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探源石之終極的機會就在面前。”
“無言的求知者呵——”
“你,不想看看嗎?”
………………
……你是誰?
“不想看看嗎?這‘禮物‘的終極面目,究竟能到達何種地步?”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那種紫黑色的藥,讓她試試吧~~你會很驚喜的~”
她?誰?
“你應該知道的,那個你最希望她擺脫這‘禮物’的女性,但是,卻有人阻止了你不是嗎?”
你是想說他想害我們嗎?
“不~他只是無知罷了,無知的人~沒有譴責的必要。”
“它當然不會害你們~我也不會~”
“當濃霧籠罩之時,一切……都會展現在你眼前~”
“屆時,無言的求知者呦,你將看到所有你想看到的所有,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你究竟是誰?
喂!
……
可惡。
又一次……闖入了夢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禮物”是指源石嗎?還是源石技藝?無論是那一方,終極面目……嗎?
毫無根據。極端不可信。
但……“他”沒有在說謊。
同樣是毫無來源的確信,仿佛“神諭”一般……即使“神”歷來都只被視為人們的想象力產物。
可心里就是確信著,“他”……沒有說謊。
但他為什麼要阻止對她用藥?
一定有正當的理由,畢竟那是他……
若只是……貪圖一時的戰斗力……
不……不可能……雖然他最近有些奇怪,他……仿佛一個機器人。
但那終歸還是他……這是不會變的。
一定有他的理由,嗯!
看了看桌上的鍾,已經這個時間了嗎。
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梳理稍微有些凌亂的頭發。
果然還是不太習慣白天上班啊……但也要打起精神才行!
收拾整理完畢桌面,抱著資料出門。
一路往前,一路還在思考,那聲音究竟是想表達什麼?會不會是某人利用源石技藝而做出的惡作劇。
薩卡茲?還是埃拉菲亞?
思考中,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並不很起眼的一扇門,但卻最常被敲響。
最後地整理妝容,清一清嗓子。
“博士,您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辛苦,奧利維亞。”
………………
“放著就好。”沒有多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我就這樣冷冷地安排著工作。
入海已經三天,我們遭受了超出預計許多的損失。
本艦的破損,人員的減少,以及……
礦石病患者,不同程度的,發生了一些異常。精神,與肉體雙重。
有東西在影響著我們,但沒人知道那是什麼。
漆黑的源石之海里有些什麼,我不知道,但它們想把我拉進去,把所有患有礦石病的人拉下去,絞死,溺死,或是別的。
雲也變了樣,變得堅硬,好似垂在頭頂的鐵砧,不斷對著羅德島淋下名為恐懼的鐵削驟雨。里面有什麼,海里,雲里,甚至就在視线的不遠處,有著什麼。
不,巨大的怪物根本不足為懼,它們在經驗豐富的深海獵人手下只是待宰的魚蝦。
那是我們無法想象到的存在,看不見,摸不著,聽不到,嗅不准。但那東西一直存在,在追我們,我們跳不掉。
要減少人員上夾板,甚至不允許過度與外界空氣接觸。
很艱苦。
我始終沒有抬起頭,但我能猜到她的臉上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令人心疼,就是了。
她沒有回復,在原地站了一陣之後才走到助手席旁,將資料轉交給正在當班的霜星。
“麻煩你了,赫默醫生。”輕輕地交流。
“不……沒事。”
站在桌前沒有馬上離開。
“霜星小姐?”
“嗯?怎麼了嗎?”
“博士他……最近都這樣嗎?”偷偷看了一眼被埋在文件大山之後的我。
兩人同時看了我一陣。
“赫默醫生,”半站起身,赫默彎下腰,用手遮著,眼睛還時不時瞟著這邊。“確實……自從入海之後博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好像……失去了情感……這樣子。”一針見血。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可能……是壓力太大的原因吧,赫默姐你也別多想,等我們安全渡過去,那個溫柔的博士一定就會回來的吧。”
不,不是的。
我也好,凱爾希,阿米婭也好,惴惴不安,焦頭爛額。但這都不是我冷淡對待愛人的借口,或說原因。
入海後,即使我不再睡眠,理智也不再減少,這片地域有東西在與我體內的源石產生共鳴……
與每一個患者共鳴,引發截然不同的症狀。
有一部分人,像我一樣,身體逐漸被欲望/理智所支配,一部分,被源石囚禁了意識……
以及絕大多數,他們說自己聽到了“聲音”。
一個讓他們無法拒絕的“聲音”。
三天,前後已經有數百人因為“聲音”的引導而試圖自殺,或是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發現,通過注射源石抑制劑,可以讓那東西暫時消失。
不然預計到達對岸需要兩周的時間,要是無法控制,不出七日,我們將會全軍覆沒。
給我兩周的時間吧,奧利維亞,原諒我。
“嗯……但願是這樣吧。”
眼里一閃而過的,是寂寞,無奈,悲傷。
和絲絲失望。
“奧利維亞。”
“是!”驚了一下。
“沒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說。
回想起來,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句話,點燃了一切事情的導火索。
“……有事,我有問題想要問你。”大踏步地來到我的桌前。
“為什麼不給伊芙用藥?”開門見山。
伊芙利特,重度礦石病患者。
“……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伊芙現在每天都很痛苦,既然我們已經擁有了治愈她的方法,為什麼不用?你真的只是貪圖她那一點源石技藝作為你羅德島的戰斗力嗎?”一口氣把心里的疑惑與不解都攤了出來。
“你到底怎麼了,漢威爾?”
