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
月明星稀,夏蟲低吟。極致的騷亂過後,山腰間又恢復平靜,唯余隱約的啜泣聲回蕩。這一夜注定漫長。
翌日清晨,湖邊,一座新堆砌的墳頭。
楚緣形態憔悴得立在一旁,無神的眼眸落在墓碑上,腰間的匣子被她緊緊捏在手中,一語不發,左手握著一柄三尺長劍,關節在劍鞘上捏得發青。
不遠處站立著的白衣男子也就默默等著,眼光飄過這陰陽相隔的一人一墳,又淡淡的凝望著平靜的湖面,有那麼一兩只魚兒撲騰。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氣,率先邁開步子打破了沉靜。
“嗖!”的一聲,一把長劍出鞘橫在二人之間。
“再靠近一步我就一劍刺死你。”楚緣一把握住劍柄,扭腰一個橫劈劍指男子,順勢飛出的劍鞘直直往男子身前衝去。
“啪。”白衣男子手疾眼快地接住了飛來的劍鞘,力道不大,並無殺意。“你師父之死我很遺憾。”白衣男子平靜的說道。
“遺憾?昨日你為何阻攔於我!”楚緣早已哭紅的雙眼死死盯在白衣男子臉上,失色的嘴唇顫抖著,但劍刃卻不曾搖晃。
白衣男子從胸前放下劍鞘,說道 :“不能去白白送死。”
“哼。我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這和死了有什麼分別。”說到此處,楚緣眼中又噙滿了淚花。
“即使當晚你我加上你師父三人對上那紅袍火鬼,恐怕也不是敵手,她的武功遠在我們之上。”白衣男子一邊解釋,一邊慢慢走到近處。
楚緣也不是什麼被容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人,一夜過去,她早已思考了很多,紅袍火鬼是當世武林人盡皆知的高手,自己去也不過飛蛾撲火。
手中的劍顫巍巍的放下了。
“昨夜若不隱藏你我蹤跡,我們都難逃一死。”白衣男子已經走到墳前,對著墓碑拜了一拜。
“你師父本可抵御那紅袍火鬼的妖術,但他沒選擇化解,而是順勢而為,交出自己的真氣,以此擾亂紅袍火鬼的真氣運轉,才讓我有了可趁之機。”
“師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衣男子轉頭看著這個淚人,又瞧了一眼楚緣手中的匣子,回頭說道:“采集完真氣,紅袍火鬼必須及時消化,到時即使是你趕到,也能有一戰之力,真氣越久不消化,對五脈的危害也就越大,就像慢慢沉入沼澤一樣,最後必死無疑,若紅袍火鬼聰明,自然知道暫且先行撤退,這樣,你還有一线生機。”楚緣香肩秫秫,眼淚沿著臉頰滑落,啪嗒啪嗒滲入灰土之中。
“你師父舍命換你生機,你更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此地不宜久留,紅袍火鬼很可能會再度殺來,你還有地方可以去嗎?”白衣男子抬頭看了看天,心中琢磨著時辰。
“我…”楚緣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淚,“我還有一個師叔,但是已經下山多年,也不知在何處…”
“既如此,便下山去打聽打聽吧,這里不能久留了。”白衣男子遞上手中的劍鞘,交還於楚緣。
楚緣對他的敵意已消除大半,若不是他,今天立在著的墳頭就是兩座了,但是沒有救下自己的師父,楚緣心中還是痛苦萬分,師父把他當孫女,她有何嘗不是把他當作爺爺,十多年的朝夕相處,也是血濃於水了。
楚緣轉身“噗通”一下又跪在墳前,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徒兒不肖,要離開你了。我發誓,我一定會用那妖女的血,來告慰您的在天之靈。求您祝子弟順利找到師叔…”……
青蔥的山腰上還是那麼安靜,楚緣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放進布囊里,整理打包,腰揣長劍,走出已經雜亂不堪的里屋。
陽光又落在楚緣白皙的臉上,微紅的雙眼微眯著緩解明亮的刺激,瞧見遠處的青石巨劍下,白衣男子還佇立在那里。
“你怎麼還不走?”
