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一縷意志降臨在九州的大地上，這一日，九州各地的修士隱約間都能感覺到天地間傳來的波動。

　　位於兩儀宗內的天和苑中，沉重的鉛色烏雲隨著寒風緩緩地推移而來。

　　僅僅過了稍許，寒風便裹挾著細雨飄落，整個天和苑的庭院都被雨絲渲染得格外朦朧唯美。

　　白若熙雙手捧著茶杯，抬起頭凝望著天道意志出現的方向，輕聲道：“天道的氣息似乎是從邊域傳來的。”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擔憂，“此次他前往邊域，結果恰好天道的意志就降臨在了邊域，不知道牧郎那邊怎麼樣了。”

　　庭院的池塘中雪蓮搖曳著，魏夢柔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幕，道：“有葉傾心跟著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雖然這麼說著，但她的眼中同樣透著一絲憂慮。

　　天道的意志不會輕易降臨，說到底，就連天道自身都需要遵守天地間的規則，此次它能夠降下一縷自己的意志，就說明有人違背了天地規則，因此它才能順理成章地降臨。

　　但究竟是為什麼……？

　　少爺去了邊域，偏偏天道意志就降臨在邊域……

　　如果說他做了什麼與天地規則相違背的事情……那似乎也就只有和葉宇有關的事了。

　　“你體內的另一道靈識現在情況如何？”魏夢柔忽然開口問道。

　　白若熙搖頭道：“還不曾蘇醒，但先前天道意志降臨時似乎驚動了她。”

　　若說幾位合道大能之中，宮憐月大概是對天道的事情最為敏銳的了。

　　畢竟早在萬年以前她就已經察覺到了天道的異常，因此斬了自身的道，也斷絕了與天道之間的聯系，轉而與‘人’合道。

　　而如今天道意志顯現，宮憐月哪怕在沉睡之中也能大致感覺到。

　　這時，在二人的身旁不遠的葉靈璇忽然輕聲道：“天道意志已經消失了。”

　　在她的身側，一名身著寬松玄袍的高挑女子靜靜地站在身後，像是她的守護靈似的始終暗中守護著葉靈璇。

　　白若熙清冷柔弱的臉兒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靈璇妹妹擁有生來便與靈氣親和的體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為什麼天道意志會忽然降臨呢？”葉芊忽然輕聲質疑道。

　　在座的幾位女孩同樣露出了疑惑神色，唯有魏夢柔霍然抬頭，凝望著那已經逐漸消逝的白光。

　　若說天道意志降臨的原因，大概會有很多可能。

　　但若是再結合它降臨的地點是邊域，那范圍就縮小了很多。

　　……葉宇！

　　葉宇過去曾從天才隕落為廢物，後來天道降下氣運，他成為大氣運之人以後，逐漸開始崛起，成為九州頂尖的天才。

　　葉宇可能在邊域遭到了不正常的襲擊，因此天道意志才會降下。

　　至於不正常的襲擊……

　　因為天地規則的限制，合道境大能是不能輕易出手的，這一點從每一世最多只能有一尊合道境就不難推測出來。

　　畢竟，合道大能的手段太過於滔天了。

　　魏夢柔眸光微微閃爍，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她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

　　有合道大能襲擊了葉宇……？

　　氣運不滅，天選之子就很難死亡，因為天選之子總會在冥冥之中找到脫困的手段。

　　但若是合道大能強行出手干涉呢？

　　答案，可能便是天道的意志會降臨，它會制止，亦或者是保護天選之子。

　　如此說來，葉宇可能已經死了？！

　　亦或者是合道境率先打破了天地規則，因此天道意志也能夠降臨，在保護天選之子？

　　魏夢柔望著屋外飄落的雨絲，思緒仿佛跟隨著雨絲逐漸地放空。

　　而在這時，她忽然察覺到一道略有些突兀的目光，下意識地側頭望去。

　　是今日清晨剛剛來天和苑想找少爺的妃穎小姐，她雙手抱胸慵懶地倚靠在身後的柱子前，正凝望著自己這邊。

　　而當魏夢柔順勢瞥向藍妃穎時，她很快微笑著點頭示意，隨後便是收回了目光。

　　微微垂下眼簾，美眸在昏暗的天空下顯得有些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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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宇死了麼？”

　　妖界女皇這邊果斷地出手解決掉了葉宇，而另一邊，牧知安同妖界的第一席剛剛御劍趕到。

　　當看到那縷天道的意志被妖界女皇抓在手中捏碎時，他的眼中也終於是多了幾分驚異之色。

　　哪怕那只是天道分化出來的一縷意志，對於修士而言也擁有天生的克制作用，結果妖界女皇竟然無視了天道的反噬，直接鎮殺了葉宇和藥善？

　　“看來葉宇的氣運的確是所剩不多了啊……”牧知安心里自語了聲。

　　天道反噬的強弱，想來應該與天選之子的氣運有關。

　　氣運越高的時候，天選之子就越難被斬殺，而且若是合道大能強行出手，打破了天地規則，天道意志便能夠降臨，反噬其身。

　　而反之，如果天選之子的氣運降低了很多很多的時候，天道的反噬便會小很多。

　　“女皇陛下，你沒事吧？”

