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這事找你准沒錯，干得漂亮。”

　　妖妖笑嘻嘻地挖了勺冰淇淋，衝她飛了個媚眼。

　　看她怔怔地望著窗外發呆，不滿地撅起了嘴，拿勺子在她眼前晃晃：“回神啦！別告訴我你被干得太舒服，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她送給妖妖一個大大的白眼：“扯淡！雞巴倒是不小，活兒一般，偏偏又自戀得要死。話說這種男人你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妖妖滿不在乎地把冰淇淋送進嘴里，咬著勺子含糊不清地道：“他主動找上我的啊，誰知道是個屬牛皮糖的，沾上了就擺脫不了。還好親愛的有你在——”

　　她的白眼翻得更大了：“先是讓我勾引，然後捉奸在床，以此為借口分手，不分的話就要讓整個大學都知道……要是他真不分怎麼辦，我不要做人了啊。”

　　“他肯定會分。那種貨色，骨氣還沒雞巴一半硬，我還不知道？”妖妖撇撇嘴，“不是看在我寂寞的份上，你還真以為我看得上他。再說了，這方法不還是你教我的？”

　　“我教你？”她用手指指著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我怎麼教你的？”

　　“勾引然後捉奸在床啊。”妖妖好心提醒她，“當初你繼父和阿姨怎麼離婚的，你忘記了？要不是阿姨親眼看到他跟我上床的畫面，搞不好你現在還在喊他爸。”

　　回想起是有過這麼一件事，她聳聳肩算認輸。眼睛一轉，卻是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話說，你這麼急著分手，也是因為你爸的關系吧。”

　　妖妖更正她：“是我老公，謝謝。”

　　“……不要臉。”

　　“多謝夸獎。”容貌明艷的少女若無其事地咬著勺子，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愛他，他愛我。至於是不是有血緣關系……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我又沒打算跟他生孩子。想到可能會有一個跟我分享他的愛的家伙，我就恨不得把他掐死。”

　　“醒醒，要是當初你媽也是這麼想的話，就不會有你了。”看好友的這副樣子，她皺了皺眉，一個問題浮上心頭。

　　“愛情”這種東西，當真有這麼大的魔力？連向來我行我素無所顧忌的妖妖，都開始想這麼遠，考慮這麼多……

　　“當然有啊。”

　　好友的回答讓她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把心里想的話說出來了。

　　“在愛上他之前，我從來不會知道，原來愛情的滋味這麼美妙。”臉上浮現幸福的笑意，妖妖眼神朦朧，明顯思緒已經飛走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感覺到自己是完整的。怎麼說呢……清雨，你知道嗎，只要和他呆在一個空間里，我就會有一種心髒被填滿的感覺。這種快感比陰道被填充的快感要大很多很多。”

　　“……你說的太惡心了。”她忍不住有點酸溜溜。算起來，除了“她”以外，妖妖是第一個對她好，願意保護她的人，所以她很喜歡妖妖。

　　現在看妖妖成了戀愛中的小女人，她有種什麼被人搶走的不安感。

　　“那是因為你沒有戀愛過。真可惜，明明你身邊那麼多人的。”

　　她吃冰淇淋的手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嘴里塞甜點：“我怎麼不知道。”

　　“洛千楓啊！他肯定喜歡你……咦，你怎麼了？”

　　見她忽然開始咳嗽，妖妖趕緊扯了張紙巾遞過去。

　　受到驚嚇，一口冰淇淋嗆在了喉嚨里，害得她咳嗽連連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誰說他……咳咳，喜歡我了？”

　　“這不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妖妖比她還吃驚，“那是洛千楓誒，從來都沒過半點緋聞，號稱本世紀最後一個處男的洛千楓誒！居然會主動問你的情況，不是看上你了是什麼？”

　　“……”

　　她不太好意思說這個本世紀最後的處男已經把童貞交代在她的身上了。

　　“……那也不代表他就喜歡我吧。”

　　“我真同情他。”妖妖小聲嘀咕了下。

　　見她投來了狐疑的目光，連忙撇清：“自言自語而已啦。話說你身邊的優質資源還不少誒。像那個轉學生，還有司空……啊，司空好像是轉學了。”

　　“皇甫曜？沒本事，不就是有個還不錯的爹。”她冷笑，“司空……連再見都沒膽子當面提，不說也罷。”

　　聽出她聲音中的怨恨，妖妖沉默了一下：“你……還是在記恨你爸？”

　　“我從來都沒有原諒過他。”

　　冰淇淋已經開始化了，黏糊糊的觸感讓她皺了皺眉毛，不再留戀地把還沒吃完的冰淇淋推開：“拜他所賜，我對所有企圖控制女性的男性都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就是各取所需而已，要提升到愛情或者伴侶這種高度……你覺得，我像是需要的人嗎？”

　　不需要，她從來就不需要有其他人進入她的生命里，因為她有“她”。

　　雙重人格，作為主人格的她照常理會害怕次人格的存在會取代她，可是那是常理。

　　趙清雨從來都不是一個按照常理去思考的人。

　　如果沒有“她”保護，當年那個險些被自己親生父親侵犯的小女孩早就選擇跳樓了。

　　即使是現在，她還是那個怕事的，懦弱的，甚至是善良的趙清雨、

　　一切都是“她”在保護她。

　　“我一個人就足夠了。”像是為了說服妖妖，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她重復了一遍，聲音淡然，“或許還有友情、親情……但是不需要那種由激素和荷爾蒙操控的愛情。”

　　“既然這樣，那明天你來我家玩好了。”

　　她險些被妖妖一記大力掌拍得掉下椅子，慍怒：“你有病啊？”

　　“我決定，要感化你這種危險的思想。”

　　“……你是准備把我拉過去看你們撒狗糧？”

　　妖妖把臉湊過去，很認真地說：“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感情這東西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如果明天以後你還是這樣的想法的話……”

　　“那就怎麼樣？”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在你面前說起這種話題。”妖妖和她擊掌，“如果以後都想一個人過，那麼，我挺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