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後山浴池中,一眾美婢如何驚慌失措,只說夏白來了這別院莊園,便即刻棄了外間做派,身上的前後九蟒飛魚服即刻便脫下丟在了一旁,連里衣也一並褪了,只揀了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赤著胸膛,於一眾衣著妖冶的性奴簇擁下,直朝著這邊浴池而來。
襲人等聞聽得夏白要來時,夏白就已到了,也不命人前去知會,徑自就走了進來。
究竟這里是夏白的別院莊園,於自己家中,何處去不得?
只不過這般姿態,未免霸道幾分罷了。
見男子進來,一眾美婢紛紛縮身水下,以手兒遮掩著身上肌膚,然這池水清澈,夏白居高臨下,看得分明,哪里遮掩得住?
眼見面前這一眾女孩子驚慌,夏白面上卻沒個能讓人琢磨的顏色,只是令芷熙搬了一張馬扎來,大馬金刀坐在池邊,正面對著這些女孩子。
“你等也無須如此,出了賈府時便該知曉,受了你們二爺的連累,這生時莫要想有個好了。”
夏白這話說得直白,卻也未免無情了些,當下便有幾個心中惴惴的,聞言思及此番委屈傷心之處,即落了淚下來。
倒是那襲人,也不知是忠心可嘉又或是不信夏白的所言,倒是坦然如故,神色絲毫不變。
“不過你等也不必擔驚受怕,爺雖不是你們二爺,但到底也是見不得女孩子受了那些委屈,吃那樣苦頭的。本來按律,牽扯到了刺駕這等事,少說是個凌遲,便是逃得性命,也是充作軍妓,發往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這一番言語,旦令一眾女孩子臉色慘白,便是襲人,這時也不禁變了變臉色,“不過,爺好歹是個特務提督,掌握著這檔權柄,還是能救得你們的。”
秋紋、麝月、媚人等面上又有了幾分血色,稍稍松下一口氣來,被夏白這幾番嚇唬,幾乎都忘了自己是在浴池中,連聲謝了夏白的恩德,故而放松了幾分警惕,綻放了幾許春光。
不過,這點春色於夏白而言,卻是全然不足道的,這一眾女婢,不過是夏白興趣所至,才捉來調教做個性奴玩玩罷了。
“你等也別急著謝我,爺呢,亦不在乎你們謝不謝的。回賈府你們是不必想的,必不能的事情;想做尋常百姓,又或是轉去別的大戶人家府上,也是妄想的事情。爺縱是能放你們去,又有哪個敢收留呢?好在爺到底在皇帝面前有些份量,求來了恩典,自此之後,你們便是爺的性奴,縱然仍是拿身子伺候人,到底只用伺候爺便是了,乖乖聽話,爺自然也會好好待你們。這座莊園里頭,並無小姐少爺,皆是爺的性奴玩物,你們自在這里快活便是了,還不比在賈府里頭給人為奴為婢,動則給這個打那個罵來得強?”
一眾婢女登時驚得不知言語,待回過神來,雖然羞澀,倒也覺著尚能接受。
且說,這些丫鬟在賈府里為人奴婢,至多不過謀求做個姨娘,也就是寶玉待這些女孩子太善太好,養得幾個心思深的多了念想;而若是沒能撈得名分,白白給人玩了身子,早晚也是胡亂配個小廝,上了年歲失了顏色,便是府里頭那些婆子嬤嬤的命;要是命不好些,叫哪個刻薄的老爺太太拿了把柄,打個半死趕出府里,淒淒然潦倒死去的也不少。
相比之下,此番幾起幾落,幾乎險些要被發去寧古塔那等非是人能活的地方與披甲人為奴,到底還是在這別致莊園里過活的好些,縱然做人性奴著實抬不上顏面,有違綱常倫理,可這些做婢子的,幾個念過書、曉得那些大義?