白衣男子晃神間聽到耳邊腳步聲,轉頭一看楚緣已經走到面前。
楚緣已經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青色的上杉色澤淡雅,繡著精致的雲紋,胸前的鼓起反倒給以一種風雨欲來的氣勢。
腰間一條絲質白腰帶,穿著黑色腰繩,腰帶下是一條青白漸變的羅裙,垂到膝蓋往上處,露出曲线優美的雙腿,和一雙淡綠長靴。
在陽光下晃眼的不止是令男子也詫神一會的容顏,還有腰繩上的一塊通體碧玉,形似鳳鳥。
即使是炎熱的夏季,遠觀也能感覺到此玉的質地溫潤,清幽微涼,不似凡物。
白衣男子沉默著盯著那玉佩好一會,直到被一只纖細的玉手謹慎地遮住才回過神來,失態地微微搖頭笑道:“多有冒犯,想必這就是你師父留給你的東西吧。”楚緣輕輕點了點頭,手指留戀得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
“你的父母呢?”
楚緣搖了搖頭。“你怎麼還不走?”楚緣又問了一遍。
“我答應了你師父一件事,要護你周全。”
楚緣心中納悶,即使那妖女又殺將來,你又如何護我周全,雖然你武功確實在我之上,但顯然都不是那妖女的對手。
師父臨終前確實掙扎著在向他懇求什麼,但是楚緣也不想多想了,此人雖然來歷不明,但著實救了自己,也不好再冷眼相待。
“一起下山嗎?”
“好。”男子抬頭望著壯觀的青石巨劍,點了點頭。
楚緣率先邁開了步子,眼睛環顧著山門內,此去一別也不知多久能回來,只想將這些周遭的回憶深深印在腦海。
待下了台階,回頭看遠處那男子還在巨劍之下,手扶著青石,額頭抵在手背上,嘴皮微動像是絮絮叨叨著什麼。
楚緣雙手籠住嘴巴,放聲喊道:“喂~~!那個誰~”男子應聲回頭,笑著朝遠處的楚緣抬起手,明媚的陽光鋪灑在台階上,楚緣只覺得背著太陽的強光下,也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
“柳葉舟!”
……
遠山外,峭壁的一間石窟內,花焰瑾正衣杉不整的坐在一塊巨岩之上,口中鶯啼吐香,美目暈炫迷離,一只手揉上胸前飽滿的玉乳,一手已深入張開的雪胯之下,二指陷沒,掏弄著嬌嫩的花道,咕嘰咕嘰的水聲吸引來蹲在洞外樹枝上的生物駐足,胯間一小團火紅的秀發掛著些許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像一串發光的珠鏈。
輕吟一聲,又是一股白濁濺出,粉嫩的花口吮吸式的抽搐,但又無可奈何的任其流出。
“嗯…啊。混蛋…害我,不得不……扣弄出這些蘊含著真氣的陽精…啊~”正如男子所說,昨夜的纏斗,已經有相當一部分肆意逃竄的真氣在花焰瑾體內逆流,想完全同化這些真氣已是不可能,只能運功催趕這些真氣趕回陽精這個天生的載體,再將其排除體外。
“嗯!呢啊~”水聲蕩蕩,手指快速扣弄著泥濘不堪的花道,攪拌著的秘液與殘余的陽精發出泡沫的爆裂聲。
又是蜜穴一顫,一股激蕩的水流從花房濺射而出,力道之勁竟遠遠拋出洞外,在陽光下泛著水光,漬射在樹林之中,倒是驚起一群麻雀。
花焰瑾胸口起伏,滿臉紅霞更是艷麗,心中快美無比,卻又覺得可惜,如此上補的陽精並不多見,此行算是折了本。
腦海中又浮現起昨晚那突然殺出的英俊男子,銀牙緊咬,讓自己吃了這麼大苦頭,勢必讓他千刀萬剮。
嘴上說著手指卻又開始攪動起癢肉,“啊…混蛋…,早晚,早晚…”,花焰瑾豐臀翹起,只剩雙足與後脊著地,由慢慢深入一根手指,蜜穴之中頓時滿滿當當妙不可言,呻吟之聲空谷回響,雙腿的肌肉微微顫抖著,帶動著豐臀泛起肉浪,手指在嬌嫩鮮艷的花穴里進進出出。
“啊…好棒,我定要……嗯啊,到了,到了~唔啊~~”,調皮的充血小芽被大拇指揉搓,隨著一聲滿足又悅耳的歡愉嘆息,又是一股水花從峭壁的石洞間濺射而出,淅瀝瀝的從空中灑下,幾只躲避未及的生物粘上那帶著淫媚氣息的液體,頓時情欲暴起,一時間,整個山谷,春色盎然。
……
“你說你叫柳葉舟?”
