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桃花塢里桃花仙
聽到荒寶說不等大師姐回來,便要去桃花塢,月真吃了一驚:“大師姐交代過,讓我們在鎮上等她回來的,怎麼能擅自離去。”
荒寶道:“大師姐走之前連去多久都沒說,難道她去一個月,我們便在此干等一個月麼?”
月真遲疑道:“可如今大師姐不在,遇到危險我雖不懼,卻難護你周全。”
見月真語氣已有些松動,荒寶趁熱打鐵道:“你也說過那桃花妖十分弱小,不難對付,而且上次在荒廟遇到的那三個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只不過是大意才輸了一招,這次咱們小心點,肯定沒事的。”
月真思索片刻,還是搖搖頭道:“不行,咱們都走了,大師姐回來找不到人怎麼辦?”
“咱們兩個去桃花塢,留風殘在這等大師姐不就好了?”
荒寶早料到月真會有此問,趁機把准備好的答案說了出來,只要能甩掉那個丑八怪,他可不關心能不能捉到桃花妖。
誰知聽了荒寶的話,月真立刻道:“不行,若真要去,便要帶上風師弟。”
這下大大出乎荒寶意料,急道:“帶他干嘛,你不是說得有人留下等大師姐麼,總不能讓我留在這吧。”
面對荒寶的追問,月真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道:“桃花塢里桃樹多不勝數,只有我們兩個怎麼找的過來,風殘修為雖比不過我,總是比你強的,到時你們兩個結伴尋索,我才能放心些。”
聽到月真說風殘比他強,雖然知道談論的只是修為,荒寶還是覺得很是別扭,不死心道:“那誰來等大師姐?”
“我寫封信留在客棧掌櫃那里吧。”
拗不過月真,荒寶同意了她的計劃,畢竟多個人多分力,早點完成任務便能早日回山成親。
回到客棧找到風殘,月真同他說了現下的處境和准備動身去桃花塢的事,荒寶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往月真手腕上的玉鐲飄,心中頓覺爽快許多,總算扳回一城。
……
第二天一早,荒寶早早便等在客棧大堂,見月真出現在樓梯口,正要上前招呼,卻看到風殘就像和月真約好了似的,一前一後走了下來。
見了風殘那挑釁一般的眼神,荒寶心中一陣煩悶,若不是昨晚睡前悄悄確認過,月真是一個人睡一間房,現在幾乎便要上去和風殘拼命。
“荒寶你去後院找個沒人的地方,將這飛攆放出來,等會兒我便過去。”
月真拿出一只銀鈴交給荒寶,他認出這就是大師姐的那只,原來大師姐臨走時將飛攆留給了月真,難道她早就料到幾人會等不及先去桃花塢麼,等走到了後院,荒寶也沒把這個疑問想通。
這時天色尚早,院中清靜無人,荒寶找了個寬敞的平地,學著大師姐的手法輕輕晃了下銀鈴。
叮!
伴隨著這聲余音繚繞的鈴聲,荒寶忽覺眼前景色扭曲起來,原本筆直的屋前柱子也像面條一樣扭動盤繞,看得他一陣惡心難受,忍不住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再看過去時,那熟悉的飛攆已出現在空地上。
三頭拉攆的飛麟獸安靜地立在前面,見到荒寶靠近,也不亂動只是低下頭來,似乎認出這是放它們出來的人,眼神中流露出親近之意。
荒寶伸手摸了摸那垂下來的巨大獸頭,心中不由生出感嘆,若是大師姐還在,定會替他出頭教訓那個風殘。
“你知道大師姐去哪了麼?”
見飛麟獸只是溫順地蹭了下他的手,荒寶暗笑自己真是傻了,怎麼和這不通人性的飛獸說起話來。
就在荒寶愣神之時,當中那頭最為雄壯的飛麟獸突然昂起頭,對著院子角落的一棵老槐樹發出一陣警戒的低沉吼聲,緊接著另兩頭便也對著那棵樹吼叫起來。
“什麼人!”
察覺到不對勁,荒寶立時高聲叫道,樹上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可這三頭飛麟獸依舊在朝著樹上嘶吼。
“再不現身,我就叫人了!”
又等了一會兒,就在荒寶以為是這飛麟獸發癲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樹梢飄然落下。
“這畜生倒是警覺,貧道只是不小心出了口氣,卻讓它聽了去。”
看到熟悉的紫黑道衣,和那微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一張臉,荒寶立時認出是燈會上遇到的玄仙。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跟蹤我?”