有的活便不錯了,再者夏白生的這樣好顏色,寶玉遠遠比不上,身子與了這位爺,反倒算得上是她們的福氣哩。
心思動得快的秋紋,已經叫上了主子,也不顧身無片縷,就要湊到夏白身邊去獻媚。
可偏偏有人腦子“愚笨”,不合時宜地言道:“侯爺救命的恩德,奴婢來生當變犬馬結草銜環以報。唯獨奴婢是寶二爺房里頭的,伺候了寶二爺,卻不好在給他人碰的,侯爺若是惱怒奴婢,奴婢被打死了也沒個話說,但轉投門戶卻是斷不能。”
其他幾人具被襲人這一席話駭死,有心去窺探夏白的臉色,卻只見夏白面不作色,摸不准心意,不由得連忙收回了眼光,小心低頭,省得又給牽連了。
夏白心中實則不氣,抓來這一眾女子,然值得上心的卻不過襲人一人而已,其余的女孩子,縱有顏色,卻無好玩的性子,調教出來不過是個玩物性奴罷了。
唯獨這襲人,夏白知其痴忠,卻正要好好羞辱一番這個忠婢,這才有些趣味。
因而當下夏白心中雖不惱,但臉上卻是不苟言笑,儼然風雨欲來。
“倒是忠心可嘉,然我須不是在問你,今日局面,你等還有不從的嗎?”
夏白自馬扎上站起身來,只一揮手,方才還與一眾女婢和藹可親、姐姐妹妹叫個不停的芷熙等人便上來,將浴池中身無片縷的襲人拖將出來。
芷熙親手拉扯了一條絲繩,給襲人綁縛了,只見她手段翻飛,絲繩如穿花蝴蝶,打襲人乳間、股間連環穿過,把乳兒捆了、恥丘勾勒了,生生縛成了龜甲,乃是將女孩子的要緊羞澀地方都著重勒住。
偏偏這襲人此時卻好似全然拋出去了性命,身子叫夏白看了個遍,亦不曾哭鬧不曾討饒,既似認了命,又似不悔改,任由人將自己綁了。
“壓到牢里,且先教訓教訓,今日且餓著,明日再喂她性奴該吃的食。”
夏白復瞥視了一眼其余在浴池中的眾女子,也不急著玩弄,只是扭頭吩咐了芷熙,“這幾個便交予你,先教好了規矩,改日再來伺候。”
說罷,復又抬手點了麝月,原來是夏白心中邪火到底難以壓抑,終究忍不住要發泄一遭。
“爺今夜就留宿在莊子里,你們將麝月打扮了送來侍寢。”
言到此,就攬起身邊一名貌美侍女,手已伸入了人家衣衫里,毫不客氣的搓弄了起來,大搖大擺出了門去。
芷熙得了令,跪送了夏白。
而在浴池中的那些女孩子,此時心中卻不知該是喜是憂,只覺得腦中一片渾噩,兼且襲人給綁縛了去,對前途一時不禁迷惘起來。
尤是那麝月,給夏白翻了牌子,想到即刻清白便將不在,不禁顫抖起來,偏偏又是無可奈何的,芷熙等人半強半送的,帶這妮子去換了衣衫,想著主子的喜好,便尋了一套林府里才整飭得出來的黑色皮衣,給麝月換了。
且說,這皮衣質地非凡,乃是夏白借黑羊娘娘神力,方才降凡世間的,端的是通體光滑烏亮,對著月色能映出光來,且收束得禁,最是能襯女孩子身段的,尤其是腿上,皮裙極短,所謂一字裙著,堪堪遮掩了小屄,露著雙股,卻又在腿上加了一雙及膝的靴子,暴露間復有遮掩,朦朦朧朧曖曖昧昧,好似看著了,又好似沒看著,最是撓人心尖。
麝月給一伙子侍女換上了這身,臉上幾近就要羞出血來,這衣裳下不遮屄,上難掩乳,好不風騷低賤,可偏生這會子沒得推脫,只覺著自己穿了卻和沒穿無二,如此難堪的就給芷熙遣人送進了夏白房中。
方一開門,一股腥糜之味便已撲鼻而來,這味道腥臭難聞,卻又叫人聞了後不禁回味,麝月連吸了幾口,不覺得下身可就瘙癢了起來,沒給遮住的小屄里不自覺的就淌起了了春水。
初時麝月尚可夾緊了勉強忍耐,可待進了屋,瞧見先前夏白玩弄的那一侍女,此刻正裸身躺於窗前厚重毛皮地毯上,與自己一般粉嫩的小屄內滿是白濁,麝月便是未經人事,此刻也曉得方才屋里是哪般情狀了,因是再難忍耐,小屄里頭的春水飛流直下,沿著大腿便淌了下來,直流到那雙靴子上,好不淫蕩。
此刻夏白在床上,正肏弄著另一個婢女,正是當時進京時帶在身邊的雪雁。
只見這嬌小女兒,此刻已給夏白肏得嬌喘連連,滿面緋紅卻又很是快活,兩條不甚長的腿夾緊了夏白的腰,口中又是叫饒,又是索求。
麝月須是認得雪雁的,眼見這熟人此刻這般模樣,雙腿不禁就軟了下來,不由得給跪在了那地毯上。
夏白見麝月進來,一邊接著以碩大陽具肏著雪雁,一邊挺腰,坐了起來。
“既是爺的性奴了,如何還這般的不懂規矩,竟坐在哪里?”
