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日落余暉中,兩個行商打扮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摸入那山寨中,只是寨中不聞人聲,卻有野獸撕咬咀嚼之聲,那淡淡的血腥味似有若無。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摸到寨廳口,偷偷觀望,卻是被眼前一幕有些嚇到,只見三條野狼就在廳中盡情撕咬滿地的屍體,其中一些更是只有一灘血肉,那血跡早已干枯,滿廳的猩紅如一張巨大的暗紅地毯鋪在那里。
三條野狼享用這些屍體腐肉大快朵頤,沒有發現有人在靠近。
嗚~~~~吼~~~吃得肚肥腸滿都有些笨重的野狼就被二人迅速解決,看著一地的屍體,估摸了一下,按人頭算是八個人,因為屍體基本都是殘缺不堪。
其中一人道:“塔塔兒他們就都死在這里了?但是這里怎麼只有不到十人?另外那些人呢?”另一人環顧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突然走到一具屍體前蹲身撥弄一番後,站起身來道:“這就是塔塔兒了,五天沒有消息傳回,原來都被人砍成肉醬了,只不過他們身份隱秘,而且平時就躲在這里,基本很難被找到的,應該不是被大華巡邊軍隊伏擊,難道!?不好,如果是大可汗那邊的人做的,說不定就會暴露了,走,趕緊回去報告額圖大人。”
二人沒有廢話,匆匆離開山寨,一路急奔深入草原。這處山寨里的屍體,除非是非常熟悉之人,否則早已辨別不清身份,沒有處理的必要。
五日前這里還是肉香滿溢,嬌聲不絕的溫柔鄉,如今卻變成屍骸遍地的人間煉獄,皆因那一夜,徐芷晴和洛凝二人手段盡出,完全放下羞恥之心,極盡嬌媚引誘眾人,讓那幫胡人通宵達旦不願休息,只為在這對美人姐妹被獻上去前多爽幾次。
就連雲生也在徐軍師和洛才女身上都發泄了兩次,被徐芷晴暗中囑咐那小子不用心急,先把那幫胡人解決掉,以後再有獎勵,才阻止了他白白浪費精力,增加脫困風險。
雲生恨不得馬上抄起利刀把這幫該殺的胡人都砍翻在地然後領取徐軍師承諾的獎勵,只不過對方人數力敵很危險,就怕連累徐軍師和洛才女陷入險境。
所以雲生只好在眾人繼續圍攻凌辱二人時退向角落,伺機而動。
直到那幫胡狗把雙美輪到美目翻白,神志模糊,意識已然瀕臨崩潰邊緣,再繼續凌辱褻玩下去恐怕將會變成兩條痴墮的肉欲母狗時,塔塔兒看情況不對,趕緊讓那幫不知分寸的手下完事,對於他來說,這兩人可是關系著以後大好前程的關鍵,如果只是兩條痴態母狗,想必能得到的利益將大打折扣,說不定還要惹來殺身之禍。
雲生緊握那把短匕首的手青根暴現,看著徐軍師和洛才女的殘況,他憤怒得渾身發抖,幾乎就要忍不住暴起,衝向那幫毫無憐憫之心的禽獸之中捅翻他們了。
如果不是看到塔塔兒呵斥那幫禽獸,要趕緊完事,他就要不管不顧,能殺幾個算幾個,總比眼睜睜看著二人被活活玩瘋要好。
當最後一個把濃精灌入徐芷晴的胡人顫顫巍巍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臉上卻是無比滿足的神情,手腳發抖地走開後,雲生覺得時機已到,徐軍師現在的狀態已經沒有辦法去發號施令了,唯有自己一搏生死吧。
