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讓她如何不原諒他?
“什麼原因?”
霍野來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追問下去。
其實如今的宋清簡和她有什麼關系呢?
算起來,他們兩個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春風幾度罷了。宋園地下岩穴中糾纏了幾次,算是陰差陽錯,如今醒來,本來就該是各不相干的。
“算了算了,我不問了,你也不用同我解釋什麼。”
上一句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麼說的話,好像她有多在意一樣。
“就算你不問我也要說。”
宋清簡將她扣在懷中,聲音中帶著笑意。
“分別時我便跟你說過,我要到大荒來。妖龍內丹的傳承便是在這座龍女墓中,剛剛當著那些人的面,我不方便直接同你相認,是怕給你帶來麻煩。“
“什麼麻煩,是那幾個跟你在一起的人? ”
霍野來終於調好內息,從宋清簡身上掙脫開。
“不只是如此,還因為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劍君。”
宋清簡頓了頓,繼續道:“九央你是知道了,跟著她的兩個男子都是她的雙修道侶,一個莫清霜,一個柳岸然。他們叁人不知從何處知道我身上有妖龍傳承,主動找到我說願意幫我到龍女墓取得傳承。”
為了打消心里的那 點尷尬,霍野來插嘴道:“所以你遇上了這種好事?”
宋清簡扁嘴皺眉:“難道我看著像是那麼走運的人?”
他當然不是個傻子。
可偏偏他如今頂著一張仿佛在霜雪中浸過般的冷艷美人面,做出這樣傻氣的動作,怎麼瞧怎麼叫人心生喜歡,對他討厭不起來。
霍野來忙道:“他們幫你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她心中的那點尷尬早已消失,自己都開始給他找理由。
“定然是有別的目的的,只是我還不知道,所以不敢貿然同你相認。”
宋清簡又牽住她的手,狀似失落的遺憾道。
霍野來徹底繳械投降,安慰道:“我沒放在心上的。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會幫你查出來他們的目的。”
霍野來沒有忘記,昔日被困守宋園,尚為凡人的宋清簡便識得人心,懂得破局,為自己博出一條生路。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如今她被他叁言兩語就改了心思,全然是為了他這副樣貌。
俊美的男子她見過不少,身邊圍著的更者者皆是。
沉夷之俊秀如遠山,令均峻刻冷然,則周風流寫意,人人皆為氣度不凡,樣貌卓絕之人。
就連小狐狸阿糊都妖邪又憨然,別有一段風姿。
可宋清簡不同。他為人時生得沉郁頹艷,清瘦羸弱,宛如梅花少年,叫人心折難安。妖化為蛟後更是冷如山間冰雪,叫人高不可攀。
這樣的美人願意在她面前軟言解釋,暗地里親近她,放足了姿態討好她,比之他人總是多了一種滋味的。
更重要的是,他實在是太像哥哥了。
不是樣貌,而是風姿神態。
不開口時立在那里沉沉看著她,便像極了往日待她嚴苛的霍問洲。
如今想起來,宋園初見,不就是因為宋清簡總是喘咳著,羸弱的身姿好像兄長那樣,她才對他多留了幾分心思嗎?
與哥哥有四分相似,還能這樣親近討好她。
偏偏還在她最為思念哥哥的時候出現,叫她怎麼能不原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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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忍得很辛苦
“還有一件事。”
宋清簡手中靈火燃得愈來愈旺,將兩人所處的岩洞照的清清楚楚。
他的眼睛似乎越來越接近純粹的雪色,身上朦朧的香氣漸漸濃郁起來。
“剛剛的陣法也是他們設計好的,那金光會將有妖龍血脈的人傳送到此地。”
宋清簡握著她的手,垂眸不安道:“我是故意推你下來的,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不過,我們不如將計就計,那些人既然想讓你到這里拿到傳承,不如我們就先到龍女墓室看看?”
霍野來隨口安慰。
就算再怪他又有什麼用呢?況且她也未必舍得。
這岩洞里黑漆漆的,除了靈火照出的一條路,就沒有其他通道了,看來他們的選擇只剩下一個。
“好,那就聽你的。”
宋清簡似乎離不得她片刻,應承之後便又貼上來。
他生的比她要高大,這個時候卻俯身過來低就她,對著她喃喃道:“你身上好香。”
“你沒事吧!”
突然靠近的鼻息讓霍野來脖頸一麻,下意識就從身邊彈開。
“沒事•••”
宋清簡的額上不知何時生了一層汗,他松了松自己的衣領,覺得頗為不適。
再開口時聲音都微微暗啞了:“來來,你覺不覺得周身靈力躁動不安?”
霍野來運轉自己身上的小半靈力,流通無礙,毫無滯澀躁動之態。
“難道你的靈力••••••”
話未說完她已經上手扣住了宋清簡的手腕,隔著脈息試探他周身靈力。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宋清簡體內靈力都翻涌成這樣了,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屬實算的上是耐力驚人了。
“其實從剛剛進來,我就開始覺得不舒服了。”
青年倚著她,慢慢喘息著,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霍野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了,只能苦惱道:“這可怎麼辦啊,在這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不如這樣,我們先往前走,你再忍一下,好不好?”
她沒試過靈力躁動,自然不知道那是這麼滋味,可宋清簡一副額上冒汗,頰上生紅的神態,怎麼看他都忍得很幸苦。
不過說起來,雖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可他的樣子••••••看起來好不正經,從前在宋園的岩穴中,眼前男子纏著她頂弄時,就是這副神態。
宋清簡又低低喚道:“來來•••”
他的聲音溫柔又纏綿,靠過來時身上朦朧的香氣罩住了她,關於那日的記憶一下子蘇醒過來。
那日好像也是這樣,地下幽暗的岩穴中,剛剛吞服了妖龍內丹的青年靠在她身上,說自己難受,要她幫他••••••
“我好難受,你能••••••”
男子本該冰冷的雙手變得溫熱滾燙,躊躇著按在她的肩上。他難受極了,卻還小心翼翼地不敢冒犯她。
“我•••”
霍野來緊張起來,臉頰又發燙了。
不是吧,難道那天的事情又要重演嗎?
“怎麼會這樣••••••”
宋清簡低沉暗啞的聲音還在她耳邊。
“好吧,我幫你。”
霍野來心一橫,扶著他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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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不是你要我幫忙的嗎(H)
宋清簡還未開口,她便已經伸手解他衣衫。
他的身體早已經不復冰冷,變得溫熱。
不用說,又是因為靈力翻涌。
“來來,你要做什麼?”
宋清簡帶著笑意的暗啞聲音響起。
他似乎已經昏了頭 。反而捏住霍野來的手不許她再繼續下去。
“不是你要我幫忙的嗎?”
霍野來腦袋里好像打了結一樣,一頭霧水。
剛剛的羞澀全部消散,都化作了疑惑。
她的手還撫在他胸口,留在那里似乎還能感應到他的心跳。
怎麼開了口,又制住她?
“我讓你幫我,是想讓你幫我疏通靈力的。”
宋清簡被她的話逗笑了。他胸腔的震動順著霍野來的手傳遍她全身。
沒想到他的話竟然讓她誤會了。
宋清簡正身坐起來,渾然不顧自己已經被她剝得坦露大半肩膀。
“你不早說••••••”
要是地下有縫的話,霍野來已經鑽進去了。
難道該怪她嗎?明明是他說的那麼曖昧不清。用那種喘息的聲音說著同那日一模一樣的話,讓她怎麼不誤會?
“既然如此,你還是先把衣裳穿好,小心著涼啊。”
霍野來裝作若無其事,拉扯起他的衣襟將那在靈火下越發刺目的雪白肌膚掩蓋住。
就當做無事發生好了。
“等等!
這下宋清簡又不樂意了。
“你要是想這樣幫我,也不是不可以。”
靈火之下,他冰色眼眸中的某種情愫濃郁起來。霍野來離得那樣近,被他用那樣灼熱的眼神看著,竟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都變得粘稠。
兩兩默然間,宋清簡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她唇前,他才低笑道;“其實,我也很和想你做這樣的事。”
靈火猝然熄滅,岩穴瞬息便陷入黑暗。
下一刻剛剛說過很想她的宋清簡不僅抱住了她,還便吻住了她。
唇齒開始交纏,宋清簡淺嘗輒止,在細細的吻中笑著喃喃:“一見到你我就想和你再做這樣的事••••••”
是真的很想很想她。
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經恨不得貼上去,化出原形纏住她,性器埋進她的身體,尾巴繞住她的腿,從身後抱住她,像那日地下岩洞中一般,一邊吻她一邊肏干。
畢竟龍性本淫,既然化成了妖蛟,難免沾染上這樣的毛病。一見到心上人,想得除了纏住她肏干,便沒有其他了。
“分開後你有沒想我?”