聽了這話,麝月勉力想要起身,奈何雙腿癱軟,全然起不來。
夏白倒也不惱,玩味看著這丫頭,又道:“真真是個性奴的料,既然站不得,那你就爬著吧。”
麝月心下顫抖,到底是不敢違逆夏白,便手腳並用,爬向這位爺。
“想你在寶玉院里,也是排前的大丫頭,襲人不從,爺便要抬舉你一番。且看你今日伺候得如何。”
到底是大宅門里過活的丫鬟,聽了這言語,哪里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原本在院子里,為了在寶二爺面前多個位分,亦不曾少了手段,那襲人忠則忠矣,然誰不知道那是個素來有手段有心機的,若非爭不過她,誰肯居於她人之下?
此刻有這機遇,些許的臉面名節又算的什麼,且說,她們這些淪入夏白莊園里,做了性奴的,可還有臉面名節可言?
於是乎,這麝月狠心起來,也著實有能為,爬到夏白腳邊,抱著夏白的腿,便舔起了夏白的腳趾,也不知是這麝月天賦異鼎,又或是她運道好,真就舔到了關竅處,舔得夏白好是發癢,禁不住笑了起來。
而這一笑,卻停下了肏弄,不免惹得雪雁有幾分不快,只是此時雪雁急於求歡,也顧不得什麼,自己個兒用力扭動著腰肢屁股,填補著小屄的欲壑。
夏白一面享用著雪雁的嫩屄,一面抬腳,將麝月輕輕踢翻在地。“你這賤婢,倒是聰明,上床來吧。”
麝月聞言,心下哀嘆,自罵淫賤,卻又不敢在夏白面前擺出個臉色來,小心翼翼爬上了床,此時夏白也一手攬緊了雪雁的腰肢,腰間一番連挺,肏得雪雁尖叫連連,不一會兒就泄了身,癱軟下來,干脆連坐立的力都沒了,直從床上滑了下去,與地毯上那性奴侍女作伴去了。
夏白摟了這麝月來,輕挑這妮子的下頜,麝月終究處子風情,不敢同夏白眼兒對著眼兒,不由得扭過面去。
然夏白卻不許如此,硬拽過了來,吻上這丫鬟的唇。
這一吻來,著實霸道無禮,如強人般,闖進來麝月的閨房里,將屋里家什一掃而盡,無處不叫他嘗了。
初次嘗鮮的麝月幾近窒息,既脫不開來,亦不敢躲避,偏生夏白一面吻著,一面手上亦不曾閒下來,早脫開了麝月的衣衫,鑽進了小屄內,扣弄著幽幽小穴。
而麝月遭了這番上下夾攻,一時間情欲難禁,竟自己扭動起了腰肢,耐不住便要求歡。
好不容易分了唇,使這麝月得了片刻喘息,夏白卻還要來調戲:“爺聽聞寶玉在家里,愛吃勞什子女孩子唇上的胭脂,你可給他吃過?”
