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本大師道:“現在事態已經明顯,天帝已開始向各大門派動手了,我們也該有個應付之法才是!”
任庭一道:“如今還有四派掌門未到,現在就談合作,似乎言之過早!”燕馭驤道:“這話也說得是,但不知崆峒派掌門會不會應約前來?”無本大師道:“會的!”
燕馭驤一聽,不由暗暗稱奇。
神行丐既說崆峒派掌門不會到,爾後周仲英又說會到,現在經過無本大師證實,崆峒派掌門是一定會來的。
燕馭驤思前想後,總覺崆峒的行為有些奇特,心中雖然起疑,卻未說出口。
燕馭驤想了一想,道:“各位齊集少林,無非是想盡棄前嫌,爾後商量如何對付天帝,大家何不忍一忍,等另外四位掌門到了再商量大事也不遲!”
井立行道:“燕盟主之言有理,老夫極表同意!”
法明大師道:“老袖亦表同意。”
任庭一也點了點頭,無本大師道:“既如此,大家先行歇息吧!”說著,拍了拍手,從外面走進三名僧人,無本大師道:“引客回房安歇!”三名僧人一起躬身合十,任庭一等人也不客氣,說了聲“打擾”以後,便隨三名僧人走了出去!
天柱大師道:“掌門師兄,燕盟主便由小弟負責接待便了。”
無本大師點了點頭,燕馭驤向無本大師告辭,和天柱大師走了出去。
天柱大師帶著燕馭驤來到一間清靜的廂房,命小沙彌泡了兩壺茶,道:“老衲看得出來,老弟今天似乎別有隱憂。”
燕馭驤嘆道:“前輩慧眼明察秋毫。”
天柱大師道:“老衲愚蠢,還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燕馭驤道:“三派掌門成見太深,這事非要等武當紫真掌門到了才好說話!”天柱大師點點頭,道:“這亦是老納正要請問之事!老弟這次到武當的情形如何?”燕馭驤道:“一切都很順利,紫真道長對在下沒有絲毫成見,有他到來,在下相信事情定會順利解決!”
天柱大師道:“能如此,那自然最好,不過老衲從老弟言詞中觀察,老弟對妖府魅梟的觀念似乎更壞了?”
燕馭驤苦笑道:“人世間的變化很難預料的,在下還有一事請教,不知那崆峒派掌門為人如何?”
天柱大師想了一想,道:“黃萬宗這人很難說,他們崆峒雖列為江湖八大派之一,但他們一向少與別派來往!”
說到這里,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又道:“崆峒持劍法在數十年前堪稱天下第一,但不知為了什麼,以後他們便慢慢地放松了,根據老衲推測,崆峒門人最後很少在江湖出現,可能和他們苦修有關!”
燕馭驤道:“這樣說來,他們志在恢復過去信譽了?”
天柱大師心中一動,道:“老弟懷疑崆峒有點不可靠?”
燕馭驤坦然道:“所以在下剛才請問前輩,那黃萬宗為人如何?”天柱大師沉思了一會,道:“按道理說,他大概還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燕馭驤笑道:“在下和他既無冤,又無仇,再說,在下也從未見過他,自不會胡亂懷疑人,在下之所以有此許懷疑,自然是掌握了些許根據。”
天柱大師道:“但不知這根據是什麼?不知老弟能於見告嗎?”
燕馭驤沉吟一會,道:“前輩並非外人,在下說出來又有何不可呀!”他頓了一頓,又道:“不瞞前輩說,在下前來少林之時,在途中碰到戴大俠,說崆峒有問題!便是戴大快向在下間接示警的!”
天柱大師驚道:“神行丐此人說話,向來說一不二,他既對老弟間接示警,那自然表明他有難言之苦,其話是可信了!”
燕馭驤點了點頭,道:“崆峒派掌門人既有恢復過去信譽之心,那麼受天帝利用並非不可能之事,在下剛才來時,發現貴派已有所戒備,在下委實放心不少!”
天柱大師搖頭道:“雖有戒備,但尚未達到周密程度,老衲現在便去告訴掌門,把派中弟子全部加以調配,”
燕馭驤伸手一攔,道:“不可!”
“為何不可?”
“貴派掌門為人正直,加之我等懷疑之事尚未發生,再說,另外尚有三派掌門在此,少林於此時重新調動人事,足見有些不妥。”
“老弟有何高見?”
“反正其他四派掌門要明天才到,我們縱然要戒備,也不妨暗中行事,便是今夜,在下願陪前輩擔任巡邏之職!”
天柱大師大喜道:“有老弟相助,那還有什麼話說?”
這時兩名小沙彌端了素食進來,天柱大師道:“老弟暫請用膳,老衲去一去就來!”燕馭驤匆匆用完了素食,已是黃昏!
只見天柱大師又匆匆而入。
天柱大師道:“我們現在可以到外面去走走了。”
燕馭驤點了點頭,兩人相繼朝外面走去。
天柱大師悄聲道:“老衲剛才蒙掌門師兄囑咐,說三派掌門心中各懷鬼胎,此次之會,只怕不會得到好結果!”