黑暗中宋清簡反客為主,壓住她不肯再動。
他的聲音透露出危險的信號,身體也開始發生某種奇妙的變化。
這種時候,霍野來回答說沒有,那可能就不只是煞風景的問題了。
似曾相識的東西纏住了她的腰。粗糙鱗片在這個時候變得鋒利又靈活,將她的衣衫撕碎,又不傷到她的肌膚。
言語中帶著威脅之意的青年用詭異的姿態,從身後抱住了她。
不用說,他一定是想用這個姿勢來肏干她了。
“想啊,怎麼會不想呢。”
霍野來給出了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回答。
“騙子。我才不信。”
他舔舔她的耳垂。
“是跟在那個劍君的身邊想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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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都濕成這樣了,還會咬我(H)
他是什麼意思?
是吃錯藥昏了頭?還是因為靈力躁動口不擇言?亦或只是單純的跟她調情,吃點無傷大雅的小醋?
腰上貼著粗糙的鱗片,腿間是宋清簡纏上來的尾巴,胸前被他不輕不重的揉著,耳旁是他帶著笑意的喘息,霍野來不自覺想了許多。
“怎麼了,不說話了吧,我就知道你跟他沒那麼簡單。”
身後青年倏忽間繞至她身前,在她唇上一咬,才繼續幽幽開口道:“和我都沒那麼親近過。倒是挽他挽得順溜。”
霍野來不知該如何回應,索性便閉口不言。
好在宋清簡似乎只是隨口抱怨一句,接著就專心對付摸索起她的身子來。
在他逐漸粗重起來的喘息和灼熱的眼神中,霍野來的衣衫被徹底除去,化成絲絲縷縷碎片。
原本覆在她胸前的手不再不輕不重,直接托住她的乳肉揉捏起來。
“還是這麼軟,我都好久沒碰過了••••••真的好想你••••••”
喃喃自語的青年埋首在她乳間,狠狠一吸,復又抬起頭來:“你身上真的好香。”
說話間他又過來吻她,手中動作還不停,似乎是揉著乳兒還覺得不過癮,另外一只手已經探進她腿間。
那處被人忽視了好久的柔軟之地,一見到他的手指就興奮起來。恨不得再多吐出一點口水來才好。
“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想我了•••都濕成這樣了,還會咬我•••”
他的手指探進去,就已經被肉穴吸吮起來。她身子里的水幾乎能沾濕他的手掌。
宋清簡像在炫耀一般,抽出手來舉到霍野來面前。
那瑩白手指上的淫水幾乎能拉出絲來,皆是因為他摸了摸她,她就忍不住這樣了。
倒是比從前中蠱時還要敏感••••••
霍野來咬唇,一把將宋清簡的手拍下去。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
從前做這種事時,宋清簡雖然也喋喋不休,不知道沉默為何物。可那個時候他說的都是些讓她聽了也覺得好笑的話,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全是些不著調的淫言浪語。
“難道你不喜歡嗎?”
宋清簡情不自禁伸舌舔去手指上的汁液,失望道。
“明明項東流說,女孩子在床上最吃這一套了。”
他又貼過來叼住她的乳尖,好一陣吸吮,舌尖挑弄過口中柔膩的乳肉,讓霍野來也跟著情動起來,手放在他頭上不知道是想推開還是想按下去。
她呻吟著問:“輕一點•••別一直咬•••項東流是誰?跟著你的黑衣男子嗎?”
此時此刻突然聽到陌生姓名,聽宋清簡的意思,這個人還傳授給了他這種不同尋常的東西。
到底是誰把那個曾經單純的小少爺給教成這個樣子?
“是又怎麼樣?跟我待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別的男人。”
宋清簡身下纏得更緊,尾端的性器磨蹭之間,就抵在了那處剛剛被他好一陣摸索的肉穴外。
半是威脅半是調情,他又起身舔舔她的耳垂:“要是你敢想別人的話,那我可不會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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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他的(H)
明明是他先提別人的••••••惡人先告狀,如今宋清簡用起來是一套又一套。
霍野來不滿地掙扎一下,宋請簡卻把她纏得更緊。
抵在她腿間的東西躍躍欲試,已經探進去半個頭。
她說他廢話太多,他當真就不再言語,只專心討好起她的身子來。
宋清簡尾段一起一伏,那初入肉穴的妖蛟性器一鼓作氣,直直捅進她的身子中。
如水般的酥麻在二人交合處泛起,瞬間便傳遍霍野來全身。
她也不再去追究究竟那壞毛病是從誰身上學的,專心享受起這場詭異又令她沉醉的性事。
半人半蛟的青年溫熱的身子纏著,一下搗干地比一下狠。
他不說話,也不呻吟,只粗喘著吻上她的唇,雙手自背後捏住她的乳兒,粗暴地揉弄,借此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話說了這麼多,最想說的話卻還是不敢說出來。
比如說,他一見她挽著別的男子便滿腹醋意。
比如說,她跟那個劍君那樣親近,是不是對他也生了情意。
再比如說,他真想自己能隨心所欲,在人前大大方方與她親近。
宋清簡越想越氣,入得也一下比一下深。
這具他許久不曾碰過的身子一經他操弄,就軟的像水一樣纏住了他,肉穴不住抽搐,吸住了他就不肯再吐出來,讓他再也移不開心神。
他不想說話,便使足了力氣要讓霍野來替他說。
粗長性器狠狠擦過穴中一點,霍野來再也繃不住。
被操穴揉胸的刺激如潮水急涌過來,迫使她仰頭靠在他肩上,細細喘息道:“慢點。”
宋清簡憐愛地在她頰上一舔,低笑一聲。
他還怕自己不夠快呢。
這個時候他再也不肯聽她的話了。
尾段起起伏伏,動得不知道比剛才快了多少,將霍野來的理智和喘息搗得粉碎,幾乎要哭出聲來。
宋清簡還怕她不夠刺激,特意轉到身前,好讓她環住他的頸,不至於無可依從。
這樣的姿勢,他纏住了她,將她抱在懷中,頂弄進她身子的最深處。
好像她就完完全全只屬於他一個人。
他的•••
宋清簡的•••
懷中含著他性器,被他肏干的不知今夕何處的女子,是他宋清簡的。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占有欲,就是在宋園地下,對著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女子。
“來來,說你喜歡我。”
青年喘息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霍野來攀著他,漫不經心地敷衍道:“喜歡你•••哈•••輕點•••”
應該是喜歡的吧,不然她便不會願意同他做這種事。
貪他清冷美人貌,憐他神似幾分兄長••••••這也算是喜歡。
此時宋清簡恰到好處,稍微超出她承受能力的頂弄,也讓她受用的很。
“你當我是個傻子嗎,聽不出來你在糊弄?”
他深深捅進來,擦著那最敏感的一點不再動作。
明明都按著他說的做了,怎麼還這樣多事?
霍野來迎上宋清簡雙眼,卻見他雪色眸中執拗又灼熱。
“你要用心,說一句你喜歡我。”
他如此鄭重,霍野來反倒不敢開口。
總覺得說了,就是許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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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你也這樣覺得(微H)
“你怎麼這麼麻煩?”
她忍住身下一陣一陣的酥麻,側頭吻了吻他。
“快點啊•••再動一動•••”
霍野來主動貼住他,想要混過去,可雪青色眼眸的青年順從地依著她,卻不言語,也不動作。
“好清簡,我•••喜歡你,行了吧?”
身子中蓬勃難耐的情欲輕易擊敗理智,霍野來終於還是妥協了,含含糊糊憋出來一句。
只是話里頭有多少真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宋清簡沒回應,尾端卻又開始依著她的心意起伏起來。
他一起一伏間幾乎要將自己的性器釘進她的身子里,帶著報復性的意味狠狠揉捏著她的乳兒。
霍野來又陷進了那將她拖入深淵的快樂之中。
只是閉眼享受時,她沒聽見那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說了又怎麼樣呢?
宋清簡纏著懷中女子肏干,因為情欲而溫熱的身體緊緊貼著她汗津津的身子。
就算是說了她喜歡他••••••但他還是無法擁有她。
明明離得這樣近了,肌膚相親,體液相交,她整個人都在自己懷中,與自己做著最親密的事情。
可宋清簡卻覺得她的心離自己很遠。
該怎樣呢?