麝月心下一顫,趕忙答道:“不曾的,二爺胡鬧,這樣壞女孩子名節的事,我們雖是奴婢,也未有幾個給他吃的。”
“哦,眼下爺不也在壞你的名節嗎,如何就給了呢?”
這般話語,真真是連一寸遮羞的余地都不留,硬叫夏白撤下遮羞布來的麝月面孔如是滴血,垂著散亂的鬢髻,卻不得不勉力答道:“奴已是爺的性奴,何來的名節,只請爺玩弄得快意些,便是奴的萬幸了。”
這番話到底是心不甘情不願,但夏白卻無需這丫頭心甘情願。
這莊子里心甘情願隨他肆意淫辱的海了去了,夏白要玩這些賈府里的女孩子,不過是求的一個情趣,若全是百依百順的,反倒少了幾分滋味。
“好是乖巧,既如此,便順了你的意吧。”
說罷,翻手推了麝月在榻上,巴掌拍在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一道通紅的掌印。
麝月吃痛,然不得不在夏白示意下撅起屁股來,任夏白把玩著美臀。
這麝月伏身榻上,又撅著屁股,狀如母犬,毫不羞恥。
偏偏夏白那雙手好是炙熱,撫過之處,叫麝月肌膚燒得發燙,小屄里潺潺春水更是泛濫。
待其已然忍耐不住,再度扭起腰肢來時,夏白可算挺著陽具,入了身,填滿了麝月欲壑。
雖是處子,這會子叫給破了身,也不曾覺得有幾分痛,反倒是那根熾熱肉搏,在小屄內攪動著,令麝月覺著快意非凡,漸而才曉得方才那雪雁那般淫蕩,此刻她亦忍不得來,開始胡亂叫起了床,淫蕩言語一並往外冒著,恰好夏白又一巴掌打在嫩臀上,麝月叫聲一顫,只覺著此時被打都是這般舒坦。
地上兩只赤身裸體的女奴也恢復了幾分力氣,便爬了上來,一個嘬著麝月的奶子,一個與麝月嘴對嘴吻著,而麝月此刻意亂情迷,心中綱倫廉恥具拋之腦後,不管那麼許多,只盡情品嘗著歡愛好滋味。
一夜間,夏白與這三女暢玩了一整晚,期間灌滿了麝月這處子的三穴,最後待三女盡皆力竭,方才滿意起身,一夜鏖戰,夏白竟然絲毫不倦,神清氣爽便出了門去。
夏白離了這莊園,騎馬馳騁,一路狂飆,直至京城。
路上緹騎開路,無人敢攔,便如此風馳電掣般,來在了榮國府前。
夏白駐馬,望著東邊的寧國府,就想起了那府中的可卿,方才一夜快活,此刻又不禁起了淫欲。
前者已同老太太商量了,要讓可卿搬來西府這邊,名義上是給可卿一個庇護,實則是便於他玩弄。
然而不及夏白去闖寧國,就聽得一陣人馬喧,只見西府兩位老爺賈赦賈政的車駕,都打外邊一道回來。
夏白立在門前,也不移步,且看著車上下來了寶玉。
賈政見了夏白,誤以為夏白是專程在門口相候,不由好一番感動,忙上前握了夏白的手,淚眼漣漣。
“此番皆賴外甥,如若不然,我這個不孝的兒子早已死無葬身之地,我賈家上下也要受這逆子的牽連啊!”
夏白自不是在此處候他們父子的,只不過賈政這般誤會了,夏白亦不必去解釋一二。
他本欲開口安慰這舅舅,卻見賈政扭過頭去,朝寶玉厲聲喝道:“孽畜,還不快來謝過你表兄!若非是他幫忙,你這敗類早已千刀萬剮了!”
