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後視鏡看著前方整個面部都被包裹在白色乳膠面罩中的女子，葉無憂只覺得思緒夢回遠古，退回到孩提時代被乳膠媽媽們無微不至的照顧的撫養院中。

　　記憶中，每當這位女子來訪的時候，撫養院中的孩子就像過年似的收到各式各樣的禮物，是她讓他對數學和計算機產生情趣，也是他資助他上大學的費用。

　　一個小時前，葉無憂正准備到淑女學院學生宿舍找宋萱，剛走到樓下，一架停在路邊的暗紅色的T型梭降下車窗，艾雪遙遙對葉無憂揮手示意他上車。

　　這還是葉無憂第一次乘坐如此豪華的交通工具，看著窗外，一座座摩天大樓的尖頂都以近千公里的時速飛速掠向後方，讓他有些出神。

　　“知道為什麼找你嗎？”，一種熟悉又好聽的電子音從艾雪身上發出來。

　　“是宋萱的母親要見我吧？”，葉無憂料想，如果單單只是東窗事發，那麼決不應該是這樣一番境遇，多半艾雪觀察自己許久時間了，期間自己又從未做過什麼不利於宋萱的事情，就算有壞事也不應該是艾雪露面，想到這里便放心了。

　　“和你交流很輕松，因為你很聰明，葉院長培養出你這樣機靈俊俏的後生真讓我暢快，唔，說到底我們還是出自同一個地方，算是你的前輩了。

　　“那我能叫您一聲姐姐嗎？在BlackNet里，您都是讓我怎麼稱呼的。”

　　“呵呵～挺會說話，那宋萱該叫你什麼？當初選定你的時候，可沒想到你還能用花言巧語吸引宋萱的技能。”，艾雪的年紀雖然不比宋墨竹，但也五有十多歲了，雖然在seal的維護下，生理年齡只有大約二十五六，但聽見有男孩子喊自己姐姐，總是高興的，“確實是宋墨竹想見你，你知道怎麼表現吧？”

　　“我仔細想過的。”

　　“那就好，就當作一場研究生申請考核制的試煉吧？

　　“申請考核？”

　　………………

　　艾雪的車停下時，已經到了天心苑，宋墨竹的宅邸庭院里。

　　等候在庭院花園里的合成人女仆引導兩人進入一座由玻璃搭建的太陽溫室。

　　其中生長滿各種植物綠意盎然，不過卻沒有昆蟲的蹤跡，雖然外面的氣溫接近四十度，溫室內卻長年保持二十六度的室溫，保持著冬暖夏涼的狀態。

　　溫室中央擺有一張圓形的玻璃小茶幾，茶幾上拍著香味濃郁的奶茶，周圍是一圈風格各異來自不同文明的椅子環繞，宋萱的母親宋墨竹就坐在其中一張中式風格的木椅上；艾雪坐在她身邊，身下是一把藤條編制而成的地中海式藤椅；葉無憂拉出一條蒙布的靠椅坐下；宋萱身上什麼衣服都沒穿，還是淑女學院里那種粉色白色的緊身衣模樣，在宋墨竹身後一旁站的筆直，如同一名標兵，雙手緊緊背在身後，看起來十分緊張，緊張的仿佛淑女學院校服上的院系淫紋花紋都繃緊了，一雙靈氣嘟嘟的大眼睛像只小白鼠賊頭賊腦在艾雪、宋墨竹、葉無憂身上瞟來瞟去；子盈也沒有做下而是站在宋萱背後，踮起腳尖撫摸宋萱的腦袋以平復侄女緊張的內心，一邊感嘆侄女真是長高了不少。

　　被溫室中的四個女人圍著，四位女子年齡有高有低風格迥異，而她們之間最大的共同點則是都長的讓人移不開眼的好看，而且四個人身上好像都穿著淑女之家的某種緊身衣服裝，宋萱的青澀、子盈的知性、艾雪的優雅自信、宋墨竹的成熟養內。

　　特別是宋萱的母親宋墨竹，雖然在公寓里，宋萱已經給葉無憂解釋過宋墨竹的情況，但當葉無憂第一次親眼見到宋萱的母親的時候，還是感到不小的震驚，宋墨竹長得和宋萱很像，簡直太像了，要是再過幾年，宋萱長到二十四五的歲數後，再拿眼罩遮上這對母女的眼睛，估計葉無憂都沒法區分兩人雖是媽媽誰是女兒了。

　　和宋宣的劉海兒加復雜辮子不同，宋墨竹的頭發嚴格按照女子監獄的規范全部緊緊的收束在腦後，並扎成馬尾辮，發際线、額頭、臉頰毫無保留的一覽無余，是除卻光頭外最挑戰顏值的發型，且臉上完全沒有化妝，這一切都說明宋墨竹宋宣這對母女是長得真天生麗質的漂亮。