宋清簡揉弄著手中乳兒,尾端狠狠挺起,激得霍野來一個哆嗦,就在他的懷中泄了出來。
他也趁著她身下那張嘴不住抽搐的功夫,與她一同到了。黏稠的液體射進了霍野來的身體,讓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宋清簡憐愛地吻吻她,看著這迷醉在他懷中,頰上緋紅的女子,心中有主意。
“來來,如果一個人很想得到一個東西,那麼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他在霍野來耳旁細語,聲音暗啞,尚且帶著未褪情欲的慵懶。
“是這樣沒錯啊••••••”
霍野來閉目懶懶回道。
就像習劍。
若是沒有極高的天分,那除卻日日練習,也可以再加上劍籍靈藥,修為一樣可以增長,也無人會對此提出什麼意見。
“你也覺得沒有問題。”
宋清簡的聲音帶上了笑意,他又親她一下。
“莫名其妙說起這種話••••••算了,你現在好多了?快點去找出路吧,不然我怕他們會擔心。”
霍野來懶懶推宋清簡,要他從自己身子里出來。
宋清簡興致正高漲,但心情莫名愉悅起來,嘴角不曾落下,便聽她的話從她身子里退出來。
那團靈火又照亮了岩洞。
兩人收拾後便再次上路。
順著岩洞石穴,一路向下,遠處模模糊糊無法視物。
霍野來只得任由宋清簡拉著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提著晚留劍,隨時准備應付暗處不可知的威脅。
岩洞中幽寂無聲,遠處有風吹地穴的呼呼聲。還有隱約的水聲。不知道這路到底通向何處。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古怪聲音?”
一片寂靜中宋清簡沒頭沒腦忽然發問。
高度戒備的霍野來被他突然一句話嚇了一跳。
背後突然起了一陣陰風,記得她頭皮發麻。
霍野來迅速回身。
剛剛走過岩穴黑漆漆一片,卻有綠瑩瑩光的倏忽一閃,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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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
“有東西。”
她驅使晚留劍射出劍氣,朝那瑩瑩綠光處一擊。
宋清簡手中靈火也隨她的劍氣送出去,將通道照的明亮。
可劍氣落了空,靈火之下除了空洞洞的岩石,別無他物。
“我明明看到了••••••”
霍野來握劍的手發緊。
身旁宋清簡安撫地捏捏她的手。
“沒事•••小心!”
他忽然將她狠狠推開。
霍野來防備不及,順著那力道倒在岩壁上。
瞬間靈火大盛。洞中情形一清二楚。
宋清簡捂著自己肩膀,指縫間有血不斷的流出來,他迅速起身,召起靈火射向岩穴拐角處。
“宋家人的味道啊•••好討厭•••”
拐角處輕輕巧巧蹦出一直通體雪白的貓兒,碧綠眼眸在靈火下一閃一閃。
它舔一舔自己的爪子,隨即又嫌棄的避開。
“阿寶,別鬧了。”
岩穴後又一道冷冷男聲響起,那貓兒伸伸懶腰,偏頭又看向霍野來。
它綠眸一閃一閃,眼神中竟然透出一股興味盎然的意思。
遠處兩道腳步聲傳來,一道不急不緩,另一道卻匆匆忙忙。
霍野來握著劍,靠到了宋清簡身邊,提防著不知是敵是友的來者。
那白貓兒看著小巧可愛,下手卻極狠,
宋清簡肩上傷口深可見骨,若不是親眼瞧見了,霍野來也不會相信是這只小貓抓出來的。
她尚自提劍,那拐角處卻先跑出一人來。
不是別人,正是帶她來此地的令均。
“來來?你沒事吧?”
令均一見洞中霍野來與宋清簡依在一起的模樣,心中一沉,眉頭便皺起來。
他疾步過來,攬著霍野來上下打量一番,才放下心來准備開口,就被一旁的捂著傷口的宋清簡打斷了。
“來來••••••”
肩上不斷滲血的青年開口,自然間帶上了一股可憐兮兮的味道。
“宋清簡•••你的傷怎麼樣••••••”
霍野來的心思被宋清簡吸引過去,忙避開令均,轉身去檢查他的傷口。
剛剛匆匆一瞥,她便知道宋清簡傷可入骨,如今細細一看,更是血肉模糊,看著就叫人覺得牙酸。
宋清簡抓住霍野來的手,低聲:“沒事,就是有些疼•••”
疼痛於他,根本算不上什麼事。
昔年一身病痛在宋園里悶了多年,再難再疼他都挨得過去。
此時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霍野來驅動靈力,緩緩覆上宋清簡的傷處,卻沒有絲毫的效果。
她扶住宋清簡,又看向那只白貓兒,道:“怎麼會這樣••••••”
拐角處接著走出一個白衣男子,掃了一眼叁人情態,面上無甚表情 。
他只是朝著那白貓道:“阿寶,還不快去幫他治傷,你干的好事!”
名喚做阿寶的白貓懶懶伸腰,一躍而起便落在了宋清簡的頭上。
它爪子一揮,白光落在宋清簡傷處。
那血肉模糊的傷處略有凝滯,卻未有修復之態。
“怎麼會?”
阿寶舔舔爪子,綠眸閃閃打量過霍野來和令均。
“啊•••我知道了•••不愧是宋家人•••”
它又跳回那白衣男子身上,舔著爪子道:“這個傷我可治不了,得他自己慢慢好才行。”
“阿寶!”
白衣男子不滿看它一眼,接著便歉疚道:“不好意思,亡妻留下的貓兒性格太頑劣,都怪我平日里太驕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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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所謂緣分
阿寶一聽這話老大不高興,一躍而起又跳到霍野來的肩上。
“小姑娘,不是我不幫他,是我也沒辦法嘛。”
它扒拉著霍野來的肩,舔舔她的臉頰,又頗有意味地看了宋清簡一眼。
“說不定你多關心一下他,他那傷自己就好了呢?這種我也沒辦法的傷,一般都是他自己不想好••••••”
白衣男子又冷冷呵斥道:“阿寶!”
貓兒見他真的動了怒,又跳回他身上改口道;“別生氣嘛,我又沒下多重的手,況且你那里不是還有些藥草嗎,隨便找些出來給他敷上就好了。”
白衣男子拎起貓兒一把扔到地上,道:“令均,如此也只有把他一起帶過去了。”
令均眉頭皺起又松開,不情不願道:“行吧。”
四人一貓就此上路,沿著那通道繼續向下。
只是此時那岩壁上的點點星火隨著那白衣男子走過,一一都亮了起來,半點不見先前的幽寂黑暗。
令均抱臂與霍野來並肩。
他瞥過霍野來扶住宋清簡時的神情,心中越發覺得憋悶。
方才,這受傷的男子是怎麼喊她的?
來來?才認識了多久就已經這麼喊她了?還是說他們之前便認識了?
“你們之前便認識嗎?”
他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是啊,我跟來來是在凡間相識的。只是因故分開了好長一段時間。難得有緣,能在此處重逢。”
宋清簡說話不免模糊了幾分,惹得令均又是一陣暗暗磨牙。
“緣分啊•••”
他似是嗤笑一聲。
宋清簡只是斂眉不語,低頭又靠得離霍野來近了些。
他越不言語,霍野來就越是關切。
兩個男子間的尷尬氣氛終於也讓她察覺到了。
她故意岔開話題:“怎麼不見九央姑娘他們?”
明明應該還有四個人跟令均一起進來的,怎麼現在多了一個陌生的白衣男子,卻少了他們四個。
那走在前頭的白衣男子開口:“我將他們送出去了。”
令均接著搶道:“是我讓他送他們出去的。”
“誒?可你不是答應了九央要把他們帶進來嗎?”
霍野來問,又看一眼那自顧自行在他們前頭的白衣男子。
地上那只白貓兒不斷努力跳上男子肩頭,卻一次又一次被他打下來。
“我只是答應了把他們帶進來,又沒答應讓他們一直待在這里。你當我真是好拿捏的。”
令均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阿寶努力數次,終於放棄重新跳回白衣男子身上的打算。
它一躍跳到霍野來身上,也不管她情願不願,便搭在她肩頭。
雪白色貓兒懶懶吐舌,搖頭晃腦道:“所以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啊。小姑娘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喜歡撒謊騙人的男子給哄了。”
自覺被內涵的令均拎起貓兒後頸,怒而開口:“宋問山!你還不管管它?”