此時月真不在身邊,感到不安的荒寶不由得退到了三頭飛麟獸中間。
看到荒寶的舉動,玄仙嗤笑道:“沒用的,這三個畜生是修出了些道行,卻還是擋不住我。”
果然話音剛落,玄仙身上黑霧繚繞,放出道道黑光直衝雲霄,在那可怖的氣勢壓迫下,三頭飛麟獸哀鳴了幾下,紛紛低下了頭。
荒寶被那氣機鎖定,只覺得兩條腿止不住的顫抖,強自鎮定道:“你快走吧,我師姐就要來了。”
“自己打不過就拿師姐唬人,還得是月燁那老賊教出的弟子,就是能屈能伸。”
聽到他出言侮辱掌門師尊,荒寶怒道:“師父他修為蓋世,是我自己不中用,連皮毛也沒學到,不過量你也不敢上玄月宗挑戰。”
“不用激我,你師父十八年前就敗給了我,如今分心它處,修為早已停滯不前,就更不是我的對手了。”
荒寶聞言心下駭然,他一直以為師尊月燁便是世上最厲害的人,沒想到竟被玄仙如此藐視。
敏銳地看出荒寶的動搖,玄仙趁機道:“你如若肯拜我為師,我便傳你秘法讓你能修出真力,修為快速超過風殘,到時要奪回你那嬌美的小師姐,便是易如反掌。”
荒寶哪會被他一句話便說動,急道:“你懂什麼,月真師姐本就和我定了親,哪有什麼奪回不奪回的。”
“有人來了,你哪天後悔了,可以來鎮上百花樓找我。”
荒寶空有一肚子疑問,再看過去時,玄仙身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了無蹤跡。
院門外傳來腳步聲,原來是月真帶著風殘一前一後遠遠往這邊走來,她進到院里一看到荒寶,便道:“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那玄仙行為太詭異,言語也很離奇,荒寶不知道怎麼和月真說起,見風殘也把目光投過來,忙答道:“沒事,我一個人無聊,和飛麟獸說話玩呢。”
月真雖有些疑惑,只是確實沒見到有其他人,便招呼兩人乘上飛攆,向峨眉山而去。
那桃花塢就在峨眉山腳下,卻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只因峨眉山周邊俱是青衣門的宗派范圍,仙山四方都布有迷陣,月真出發前還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說她曾經來過,記得去桃花塢的路,可架著飛攆繞著仙山飛了三圈,眼看太陽快要落山,才終於找到。
飛攆一落地,荒寶便搶先跳了下來,立時便被眼前的景色鎮住,他們落在一片無邊無際的矮樹林邊,隨著夕陽最後的余暉消散,林子里起了濃霧,黑暗中的矮樹姿態詭異,仿佛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魔,讓人心生寒意。
見月真也驚訝地望著這片可怖的林子,荒寶揶揄道:“師姐,這就是你說的風景美麗的桃花塢?”
月真本想嘴硬反駁幾句,可眼前的景色讓她啞口無言,氣不過之下掄起粉拳便錘了荒寶一下。
一路上都沒說話的風殘,這時突然開口道:“不會錯的,這便是桃花塢。”
荒寶奇道:“你怎麼知道,總不能你也來過吧?”
“此時才初春,桃樹過了一冬還未長出新葉,加上天暗霧起,才會有此怪異之感,月師姐上次來時想必已是晚春時節,桃花盛開新葉綠嫩,自然便會是另一番景象了。”
風殘不緊不慢地說完,便望向月真。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月真感激地回了他一眼,得意地朝荒寶道:“我就說不會錯嘛,你還不信。”
荒寶本來只是和月真開個玩笑,沒想到被風殘橫叉一杠,倒成了自己在搬弄是非,悶悶道:“哪有不信了。”
“那便按之前說好的,你和風師弟一路,咱們分開找吧。”
“等下!”
眼看月真轉身要走,荒寶不知為何心頭閃過玄仙的身影,忙叫住了她。
月真眨眨眼,疑惑道:“怎麼,你可是親口答應和風師弟一路的,事到臨頭要反悔麼?”