燕馭驤道:“在下也看出來了,三派掌門各懷成見,這種成見可能在一時之間不容易化解得開。”
天柱大師道:“我先帶你到九華派那邊瞧瞧吧!”
這時少林寺內院之中俱都亮了燈火,兩人前行不久,便到了一禪院,燕馭驤目光掃去,只見禪院之門大開,四名勁裝大漢,橫門而立。
天柱大師和燕馭驤走過去,那四名大漢竟無絲毫表情。
天柱大師悄聲道:“老弟,他們的樣子好像懷著戒懼之意!”
燕馭驤點點頭,道:“戒備之心自是不可避免,不過在下瞧他們臉色,好像還有著某種敵意,不知另外兩派如何?”
天柱大師道:“九華如此,其他兩派亦然!”
燕馭驤搖搖頭,道:“何苦如此?”
這時天柱大師已帶著燕馭驤轉到另外一個地方,這地方已遠離少林禪院,地勢較高,四周景物一目了然。
天柱大師表情嚴肅地道:“此地四周無人,老衲可以告訴老弟一句知心話了!”燕馭驤道:“前輩請說!”
天柱大師肅容道:“崆峒派掌門之事師兄有所警惕,不過他更擔心一事,認為三派掌門也值得懷疑!”
燕馭驤臉色一變,道:“那倒是在下所未料到之事!”
天柱大師嘆道:“三派掌門這次赴約嵩山,幾乎不約而同各將該派高手帶了八名前來,天下要是有巧合之事,也不會巧合到大家行動都一致呀!”
燕馭驤想了一想,道:“這也許是妖府魅梟搞的鬼!”
天柱大師道:“從何見得?”
燕馭驤神色凝重地道:“因為通知各派掌門到少林聚會,全是妖府魅梟在幕後操縱。”
“那麼明天峨嵋等派的人到此,必然也是帶著八名弟子前來赴會了?”
“很這種可能,倘若有例外的話,應是武當!”
“這樣看來,事情就越發不平常!”
“眼前情形發展如此,便連在下也想不到!”
“咱們要不要到各處走走?”
“既然出來了,到外面走走也好!”
兩人踏著山道而行,翻過山頭,忽然聽到一處密林之中有兩個人說話聲。天柱大師連忙一拉燕馭驤衣角,悄聲道:“那邊有人!”
燕馭驤點點頭,道:“我也聽見了!”
燕馭驤與天柱大師悄悄隱在暗處。
只聽一人道:“胡老二,那事兒明天准會成功嗎?”
胡老二道:“老游,這個你放心,我們謀劃之事絕對錯不了!”
老游道:“從今天情形看來,一切進度都差不多,只不知明天那幾個老東西來了,情形又會變得怎樣?”
胡老二道:“上面說,其他的人都沒有問題,問題只怕會出在武當那方面!”老游道:“上面不是派人去過了嗎?”
胡老二道:“去過了,沒有用,他媽的那個什麼兩湖盟主姓燕的從中搗蛋,要不然武當早就完了!”
老游道:“那麼到武當辦事的失敗了?”
胡老二道:“據我們側面打聽,武當老道已和那姓燕的小子勾聯在一起,他一定會替那姓燕的說話!”
老游道:“眼前情形似乎都不關緊要吧?”
胡老二道:“當然,問題還在我們如何布置上!”
兩人說到這里只聽森林之中“喀嚓喀嚓”地響了一陣,沒隔多久,聲音已漸漸小了下去。
天柱大師悄聲道:“他們可能已經走了!”
燕馭驤道:“那麼我們去瞧瞧!”
“老弟可知剛才那兩個人是哪里的人?”
“除妖府魅梟之外,不會有第三方面的人了!”
“我們料得不錯,八派掌門今日之會,實是復雜至極,但老衲覺得很奇怪,剛才那胡老二和那姓游的到這里來干什麼?”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林子里面,好胡老二和老游已經離開,林子里空蕩蕩的,在密林深處卻有一處很大的空地。
天柱大師道:“他們剛才大概就在這里說話的?”
燕馭驤道:“不錯,聽他二人的談話,難道這里又有什麼布置?”
天柱大師朝遠處望了一望,道:“這里是我常來的地方,看情形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們在布置些什麼呢?”
燕馭驤道:“仔細瞧瞧!”
他在林子四周走了一轉,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時不由大感意外,沉思了一會,當下又去尋找,依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燕馭驤沉吟了一會,道:“奇了,沒有什麼發現呀!”
天柱大師笑道:“莫非他們所說的不是這里?”
燕馭驤點點頭,道:“我想不會!”
目光流轉,忽然發現林子四周各有一塊青光大石,他數了數,那青光大石竟有十二塊之多,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隨念轉,當下走了過去。
他用手動了動青光大石,那石頭原來是松的,他雙手微微一用力,突然拔起了一塊青光石頭。
“問題果然出在這里!”
燕馭驤即刻對天柱大師道:“前輩請看,這青光石頭下面不是綁著一包炸藥嗎?”天柱大師一寒,道:“好狠的手段,他們想把八派掌門一起炸死!”燕馭驤皺眉道:“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
天柱大師道:“什麼問題?”