“我……”還不能告訴她。我的身體是羅德島高層間最大的機密之一,這關乎到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的碰撞,以及羅德島最高領導人之一所犯下的極端“錯誤”。
“我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我說的也是事實。
確實,在最初,因為伊芙利特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出於對大局的考慮,我希望能保留她的源石技藝,在渡海時以備不時之需。
但當她被這里的東西影響之後,我一度考慮過給她注射藥物,治療病症。
但,我的身體阻止著我這樣做。源石的身體,和肉身,同時。理性與感性一致選擇了等待,只因為,有種極度不詳的預感籠罩著我,告訴我,不能給她用藥。
“預感……”聽到這個答案,她顯而易見的不滿意。“僅此而已嗎?”
“奧利維亞……我沒有騙你。”真的。
“……是嗎,我知道了。”她低下了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那我就先告辭了……”轉身離開。
“奧利維亞!”我叫住她,當時我就應該把她留下,但我……
“你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比如……聽到奇怪的聲音?”我只是這樣問了她。
站在門口的她,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她看著我露出微笑時,明明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可我……
“嗯嗯,什麼都沒有。”搖頭,就像平時那樣。
我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打斷了。
“呦!博士!!最近怎麼樣啊!”米色頭發的女性猛地將門推開。
梅爾,原萊茵生命魯特拉工作室成員,現羅德島首席機械顧問。
“啊!赫默姐也在,難不成……打擾到你們真是抱歉啊哈哈!”
撓撓頭,笑笑。
“不,沒事,我也正好完成我的工作。”她說。“那麼。”對著房內三人微微一欠身,她離開了。
我沒有說一句話。
這是我為之後悔一生的錯事。
那時,我居然立刻將自己的愛人拋到了腦後,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梅爾身上,她是個好姑娘,我很喜歡這個精神十足的小發明家。
但是……難免有些過於精神了。
“嘻嘻~~”目送赫默離開,轉過身看著我時,眼里是裝不下的激動,嘴咧得有些邪魅。
“博~~~~~士!!”撲了上來。
直接越過了桌子,穿過了人高的文件堆,撲到了我的身上。
“博……博士!?梅爾小姐!?”把霜星嚇了一大跳。
我也一樣。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身體素質這麼好了?
“博士啊啊啊~~~真是好久不見啦啊啊啊~~~~~”搓我的頭。
“梅……梅爾小姐!?”霜星想上來阻止,但是被我一個手勢阻止了。
不清楚為什麼,她對我的腦袋情有獨鍾。
“沒事啦沒事啦,被我摸摸頭靈感會冒出來的呦!”加速搓揉。
每次她自己有些靈感缺失,或者想要放松的時候就會用這個理由來找我。今天的理由應該是後者。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揉腦袋,但用這種姿勢進行倒是初體驗,怎麼說呢,感覺……
喘不過氣。
高領毛衣的質感很好,很軟。胸,很大,很軟。
喘不過氣……
確實,在全羅德島里,梅爾的胸部發育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這是超出了預期范圍的狀況。
我是想叫停她的,但口鼻全部都被兩團棉質包圍,實在抽不出空。
其實也不是特別軟,甚至有些硌,是內衣的原因吧。
拍她的肩膀。
“比起伊芙芙和麥麥,果然還是博士你的腦袋手感更好啊!!”完全抱住了我的頭。
加速拍肩膀。
“呦!幾天不見您眉毛又長啦!!”用指頭繞。
……我有點意識模糊了。
……
“話說一直想問啊,你的眉毛這麼長,冬天要不要搞點保暖措施以防被凍上什麼的。啊!對了!到時候我給你做個保暖套嗚呀啊啊!!”
捏腰。
啊,空氣。
因為受癢而把身體挺了起來,我也才終於得以從巨物中找到一個提供呼吸的夾縫。
大拇指抵住肋骨與腰腹的分界點。
“博博博博博士,不帶這樣報復的吧~~”聲音有些顫。
我抬起眼睛看著她,示意她下去。
其實她現在只要從我身上下去也就好了,可她貌似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論說話的重要性。代替語言,只好選擇用行動去驅逐她了。
“咿呀!你別別別別捏!我可是會咬你的哦!真的會的哦!別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對不起!”標准的土下座。也不知道是和哪個東國人學來的。
“不要在意,我也不是頭一次被你咬了。”霜星整理好便攜醫療箱,滿臉困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梅爾。
“誰讓博士你突然撓我癢癢……”小聲嘟囔。
“梅爾,”我喊她。
“啊在!”
“你來了,看來機器已經完成了是吧?”
一說起這個,她的話匣子可就打開了。
“哼哼!那當然!博士你提供的一切要求我都有完美地給它加上哦!哇你是不知道我這三天有多忙誒!從最初的選擇零件就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整整一個小時耶!之後還要結合你的各種研究報告對輸出力道和精度做及其精細的調整,但是我就是喜歡這種超有挑戰性的東西啦!……”
從她的話里可以聽得出,這三天她過得很開心。畢竟搗鼓這些新奇玩意就是她最大的樂趣之一。
也不難以啟齒,前文也有提到過,現存的拷問室,以及其中的絕大多數拷問道具,都是出自梅爾之手。
同樣的,這次我請她完成的機器,也是用作“拷問”。或許這個時間點上用“拷問”這個詞已不再准確,總而言之,這是一台純粹的撓癢機器就是了。
也是最後的撓癢機器。
她完美地將其造了出來,不愧是梅爾。
這是透過濃雲的第一縷曙光。
也是現在唯一我們可以抓住的希望。
“調試力道的時候真的好辛苦,那時感覺頭都要炸開了的說!不過幸好由我可愛的咪波們陪著我~~”
滔滔不絕。
“辛苦了,梅爾。”
“沒事沒事!我也樂在其中嘛!誒嘿嘿~~”
“所以,該做活體實驗了嗎?”
