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劉岩感到渾身一麻!下手的正是身邊的王國惟!
他咧嘴一笑,一張闊口一直裂到耳邊,口中的虎牙益發顯得益發尖銳!
“神仙老虎都來了,狗還會遠嗎!我就是狗口大師。”說完張開血盆大口向劉岩的咽喉咬去。
那柳芙蓉卻出手阻止了狗口大師!
她嘆息道:“他才是真正的俠者!他和那些表面道貌岸然的人不同!這樣的人不多了!江湖正是有了他們,才會有生機!活在這樣的江湖才有希望!我不想為了錢把希望扼殺!”旋風十二騎 青龍崗十二個人,十二匹馬,靜靜的駐足崗上。
這十二人與一般武林中人不同,盡皆身穿重鎧,手持大槍。
這十二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赤霞莊旋風十二騎。
赤霞莊莊主李日照人稱武林第一劍客。
李日照不但武功好,為人也是急公好義,俠肝義膽。
因此被大家公推為武林盟主。
這旋風十二騎除了沈青天外都是來自各門各派,他們尋常主要是為武林盟主向各大門派傳達消息和維護武林公道。
十二騎之首的沈青天神情莊嚴而肅穆:“各位,首先感謝大家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同甘苦、共患難,非常榮幸能與各位並肩戰斗至今。請允許我對各位致以崇高的敬意。”
沈青天用嚴肅而懇切的目光掃視了大家一眼,繼續說道:“今日一戰我們毫無勝算,甚至可說是必敗無疑。我們能做的只是拖延時間,拖到莊主來為止。但有一點我特別需要和大家說明。李莊主尚在三百里外,以我們的戰力,不可能拖到他來。但據我所知,另一批武林同道正向這里趕來,擬在中途設計伏擊。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是以生命與鮮血來換取時間。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做准備。他們即使不能殲滅淫賊劉岩,但必可拖到李莊主趕到。這也就意味著沒有人會來了增援我們,留在這里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因此如果你們之中哪位想要離開,我絕對可以理解,更不會有任何的阻攔和輕視。相反我同樣對您致以崇高的敬意。離開並不表示懦弱,而是一種理智,你們不是赤霞莊的的人,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要走的此時就可以走了。”
“一個真正的武士決不會畏懼任何危險和困難!別人我不管,我是決不會走!”一個中年騎士走出來,站在了沈青天的身邊。
“如果貪生怕死,當初我就不會來做旋風十二騎”另一個人也走了過來。
“阻擊劉岩,嗯,這樣熱鬧又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一個年輕人搔了搔頭皮,漫不經心的走到沈青天的身邊。
不一會兒,十一個人全部站在了沈青天的身邊。
沈青天看著這些手下,忽然間只覺熱血沸騰,不由仰天長嘯:“好!就讓我們和他一決生死吧!”半個時辰後劉岩、李鐵、柳飛驚等三人也來到青龍崗。
走到崗上,劉岩見到對方十二人肅然不語,正嚴陣以待。
十二騎之首的沈青天也看到了劉岩等人。
他高聲對其他人叫道:“此刻正是大好男兒建功立業,留名後世的大好時機,衝——!”說完手中巨槍一擺,當先策馬向這邊衝過來。
其余眾人也跟著排成一排衝了過來。
劉岩知道旋風十二騎平素行俠仗義,所作所為頗為武林同道所稱道贊譽,遂對柳飛驚和李鐵說道:“千萬不可傷了他們的性命!最好點穴制住他們即可。”此時劉岩傷未全愈,還要照顧李鐵。
柳飛驚雖是武功遠遠高出敵方,但一來心存顧忌不想傷了他們,二來對方也是人多勢眾。
因此雙方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柳飛驚想要點他們的穴道。
可是這一十二人都是身穿重鎧,點穴手法對他們根本無效!
就在雙方相持之際。
忽然十二騎中有一人忽然慘叫一聲栽倒於馬下,業已斃命!
雙方都吃了一驚。
因為劉岩這一方的幾人中根本沒有一個去攻擊此人!
雙方激斗之際也無暇細看。
不過緊接著十二騎中又相繼有多人莫名其妙的喪身!