燕馭夏道:“明日之會,八派掌門是否預定選擇此地?”
天柱大師笑道:“只要八派掌門之中有人稍微提幾句意見到此地來,那麼他們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嗎?”
燕馭驤道:“說得是!”
忽然打了一個手勢,悄聲道:“有人來了!”
天柱大師聽了一聽,似是聽不出何處來了人!但他相信燕馭驤的聽覺沒有錯,心想此子聽覺好靈敏。
他和燕馭驤向一大樹閃過去。
時間不久,果然遠處出現了兩個人影。
那兩人來得很快,轉眼到了林中,兩人向左右望了一下,其中一人道:“在這種地方。相信少林和尚不會冒冒失失撞來吧!”
那另外一人道:“老游,放心好啦!”
燕馭驤心中微微一動,道:“原來剛才那兩人去而復返,但不知他倆又回來干什麼?”
心念轉動,只聽那老游道:“胡老二,夜長夢多,我們動手吧!”那胡老二點了點頭,兩人迅從身上取出一個紙包,不知紙包里裝的是什麼東西,只見兩人搖動些青光石頭!
在六塊石頭下面都倒了些粉下去,並留一點沒有倒,沒有多大一會,兩人已把紙包倒完。
胡老二道:“只要稍微經過磨擦,炸藥就能冒出火來,哈哈,火一燃,炸藥也跟著爆炸,其中七派掌門,轉眼都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老游應道:“是極,是極。”
胡老二道:“梟皇謀定而動,萬無一失,走吧,我們大功已告成,只等明天看熱鬧了。”
老游點了點頭,道:“還有那崆峒的黃萬宗,他媽的我們派人與他們聯絡,他偏不理,他的心目中只有一個天帝,把這小子一起給炸死了,倒也干淨!”
胡老二道:“這些老渾蛋一除,我們今後只要專心對付天帝,天帝那兒我們也有十多人前去臥底,那也是水到渠成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轉眼走得不知去向。
天柱大師正要挺身而出,燕馭驤連忙把他拉住,悄聲道:“且慢!”天柱大師征了一怔,不知燕馭驤此舉是何用意,心中已感不解,哪知就在此時,只見一條瘦高人影猶如旋風般落到樹林之中。
那人身材又高又瘦,臉上罩了一塊黑布,但燕馭驤一見,幾乎卻要驚得叫出聲來,他對那人實在太熟了,他真是作夢也想不到那人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燕馭把強自按住激動的心情,只見那蒙面人在場子四周走了一轉,然後拔起一塊石頭瞧瞧,喃喃地道:“不錯,他們做得不錯。”
他嘴里說著話,一直逗留場中久久沒有離去,天柱大師幾次都忍不住想問燕馭驤,可是都被燕馭驤揮手止住。
隔了一會,那蒙面人終於走了。
天柱大師略噓了一口氣,道:“這人身影好熟,但老衲剛才怎麼也想不起來。”燕馭驤連忙揮手道:“前輩,我們快去看看!”
天柱大師答道:“好!”
兩人走到一塊青光石頭前面,燕馭驤道:“前輩剛才已看清楚了,在所有青光石頭下,只有這塊沒有被胡老二和老游倒過炸藥!”
天柱大師點點頭,道:“不錯!”
燕馭驤道:“那麼現在事情已經非常明顯,明天誰要是搶著要坐這塊青光石,誰便有大的嫌疑。”
天往大師寒著臉道:“對的!”
燕馭驤長長噓了一口氣,道:“現在,我來回答前輩剛才的問題,前輩真不認識剛才那個蒙面人?”
天柱大師道:“老衲實在笨得很,只覺身形甚熟,一時之間卻不知在哪里見過?”燕馭驤笑道:“那人像不像妖府魅梟王無蔭?”
天柱大師一聽,猛然一頓腳,道:“不錯,不錯!正是他,想不到這老魔竟然親自出馬了!”
燕馭驤冷然道:“此人不放心下屬,自己親自來檢查一遍,前輩剛才不是見他逗留此地久久沒有離去嗎?”
“不錯,只不知他又是什麼用心?”
“他方才乃留在這兒查看,假如胡老二和老游埋置炸藥之後被人發現,他剛好趕到,他勢必要殺之滅口!”
“妖府魅梟心機真是怕人!”
“前輩知道這情形之後,不知如何處置?”
“老衲准備把詳細情形報告掌門。”
燕馭驤聽了,久久不發一言。
天柱大師奇道:“老弟為何不發一言。”
“說出來只怕不太中聽。”
“沒關系,不管你說什麼,老衲都不會見怪就是。”
“在下先行告罪!”
他頓了一頓,才正色道:“今日八派集合少林,我們除了已知崆峒派掌門傾向天帝之外,其余七派掌門心理如何,誰也不敢肯定。”
天柱大師點了點頭,道:“不錯,便連敝掌門也在內!”
