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姐姐！”她站起身衝著女人的背影喊，而她沒有停下腳步，頭也沒回地離開。

　　她終於反應過來追了上去，卻看見女人已經上了一輛車。

　　她終於敢打開文件夾里的資料：里面的東西與辛含所說的大差不差。

　　她眼皮突突地跳，心里越來越慌，太害怕辛含會做傻事，最後還是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在了辛含車後面。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她眼睛盯著前車，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是高黎的電話。

　　她沒有想太多，最後被鈴聲吵得厭煩，終於接起：“喂？”

　　“在哪兒？”男人直截了當。

　　“我要去找辛含姐姐。”她也沒有隱瞞，因為她不確定男人有沒有派人監視著她。

　　“回來。”男人不容置喙。

　　“不要。”她倔強，“叔叔，我有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含姐姐……”

　　車子上了濱湖大橋，她哪怕在分心與高黎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前車，生怕錯過分豪。

　　可也就在這一瞬，她看到本來平穩駕駛的車突然加速，直接從護欄處衝了出去。

　　而後重力下沉，直直跌落下去。

　　“含姐姐！”她破音叫道。

　　司機也被嚇了一跳，腳下刹車瞬間踩到低。

　　高黎只聽到她的尖叫和“嘭”得一聲巨響，而後電話被掛斷。

　　楚妍妍打開車門，一邊流淚一邊哆哆嗦嗦地打救護車。

　　直到跟救護車報完地點的時候，她人都還是懵的，只有眼淚在流。

　　手機一直在響，周圍人都在看橋下正在往湖底沉入的車，有好心的人在聯系打撈隊，誰也沒有注意到失魂落魄的她。

　　手機還在響，高黎的名字從屏幕上消失後，鈴聲安靜不到一秒又重新響起，屏幕上換了新的名字，是單思遠。

　　她終於回了一些神，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妍妍，你在哪兒，我來找你，我們現在就去首京。”

　　少年聲音帶了急色，好似有大事發生。

　　她腦海里想起了高黎的話，聲音顫抖，問道：“思遠……是不是，褚昀他死了？”

　　她終於嗚嗚地哭了出來，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了。

　　“不是的，沒有。妍妍你別亂想，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我……”

　　“思遠，你說實話好不好，高黎都告訴我了。你不要騙我……”

　　“沒有，妍妍你冷靜點。他只是……”少年咬了咬牙，還是道，“暫時失聯。”

　　“在海上，他所在的輪船爆發了大動亂，所有通訊設備都斷聯了。”

　　她將電話掛斷，拽著圍欄跌坐在地上。

　　早春的風寒冷刺骨，尤其是掠奪過不知多少生命的江風，更是冷得靈魂都會被凍結。

　　醫院就在附近，所以救護車和高家的車幾乎是同時到的。

　　高歌將失神的她從地上抱起，她還在掙扎。

　　“我要等含姐姐。”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這個季節掉進水里得多冷啊。

　　“我要等他們回來。”

　　“妍妍！”高歌眼底猩紅，強行將她從地上抱起，顧不上她還在掙扎，將她摁在懷里，好似要抱她揉進身體里，聲音顫抖，滾燙的眼淚落在她脖頸。

　　她聽到他道：“寶寶，我陪你去看奶奶！”

　　楚妍妍立刻安靜了下來，眼睛還在流，眸子里卻怔愣地看著天邊的雲。

　　她唇色發白，重復道：“看……奶奶？”

　　少年眸子一片血紅：“奶奶她，今天早上被人在路邊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有呼吸了。是早上出攤時，不小心摔進泥潭里，沒能爬起……”

　　他後面的還沒說完，女孩就失去支撐在他懷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