然而荒寶真正擔心的是她,那個行動詭異的玄仙似乎明里暗里地想要拆散他和月真,可臨走時他又許諾幫自己奪回月真,著實猜不透他究竟要做什麼。
“你小心點。”
似乎沒想到荒寶會說出這樣關心的話來,月真愣了一下,隨即甜甜笑道:“你也是。”
……
告別月真,荒寶和風殘兩人從另一方向進到桃樹林里,走了沒多久便發覺這林子沒有外面看去那般恐怖,不單霧氣薄了許多,就連那妖魔鬼怪一樣的桃樹枝丫,近近看去上面已長出翠綠嫩葉,不時還能發現一兩朵粉紅花苞沐浴在月光中,直讓人覺得靈氣逼人。
月真說過桃花妖常常藏匿在長有花苞的枝頭,喜歡在有月亮的晚上現出身形,吸收月光精華修煉,荒寶此時已不知看過多少樹枝,始終沒見到那傳說中的桃花妖,不禁有些懈怠。
“喂,你找到桃花妖沒?”
“沒有。”
風殘兀自拿眼往桃樹枝頭上瞄,淡淡回了一句。
荒寶已沒了初進林子時的興奮勁,聽到風殘說也沒找到桃花妖,忽然來了勁:“風大俠之前說得頭頭是道,我還以為區區桃花妖能手到擒來呢。”
風殘沒有回話,可荒寶卻看出他眼中閃過的怒意,心中頓時大樂,讓你小子處處和我作對,這下吃癟了吧。
“找不到就別找了,聊聊天吧。”
風殘停下腳步,不死心地再次掃了眼樹梢枝頭,才道:“荒師兄有何指教。”
荒寶找了一棵桃樹,靠著樹根坐下:“我們找到你是在那個破廟里,你住那里麼?”
“是。”
“住在那多久了?”
“挺久的。”
“你會做符水麼?”
不知道荒寶為何要問這個,風殘不屑道:“我等修真之人當以修煉為主,怎麼會學那些旁門左道。”
聞言荒寶心里一沉,他清楚記得大師姐說過,破廟里住的人,在鎮上人眼里是個會施符水的神仙,這就和風殘的話對不上了。
想到這里荒寶又看了一眼風殘,他臉上那些可怖的疤痕淡了許多,依稀可以看出曾經的模樣,單看額頭眼角的皺紋似乎已近中年,可荒寶卻隱約覺得他的年紀不會很大,這人既然不是那施符水的道人,又會是誰。
“聽說你和月師姐已經定親,回山後就要完婚。”
荒寶疑惑地看著風殘,不知道他為何在這時提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覺得月師姐嫁給你以後,會幸福嗎?”
“當然會,我們是真心相愛,怎麼可能不幸福。”荒寶不假思索地道。
“可你嘴上說著愛她,為她設身處地想過嗎,名動天下的玄月二姝之一的月仙子,嫁給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宗門師弟師妹們會怎麼看她,世人又會怎麼看她?”
荒寶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風殘說的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自從得知和月真定親以來,他便將兩人的親事當成理所當然,從沒有想過月真是不是真的樂意,更沒有替她的處境想過。
這些話若是旁人來說,他還不會覺得有什麼,偏偏出自風殘之口,荒寶只覺得受到莫大羞辱,憤然道:“你這陰險狡詐之人,倒有臉來教訓我?”
“荒師兄何出此言?”
聽了荒寶辱罵的話,風殘並不惱怒,只是仰頭望著桃樹枝頭,仿佛還在找那桃花妖。
看到風殘雲淡風輕的樣子,荒寶怒意更盛,忿忿道:“前次在飛攆上時,你做了什麼,我都看到了!”
“你說月師姐麼,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能說是陰險狡詐呢?”
聽了這話,荒寶哪還坐得住,騰的一下站起來道:“你胡說,若不是被你強逼,她……她怎麼會是那個樣子。”
風殘冷笑道:“是不是被我逼的,你可以去問月師姐,何必來問我。”
荒寶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其實他心里清楚月真不可能被風殘脅迫做那樣的事,可他始終不敢去想另外的可能。
見荒寶不說話,風殘眼中快意一閃而過,又道:“月師姐看上去冰清玉潔,內里卻是個騷媚的尤物,奶子明明大的嚇人,非要緊緊裹起來,一摸上去就要浪叫呢,不單是奶子,就連下……”
“夠了!”