“是。”
“你父親一定是聽柳前輩的故事長大的吧。”
“呃…是的。”
“雖然別人叫這個名字和我沒關系,但是總覺得怪怪的,可能是因為柳前輩算是我們南雲門的象征吧,我希望能特殊一點。”
“呃…父母賜名,我也無能為力。”
山腳的南雲門破舊牌坊下,楚緣和柳葉舟最後望了一眼牌匾,便向山外走去。
“聽著,我很感謝你的相助,但是殺師之仇是我個人恩怨,你不必隨同於我。”楚緣走在前面,低聲對著身後的柳葉舟說道。
“我現在無以為報,但是將來我會換這份恩情。我說到做到。”柳葉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眼光似乎沒離開過楚緣,笑著回應道:“要是人沒了還談什麼回報,我答應過你師父,我也會說到做到。”
“唉…”楚緣嘆了口氣,心想這是師父臨終前的意思,也就罷了,自己一個人下山找師父肯定不如兩個人的快,只是他來歷不明,楚緣心中還是提高著警惕。
“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楚緣,今天就是南雲門最後的關門弟子了,武功平平,想必你也看的出來。”
“呵呵,最後的關門弟子啊…”柳葉舟喃喃道:“我名叫柳葉舟,和當年那位叱咤風雲的大俠同名,都得感謝我的父親。”楚緣點了點頭,又回頭問道:“對了,你怎麼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呃…”柳葉舟楞了一下,答道:“我不太記得了。”
“你不太記得了?”楚緣繡眉又蹙在一起。
“是的,我只記得南雲門要招納新弟子,昨日便是來求師的。”柳葉舟回想起里屋內牆角的那堆攤物,和一條招募的牌匾,便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上山後面的事我就不太記得了…”說到此處,柳葉舟視线忍不住瞧向前方行走著的珠圓玉潤的臀兒,那被淡綠青紗點綴的白色織布羅裙下面,昨晚那驚鴻一瞥的春光……楚緣似是感覺後背怪異,忍不住側頭用余光一掃,只見柳葉舟盯著遠處炊煙,不緊不慢的跟著。
“你是哪里人。”楚緣放回視线,已經隱約可見山腳下的一處村落,腳步稍微提快了一些。
“我從京城過來的。”柳葉舟想了一下回答道。
“京城?京城的“名門正派”那麼多,怎麼會想到南雲門來。”說到“名門正派”,楚緣刻意加重了語氣,畢竟害死她師父的花焰瑾,也是所謂的“名門正派”。
“呵呵,對那位柳前輩的傳說向往已久罷了。嗯,我們先到村子里吃點東西吧。”柳葉舟見到人煙,便轉移話題似的,搶在楚緣前面入了村。
“這人…”楚緣心中無語,但從昨晚起自己就沒進食,待放松下來,飢餓感就從腹中傳出。“唉~”輕嘆一口氣,楚緣便跟了上去。
此村名叫惠雲村,最早不過十余戶人家,也是早期南雲門家眷自行聚積成群,後來入門的弟子越來越多,村子也就跟著壯大了起來,直到南雲門問雄武林的時候,惠雲村已經有了數百余戶人家,來此地登山訪道的人也絡繹不絕,一時香火鼎盛,車水馬龍。
惠雲村本來就住著許多門內人士的家眷,血墨之戰後,門內人士死的死,散的散,南雲門像這了翅膀的鳥兒,從雲間跌落谷底,這些家眷也都跟著離去,又是數十年過去,頑童都變成了老翁,惠雲村也不復當日繁榮,化為了一個依山而靠的,普普通通的小村。
楚緣對惠雲村自然熟悉,隔上一段時日便要隨師父下山采購,哪里有吃食還是曉得的。
“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跟著我就好。”楚緣見柳葉舟四處打量著建築,便出聲叫住他。
“嗯,好。”柳葉舟回過頭微笑道,這時一個笑吟吟的聲音傳了過來。