燕馭驤正色道:“為了昭示公正,前輩事前最好不要向貴派掌門說起,到了明天,我們冷眼旁觀,誰是誰非,便一目了然了。”
天柱大師動容地道:“很好,很好,老衲一定照老弟的意思去做。”接著,兩人到山前後尋視了一轉,當夜沒有什麼事故,便分別回到自己房間安歇。
燕馭驤連天辛勞,倒下床之後,不覺呼呼大睡,哪知就在睡眼朦朧之中,他被一陣細疾的腳步聲所驚醒。
燕馭驤微微一動,但他仍裝作熟睡的樣子!不一會,那腳步已響,至門口,“咿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了。
燕馭驤微微睜開雙目,但見來者竟是九華派掌門任庭一,燕馭驤不由大感奇怪,暗想他這時候到我房中來干什麼?
任庭一的形色十分神秘,朝左右望了一望,始低聲叫道:“請醒,燕盟主!”燕馭驤從床上爬起,臉上故意現出驚色,道:“原來是任掌門,深夜來訪,但不知有何見教?”
任庭一臉色沉重地一言不發。
燕馭驤道:“任掌門請不要客氣,有話只管說!”
任庭一忽然把聲調放低,道:“此話只入燕盟主之耳,尚請不要傳給第三者知道。”燕馭驤見他說話的態度這樣凝重,也覺心神一緊,當下正色道:“假如任掌門相信得過在下,便請直說,在下敢以人格擔保,絕不吐露半句只字出去就是!”
任庭一點點頭,道:“今日之會,老夫雖和燕盟主相處不過片刻時間,但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觀察,燕盟主都不失為一位少年老成人物,是故老夫回房之後,經過一想再想,始乃決定找燕盟主一談!”
燕馭驤道:“掌門謬贊,但不知掌門欲言何事?”
任庭一道:“老夫欲言之事關系重大,老夫請問燕盟主,對少林無本看法如何?”燕馭驤聞言大吃一驚,道:“在下不知任掌門要在下往哪方面說?”
“我們此行集合的目的為何?”
燕馭驤點了點頭,很能體會任庭一這句問話的本意,想了一想,道:“說句老實話,在下以前並不認識無本大師,今日是初次會面!”
“這個老夫知道,燕盟主只管說出對他看法就是了!”
“在下的看法有兩個字便可包容了。”
“哪兩個字?”
“深沉!”
任庭一突然一拍大腿,道:“不錯,真的英雄所見略同,老夫對他也有這種看法!”忽然又壓低聲道:“但無本以前不是這種個性,為了幾派弟子失蹤之事!老夫曾數度作過調查,其他各派都沒有什麼問題,唯有到了無本這里,卻總被他找出些理由加以拒絕!”
燕馭驤寒聲道:“有這樣的事?”
任庭一正色道:“請燕盟主相信老夫的人格,老夫絕不是說謊的人!”燕馭驤肅容道:“在下信得過!”
任庭一又道:“當時老夫就覺得很奇怪,若是按照無本的個性,他絕對不會是這種不講理之人!老夫反復思之,愈想愈覺得奇怪,老夫認為,無本心性已變。”
“有什麼根據?”
“老夫認為無本心性之變,可能與天帝有關!”
“掌門認為他可能受了天帝的利用?”
“若非如此,他的個性怎會變得如此乖戾?”
燕馭驤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但任掌門是不是也曾想到他與另外一個人有關呢?”
任庭一問道:“燕盟主說的可是妖府魅梟?”
燕馭驤道:“掌門目光只注意天帝,或許會有偏失之誤,事實上當今武林已受兩大壓力,其一是天帝,其二是妖府魅梟!”
到此一頓,又道:“說得明白點,天帝是明目張膽行事!而妖府魅梟則是暗中動手,假如我們只注意明處而不注意暗處,那會吃虧的。”
任庭一道:“不錯,不錯!”
忽然想起一事,又遭:“老夫倒想起一件事,妖府魅梟請神行丐通知咱們到少林聚合,最好隨身帶八名武功高強弟子以防萬一,老夫當時聽了,原想此次聚合,大家目的一是要重修舊好,一是研究如何對付天帝,又何用帶八名弟子參加。”
“不錯,這事未免有點說不過去!”
“但老夫事後想想!各派之間如能借此機會重修舊好,這已是極其難得之事,所以才毅然帶人前來參加!”
“想必華山、昆侖兩派掌門亦是如此。”
“老夫也曾問過,他們也有同樣的心理,只是大家對於無本尚存著戒心而已。”
“在下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
“咱們一見如故,什麼話都可以說。”
“要提醒各掌門,最好把注意力放在妖府魅梟身上,萬一明天要有事情的話,只怕也是從妖府魅梟那邊而來!”
任庭一動容道:“想必燕盟主必有所見,才出此言?”
燕馭驤點點頭,道:“實不相瞞,在下的確已有所見,只因事態未明,在下不便明言而已!”
“老夫相信燕盟主就是。”
“我們今日之言,你知我知,在下希望任掌門不要傳入第三者之口!”
“老夫也有同樣的囑托。”
“那麼我們言定於此。”
“老夫告辭!”