　　牧知安很快注意到了妖界女皇指尖溢出的一縷血跡，那縷血液正沿著指尖打落在地上，他立即上前詢問。

　　“她殺了葉宇，受到天道的部分反噬，不過在這片極淵里，就連天道意志也無法降臨，剛剛那縷天道意志只是它分化出來的分身。”

　　葉傾心的聲音在牧知安的心底傳來，她的聲音有些復雜。

　　極淵之中，連天道意志也無法降臨……？

　　牧知安心底震驚無比。

　　妖界女皇凝望著半空，仿佛透過那極淵宮殿看到了那縷已經逐漸消逝的天道意志。

　　過了稍許，她才收回了視线，幽幽道：“天道所選的天選之子，倒也難怪會有這樣的天賦和氣運。”

　　“葉宇過去能從一介廢柴脫胎換骨，想來便是天道的氣運加持的緣故。”牧知安說到這里時，隨之看了一眼個人界面上的氣運。

　　然而，這一眼卻讓他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奇怪……我的氣運值沒有任何變化？”

　　按理說如果葉宇死了的話，氣運值應該會成為他的氣運才是。

　　畢竟，葉宇會死，本就是因為他參與了其中。

　　可現在他的氣運值還是‘95’，並沒有任何變化。

　　上一次在兩儀宗內，蕭華被執法堂的人處決之後，作為天選之子的蕭華氣運就轉移到了牧知安的天生爐鼎之中。

　　而現在的葉宇，應該也會如此才對。

　　但現在，他體內的氣運並沒有任何變化。

　　莫非……

　　牧知安眸光微微閃爍，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極淵宮殿，忽然道：“女皇陛下，葉宇是怎麼死的？”

　　“我所召喚的塵世之蟒將他和他老師的靈識一起吞噬了。”妖界女皇淡淡道。

　　“你懷疑他還活著？”

　　妖界女皇仿佛猜到了牧知安的想法一樣，她的聲音一如往常那般輕柔淡然，令人懷疑剛剛天道的反噬對她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牧知安沉默了片刻，道：“也許。”

　　在氣運值沒有完全消失以前，天道總能在冥冥之中讓天選之子用各種方式‘僥幸’存活下來。

　　但葉宇死的太快了，他甚至沒有半點反擊的余地。

　　縱然一尊合道大能出手的確能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捏死葉宇，但當時葉宇被塵世之蟒吞噬時，天道的意志已經降臨了，若是葉宇氣運值完全跌落至谷底的話，天道的意志是不會顯現的。

　　這說明葉宇的氣運還沒到會死的程度。

　　極淵宮殿之外有黑壓壓的鉛色雲層從遠方緩緩地推來，凝聚在一起後，雷聲轟鳴，似乎在醞釀著暴雨。

　　“也許你的感覺並沒有錯。”

　　妖界女皇頓了頓，瞥了一眼指尖已經逐漸愈合的血跡，道：“若是直接殺了他，天道的反噬應該不會只有這麼丁點。”

　　牧知安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思索，忽然問道：“葉宇身上還有一枚天道之氣，陛下可曾知曉那枚天道之氣去了哪兒？”

　　妖界女皇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不曾見過。”

　　牧知安眉頭微挑，沉默是金。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荒謬的可能性。

　　也許，葉宇死了……但‘葉宇’還活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說明為什麼葉宇死後氣運值不曾被天生爐鼎所吸納，而自己的個人界面也沒有任何反應了。

　　藥善是煉丹師，也許身上會有金蟬脫殼的丹藥，再加上當時天道意志降臨之後，妖界女皇的注意力自然會放在天道的意志上。

　　如果假設藥善奪舍了葉宇的身體，那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逃離東洲？

　　以他現在的傷勢，斷然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兩儀宗。

　　妖界女皇再強，也不可能追到兩儀宗去，因為那里有商妍妃的庇佑。

　　不過不管如何，這次邊域之行，也算是圓滿完成了。

　　雖然還不知曉那滴疑似登仙境仙人的精血究竟有怎樣的效果，但既然能被天生爐鼎吸納，那就一定有‘消化’的辦法。

　　等此次回去之後，再慢慢調查。

　　牧知安沉吟了片刻，道：“不管如何，此次還是多謝女皇陛下出手相助，若是沒有你的話，晚輩此次恐怕還真的凶多吉少了。”