荒寶一聲怒吼,打斷了風殘露骨的描述。
望著荒寶鐵青的臉,風殘嘴角微揚道:“看來荒師兄今日心情不大好,我先去那邊繼續找桃花妖,以後有機會再來和師兄一起探討吧。”
荒寶狠狠地瞪著風殘遠去的背影,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風殘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自己的修為在他面前不值一提,月真就不用說了,來捉個桃花妖都非要帶著他,白芍大師姐只怕也不會幫自己,畢竟最早提出要風殘入門的便是大師姐,荒寶思來想去,竟是拿風殘沒一點辦法,癱坐在地上仰望著漆黑的夜空,濃濃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若肯拜我為師……要奪回你那嬌美的小師姐,便是易如反掌……”
在客棧時玄仙的話在耳邊回響,難道真要去求那人麼,以那個人的修為,要收拾風殘只在彈指之間,可他不知為何非要自己拜他為師,自己若是叛出師門,哪還有臉再和月真在一起。
荒寶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將這些胡思亂想趕出腦海,他不相信風殘說的月真內里騷媚的話,月真肯定是不小心才會被那丑八怪占了便宜,一定是這樣。
收拾好心情,荒寶便打算先一步出林子去等月真,拍拍屁股上的灰土站起身,余光不經意間掃過頭頂的樹冠,竟遠遠看到一個帶著花苞的枝丫微微閃著熒光,與周圍的枝條大有不同。
桃花妖!
這三個字在腦海浮現,荒寶立刻興奮起來,抱著樹干就往上爬去。
爬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法力,即便最弱的桃花妖也不是他能對付的,可他又不想去找風殘幫忙,一咬牙索性手腳並用繼續往上爬。
爬到離那枝丫一尺多遠時,荒寶停了下來,抱著微微搖晃的樹干,他看到了絕美的一幕。
枝頭花骨朵上熒光閃爍處,盤坐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小花仙子,身子雖小,卻也和正常女子身體一般凹凸有致。
她閉著眼睛手中掐訣,嬌嫩肌膚上散出的熒光,與天上撒下的月光交相輝映,仿佛已和這天地融為一體。
荒寶看得入了迷,盤住樹干的腿一松,險些滑落下去,他連忙再次抱緊,可樹干的晃動傳到枝頭,便將那小花仙子驚醒。
她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荒寶,嚇得驚叫道:“你……你能看到我?”
荒寶奇道:“我又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到。”
花仙子小臉上現出懊惱的神情:“我特意等那個有法力的人走了才現身的,怎麼會這樣……”
荒寶恍然大悟,她說的有法力的人應是風殘,難怪方才兩人怎麼也找不到,原來她躲起來了,等風殘離開後,錯把自己當成沒有法力的凡人,才現出身形。
“你是桃花妖麼?”
聽了荒寶的問話,花仙子神色警惕起來,下半身子沒入花苞里,好像已做好了隨時躲進去的准備。
躲好後怯生生地看著荒寶道:“你是壞人麼?”
好一個單純的小妖,荒寶笑道:“我是好人。”
“太好了,你是好人。”
聽到荒寶說他是好人,花仙子喜笑顏開,從花苞里跳了出來,坐在上面晃著兩根細腿,開心地道:“我聽姐妹們說,經常有壞人來捉我們,要拿去煉丹,前些天就有幾個姐妹被捉了去,再也沒回來,你是好人,我就不怕了。”
對上花仙子純真無邪的眼神,荒寶心里一陣慚愧,他們一行人來捉桃花妖就是要拿去煉丹,顯然便是她口中的壞人了。
“別怕,剛才離開的那個人才是壞人,我不會害你的。”
“嗯。”
花仙子輕嗯了一聲,歪著頭打量著荒寶,似乎對眼前這個不會害她的好人很是好奇。
荒寶也忍不住盯著她赤裸的胴體看,纖柔婀娜的身體上一絲不掛,胸前少女般嬌挺圓潤的酥胸,毫無戒心地展示在他的面前,透過晃動時忽隱忽現的腿縫,甚至得以一瞥私處的粉嫩,這小小的身體,儼然便是一個精致無比的瓷娃娃。
荒寶咽了下口水道:“你們身體都這麼小麼?”
花仙子思索了一下,黯然道:“我修為太淺,只能變化成這般大小,聽說有修為深的姐妹,能變成正常人大小呢。”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這精致的胴體變成正常大小的樣子,那該是多誘人,荒寶只是想象了一下,就覺得渾身發熱,欲火升騰。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是什麼?”
