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危在旦夕
顧清寒與方醉秋斗了百余合,她體力漸漸不支,心道:“此人好生厲害,難道真是寧紅夜命不該絕?”
她越想越恨,又想到自己娘親慘死,心中更加堅恨起來,怒喊著刀劍更甚,發了狂一樣不管不顧,雙眼血絲慘慘十分怖人,在劍與雨的夜風影影發光。
方醉秋冷冷地看著顧清寒道:“習武之人最忌心燥情仇,看你這個模樣,步伐也開始凌亂了,還談什麼報仇?”
盡管顧清寒不願承認,但是如她所言,一想到娘親慘死倒在血泊當中,她的憤怒就如同業火一般灼燒著她整個身體,在寒風凜冽的夜雨當中也無法平靜下來。
“昆侖丘的人全都該死!”
“哼,小女娃不知天高地厚,你的功力還淺得很,只怕是你再過二十年也報不了仇,趁早尋個凡夫俗子嫁人,免誤終生!”
譏諷的話語如尖刺一樣刺在顧清寒的心上,日日夜夜枕著仇恨入睡,練功練到雙手磨出血繭也不放松,只為了有朝一日手刃仇敵,可如今……
方醉秋還在冷眼輕叱之時,忽然周遭的溫度極度降低,雨越下越大,其中還夾雜著嘈雜的石子碎裂之聲,引起了方醉秋的警備之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醞釀當中。
啪!
“混元寒冰,朔風凜冽!”
顧清寒身形化作寒風蕭瑟呼嘯朝著方醉秋襲來,只一瞬間,方醉秋躍上半空,躲過這危險的一擊,再回頭戒備之時才發現已經上當,原來顧清寒這一飛身根本不是朝她而來,而是直奔她身後的東廂房而去。
“什麼!”
寧紅夜如今生受重傷,顧清寒必定是要先取她性命!
來不及細想,方醉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飛奔隨著顧清寒的身影躍進廂房,而進去的一瞬間她便吃了一驚,連帶著同樣不知所措的顧清寒。
原來廂房里除了倒在地上的青瓷空無一人,顧清寒頓時暴跳如雷,伸手就抓青瓷的衣領想要問個究竟,方醉秋眼疾手快朝著顧清寒提劍刺去,顧清寒舉劍抵擋,二人交手一合,方醉秋抱起青瓷後跳離了顧清寒十幾步,手中掐指解了青瓷迷穴。
“師……師傅……”
方醉秋著急萬分:“聖女呢?”
青瓷迷迷糊糊答:“他們……他們好像往東走了……”
“什麼!”
顧清寒聽聞奮不顧身,運起混元真氣,飛身破門而出,直奔東邊而去。
雨勢越下越大,電閃雷鳴,疾馳在泥濘路上的馬蹄似箭一般,謝子衿如亡命之徒駕馬飛馳,趴在他背後的寧紅夜的氣息十分微弱,昏迷著,恐怕命不久矣。
“寧紅夜,快醒醒,你還沒死吧!我知道你還沒死,你別害我!”
子衿一邊大叫,在這種寒冷的雨夜急行,莫說是重傷之人,就是身強體壯也要落病,可是趕了半注香的時間都還未見到一戶人家,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再這樣下去寧紅夜一定必死無疑,謝子衿也是心急如焚,她要是死了那自己身上的毒怎麼辦?豈不是也要死翹翹了?
正在著急無奈的時候,忽然見前方有一處樹林,俗話說樹密短風,這周圍如此空曠,就算沒雨也要給風吹死了,不如先暫去避避風。
反正也沒什麼好去處,子衿心里打定主意,駕馬進了林子,走了百十余步,忽然見一株枝繁茂盛的槐樹,樹下也還算干燥,連忙將紅夜抱過去,靠在樹旁暫歇。
只見寧紅夜嘴唇紫青,面色發白,渾身冷得發顫痙攣,謝子衿只能將身上的衣服脫了蓋在她身上,雖然赤裸著上身的寒冷也將他凍得不輕,但是如今的狀況還是救人先要緊。
可是畢竟濕衣服穿在身上不僅保不了暖,反而會加速體溫的流失,子衿看著傷病加身的寧紅夜嘆道:“哎,你這魔女,平日若是多積德行善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看來你今日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昏迷當中的寧紅夜仿佛是聽到了一樣,她的淚浸濕了早已被雨淋濕的眼巾,順著她絕美的面龐流了下來,只見她嘴唇微張,似乎在說什麼。
“嗯?”
