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堯回到家里的時候,一開門就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煙草氣息,他皺皺眉。家里除了自己,也只有她了。
果不其然,剛到客廳就看到她穿著吊帶裙、叼著根細煙緩緩從房間走出來,看起來十分吊兒郎當。
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他沉聲問:“為什麼抽煙?”
“啊,抱歉。”她順勢把煙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腳便熄滅了,然後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里。
溫堯正准備打開窗戶通通風,就猝不及防被她一推倒在了沙發上。
熟悉的氣息靠近,他感到自己被她死死地壓著,力道驚人的恐怖,然後嘴也被她堵住。
熟悉的觸感,軟軟的像果凍一般,這次卻是冰涼的,還混合著一股嗆人的煙味。
她的舌頭毫無章法地闖進來,舔舐著他的牙齒,滑過他的牙齦,引起一陣細細的顫栗。
又靈活地撬開他上下兩排牙,與他的舌頭糾纏、共舞,又吮吸,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仿佛被她吸走。
溫見月深深地吻著他,他沒動,也沒反抗,就這樣任由她胡作非為。她覺得奇怪,同時心里的氣也消了不少。
幾天前看到他的時候,她明明可以很瀟灑地就走掉的,但他的一聲呼喚就讓她停了下來,一句簡單的話讓她懷著莫名的情緒又回了家。
她真是中了他的魔咒,先愛上他,成了他的囚徒,她的喜怒哀樂全數被他控制。
她看到他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心中的嫉妒讓她發狂。
回家途中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買了包煙,是女士煙,煙味不大。盡管如此她還是嗆得不行,但難受過後居然真的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他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忽然就很想讓他也嘗嘗他最討厭的煙味,於是她吻了上了。
她仿佛要將他吃下去似的,舌尖掃過他口腔的每一個部位,兩人的唾液也混合在一起被她吞下去。
她捧著他的臉,認真的吻著,灼熱的氣息彌漫在口鼻之間。
良久,她停了下來,緩緩放開他,想看看他的表情,卻因為眼鏡起霧看不清他的眼神。
兩人都因為呼吸不紊而微微地喘著,溫堯扶了扶有些歪了的眼鏡,艱澀地說:“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依舊是這個姿勢,她趴在他身上,垂眸看著他,“說什麼?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她忽然笑了起來,貼著他的耳朵曖昧地說:“談情說愛嗎?這個我倒挺樂意。”
“皎皎,你別這樣……”
“那就什麼都別說。”她打斷他,坐了起來。
他也靠坐在沙發上,但仍說了下去,“你的人生才剛開始,未來還會遇到更多的人。你可能會喜歡上他們其中的一個,然後是另一個,最後找到一個你愛的人。現在的喜歡不代表以後的愛,你的人生也不該被局限在一個人身上……”
“行了,”她嘲諷般地笑笑,“你不就是怕我以後遇見別的男人然後不要你了嗎?”
“我……”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那我們來看看吧,看看誰先認輸。”
“咱們就這樣耗著吧,耗個一輩子好不好?”
“反正我挺樂意啊,你也不用覺得在耽誤我的人生……”
“以後還有這麼多年呢,我等得起……”
“沒關系,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這件事聽起來很浪漫不是嗎?”
“別叫我再隨便喜歡或者愛上哪個人了,沒有用的……”
“最後還不是要回來和你繼續耗著嗎,你說是不是?”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宛如魔鬼般地低喃,說出來的話讓他又心驚又心痛。
為何,為何要如此偏執呢?
為什麼真的甘願墮入無間地獄呢?
為什麼不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呢?
他忽地開始頭疼,止不住地疼。
***
再次想起那個香艷的吻是在溫見月在校園里經過兩個男生身旁時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她皺了皺眉,著實難聞。
真不知道她爸爸是怎麼忍下去的,難不成他以前其實也是個大煙鬼?
她恍惚間覺得那就在昨天,可那時天氣還熱著,如今已經涼風四起了。
她對時間的感知好像也遲鈍起來,感覺一天天過的真的很快,就是沒什麼勁頭。
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就很快就到了一輩子呢……
她把這些想法甩出腦海。
忽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是好久不見的周懷質。
他在和一個女生說話,似乎是同學,這會兒估計是要說完了吧,女生朝他揮揮手就走了。
溫見月走了過去,“周懷質,好巧啊。”
周懷質看向她,也向她打招呼。
兩人邊走邊聊。
“你怎麼無精打采的?莊靜雯呢?也不來逗逗你?”他問。
“呵呵。”溫見月的心一抽,給了他一個難看的笑讓他自己體會。
“呃,那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嘖,愛而不得。”她唏噓道。
他笑了起來,“這下也叫你嘗嘗我當年的滋味了。”
溫見月懶得理他。
“還是那個人?”他試探問道。
“嗯……”
他嘆了口氣,“都這麼久了,何必呢?都說喜歡上一個人後眼里便沒有了別人,既然求而不得,為什麼不看看其他人?”
她瞄他一眼,反問道:“你呢?你怎麼不看看其他人?”
他一哽。
“我看剛才那個就不錯。”她又補了一刀。
“你當初是怎麼拒絕李翊的?”她突然問他。
“啊?”話題轉得太快周懷質差點沒反應過來,“實話實說,嚴詞拒絕。”他認真道。
“你們……沒打一架嗎?”
“不是所有男生解決問題都要靠打架啊。”他無奈地說,“你從哪里看來的?”
“要是所有事情能打一架解決就好了,我小時候打架超厲害的。”她笑著說。
“真的?”他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她在大家心目中都是文靜優雅的。
她看他一臉疑惑,便開始和他講她小時候的“壯舉”,最後頗為感慨,“要不是我爸怕我成為第二個他只讓我學一些防身術,那我現在絕對武功一流……”
打架和武術是兩碼事好麼?
“聽說我爸初高中那會兒也經常打架的……”
這一家子人都是……真看不出來啊。
他聽她絮絮叨叨,直到兩人要走不同路的時候才停下來。
“謝謝你啊,聽我說了這麼多。”
他搖搖頭,表示沒事。
兩人互相道別。
溫見月剛走沒多久,就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見,她在心里說。
“爸爸。”她向他走了過去。
溫堯看著她走來,心里五味雜陳。
她徑直拉著他,將她的小手塞進他的大手里面,“嗯,還是你的手暖和。”
他僵硬了一瞬,閉了閉眼,終究還是沒放開她。
溫見月得意地偷笑,卻看到了他眼底的烏青,擔憂地問:“你怎麼了?最近沒睡好?”
“嗯,頭有點疼。”口氣甚是隨意。
她以為是感冒了,點點頭說:“你買了藥嗎?”
“是得去買點了。”
“我陪你去吧。”
“不用。”他搖搖頭。
她的心沉了沉,沒吭聲。
溫堯看她低垂著眼簾默不作聲,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