“名字是……是……”荒寶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只好道,“就是比如我叫荒寶,你喊荒寶,我就知道在叫我了。”
花仙子好奇地打量著荒寶,喃喃道:“黃豹,好怪哦,豹子不都是黃色的麼,你這樣瘦瘦的,可沒豹子強壯。”
荒寶頓時哭笑不得,忙道:“別管這些了,你一定還沒有名字吧,要不要我來幫你取個名字?”
花仙子驚喜地繞著花骨朵飛了一圈,拍手歡呼道:“太好了,我也能有名字麼?”
荒寶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從她裸露的身體上挪開,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嗯……你就叫夭夭吧。”
“夭夭……夭夭,是個好名字麼?”
“那當然,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是夸你像燃燒著的火焰一樣美呢。”
聽了荒寶的話,花仙子俏臉如痴如醉,忽然飛到他的面前,抱著他的臉在唇上親了一口,喜滋滋地道:“像火焰一樣美,真是個好名字,謝謝你,黃豹。”
“是荒寶,不是黃豹,唉,算了。”
夭夭毫無顧忌地將身子貼在他的臉上,美妙的觸感弄得荒寶一陣心猿意馬,連忙把她拉開,道:“你要記得自己是個女孩,可不能再這麼隨便讓人看到你的身體,特別是不能讓男人看到。”
夭夭眨眨眼道:“黃豹是男人,也不能讓黃豹看麼?”
荒寶被嗆得猛咳了幾下,錯開眼神小聲道:“我是個好男人,好男人可以看。”
夭夭歪頭想了一會兒,拍手道:“我懂了,以後只給黃豹看。”
魅魔一樣的軀體,勾人心魄的話語,再配上她那純真無邪的眼神,直看得荒寶心都漏跳了半拍,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我該走了,你以後小心點吧。”
荒寶想起來他已經在這耽擱了很久,月真說不定都等急了,雖然很舍不得夭夭,還是開口道了別。
見荒寶要走,夭夭難過道:“別走好不好,夭夭喜歡和黃豹在一起。”
荒寶也跟著傷感起來:“你要專心修煉,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不要嘛,夭夭不要黃豹走。”
夭夭哭著抱住荒寶的手,一滴滴細小的淚珠從臉頰淌落,儼然便是一朵噙著露水的花苞。
哭了一會兒,夭夭似是忽然想起什麼,歡呼道:“夭夭想到了,黃豹把夭夭帶走,就能在一起了。”
“不行不行,跟著我太危險了。”
他和兩位師姐下山來,就是為了捉桃花妖,若是被她們發現自己藏了夭夭,立時便會害了她。
夭夭可憐兮兮地看著荒寶:“黃豹不喜歡夭夭麼,夭夭會乖乖藏好的,黃豹不讓出來,夭夭就不出來。”
小妖精邊說邊抱著荒寶的手指蹭,享受著指上的柔軟,荒寶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好吧……”
“黃豹真好!”
荒寶話還沒說完,夭夭便一聲歡呼,飛起來繞著荒寶轉了好幾圈,歡喜之情簡直要溢出來了。
“可是該怎麼帶你走?”
夭夭停下飛舞的身形,指著那根依舊散著淡淡熒光的枝條:“黃豹把這一枝折下來帶走就好。”
荒寶奇道:“枝條折斷了,不會枯萎麼?”
“用清水養著,有月光的夜晚拿出來,夭夭就能繼續修煉了。”
還能這樣子,荒寶暗暗稱奇。
“你回花苞里去吧,我要開始折了。”
“嗯。”
夭夭輕嗯了一聲,依依不舍地回到花苞上,化作一片熒光融了進去。
荒寶將枝條折下,下了樹來到一旁的小溪邊,從儲物囊中取出一個細口瓷瓶,灌了半瓶水後才將那花枝插了進去。
小心翼翼地將瓶子收回囊中,荒寶這才沿著來路往回奔去,風殘這麼久都沒回來,他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那丑八怪該不會是先一步回去找月真了吧。
急匆匆地衝出桃林,恍惚間荒寶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路,他記得飛攆落下的地方就在桃林邊上,可現在目光所及之處哪也找不到,月真和風殘也不見蹤影。
能操控飛攆的銀鈴就在月真身上,想起這個,荒寶心里登時生出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