寶玉最是怕他老子不過,被賈政這般喝罵,全身顫抖不已,加之在詔獄內關了一日,那煉獄般的景象已駭得他全然喪膽,好容易出了那地兒,自然什麼他都願意,這會子既然被他老子這般吼了,也不知是嚇的,又或是力不能支,“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埃塵。
賈政還欲再罵,乃至於抬起手來作勢要打,賈赦連忙來攔住了,好言勸慰幾句才罷。
夏白自是冷眼旁觀,眼看那寶玉,如今丟了玉,便跟失了魂似的,坐倒在地,一身狼狽,卻也不曉得,目光甚是呆滯,看來這一日也不曾白關,這草包終究是個草包罷了,牢里頭不過待了一日,便已然給嚇成了個廢人。
往後里沒了那玉,又造了這樣的孽事,老太太縱容再疼愛,這寶玉也做不回原來那寶二爺了。
再者,這幾日出了事,一家子手足無措,只有夏白能出手,應當也叫這家人看明白,如今到底誰說話才管用了。
“二位舅舅,且借一步說話。”
賈赦賈政聞此言,不禁對視一眼,賈赦捻須不語,賈政滿面狐疑。
只是這到底是夏白說出來的,賈赦賈政便是長輩也不得不小心著,便隨著夏白進了門來,復令旁人一律不准靠過來。
“恕外甥直言,如今寶玉是救出來了,但也只是救出來了而已。皇帝那里,只怕還惡著寶玉,乃至記著賈家呢!”
賈赦賈政聽得齊齊心里一顫,想來也是這個道理,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還如何會對賈家有好感。
只是之前都不敢去想這樁事情,如今給夏白揭了開來,竟是聳然一驚。
“如之奈何!”賈政仰天而嘆,頓足撫胸,“真真是孽障,當初便不該將這孽畜生下來的!”
賈赦瞧了眼這個弟弟,也是瞧不上的居多,事到如今,說這樣話有何用?不過賈赦也是個酒囊飯袋的,心里一般的沒有主意,只得看向夏白。
“外甥可有什麼提點?此番賈家已經蒙你大恩,本來是沒臉面開這個口的,唯獨……誒,只求外甥幫上一幫,老夫這張臉面也就不要了,凡是白哥兒在賈家有什麼瞧得上的,只管開口就是,除了祖宗留下的榮國牌匾外,斷無不許的。”
賈赦這話說得賈政很是不愛聽,但到底是兄長,又是在小輩面前,也就忍耐了下來。
“舅舅說得哪里話。”夏白自然也是假意客套了一番,“主意不是沒有,只是疏不間親,這主意不該我來說的。”
“這是哪里話!”賈政當即作色,“你我甥舅,雖是兩姓,但家里面絕沒個把你當外人的,何來的疏,又何來的親?都是一般家里人才是!”
這般話從賈政口中說出,夏白是信的,若是打賈赦口中出來,怕是半分也不信。打夏白進這賈府,估摸著也就賈政一人會這般以為了。
見賈赦亦在一旁幫腔,夏白才勉為其難開口道:“既然舅舅這樣講,我也就直言相告:如今既然保住了寶玉的命,還是莫要再奢求其他,旦是寶玉還在京里,就免不得要礙皇帝的眼,還是讓寶玉早早離了這是非之地吧。”
賈政不由變色,賈赦偷瞧了一眼,捻著胡須,雖面不作色,可夏白還是瞧了出來,這位大舅舅心里頭怕是高興居多的。
“這……白哥兒這話是有理的,只是這孽障自幼就給寵壞了,到了外面,只怕你外祖母會舍不得啊。”
夏白抬頭望天,不做言語,反而是賈赦來勸這老實的弟弟:“存周,你莫要糊塗,母親固然疼寶玉,可如今能保得下來孩子的命便已經是菩薩保佑了,母親速來是知輕重的,再是不舍,你我陳明利害,也不會耽誤事情。再者,母親若是感傷,我們這些做兒子的不正該讓母親開心才是嗎?”
“這話如何說來?”賈政凝眉,煞是覺得奇怪。
賈赦瞅了眼夏白,道:“此番本就該酬謝白哥兒的大恩,我呀,有心將二丫頭許給白哥兒。自然,二丫頭是庶女,配不上白哥兒身份,那便做個小,給白哥兒做個側室,讓她在外甥身邊侍奉著,多少算我賈家上下報答白哥兒的大恩大德。”
賈政自是大吃一驚,雖說迎春是庶女,然而給人做妾未免就太過了些。
夏白亦不禁瞅了眼賈赦,沒料想到這酒囊飯袋還有這麼一出,稍一思索,也大致猜得出賈赦謀劃,此人經歷這番事情,到底瞧出夏白勢大,便有心攀附,於是干脆獻上女兒,拉近關系,以謀將來。
不然,闔府皆知夏白初到,便給三丫頭探春遞了糖果,幾多丫頭媳婦婆子都在碎嘴,說夏白是對探春有意,他賈赦會不知曉?