說罷,悄悄退出門去。
到了第二天,大約中午過後,天柱大師來到燕馭驤住處,燕馭驤問道:“前輩有何見教?”
天柱大師道:“武當、峨嵋、崆峒、長白四派掌門俱先後駕到,老衲特請老弟相會。”
燕馭驤低聲道:“他們每一個人是不是都帶了八名弟子?”
天柱大師點點頭,道:“情形正是如此。”
燕馭驤暗暗吸了一口氣,道:“那麼我們走吧!”
天柱大師當先領路,仍然來到昨天議事之處,燕馭驤的目光一掃。八派掌門都差不多先後到齊。
紫真道長見了燕馭驤,連忙過來打招呼,其他三派掌門在天柱大師介紹之下,燕馭驤也一一道久仰。
崆峒派掌門是黃萬宗、長白掌門是古志忠、峨嵋掌門是一心道長,三派俱以劍術見重武林,今日之會,當真是數年難得一見的大事!
各派掌門雖然都有弟子跟隨,只是在這種場合,那些弟子都不便在座,連燕馭驤在內共擺了九張座位,就是天柱大師,也不過是負責招待而已。
八派掌門的年齡起碼都要比燕馭驤大一倍,所以燕馭驤坐了末位,而身為主人的無本大師坐了主位,其余的人環繞而坐。
無本大師道:“今日之會,多承各位遠道參加,本派幸何如之?”一心道長稽首道:“無量壽佛,貧道之意,閒言雜語都可以免了,我們還是談談正事要緊。”
長白掌門古志忠立刻接口道:“不錯,老夫也正有此意!”
無本大師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麼我們把話轉到正題,昨日據兩湖盟主燕大俠相告,失蹤的各派門人,如今依然健在,這各派成見似乎可以一筆勾銷了。”
一心道長道:“此事需有個證據!”
燕馭驤道:“在下人微言輕,武當掌門大概可以把整個事實說出來!”眾人一聽,目光都向紫真道長投去,都極希望他把眼前這個大謎團解開。
武當掌門紫真道長道:“燕盟主言之不虛,的確有這麼一回事!”說著,便把那夜在武當山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一心道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這樣看來,事情是真實的了。”
紫真道長道:“貧道之言,上可對天,下可對地,絕無半句謊言。”古志忠道:“如此說來,我們以往誤會從此一筆勾銷,不知諸位意下如何?”井立行道:“老夫頗表同意。”
任庭一也馬上響應道:“老夫也極表贊同。”
有了兩派掌門響應,其他的人自然都不便說什麼!
大家在無異議的情形之下,眼看就可把以往的誤會冰釋。
哪知就在此時,無本大師突然道:“老衲還有一言,不知是否該說?”眾人道:“請說吧!”
無本大師頓了一頓,道:“我們以前誤會,如今已經冰釋,大家可以聯起手來,共同對付天帝了!”
眾人道:“那是當然!”
無本大師又道:“如今眾志誠成,合八派之人為一心,為避免今後產生誤會,老衲提議大家歃血為盟,共同合作,彼此再不起異心!”
眾位掌門轟然道:“理當如此!”
燕馭驤聽得心中微微一動,他冷眼旁觀,似乎看見崆峒派掌門回答得很勉強,連忙向天柱大師拋了個眼色,天柱大師也報以會心一笑。
古志忠道:“歃血為盟要上能對天,下能對地,無本師兄這里有好地方嗎?”無本大師想了一想,道:“有的,有的,便在後山有座樹林,樹林之中有塊空地,我們便到那里去如何?”
眾人同聲道:“有這種地方,那麼我們何不現在就去?”
燕馭驤和天柱大師此時臉上都變了顏色,因為無本大師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已經露出尾巴來了。
天柱大師作夢也想不到昨夜的懷疑今日落到自己掌門師兄頭上,不過他此刻仍存一絲希望,希望無本的話是出自偶然而發。
燕馭驤也覺得有點意外,不過他有了昨天任庭一說的話,那也就見怪不怪了。就在此時,只聽無本大師道:“但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其余諸人道:“悉眾君便!”
無本大師微微一笑!合十道:“那老衲先帶路了。”
無本大師說著,舉步向前行去!
燕馭驤和天柱大師跟在最後面,天柱大師心事沉重,悄悄道:“事情發展大出老衲意料之外。”
燕馭驤嘆道:“在下也是一樣,事情轉眼就要發生了,我們認為前輩應該速做幾件事!”
天柱大師道:“什麼事?”
燕馭驤道:“從速調集少林好手立即把山頭圍住,不管上面發生任何重大之事,誰也不准離開一步!”
天柱大師點點頭,道:“好,老衲就去辦理,假如等一會掌門師兄問到老衲,你就說老衲准備些應用的器具去了。”
燕馭驤道:“這個我知道。”
天柱大師臉色沉重,匆匆向外行去。
無本大師在前面領路,前行之中,各派帶來的弟子都跟著自己掌門身後而行,只有無本大師和燕馭驤是單身一人。
武當紫真道長本來走在第四,此刻借故悄悄落了下來,問道:“燕盟主是什麼時候到的?”