他作勢要將阿寶扔出去。
一直沉默的宋問山卻駐足,冷冷望著令均抓著阿寶的那只手。
令均動作一僵,頗為沒趣地撇嘴道:“知道——你扔得,我扔不得。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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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所謂情人
他隨手順勢將阿寶拋給宋問山,道:“都是你慣得!”
重新擠回宋問山懷中的白貓繼續衝令均吐舌,那幸災樂禍的模樣讓令均又是一陣無奈。
一旁霍野來眼睜睜看著看令均和一只貓斗氣,覺得好笑又好氣。
只是剛剛令均一口叫破白衣男子姓名,她便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還正待她思索的功夫,岩穴通道便到了底。
入目先是一片汪洋水澤。
水中第閃爍著點點金光,法陣紋飾在金光中輕搖蕩漾。
白衣宋問山輕輕捏動法決,金光大作,充耀水澤。
轉瞬之間,四人一貓便換了去處。
“終於回來了—”
阿寶輕巧從宋問山身上跳下來,鑽入青青草葉堆中打了個滾。
阿寶身後是被蒼郁草木掩著的亭台樓閣。
草木中朦朧霧氣漸漸升起,將那遠處樓閣遮的若隱若現。幾人身前有幽幽小徑,樹木夾道。
小徑旁有石碑,上書“濯雪”二字。
白牆屋瓦,朱梁華柱。
龍女墓中江南景致的樓閣,似曾相識的石碑,主人又姓宋。
霍野來若有所覺,睜大眼睛又打量一遍那白衣的宋問山。
忽略掉發色與瞳色,他與宋清簡,其實生得十分相似。
宋園地下,吞服了妖龍內丹的宋清簡與她說過那段宋家先祖與龍女糾葛,最後差點殺妻證道的公案。
如今龍女已死,妖丹已經被宋清簡吞服。
卻不知道,這個疑似親手殺死自己妻子的宋問山,為何會在龍女墓中?所謂龍女墓守墓人,便是他?
“你跟我來。”
宋問山負手,示意宋清簡跟上自己。
轉而又對白貓道:“阿寶,你帶他們在園子里逛一逛。”
臂膀上還留著傷痕的青年安撫性捏了捏霍野來的手,便頭也不回跟著宋問山走入那草木掩映的小徑。
阿寶跳上霍野來肩頭:“走吧,他去給你的小情人療傷了。雖然園子沒什麼好看的,但閒著也是閒著。”
霍野來被它一句話驚得臉色通紅,還沒開口否認。
就有人比她先開口了:“你說什幺小情人?他們沒關系!別仗著宋問山你就肆無忌憚隨口謊話。”
令均冷冷看過來,似乎又動了把它從霍野來肩頭扔下去的念頭。
阿寶卻不怵道:“我鼻子可靈的很。別說剛剛那個小妖蛟,就連劍君你也是她的情人。”
它從霍野來左肩繞到右肩,探頭在她頸間一嗅。
“啊。味道還重得很呢。有剛剛那個小蛟龍的,有你的,還有那個和尚的,喲,還有那個好久沒來的公子的•••喵!掐我干嘛小姑娘!”
阿寶挨個報名,從宋清簡到令均,再到則周••••••
霍野來聽得滿頭冷汗,忙不迭扯了阿寶的尾巴一下。
她生怕阿寶再說下去,便將她睡過的男人全數抖摟出來。
“快帶我到園子里逛一逛。”
霍野來拎著阿寶就疾步跑入小徑。
“別急別急,你就不擔心那只小蛟龍嗎?”
阿寶趴在她懷中綠眸閃閃。
“你真的以為宋問山那麼好心,幫他療傷?那只小蛟龍身上可有宋問山妻子的味道。她的內丹,就在他那兒吧。想不到等了這麼多年,這妖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你不知道吧,宋問山可是一直想把龍女復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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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我都喜歡
小徑兜兜轉轉,霍野來只是走出去幾步,就再也不見了來路。
她身後已經被一片薄霧給遮住,想要返回去再尋令均,根本不可能。
霍野來警惕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阿寶從她懷中又跳到地上,舔舔自己的爪子,又衝她翻了個白眼。
她只得蹲下繼續道:“你一只貓,怎麼知道這麼多?”
“唉,我是看你可憐嘛。信不信。你跟著我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寶伸腰,柔軟的尾巴纏上她的手腕。
“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啊。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看不清你們人族的心思。”
它復又跳到霍野來身上,跟她扯皮,指引她繼續走下去。
霍野來心下猶疑,但也別無他法,只能一邊走一邊聽阿寶絮絮叨叨。
“你說你們還真的奇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偏偏都不直接說出來。就說剛才,你怕什麼羞啊,身上那麼多味道。你就沒想過,自己最喜歡那個?是那個劍君,還是那個小蛟龍?”
霍野來腳下不停歇,轉過來繞過去,還得忍受著阿寶時不時的詢問,再把它給糊弄過去。
“我•••都喜歡,怎麼了?”
她只是隨口一說,根本沒往心里過。
阿寶倒也不驚奇,反而狀似欣賞地瞟她一眼。
“我就說,女孩子家還是要把心放寬一些,要是吊住一棵樹就死活不下來,為別人要生要死。那最後多半是沒什麼好下場的。你看我家主人,就是為了宋問山,才鬧到這步田地。還是你這小姑娘看得明白。”
霍野來自愧受不得這種夸贊。
她直接將阿寶的絮叨拋在腦後,按著它的指引走進了綠林掩映後的小樓。
朱漆雕花的石門,不知道是何種靈玉制成。
阿寶揮爪,素白靈光一閃就落在門上。
霍野來走進去,滿室的燈火便次第亮起。
靈火搖曳之中,柔柔的光暈撒下來,石室中的一概擺設盡收眼底。
那牆上地下,一幅一幅的丹青畫卷掛滿了整間屋子。窗前小小綠藤蜿蜒而下,繞牆而生。
石屋中一應器物擺設俱全,分明就是修士居所。
霍野來上前,挨著那些堆迭懸掛的畫卷一一看過去。
那些丹青畫卷已經微微泛黃,畫得也都是女子。
還都是同一個女子。
說實在的,不是因為畫師筆力如何高超,叫霍野來一眼看出。
只是畫中女子黃衣綠衣,或笑或嗔,情態明明衣著不一,可女子眉心一粒小痣,卻不曾變過。
霍野來細細打量,便又草草將屋中畫卷看了遍,看到最後,發現這屋子里的畫都是那女子的肖像,再多,就是紫檀青玉案上,一幅還未完成的貓兒圖。
“別愣著,快點來幫我。撕了這畫,後頭有個暗格,把里頭的那個盒子拿出來。”
阿寶跑到畫牆之前,揮揮爪子,卻又不碰畫卷。
霍野來依言過去。
阿寶所說的畫卷之上,女子一身如火紅衣,正倚在榻上在一從紅花旁小憩的。
畫上女子衣衫和那點點紅花幾乎要融在一起。
阿寶催促:“快點啊。還管不管你那個小妖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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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看不慣
霍野來無奈,在那幅畫卷前站住。
細看之下,此畫和其他畫卷又有不同, 紅衣女子眉心小痣,以紅色朱砂點成,靈火之下,甚至閃著微弱的光。
“這些畫上女子的就是龍女?”
霍野來蹲下來問阿寶。
阿寶舔舔爪子:“她就是龍女蓮琦,叁百年前被宋問山斬殺的我的主人。”
“真的是宋前輩殺了龍女?”
霍野來還以為宋清簡同她說過的,不過是些莫須有的謠言罷了。光是看宋
問山剛剛提起自己亡妻的模樣,怎麼也她無法相信真的是他殺了自己的道侶。
“除了他還有誰?你再不快點,可就救不了小蛟龍了。”
阿寶不滿道。
霍野來嘆氣,輕輕將那畫摘下。她想將畫卷放回桌案上,誰知阿寶突然撲上來,撕咬著將那丹青踏了個粉碎。
丹青畫卷被撕成幾段,女子眉間小痣光華一閃便消失不見。
“愣著干什麼?拿東西走啊!你遲一步,說不准那小蛟龍已經被開膛刨丹了!”阿寶踩在碎紙上,綠色眼眸更為晶亮。
“你真是•••”
霍野來本來就慌,被阿寶這麼一催,也沒工夫跟它計較畫卷的事。
多說多想,還不如先找到宋清簡再說。
她將那玉盒掀開,里頭是一顆黯淡無光的石珠。
珠子普普通通,像是凡間市集上給小孩子的玩具。
霍野來握在手中,卻覺察到那珠子在她手心顫抖起來,躍動宛如活物心跳。
“跟我走!”
