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壞孩子&Galgame
“很好,慶幸你能這麼說,讓我感覺有些靠譜。”說著,神楽微笑著站了起來,朝雪之下伸手道:“那麼,合作愉快。”
“不是‘合作愉快’,”雪之下有幾分不悅地勉強朝他伸出了右手道:“是‘請多關照’才對吧?”
“啊,對,”神楽有禮貌地輕輕握了握她的指尖,又低了低頭說:“請多關照,這件事就拜托了。”
“嗯,很好,”雪之下收回了手,滿意地點頭道:“那就請你從明天下午開始盡量每天都來侍奉部,我需要好好從零開始培養你,另外——”
“另外……?”
“我想女生都不會討厭樂於助人的男生,因此,反正你也得花時間呆在侍奉部里提升自己,不如剛好就成為部員如何?”
“喔,有道理!”神楽把右拳砸在了攤開的左手上感嘆道:“請給我申請書。”
雪之下刷刷刷地將《入部申請書》從書包里翻了出來,但就在要遞給他的那一刹那恍然間仿佛變成了一個斷了電的機器人,徹底愣在了那里。
——不、不對,我必須跟他保持距離才行,要不然……糟糕,我的身體越來越奇怪了,下面的那個部位,朝潮的熱熱的……感覺有東西在滲出來。
“多謝。”
神楽沒注意雪之下的異常,直接從她手中摘過了申請書,坐下攤平在桌上,從書包里翻出碳素圓珠筆,嗖嗖地就寫上了自己的全名,接著雙手握好遞給了她。
“那麼,部長,就拜托你了。”
神楽爽朗地笑著說道。
“呃……欸,好,好吧,歡……歡迎入部。”
雪之下緩緩接過,面色有些發僵。
她像是剛剛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一樣,面色鐵青地扶額又揉起了太陽穴。
“多謝。”
神楽心想:難道她是在後悔接下了自己的委托不成?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名為雪之下雪乃的少女有個她必須深埋心底的小秘密。
那就是……從她與神楽見面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總覺得在看著神楽或者跟他說話的時候自己的身體會變得奇怪。
如何奇怪呢?有多奇怪呢?
奇怪到她羞於見人的私處總會因此濕潤,分泌出一些黏糊糊晶亮亮的液體,那些東西會不知不覺地打濕內褲,害的她之前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就不得不去洗手間擦拭干淨換條新的內褲。
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生了什麼怪病。
雪之下記得生理教科書上寫著那種液體是女性在男女性交時起潤滑作用的分泌液,一般稱為愛液,或者並非用於性交,而是女性在自我性喚醒後興奮時自然分泌。
所謂自我性喚醒也就是自慰了,雪之下懂,但她從來沒做過那種事。
這讓她感到無比羞恥,也因此,她產生了一種“神楽這個男生或許暗地里對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的念頭。
明明自己完全沒想要跟他發生點兒什麼,更談不上性愛和性喚醒了,可那種液體卻如此地不聽話,每每都會違背自己的意願悄悄分泌出來。
這除了神楽對自己做了什麼手腳之外別無解釋!只是苦於沒有證據,雪之下也只好暗自忍耐。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好不容易這一年神楽因為私人原因調班調到了F班遠離了她,沒想到他陰差陽錯地又直接找到了侍奉部來見自己,還提出了一個長期委托。
“以後這該怎麼辦啊……”
雪之下頭疼無比地在心中暗自喃喃道。
就現在,她就已經感覺到內褲里那種黏黏的不適感了,而且比以往都要來得更多,更更快,更粘稠,同樣也更她害羞。
萬幸的是還好帶了備用的內褲,待會兒可以去洗手間清理一下換上。
“呼……呼……”
雪之下微微臉紅地喘起了氣。
“你沒事吧?”