燕馭驤道:“昨天!”
紫真道長道:“想不到事情這麼順利,現在大家可以一起對外了。”燕馭驤搖搖頭!
道:“掌門不要高興太早,轉眼就有事情發生了。”紫真道長大驚道:“此話怎說?”
“掌門人沒有發覺無本大師有些異樣嗎?”
“他何處有了異樣?”
“掌門人何不仔細想一想,他在性格方面是否有些異樣?”
“我和他多年未見,今日初逢,還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之處?”
燕馭驤沉思了一會,因為他對紫真道長十分相信,所以便把九華掌門任庭一昨天晚上的話告訴了紫真道長。
紫真道長一聽,神色果然變了。
他寒著臉道:“任庭一這人為人正直,他說的話當然靠得住,那麼今日之會當真充滿驚險了。”
燕馭驤點了點頭,隨即又把昨天和天柱大師所見也告訴了紫真道長,紫真道長一聽,不由心頭大震!
他道:“想不到無本會和妖府魅梟有勾結?”
“現在還不能肯定,到時要看他坐哪塊青光石頭才知道!”
“其他掌門是否也知道這件事?”
“在下為了慎重起見不曾告訴任何人。”
“對,這種做法很對!”
兩人邊說邊走!
這時一行人已到後面山頭樹林,紫真道長又匆匆向前走了過去。
眾人進入那座樹林,無本大師既然當先領路,很自然的,他便走到那塊沒有埋炸藥的石頭邊站住。
燕馭驤睹此情形,再也沒有什麼懷疑了。
他首先向紫真道長作了一個眼色,紫真道長會意點頭地點,隨向任庭一望去,任庭一臉上也充滿了戒備之色。
無本大師笑道:“這個地方如何?”
井立行接口道:“不錯,此地真是十分理想。”
無本大師目光一掃,突然不見天柱大師,奇道:“天柱呢?”
燕馭驤道:“他去准備歃血用具去了。”
無本大師點點頭,道:“老衲這師弟辦事甚好,大家請坐吧!”
說著,自己當先坐了下去。除紫真道長和任庭一之外,其余各派掌門也都跟著要坐下去。
紫真道長看見危機迫近,大喝道:“各位且慢坐下!”
此話一出,無本大師臉色一變,而各掌門卻是心中一驚!無本大師冷冷地道:“紫真道長你又要突出奇兵嗎?”
紫真冷笑道:“貧道並沒有什麼奇兵好出,你應該比貧道明白!”無本大師冷冷地道:“我明白什麼?”
紫真大聲道:“各位不妨搬開石頭,看看下面有什麼?”
眾人聞言一驚,雙手搬開石頭,果見石頭下面埋了一包炸藥,心中無不為之大大一震。
任庭一大叫道:“這是誰搗的鬼?”
燕馭驤道:“各位何不請無本大師也將他坐的那塊石頭搬開呢?”紫真道長道:“無本,你把石頭搬開看看?”
無本大師冷然一笑,道:“不必搬了!”
他目視燕馭驤,恨聲道:“你這小子可真精得可以,這大概是你發現的?”燕馭驤嘲道:“除了在下之外,還有貴派天柱大師!”
無本大師冷冷地道:“小子,難道天柱也昏頭了?”
燕馭驤道:“從你的行為看來,在下十分懷疑你是不是無本大師本人!趕快說老實話,你究竟是誰?”
燕馭驤的話一出口,各派掌門無不為之大驚失色。
任庭一接口道:“他行為乖張,老夫早就看出他不是無本大師!”井立行繼道:“不管怎樣,我們也要搬開石頭瞧一瞧再說!”
一心道長陡然跨進一步,道:“大師如願洗脫罪名,便該搬開眼前石頭!”無本大師冷笑道:“老衲究竟是此間主人,你們這樣苦苦相逼,豈是作客之道!”崆峒派掌門悄悄走了過去,他本想趁無本不備,一腳把石頭踢開,誰知無本甚是機智,立刻發覺,冷笑道:“黃萬宗,你想干什麼?”
“本掌門想瞧瞧!”
“不要瞧了,即使里面是假的,情形和你差不了多少!”
“老夫不解大師此言何意?”
“我們是瞎子吃湯丸,心里有數,我看今日之事,你我最好站到一條陣线,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我們橋是橋,路是路,橋和路怎麼能站在一條陣线?”
“黃施主別以為有所准備而來,其實今天情形未必便如施主所料!”他頓了一頓,又道:“便拿老衲這方面來說,原以為是十拿九穩,卻不料小溝里翻了船。”
黃萬宗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其實這里除了姓燕的和天柱之外,老夫昨夜也是這里的客人,你那主兒昨夜來時,可把我們三人忽略了!”
燕馭驤心中微微一動,暗想:“昨夜之事,我以為只有我與天柱大師知道,哪知暗中還有一個黃萬宗,此人藏在何處?我居然沒有發覺。”
一念於此,不由對黃萬宗增加了三分戒心!