如何不說將探春指給夏白呢!
夏白眯起眼來,稍一思量,也未推辭反駁,回想當日初見,久經淫場的夏白便覷見迎春體態豐腴肥美,胸前規模乃其平生少見,故而也是早有意來嘗一嘗這美味的。
如今既然賈赦送上門來,卻是正好,只不過就這樣收下了,難免有礙顏面,故而夏白只是不做聲,只抬了抬手,示意兩位舅舅一起帶著寶玉去見老太太。
寶玉給放回來的信兒,老早就到了賈母處,以至於這位老太太四更天就起了,卻是在觀音像前念了半宿,以謝神佛保佑。
待鴛鴦來報兩位老爺領著寶玉回來了,忙不迭的就來在了榮禧堂上,若非聽聞夏白也在外,只怕老太太早就出門去迎了。
待寶玉上了堂,祖孫相見,自是一番泣淚重逢,只見那寶玉嚎啕著就撲入了賈母懷中,賈母見狀,自然以為自己心尖兒寶貝是吃了什麼苦,抱著孫子跟著大哭起來。
這祖孫倆來這麼一出,在場旁的孫兒、媳婦,除了賈敏、黛玉一對母女,哪個好不哭的呢?
唯獨賈政立在堂前面色鐵青,賈赦在一旁亦是捻須不止,他二人接那寶玉出詔獄時便驗看過,寶玉身上半點傷勢,夏白亦曾許諾,定不讓寶玉在獄中吃半點苦頭,便是如此,卻還是這般涕泣,若小女兒態,想來賈政如何不怒?
須臾間,賈政怒氣上來,又忘了昨日里心中對兒子的擔憂,上前一步,拱手對賈母道:“母親,如今我賈家因這逆子,險些有傾覆之虞,且那日里白哥兒也言道,那塊玉竟衝撞了聖上的龍氣,可見這逆子真是什麼妖邪轉世,生來就要害人的。容兒子打死這逆子,還全家一個清淨!”
說罷,作勢就要去拉扯寶玉,而這闔府上下,除了賈母,沒一個敢拉架的,連王夫人這會子都仍在榻上昏迷不醒,因而見狀俱是惴惴,無人敢出言。
賈母見勢,又如何舍得最疼愛的孫兒給打了去,忙護住了寶玉,梗在賈政面前,厲聲喝到:“你若是要打死寶玉,便先打死了我這老婆子,保你個清淨!”
賈母要保,賈政只得無奈退下,這時賈赦復又上來,拱手道:“母親,存周說要打死,到底只是他氣惱之下一時糊塗的言語而已,但有一事,還請母親明鑒。如今寶玉是真切惡了天子,說個不好聽的,寶玉在,只怕咱們家就沒有個出頭之日。我們這樣的人家,一靠祖宗蔭庇,二靠聖上青眼,為了闔家好……”說著,賈赦拿眼瞧了一番夏白,偏生一屋子的人都看見,他說這話時去瞧了夏白,“為了闔家好,還是把寶玉送到外省去,皇上眼不見心不煩,說不准過個幾年就消了氣,這般不僅是對咱家好,還對寶玉好,更對他在宮中一母同胞的姐姐好。”
這番話著實不像這位大老爺的水平,再者剛才凡是個長眼了的,都看見賈赦瞧夏白的那一眼,明眼人都明白,這必然是夏白的言語。
於是乎,老太太自然氣不打一處來,只是方才托人家花大力氣救了寶玉出來,多少不便這會子就甩臉色給人看,只是說話的言語不免陰陽怪氣了。
“這是白哥兒的主意?我之前便道白哥兒是個主意正、有能為的,他說出來的話想來定是不差的,只是我這寶玉卻不比別家的孩子,自幼便不怎的出過門,讓他到了外省,若是有個病兒災兒的,如何是好?再者,經此一回,寶玉自然是莫再想念那仕途了,二老爺打此往後也莫再強著寶玉去念那勞什子的書,自此讓他在家里自享富貴,不再出去露臉,權當是圈禁了,皇帝日理萬機的,還能天天念起咱寶玉不成?”