神楽趕緊關切地詢問。
“沒、沒事,”雪之下輕輕擺手,掩著唇指向了門口道:“我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常有的事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請回吧。”
——你再不走的話,我真的會變得非常奇怪,奇怪到無可救藥。
“哦,好,那明天見。”
神楽也不太好去深究女生的這種私事,就提起書包掛在肩上,回頭走人。
“辛苦了,明天見。”
雪之下沒有坐回去,只是朝他微微點頭。
待神楽走後,雪之下先仔細查看了一番他有沒有遺落什麼物品,確定沒有後則掩著唇快步走到了門口,用力把門口右側壘在一起的課桌給拉過來擋在了門口,又蹲下來搬動左側的瓦楞紙箱塞在了課桌底下的空檔里,和這年久失修的木門壓得嚴絲合縫。
這樣一來從外面就推不開了,就算是用腳踹估計也得踹上好幾次才行。
但顯然總武高里沒人能干出用腳踹門這種事,後門的鎖壞了,打不開也沒辦法直接推開,更被雜物堆給擋著,因此這間房間現在絕對安全。
“唰——,唰——”
雪之下拉上了各處的窗簾,把整個房間都變成一間暗室。
她不相信什麼鬼神怪談,因此獨自一人呆在幽暗的房間里也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不太方便罷了。
“啪!”她摸出手機點亮了手電筒照向了雜物堆里那面碩大的古銅包邊的鏡面。
這間屋子她經常打掃,包括鏡面也總在擦拭。
幾乎沒有一絲灰塵的鏡面上映出了一個面紅耳赤呼吸急促的可愛少女。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雪之下不甘又羞恥地自言自語。
她覺得自己來不及去洗手間了,因為自從神楽跟她握手的那一刻開始,她下面那種令人害羞的液體就如同泉涌一般大量地溢了出來,都通過內褲縫隙流淌到了她大腿內側。
也因此,她都不敢坐下,生怕被內褲被愛液浸透後一坐下又染透了裙擺,那她可實在是沒臉出門了,畢竟備用內褲她習慣性帶著,可沒有准備備用制服的經驗。
雪之下打著手機趕緊從書包里翻出了常備的紙巾和換用的內褲,那和她現在身上穿著的這條幾乎一模一樣,是相似款式的白色棉質內褲,最上方帶著一圈蕾絲荷葉邊,最中間有赤色的蝴蝶結緞帶裝飾。
咬咬牙,再警惕地回頭瞥上一眼,拿手機照一圈教室,嗯,確實沒人,這下放心了。
她勉強找了個縫隙把手機卡在那里固定好,藏到了紫色的大沙發背後半蹲下,撕開紙巾包裹抽出一張來,先伸手進裙下把腿內側那些掛霜一般緩緩流淌下來的液體給擦拭掉。
左邊……右邊……每用手碰一下那附近雪之下就會本能地微微震顫一次,她羞得都快暈過去了,但手上的動作卻不能停下。
一張紙巾擦完後已經沾滿了自身分泌的那種黏滯液體,雪之下突發奇想地想要聞一聞,於是……
“唔……”
只聞了一瞬她就趕緊像是聞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扔開了,但又趕緊俯身撿了起來,摸出了一枚純白色的小塑料袋塞了進去。
——為什麼會有那麼下流的氣味……我明明不是那種女生!
雪之下感到十分無奈,但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完,她雙手順著大腿兩側撩起了裙擺,彎著腰小心地用拇指扣著內褲兩側,小心緩慢地將其褪到了腿間。
她感到自己分泌的愛液正跟內褲在不停地牽絲,而那些絲线又在自己的拉扯中盡數斷裂。
“呃……”
雪之下強忍不適地把內褲脫到了膝蓋以下,她先抽了紙巾保持著這副丟人的模樣趕緊擦了擦已經被完全浸濕的內褲底面,而後小心地穿出左右腳脫下來,用早就准備好的另一個白色塑料袋將其裝好,扎住袋口,像是塞什麼黑歷史日記一樣一把塞進書包最深處。
接著,她輕咬著唇角,用左手拎著裙擺以防貼在濕答答的部位上,右手則捏出紙巾,小心地,無比輕柔地伸進了裙擺,閉上眼只靠自己對身體的熟悉緩慢擦拭。
“嗚!”