“啊。”本來還在摸著頭傻笑的少女頓住了。
“好……好像……”汗如雨下。
我就知道,不然她怎麼可能會這麼有精神。
雖然……是啊,礦石病。
“啊啊啊啊!我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呢!果然還是完成工作之後太激動了嗎……啊啊啊!博士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去測試!!”
從地上跳起來後跑出了辦公室。
在這些事上,她總是風風火火地。
無妨,就先隨她去吧。畢竟這次的機器和以往有些區別。
“霜星,”站起身。
“是的,博士?”
“去叫德克薩斯,四十五分鍾後在一號拷問室前等我。切記,不要讓別人知道。”
“好的博士,那博士您呢?”
“我……”開門。“我去找拉普蘭德。”
………………
“空氣濕度57%,氧濃度提高20%,室溫……28度吧!果然還是要暖和一點會比較舒服!”
鬢角的二縷長發與浴袍下的尾尖一同搖晃著,操作台上的按鈕相比起之前多上了將近一倍。
“刺激范圍全身,工具普通就好吧,媚藥選項……off!絕對off!”
從辦公室離開後直奔一號拷問室,梅爾在專用隔間里換上了屬於自己的定制測試服。
其實也只是一套貼身的輕薄運動內衣而已,外加一件印著機械水獺的橙黃色浴袍。
是的,她將要作為“活體實驗者”,對這台機器進行最終測試。
捻著耳邊的碎發,另一手抱在胸前,即使是寬大的浴袍也掩不住良好的身材。稍微有些發愁。
“力度等級該怎麼調呢……雖然以前也有類似的‘強度等級’,但只區分1-10個整數級,現在精確到了小數點後兩位,如果只是籠統的按平時那樣去選擇的話,可體現不了我的咪波2011-4號的優越性啊!啊啊啊!怎麼辦才好嘛!”
正如你想的那樣,梅爾一直在兼職這份測試員的“工作”。最初根據我的提案,是希望去尋找整合運動的俘虜去對各式拷問裝置進行測試的,但梅爾自己卻堅持由自己來完成這項任務。
【不完美的作品卻拿給別人幫我測驗什麼的我拒絕啦!就像烹飪河豚的廚師要自己先嘗第一口一樣,測試工作就交給我自己好啦!】是這樣說的。
值得佩服,願意主動承擔這種測試。而在工匠精神之上,很重要的一點,梅爾並不具有受虐傾向。0起碼就我觀察來說,她其實不喜歡被撓癢。
【啊……我現在好同情整合運動的那些姑娘了……】這是第一次測試之後她說的話。
【唔……雖然我知道咪波不會背叛我……但是這實在是太……當!當然不會偷工減料啦!倒不如說就是因為沒有偷工減料所以我才慌啊……】這是咪波2011-3測試前她說的話。
而且,雖然不想,但我必須得承認,梅爾是一個完美的測試人選。也正因如此,當時在我這個畜生眼里,或許她更近似於是一個工具。
之所以稱她作完美,是因為……
腋下,肋骨,腰腹,大腿,腳底……幾乎所有的常見敏感部位,根據數值化感度測試結果顯示——
80分,無一例外80分。
並不是特別高的分數,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掌握,一,在多高強度的刺激下,可以保證在給予拷問對象痛苦的前提下使其意識清醒,二,在多低強度刺激下,能讓拷問對象感受到癢感的同時,又無法大笑出聲。
80分,怕癢卻又不過於怕癢,就是這樣一個完美且神奇的分數。
天生的研究者,天生的測試員。
“也不知道分數與強度等級能不能通用……平時都是博士來幫我調試的來著,剛剛一著急自己就跑來了……總不能現在再回去找博士吧……”歪著腦袋,噘著嘴,身子不住地擺動,鬢角的蒼絲被饒了一圈又一圈。
一遍遍掃視著操作台上數百個按鍵,力度調節,數量調節,方式調節,拘束部位增減,外部藥物增減,房間環境變換,自動模式……
自動模式!?
赫然一個大紅色的按鈕躍然台上,孤零零地躺在這張碩大平台的最角落。
其實並沒有標志文字,梅爾只是根據記憶,印象中這個按鈕管控的是“自動模式”。
“自動模式……是啊!有個自動模式的來著!不過……嗯……總覺得沒什麼印象呢?嘛……不過這次的咪波從工程圖紙圖到程序都是博士設計好了交給我的……但也不至於印象那麼淺吧?”
梅爾,數年前來到我島報道時,並未患病。
如今,輕度感染者梅爾,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
工作時突如其來的分心,安裝最精細部件時粗心失誤好幾次,在博士面前激動到不像自己,還有……
拍一拍自己的臉,剛剛又發起呆來了。“好嘞!”