　　即便不說凶多吉少，但至少葉傾心那縷從天庭降下的靈識大概便無法再留存了。

　　妖界女皇嫵媚一笑，美眸款款凝望著他：“你不必謝我，該說謝的人是我。”

　　牧知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沒聽懂對方的話。

　　“若不是你的話，商妍妃恐怕也不會放任本座吞噬初代妖皇的精元。”妖界女皇幽幽地開口道。

　　只是語氣中，卻從原本的柔媚逐漸地轉變成了冰冷。

　　沒人知道商妍妃這萬年以來究竟在做什麼，想做什麼……但從那日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以來，妖界女皇便想到了不少的事情。

　　越是想，她越是深思越覺得商妍妃那個女人深不可測。

　　為了讓自己閉關，不惜將初代妖皇的精元贈予她，讓她擁有突破合道境的可能性……該說是商妍妃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還是說，她下了一步臭棋？

　　以她對商妍妃的了解，那位與世長存的宗主還不曾有過任何錯判。

　　“真讓人不爽。”

　　妖界女皇眯起了美眸，赤紅色的美眸中搖曳閃爍。

　　隨後，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她的目光，笑眯眯地望向了牧知安。

　　盡管這條美女蛇的一顰一笑都美得驚心動魄，然而此刻牧知安卻被她盯得感覺心底毛毛的，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說起來，陛下可知這極淵宮殿之中的主人究竟是誰？”

　　妖界女皇果真被他的話題吸引，優雅地挽起一縷發絲：“極淵宮殿的主人是誰我不知曉，不過那棺材中曾經埋葬的，可能是混沌初期的第一位登仙境仙人。”

　　合道境，便是與天地人三道之一融合，成為天地間的一部分。

　　而合道之上，便窺探到了‘仙’的門檻，即為羽化。

　　至今九州之中都不曾有人羽化，而主要原因，其實不光有天地規則的限制。

　　更重要的是，合道境已經是極限，哪怕是天道也無法奈何合道大能，若是再讓其突破，便會凌駕於天地人三道之上，與大道共鳴。

　　“其實曾有傳聞，過去有合道大能突破了極限踏入羽化，但卻平白無故失蹤了。”妖界女皇開口道。

　　合道大能平白無故失蹤，誰能把合道大能拐賣了……？牧知安用吐槽掩蓋內心的驚駭，道：“人們常說，羽化而登仙……莫非是飛升到了天庭？”

　　“天庭之中，同樣不曾有羽化境。”

　　葉傾心的聲音在牧知安的身體中傳來：“至今為止，我所知曉的唯一一位疑似羽化境的修士，便是天庭之主。”

　　三人在交談了片刻後，妖界女皇忽然不經意地說道：“再過三日，本座就要閉關一段時間，這之後恐怕便無法再與你見面了。”

　　牧知安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一臉恭敬道：“陛下雖然閉關，但有妖界十三席在，想來妖界必然欣欣向榮。”

　　“我擔心的倒不是妖界。”

　　妖界女皇沉默了片刻，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我說，我希望你隨我回妖界呢？”

　　一旁的第一席秀眉微挑，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場景，默默地扭開了臉。

　　而牧知安則是在遲疑了片刻後，委婉拒絕道：“妖界並不缺晚輩這一個人，但若是我在兩儀宗內，一旦宗門內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我也能第一時間向妖界匯報。”

　　這話說得無可挑剔，但妖界女皇顯然並不是很滿意。

　　但她並未強人所難，而是繼續道：“極淵宮殿之中應該還有其他仙緣，你打算隨我先離開此地，還是想留在這里？”

　　牧知安沉吟了下：“我現在明面上仍是東洲修士，若是和您一起離開的話，消息難保不會傳到外界去。”

　　妖界女皇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這之後你便自行離開此地吧，若是有其他事情的話，便以那枚銅鏡找我。”

　　“不過也只剩三日……再過三日，本座便要閉關了。”

　　說到最後時，她輕聲開口道：“當然了，在那之前，還有件事需要處理一下。”

　　不知為何，牧知安在聽到這句話時，心里卻隱隱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原因。

　　眼看妖界女皇已是轉身離去，第一席朝著牧知安的方向禮貌地行了一禮，又是以古怪的眼神多打量了他幾眼。

　　這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什麼稀有生物一樣……牧知安衝她禮貌地笑了笑，總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但他也並未細想，畢竟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極淵宮殿之中的仙緣，應該不止那滴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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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之前不是還打算將牧公子帶回妖界麼？現在怎麼反而將他留在那里了？”

　　第一席化作一道流光追上了妖界女皇，凝望著這位嫵媚多姿的美人，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本想閉關之後難保會發生什麼事情，若是他留在身邊，也會放心一些。不過既然他自己不肯，那也沒有必要強求。”妖界女皇嗓音輕柔。

　　第一席若有所思，忽然道：“那陛下現在打算返回妖界麼？”