那幫胡人不要命似的一直在拼命虐玩徐洛二人,到最後個個都手腳發軟,走路都一顫一顫的,別說廝殺,就是能站定都已是不錯了,有幾個都已經直接倒地而睡,鼾聲如雷。
機會千載難逢,雲生先是把短匕藏在手心,無聲地接近最近那個胡人,毫不猶豫就是捂住他的嘴,刀光一閃,迅速抹了脖子,那人只有掙扎兩下,就無力反抗,就此喪命。
如此反復,雲生悄無聲息地在片刻間就解決了三人。
唯有在圍成一堆腳搭著腳休息的那四人比較棘手,就是解決了一人其他三人很容易就會發覺有異動,雲生猶豫了一下,反應過來,馬上拿起被解決掉的三人的酒囊,先是把里面的酒淋在那幾人的頭邊,然後手起刀落,一把匕首就直直地刺入身邊那人,那利刃入體的聲音讓其他三人警覺起來,睜開眼睛正要呼喊,卻被雲生順手拿起火堆中一根燃燒著的木棍,快速點燃那三人頭上的酒 ,瞬間就把三人燒得亂串。
雲生伺機再把酒囊里的酒都潑到他們身上,鬼哭狼嚎的慘叫聲把習慣靠牆休息的最後一人塔塔兒驚醒,正要起身本能地逃走,卻被那點燃三人後就飛撲過來的雲生抵住喉嚨。
塔塔兒還未弄明白狀況,雲生短匕就直接把他手腳四筋一並挑斷,然後一腳猛踹他的面門,轟得一聲塔塔兒後腦裝在那堅硬的牆壁上,頭暈眼花地不知所措。
雲生趁機就把他綁起,然後趕緊去照看徐洛二人的狀況。
原本意識模糊的二人仿佛是被那還在焚燒的幾個胡人的慘叫聲喚醒過來,當看到過來的是雲生時,徐芷晴繃緊到快要斷開的心弦終於放松下來,強忍著勞累和困意,親眼確認一下其他的人的狀況後,除了塔塔兒被挑斷手腳筋嚴實地捆起來後,其余七人都已經解決了。
也顧不上洛凝的情況,腦海空白一片就暈死過去了。
當徐芷晴幽幽轉醒後,已是第二天,顛簸的搖晃感她知道自己身處在馬車上,定睛一看,松了一口氣,是她們自己的馬車,洛凝就穿戴整齊地蜷縮在自己旁邊。
從馬車顛簸的程度就知道車速不快,而且兩把連弩都上滿弩箭靜靜地放在自己身邊,讓徐芷晴安心不少。
徐芷晴輕輕的叫了一句:“雲生?”然後就看到車簾掀開,一個黝黑的青年臉龐:“徐軍師,你醒了?你再不醒來我都要急死了,洛小姐她沒事吧?我不懂醫術,也不會把脈什麼的,唯有先帶你們離開那魔穴,不然要是他們還有人再過來就危險了。”
徐芷晴仍是非常疲憊,不過終得脫困,心情輕松,也是精神起來,問道:“我們現在在哪里?那幫胡狗你怎麼處理了?”雲生見徐軍師問起,也就先停下車來,然後把詳細情況都告訴徐芷晴,那幫胡狗除了塔塔兒其他人早已死絕,就在徐洛二人體力不支暈死後,雲生用酷刑逼問塔塔兒,讓她說出了不少秘密,然後再一刀解決了。
處理完屍體後,雲生趕緊把二人抱上馬車就離開了山寨,一路警惕地回到大華,現在已到邊境线,不到半日就會回到賀蘭山關口,徐芷晴一路聽著默默無言,待雲生說完後,交代後面該如何做,然後就讓雲生繼續趕路,不用留力,先回關內再說。
就要進去關內時,一大隊約莫千人大華騎兵急衝過來,把心有余悸的他們都嚇得半死,徐芷晴手持連弩,眼露凶光。
衝鋒的騎兵中領頭一人加速衝上,轉眼就來到馬車傍邊繞了一圈,雲生略為緊張地停下馬車,只是一手緊握韁繩,一手摸向後腰,即便這隊騎兵十有九成是自己人,但一點風險都不能有,他們已經不起再一次的險境了。
當那衝鋒之人停下軍馬,摘下面布時,雲生長吁一口濁氣,然後恭敬說道:“斥候雲生見過左將軍。”原來來者正是昔日抗胡左軍統帥,左丘之子,左遠,這位左將軍乃是現在賀蘭關除了徐軍師和另外一人之外最有實權的人了,並且對徐軍師之愛慕眾軍皆知,即便是徐芷晴早與林將軍已成眷侶,他仍舊一心追隨到底,始終跟在徐軍師身邊當那護花使者。