“就……它了吧!”並沒有猶豫太久,伸手按了下去。
“咪~~~波~~~~”經典音效響起,代表著機器已經啟動。
聽見孩子的聲音,梅爾也覺得自己稍微放松了那麼一些。
在周圍不斷運行的機械聲中,金屬刑床緩緩轉動。
現在,它只是一張最最普通的人形鐵床,上面鋪有厚厚的皮質外層,透氣,保暖,吸汗。
六十度傾斜,仿佛在邀請不遠處的少女。
反射性地退了幾步。
“嗚哇,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果然還是好恐怖……”
背上汗毛立起來了。
咽下一口唾沫,暗暗下了決心,一面寬衣解帶,一面朝著刑床前進。
浴袍下露出的是雪白的肌膚,璞玉般晶瑩嫩滑。平日多做研究的關系,加上工作服的厚重,梅爾的身體甚少與陽光和空氣接觸。
衣物丟朝一邊,與纖細身材所不匹配的是豐滿的胸部,運動內衣對她來說有些緊。
足不出戶的發明家,哪能想到,科學外套下,竟會如此楚楚動人。
周圍沒有別人,她卻紅著臉,動作略顯扭捏。
遮掩的不只是那些私密部位,還有手臂上那細微的源石結晶。
“嘛……不管了,畢竟估計也是最後一次了,嗯!對!”為自己打氣,不然真的有些沒有膽量躺上去。
但說出這話後,心里突然一陣悸動。
失落感……冒出了一點尖芽。
自己或許真的有些不對勁。
選擇不再多想,自己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了。
轉過身,把棉拖並好放在一旁。赤腳踩在地上時,腳趾張弛了一下,有些涼。
背靠上刑床,雙腿雙臂微分,幾乎就是普通的站立姿勢。床墊被加溫過,觸碰時很舒適。
棉質的束縛帶捆住了手腳,尾巴穿過的孔隙收縮,刑床重新放平。
移動中,輕微的氣流穿過指縫。棉拖稍微穿久了些,那里微微的汗濕,配合著風,讓她感覺癢癢的。
縮一縮。
“嗚啊……果然還是好緊張……”身體不自覺的扭動,雖然范圍小的可憐。
機械手伸出,向她的全身噴灑液體,用以消毒,潤滑,以及輔助掃描。再一次的重新掃描,分析其身體的敏感性。
明明觸感應該小的可憐,但當掃描的光牆掃過時,梅爾竟覺得有些酥癢。
數據分析後,刑床自動變化,雙臂舉過頭頂,不生毛發的腋下暴露無遺。雙腿相較之前分的更開。逐漸變成一個倒Y字造型。
程序判斷,這是最適合全身敏感型人群的姿勢,可以有效刺激幾乎所有部位。
“以往都是博士幫我操作的,至少都還是挺照顧我感受來著……不過畢竟也是博士寫的程序,應該也不會很……啊!”
驚叫的源頭,是來自刑床下方伸出的兩只機械臂。
不是羽毛,不是刷子,也不是手,而是兩把刀片。
“為為為為什麼會有刀啊!!這不是撓癢癢用的機器嗎!!”雖說這間房里的設備並不全部出自自己之手,但她也明確地記得,自己沒有安裝過這種東西。
可更加讓她意外的是,刀片不是用來傷害她的。
“誒!衣服!?別啊!!”
一絲不掛。
極度的羞恥,極度的緊張,極度的疑惑。
【幸好博士不在。】她現在這樣想。
“不是!?為什麼啊!?真的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等等,啊!”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特別嚴重的問題,夠起脖子看向操作台,即使在這個距離下,基本上也看不清什麼東西。
“我想起來了……自動擋好像也是分個強度的來著,而且它默認強度是……高!?!?”
“誒!?不是!?開玩笑的吧!這也能忘!?”扭動。
“幸好把媚藥開關選了off……現在不是慶幸的時候啊啊!!”
“想想辦法!梅爾!快想想辦法!不然我今天就要為科學獻身了呀!!”
“緊急停止按鈕!對!按鈕……”我收回之前一絲不掛這個形容詞,因為保險起見,她還佩戴著一個裝有遠程操控停止按鈕的手環。
“呶呶呶!!加油!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幸好兩手同時舉過了頭頂,讓夠到按鈕成為了可能。
可是現實有時就是如此令人絕望。
十根細細的繩索,伸了出來,套住了她的手指。
“誒!?”然後迅速收縮,讓她的手掌呈張開狀固定在了床面上。
“誒?”驚嚇。
“誒!”震撼。
“誒!!!”接受現實。
“完了呀!!!!”悲鳴。
房間再次開始運作。
看著不斷扭動著向自己身體靠過來的各種奇怪裝置,梅爾不假思索地,啟用了最終方案。
“啊……啊……救命啊!!!!”