阿寶閃身而出,霍野來緊緊跟上它。
白貓身法如電,在草木長廊之間穿梭。霍野來跟得甚至都覺得吃力。
也不知道阿寶到底是什麼靈種,妖族之中,貓妖極為少見。
霍野來聽說過的,也多是凡間修士得道之後,將身邊愛寵點化得靈智。
光是看阿寶的修為,能將宋清簡打傷,行動又如此迅捷。可想而知,點化它的人修為該是何等的高不可攀了。
阿寶躥到一間石室之前,便停住不動,它扭頭看過來,示意霍野來跟上。
“就是這里,我會用靈力掩住你的蹤跡,你不要怕。進去就是了。”
它又跳到霍野來的肩上。
可霍野來停住腳步,揪住阿寶後頸將它拎起來。
“你這麼著急,到底是為了幫我救宋清簡,還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阿寶將她從令均身邊誘開,後來又幾次催促,表現得比她還著急,可明明是弄傷宋清簡的就是它。
要說沒別的原因,霍野來怎麼也不能相信。
“喵,人家只是看不慣宋問山!主人她不想醒過來,姓宋的卻非要把她救回來,明明傷了她,現在還要假惺惺復活她。”
阿寶偏頭,做出可愛模樣撒嬌,綠眸一閃一閃。
“小姑娘我對你不好嗎?你要是不想救小蛟龍,就不要聽我的好了,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說不定現在宋問山已經用劍把他的氣海給刨開••••••”
“夠了!”
霍野來斷然喝道。
怎麼說,宋清簡在她心中還是宋園下那個冷傲如梅骨的少年郎。況且幾次痴纏,若說半分情誼沒有,那是假的。
她直入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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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龍女蓮琦
空洞洞一間屋子別無他物,只有屋中一座石案,石案中的圓形缺口恰巧就是手中石珠模樣。
霍野來將石珠嵌進去。
靈華大起,阿寶自她肩上祭出靈力。法陣流轉之間,眼前場景立時變換。
入目便是蔥蔥郁郁鋪天蓋地將眼前全部遮住的古木藤蔓,碧綠靈植肆意橫生。多的是霍野來見也沒見過的靈植仙株。
“別出聲哦。一路向前”
阿寶陰惻惻囑咐道。
霍野來白它一眼。
她跟著阿寶指引一路往前。原先看過的藤蔓植株,長勢就算肆意凌亂,也都是通向她行進的方向。
“這是•••”
撥林見物,一路小心拂去礙事的木葉。
草木正中不見宋清簡,也沒有宋問山,只有一紅衣女子仰面躺在碧玉石床之上。
女子面色紅潤嬌憨,眉間小痣小如米粒。
仿佛只是醉臥花間,小小休憩之後便會醒來的慵懶模樣。
但霍野來已經卻能感知到她身上生機全無。
阿寶跳到那女子肩上拱了拱,又舔舔她的臉頰。
“你的劍呢?把這具身體毀掉,”
它轉頭道。
“什麼?”
霍野來疑惑。
那女子看來便是龍女蓮琦,分明便是阿寶的主人,就算龍女已經死去,它又何必讓她毀掉她的屍身。
“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石珠移位,宋問山已經知曉。他馬上就該察覺••••••”
阿寶忽然對著她們的來處張牙露齒,低聲嘶吼。
“真是頑皮。”
白衣宋問山面上無甚表情,伸手一道靈華將阿寶卷至身旁,拎住它的後頸。“你自己被我下了禁制,就要攛掇別人幫你?”
阿寶對著宋問山呲牙揮爪,卻不能近他分毫。
“別忘了你如今靈力是誰給的。”
宋問山將它一扔,隨即又打出禁制,將它死死困在空中。
任憑阿寶如何掙扎,也無法動彈。
“如今我隨了你的意,你還不開心?為何要一而再而叁如此拂我意。明明我之種種,都是為你而做的。”
他又伸手將阿寶召至身前,輕輕在它額上一點。
“再等一等,我馬上就能讓你回到我身邊。從此我們就在此處,日日不分離,像你從前說的那樣。”
阿寶掙扎的動作漸漸弱下去,口中卻毫不客氣,“我討厭你!跟你待在一起讓我覺得惡心!”
它揮爪,卻被靈華鎖得緊緊,身上皮肉幾乎被束出血痕。
宋問山嘆氣,在虛空中一抓,將白貓妖靈牽引出來,剛剛還掙扎不休的白貓瞬間停止掙扎。
滿目碧色之中卻忽然多了一道飄忽不定,隨靈氣飄搖的身影——紅衣如畫,眉間小痣。碧眼女子一臉厭惡地看著宋問山,伸手掐他的脖頸卻根本無法觸碰到他。
宋問山想伸手撫摸女子臉頰,伸手卻只有空氣。
他眼中一痛,滿目唯余溫柔眷戀。
“不要鬧脾氣,我取了丹就把你救回來。到時候你想怎麼折磨我都可以。”
霍野來愣愣看著。
被阿寶誘入園中來它種種奇怪行徑終於有了解釋。
這仗著宋問山肆無忌憚玩鬧的碧眼白貓,根本不是他亡妻留下來的寵物,而就是他的亡妻——龍女蓮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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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你是不是有病?”
紅衣龍女蓮琦一臉的厭惡,半個眼神都不想給宋問山。
明知他是碰不到自己的,她也要做出躲開他的動作——就是能給他添點堵,她也覺得開心。
“你又說傻話了。”
宋問山似乎就是聽不到蓮琦的責罵。
注意到霍野來的眼神,他還偏頭解釋:“內子之前受了點傷,暫時換了一具軀殼修養後便有些神魂錯亂。總是說些傻話,小友不要介意。”
說話時他看著蓮琦溫柔一笑,像極了凡間包容不懂事妻子的丈夫。
“至於小友方才,竟然跟著她一起胡鬧。不受點教訓可不行!”
可他瞥向霍野來時就換了臉色,又變成了不近人情的白衣劍君。
“一會令均來找小友時,你可要好好跟他解釋一番!”
宋問山隨手一揮,漫天碧色順地而起,朝著霍野來奔涌而來。
早在宋問山出現那一刻就已經提在手中,暗暗蓄力的晚留劍終於出手。
心間熟稔, 練習過無數遍的紅线劍法一招一招,將那條條段段的碧藤斬得粉碎。
晚留出劍,紅线劍法如幻夢中臨水涼薄,卻還是敵不過碧藤之多,落地即又生長。
霍野來只支持片刻,四肢並頸子就被綠藤縛住,動彈不得。
她只能被迫看著宋問山將已經昏迷過去的白貓放在碧玉案台上蓮琦的身體旁。
“罰你在這兒待一會,既然你不喜歡做貓兒,那就先做靈體好了。”
宋問山溫柔囑托 。
蓮琦不屑一顧。只是飄來到霍野來身旁,作勢要戳她臉頰。
宋問山似乎早就習慣。無奈一笑便 從重重掩映的枝蔓中走了出去。
“笨蛋。”
蓮琦明知自己根本戳不到霍野來,也要故意作弄她。
“這不能怪我啊,誰知道前輩你說得是真是假,要是我隨隨便便就信了,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霍野來被藤蔓捆著,低頭無奈道。
蓮琦拿宋清簡的安危來威脅她,她雖然慌張,卻也還留了一絲試探的心思。未曾知道她的目的,她怎麼能就輕信了她?
蓮琦白她一眼,無趣的撇嘴。
“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幫手,沒想到還是沒法子。”
“我看宋前輩對您挺好的。您怎麼就這麼恨他?非要我毀了您的身體才罷休?”
霍野來疑惑不解。
不管是怎麼樣,光是她聽說的,那叁百年前一場親手斬傷道侶的虐戀,就比人間狐妖花神的話本子還精彩。
到了此時霍野來也沒放下自己那點閒心。
蓮琦飄來飄去,答非所問:“夫妻做到這份上,何必呢。”
她飄蕩到案台上,摸摸自己的臉頰。
這紅衣龍女抱膝看向霍野來有些落寞道:“他現在那副樣子,你自然會覺得他對我好了。要是你見著叁百年前他是怎麼對我的••••••”
“他怎麼對您的?”