十二騎之首的沈青天心中納罕,暗自觀察四周,但崗上樹木稀疏,縱目望去沒有一點可疑之處。
又過得片刻,沈青天一控馬韁向左避讓。
他本擬讓開二尺,不料卻只讓開了二尺二寸。
本來一般人也不會以之為意,但沈青天身為旋風十二騎之首,騎術極精,控馬趨退,如臂使指,分毫不差。
他微一遲疑,腦中靈光一閃:“有人匿身附於馬下!難怪多人莫名身亡。”想到這里他猛然一勒馬韁,同時拔出腰間寶劍,向馬腹之下倏和刺去!
一刺之下卻刺了個空。
他的眼睛余光見到一個黑影如閃電般一晃,到了另一個同伴的馬下。
沈青天高聲叫道:“小心!下面有人!”那個同伴一愣,轉頭看著老大,忽覺下體一痛,一支短劍自下而上刺入他的體內!
他連驚叫聲都未及發出就一頭栽下馬來,氣絕身亡。
此時旋風十二騎除了沈青天外只剩下三人。
柳飛驚、劉岩二人輕易將他們制服。
這時一個輕捷慓悍如同豹子般,十七八歲的少年從馬腹下閃了出來。
那少年高興的對劉岩說道:“師父!”這個少年就是從小被劉岩收養帶大的徒弟高野森。
劉岩說道:“你不是在濮陽嗎,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徒兒聽說師父有難,特來援助,怠慢之處還請師父見諒”
“你有這你份心為師感到十分欣慰,但這是我和黃幫主的事,你是正氣幫的一員,所以我不希望把你牽連在內。”
“不!徒兒早有心理准備,師父不用擔心!”
劉岩又問了他一些近況,忽然面色一沉,說道:“這旋風十二騎,都是響當當的好漢子,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驟施如此毒手?!”高野森本來以為自己是為師父立了一大功,正自高興,這句話猶如當頭一盆冷水,讓他從頭涼到腳。
他呐呐的不知如何回答。
柳飛驚連忙過來勸解道:“高老弟急急趕來,見到雙方斗得正緊,也不知他們是何等人物,雖是魯莽,但也情有可原。”正說著,忽聽得後面又是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微微一驚,均回頭向後看去。
原來是唐金牛回來了。
劉岩心頭大喜。
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唐金牛不一會兒來到近前。
他欣喜的跳下馬來,走到劉岩的身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小瓷瓶,對劉岩說道:“解藥有了!”劉岩吃了解藥,心口煩惡之感很快消失了,只是胸腹之中還微有不適。
他知道要完全去除毒性尚要有段時日。
血戰板門店這一日一行幾人來到板門集,板門集當日正趕上廟會,街上人來人往,顯得很是繁華。
唐金牛呵呵笑道:“為了趕上你們,幾頓沒好好吃上飯了。我們先去吃上一頓再說吧!”大家也都有些餓了,紛紛附和。
集鎮不大,一共只有五六家酒樓。因為當日是趕廟會,大部分酒樓都已客満。最後幾人好不容易在較為偏僻之地找到一家酒樓有空桌的。
為了便於隨時觀察外邊動靜,五人在靠窗口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這家酒樓大概過於偏僻,生意並不好,當此旺季八張桌子還倒有一半是空的。
靠近門口的那張桌子上是六七個壯漢,此時喝得差不多醉了,正大聲吆喝著猜拳行令,里邊一點的是兩個商人,看來也是剛剛到這里的。
兩人閒聊著,等著上菜。
靠牆角的一張桌子坐著祖孫兩人。
那個老人大約有六七十歲,滿臉愁苦風霜之色。
小孩只有十一二歲左右,長得十分機靈可愛。
兩人衣著簡朴,面前桌子上也只有兩碗白飯,一碟蠶豆,一碟豆腐干而已。
那個小孩看著鄰桌上豐盛的菜,咽了咽口水,說道:“爺爺,我也要吃雞肉!”爺爺說道:“小孩子不能吃雞肉,吃了會肚子痛!等你長大了爺爺一定買肉給你吃!快吃飯,吃了飯才會長大!”那個小孩“哦”了一聲,低下頭開始扒碗里的白飯。
劉岩憐其孤苦困頓,本來想替他們叫一盤肉,但聽老人這麼一說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經過老人身邊時,故意輕輕一撞,把一錠銀子塞進了老人的懷里。
唐金牛點了菜後回來坐在劉岩身旁,但眾人等了很久也沒有人上一樣菜。
唐金牛餓得有點急了,粗著喉嚨大嚷。
跑堂的伙計在里間急急的應了一聲,雙手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那跑堂的邊一溜小跑一邊連聲道歉。
李鐵坐在劉岩左邊,看著那跑堂的漸漸走近,無意中覺得眼睛一花,托盤下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這亮光一閃即沒,李鐵心中格登一下,大叫一聲:“不好!”那跑堂的伙計此時已離劉岩身後不到一尺。
他一聽之下知道不妙,閃電般抽出托盤下的短刀,向劉岩刺過去,出手如風顯然也不是庸手。
李鐵在出聲示警的同時,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搶那伙計手中的刀。
那伙計左臂一格一揮,已把李鐵揮得跌了出去。
李鐵踉踉蹌蹌跌出去五六步遠,看看就要撞到旁邊桌子的一個商人身上,李鐵怕把人家給撞壞了,急忙左手在桌子上一按,這才勉強穩住身形,那知忽然之暗感到心口猛然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一把匕首已赫然插在了胸口!
