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干勁涌上來了!一口氣登上最高峰吧!”
“那麼,戰場偵察就交給在下吧。”
“世上沒有無法攀登的山峰,也沒有無法跨越的絕境!”
“絕不辱沒雪境之名。”
………………
距離慶功宴並沒有過去很久,離“諾爾天災剿滅”所過的時間都屈指可數。
羅德島在向北進發。
博士,阿米婭,凱爾希等高層全部離開,對於整合運動被全殲一事,他們有必要向聯合城市聯盟報告。
但羅德島在向北,一路向北。
全然不管離去的三位高層,向著那神聖的雪域前進。
全速前進的羅德島仿若一座狂奔的山脊,蒸汽噴涌就是山腰的雲霞,齒輪的轉動發出山脈的回響。
但與遠處那銀白色的巨神相比,太過渺小,太過可笑。
還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謝拉格,羅德島朝著謝拉格前進。
空氣開始變冷了,是來自聖山的寒風。
遠遠的,淡淡的,為酷暑猛獸獻上清涼的蓮花。
白發的菲林少女趴在甲板邊的護欄上上伸了個攔腰,她一直看著那里,看著自己的故鄉。
隆隆聲從頭頂傳來,是雷暴嗎?不,當然不是,現在可是晴空萬里,非常適合飛機的起落。
直升機螺旋槳帶動的勁風差點將她的帽子帶飛,不過眼疾手快的攀登者並不允許它這樣做。
“嘿嘿!他回來啦!”顯得很開心,看著繞島盤旋的鐵鳥,她的嘴咧得很開。
例行三圈後,直升機穩定地落到了停機坪。
“有勞您了!”伴隨道謝聲,訊使從機上跳下。
沒有接風洗塵,沒有歡迎儀式,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信件交到它們的新主人那。
下三層甲板右轉十五個房間,門口歪歪扭扭用蠟筆畫著三個生物——貓頭鷹,飛龍,和長角的小孩。
是赫默醫生的辦公室,伊芙利特的塗鴉在單調的鋼鐵蜂巢中成了最好的路標。
送信本不應該有先後之分,照理來說,還是順路而為比較好,但他自己判斷,應該先將這封信送到。
整理了一下因為趕路而沾染風塵的妝容,清一清嗓子。房門輕叩三下“打擾了!赫默醫生,我來給您送……”推門進房。
話沒說完,因為進門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趴在桌上熟睡的短發女性。
一旁正對著作業咬牙切齒的伊芙利特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抬頭一望,見訊使站在門前。
迅速地站了起來,笑容止不住地從臉上浮現,不,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隱藏笑容。開心時就開懷大笑,難過時就放聲大哭,然後順手放一把火,這就是伊芙利特。
“啊!你……”剛說出一個字,就見訊使不斷比著“噓”的手勢。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孩子。
看著熟睡的赫默,他本想把伊芙利特喚到跟前,將信交給對方,但就是看赫默的這一舉動,好像讓伊芙利特誤會了什麼。
於是,她一臉心領神會的表情,接著躡手躡腳地逼近了睡美人的身後。
當迅速意識到她想做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哇呀!!哈啊啊啊!伊……伊芙!?!?”
要不是離桌子太近,她恐怕會直接跳起來。
伊芙利特倒是一點也不手軟,直奔著她的腰部捏了下去。
“哈啊啊!別……呀啊哈哈,伊芙……住手哈哈哈……”
“赫默!!!起床啦!!那家伙寫信回來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呀呀!你快停下!!”
然後她才停下。
短發女性調整著突然被打亂的呼吸,眯著視力模糊的眼睛轉身戳了戳伊芙利特的肚子。
“淘氣包!下次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小姑娘一臉笑意地躲避著戳擊。“嘻嘻嘻,還不是想快點叫醒你嘛!”
迅速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也只能嘆口氣,搖搖頭。
“那個,咳,讓你見笑了。”戴好眼鏡,赫默醫生站了起來。為掩飾尷尬而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是博士的信件,請查收!”沒有對剛剛的所見做任何評價,帶著那標志性的微笑,訊使遞上了一封信件。
“謝謝,有勞你了……”接過白皮的信封,黎博利女士有點疑惑。“請問,只有這一封嗎?”