因為他從未當眾表露心意而且也無甚過分言行舉止,徐芷晴也沒有把他攆走,只是保持上下從屬關系而已。
左遠朗聲道:“車上可是徐軍師?”徐芷晴一直留意車外動靜,就連手中連弩也不曾放下,聞聲應道:“可是左將軍?”左遠聽到這幾天朝思暮想的天籟之聲,難忍激動道:“正是左遠,徐軍師,這幾天渺無音訊,屬下們都等急了,連日來軍士們不停搜尋,還好軍師終於回來了,徐軍師,這幾天失蹤可有發生什麼事了?戴勇他們的屍體昨天被發現了,我差點以為軍師也遇害了。”
等聽完左遠一通述說後,徐芷晴才掀開簾子走出馬車,讓眾人看見。
左遠見自己愛慕已久的徐芷晴安然無事,沒有少胳膊斷腿什麼的,只是神色疲憊,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
徐芷晴:“本師無妨,遇到了一隊馬賊,戴勇他們拼死護衛,讓我等逃開了,只是被那幫馬賊追了幾天,我們繞了一大圈才回來,左將軍,戴勇他們的屍首可有安置好?”左遠凝重道:“回軍師,發現戴勇他們的屍首時,是有人已然埋了,好不容易才發現到,全部弟兄都已經帶回來,好生安置了。”徐芷晴悲痛地點了點頭道:“嗯,弟兄們都回來就好,左遠,聽令!”左遠立即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恭敬候命。
:“左軍統帥左遠,本師有令,把戰死的士兵們厚恤,撫恤軍餉加一級。從即日開始,進入戰備狀態,擴大巡邏范圍,我要邊境线上有一絲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有匯報,你領兵三千,分三路搜尋那些流寇馬賊,如遇抵抗,一律格殺,不論什麼後果,自有本師承擔。”
“末將得令。”
“劉副兵,你領五百人馬,護送軍師入關,隨後領兩千人,由東西兩側巡查,兩日內務必把賀蘭山方圓百里之地徹底刨個底朝天,如果還有一個馬賊活著,軍法處置。”徐芷晴聽完左遠的布置後,又補充道:“除了每一支胡人商隊都要盤查之外,就算是大華的商隊,也要保護護送一段,如有形跡可疑的,可以先盤查,不論身份。”
“得令!”
當徐芷晴她們回到關內後,洛凝早已醒來。
終於脫困再回大華,二人感慨不已。
那段被俘虜的短暫時日,就深埋在他們三人心里。
軍中得了一道奇怪的軍令,將斥候雲生按軍法鞭刑一百,同時晉升為徐軍師營中親衛,負責徐軍師營將門房。
眾將士都摸不清這到底是罰還是賞,那軍法鞭刑,不同監牢的那種,即便平時犯了軍法,一般不是特別惡劣的,也就五十鞭,那夠受刑之人躺上十來天了,現在這一百鞭,那雲生不死也殘了,最少要躺兩個月,可是他又被提升為軍師的親衛,算是一步登天了。
只不過眾將士疑惑歸疑惑,卻是沒人敢有異議,皆因那是徐軍師親自下令的。
雲生明白自己的情況,因為自己的過錯,連累眾多手足戰死,連軍師她們都身陷險境。
但是軍師也沒有直接把自己斬了,這意思就是,功過不相抵,有過就罰,這一百鞭打不死自己就是命硬,有功則賞,擢升為親衛,軍中地位和權力都大大提升。
雲生毫無怨言,坦然受之。
待徐芷晴和洛凝二人獨處時,兩女互擁一起,悲戚落淚哭了一場,然後才說起話來:“凝兒,徐姐姐也不知怎麼安慰你,只是事已至此,怨天尤人沒有任何意義,你打算回京了嗎?”