但今天和往常不同,被神楽觸碰過手之後身體變得無比敏感,腿根都碰一下會震顫一次,更別說這種私密部位了。
簡直是稍微摩擦一下就會叫出聲的程度。
雪之下手中的紙巾一顫,倏地掉在了地上。
她彎腰去撿,身下的秘處沒有了內褲的遮掩,又沾染著無數粘液,在室溫下變得有些涼颼颼的,讓她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雙腿。
撿到之後雪之下沒打算再用掉在地上的紙巾去擦,就直接把它扔進了垃圾袋,然後重新拿了一張。
但這一張也擦幾下就讓她忍不住一把掩住了唇,難堪地緊緊扶住沙發背喘氣。
——這……這是什麼?這種感覺……好奇怪,但是,又好舒服,我這是怎麼了?
雪之下對自己產生了深刻的懷疑,她把用了一半不到的紙巾扔進了垃圾袋,先從沙發上抽了個墊子扔到了沙發背後面,又撩開裙子坐下,毫無淑女風范地雙腿岔開跨坐在上面。
接著,雪之下微微咬牙,輕輕撩起了裙擺。
作為女生,她想要觀察自己那里的情況比男生要費事不少,一般情況下需要借助化妝鏡,但如今侍奉部里就有那樣一面碩大的鏡子,倒是省去了化妝鏡的麻煩。
只不過……
看著鏡子里那個蕩婦一樣撇開腿撩起裙子露出私處羞紅了臉的自己,雪之下頓感一陣頭暈目眩。
倒不是她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只是想看看自己那里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怎麼這感覺來的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看了沒一秒雪之下就又把裙擺給壓了下去,羞恥得直捂眼。
——為什麼我非得遭受這種罪不可。
但逃避並沒有什麼用,必須得盡快確定情況並擦拭干淨才行,經過幾秒心理斗爭之後,雪之下強忍羞意地再度撩起了裙擺。
從來沒長過毛毛的私處在微微泛著亮光,如同生蚝肉一樣帶著褶皺的豎狀肉縫緩慢地上下開合著,分開的部分滋滋地悄然溢出了透亮的水漬,合攏的部分也只是貼在了一起,在汁液的潤滑下在左右撇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再度分開。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雪之下極其小聲地自問道。
尤其是肉縫頂端那顆平時都藏在皮膚褶皺里的小肉粒此時又亮又腫,像是在刻意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一樣冒了出來,漲得很是眩目。
雪之下當然知道它的名稱是“陰蒂”,也知道好女孩兒不應該閒著沒事而去觸碰那個部位,因為那部分器官大多都是在性愛中使用的,她又沒打算和什麼人做愛,自然不需要去碰。
平時只是肉白色包裹著淡粉色的肉縫也在此時盡數變成了淺粉,而些許張開的部分則能在鏡子里窺見是充血的深粉色,還有點兒泛紅,讓她又無奈又羞恥。
好在神楽走後不久液體的外溢總算是基本止住了,雪之下暗自松了口氣,重新拿了紙巾小心地對著鏡面擦拭了起來。
一下……兩下……不小心碰見了頂端的珠粒,雪之下頓時身子往前一彎,弓成了一只可憐巴巴的小蝦米。
——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會這麼舒服?我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說明天就會死?