霍野來小心翼翼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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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白衣年少時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蓮琦嗤笑,嗆了霍野來一句,出了那口惡氣,才繼續道。
“若是你見過宋問山年輕時的樣子,便會覺得世上沒有比他笑得再好看的少年。”
白衣劍君宋文山,年輕時也喜歡穿白衣,遇見她時他還是個初初學劍的少年郎。
“他年輕時候是真的好乖。資質不夠,師父要他日日揮劍叁萬下,他便勤勤懇懇照做。”
從黎明練到日暮時分,從來不肯偷懶,就算蓮琦叫他陪她一起玩,他也只會為難得搖搖頭,然後傻乎乎告訴她清河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每日傍晚我從外頭回來,便能看到他拄著劍坐在院子里打瞌睡。一邊瞌睡一邊揉眼睛,為的就是我回來時能跟我說上幾句話。”
蓮琦說起年少時的宋問山,神色都溫軟了不少。
“你知道他瞌睡時還會流口水嗎?”
“啊?”
一副不苟言笑神色淡漠的宋問山打瞌睡時會流口水••••••
霍野來有點不敢那麼想。
“從前我說什麼,他只有點頭的份兒。可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凶巴巴連個笑都虛偽的要命。”
蓮琦托腮,惆悵道。
“我怎麼聽說的是他把您打傷•••”
霍野來沒說完蓮琦便皺眉看過來。
“其實不怪他。是我••••••”
許是太久沒人同她說這些,蓮琦說起那些陳年舊事便止不住。
“是我為了偷宋家的那塊妖主龍骨,才會去清河。可是我沒想到宋園的陣法那麼厲害。被困住的時候還是宋問山救了我。後來他便把我養在宅子里••••••我見他生得俊俏,就勾搭了他。”
蓮琦臉紅起來。
龍族性淫,她受傷後更是把持不住,原本以為宋問山該推拒一番,誰知道他脫得比誰都快。
日暮時他等她回來,除了想跟她說話之外,便還有每日的例行一問。
“今天可不可以做?”
每次做完蓮琦便覺得宋問山的師父應當讓他揮劍十萬下才行。
“後來他要同我成親,我為了妖主之骨便答應了他。再後來宋家長老發現我的身份,就要擒殺我•••他替我擋下,劍骨全斷了。”
信誓旦旦要修成劍君的白衣少年,渾身血跡抱著她走出宋園時,還笑眯眯跟她開玩笑:“以後不練劍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她怎麼會嫌棄呢?
她偷偷看過他的命盤,資質平平甚至算得上劣等的宋問山,有“一步劍仙”的命格。
若他按部就班,每日揮劍叁萬下,千年之內世上便會再多一個白衣劍仙。
可惜遇上了她。
“是我對不住他。他現在對我這樣, 也是應該的。”
蓮琦有些黯然。
霍野來要哭了。
“他對您哪里差了啊?”
有人把一顆心捧到她眼前,她卻視而不見。
若是霍野來自己,是萬萬不會這麼做的。
蓮琦又嘆氣:“你以為我想這樣?我的內丹早就給宋問山補了劍骨。龍族內丹一去,便只會行銷骨損,就連所謂龍女墓中的龍屍,也不是我的。”
她看著自己飄忽不定的靈體喃喃道:“這樣下去,魂魄也要消散了,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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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天上月,何時歸?
霍野來不解:“龍女墓的龍屍不是您的,那是誰的?”
世上許久未曾聽說還有妖龍存在,就算有,大多也早已銷聲匿跡,再不出世。
蓮琦聞言看向霍野來。
“你可知道大荒妖庭之主?”
“您說的是妖庭之主淮安?”
那位在域外天魔破境之後,以妖龍之身在中州開辟十萬水道,庇佑了此界數萬萬生民的妖主淮安。
霍野來不僅知道,還八卦過他。
說起來,他和自己所學劍法的主人——那位紅线劍仙,關系似乎還有幾分曖昧。
蓮琦嘆氣。
“墓中龍屍就是他的,那年我去偷的妖骨,也是他的。宋問山一心想要把我復活,可他不知道••••••他一心復活的是妖主淮安,不是他的妻子蓮琦。但我又不能告訴他。”
她掩面。
“要是告訴了他,那他必定要自斷劍骨把內丹還給我,可沒了內丹,他便要死了。”
“你生他死,他生你死?”
霍野來皺眉。
“對,我不能讓他死。若是復活妖庭之主,那便是要與如今的大荒叁十二城,諸家門派乃至天下世家作對。你一定要幫我攔住他!”
蓮琦飄到霍野來身前。
“我知道你的劍術,學的是紅线劍法。宋問山那兒有一本殘篇。你只要幫了我,我便把那本殘篇送給你。”
霍野來沉默一瞬。
忍不住問:“若是您知曉如何看修士的命盤。能不能幫我看一個人的?我可以不要什麼劍法••••••只要您看看他是否平安,我何日能與他再相見便可。”
蓮琦握拳道:“倒是不難,那不過是我族秘法之一。但你若想看,得等到事成之後,我••••••”
“怎麼幫?”
霍野來打斷了她。
“把你的身子借給我一會兒。我會把你的小妖蛟送出龍女墓。”
蓮琦果斷道。
霍野來咬牙:“好!”
“心魂守一,等我進入你的識海。”
蓮琦指尖抵住她的眉心,一時間光華聚散。
紅衣女子魂體化成靈光,全都匯入霍野來眉心。
“你不要抗拒,一旦起了心思,我便無法控制你的身體。”
控制住霍野來身子的蓮琦結了個法印。
束縛住她的藤蔓紛紛墜下。
“好。”
霍野來悶悶回答。
蓮琦瞬息間便從石室換到另外一間,她信步急奔。衝向只有宋問山和她知曉的那間地下墓室。
眼前陡然一黑,又是一亮。
千萬根紅色絲线散出血腥之氣,圍住中間一池碧水。
那碧水中便是已經顯出龍尾,伏在碧水之上生死不知的宋清簡。數根紅繩貫穿他赤裸的上半身,自他身體中吸取靈氣。
那些紅繩上的血,是他的嗎?
霍野來忽而有了一絲悔意。
若是她早點來,是不是宋清簡也不必受這些苦?
“想救他就別分心!”
蓮琦厲喝。
霍野來趕忙收斂心神。
蓮琦劃破手指,自紅繩上狠狠一抹。
靈光溢體而出,不過泄出的不是霍野來的靈氣,而是蓮琦自己的。
萬千根紅繩圍成的陣法間忽然風鈴聲起。紅线上的靈光一黯。
“過去帶他走!”
蓮琦抽出霍野來的劍,朝那些紅线狠狠一揮。
紅线斷絕,可不知自何處起又生出了許多新的紅线,蜿蜒而行間便又要纏過來。
蓮琦一脫身而出,霍野來便飛身奔向水中昏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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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心思大的很
劍只有一把,用劍的人也只有一個。
紅线卻有千根萬根。
好在劍光也可以有千道萬道。
在霍野來手中威力不起眼的晚留劍,到了蓮琦手中,卻仿佛變成了另外一把神兵利器。
但霍野來沒時間慚愧了。
此刻她心里眼里,只剩下碧水之中昏迷的宋清簡。
紅线纏著宋清簡,她便驅動靈力斬斷紅线。
宋清簡尚且昏迷,她便背起他。
“來來?你怎麼來了?”
纏繞周身的紅线一被斬斷,宋清簡便清醒了幾分。
但他還是虛弱得很,眼睛都睜不開,被長而黑的眼睫覆住,就連原本的眸色都看不清。
“我怎麼來了?我要是不來,你就被人家吸干靈力精血,變成蛇干了!”