無本大師搖頭道:“想不到強中還有強中手,天帝手下的朋友做事不同凡響!”他這話無異把黃萬宗身份點破。
眾掌門一聽,神色不由齊都一變,目視黃萬宗,個個都面現怒色。任庭一冷冷地道:“黃兄,想不到你會是天帝的黨羽?”
黃萬宗得意洋洋地道:“黨羽兩字還談不到,不過天帝對敝派有一件好處,是故老夫便答應替他辦一件事,我們之間關系僅此而已。”
井立行道:“天帝給了你什麼好處?”
黃萬宗微微一笑,但卻沒有說話。
無本大師道:“黃施主不肯說出,便由老衲代說了吧!”
任庭一問道:“天帝究竟給了他什麼好處?”
無本大師道:“天帝珍藏了一本劍法,叫做‘海心劍法’,據說這本劍法得自天竺,名貴異常,天帝卻把它送給了崆峒派黃大掌門!”
黃萬宗一聽,臉色一連變了好幾次。
井立行道:“想必這一來便將黃掌門買下了!”
黃萬宗嘿嘿一笑,道:“閣下相信他胡說八道嗎?”
無本大師冷冷地道:“閣下當然不會承認,但如老衲再說出天帝要閣下所執行的任務時,閣下便無法否認了!”
任庭一道:“天帝要他執行什麼任務?”
無本大師道:“趁著今日之會把各位一起除去!”
眾人聞言臉色俱是一變,一心道長大吼道:“黃萬宗,這話可是真的?”黃萬宗狂笑道:“沒錯!”
古志忠冷笑道:“承認得好,但我們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能聽任閣下的宰割嗎?”黃萬宗道:“各位盡可出手反抗,不過,我們在未動手之前,黃某也願把無本的事兒說一說!”
任庭一道:“難道他真是假的?”
黃萬宗道:“無本大師此時正在難中,而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冒牌貨!”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大吃一驚!
要知少林掌門何等地位,少林弟子上千,假如目前這個無本乃是冒充的話,那真正是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
任庭一道:“老夫只是懷疑,但卻瞧不出所以然來!”
黃萬宗道:“無本大師有特別記號,不知各位可曾注意到?”
眾人相互望了一望,一時都不禁啞然無語,因為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無本大師有什麼記號。
忽聽一聲:“老衲知道!”
一人從山下飛身而上,眾觀之,乃天柱大師。
任庭一道:“天柱師兄來得正好,但不知貴掌門有什麼特別記號?”天柱大師道:“敝派掌門師兄右手掌心有顆豆大的黑病,這是任何人也無法假冒的!”
黃萬宗道:“甚是,甚是,這位冒牌貨可敢把右手掌心伸出來瞧瞧?”忽然又有人道:“阿彌陀佛,為了澄清掌門師兄清白,最好把手掌伸出來瞧瞧!”聲落人現,又是一名古稀老僧奔上山來。
來人為無圓大師,無圓大師在少林的地位僅僅次於無本,他為人十分沉穩,甚得少林弟子擁戴,在江湖上也擁有至高無上的聲譽!
天柱大師道:“師兄也來了,想不到咱們少林也會出問題!”
無圓大師道:“現在還很難說,那得請掌門師兄把手掌攤出來瞧了再說!”無本大師道:“無圓師弟,你怎能聽信外人胡說八道,破壞咱們師兄弟情誼!”黃萬宗接道:“黃某若是胡說八道!甘願自割舌頭!”
無圓大師道:“阿彌陀佛,無本師兄何必如此堅持,師兄若是自問於心無愧,何不舉出手來瞧一瞧!”
無本冷冷地道:“老衲是何等身份!豈有隨便伸出手讓人瞧的道理?”黃萬宗道:“做賊心虛,自然不敢了!”
無本嘿嘿一笑,卻沒有答話。
要知不管他現在受到如何懷疑,他此刻仍是少林掌門身份,那是不容置疑之事。
無本不願把手伸出,無圓和天柱站在師弟立場,卻也無可奈何。
這種情形其他各派掌門也都瞧得很清楚,任庭一心想少林寺的人無可奈何,老夫便不需理這一套!
任庭一念頭一閃,當下道:“黃兄,你既然硬指無本是冒充的!自然該有所依據了?”
黃萬宗道:“那是當然!”
井立行道:“何不請把依據說出來?”
黃萬宗冷冷一笑,道:“無圓、天柱你們大概還記得,大約在六年之前,你們的掌門師兄是否曾對你們說,他要到東海一行?”
天柱驚道:“確有其事,但你怎麼會知道?”
黃萬宗笑道:“只要有這回事就行,其余的事你就別問了!”
他頓了一頓,又道:“無本離開少林之後,有一日行至蓬萊縣境,到了蓬萊,那里有一處寺院,那禪院正是以蓬萊為名,叫做蓬萊禪院,禪院的住持法號龍虎,當無本見著龍虎之時,他幾乎為之怔住了!”
井立行道:“他為什麼怔住了?”
黃萬宗嘆道:“因為那個叫龍虎的和尚無論身體和長相,幾乎無一不和無本長得差不多,無本認為這是一種難得的巧合,他本來只想投宿一宵,結果還是停了下來,他和龍虎講經論道,兩人越說越投緣,結果彼此之間竟談起自己出家經過以及武林大事,無本不知不覺在那里停了半月之久!”