………………
在羅德島的零號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躺著的是拉普蘭德。
深度昏迷,說是植物人也不為過。
這是絕對的秘密,即拉普蘭德在注射藥物後,進入了昏迷狀態。
時間是……三天前。
藥物注射後,發揮藥效需要10-36小時時間。而拉普蘭德由於在入海前病狀出現惡化,故我們選擇對其進行了注射治療。
最初的症狀一切正常,浮腫,肌肉酸疼,高燒……但就在第一朵源石積雲出現在羅德島上空時。
昏迷。
同時,不安的氣氛,以及人員們的異常,都同時出現了。
所有儀器都被用上,我們要探明原因。
“這是結果。”凱爾希把報告遞了過來。
“血液源石濃度處於正常范圍內,與之前體檢時相近,藥沒有起效。”她說。
“嗯,這倒是問題不大。”我向後翻,第一頁的礦石病體檢單顯示著拉普蘭德仍沒能逃出魔爪。
後面是腦電等基礎報表。
“多巴胺和雌性激素含量始終保持較高水平,大腦皮層興奮,體表神經末梢持續發放信號,下丘腦反應劇烈……”與之前的結果一樣。
“換言之,”凱爾希補充。“雖然昏迷,但她的大腦卻一直處在愉悅狀態。”
“而且……是撓癢造成的愉悅。”
……
把報告整理回原樣,重新遞還給凱爾希。
“收拾收拾,我們走。”
“走?去哪?”
“一號拷問室。”頓了一頓,看著床上白發女性昏睡的容顏。“去把她從神的手里搶回來。”
凱爾希看著,而我看著拉普蘭德。她眼里是愧疚,我眼中跳著火花。
“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究竟還是否還留有人性。”她頓了一下,撇過頭去不再看我。“一切都怪我……”
“事到如今,再去後悔也沒有意義了。”我從病床前退開,整理整理衣服,我的下擺有些皺。“人性這件事,看你怎麼幫我定義了。”轉動脖頸,背對著凱爾希。“我們是這片大地上最後的方舟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羅德島。”
“也只是為了羅德島。”回頭看她,鷹視狼顧。
“跨過這黎明前的極暗,靠的不是人性。”
毛骨悚然。凱爾希已經忘記自己上一次這樣汗毛倒豎是何年何月。
“那我們走吧,我馬上做准備。”
“不,不過也不用太著急過去。”我突然補充。
“嗯?”
“有人……正在幫機器預熱。”
………………
“救命啊!!!!”梅爾在大叫。
“救……嘛,估計也沒人聽得見就是了,畢竟這房間的隔音還是我親手做的。”
突然不叫了。
梅爾選擇老老實實等待蹂躪。
“氧濃度也升高了,室溫也挺合適,按照博士的習慣應該也不至於一直都是高強度……至少我不會犧牲在這里吧……”
掃視了一圈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各式機械手,小小地打了個冷戰。
“咿~真的好恐怖啊……”
“不過怎麼這麼久了都沒動靜啊,不會是卡住了……啊!”話還沒說完,它們開始下降了。
“不不不!我沒裝聲控功能啊!等等……咪波!停下呀!!”
沒有停。
“果然是沒有裝嗎!!!”
越來越近。
“唔!”索性直接把眼閉上,頭撇開,反正自己哪里都怕癢,隨便刺激哪都無所謂了。
“嗚呀!”比想象中來得更早,但卻只是一瞬間。
睜開眼,低頭,兩根拇指粗的勾爪從床下伸出鉗住了自己的腰部。
嘗試了一下,完全動不了了。
勾爪背面好像還有茸毛,貼在腰上酥酥的。
【這東西過一會絕對會動起來,絕對會!】她猜對了。
回過神來時,手已經垂到了臉前。
沒有密麻到引起密集恐懼症的程度,但數量也非常嚇人。
全部集體下降,一開始就要刺激全身嗎?
【真的需要上來就搞這麼高強度嗎,我完了呀!】這次她猜錯了。
就在身體上方一厘米的位置,停下了。
不是相距最高點一厘米,而是每個部分都保持一厘米的距離。
縮著肚子,甚至不敢呼吸。
臉部沒有手,所以她仰起頭,就近盯著那兩只馬上就要摸到自己腋下的東西。
腳趾也拼命勾著,雖然看不見,但估計自己腳心正對的位置也有那些玩意。
又是機械聲。
床下伸出一對羽毛。炫耀似的還放到她眼前展示了一圈。
“唔……果然還是要用這個嗎。”只是意想不到的是,沒有直接攻擊自己的腋下,側肋,或是乳邊,羽毛往上挪了過去。
“往上?這是要……嗯~~”
“居……居然是手掌和手指縫嗎?嗯~”
完全沒有想到的部位,硬羽毛緩慢摩擦過她的掌心和指跟。
癢,但又談不上癢。畢竟工匠的手,比起正常的同齡女孩子來說,實在是過於粗糙了。
所以梅爾在大多數情況下是選擇帶著手套與人相見,以免受笑話。不過在羅德島倒不必考慮這些情況,畢竟在這里,幾乎人人可當巾幗英雄,戰馬戎裝。
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有些舒服。
“是……唔嗯,是要懲罰我剛剛想按按鈕嗎?真是壞心眼的咪波……嗯~~”機械制造水平高了,難免出現一些智能傾向。
但手掌畢竟只能算作意思意思,所以羽毛並沒有停留很長時間,便直接急轉直下。
貼著手腕,小臂,大臂,一直刷到腋下。
“唔……唔嘻嘻……嗯……嗯誒嘿呀!呼呼嘿嘿~~”
求饒肯定是沒用的,平時要是博士在身旁,喊一喊“饒命”、“輕一點”之類的還能博得幾分寬限,可現在自己獨自面對的可是聽不懂人話的咪波。
【不過……嘛,力道還是挺合適的……】冒出這念頭時,臉上微微發燙。【既然是博士寫的程序,是不是就相當於是博士在親自撓我呢……唔,我都在想些什麼呀!】
研究者的愛戀,總是這麼含蓄,且讓人難以理解。
但是確實,這個念頭出現之後,恐懼感消失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羞恥,以及興奮。
就像我說的,礦石病催化著人的欲望。
但是讓她滿臉通紅的,除了臆想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羽毛的繼續下滑。
沒有攀上山峰,保持在山腳處不斷滑動。
幸好把性刺激類的選項全部關閉,以及受試前上好廁所的良好習慣,讓她不至於擔心事情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嗚……嗚嚶~呼啊啊~~~嘻嘻……”但即使這樣,峰頂也早已聳立。
大腦有些混亂了。
明明自己是討厭被撓癢的,但現在身體上的癢感卻不斷地刺激著自己,嘴角毫不保留地揚起。
莫名其妙地,舒服。
索性閉上了眼,享受起來。
“嗚……嗚哈啊~~嚶……博士……哈~~”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是,畢竟這台機器的制造初衷是拷問。
所以說,
“嗚嚶……”阿納緹族的特有叫聲。“嚶嚶……哈唔嘻嘻……嚶……呀!”