只有這一封嗎?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全羅德島的人都知道,當博士長時間離開時,不定期地,會通過郵寄信件給島上特定的留守人士安排工作任務,但其中有一個例外,也就是赫默。
每次送信時,花白的封皮之中總會摻雜一封帶有褐色花紋的信,上面附有一根白中摻黑的羽毛。
那是博士給赫默醫生的私人信件,慣例如此。
但這一次,卻不竟然。
“是的,我反復確認過了,只有這一封信。”訊使說。
博士不對勁,自從他被凱爾希從死神手里搶回來後,他有些不對勁。
雖然無論處事,說話,都還保有一貫的風格,但總覺得缺了些什麼。
人情味?或許是這樣。
“是嗎……辛苦你了。”收起信封,赫默醫生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的感情。
眉宇間的寂寞被她藏得很好。
微微鞠躬後訊使便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信要送。
給格拉斯哥幫的首領,給企鵝物流的老板,給龍門近衛局的現任警司,給前整合運動領袖,現特別行動組X的隊長……
還有最後的一封,給銀灰。
就如第一封是他自己的選擇那樣,這一封留到了最後,也是出於私心。
銀灰不在辦公室,也不在宿舍。
他在訓練場找到了自己的老板,還有角峰。
近衛與重裝,兩者本不應該同時在此出現,但此刻,二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與對方的交手中。
訊使就這樣守在門口,也不進去打擾,他明白為什麼這兩人會像如此。兩臂撫劍狀搭在小腹之前,站的筆直。他已經收起了那副營業性的微笑,因常年奔波而黝黑的滄桑的臉龐狀若磐石。
好像他可以永遠這樣站下去。
但是打斷他等待的是那名少女。
從後面拍他的肩膀,崖心從甲板上下來了。
也不能算是拍,只是用手指點了幾下。從右邊點,貓腰來到左邊。訊使轉頭尋找身後的人兒,崖心不停變換著位置躲避他搜尋的視线。
很廉價但同時也很經典的惡作劇。
背著手跳到一旁,灰白的短辮在笑臉前輕輕搖擺。
“小姐,請不要捉弄在下啊……”語氣略顯無奈,看著這位年輕的小攀登者,訊使假裝抱怨似的輕聲說道。
她輕輕潛伏到了訊使身後,完全可以通過大叫一聲等方式去嚇他一跳。
但她選擇了這種安靜的方式,為的也就是不打擾房中交戰正酣的兩位兄長——雖然訓練室的隔音效果其實很不錯。
“誒!”突然竄到跟前,“不是說好了,我倆獨處時不要叫我‘小姐’的嗎!”聲音輕輕的,崖心刻意壓抑著發聲。
是,她不常來訓練室。比起室內,她還是會更喜歡戶外的鍛煉。
“那……崖心?”迅速也配合著,悄悄說著。
“恩希亞!”臉鼓了起來。“叫恩希亞!”
“這……恐怕不合規矩……”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我叫你貢布,你也叫我恩希亞就好了!”靠近,“來,和我念,恩,希,亞!”
“……好好好,恩希亞小姐……”
“不准加小姐!”
“……恩希亞。”
聽到純粹的這三個字後,希瓦艾什家的幺妹才再一次笑著退開,笑得很甜,笑得很燦。
“呐,貢布,”貢布——謝拉格語中所代表著守護神的名字——也就是訊使。恩希亞喚著他。
“馬上就要回謝拉格了的說,咱們可是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呢。我已經等不及和雅瑪她們說說自己這麼多年的經歷了!還有雪蓮奶茶!我超級想念那味道的!啊~~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還是那麼多雪,嘛,不過既然是叫雪境雪境地,哪會因為咱們悄悄離開幾百天就變了呢是不是,雖然聖女也悄悄跑了……啊啊啊,沒什麼,什麼都沒有!誒嘿嘿~那,那啥啊,我還和葉蓮娜姐姐約好了去山上堆雪人呢!還有啊……”
滔滔不絕,手舞足蹈。
用最輕的聲音描繪最快樂的事,用最歡快的表現掩蓋住自己的不安與寂寞。
恩希亞,崖心,她成長了,確實地成長了。
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干員崖心,已經成為了在全羅德島都數一數二的,能獨當一面的特種干員。
崖心,高攀巍峨而抬手觸摸蒼天,踏遍險峻,身入泥濘,但她的心,就如她的名,在山巔,在天邊,在那世界的最高處。