“芷晴姐姐,不用擔心凝兒,凝兒有些事需要和姐姐坦白。”隨後洛凝就把與福伯的那段經歷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徐芷晴聽完後,神色有些復雜,響久後,才道:“也許冥冥之中,該是有這一劫,即便姐姐我不信鬼神,但還是覺得這就是天意。但是我們現在不是時候去操心這些,突厥,也許要變天了,姐姐有個想法,打算挑出一些可塑之才,組建一支特別部隊,要把他們打造成精兵中的精兵,每一個當可以一當十,再由他們去訓練更多士兵,以後一些特別的情況也當可應付自如,光靠我一人是沒辦法以一己之力,提高整支軍士的個人作戰水平的,對付胡人,除了戰術安排配合,單兵的個人搏殺能力都要接近,才能有資本徹底打服他們,甚至是反打過去,把突厥都收歸大華。”
洛凝聽到徐芷晴的宏大想法後,也被激起了豪氣,心中滿是激動地道:“徐姐姐,你真的打算反攻突厥,可是,這有可能嗎?”徐芷晴眯了眯明眸道:“有何不可?這麼多年,胡人不停侵略騷擾我們大華,我們只能采取守勢,事實證明,突厥也並非天降雄獅,無可匹敵的。他能做到,我相信,我也可以。”這個他就是她們的男人,林三。
在從塔塔兒口中得知突厥的內患,那天降軍正密謀推翻大可汗玉伽的帝國,徐芷晴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多年抗胡,徐芷晴非常了解胡人,即便現在兩國和平休戰,但是多年的積怨不是那張輕飄飄的一紙合約可以化解的。
就算玉伽是林三的女人又如何,在國家民族的利益之前,玉伽真能徹底放棄只為與林三廝守終身,徐芷晴身處那個位置,必然不信那虛無縹緲的山盟海誓,退一步講,林三現在的情況,並不可靠。
更何況與其寄托於人心,何不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到時候突厥內亂,都得難分難解時,我大華的態度和行動才能左右局勢。
徐芷晴肯定不會提醒玉伽提防,不是草原上最聰明的人嘛?
洛凝想了想問徐姐姐道:“芷晴姐姐,我們這番行事,若是相公知道,那可如何是好啊?他肯定會怪罪我們的。”徐芷晴堅定道:“這幫國家大事,豈是男女之情可比,若是他怪罪,我無怨無悔,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寧願再被拋棄,也不願將來我們大華再受那突厥人騷擾百年,邊患不絕。而且,只有我們有這心思是沒用的,最少,要讓太後同意,由我來說服她,我相信,她會理解的,只要她站在我們這邊話,三對一,你覺得他會如何取舍?”洛凝猶豫道:“只是這個局面的話,相公一定會傷心死的。你讓他如何取舍?”徐芷晴安慰道:“凝兒,你要明白,若是他在這般局面下,仍然選擇那胡女,置我們這些姐妹不理的話,那你還要猶豫嗎?不是我逼他選,而是大勢如此,他已經盡享齊人之福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知足?怪就怪,她是胡人,而且還是金刀可汗,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總要付出代價的,這可是他自己說的。”
洛凝身為聞名天下的才女,自有自己的見解和想法,她選擇相信親如姐妹的徐姐姐,一起經歷那生死劫難,她的思想起了變化,不再是那天真浪漫的理想主義。
當晚,徐芷晴就修書一封,把自己和洛凝的遭遇還有想法建議,都寫在上面,然後交由洛凝貼身保管,讓她回京交與太後肖青璇,徐芷晴需要先留在這邊安排諸多軍務,再親自回去與肖青璇商量定奪。
回說那兩個已知塔塔兒等人已死的胡人,馬不停蹄地回到部落稟報。幾經周轉,情報最終上報到天降軍的幕後之人。
一個營帳中坐著三個胡人,其中主位那人聽聞匯報後沉吟片刻道:“那塔塔兒只是負責掠劫那些商旅,結果卻是全隊失蹤?最後都死了?哼,他們也配叫胡人?不對,這幾天的軍報顯示,賀蘭山那邊動靜頗大,昨日還出兵剿馬賊,我們的人都要撤遠了邊境。難道有什麼關系?你們再仔細打探,看看那幾天賀蘭山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在玉伽身邊,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我的察覺,最近必然沒有什麼異樣,應該不是她的所為。”其中一人獨眼單瘸,面容剛毅,神色嚴峻,只是單眼中那陰狠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那人道:“國師,我自會派人打探,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答應過我的事,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怪我圖索佐到時翻臉不認人。”
“右王放心,你我追求不一樣,你所要的不過是玉伽,當事成之後,她就是你的了,而我卻是要突厥的繼續強大,沒有了玉伽的阻撓,突厥將會再次南下大華,那時候沒有什麼林三李三,整個大華都要被突厥吞並,讓我們胡人真正入主中原!”被突厥的獨眼右王圖索佐喚做國師的,唯金刀可汗玉伽的老師--祿東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