雪之下不解地暫且繞過那里,把其他部分能擦拭的給略略擦干,這麼一通下來她自己都氣喘吁吁,頭腦昏漲了。
“這樣大概就沒事了吧……”
雪之下小心地用指尖按在肉縫兩側的肌膚上,向兩側輕柔地一扒,嗯,里外基本都給擦了個干淨,沒事沒事,可以換上新的內褲了。
但當她擦干手指,拎起新的內褲時卻又有些犯了難。
雪之下輕咬著指尖閉上眼,回憶起了剛剛那種特殊的觸感。
有點兒……令人著迷。
再試一下也、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的私密處……既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別人也不會知道。
這是只屬於我自己的秘密,嗯。
但雪之下這次可不敢去看鏡子了,只是將手伸進了裙擺,用裙擺擋住手,順便抓過手機熄滅了手電筒,在一片黑暗當中柔柔地摩挲著。
肉縫的形狀、褶皺,還有那里面用來尿尿的地方,用於性愛的地方,最後是頂端的小肉粒……不管觸碰哪里都異常地舒適,有種奇異的令人放松的魔力,尤其是頂端的部分最為明顯,簡直是其他幾個部位感覺的總和。
指腹有點兒干澀,觸碰那種敏感的部位倒是有些疼,雪之下拿出指尖點在唇上,用舌尖輕繞著在其上沾上了唾液,而後又悄悄拿倒了裙下,在最不可言說,最羞於見人的地方上輕柔地按壓,本能似的畫起了圈,又畫起了8字,從將來有朝一日會迎接肉棒的地方到頂端那顆給自己帶來愉悅的珠粒,來回輕柔地活動……
“有什麼、要、要來了……”
雪之下的身子再度向前縮了過去,雙腿朝後撇開沉下了腰。
最後的快感是如此地強烈,讓雪之下不由自主地趕緊掩住了唇,即便如此那羞人的下流嗚咽聲還是從鼻孔里外泄了出來,在一片黑暗中靜默地發散著,鑽進了雪之下自己的耳朵,讓她本來就已經一片空白的大腦更加虛無地興奮了。
她整個人幾乎向前趴了下去,以一種無比誘人的姿態撅起了屁股,指尖壓在肉縫之下,腰肢下沉,前後緩緩擺動著,又隨著那一波波到來的快感而抽抽搭搭,正如她一顫一顫的肩膀和忍不住啜泣出的淚水。
一切塵埃落定後,一股強烈的罪惡感從雪之下心底油然而生,她生無可戀地擦干了手捂住臉,跪坐在鏡子前呆了好久,又雙手撲地地跪在坐墊上,朝鏡中的自己土下座磕了個頭說:“對不起……”
結果到頭來還是做了。
自慰這種事情,原來真的很舒服。
但是,絕對不能再做了!
這一次就是極限,是破例,不對,是體驗,是為了了解自己的身體而嘗試的行動,這是不潔的是罪惡的,好女孩兒不應該干這種事情。
雪之下一邊擦眼淚一邊不停地對自己施展著自我催眠。
——舒服到哭出來這種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足足在侍奉部里調整了三十分鍾狀態才能換上新的內褲離開,即便如此,第一次自慰同時也是第一次高潮的她感受到了性欲的莫大衝擊力,回去的路上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還撞上了一名下班的OL,被她提醒了一聲。
說回神楽。
神楽平時放學回去並不跟英梨梨和穹一起,他們仨只有上學是同一輛車。
因為英梨梨是總武高美術部的王牌,放學後基本都會去她的專屬畫室泡一段時間,而小穹作為她的貼身侍女自然不能先走,一般都會陪著她,或者——
被她抓著當模特。
小穹簡直就是一個絕佳的天然模特。
同時神楽沒參加任何社團,平時都是一放學就回家,他也不需要刻意等待英梨梨,直接回就行。
給身為司機的奈央小姐發了個消息之後,神楽就准備去教學樓上個廁所,然後出門。
年久失修的舊校舍里廁所沒辦法用,那都是非常老式的東西了,神楽只能回到教學樓。
放水結束,神楽洗洗手從廁所出來,結果沒走多遠就聽見了安藝倫也那嘈雜的吵鬧聲。
“拜托了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求你,不對,求您給我一點兒時間吧!”