“小……恩希亞,”貢布終於打斷了她的掩飾,這個問題他一定要問出口才行,為了喀蘭,為了銀灰老爺,為了聖女大人,也為了自己。
“你真的不回去嗎?”不回到謝拉格嗎。
“……哈,回去啊,當然要回去的嘛,不然我剛剛說的那麼多不要都是空想了嗎,啊!還是說你剛剛開小差了沒有聽我說話!好你個貢布……”
“我是說,”再次打斷了眼神飄忽的少女,少年的語氣里是不容嬉鬧的沉重。“你真的……不留下來嗎,在謝拉格,在我們的故鄉。”
空氣安靜了下來,恩希亞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咳嗽了一聲,抬手壓了壓帽子,嘗試用短短的帽檐去掩住眼神里的悲傷。
羅德島將會在謝拉格停靠一周的時間,在那之後,便永遠不會再回來。
不單單是謝拉格,維多利亞,炎國,哥倫比亞,雷姆必拓……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國家。
最後的一周,或是永遠——這是與自己故鄉做出告別的時間。博士和阿米婭給了干員們一個機會,帶走自己招聘合同,從此再無與羅德島有所掛鈎的機會。但也提供了另一個機會,讓自己看到世界盡頭的機會,生活在一片沒有礦石病,沒有感染者,沒有戰爭的絕對烏托邦之下的機會。
崖心,她選擇了世界盡頭。
她想去看看,看看那地方,究竟擁有什麼。是遠比聖山還高的山峰?是直通地獄的懸崖?是茫茫無際的花海亦或是寸草不生的荒蕪。
探險家,孤攀者,想去看看。
“嘛!是這樣的說!”短暫的沉默後,滿臉春光的樂觀少女還是回來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的,姐姐也好,老哥也好,角峰叔也好。我知道的,危險是很危險的啦,但是,你看,那個……整合運動的問題也處理完了,病之後也可以治好的,姐姐也已經和老哥和好了,是吧,而且你看!我現在可是很強的呦!在特種編隊里我的戰斗力也是名列前茅呢!呃……”想找到能說服訊使的理由,想讓面前人放心。
訊使不可能放心,無論她怎樣去辯解或者安慰。但貢布也不可能阻止恩希亞。
可他還是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了,或許只是想自我安慰而已,讓自己產生“我阻止過她”的感受而已。
他其實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是單純地看著眼前的姑娘手忙腳亂地說著那些或許能讓人感到寬慰的話,即使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仍看著她,看著她的一切,眼神深的仿佛想把她刻在瞳仁之中。
“總!而!言!之!”太過專注於觀察,沒有意識到恩希亞早已大步跨到自己身前,“啪”地用巴掌擠住了自己的臉。“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一定還會見面的!我保證!”
“我可是要觸摸天際的崖心!沒有什麼障礙是我無法跨越的!”
一邊說著,一邊揉捏著與肉感沒有關聯的黝黑臉頰。
臉上傳來的感覺有些粗糙,是一雙戰士該有的手。
訊使半貓著腰,崖心則微微墊著腳尖。
兩人對視著,久久沒有做出回答。
“所以說,”打破沉默的依然是恩希亞,不過現在也只有她能正常說話而已。“笑一笑,呐?”
歪頭,露出了今天最燦爛的笑容。
“嗯?”貢布愣了一下。
“我說,笑!一!笑!啊!”
毫無防備地,恩希亞捏住了貢布的肋骨。
“噗!”沒有想到這一下突然襲擊,訊使被刺激了一下。
撓癢癢,依舊是撓癢癢。
自從博士將這種行為開發為拷問項目後,潛移默化地,干員內部也開始頻頻出現使用這項“技巧”進行懲罰或是打鬧。
崖心算是“地下競技場”的王者,憑借天生的惡作劇之心,加上靈巧的身手,大多女性干員都在她的攻勢下嬌笑著潰敗。
不過她倒是第一次對男性干員下手。手感與女性們的截然不同。
真正的戰士的身體,不,或許用“戰士”這個詞不准確。暗鎖、獅蠍、食鐵獸,甚至是暴行姐和杜賓教官,她們無疑都是一流的戰士,但,不,那不一樣。
厚實,堅硬,就像是握上了一株根深葉茂的雲杉樹體。
總體來說,手感確實是非常的……好,但這具身體更適合用來享受刀槍的洗禮,而不適合呵癢打鬧。
一時間,“王者”感到一籌莫展。不曉得是手法的原因,亦或是訊使本就不怕癢,捏,刮,揉,崖心的攻勢始終收效甚微。
“呼……咳呵……小……小姐?”