　　兩人如今身高體態都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兩個人氣質上的區別，宋萱化了妝宋墨竹沒化妝，加之宋萱稚嫩些宋墨竹成熟些，而且穿著的緊身衣也完全不一樣，簡直會讓人以為她們是同一個人。

　　宋墨竹的身上只有雙峰和陰部有著胸罩和內褲遮羞之外，全身都是春光乍泄的狀態，手腳以及口部都被黑色的乳膠質材料緊緊包裹，此外分別有五條鎖鏈鎖在她的頸部以及手腕腳踝，雙腳之間鎖著一根不足三十厘米的鎖鏈鎖，大腿環和腋下隱隱也存在鎖鏈禁錮的痕跡。

　　這比宋萱在淑女學院里穿的粉色淑女服暴露性感的多，葉無憂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監禁服，東亞國每座女子監獄中的女囚看起來都是這個樣子，他也在淑女學院校運會的錄像里看過夏妍這麼穿。

　　不過即使知道這麼多，眼睜睜看著一個長輩在自己面前春光乍泄還是讓葉無憂感覺有些干嘛，而此時對面宋墨竹的臉上露出的一些難為情的表情似乎表明，她也開始感覺到尷尬了。

　　“阿姨……們，好……”葉無憂感覺自己的嘴巴突然間愚鈍了很多，坐在或站在他眼前的，除了宋萱以外，分別是宋萱的老媽、宋萱的小姨、宋萱小姨的丈夫的姐姐。

　　現在在這個地方她們仿佛又變成了面試官，葉無憂正在參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面試，這讓他緊張的感到有些想吐，直到艾雪向他眨了眨眼睛才讓他心里稍稍松懈一點，但是想說的話仍然卡在嘴里說不出口。

　　“介紹一下自己吧。”，曾經管理過人事部門過的子盈對今天這場特殊的面試感到十分期待與玩味，一上來便拋出HR經典開場，之後又明知故問了一堆有關葉無憂興趣愛好和優缺點等她早已知曉的問題，目的是讓宋墨竹聽見而後又問了葉無憂一大堆有關世界觀、兩性觀、對女孩子的看法、覺得宋萱怎麼樣、如果宋萱心情不好會這麼安慰、對宋萱的背景有怎麼樣的理解、對四季重工有什麼看法、將來有什麼長遠計劃……………等一系列見家長相關的專業問題。

　　直問的艾雪在一旁打瞌睡，宋萱在後面聽的耳朵脹，只有宋墨竹一個人聽的津津有味，顯然是在非常仔細的審視以前少年的回答。

　　“你喜歡我家萱哪一點？”，帶到HR賀姐的連珠炮打完，宋墨竹一雙微微眯起的大眼睛盯著葉無憂看了一分鍾才開口道，這雙眼睛幾乎和宋萱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其中蘊含歲月的沉淀，葉無憂幾乎要認為是宋萱在看著自己。

　　“……………”這是什麼問題？

　　喜歡哪一點？

　　喜歡一個人還有什麼理由，這問題問的葉無憂出了一手的汗，再說宋墨竹這個“主面試官”根本就是對於愛情兩個字一竅不通吧？

　　雖然她早已經不是雛兒，但是每一個上過她，將她身體灌滿的人都不是以愛情為目的，宋軒也許對她是真愛，但宋軒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他的這種愛是建立在徹底的征服，建立在主人和性奴之間關系的基礎上，宋墨竹所經歷的任何一次性生活都沒有絲毫正常愛情的參與，可以說宋墨竹純粹是為了問問題而問問題。

　　其實經過早上的爭論，宋墨竹此時的內心已經開始質疑過去的自己了。

　　而且對於艾雪和賀子盈對宋萱的呵護，宋墨竹是相當信任的，再加上女兒那種能將她融化的笑顏，對於突然冒出來的葉無憂，她也就沒有最初的那麼多芥蒂了。

　　之所以還要對葉無憂設下龍門陣，主要還是她最後的傲嬌，要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雖然宋墨竹的年紀已經過了六十歲，但是在很多處理和思考問題的細節上，她仍然還是這麼個十分幼稚和傲嬌的女孩子，過去她的她年紀輕輕近二十歲就達成了許多人難以企及的成就，再加上優渥的家庭環境，難免是個公主病晚期的傲嬌小驕女。

　　這種性格上的痕跡，即使是二十年的性奴生涯也磨滅不了的。

　　艾雪說的一點沒錯，這個名叫葉無憂的小伙子確實很招人喜歡，他現在的年紀正好和宋軒當年將宋墨竹囚禁的時候一樣大，不過完全沒有宋軒那種若有若無的陰柔氣質，而是一種的光明磊落陽光大方，想必如果是當年二十歲的自己遇到這個男孩的話，應該也會被他迷住。

