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真不錯!”
豬油煎的鍋貼,聞著就讓張文斌精神一振,盡管知道這是系統的影響,但還是很喜歡並且樂意接受這種讓自己胃口大開的感覺。
人生在世就是如此,哪怕你家財萬慣也不見得能享受到人類本能的快樂,食欲就是其中的一種,尤其現代社會為了追求健康很多有錢人看著是吃的講究,實際上對自己的心愛之物也只能忍痛割愛。
這家店的辣椒油應該是用雞油煉的,比過去的豬肉還要珍貴因為雞要下蛋,蛋都是一等一的補品就可想而知雞的珍貴。
昂貴的辣椒,芝麻,和一定比例的五香粉,還吃出了八角的味道,對於古時那些萬千怨魄來說簡直是仙宴了。
張文斌這一頓吃的是特別的爽,全程霍彤都沒怎麼動筷子就淺吃了幾口,畢竟對於她來說這東西經常吃,也說不出有什麼好稀奇的,頂多就是說在這一類的飯館里味道算不錯。
酒足飯飽就離開了這一家店,在霍彤的推薦下繼續往前走,很快地就找到了一家還是東北人的飯館,不同的是這一家經營的是炒菜。
“霍隊長來啦,快里邊的包房打掃好了,我先給你上個大麥茶。”
這家店的老板一樣的熱情,噓寒問暖的完全是東北人的那個感覺,有點一驚一乍不過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
在包房里一坐,霍彤才笑說:“現在做生意都難,這條街上掛著東北菜的館子很多,出外謀生的話其實哪的人都一樣,面對外人的時候可以很團結,但窩里斗的話那也是無可避免的事。”
“就在這她們都打多少次了,我們調解得都很煩,最後我也有點火氣直接把鬧事的全抓了才能好好談,這幾家人就按照自己家的拿手菜分分別類,大家互不干擾才算是有了一點清靜。”
張文斌不禁感慨道:“你們也是夠累的,你是刑警還要管這個事,只能說這些個破事估計是鬼碰到了都會頭疼吧。”
“沒辦法,精力不夠一直都是這樣。”
說著話這一家店的拿手菜就上了桌,說起東北那邊的炒菜必不可少的第一樣其實是很普通的地三鮮,其次就是鍋包肉和肉段日本豆腐一類的。
地三鮮,蘸醬菜,那才是必點的,除非那些比較專業的殺豬菜館,否則在東北當地的話聞名的鐵鍋燉魚,或是燉大鵝之類的燉菜絕對沒這倆的群眾基礎那麼好。
沿著小街一路逛吃下來感覺特別的不錯,蒼蠅館子就是一座城市的老城區吃起來最有感覺了,比較繁華的新區裝修是高檔但總感覺少了那麼點煙火氣,那麼點人情味。
萬千怨魂雖都是人傑,但多是平民百姓的出身,少有非富即貴的人上不了什麼台面,所以更留戀的往往是這種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豪邁,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夢寐以求的好日子。
凌晨時分走在街上,已經逛到了街尾在想著要吃哪家店比較好,徐菲突然來了電話,霍彤一接起來面色有點尷尬地說:“我和前輩在外邊吃東西呢。”
面對著徐菲她多少有點心虛,心里很尊敬這個善良的姐姐,但同時呢這會又感覺像被抓了奸一樣,更復雜的是按照女兒的情況,她有點擔心女兒看到了徐菲會不會也叫一聲媽媽。
徐菲溫柔地說:“還好我先打了這個電話,我閒下來有點擔心主人吃得不好想過去看看呢,要是不打這個電話就撲了個空。”
這一說霍彤就有點愧疚了,徐菲的溫柔賢惠似乎是自己一輩子都學不來的,她沒在還那麼關心張文斌,不管是作為女人或是女奴她都是合格的,應該是男人會比較向往的那個類型。
“小彤,你問問主人什麼時候回去,還是晚上要到我這來住。”
霍彤聲线溫柔地說:“我今天出去給他買了新衣服,如果晚上他不回去的話我明天再送過去,正好也要叫一個保姆阿姨過去打掃一下衛生。”
張文斌接過了電話,笑道:“老師,你明天再過來吧,晚上還有點事要辦。”
“好的主人,明天見哦,明天人家再伺候你洗澡,到時候又能吃到你的味道了。”
當街溜子一直當到了凌晨三點,張文斌這才叫霍彤把她的摩托車開過來,說:“時間差不多了,去鬼市一趟吧,一個月就開兩次也真是夠裝神弄鬼的。”
說著話,張文斌一手環住了她的腰,一手拿著白酒繼續用吸管喝著,難得的有飽的感覺整個人都特別的舒服,尤其是酒足飯飽以後那種渾身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讓人無比的亢奮。
“鬼市為什麼只開兩趟?”