這般言語,只得說老太太心著實是偏,賈政幾度要言語,最後都不得不咽了回去。
然而,賈政礙於母親,不能言語,夏白卻無礙,當堂昂首對峙,也是毫不客氣。
“此事須不是老太太能做主的。有一事正要叫老祖宗知曉,昨夜里我本在衙門處置公務,皇上半夜忽然來了旨意,乃是下令將犯官前金陵知府賈化凌遲處死,賈蓉等一干從犯問斬。”
此言一出,一眾人俱是臉色煞白,老太太身形晃了下,險些背過去,好在鴛鴦及時扶了,給老太太撫背平氣一番,才算緩過來。
“這、這卻是為何啊?”老太太已然發不出聲來,反是賈政出聲問道,“內兄前日里亦曾上書,為蓉哥兒援緩一二,如何這就要殺?”
“復能為何?”
夏白瞥了一眼這個舅舅,什麼深夜降旨,自然是子虛烏有,信口胡謅,但他乃是特務提督,縱然是子虛烏有,從他口中說出,那便是真的了。
至於皇帝的旨意,若真有人要來看旨意,寫一張不就是了嗎?
“皇上心不能平,殺不出寶玉,便要殺蓉哥兒來出氣,老太太,說句不好聽的,這回是東府給西府抵了罪,蓉哥兒一命換了寶玉一命,說將起來,東府那邊要生怨的,指不好,兩家可得生分,這也正是皇上下這旨意的用意啊。”
夏白這麼一說,總是再愚魯的人,也明白皇帝的狠毒用心了。
偏偏那是皇帝的旨意,縱容狠毒,又能如何呢?
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便是老太太,這時看看懷中的孫子,也不好再說什麼的了。
“如此,卻是去哪里好?”老太太許是給方才夏白的言語給嚇懵了,當堂茫然對著幾個賈家男丁問道。
賈璉這時站出來開了口,方才長輩們講話、爭論,他又沒有夏白那樣特務提督的官職,到底是不便開口,這時論及庶務,可算有了插話的地兒。
“回金陵如何?那邊有現成的老宅,又有甄家那般的老親看顧,寶玉去了那邊,也斷不會受了欺負。”
金陵確是個好去處,老太太一聽就動了心,便是懵懵懂懂的寶玉也有幾分憧憬。
可夏白卻抬起頭來,望著房梁,冷不丁來了一句:“只怕進城就要瞧見賈化賈蓉的首級,莫要再嚇寶玉了。”
賈璉一怔,臉色白了白,只得退下。
王熙鳳瞅丈夫窩囊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站出來福了個禮,朝夏白道:“白哥兒的意思,是給寶玉尋個安穩,皇上不會去在意的地兒,保寶玉富貴安全?”
夏白看了看體態風騷的鳳姐兒,忽然露出了笑容,反叫鳳姐心里一驚。
這鳳姐本就是個心思玲瓏剔透,單是見夏白一笑,一時間不由得心思百轉,揣摩起夏白的用心來。
“不錯,璉二嫂子可有好去處?”
王熙鳳強定了定心神,如往日那般八面玲瓏著:“說不上什麼好去處,想皇上不在意的,必然是什麼窮鄉僻壤了,金陵固然是富貴緊要的去處,只是南省雖好,到底礙眼。既如此,何不去往北邊?我娘家的伯父,常在軍中,與邊軍都有來往,在大同頗有人脈,何不讓寶玉去大同暫避?雖說大同那地不比江南富麗,然晉商富豪,斷不至於虧待了寶玉的。”
聽聞大同,賈母好是猶豫了一番,那畢竟是個挨著草原的惡地,可思來想去,確似沒有其他好主意,又見夏白點了頭,認可了這去處,便嘆一聲,只得認了叫寶玉去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