“楚緣姐姐!”只見一個嬌小玲瓏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撲進楚緣懷里。
“誒,小曲兒,讓姐姐抱抱。”楚緣雙手抄起小女孩的胳肢窩,抱起來環在胸前。
名叫小曲兒的女孩身後,一個姿態豐腴的婦人提著籃子款款走了上來。
“小曲兒別調皮了,當心弄髒了小緣姐姐的衣服。”只見婦人盤著烏黑的發髻,發間插著精致的發釵,附以流絲點綴,姣好的臉蛋塗抹有淺紅的胭脂,瑩潤的嘴唇還留著一些淡淡的紅色唇脂,和小曲兒的長相極為相似,但熟桃果實,風姿卓悅,淡黃色的長褙遮掩住誘人的體態,炎熱的夏季,對襟略微常開,露出鎖骨前的大白肌膚,織錦的抹胸托起搖搖欲墜的飽滿玉乳,露出一部分雪白的乳肉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令人目眩神迷。
“常姐姐,你們這是要去哪?”楚緣抱起小曲兒靠近婦人。
婦人揪了揪楚緣懷中小女孩的臉蛋,惹得小女孩嘟起嘴巴又朝楚緣懷中拱了一拱,一只小腿,都陷進胸脯的衣服里,略微看得到兩團緊致的輪廓。
“剛從家里出來呢,帶這小家伙去店里邊。”名叫常月妍的婦人笑吟吟的對楚緣說道,突然瞧見旁邊還站著一位模樣俊俏的高挑青年,“這位是……”常月妍看兩人像是同行,便詢問道。
“哦他啊,他是…”楚緣轉頭看了一眼柳葉舟,思索了一下,說道:“他是剛入門的弟子,你叫他小柳就行了。”
“哦?小緣也有師弟了,呵呵,楚門主一定很高興吧。”常月妍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葉舟,眼中倒是欣賞不已。
楚緣心中一頓,彎起的嘴角逐漸又垂了下來,悲傷的情緒開始縈繞在心頭。
常月妍正在打量著柳葉舟,見楚緣沉默不語,小曲兒也好奇的揚起頭看向楚緣。
好在柳葉舟抬臂輕輕觸了一下楚緣肩膀,順勢抱拳對常月妍說道:“見過常姐姐,小弟昨日剛剛拜入師門,便受師父所托隨同師姐下山,早間有事耽擱,還未曾用過早膳,想趕緊填飽一下肚子。”楚緣回過神來,嘴角又擠出一抹笑容,心想師父的事情,暫且不說了,楚門主在惠雲村還是備受尊敬的,一旦知道他已經仙去,必會登山祭奠,只怕又會遇上那妖女,凶多吉少。
“是啊常姐姐,我肚子好餓啊,我都想死你家的醉仙鵝了。”楚緣又恢復好了心態,順著柳葉舟的話對常月妍說道,只是聽到柳葉舟叫她“師姐”,明明他看起來就比自己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心里卻有一點小愉悅,在山門從來都是只有師父和自己,還是第一次聽人叫她“師姐”。
“哎呀,怎的不早說,走,上我家店里去。”常月妍二話不說,一只手挽住住楚緣的手臂,又回頭對柳葉舟說道:“小柳,到了惠雲村別把自己當外人,上姐姐那去,有的是好吃的。”柳葉舟笑著伸出手:“常姐姐,東西給我提吧。”
“呵呵,小柳真的很懂事啊。”常月妍銀鈴般的笑聲惹得胸前一陣激蕩,把手中的籃子遞交給柳葉舟。
接過處,柳葉舟只覺婦人玉手凝脂若玉,溫潤細膩,倏然間掌心一激靈,只見修長的指尖劃過掌心,抬頭瞧見一雙風波蕩漾的眼睛。
“楚緣姐姐快走吧,小曲兒也餓了,娘~”正在楚緣懷里逗弄的小曲兒也耐不住性子,急聲催促道。
“好好好~”常月妍回過頭來揉了揉小曲兒腦袋,拉著正和小曲兒嬉笑的楚緣往前走去。
柳葉舟盯著手里接過的籃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快步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