安藝倫也在側面的樓道不知道在跟誰說話,那低聲下氣得實在是讓神楽想要發笑。
這混蛋居然還想要讓自己幫他作曲?開玩笑,他以為他是誰啊!
神楽想到這里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客氣了,但他也沒空理會什麼安藝倫也,直接大踏步地就准備離開。
結果下一刻——
“沒興趣,還有,你擋到路了。”
他聽到了早坂愛的回應聲。
啥?神楽這一聽,心想安藝倫也那混球找早坂愛能有什麼事兒,他認識早坂愛不成?
因為安藝倫也是英梨梨的小學和初中同學,因此神楽也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他,小時候他還來家里做客過,那時候早坂愛自然也在,但是——
一旦有外客,早坂愛都會化妝成一個黑發的戴眼鏡男生,身份也會從女仆轉為執事,並稱呼自己為“史密斯·A·哈沙卡”,故而安藝倫也認識的早坂愛應該是“哈沙卡”才對。
難道說,早坂愛的偽裝被他識破了?不應該啊,安藝倫也十歲後就再沒來過家里了。
這麼想著的神楽悄悄後退了幾步,在樓梯拐角那里後仰著腦袋看了過去。
只見安藝倫也與早坂愛保持著大約一米多的距離,帶著一副要哭了的臉一樣站在那里,雙手合十佝僂著身子不停晃著手不斷哀求,把頭發給梳成了金長直的早坂愛則完完全全的面無表情,碧藍的瞳孔里盡是漠然,她用塗著青色指甲油的右手緊捏著包帶,不耐煩得想要繞過安藝倫也走人。
“什麼情況……?”
神楽還麼搞清這是怎麼回事,但看樣子肯定是安藝倫也有求於早坂愛,想要約她出去喝喝茶坐一會兒。
那神楽當然是不允許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出去約會?
神楽轉過牆角,徑直朝安藝倫也走去。
此時的安藝倫也尚未察覺到神楽來臨,還在求爺爺告奶奶似的低頭拜托道:“十分鍾!!只要十分鍾就好,拜托您了,還請您借我一點兒時間吧,錯過的話我一生都會後悔!”
“你的一生和我有什麼關系?”
早坂愛看到了神楽走了過來,話語更是不耐煩了。
盡管不能隨便在學校跟神楽說話,但早坂寧願選擇跟神楽擦肩而過,也不想被安藝倫也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白痴糾纏。
事情起源於春假。
開學前一周,早坂愛作為神楽的貼身侍女被他打發去出席一個完全不重要的小場合。
對他來說是不重要,但早坂也不能給他丟了面子,於是就盛裝打扮,坐上了母親開著的RR轎車出去,沒多久結束後又回來。
然後,距離家不太遠的偵探坡附近,早坂讓母親停下了車子。
因為那條道路上的櫻花開得實在是太盛,她忍不住想要下車略微賞賞花,於是就走下了車,扶著車門俯視著整條櫻花夾道。
結果一陣清風吹落了她領口附近搭著的紗巾絲帶,一路朝坡下飄散而去。
此時騎著自行車的安藝倫也剛好在下面,他幫忙撿到了那條絲帶,仰望著從車子里下來的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的早坂愛失神了一陣,又匆忙跑上去把絲帶還給了她。
安藝倫也走到她附近後早坂立刻就認了出來他是七八年前還曾經來過家里的英梨梨的同學,但安藝倫也認不出她——這也是很正常的。
他眼中的早坂愛應該叫“哈沙卡”才對。
待安藝倫也回頭,早坂立刻將絲帶給扔進了垃圾桶里,順帶連當時戴著的長手套都丟了。
她寧願不要,也不想碰安藝倫也這白痴碰過的絲帶,就算身體沒有接觸,單單是摸到他摸過的東西都感覺自己要被弄髒了。
由於這件事實在沒什麼可提的,早坂也就沒給神楽報告,只說“損失一雙手套,一條紗巾,請幫我記賬”,神楽當然不會責備她,揮揮手免去了她的損失。
結果不曾想安藝倫也這白痴在學校里一個偶遇竟然就這樣追了過來,非要約她出去商量什麼Galgame,開玩笑,她才沒興趣!