　　“自然，也是時候該做好煉化初代妖皇精元的准備了。”

　　妖界女皇舔了舔朱唇，抬起鮮紅色的美眸，幽幽地凝望著兩儀宗的方向。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點事要請教一下我們親愛的宗主。”

　　“當然，我不會直接去兩儀宗……畢竟在兩儀宗內，即使同為合道境也沒人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所以得換個方法。”

　　邊域的地面，隱隱約約間似乎輕微地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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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淵之中重歸寂靜，牧知安轉身朝著宮殿前那口看上去古老而神秘的棺材走去。

　　“小心一些，這棺材有些神秘，雖然精血被你所吸納，但難保不會有其他危險。”葉傾心在他的心底提醒道。

　　牧知安微微頷首。

　　“對了，前輩既然在我的天生爐鼎之中，對那滴精血會有特別的感覺麼？”他忽然問道。

　　葉傾心搖了搖頭：“先前我便已經用靈識掃過那滴精血，但無法看透。”

　　僅僅一滴精血便有如此恐怖的威能，也不知棺中之人究竟擁有怎樣強大的實力……也許真的是當初的登仙境仙人所留？

　　牧知安心里帶著幾分感慨，同時在宮殿之中確認是否還留有其他傳承。

　　不多時，便是在宮殿的角落中發現了一株藥材。

　　“沒有經過任何培育竟天然形成了帝級藥材……有些少見呢。”葉傾心訝異道。

　　“果然極淵宮殿里不會有什麼凡品，看似不起眼的東西，也許都是天大的機緣。”牧知安不禁贊嘆了一聲。

　　他將那株帝級藥材收入了納戒之中，隨後遲疑了下，道：“葉姐姐不怪我麼？”

　　“如果你是說葉宇的事情，那不怪你……這本就是他因妒忌而產生的仇恨。”葉傾心語氣平和地說道。

　　“不過事到如今再提此事也沒多大意義。”她語氣輕柔地開口道。

　　牧知安默然。

　　只是，心里還是有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

　　如果妖界女皇沒有撒謊的話，那葉宇死後，天道之氣究竟去哪了？

　　還有自己的氣運值，在葉宇死後，也不曾有任何變化。

　　如果葉宇真的死了，自己的氣運值就不應該還在‘95’點才對。

　　轟！

　　牧知安腦海中正想到這里，極淵宮殿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恐怖至極的氣息，也徹底打破了牧知安的思緒。

　　緊接著，一道宛如與大道共鳴的柔媚嗓音，隨之在東洲的大地上響徹。

　　“商妍妃，設計陷害本座，沒什麼想說的嗎？”

　　往日一向寧靜的兩儀宗在此刻劇烈地顫動了下，山間的地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龜裂。

　　幾乎在那瞬間，九州各地的大能皆是被驚醒了，一些正於洞天之中閉關的老怪物猛地睜開了眼睛，先是惱怒無比，隨後在衝出了洞天，反應過來開口之人的身份後，怒火漸熄，沉默無言，轉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懼。

　　此時此刻，位於兩儀峰中，藍慕憐正與自己的師父對弈著。

　　她顯然也聽到了剛剛那道聲音，下意識地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師父……”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過去牧知安曾見過她幾次，每次見過以後都會忘記商妍妃的容顏，但對她的顏值一直都抱有驚艷的感情。

　　“不急，先下棋。”

　　商妍妃指節輕輕敲擊著桌案，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麼。

　　察覺到高貴冷艷的弟子凝望著自己的目光中少見地帶著一絲關切，她輕抬指尖，變換了下棋子的位置。

　　嗯……這樣就差不多能贏了。

　　然而就在這時，伴隨著地面的震動，兩儀峰中的棋盤輕微地震動了起來，棋子抖落。

　　天和苑中，正閉著眼睛在軟塌前打坐的白若熙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往日里清冷柔弱的美眸之中，已是染上了一抹星辰般的瑰麗光輝。

　　瑤池聖地，姚夢原本正抬頭凝望著眼前的天丹凰樹，而隨著那震動聲的落下，她微微側眸，瞥向了邊域的方向。

　　這一日，無數修士皆是被驚動了。

　　初代妖皇死後，妖界女皇繼位，自那以後妖界和東洲一直相安無事，可現在那位被妖界奉若神明的女皇竟然一開口便找上了商妍妃？

　　若是真的兩尊合道境出手的話……其他勢力也別想隔岸觀火。

　　而就在這惶惶不安的人心中，無數道目光都是下意識地望向了兩儀宗所在的方向。

　　他們知曉，妖姬女皇在找的人是商妍妃，在她沒有出面之前，以妖界女皇那樣強勢霸道的性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篤篤篤……

　　在那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商妍妃指節敲擊桌案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下，不經意間抬起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