霍彤也頗是好奇,鬼市這東西全國各地都有,作為員警的她也參與過打擊的行動,因為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也有很多違法的行為。
盜墓之類的有可能不過比較少,因為真正的盜墓賊都有自己的銷贓管道,所以那里所謂的古董十有八九全都是假的就是在宰冤大頭,上那撿漏那是極沒腦子的行為。
不過鬼市的亂也不排斥真有假古董,但很多就是借鬼市的名義在銷贓,比如是偷來的東西不好賣,一些假煙或是假幣一類的贓物倒是小規模的通過鬼市銷售出去。
張文斌翻了一下白眼說:“就是在裝神弄鬼而已,鬼市每月只有初一和十五兩天開市,因為以前大多是在縣城外的荒郊野外,那些人本來就做賊心虛也怕碰上什麼髒東西,就仗著這兩天是祭拜土地爺的日子,有土地爺的保佑可以平安無事。”
“原來這樣!” 霍彤頓時恍然。
凌晨三點多,郊外大路邊一輛輛的面包車陸續停下,有的踩著三輪車或摩托車就來了,形形色色的人匯集到一起陸續地把東西搬到旁邊那塊空地上。
現場看著很亂,但實際上可以看出很有秩序,沙石地上早已經用一些特殊的石粉畫好了一個個攤位的位置。
“你看,鬼市其實是有秩序的,那些鬼市客進入之前提早交好了錢!”
張文斌帶她往旁邊走著,看著不遠處一個古色古香,約五平方米左右的小舊廟說道:“那里就是土地廟了,鬼市客們出攤之前都會在那交五塊錢香油錢,讓土地爺保佑他們平安無事。”
“那里收錢的是誰?”
霍彤職業性地問著,在她看來這就是違法,第一這是不合法的經營,第二嘛有點地痞在收保護費的意思。
“警官,這種事還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好,一般管用土地廟的名義開鬼市,收香火錢的可都不是善茬。”
張文斌笑吟吟道:“這種人呢一般以為人料理白事為生,八字夠硬為了攢功德才負責這種事,這類人不說什麼富甲一方但肯定不是窮人,收的這點錢他看不上眼絕不會揣自己兜里,而是實打實的在為土地爺積香火。”
霍彤很驚訝地說:“這人開鬼市不是為了自己斂財嗎??”
張文斌一邊抬步走去,一邊搖頭道:“不,自古以來為人料理白事的人都不缺錢,那些大戶人家即便不孝順但為了落個好名聲都會大操大辦,負責料理白事的伯公地位一向崇高,要請人家上府里做法事那可不是幾兩碎銀就能打發的。”
“有的鬼市呢就是個噱頭,用這名義裝神弄鬼賺一點租金,不過我問了這邊的鬼市倒是個真的鬼市,還是延續老傳統由土地爺廟的廟祝來維持,雖說肯定也龍蛇混雜但混跡在這兒的鬼市客們應該有我想找的人。”
霍彤不禁好奇地問:“真正的鬼市,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張文斌笑吟吟地說:“為什麼叫鬼市,因為見不得天日,除了怕官府以外也怕一些名門正派多管閒事,往往鬼市上出售的東西除了物品以外,甚至可以是一些你想象不到的古怪之物。”
“比如壽命…壽元,功德…或是特殊的屍身一類的,亂七八糟只有你想不到的。”
說著話走到了廟前,廟前做著一個粗布麻衣的老者,眯著眼睛看了看張文斌。
張文斌問道:“先生,你們這兒的香多少錢?” “一千!”