“說了不准這樣叫啊!!”
“唔呼!”
不過她倒是沒有放棄,依舊一波一波地加強攻勢,試圖找到少年的弱點。
“小……呼呼……恩……恩希亞,請……請不要捉弄在下……唔呼啊……”
“看招看招!是這里嗎!?還是這里!”
“別……嗤嗤……要是被老爺他們聽見了……唔呼呼……”
訊使貌似是在憋笑,為了不打擾一牆之隔,激戰正酣的銀灰與角峰。但事實上,這點癢感遠達不到令他笑出聲的程度。
這麼說,也算是騙一騙女孩,讓她覺得這攻擊很有效,讓她以為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不過崖心卻一點停下了的意思都沒有。
她慢慢往前,他步步後退。由於速度不同,加上路邊堆砌的訓練素材,難免腳下一絆,也就摔到在了地上。
崖心在上,身下躺著訊使。
就這麼趴在他的身上。
緩過神來之後的一瞬間,感到的不是尷尬或是羞恥,訊使首先做的一件事,是確認小姐的安危。
“小姐!沒事……噗!”
只是又被打斷了。
“小姐小姐地,我們真的有疏遠到這種程度嗎!?”任然是半開玩笑的調侃語氣。
“別鬧了……呼唔……再這樣下去,在下也是會生氣的……”
“咯吱咯吱咯吱!看招!”
“嘻哈!唔呼……這是你逼我的啊,恩希亞!”
“唔咿!!”
非常輕松地抬起胳膊,兩只手都捏在了崖心的腰上。
伴隨口中發出的不大不小的一聲驚叫,小小的雪豹一下直起了身子,雙臂也下意識地收回夾緊,雖然夾緊胳膊對腰部的刺激不存在任何組織效果。
也就這一瞬間的空檔,訊使猛地發力翻身,扭轉了局勢。
現在,是貢布在上,將恩希亞按在身下。
秉持著只要我不被撓到就不會輸的常勝定理,崖心未嘗敗績。
只是可惜,這次的對手,與自己完全不是處在一個量級。
“那……那啥,貢布?咱們有事好商量~”
其實她是想掙扎的。不過那訊使倒也狡猾,就把手必成抓握狀懸在那裸露的腰身的兩側,這是赤裸裸地威脅。
他完全可以直接捏上去,但多多少少,他認為不太合規矩,即使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與規矩完全不沾邊。
“准備好了嗎?恩希亞?”
“沒……沒有!永遠都不可能准備好的!”
“其實問你准沒准備好也只是客氣一下而已。”手開始靠近。
“啊啊啊!等會等會!呃……那個……啊對,不能搞出太大動靜!要是影響了哥哥他們怎麼辦!”病急亂投醫。
“這個還請不用擔心就好。”
“嗚呼呀!!”
就這樣捏了上去。
然後,也只是叫了一聲。接著她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盡可能地抑制笑聲的決堤。
訊使是幾乎沒有一丁點撓癢經驗的,不過也只能說他的手法並不高超而已,單純的,如何令人發癢他還是知道的。
不過,即使技術不夠,奈何恩希亞過於敏感,也就無傷大雅了。
不被撓就不會輸,不過一旦中招,搞不好就是潰敗。
“唔嗚嗚嗚!!嗯嗯!!”兩手死死地扣在嘴上,但即使這樣也依舊抑制不住地發出了悶笑。
“不能讓哥哥聽見。”是這樣想的。
上半身不停地扭動,可惜能給她活動的空間非常少。
兩條腿也瘋狂地踢蹬,即使這樣做根本無法阻止訊使的動作。
一條腿踢得老高,腰也嘗試挺起,想把貢布頂下去。
訊使的體重並不很高,但要穩穩地壓住崖心還是非常輕松的。
用了幾乎所有可能的方法緩解癢感,非常遺憾,沒有一樣成功起效。
最初癢感來得還不是特別劇烈,不過說不劇烈也足夠讓她受的了。她還盯著貢布,希望通過眼神交流的方式告知對方自己知道錯了。
畢竟,要是一個忍不住笑出來了,讓銀灰聽見了,先不說有失體統——雖然自己也沒在意過——更加重要的是,這絕對丟死個人。
於是她用她那水靈靈的,及其誠懇的,滿帶這哀求的眼神看著訊使。
可惜訊使根本不看她。
基本上,他的手捏在哪個位置,他的眼睛就落在哪個位置。
最初是肋骨下方,那里的手感稍微有些奇特,往上就是肋骨,那里有骨頭作為支撐,手感偏硬,而往下又是鍛煉得恰到好處的腹肌,彈性十足。可唯獨這兩塊寶地之間的交界點卻軟得異常。
他就慢慢捏著,也不敢使太大的力氣,生怕弄疼了恩希亞。
其實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他自認自己就是個粗人,加上本來也就沒什麼經驗,索性還是不要對這種高難度地段下手了。
於是他的目光——以及他的手,轉移到了潔白,彈滑的腰際。
“嗚嗚!!!嗯!!!!”