“啪!”神楽一巴掌拍在了安藝倫也肩膀上。
“誰啊,沒看到我正忙著麼?”
安藝倫也不耐煩地一下回頭。
也就是在他回頭的這一刹那,神楽反手一巴掌就抽了上去,當即打得安藝倫也撞在了右側牆上,腦袋“桄榔”響了一聲,呆呆地靠在了那里張大嘴看著他。
“神……神楽?!啊!!原來是你,你要來幫我作曲嗎?!”
即便臉都被打腫了,嘴角還在滲血,安藝倫也這家伙還不忘招攬他。
“我是想說,你他媽的沒看見女生都很不耐煩了麼?約女生出去也不是你這麼約的,你個白痴。”
在學校里要盡量跟早坂愛裝作不認識的神楽完全沒把視线投在早坂愛身上,只居高臨下地瞪著他,甚至還想抬腳再踹安藝倫也幾下。
“別別別別踹我投降投降!!!”
安藝倫也抬手擋臉,縮在了角落里。
“啊……”早坂愛抬手優雅地半掩著唇,向神楽欠了欠身說:“澤村同學,謝謝你幫我解圍。”
嘛,兩人要裝作沒什麼交集是沒錯,但好歹他們也當過一年的同學,名字長相還是“能對得上號”的。
“小事情,”神楽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拿大拇指歪著指向了安藝倫也問:“反倒是早坂同學你沒事吧,這家伙到底要對你做什麼?”
“啊~,倒也沒事……至於他想做什麼……”
早坂愛立刻給神楽來了一段簡明扼要的敘述,就像是在家里給神楽匯報工作時一樣。
在了解清楚前因後果之後,神楽看安藝倫也的目光愈發有些鄙視了。
就他,要當制作人做Galgame??
神楽覺得把後面的Game去掉,把他送去泰國讓他當Gal可能還行。
“總而言之,我現在沒有那份興趣。”
早坂愛向神楽報告完之後如此向安藝倫也回答道。
然而早坂真正想說的話是:就算現在我有制作Galgame的興趣,也沒想著要當你的第一女主角。
於是神楽也朝他聳聳肩說:“少年人好好擼管,別整天做白日夢。”
“擼、擼——你不要在我的第一女主角面前說這種詞啊!!”
安藝倫也雙手捂臉痛哭流涕道。
與此同時,早坂正悄悄無言地對神楽用唇語說道:
【神、楽、大、人、我、想、吃、甜、點、我、想、吃、巴、菲】
神楽與早坂愛朝夕相處,對早坂愛的唇語識別率也高達99%。
大概是“去外面喝杯茶”勾起了早坂的甜食食欲,她能無視安藝倫也的邀請,但卻難以抵御甜食的誘惑。
“你的第一女主角?切,你連約她都約不出去,還說什麼第一女主角。”
神楽一臉鄙視,而早坂則掩唇輕笑了起來。
“那你倒是給我約一個看看啊!”
安藝倫也一臉不服,突然指向了早坂愛,給神楽一種杠精一般“你行你上”的感覺。
“行,”於是神楽扭頭就向早坂愛一伸手道:“早坂同學,現在有空麼?要不要跟我去稍微坐坐,我知道一家店的巴菲不錯喔~”
“誒……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呢。”
早坂輕掩著唇眉眼帶笑,還假裝客氣了一下。
——切,明明是你自己說你想吃巴菲的吧!