任庭一道:“後來他總該離開了是嗎?”
黃萬宗道:“他若是還能離開,那便不會有目前的冒牌貨出現了,就在他准備第二天離開時,頭一天晚上便著了龍虎的道兒,因為龍虎已把他身世以及種種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龍虎把他軟禁起來,他自己卻變成了無本!”
任庭一道:“這樣看來,目前的無本就是龍虎!”
黃萬宗道:“那不用說嗎?”
燕馭驤道:“問題只怕還不止這麼簡單!”
他久久沒有說話,此刻突然說話,十分叫人注目。
黃萬宗點點頭,道:“閣下年紀輕輕,頭腦究竟比我們要強得多!”燕馭驤道:“在下願聞之事也就在此!”
黃萬宗道:“原來龍虎和妖府魅梟乃是方外之交,這兩人有一點極不大同的地方,那便是一個愛名,一個貪利!”
井立行道:“妖府魅梟求名,龍虎和尚貪利,對嗎?”
燕馭驤道:“以妖府魅梟身份,尚且不惜到天帝那里屈身為一帳房,那麼他對龍虎和尚自是非常看重的了!”
黃萬宗道:“當然,那龍虎和尚不但武功不在妖府魅梟之下,為人處事也十分陰沉,何況他在妖府魅梟面前曾答應過一件事!”
一心道長道:“他答應過什麼事?”
黃萬宗陰氣森森地道:“把各位除去!”
眾人嚇得心頭都是一震,要知若然按照黃萬宗的話說來,妖府魅梟和天帝那方面都希望把各派掌門除去。
這麼一來,各派掌門無異處在兩大夾縫之中,若求平安度過,那真是難上加難了!
直到現在,武當的紫真道長和九華任庭一才知道,燕馭驤說得不錯,眼前環境不但復雜,而且充滿了許多陰險。
如不是燕馭驤事前打了招呼,今夜的結果真是不堪設想!
無圓大師嘆道:“這樣說來,敝派掌門師兄已經遇害了?”
黃萬宗道:“是死是活,那得聽龍虎住持一句話了!”
無圓和天柱一起把目光投在那個冒充無本大師的龍虎和尚身上。
龍虎和尚陰側惻地道:“黃施主,想不到你對老衲之事知道得這麼清楚?”黃萬宗笑道:“好說,好說!我倆所行路程雖異,但是目的相同,今日之事你我假面具既已被指破,你看我倆該怎麼辦?”
井立行譏諷道:“便是你倆聯手,也休想脫出今日之困!”
無圓大師忙道:“井掌門請稍安勿躁,老衲還有幾句話要和龍虎住持說一說!”龍虎和尚冷冷地道:“你可是想問無本的下落?”
無回大師合十道:“老衲正是關心此事!”
龍虎和尚道:“放心,他還死不了!”
天柱大師道:“單此一句話並不能使老衲等滿意,老衲等還想知道他近況如何?”龍虎和尚陰森地道:“你們只要到蓬萊禪院去,隨時都可以見著他!”天柱大師冷冷地道:“你這句話可靠嗎?”
龍虎和尚喝道:“假如你不相信老衲,又何必多問!”
天柱大師點了點頭,轉臉對無圓大師道:“師兄之意如何?”
無圓大師道:“此地由師弟全權負責,愚兄這便帶幾位弟子連夜趕到蓬萊禪院去瞧個究竟!”
天柱大師道:“這事由小弟來辦,師兄坐陣此地!”
無圓大師搖搖頭,道:“師弟有所不知,愚兄料到此去並不會如何順利,其中只怕要經過挫折,愚兄足以應付,師弟好自為之,愚兄走了!”
他因為關切掌門師兄安危,立刻向在場諸人合十為禮,匆匆而去!任庭一道:“我們現在該談談正經的事了!”
天柱大師道:“龍虎和尚既與少林有過節,少林是把他留定了,各位與崆峒掌門有什麼要做,只管請便吧!”
龍虎和尚呵呵笑道:“天柱,就憑你們少林和尚也留得下老衲嗎?”天柱大師肅容道:“少林當盡力為之!”
說著輕輕擊了三掌,八名灰衣僧人年齡都在四十以上,為少林寺第二輩弟子中的有數高手。
因為天柱知道龍虎和尚不好相與,所以一開始便把八名精銳調了出來。天柱大師道:“適間之事,你們都聽到了?”
那八名弟子一起合十道:“弟子們都聽見了!”
天柱大師道:“只需把人留下,待無圓凡回來,我們也不會為難龍虎大師的!”龍虎和尚道:“別住自己臉上貼金啦,你就是再來八十名弟子來,少林這點藝業也不會在老衲眼下!”
天柱大師一怔,臉上頓時變成了鐵青色,要知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素來只受人尊重,像今天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被人奚落,那還是破天荒第一次,天柱大師又焉能不生氣!
那八名灰衣弟子一聲暴喝,分左右兩邊向龍虎和尚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