高高地把頭仰了起來,發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悶哼。
原來這里這麼怕癢的嗎。訊使這樣想,手上的動作卻完全沒有停下。
先是普通的揉捏,之後慢慢地發現,好像只用大拇指和中指去操作效果也好得不得了,原因是恩希亞好不容易壓制住的聲音又一次被提了上來,伴隨著一陣大得不得了的掙扎,險些把訊使掀翻下去。
被嚇了一跳的貢布倒是也就暫時停下了呵癢,不過也就停止了那麼一瞬間。
因為當他稍微有些歉意地看向那雙大眼睛時,我們的崖心,這位小惡作劇專家,居然謄出了一只手,嘗試對訊使再次進攻,試圖打擊報復。
之後,當然,她被撓得很慘。
只用兩指作為按壓點,事實證明效果是極好的,尤其針對這種不帶贅肉的精良腰身。
而且訊使發現,越往下,越貼近盆骨附近,刺激效果就越好,手感也會越好。
可恩希亞並不這樣認為。
刺激點越向下,那股異樣的感覺也就愈發明顯,仿佛電流通過全身,腦子里一片混亂,僅存的一點理智讓她保持著抑制笑聲的動作。
莫名其妙地,她甚至感到有些舒服。
呼吸開始急促,臉上開始發燒。
也不清楚她有沒有後悔剛剛那個空檔時的所作所為。
訊使倒是沒有想這麼多,他現在僅僅只是想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與這位少女“親密接觸”個夠。
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去刺激她呢?
“呃……我想想,博士以前好像教過我來著……是……這樣?”
放棄了揉捏,兩只手,一共八只手指,開始在小腹兩側爬搔。
“呼呀!!!”叫出來了。
而且聲音很大,很……可愛。
這次是確實地被嚇地停下了。
恩希亞凌亂不堪地躺在地上,頭歪朝一邊,潮紅臉上帶著淚痕,嘴角甚至依舊揚著。因為索取氧氣而不斷起伏。
出汗了,身上全是汗,汗水從她的腰側滑下,搞得敏感的身子一個激靈。
訊使看著他,沒人知道他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沒有立刻站起身,或是退到一旁,而是緩緩轉過了身,背對著少女。好像是愧疚,好像是不敢面對她。
很奇怪,一向敢作敢當的訊使,居然用了這種方法。
是因為自己剛剛無理取鬧發動的突襲嗎?還是因為我選擇離開?不論理由是什麼,恩希亞能感受到,這位一直以來的好好先生,正在生氣。
支撐起身體。撓癢讓她有些許的氣息紊亂,但是對於崖心來說,這種“運動量”還遠遠不至於讓她感到累。
“你小子,剛剛真是太過分了!差點癢死我!”她完全沒把剛剛發生的事放在心上,畢竟在她看來這也僅僅只是玩鬧性質的“懲罰”而已。
笑罵著拍打訊使的後背。
“呐,貢布,”象征性地拍了兩下之後,手扶上了他的背。
那樣的寬闊,虬節的肌肉也是如此堅硬。緊身衣下坑坑窪窪,溝壑萬千,是他為了希瓦艾什家付出所得到的勛章。
“你會想我嗎。”問出這句話時,恩希亞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她不應該是這種人。
可是她就是想,就是希望,希望這個俊美的少年能夠記住她,能夠想起她。
“我會想你的,”她接著說。“哥哥,姐姐,大家,我都會想念。”頓了一下,接著又補充道:“我一定會想你的。”
一定會想他的。
“呐,貢布,”她又說。漸漸地,不僅限與手掌,恩希亞扒住了他的後背,臉貼在他的背上,聆聽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一定會的。”
“我發誓。”
不帶有一絲玩笑的成分,輕輕的說出了這充滿分量的的話。
“原諒我,好嗎?”