那個商人嘴角帶著一絲陰冷的笑容。李鐵掙扎著試圖出聲示警,但只是在喉嚨中發出“格格”的兩聲輕響,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由於李鐵阻了一阻,劉岩已然驚覺,他回身來奪那個伙計的短刀。那個伙計高叫一聲:“一起動手!”
隨著這一嗓子,酒樓內整個形勢立時大變。
那本來喝得好像就快要醉了的四個壯漢齊惡狠狠的向這邊撲過來,哪里有半分醉態?
兩個商人從懷中抽出兵刃也前來相助。
一邊的大廚手一揚,三把飛刀呈品字形向這邊打來。
三把飛刀剛出手,又是連發三支袖箭,緊接著竟把案板上的三把寬大厚重的菜刀也當成暗器擲了過來。
掌櫃的帶著五六個人操著家伙也一齊衝過來。
酒樓之上劇變陡生。
那祖孫兩人嚇得茫然不知所措,想要退出去但空中又是暗器亂飛,只得縮在一邊不敢動彈。
劉岩看這幾人出手知道其中並無特別厲害的腳色。
人數雖然眾多也不足為慮,唯一擔心的就是激斗之下會傷及無辜。
於是他對唐金牛說道:“你快去護著那祖孫二人下去。”唐金牛應聲准備過去,卻在半途被那兩名商人擋住。
一名商人一刀向唐金牛的肩頭削來。
唐金牛毫不理會,大喝一聲,恍若平空打了個霹靂,同時提起醋缽般的大拳頭向那商人胸口打去。
那商人被那一聲大喝震得腦袋嗡嗡直響,有點懵了,全然忘記了閃避,被唐金牛一拳打得胸骨盡碎,立死當場!
這時另一名商人從旁邊悄然掩近,一劍如毒蛇般的向唐金牛的腰脅刺去!
唐金牛未曾提防,此時想要躲避已是不及,腰脅被其刺個正著!
那商人大喜,哪知卻怎麼也刺不進去!
唐金牛虎吼一聲,一拳把劍砸斷。
那商人驚得面如土色,慌忙避到一邊,心頭猶自砰砰跳個不停,暗道:“好厲害的鐵布衫!”唐金牛也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到那祖孫兩人面前,說道:“跟我走!”說完左手抱起那個小孩右手拉著老人向外走。
唐金牛心頭著急,走的也快,老人有點跟不上。
老人兩只手一起抓住唐金牛的手腕,在其半拖半拉之下,才能勉力跟上唐金牛的步伐。
唐金牛走到門口蹲下來准備放下小孩。
不料忽然覺得老人抓著自己的手倏的變得堅強有力,如同鋼箍一般緊緊的箍著自己。
脈門一麻,半邊身子頓時酸軟無力!
唐金牛心頭一沉,同時立即想到懷中的小孩也是極其危險,連忙左手一揮把那個小孩扔了出去。
不料這小孩武功竟遠遠高出其余諸人。
只見他腳尖一踢,猛的蹴向唐金牛的咽喉,腳底上明晃晃的竟藏有一把利刃!