　　也許是久違的少女心蕩漾的緣故，宋墨竹這個知天命級的熟女居然心底產生了一絲羞愧於被對方見到自己這身近乎於淫蕩的監禁服裝扮，換句話說，她居然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心動了。

　　宋墨竹對次感到十分羞愧，暗罵自己怎麼還會有這種心思，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葉無憂本就是與宋萱互補的存在，而宋萱本就深受至宋墨竹的影響，那麼葉無憂自然在某些方面和宋墨竹也是互補的，自然也有吸引力。

　　畢竟就視覺角度上來說，監禁服的外觀幾乎是只有一條內褲和一條胸罩遮住私處，然後在被長手套、長靴和口罩遮住一些無關緊要卻帶給人更多遐想的部位，而女體的絕大部分卻展露無遺，隨後時隔多年，宋墨竹久違的羞恥感使她第一次重新想到如果自己能夠穿上衣服該多好，這樣的想法不禁讓宋墨竹有些坐立不安，腦子里很亂。

　　最後假裝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里飛快想象著長輩一般會問什麼樣的問題，可惜她在這方面從沒考慮過，完全是相當於一個性質單純的小女孩，比起女兒宋萱肯能還要不如，好在以她多年掌管企業的經驗，知道這招眯眼看別人的伎倆非常有用，當初宋軒就經常這麼盯著辦公桌對面的下屬看，宋墨竹跪在桌子邊上看的很清楚。

　　“宋萱她每一點我都喜歡？”葉無憂套用了一句言情劇的台詞，只是剛說出口就後悔自己的土味情話。

　　所幸宋墨竹從沒看過電視劇，對此並不了解，而且由於先入為主的緣故，她甚至覺得這是個十分完美的回答…………

　　於是在艾雪、賀子盈和宋萱三個女人古怪的目光中，葉無憂和宋墨竹兩人你來我往進行著讓人全身起皮的尬聊，最後宋墨竹終於再也無法從腦海里搜尋到更多類似的問題，於是撂下一句，“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便突然起身沿著玻璃走廊離開溫室，看守她的女合成人也跟在她背後，幾條鎖鏈碰撞發出嘩聲，搞得宋萱和葉無憂兩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溫室里艾雪、子盈、宋萱互相干瞪眼，過了十幾分鍾艾雪忽然挑了挑眉，說要去車庫看看宋墨竹怎麼樣了，於是便離開了，而後留下宋萱和子盈兩個最年輕的女子在玻璃溫室里陪著葉無憂。

　　由於只是在這座屋子里尋找，因此艾雪沒有動用宋墨竹身上監禁服的定位功能，結果把整座宅邸找遍了才在合成人的告知下在三樓會議室的浴室里找到正在衝涼的宋墨竹。

　　雖然浴室的門已經被宋墨竹反鎖了，不過對艾雪無效，她只輕輕轉動門把手，鎖芯的智能模塊便接觸了浴室門的鎖定。

　　“拜托，我在洗澡誒，能給我一點隱私嗎……”看見艾雪走進寢室，宋墨竹無奈道。

　　剛才在和葉無憂的交談中，宋墨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了，於是決定洗個澡平復一下。

　　“這不是擔心你嘛，突然就不見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害怕我自殺？自殺傾向我早就沒有了，而且你覺得我有辦法穿著這套監禁服的情況下自殺嗎？”

　　“我從沒提到過自殺，哪有正常人動不動就提到自殺的？”

　　我只是擔心你的情緒和精神狀態，你知道，醫生都說了，為了你的安全，一點點隱私的犧牲是必須的。”艾雪發現自己特別喜歡和宋墨竹拌嘴，然後才開始聊正經事，“葉無憂這個年輕人怎麼樣？你覺得？”

　　“我覺得你是對的，剛才我問的那些問題，其實是在浪費時間……”宋墨竹站在霧式淋浴器下，讓湍急的霧水流在身上快速流過，“和他聊這麼久，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所以小葉子的申請考核在你這里算是通過了？

　　“………………”

　　“你也被他迷住了吧？和你女兒一樣？要不你們母女二人可以共侍一夫，說不定以後也是一段佳話。”艾雪再次戲謔起來。

　　“…………”宋墨竹被艾雪一句話搞得一時語塞，她總覺得艾雪哪都好就是愛開自己玩笑，而且每次總之自己被搞的啞口無言。

　　“所以直白的說，你是因為欲火焚身所以才來洗澡的？”宋墨竹背過身不再理會艾雪，不會她的沉默已經等於承認了對方說的話。

　　“那個，艾雪，你說，難道我真的還需要接受心理治療嗎？”

　　“你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的心理疾病有了極大好轉，站著別動，我去叫心理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