神楽在心中暗自吐槽。
“嚯,你看吧!你這所謂的鋼琴王子不也約不出去麼!”安藝倫也一下得意了起來,但早坂瞬間畫風一轉道:“但是都當了一年的同學了卻調了班,你難得邀請我一次,不去也不太給你面子吧,而且正好也沒什麼事兒~”
“嘖。”神楽摸了摸下頜,回頭就給了安藝倫也一個“你瞧”的表情。
此時的安藝倫也宛如變成了一座灰白色的石膏雕像,呆滯地哆哆嗦嗦嘟囔道:“明明是第一女主角你就不要這麼容易被約出去啊……感覺你都要變得廉價了好吧……”
“不過說回Galgame,你有寫企劃書麼?”
神楽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她們都很喜歡玩Galgame,是典型的阿宅,安藝倫也這麼一說讓神楽腦袋里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說不定真的可以做一個Galgame出來,然後在明年英梨梨同時也是自己生日的時候送給她和老媽。
“啊,我寫了寫了!”
安藝倫也忙不迭地點頭。
“那感情好,”神楽於是問早坂道:“要不,我們一起去坐坐?”
“嘛……既然澤村同學都開口了,就一起去吧~”
早坂愛欣然答應。
反正只要神楽去,她就樂意跟著,反之一旦神楽不去,那任憑天王老子也難以把她約出來。
和煦的春日暖陽照耀著神楽的脊背,他挺直了腰杆與早坂基本並排走出了校門,而安藝倫也則雙手捧著一本藍色的硬皮筆記本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背後,只敢遙遙望著早坂那窈窕有致的背影。
夕陽把少女的側臉映在了櫥窗的玻璃上,像是一位臻至完美的畫家用畫筆描繪上去的一樣,寧靜而優雅。
早坂獨坐著一排座位,隔著餐桌與神楽對視著,她像是在看一本時尚雜志那樣打開了菜單,玻璃上映出的靈動雙眼時而瞄向上方,時而看向下面。
神楽左手邊是正把筆記本給按在桌上的安藝倫也,他沒有直接跑過去跟早坂坐在一起,因為他們通常都會在有同學的時候扮演“陌生人”。
“話說這不就是放學路上的咖梅田咖啡店麼……我們學校的學生每個人都知道這家店吧!”
抬頭環視了一圈這熟悉無比的裝飾,安藝倫也推著眼鏡橋小聲吐槽道。
【看了一下原片發現是寫作カメダ珈琲,直譯過來應該是“龜田”……真是一秒出戲】
“那又怎麼樣,這家店的巴菲確實味道不錯。”
神楽聳了聳肩,懶洋洋地瞥著窗外。
“不是好吃不好吃的問題吧,這難道不是欺詐麼?”
安藝倫也本想一拳打在桌面上,但他握緊了拳頭後卻忍住了。
“哪兒欺詐了你倒是說說。”
“你不是說知道‘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店’麼?為什麼跑到人盡皆知的咖梅田來了?這不是欺詐是什麼!”
“有一家就是這一家,沒毛病啊。”
“不不不毛病大了好吧!你這家伙要是真心想要約那位第一女主角的話起碼別是這種放學路上的街邊店才對吧!”
“真不知道你在較什麼真。”神楽一看手握著點餐器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便順勢問早坂道:“早坂同學決定點什麼了麼?”
“嗯……芒果巴菲,然後,一杯扶桑美容茶,澤村同學呢?”
早坂愛放下了菜單,平靜地詢問他。
“北海道牛奶冰激淋外加一杯茉莉花茶。”
“啊,那我要……”安藝倫也剛要指著菜單說呢,神楽就立刻打斷了他對女服務生說:“對了,點單要分開,他單獨點。”
“呃……好的。”
女服務生略微擦了擦汗,表情變得有些忍俊不禁。
以她敏銳的女性視角來看,這分明就是兩情相悅的男女外加一個舔狗的經典組合。
“喂,合著你不是請我啊?”
