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悠走上前去,近距離看比剛才在門口看到時更加震撼。
那是一副流星錘。
她想起來之前聞望寒所說的,適合她的武器,原本只以為他可能是隨口說說,但現在看來他竟然是認真的。
但是外觀和尋常的流星錘又有區別:一大一小兩個圓錘,小的那個只有她的拳頭那麼大小,而大的比她的腦袋還大上不少。
質地明顯和普通的鐵銅不同,雖然看起來仍然是冷鐵的顏色,但當她試探性地碰觸到時,表面立刻浮現出一層隱約的輝光,輕微嗡鳴。
“這是聞督領找人鍛造的法器但還沒認主,你現在用不了,等下我和斬猙幫你護法再……”嚴是虔話音還沒落下——
就聽見砰咚幾聲沉悶的響聲。
和悠就已經若無其事地將那流星錘給提起來了,她並沒有學過這種武器也不會用,只是隨手揮了兩下,竟……有種說不出來的順手。
而就在她試著揮甩的時候,手掌握著的鏈條突然滾燙,鏈條登時就像被燒紅的鐵塊一樣漸漸變紅,而兩個錘頭也開始嗡鳴震顫著發出強光。
嚴是虔愣了下立刻上前一把搶下,將差點暴走的法器強行塞回了打開的盒子里,轉過頭劈頭蓋臉的對她凶道:“你干什麼呢?長點腦子行嗎?我剛說了這東西沒有認主,等我和斬猙給你護法,沒有認主的法器能隨便上手嗎?!你這點修為會被這種級別的法器瞬間吸干蘊靈渣都不剩下!看見聞督領送你的東西就光顧著開心去不要命了?!”
她被罵蒙了,但又也知自己剛才的確太過魯莽,竟一時張著嘴愣是沒有反駁出聲。
嚴是虔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也才回過神,轉過頭去把盒子合上,“斬猙現在在聞督領那守著,估計要到後半夜才有時間了。你能等就等,不能等就改天。”
她想了想,他們可能隨時會回北境,“我等他吧。”
他嗯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她,想說什麼又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脫口一句。“你要去看聞督領麼?”
和悠愣了下,旋即搖頭,“不去了。”
嚴是虔心頭沒來由的一下就松快了下去。
“現在肯定很多人在他那照顧他,我去也什麼忙都幫不上,添亂。”她眼神有些游移,手指不自覺的捏在一起都沒注意,那是她平時罕見的慌神……也可以說,是擔憂。
嚴是虔望著她,心頭的焦躁反而比剛才發火時更加濃郁,冷漠地移開視线,“哦。”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不合時宜的尷尬沉默。
但是嚴是虔不發一言地朝外走,她也只能跟在其後。天壤駐地層層結界陣法,就算記得路,也很容易陷入迷陣中。
“這是去哪兒?”
他像沒聽見,自顧自朝前走。
“進去。”
他推開門,和悠倒認出來這好像是他的宿寢,但好像感覺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不太一樣,也沒放在心上,也注意到他內室的房門緊緊鎖著不說,還隱約有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氣息。
嚴是虔對她冷淡,她也不想自找沒趣,自己拉開了椅子坐著等斬猙來。
不過剛坐下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嚴是虔打開門,外面是天壤駐地里的仆從,接過對方手里的東西。
他仍不發一言,打開食楝,將飯菜從里面依次端到她的面前。
這精致的飯菜只是溫熱,顯然不是天壤駐地會有的東西,應該是他叫人提前去外面買的。
“我……我在家吃過了。”她說道。“我不餓。”
“不吃就放那。”他扔下一句,走到一旁的長條貴妃塌上半躺下,兩腿交叉搭疊,腳搭在了塌底的托棱上,還是她熟悉的那種浪蕩子的做派。
但令她吃驚的是——
他竟然拿出來一本書,開始看了起來。
她好奇極了,但立刻就被撲鼻而來的飯菜香氣所吸引了。
雖然在家里吃過飯了,但這會聞到香氣她竟然又餓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一天都揣著心事,吃飯的時候也吃的心不在焉。
沒一會,嚴是虔就聽見了碗筷敲碰在一起的叮當聲——雖然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
他一副早就知道的見怪不怪的神態,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繼續翻書了。
她起初還有些拘謹,小口吃著,生怕發出聲音。
後面越吃越香,而且緊繃了整整一天其實都沒放松的神經,被漸填滿起來的腸胃熨帖出溫暖的回應。
“這個雞肉做的好嫩好嫩啊,好吃。”她忍不住感嘆,吃了這盤雞肉,才突覺得自己家那幾只雞今天死在自己鍋里的確有些委屈了,“這是哪個酒樓的啊?雞肉原來還可以這種做法。”
“不知道。”他的確不知道,跟手下安排的是去最大的酒樓點最貴的葷菜。
沒多久,大概是被嚴是虔總頻繁掃來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以及房間里就剩下她吃飯的聲音,“你要不要嘗嘗?啊我知道妖物不吃人類的東西,但是你們不是也可以偶爾嘗嘗看麼?這個雞肉,真的燉的好吃。”
“不了。”嚴是虔看著她面前那個被啃地都分不出來是只雞的東西,果斷拒絕了。
房中再次陷入沉默,和悠被自己喝湯時的呲溜聲逼地有些難挨。
而且不知道不是這個宿寢外廳都門窗緊閉的緣故,她有些呼吸發緊,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刺激地她有些燥的難受,在這樣的安靜里愈是毛躁了。
她從端著的湯碗上面看他:他坐著正是半面對她,這個姿勢翹著腿搭著,一雙修長的腿格外的惹眼,再朝上看,疊夾在一起的大腿自然把那處給頂地更加隆起,她慌忙把視线挪開,又注意到他的小腹,也不知怎地就脫口而出:“你肚子也不大啊。”
“………………”
嚴是虔沉默著從書上越過視线,微微眯起眼睛。“你說他媽什麼呢?”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冷不防被湯也燙到了舌頭,聲話都磕巴到禿嚕了,“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你腹肌還是很好看,身材還是很棒,一點都沒有走樣——根本不像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