老人不客氣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請收好。”
一千塊錢買了三根細香,霍彤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攔路搶劫都沒這麼搶的吧,關鍵一切自然而然那個老人家還一副很欣慰你那麼懂事的表情。
張文斌上好了香,才轉身說:“老人家,我想買雷擊木,活木!!”
“喲,行家啊!”
老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面露難色地說:“現在這東西找的人少,出售的人就更少了,以前倒有攤子出來賣但現在少見了也不知道人還在不在,倒是有幾個小攤子有雷擊木,不過是真是假是死是活我可不敢保證。”
說著他拿出一張紙,寫了幾個數字遞給了張文斌,張文斌看了一眼記下以後就把紙給燒了。
離開土地廟,霍彤問道:“前輩,這一千是買消息的錢?”
“對的!”
張文斌笑呵呵地說:“凡是來鬼市擺攤的,都得在他這交錢,真做買賣的也得交一個底,他收的第一個租金那是孝敬土地爺的,這打聽消息的第二筆錢呢就由他攢著也不是進他自己的口袋。”
“用處呢?”
霍彤化身好奇寶寶,主要是女兒目前的情況,讓她迫切的很想多了解一點這些已經被遺忘的歷史文化。
“在過去,遇上誰都不認識的人暴屍荒野,或是哪個孤兒死了,哪個孤寡的男人死了沒人送終,那作為一方土地就要管這人間疾苦。”
“由廟祝攢的這一筆錢,就是用來安葬那些可憐人的。”
張文斌徐徐道來:“這是行善積德,不管那個年代最怕的都是瘟疫,你按科學點的角度來看的話把人埋了好歹能處理掉這東西,過去亂葬崗雖說沒墓碑和修墳,窮人買不起棺材的話起碼包個草席。”
“草席的錢,包括抬屍上山,挖坑埋人的力夫也都是要吃飯要工錢的,這筆工錢大多就由土地廟出,因為官府幾乎不會管你這個事。”
霍彤感慨道:“原來如此,那按您所說,鬼市不是我們理解中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也烏煙瘴氣不見得都是干好事的,不過鬼市存在的初衷就是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
霍彤感覺自己又懵了,鬼市這種地方還能用這樣的好詞形容。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佛不睜眼因為人間遍是疾苦。”
張文斌笑道:“鬼市,你可以理解為一個離經叛道的地方,在這里交易的多是見不得光的東西,至於原因嘛就是用途不太正大光明。”
“所以鬼市的交易,不限於只有物品。”
張文斌思索了一下,說道:“比如在路上有被車撞死的一只貓,所有人眼里都是垃圾了髒的不行也很臭,可懂行的人路過就可以看出那只貓有沒有道行。”
“一只貓的屍體,在很多人的眼里沒用,但在這里的話或許會成為寶物,明門正派煉制個法器,邪門歪道煉個害人的邪器都可能用得到,看似無用的雞肋之物到了某些人的手上,可能會成為價值連城的寶貝。”
張文斌打了個很直觀的比喻:“比如死在森林里的一只鳥,被人發現也不會多看一眼,可恰好這是只鳥妖,不管從生辰八字或是離陽四柱來說都和你女兒的命格吻合,從陽數和陰數都毫無瑕疵。”
“你女兒借鳥妖之屍還魂,不會出現任何的排斥和不適,天道亦能容它的話,那這鳥屍對你來說是不是價值連城的至寶??” “是!”
霍彤斬釘截鐵的點了一下頭。
“所以鬼市是成人之美的地方,有的東西你千金難求,但在這里機緣巧合的話可能就能找到帶,嚴格來說在這混跡的大多是精通各類歪門邪道的人,會到鬼市來求助的也都是一些疑難雜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