腳底傳來了不同於羽毛刷撓的刺激,雙腳的腳心被突然地抓了一下。
罪魁禍首當然是兩只指尖細而尖滑的機械手,它們各用一根指頭,開始一下下地挑弄著梅爾腳心的嫩肉。
“嗚!等等……呀!誒嘿呀,怎麼……呀哈!”
刮,挑,戳。
相對於手掌和身體,腳的自由度反而高得有些反常。雖然看不見,但身體不斷反射性的搖晃,擺動,躲避手指的進攻。
但就像能預測兩條小水獺的扭動規律一樣,它們總能精確地進行每一處攻擊,而且兩手還保持著不同的頻率。
“誒!嗚嚶~哈呀!這就……嗯~開始了嗎?呀啊!”
開始了。
並且不止是腳。
從小腿開始,同樣一根手指,刮,點,挑。
到膝蓋,大腿內側,腿根,側腰,肋骨,腋下。
刮,點,挑。
“唔呀哈哈……嗤嗤……誒!誒!咿咿!嘿嘿……”
不知道下一處攻擊是哪里,也不知道下一處是抓撓還是點戳,全身各處都處在被撓癢的威脅下。
之後,兩根手指,三根手指……
當五根手指一起蓋在她的身上時,梅爾早已笑得說不出完整的語句了。機械手們也從開始玩鬧性的動作,變成了純粹的抓撓或是揉捏。
“嗚呀啊啊啊啊!呀哈哈哈哈!不……哈哈哈哈!”
“咳咳!呼哈哈哈哈哈咳咳!死了……呀啊啊哈哈哈……”
“嗚嗚……啊啊啊啊……停……哈啊哈哈哈哈!”
總覺得全身每一處毛孔都在遭受癢的衝擊,腳也好,腰也好,哪里都好,自己所有怕癢的地方都被高強度地刺激著,讓她狂笑,讓她痛苦。
或許最初還是有舒適感的,但此刻巨癢的狂潮席卷著痛苦把那好不容易萌發的苗頭重新扼殺。
畢竟,這是一台拷問機器。
求饒是毫無作用的,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但或許,那麼一絲絲的希望,或許咪波能聽懂呢?冰冷的機器會生出那麼一絲憐憫之心,停下無休止的撓癢呢?
但機器終歸只是機器。
即使此刻它真的停下了,也不是出於可憐。
停下了,確實是停下了。
為的只是,留她一口氣。
不愧是博士寫的程序,絕不讓受刑者在過程中昏死,以便暫時逃離苦海。
“嗚……嗚嗚……嚶嚶……咳咳……”
抓緊時間調整呼吸,梅爾明白,下一波攻勢不會很遠的。
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調暗了,是博士喜歡的氛圍,漆黑的四周,聚光燈下的舞者。
因撓癢而起舞。
剛停下時她的腦子是懵的,因為劇烈的刺激,因為短暫的缺氧。
濕度和氧濃度還在升高。
呼吸卻越發劇烈,甚至逐漸帶上了嗚咽。
第一次,絕對的恐懼感占領了上風。
從沒有體會過。以往無論如何,博士在身邊,還能聊聊天,開開玩笑,氛圍都還算輕松。
現在,除了頭頂的白色光线,和反著金屬光澤的刑具,周圍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見,連不遠處操作台上的紅光都消失了。
自己到底在哪?
黑,雖然在光下,但無疑被黑暗包圍。
“嗚嗚……嗚嚶……哈~哈~哈~啊……”想喊點什麼,平日開朗活潑的少女,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說不出一句話。
求救?真的有人能聽見嗎?
求饒?真的有東西能聽懂嗎?
哽咽,哭泣,發抖。
胸脯劇烈起伏,仍然感覺喘不過氣。
在機械聲再次響起時,幅度達到了最大。
“呼……哈……呼……吸……嗚嚶……”
她只休息了三十秒。
短暫,短到她根本沒有做好迎接下一輪的准備。
漫長,長到她被心中的恐懼吞噬。
伸下來的是管狀的噴頭,晶瑩的液體流下。
沒有想象中的受涼,增癢油被貼心地加熱到了舒適的溫度。
強度,只會越來越高。
油首先流在了她的上腹部,一點也不嫌浪費,從身側淌下,因為腹部的起伏而下滑,流進肚臍,浸潤小腹。
繞圈,往上,邁過山峰間的峽谷,到鎖骨,腋下。
重新向下,到小腹,大腿,腳背。
收起。
之後,就是塗抹均勻。
她很清楚,只是倒在表面是不夠的,需要塗抹,按摩,讓皮膚充分吸收……
那時博士的手,很大,很溫暖。並不是很硬,起碼相比起自己要柔軟上許多。
可現在,不再是他。
又是機器聲。手?軟刷?甚至直接用硬刷?
