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縱欲過度,導致程靜暖第二天眼睛都睜不開,四肢也酸軟無力。原弈叫她起床叫了兩三次,每次都是應了一聲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先起來吃飯,寶貝。”原弈捏捏她的臉,說道,“吃完再睡。”
“嗯嗯……”程靜暖眼睛都沒睜開,聽見聲音只敷衍的嗯了兩聲。
原弈無奈一笑,像抱小孩一般抱著人去了洗手間。
他單臂托著程靜暖,對方閉著眼安心地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原弈姿態輕松自然地為她擠好牙膏,接好漱口水,做好這些,他才將人放下。
程靜暖赤腳踩在原弈拖鞋上,他站在背後環住她,把牙刷塞進她手里,大掌從外整個包住她的手。
“啊,張嘴。”牙刷遞到程靜暖嘴邊,她聽著耳邊溫柔低沉的嗓音很順從地張開了嘴。
清涼的薄荷味牙膏小小地刺激了一下她的瞌睡,她眯縫著眼清醒過來,含糊說道:“我自己來吧。”
“這邊。”原弈仍舊握著程靜暖的手幫她刷牙,似在教第一次刷牙的孩子般耐心細致的一步步帶領著她,“好了,吐掉,漱口。”
刷完牙,程靜暖隨意用水衝洗了臉,但沒洗干淨,昨天Vicky幫她化的妝還在。
“卸妝水。”原弈像變魔法一樣從鏡櫃後面拿出一瓶未拆封的卸妝水,他拆掉封裝遞給看呆的程靜暖,笑著揉揉她的頭發,“要我幫你洗?”
程靜暖呆呆地搖搖頭,動作麻利地卸好妝洗完臉。
原弈幫她把臉上的水珠擦干淨,捧著她白淨的小臉左右看看,最後在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還是這樣好看。”
程靜暖羞澀的抿了抿唇,突然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啊,禮物還在客廳!”
“收到了,我已經擺好了。”
“……那你喜歡嗎?”程靜暖內心有些忐忑地問道。
選定這份禮物前她不知道該送些什麼給原弈,因為原弈什麼都不缺,再者太貴的她還買不起。
後來有天她和王媽聊天時偶然得知其實以前原弈他們母子的關系特別好,可惜原弈媽媽去世後連一張相片也沒能留下,全部被原弈爺爺拿去燒了,為此原弈難過到發了整整三天的高燒。
想到原弈那麼想念自己的媽媽卻連一張可以懷念的照片都沒有,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所以結合原弈告訴她的以及王媽的描述,她讓李星菲教她把她想象中的原弈媽媽給畫了出來,並做成拼圖的樣式送給原弈。
她想或許她無法抹去這件事帶給原弈的傷痛,但哪怕能給他帶去一點點安慰也好。
“喜歡。”原弈低頭,嘴唇貼著程靜暖的唇輕輕地摩挲,“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歡。”
程靜暖動容,她在心里默念——生日快樂,原弈。
她順勢摟住他的脖子,柔軟的舌頭探進口腔,勾住他的舌頭與之纏吻。
原弈一愣,畢竟程靜暖鮮少有這麼主動的時候。感受到這個吻中傳遞出的溫情和愛意,他也閉上眼專注溫柔地回應著。
日光透過明淨的窗戶在並排擺放的兩個相框上投下一抹光影,室內一片靜謐美好。
很快,隨著夏日的結束,兩人分離的日子也悄然臨近。
程靜暖即將去大學報道,而原弈一直拖著的留學事項也終於提上了日程——他是在程靜暖開學前一天走的。
“我有空就回來。”原弈垂眸看著眼圈紅紅的程靜暖,一顆心又軟又疼,“遇到事情打電話給我,我24小時都在。”原弈牽住她的手親了親,柔聲道,“暖暖,要想我。”
程靜暖垂首,只咬著唇沉默地點點頭,她不敢說話,她怕她一出聲就忍不住會哭。
“趕緊進去吧,來不及了。”陶恒面無表情的插兜站在一旁,語調散漫的催促道。
原弈沒有理會,他抬起程靜暖低垂的臉,憐愛地親吻了下她緋紅的眼,“沒有話和我說嗎?”
程靜暖點點頭又搖搖頭,聽著再一次響起提醒乘客排隊檢票登機的廣播,她心慌得握緊原弈的手,哽咽道:“好、好好吃飯,別熬夜,別抽煙,照顧好自己……也記得想我……”
原弈眼眸微沉,他一把摟住程靜暖的腰貼緊自己,低頭吻下去。
這個吻又凶又狠,簡直是在咬她,但程靜暖沒有拒絕退縮,即使疼,她仍任由對方肆意而為。
陶恒不忍直視地轉開眼,好心提醒某人:“注意影響啊。”
直到血腥味在兩人口中彌漫,原弈才不舍地放開程靜暖,拇指擦過被他咬破皮的地方,原弈低聲隱忍道:“我走了,笑一個?”
程靜暖眼含淚花地扯了扯嘴角,笑得像哭。
原弈笑笑,輕掐了一把她的臉。
他和陶恒擺擺手,轉身快步離去。
過了安檢往里走時,他終於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程靜暖站在原地,低著頭不斷地用手臂抹眼淚,哭得像個孩子。
真是個倔強的笨蛋。為什麼不當著他的面哭得再凶一點,哪怕是用撒潑耍賴這樣的方式也別讓他走啊。或許,他就真不走了呢。
可是……
原老爺子嚴肅冷酷的臉在原弈眼前一閃而過,他皺眉收回視线,繼續往前走去。
看著哭得抽抽嗒嗒的程靜暖,陶恒無奈地嘆口氣,他走上前從口袋里掏出手絹遞過去,不安慰,反倒是欠兮兮的說道:“這麼舍不得原弈,怎麼不一起走?你還真放心他一個人在國外啊,他要和別人好了怎麼辦?”