霍野來一邊答他,一邊躍向水潭邊的劍光縱橫之處。
“要小心那個宋問山。他••••••他抓住我,用陣法封印了我。”
宋清簡還在斷斷續續交代。
霍野來卻已經背著他飛身行至水潭邊。
“要是我不知道,我還能到這兒來救你嗎?你省點力氣吧。”
她說得心虛。
真見到宋清簡剛才慘兮兮的模樣,剛才的猶豫就成了插在心上的刀子。
“好。”
可宋清簡什麼都不知道。即使知道霍野來看不見自己的臉,也要扯出一個微笑來。他繼續柔聲道:“我都依你。”
他埋在她頸項間,冰冷的氣息打在她頸後,也變成了帶點曖昧的溫柔。
霍野來臉紅了。
既是因為羞愧,也是因為兩人間的曖昧。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要談情說愛也要到外面去談,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啊。”
蓮琦在揮劍時也不忘回身呵斥。
陣法中的風鈴聲依舊在動。想必陣法主人早就收到了訊息,或許下一刻就會趕來。
蓮琦收劍,捏動法決,催動傳送陣法。
“你送他出去。地下石室之下,還有地道,你們便從地道中走出去。只要跟住這點靈火,就能從龍女墓中出去。”
她指尖化出一點金光,繞著霍野來轉了叁圈,最後落在她身前一丈處。
“多謝。”
霍野來也不推辭,跟著金光踏入法陣。
說起來,她和宋清簡似乎都與地下暗道有緣。
兩人在昏暗的地穴中交歡,此時又得在暗道中逃生。不過逃生的應該只有宋清簡一個。
暗道之中只有一點金色靈火。四周除卻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是身邊人冰冷的手臂。
霍野來扶著宋清簡,邊走邊說道:“你的運道還真不怎麼好。以後還是乖乖留在大荒,找個僻靜的地方修煉。別隨便就被人騙到什麼秘境里,小心被賣了還不知道。”
不是她囉嗦,只是對著一個病弱的美人,誰都要多幾分憐惜。
“運道?你說的對,我一向沒什麼運氣,身子又不好,修為又不高,更沒認識幾個朋友。只怕出了龍女墓,連自己去哪兒都不知道。”
宋清簡恢復了幾分靈力,不用霍野來幫扶也能自己強撐著走
路。
“越說越可憐。你不如跟著我。你傷沒好之前,我可以一直照顧你。還有,我還能讓幾個朋友教你修煉的法子。”
霍野來總覺得愧疚。
宋清簡當然不會放過獻殷勤的機會,只是在他開口之前,現先有一道聲音截住了他。
“霍姑娘你倒是替他打算,但你身邊那位的心思可是大的很。”
暗道亮起來,靈火陡然消散。說話的人正是宋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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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別跟他走
“你什麼意思?”
霍野來心涼了半截,宋清簡的手卻比她的心還涼。
她偏頭去看他,青年妖化後原本冰色的眸子,卻已經變成原先的墨黑色。
“別聽他胡說。”
宋清簡沉聲。反手攥緊了霍野來的手。
“我是不是胡說,霍姑娘都已經看到了。我雖有意用他的精血靈氣,但他也是主動的很。說來也還算是緣分,他吃了宋家的那顆妖龍內丹,為了傳承又主動要助我布陣••••••得了便宜的都是他,竟然還要裝可憐。不愧是宋氏子弟••••••”
“閉嘴!”
宋清簡早已不耐,手中靈光大盛,隨手一道凌厲的攻勢就朝宋問山攻去。
“你尚未同妖龍傳承徹底融合,就敢對我動手?”
宋問山不退反進,舉劍格擋。
只是一道靈光被他避過去,還有十道百道靈光等著他。宋清簡早非昔日孱弱的宋園少年,出手狠厲。一時之間竟然將宋問山攪擾得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
“你們還等什麼,先走了再說!”
蓮琦斥責道。
她不知何時,也不知從暗道何處跳出來,飛身纏住正被靈光擾得心煩的宋問山。
“你又和他們攪在一起?他不能走,要是他走了,你該怎麼辦?”
白衣劍君一見來人,立時停劍,皺眉道。
“你把那個小妖蛟放了!至於我,以前怎麼辦,以後就怎麼辦!”
蓮琦的性子從來都是如此的倔強,尤其是在宋問山面前。
因為昔年他總是很聽她的話,只是如今並非如此了。
宋問山嘴唇顫了顫,握劍的手卻穩得很,低聲道:“以前怎麼辦?現在就怎麼辦?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是當我這麼多年的劍是白練的。蓮琦,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快要死了。那個宋清簡,他吃了你的內丹,還融合了此地的妖主殘魂。只要等到他徹底融合妖主殘魂,我就取了他的內丹,再用墓中的龍屍替你重新融煉軀體。”
宋問山胸有成竹,眉眼一如年少時。
“到時候我們不用困在此地。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我帶著你到人間去,過我們以前過的日子。”
蓮琦眼神黯淡一下,被他氣得跺了跺腳,道:“我不要你這樣,總之不是這樣的。”。
她不忘轉頭催促還站在原地的霍野來:“你們兩個,先走啊!”
宋清簡抬袖又使出一擊,劍光和靈光又交織在一起。
他挽住霍野來,就想扯著她拐入暗道中的另一個路口。
“你走不了。更別想帶她走。”
靈火早已熄滅,黑暗中忽然有劍光閃過。
那聲音不僅霍野來熟悉,連宋清簡都熟悉得很。
令均握劍而出。
“堂堂大劍君,也要同人一起來坑害我?”
宋清簡不退反進,側身一步擋在了霍野來身前。
“我只是來幫朋友。那妖龍內丹畢竟不是你的東西,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是取出來對你有好處。”
令均又看向霍野來,道:“你還跟著他做什麼?再胡鬧下去,你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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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自然都是友人
霍野來猶豫未決,宋清簡卻先說話了。
他扯住霍野來的手腕,“你別跟他走。我能帶你出去,也能護你平安。”
不只是眼眸的顏色變了,連他的發色也漸漸由淺轉黑。
青年說的實在懇切,一時讓霍野來想起了兩人的初見之時。
“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霍野來疑惑道,宋清簡暗地里都在謀劃些什麼,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也許她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她這麼問,只是因為她實在好奇。
“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妖龍傳承。此事有些復雜。你先跟我走,等我慢慢再解釋給你聽。先前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
宋清簡的力道用了十成十,擺明了不肯松手。
“來來!”
令均怕她被宋清簡叁言兩語說動了,出聲提醒。手中傷絕劍都跟著抖了叁抖。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蓮琦要放了宋清簡,令均和宋問山要留下他。而宋清簡自己想要帶她一起離開。
“現在事情的關鍵不是我跟不跟你走。你那妖龍內丹•••••••還不知道靠不靠譜。還是聽令均劍君的話,留下來。有他在,那個宋問山不敢拿你怎麼樣。”
霍野來偏頭看向令均,劍君自是朝她揚眉一笑。顯然,他既得意又滿意。
“你信他卻不信我?他是你什麼人?我又是你什麼人?”
宋清簡手捏得更緊。
“你們自然都是我的友人,不過他也是我兄長的朋友。你信我••••••”
霍野來軟言寬慰,一旁令均卻打斷了她。
“別囉嗦了。你現在出去還真不一定走得了。知道有多少人堵在龍女墓外頭嗎?”,令均移步向前。“劍宗!大荒叁十二城!天下世家!紅蓮寺!青城觀!你來時倒是悄無生息,走時可沒這麼容易了。就算我們放你走,外面的人也要扒你的皮剖你的內丹。何苦還要連累她?”
他瞧了霍野來一眼,聲音又低下來:“你當她如今的處境很好嗎?”
宋清簡的眼睛在幽暗之地尤為晶亮。他沒看令均,只看霍野來。
“我有辦法,能護你全身而退,只要你願意跟•••••••”
“我不願意。”
霍野來皺眉,堵住了他未曾說完的話。
“你沒聽到嗎?如今你不能走。更何況我本來也沒打算跟你走。”
她又問令均。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知道他的消息?”
“這你還得問這小妖蛟了。”
說話的是宋問山。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法子,提溜著口不能眼,身不能動,只能瞪著他的蓮琦踱步過來。
“不對,不是妖蛟了。他馬上就是百年來大荒現世的第一條妖龍。”
宋問山手中的劍未曾放下。
“ 跟他一起來的那群人,說不准一出去就把消息送走了。龍女墓外早有異像。有些修為閱歷的人便知道是有妖龍要出世。宋清簡,我只要你的內丹,不傷你的性命。妖龍內丹不是區區一個凡人就能煉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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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死路活路
“現在你肯定覺得自己再正常不過,甚至好的要命。修為大增,簡直比一步登天還要厲害。只是我要告訴你,自你吞了妖龍內丹開始,你就自己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而我,宋清簡,我能給你一條活路。”
宋問山篤定道。
宋清簡搖了搖頭,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他說道:“死路?活路?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不是我給自己挑了一條死路,是我永遠都在被逼著選擇。我要活下去,所以我才會吃了妖龍內丹。不然我連這點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有。而現在,我有了自己選擇的機會。把妖丹給你,然後再變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連生死都只能依仗著別人的凡人?”
暗道中寂寂無聲,只有不知何處的地穴中傳來隱約的風聲。霍野來提著劍站在宋清簡身側。
他說的似乎沒錯。當初宋園的病弱少年確實是因為要保命,才會選擇將內丹吞下去。而現在,一個人不願意放棄自己辛辛苦苦博來的力量,不願意重新回到當初的境地,也沒有錯。
“還有,我知道你們所說的隱患是什麼。但不巧,我知道的比你要多一些。宋問山。叁百年前宋家的天才劍修。想要用我體內的內丹來救你的夫人?”