子衿貼耳過去仔細聽才清楚,原來她在輕輕地重復:“娘……娘……”
謝子衿聽了只覺得十分可憐,又很可氣,他憤憤道:“娘娘娘……你娘現在在千里之外的昆侖呢!現在誰能救你?除非神仙!”
寧紅夜還在微微呻吟,抽泣著,子衿發現,就算是平日高冷不近人的昆侖殺人魔頭,此時也會像一個離開母親的孩童一樣哭泣。
他忘了,寧紅夜也才二十有三,拋開她的身份,其實她也只是一個妙齡女子而已。
謝子衿也毫無辦法,只能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忽然,一道閃電在天空劈過,一陣恍如白晝的白光映出整片林子,謝子衿忽然瞳孔大睜,因為在他左前方似乎有一盞火光。
“是磷火嗎?”
很快子衿就打破了這個懷疑,當閃電的白光揮過,周圍再次回歸了黑暗,但是那盞紅燈依然隱隱發光,謝子衿仔細觀瞧,發現那真是一個紅燈籠。
“神仙……真的出現了!”
當子衿背著寧紅夜走到紅燈籠近處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是一個簡陋的竹屋,只是竹屋周圍貼滿了黃符,十分古怪和奇異。
來不及細想,子衿敲了敲門:“有人嗎?”
里面沒有人回應,門沒鎖被他敲開了,於是先將寧紅夜抱進竹屋,將她先放於床上,而屋內燈火通明,爐火上還煮著茶水,一旁還有幾塊燒餅。
“這里肯定還有人,可是去哪了呢?”
謝子衿四處張望,見桌子上還放著一沓黃符,兩柄木劍,太極儀盤與墨盤,並且還有幾身衣服。
而這時,竹屋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謝子衿心中一驚,慢慢靠近門口。
砰!
霎時間竹門被瞬間打開,迎面一道黃符印來,子衿嚇了一跳揮手拍過,一個身影撲了上來將他按到在了地上。
啪!
“別打別打,我不是來偷東西的!”
“是人!”
那人的聲音亦正亦邪,他揭開了黃符子衿才看得清楚,原來是一個道士。
子衿叫道:“當然是人,難道是鬼啊!”
那道士並不理會,抬頭一看木床上躺著一個女子,正在瑟瑟發抖,他摁住了子衿問道:“你們來這做什麼?”
子衿連忙求饒道:“我們……我們沒辦法,這麼大的雨,她又受了傷,實在沒地方可去了,別趕我們,要不然她死定了。”
道士聽到這話,發覺子衿不像再說假話,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開了子衿。
“她受什麼傷了?”
子衿搖搖頭:“淋了雨,沒死也沒半條命了。”
道士走近了寧紅夜,見她高燒不退,於是扼住她的手腕診斷她的脈象,眉頭十分凝重:“脈象十分虛弱,她體內有兩股黑氣在交惡,是什麼呢?”
子衿哎呀道:“現在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有沒有救?”
道士並沒有正面回應子衿這個問題,反而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們不知道這附近鬧僵屍嗎?她一個女子,僵屍最喜陰氣,你們難道沒有碰見僵屍?”
“僵屍?呃……聽說過,可是沒見過啊,道長,她到底還有沒有得救?要是沒救我趁早也好挖個坑把她埋了。”
道士翻了個白眼:“混小子,你哪里拐來的她?這麼胡言亂語。”
子衿簡直冤枉,明明是自己被她拐來的。
道士正色曰:“她如今寒氣入體,最要緊是先將她濕透了的衣物換了,換一身干燥行裝,然後喂以流食,對症熬藥,緩慢休養愈合,然後無事。”
“哦,原來沒事啊。”
道士不懂這兩人什麼關系,暗忖:“你這人到底是關心她還是不關心?”
子衿問:“那現在?”
“現在你先將她衣物換了,我這里有男子穿的干衣服,你先替她穿了。”
子衿嚇了一跳:“啊?我?”
道士不耐煩地皺眉:“難道是我?你想我破師門戒律?”
道士說著白了他一眼,拿起黃符和桃木劍走出了竹門:“你們在此十分危險,我要先將符咒布好,免得僵屍來犯。”
道士走後,屋內又只剩子衿和寧紅夜二人,看著寧紅夜的冰肌玉骨,子衿不禁咽了咽口水,那高聳的雪胸,修長的美腿,寧紅夜的身材可謂是纖美絕倫,就算是令她與凝兒比較也是不相上下的。
“替她換衣服,那豈不是……”
想到將要一睹寧紅夜的芳華玉體,不知那絕美胴體是要勾攝多少男人的魂魄,一想到這里子衿就感到渾身的浴火灼燒……
“得……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