她都想到了,但無論哪一個,都令她顫抖。
可她都猜錯了。
“呀!”這次咪波沒有向她展示,偷偷的,在她的側肋直接開始了工作。
溫熱,潮濕,粘滑,有些粗糙……在腦內搜索,這居然是舌頭的觸感嗎?
“這……這是……嗚嚶……什麼東西呀~呀~~”仿真的人舌。
四支,從側肋和腰開始,“舔舐”。
“嗚……嗚嗚……嗚哈啊~~~嚶嚶……別……哈啊~~”舒適感又一次冒了出來。
系統很好的遵守了更高級的指令——禁用性方面刺激。它們始終停留在山腳,但每次擦過乳邊,梅爾都不住呻吟。向下,也避過了私處,可小腹的酥麻感同樣令她臉上通紅。
“嗚呀~~腋下……不要……別一直在這里……嗚嘻嘻……嘻呀~~嚶……”
塗抹的過程中,自然也是要兼顧搔癢的。
當四條擬舌同時集中在腋下時,她的腦袋一片漿糊。
阿納緹族的腋窩很深,最中心的嫩肉處稍稍有些凹陷。可那些蔫壞的東西,卻半步都不跨入其中。
傾倒潤油時,管道對准了那里,所以腋下的液體幾乎都是從那凹陷處溢出的部分。
換言之,那里不需要塗抹,它們一直浸沒其中。
發熱,越發的敏感。
“怎麼……嗯……嚶嚶……不要……”不滿足感。
想被觸碰,想被舔舐,想被搔弄。
誰都好……
可整整四條擬舌,沒有一條願意踏入那塊聖地。
只是繞著圈,在其周圍踱步。就像是嘲笑與玩弄。
【進……進去……誒!?】
【舔一下……一下就好……唔……】
【好奇怪,腋下好奇怪,大腦也好奇怪……】
體表的源石反著橙色的光。
最終,它們還是沒能滿足梅爾。
與油管的順序一樣,來到了大腿。
想收緊,大腿根部牽動著小腹,顫抖。
腿內側的感覺很怪,膝蓋窩很癢。
之後,腳背。
“嗚嚶~”咬住了嘴唇。
腳背時,腳翹起,翻個身來到腳掌,又蜷縮起來。
舔。
可惜不止一條舌頭。
四條,剛好,一只腳有兩個去照顧。
但並不是一個照顧腳背,一個在腳底。
它們一起,同時舔著底面。
腳跟,足弓,腳心,腳掌,指縫,沒有落下一處。
腳跟很厚,但也很嫩;腳心敏感,粉潤。足弓有些深,白淨,無垢;腳趾修長玲瓏,纖細。指縫,滑,深。
舔。
最初還在擺動,想要躲避,可身體不受控制般的,翹了起來,接受著一切,快感一陣一陣地從身體最遠處向天門衝擊。
“嗚嚶嚶……哈啊啊~~不要……”
“唔咿!嘻呀呀……嘿嘿……”
“指縫……嚶嚶……好癢……嚶~~”
漸漸的,潔白的蓮花也變得油亮了起來,同樣地,發熱。
但不同於腋下,腳上的任何地方,都讓她感到享受,舒適。
臉上燒得厲害,明明只是雙腳,卻覺得小腹有股異樣感。
“唔嚶嚶……哈啊啊~~博士……唔誒~~”
她究竟在想什麼。
咬著嘴唇,聲音不住地從齒縫流出,除了聲音之外,一同流出的還有雲津,淚水,和下方的一縷清泉。
當舌尖最後一次拂過她的指跟時,梅爾的神情甚至已經變得有些呆滯了。
眼睛看著上方,呼吸,回味,臆想。
天上垂下了絲线,系住了十顆玉指,就如弑君者那時一樣。
她忘記了反抗。
看著機械手再次垂下來時,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真是……變得奇怪了呢……”自嘲似的說著什麼。
手不如開始時那樣多,那樣密。圍著她的輪廓,不多不少一圈。
“嘻嘻……哈哈哈!不要~~”梅爾變得越發敏感。
咪波也知道。
所以撓得一輕再輕,連撓也不算,爬搔也不算。只是把那些尖圓的指間微微壓在她的皮膚上移動而已。
很癢,卻又不似那般刺激。
比起開始時,強度不值一提。
可梅爾卻越發覺得煎熬。這全身的癢感,少一分好似就能讓她重回舒適,多一分則可令其大笑出聲。
“咪……咪波~~呀嘻嘻……哈啊啊~~輕……求~~嗯嗯~~”
“重點……也行,呼哈哈哈~誒誒~~嘻呀呀……別這樣……”
“嗚嗚……嚶~不要……啊~~啊啊……”
腋下的手,還是沒有伸進去。
難受。唯一感覺到的就是難受,不同於狂笑時的缺氧感,那時是渴望空氣,肺與大腦的哀鳴。
可現在,笑不足以緩解釋放密布的痕癢,肺很舒適,腦子也很清醒,身體內部的所有髒器都沒有異常。
唯一不適的,便是這人體最大的器官——皮膚。
酥酥麻麻,就像體表布著一層電網,不斷有微弱的電流爬著,是電,是蟲——令人難受的蟲。
咪波聽不懂人話,但它知道如何讓人招供。
即使梅爾什麼都不知道。她本就不應該是受刑的對象。
但咪波可不管這麼多。
腳底的手指移開了,她也感受到了。
“不要……唔嚶嚶~~不要啊~~”她猜到了自己將要遭受什麼。
能聽見,腳底的機械聲。
“不要……哈~不要……別……別!唔呀啊啊啊哈哈!!”