不知道恩希亞究竟是帶著何種感情說出的這句話。
靠著的人怔了一下,活動活動脊椎,稍稍坐直了一些,然後回過頭來。
恩希亞也抬起頭看著貢布的側臉,心中波瀾萬分。
“恕在下拒絕。”笑。
“啊!?”
突然感覺腳底一涼。
猛地意識到,自己的一只腳還被壓在訊使身下。
靴子,被脫掉了。
“在恩希亞今天笑出來之前,在下是不會原諒你的。”
然後是白棉襪。
“那……那啥,不原諒其實也沒關系……”
“呼呀啊啊哈哈!!”沒給她准備的機會,直接動手了。
畢竟是登山者的腳,腳底的繭痕實在算不上少,在粉白的表面鍍上了或多或少的一層黃色。
腳型非常修長漂亮,與本人一樣,皮膚是那樣的白淨。
不過有繭與否,貌似和怕不怕癢並沒有直接的聯系,畢竟腳心,足弓內側和指縫,也很難生出繭來。
突襲讓她沒能成功捂住嘴,也算是笑出來了。
反正也已經決堤了,她倒也就不在乎了,索性就放聲大笑,手也省得再去照顧嘴,而是不斷捶打訊使的後背。
“嗚哈哈哈哈哈……別……嗚呀啊啊!”
“笑了……哈哈哈哈已經笑了啦,停啊哈哈哈哈哈~”
“哈呀呀,那里不行!那里不行!呀哈哈哈哈哈!!”
可是貢布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用著不同的手法,掰住腳趾,在所有能觸及的地方下手。
他在發泄,他在緬懷,他的心在流淚。
“你們……這是在?”
……
打斷這場撓癢秀的人站在路口,粗大的尾巴慌張地不知道該放到哪,要不是被人看著,估計她已經用嘴叼住自己的尾巴了。
喀蘭的聖女,希瓦艾什家的長女,代號初雪,恩雅·希瓦艾什,打斷了他們。
氣氛異常尷尬。
三人面面相覷,呆在原地。
完了。訊使心想,自己居然對小姐做了這種事。
完蛋。崖心想著,被姐姐看到了,太羞恥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還是初雪。
陰暗地低下了頭,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
“怎麼能這樣……”
地上的兩人嚇壞了。
“聖女大人……在下……那個,十分抱歉!”
“姐姐!你別生氣,貢布他沒有惡意的……”
“怎麼能這樣……”又重復了一遍。
訊使已經在腦中構思好遺言了。
“你們……玩的這麼開心,居然不帶上我!!”
……
嚯。
這次輪到崖心想遺言了。
“姐姐!別別別別別!!哇呀呀哈哈哈哈哈!”
“我記得恩希亞你這里最怕癢了,咯吱咯吱咯吱~~”
“聖女大人……”
“愣著干啥,貢布快來幫忙啊!”
“哦……哦。”
“饒命……呀哈哈哈哈哈!饒命啊!!!哥哥救我啊!!!”
………………
等到銀灰與角峰兩人走出訓練室看見靠在牆角已經睡著的三人時,已接近黃昏。
“有失體統,我去叫醒他們。”角峰說。
“無妨。”披上外套,將劍插回手杖。
“就讓他們好好休息吧。而且,這估計也是領別前的狂歡了。”
“……老爺。”
“嗯?”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哈!”豪邁的苦笑,喀蘭之主的心中也不好受。
“以我的角度來說,我確實是不希望恩雅她們面臨什麼危險的,謝拉格的家族紛爭也好,海里的那些東西也罷,我都不想。”
“但……長兄如父,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她想要往哪里飛,也該交給她自己決定了。”
“希瓦艾什家,沒有懦夫。自己選的路,無論多麼坎坷,我相信她都會昂首挺胸地走下去。”
看著靠在姐姐肩膀上的小妹,恩希歐迪斯,心里波瀾萬千。
“角峰。”
“在!”
單膝下跪,這也是幾十年來,最後一次。
“牙卡,胞妹,就托付給你了。”
“……角峰,聽令。”
“還有,謝謝老爺成全角峰……”
代號:銀灰、初雪、訊使,離島。
還鄉篇1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