程思予在快下班的時候,收到了沈之越的信息,他告訴她今晚不用做飯,他們一起出去吃。
並且發給了她一個地址,“你先過來這里。”
這是與沈之越住處差了一個街口的大廈,進到門廳里面以後,需要在前台進行一番登記。
“有一位沈先生約我到十二樓的1202。”
這時,沙發上一個年輕的男人立即起身向她打招呼。
“你是程小姐吧?我叫趙科。”
他亮了亮自己胸口的工作牌,是一家大型的房屋中介公司的員工。
趙科跟前台說了一聲,把身份證遞過去登記了一下,就拿到了兩個微型的卡匙。
程思予明白了過來,“我們來這里看房?”
“是的。”趙科將她引導到了電梯里面,直接刷卡上樓。
“沈先生在一個多星期前托我們找房子,今天他白天已經來看過了,現在就等程小姐拍板了。”
程思予咬住下唇,沒有說話,昨晚上暗流涌動的一幕又竄進她的腦海。
還有姚茵,她在昨天晚餐的照片下面寫了一行字,謝謝款待。
她看著不斷跳動的電梯數字,給沈之越發了條消息。
“你在哪里?”
等到程思予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夜晚,整個客廳都沒有開燈。
沈之越正在站在陽台吸煙,外面璀璨的城市燈火在他身後如畫般展開。
藍灰色的煙霧絲絲縷縷,繚繞著他頎長的身形,修長的指間一點猩紅,忽明忽暗。
偶爾微風拂過,那些煙霧在他身邊聚攏又散開,挺直的背影透出一股清冷寂寥的氣息。
他聽到了程思予走到身後,掐滅了手中的煙。
“房子滿意嗎?”他依舊沒有回頭,口吻淡淡的,“等下想去吃什麼?”
“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程思予的目光凝視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道:“我馬上就走,回原來住的地方。”
沈之越的背脊驟然一僵,昨晚那個又細又深的齒痕忽然又開始疼了。
“哥哥,也准備把我拋開了嗎?”程思予頓了一下,“就像當年的媽媽一樣。”
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在沈之越的面前提到沈若白,以一種無比平靜的口吻。
他的拇指開始無意識地摩挲她的齒痕,帶著薄繭的指腹,怎麼也比不上昨晚她柔軟的舌尖在身體上彈奏的,讓人酥麻戰栗的樂章所帶來的快感。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太方便而已。”
他緊緊地按了一下那個傷口,細微的痛卻仿佛能夠燒灼到他的神經。
程思予輕笑了一聲,走回客房收拾自己留在那的東西。
沈之越跟著走了進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別回去那里,今天的房子你要是不喜歡,就再找一個。”
“其實我能理解你,突然就多了這麼一個叫你哥哥的人,你不適應不習慣,甚至可能不接受……”
“我沒有不接受你。”他打斷了她的話,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以後我每個周末都可以陪你吃飯,看電影……你喜歡不喜歡游樂園,我們下個周末一起去游樂園……”
程思予深吸了口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把我推開,推到一個遠遠的地方對不對?”程思予揚睫看他,一下把他的手甩開。
沈之越低了低頭,展開手掌來,長指旁邊紅艷的傷痕,被她的指甲刮到,沁出一道血絲。
程思予望了一眼,沒有任何的停留,又抬起頭來,直視他的眼睛。
“哥哥,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好了,我可以在你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話音剛落,她甚至懶得去看他的反應,繼續收拾起她的東西。
因為來的那晚沒有考慮過長住,所以她帶過來的東西不多,一下就收拾完了。
她提起袋子就准備離開,卻見沈之越坐在她的床沿,一言不發。
“沈之越,我走了。”
她不再叫他哥哥,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思予,我是為了你好。”
如果她留在他的身邊,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就像,昨天那個瀕臨失控的夜晚。
就像,他曾經反反復復的夢里,他對她做過的那些更過分的事情。
“為了我好?嗯?”程思予像是聽到一個莫大的笑話,不禁冷笑起來。
“你不是問過我一次,當初在鄒家過得好不好?還有鄒程的事情。”
沈之越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像是有著某種強烈的預感,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程思予。
她把東西放在地上,微微揚起下頜來望他,眼神清傲。
她抬起手來,把襯衫上的紐扣一顆顆地解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內衣,只有最上緣鑲了波浪形的蕾絲。
纖細的手指翻開了輕薄花邊,胸口的肌膚裸露了出來。
就在她的左乳上方,雪白的肌膚之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你想不想知道,這道疤痕是如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