安藝倫也一回頭不滿地朝神楽嘟囔道。
“我有說要請你麼?本來就只是要請早坂同學來著。”
“啊啊啊啊,可惡!”安藝倫也抱著腦袋抓狂了一陣,很快對女服務生講到:“卡布奇諾一杯就好,謝謝。”
“明白了,三位請稍候。”
女服務生朝他們欠了欠身,有禮貌地回頭離去。
“原先我倒是沒發現,”安藝倫也捏著下巴仔細打量著神楽評價說:“你這家伙原來相當地重色輕友啊。”
“我可沒承認過你是我朋友。”
“男人的傲嬌可沒有市場。”
“不是傲嬌,是真話。”
“不要說謊啊你!”
安藝倫也肩膀猛地一顫。
“來你的企劃書我看一下,”神楽一把抓過了安藝倫也面前放著的藍色硬皮筆記本,大致翻了幾頁後又回頭問:“東西呢?”
“這不就在這兒嗎?”
安藝倫也接過筆記本去,翻了幾頁翻到了所謂“企劃書”的位置上,用右手食指指著給神楽看。
只見上面寫道:
【女主角A(姓名未定)
第一女主角——在櫻花飛舞的坡道上遇見的少女。
有一日,男主角撿到了她無意間遺落的絲帶。
坡道頂端,有棵獨自綻放的高大櫻花古木。
她受到那棵大樹的詛咒束縛,永遠以櫻花精靈的身分活著。
主角小時候,曾和她許下約定……
當那項約定被履行,讓她的願望實現之時,詛咒就會解除。
到時,她的存在也將從所有人的記憶里消失。】
看到寫得這麼敷衍的“企劃書”,神楽立刻黑著臉將那一頁從本子上扯了下來,當然,伴隨著扯紙聲的還有安藝倫也本人抱頭痛哭一般的哀嚎,神楽把扯下的紙頁團成了一團,隨意往窗邊一扔道:“你把這種垃圾叫企劃書?”
早坂無言地托腮看著窗外,仿佛對這一切完全漠不關心一樣。
啊,不是仿佛,她是真的漠不關心。
如果神楽有興趣做什麼Galgame她就會做,如果沒興趣她也絕不配合,神楽要扯掉什麼安藝倫也的筆記本,把他自視為寶貴的東西團成一團她也絕對支持。
“這可是我一整天的心血啊!!”
“那你的心血還真是夠廉價。”
神楽無視了他那副要哭了的臉,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都還沒給我的第一女主角看呢,你怎麼就能團成紙團?”
“你那種丟人的幻想還給早坂同學看?我都替你害臊。”
“哇啊啊啊啊啊——別說了別說了!”
總之,就在這樣安藝倫也的抓狂中,三人的餐點都送了上來。
“果然這里的巴菲味道不錯呢,謝謝你邀請我,澤村同學。”
開吃不久,早坂右手捏著甜品勺子左手撫臉微笑道。
“嘛,小事一樁,你喜歡就好。”
神楽朝她故意縱了縱眉。
早坂假裝沒看見,只是點點頭,而安藝倫也則明顯表現出了一副被打擊到了的模樣,喝著突然好像有些變苦了的咖啡喃喃道:“莫非早坂你是第一次來這家店?”
“跟澤村同學來是第一次呢。”
“那跟我來不也是第一次麼?”
“這個嘛……”
早坂微微歪了歪頭,只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神楽剛想笑,結果桌下早坂“啪!”地輕輕踹了他一腳,他立刻扭頭看她,而早坂則雙眼一挑,示意了一下窗外。
神楽扭頭朝外面看去。
只見早上剛摸過她腿的英梨梨正站在窗外拿左手叉著腰死瞪著他,仿佛在說:混賬老哥你不回家在這里跟人偶女鬼混什麼呢?
於是英梨梨就這麼被請了進來,跟早坂坐在了一起,神楽與早坂迅速跟她說了一下有關安藝倫也想要制作Galgame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