唐金牛連忙一仰脖子,險險讓了開去。
那老人一手抓著唐金牛右手脈門不放,另一只手五指如勾來叉他的眼睛。
兩人都知道唐金牛的鐵布衫的功夫了得,因此專挑人身上最軟弱,功夫又練不到的地方出手。
唐金牛剛剛讓開第一波攻擊,二人出手如風又是一齊攻到。
唐金牛忽然不再理會那個小孩的攻擊,高大的身形往前一撲,把老人整個摟在懷里,左臂一攬,死死箍住他。
那個老人被箍得渾身骨骼格格作響。
老人大急,制著唐金牛的手猛催內力,唐金牛渾身一陣酸麻,手臂箍的力道頓時小了許多。
那小孩一探左臂,又來硬挖唐金牛的雙目。
唐金牛此時半邊身子麻痹,移動遲緩,只得急急一偏頭,幸而那小孩人小臂短,堪堪讓開來招。
不料那小孩膀臂仿佛突然長了許多,幾乎已與成人一般。
唐金牛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二目皆盲。
那小孩陰陰一笑,渾身骨骼發出“畢畢啪啪”的輕響,不一刻的功夫,變成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模樣。
原來他是以縮骨功扮成小孩來掩人耳目。
這兩人就是江湖上十分令人頭痛的“老少殺手”。
唐金牛猛然大喝一聲,那個老人覺得一股大力從唐金牛手腕涌來,制住他經脈的手被震的松脫開來。
唐金牛猛吸一口氣,巨大無朋的身體又膨脹了許多。
同時雙臂急收。
但聽得“格格格……”骨骼爆裂之聲不絕於耳。
老人把唐金牛箍的全身骨骼盡裂,氣絕身亡。
唐金牛也是身子一傾,倒在地上。
原來唐金牛已存同歸於盡之心。自行震斷經脈,不再受其所制,趁著脫困的刹那,突起發威,箍死了敵手。但自己經脈已斷,卻也活不成了。
屋內眾人也斗得正緊。柳飛驚一人敵住對方六人。高野森走過來,說道:“飛驚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說完一縱身來到柳飛驚的身後。
柳飛驚因自己雖是以寡敵眾,卻還穩占上風,同是對唐金牛出去一直未回有點擔心,於是說道:“你不用幫我……”話未說完忽然覺得後心一涼,柳飛驚回首看去,出手的居然是高野森!
高野森笑嘻嘻的說道:“那我就幫他們!”
柳飛驚驚怒之下奮力向高野森胸口抓來。
但招至半途人已是氣絕身亡。
劉岩在一旁與另外七人相斗,但他眼觀六面,耳聽八方。
見到這等情形,不禁大吃一驚,忙逼開眾人,縱身來到高野森面前。
劉岩的眼中似乎都要迸出火花來。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你是黃升天派來的奸——細——!你為什麼要背叛我?!”高野森說道:“因為我要變強!而且要迅速的變強!只有黃幫主能幫我迅速變強!要學到你這樣好的武功我知道極不容易,而且那要花上很長的時間!你的作風與做法一貫很愚腐,———你的武功也是,雖然你的武功也很高。你總是說什麼武功應是用來鋤強扶弱解危濟困的,錯!這個世界本就是優勝劣汰,那些弱者就讓其自生自滅好了。干嘛非要鋤強扶弱!至於武功,學來就是為了用它來殺人。武林本來就是一種研究如何更有效、更快捷的殺人方法!黃幫主教了我很多武功,這些武功才能讓我更好、更直接、更快的殺人。我並不是好殺!殺人是手段不是目和。只有擁用能夠操縱別人生死的力量,才能保持絕對強者的姿態……”劉岩打斷了他的話,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已完全墜入邪魔外道!一個真正的習武者,其生存的目的就應該是為了理想、正義和公平而奮斗!”高野森哈哈大笑,小小年紀竟顯得霸氣十足。
他說道:“真理?公平?正義?哈,師父你現在還沒明白嗎,你這些觀點早已陳朽過時了。世界真的有公平嗎?那為什麼王侯將相無所事事,卻是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綾羅綢緞,平民百姓胼手奫足日夜辛勞卻食不果腹,荒年甚至餓死路頭。這世界上只有強者和弱者!其實這世界也很公平,只是得看你是否夠強!弱者注定要被人奴役、被人踐踏。而強者卻可以高高在上支配奴役弱者,憑其喜好改變弱者的命運。什麼是真理,正義?那不過是強者所制定的規則。只要你足夠的強。你就可以改變他,並重新制定你的規則,讓所有其他人都必須遵從它!——誰強誰有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劉岩凜然說道:“即使是有理也並不是公理,——公理公道自在人心!”高野林說道:“我還是這話,這個世界上誰強誰有理!要想教訓我,先打敗我再說!”於是師徒二人在酒樓之上展開了一場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