“……”程靜暖抹去眼淚,她不滿地瞥了眼笑意盈盈的陶恒,鼻音很重地反駁道,“才不會!”她沒接手絹,這絲綢手絹看過去就價值不菲,用來擦眼淚鼻涕太浪費了,她掏出了自己帶來的紙巾。
陶恒聳聳肩,又把手絹揣回兜里。
等收拾干淨了,程靜暖的心情才稍微平復點,可心里還是堵得難受。
她往原弈離去的方向最後看了一眼,意料中的沒找到熟悉的身影,她落寞地斂下眉眼,低聲說道:“走吧。”
凌晨一點左右,程靜暖躺在床上轉輾反側無法入睡時收到了原弈的信息,他到倫敦了。
程靜暖秒回他:好的,累不累呀,坐了這麼久的飛機。
消息剛發出,那邊視頻電話立馬就打了過來,程靜暖趕緊起身開燈。
一接通,原弈就看見程靜暖頂著雙紅腫的眼睛,他蹙眉心疼道:“……怎麼哭成這樣了,寶貝。”
“啊……”程靜暖撓撓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晚上的時候和星星聊天,哭了一會兒。”
本來兩人晚飯後躺床上還在嘻嘻哈哈的說笑,後面聊到某個話題時突然就都沉默了,接著開始對哭。
“聊什麼話題哭了?”
“第二份半價活動。”
“……”
程靜暖揉揉眼睛,難過道:“要麼只能自己吃一份,要麼兩份全吃……”因為可以分享的人不在身邊了。
原弈笑了一聲,有些可惜他們現在隔著屏幕,不然他就可以親親他的暖暖,再抱進懷里安慰一下。
“早點睡,寶貝,明天還要坐車。”
“嗯,晚安。”
“晚安。”
程靜暖重新躺回床上,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夜想著原弈。
唉,這世上苦的東西好多啊,眼淚是,思念也是……
短短兩天,程靜暖就經歷了三次離別。
送完原弈後第二天她又和李星菲告別,她倆大學不在一個城市,相隔還挺遠,這一分開就只能假期才能見面。
從小到大她們一直都在同所學校念書,也從沒分開過這麼久,這次卻要各自奔赴到陌生的城市,獨自面對新的環境,沒有彼此的陪伴,兩人在車站又哭得稀里嘩啦的,周向恒和雙方父母勸都勸不住。
好在有程爸唐媽陪她一同去學校報道,路上仍有安慰。但等開學的一切事宜都弄妥當了,她又要和爸媽分離。
因為學校不讓已到校的新生晚上出校門,三人在食堂簡單的吃了晚飯後,程爸唐媽就要走了,他們要趕明天一早的高鐵回家。
“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要和室友好好相處,不要吵架啊。放長假了可以回家,也可以和朋友們出去玩,但要注意安全,人少的地方不要去……”
程爸打斷唐媽媽喋喋不休的念叨,“暖暖是大人了,她懂分寸。暖暖,記住,飯得吃飽啊,不要不舍得花錢,沒有了就問媽媽要!”
唐媽媽白他一眼:“你怎麼不給啊?”
程爸憨憨一笑:“我的工資不是都上交了嘛,不然你給漲點生活費,我也給女兒轉些零花錢。”
“想得美!”
“那我要是想得不美,能娶到這麼漂亮賢惠、溫柔善良的老婆嘛,還給我生了個可愛的女兒。”
“……爸,女兒的修飾詞是不是太少了。”
“啊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程爸這麼一打岔,唐媽媽和程靜暖的情緒都輕松了不少,分別時也沒那麼難過了。
大學生活在為期兩周的艱苦軍訓中拉開序幕,而在第一天程靜暖就累得夠嗆。
她宿舍在學校的最東邊,軍訓地點卻在最西邊,每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排隊洗漱,然後要趕在6點准時到達目的地,否則遲到要被罰做十個蛙跳。
上午訓練到11點半吃飯,烏泱泱的一堆人全擠到食堂搶飯吃,等吃完飯都12點多了,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二十分鍾的路程回寢室休息,躺半個小時後再趕回訓練場地。
下午訓練到17:00結束,吃個飯還來不及洗澡又得去上18:00的晚自習。
一天陀螺似的轉來轉去,都給她轉瘦了。等晚八點回寢室洗漱完,她連拿手機和原弈發消息的力氣也沒有,一沾床就直接昏睡過去了。
所幸這樣的日子只需要過兩周,咬一咬牙也撐過來了。
軍訓結束的這個周末,室友們都出去社團活動了,她獨自一人在宿舍睡到自然醒,因為她沒加入任何社團。
軍訓期間,她的一個室友加入了學生會的文藝部,一個去了宣傳部,兩人每天不僅晚自習後要去部門開會,平時還得時刻關注群里的各種消息,要及時回復收到。
忙得像高速旋轉的陀螺,一刻也不停。
還有一個參加了動漫社,雖然不像學生會那麼忙,但也時常要去社團活動。
見她們一個個累得叫苦連天,她都不敢去申請,她怕自己會猝死。
吃過午飯後,她又躺回床上睡覺,她要把前兩周沒睡的趕緊補回來。
就在程靜暖睡得不省人事時,她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聲音里帶著焦急:“……暖,小暖,小暖……”
“嗯?”她努力睜開膠著的眼皮,困頓地看著扒在她床邊的人問道,“怎麼了,優優?”
見程靜暖醒了,尹優優眼睛一亮,她眨巴著無辜漂亮的小鹿眼懇求道:“小暖,你、你可以陪我出去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