宋清簡笑了,他向前走了幾步。
“只是你錯了。我要告訴你的是,當初宋園當中的那顆妖龍內丹,根本就不是你夫人的。就算你有本事從我這里拿到內丹,你也救不了她。這世上已經沒人能救她。不信,你來試試看?”
異變就發生在此時。
宋清簡陡然出手,針對的卻並非他直面的宋問山,而是握劍立在一旁的令均。手中紫光暴起,電閃雷擊般打向他一開始就看不順眼的劍君。
“找死!”
到底是在大荒中廝殺了數百年的本能救了令均,他一直提防,卻未料到宋清簡出手如此之快,令均下意識提劍格擋,卻連人帶劍被打得擊到了暗道石壁上。
“小心!他已經融合了妖主殘魂,不可掉以輕心。”
宋問山提劍趕上。
劍氣又起,靈光炸成一片。原本昏暗的石道被靈光映照得亮極了。
可是霍野來還是看不清打斗中的兩人。
只有令均在塵埃中咳嗽起來:“老子知道了,還用你說?”
他抹去嘴角的血痕,提劍也衝了上去。
兩道劍氣與靈光纏斗。暗道中的石壁被准頭沒那麼准的劍氣靈氣打得石屑紛飛。
“愣著干什麼?過來啊你?”
蓮琦在原地跳腳。
宋問山一入戰局,就無暇再顧及她。雖然此刻她不能動用靈力,只是個毫無用處的靈體殘魂,卻也比口不能言要好得多。
霍野來躲過襲向她的一道劍氣,連劍氣的主人是誰都沒來得及辨認,就被蓮琦扯住了胳膊。
蓮琦一臉郁卒道:“計劃有變,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的小妖蛟走了。”
霍野來跟著蓮琦四處躲藏,一邊滾一邊問:“到底怎麼了?你們所說的妖龍內丹,到底有什麼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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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殺了他
細看之下,蓮琦一臉的怔然,眉頭鎖得緊緊的。
“你那小蛟龍要是單單吃了妖龍內丹,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他還融合了妖主的殘魂••••••那玩意兒可不是隨便就能碰的。不對,一定是他們,一定是有人告訴了他。難怪如此,難怪巧合若此。”
蓮琦望向僅一日之內就能以一人之力與兩位劍君纏斗,還絲毫不落下風的宋清簡。
“得殺了他!”
她望著霍野來斬釘截鐵道。
“得想辦法殺了他,不然你會後悔。”
“你在說什麼?殺了他?可••••••”
霍野來來不及反應,場中形式已經大變。
宋清簡衝破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躲在凹壁之中的兩人。劍光跟過來,劍君也跟過來。
宋清簡不閃不避,硬生生挨下兩道劍氣,竟然直衝面色驚詫的蓮琦。
他要對她出手!
霍野來看清了他眼中殺意,也看清了他手中溢著的靈光。
這個時候無論是靈光還是劍光,都沒了區別,反正也都是殺人傷人的武器。
蓮琦早就成了一道殘魂。
要再這麼挨上一擊,余下的那口氣兒恐怕要徹底消散。
“躲開!”
霍野來手中也有劍,她也會劍法。就算心知打不過,她也可以攔上一攔。
紅线殘篇中百思不得其解的一招,她在心里手中演練過千次萬次,此時在那陌生又熟悉的黑發男子的攻勢之下,極為自然的使了出來。
但有人比她更快。
一道飛劍擋在石壁中的兩人面前,要以自己的劍氣攔下宋清簡一擊。
白刃黑柄,不是傷絕劍。是宋問山的靈劍。
宋清簡等的便是這一刻,原本直衝蓮琦的攻勢陡然轉向, 狠狠落在手中空空的劍君身上。
手中無劍,毫無防備,本來就是對陣中的大忌。
白衣劍君被實打實擊中,連掩飾自己的傷勢都做不到,一口血水噴出來,便將衣襟沾了叁兩點梅花。
“卑鄙小人!”
令均見狀,忙提劍攻上來,可宋清簡卻又轉身。
他飛身而起,就好像霍野來在碧湖之中提溜起他一般提溜起了霍野來。
宋清簡要走,令均要追。霍野來拿著劍不知所措。
她很多時候都搞不明白狀況,很多時候都在不知所措。
“別亂想,也別亂動手。你知道的,我是不會害你的。”
宋清簡的聲音被暗道中的穴風吹得破碎。霍野來看不見他重新變得烏黑的眼眸,也看不見他被風吹亂的烏發。更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宋清簡說他不會害她,那令均呢?難不成他會害她嗎?
霍野來咬牙,心中有了定奪,手中的劍也就不再猶豫。
她要把宋清簡留在這兒。
只是那招殘篇中的劍法還未用出來,就已經被攔住了。
“這麼久沒見,你的劍法怎麼弱了這麼多?”
熟悉的聲音, 陌生的口氣。
並非宋清簡一貫的冷清傲然,反而帶了些慵懶隨性。總之是不像宋清簡會用的口氣。
“你說什麼?”
霍野來心里沉了沉。
“把她放了!”
身後令均的聲音又近了,比他聲音更近的是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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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天定良緣,你就認了吧
“你想得美,先顧著你自己吧,少在我面前充英雄。區區無名小輩,膽子倒是不小,還敢跟我撒野?”
宋清簡一邊嘲諷,一面隨手將身邊石壁拍碎。
他嘴上狂妄,擊中的卻都是石脈,一掌下去,半個石壁便倒塌下去。
“要出去了,待會兒你便跟我一起瞧瞧,看看我是不是還像當年一樣風光。”
宋清簡已經摸到了暗道的出口。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禁錮住我的靈力?”
身上的靈氣凝滯住,幾乎連劍都握不住。
霍野來打了個冷戰。
“我是誰?”
黑暗中男子嘆息般感慨。聲音飄出去很遠很遠。
暗道已經到了盡頭。
一路向上,沒有了黑暗的遮掩,天光似乎就在眼前。地下墓穴中的所有未了之事被兩人拋在身後,什麼都不再重要。
那人一掌轟開暗道口,從塵埃石屑中躍了出去。
“我是誰?”
他笑著喊出了聲,暗含著靈力的聲音在山谷之中傳了很遠,甚至還有回聲。
可沒有人回答。
山谷之中多了很多的人,多到宋清簡一掌拍出去就能有叁五個受傷倒地。山谷中的勁風吹得衣衫獵獵,入目皆是。
霍野來看的心驚,可抱著她的人不管不顧。
他只顧向上,也不再掩藏自己的身份。腰身之下便是蜿蜒而出,在日光下泛著暗光的龍尾。
“霍野來,你問我是誰?”
他衝霍野來歪頭一笑。
“我是宋清簡啊。”
宋清簡轉而俯身向下。
“抓住他們!”
人群之中喊得最大聲那處挨了他一掌,只余下驚慌失措的喊叫。
“他們都是來抓我的,你瞧。”
他不必捏什麼法決,身後便現出法相真身。
人身龍尾,黑發黑眸的男身法相,高出百倍千倍,眼中空空,無喜無嗔,卻透露出狂妄之氣,形似典籍上的蠻荒妖神。
“妖主淮安?”
霍野來輕輕喚出他的名字。
“呀,被你發現了?看來我真是睡得太久了,腦子都變蠢了。”
淮安羞澀低頭,眸中含情脈脈。他的口氣不能再柔,再柔就要滴出水來:“你先跟那個用劍的待一會兒。我得把這些煩人精了再來接你。”
他口氣有多軟和,拋下霍野來的動作就有多果決。
好歹把她的靈力解開啊!
霍野來心中暗罵,耳旁只剩下獵獵狂風,吹得她眼漲心顫。
“來來!”
被石壁阻隔的令均剛剛破出暗道,來不及運氣,便要去接霍野來。
只是晚了一步。
斜刺里衝出幾人,面帶青銅面具,抬手便攻他要害之處。雖不能讓他受傷,纏上叁五刻卻不要緊。
霍野來被該被令均接住的。
只是本該。
碧絲絛迅疾割破勁風,輕巧纏住她的腰身,將她扯向另一人的懷抱。
“你看我們是不是很有緣。走著走著你就掉進我懷里。天定良緣,你就認了吧。”
來人含笑道,輕輕巧巧就捏住了霍野來提劍刺他的手。
“你不要臉!”
霍野來怒視著來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