指肚,是硬質的小刷;指縫,滋上了細快的水流;腳掌和腳跟有著找不到規律的鐵指;足弓貼上了旋轉的毛刷,時不時移動一下,用側面轉上腳心;連腳背,也被鵝絨拂過。
身上那些挪動的手指始終未曾停下。
80,算不上太高,但也絕對不低。
不低。
“呀哈哈哈哈!死了……唔呀啊啊啊!”
“不要……哈哈哈哈哈!嗚嗚……咳咳咳!”
“哈啊啊……停……哈啊啊哈哈哈哈哈!”
大笑間她意識到,這是咪波第一次對自己的腳底進行如此強度的撓癢。
以前雖然也同樣體會過水流噴指縫,和機械手的洗禮,可這一次,腳底根本逃無可逃,所有部位都被最適合那里的道具細心照顧著。
而且,求饒也毫無意義。
明明是離大腦最遠的位置,卻可以在舔舐時享受快感,也能在受刑時令自己生不如死。
空氣……不好了,喘不上氣。
缺氧感如飢餓的猛虎一樣撲了過來,咬住了自己的喉嚨。內髒開始渴望氧氣,眼前發黑。
仍然是止不住的狂笑,和咳嗽。
好像因為缺氧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水流噴射聲,毛刷轉動聲,機械聲,全都變淡了;眼前的白光,機械手反射的金屬亮,越發的模糊;關節被鎖住,要也被鉗著,除了瘋狂甩動的頭頸之外,移動不了分毫。
不,還能感覺到。
癢。
腳上的巨癢,皮膚上的恒癢,如洪水,似猛火,吞噬她,灼燒她,折磨她。
癢,世界只剩下了癢。
三十秒。
腳部的所有道具同時停下並收回。重新伸出一雙鐵手,貼著皮膚挪移。
從地獄一步退回了崖邊。
“嗚嗚嗚……咳咳……嘻哈哈……唔嚶嚶……嘻嘻嘻~”
癢沒有走,它們始終在這里。
癢也不會走,直到刑床上的人招供,直到操作台前的人關閉機器。
可惜,房里除了梅爾,不再有第二人。
大腿的機械手移開了,她知道馬上就要開始下一個部位了。
天上降下了氧氣面罩,強迫她戴上。混雜著提神類藥物的氣味,梅爾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休息時間實在是太過短暫了,或許本身就不存在有休息這一概念。
究竟還要堅持多久機器才會停止?或者被博士救下?說到底自己已經堅持了多久了?
可以的話,她想招供。
不遠處說不定博士正在看著自己呢?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懲罰懲罰自己平時的無禮?
“嗚嗚……哈啊啊~~嚶嚶……對不起……嗚嗚……”我當然不在那里,她也清楚。
卻道歉,對著空無一人的黑暗。
密集的小手貼滿了她的大腿,和膝蓋上下。
“救命……嗚嘻嘻……誰來……博士……唔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輪三十秒。
以此往復,依次向上。
在缺氧昏厥的邊緣停止,慟哭出聲。求饒,不管這機器能否聽懂,不斷地求饒,求救。
“梅爾,辛苦了。”她好像聽到了什麼。
肋骨與腰腹的刺激面積很大,本用作固定道具的指鉗在按壓震動,有松軟的毛刷摩擦著她的側腹,這次缺氧感沒有到來,她只覺得大笑中全身發熱,小腹發脹。
“梅爾,真乖。”又是那聲音。
【是……博士?】她認了出來。
並非我真實在場,這台狡猾的咪波,模仿著我的聲音,悄悄在她耳邊播放著什麼。
“梅爾,辛苦你了。”
“乖孩子,真乖。”
“梅爾,放松~”
她也清楚,這是假的。但她難以控制地胡思亂想。
【博士……博士……】
【博士……梅爾一直……一直……】
腦子里比之前更加混亂。身體上源源不斷的刺激本不該令她分心,但她此刻卻越發的糊塗。
就在第二次噴發瀕臨邊緣時……
“警告,機體源石濃度過高!警告,機體源石濃度過高!……”
機械音,把梅爾拉回了現實。
“源石濃度……嘻哈……不應該啊?”明確記得自己檢查過源石動力源,始終保持在正常水平才是。
正好處在腰腹部刺激的間隙,雖然渾身上下的瘙癢一刻不停,但用以思考還勉強可以做到。
從沒出現過源石濃度過高的情況,而且還是在使用過程中。絕不是源石本身的問題,即使動力源出現了問題,也只能是因為消耗過量導致濃度過低才是……用通俗一點的例子來解釋,就像駕車期間突然報警說油箱過滿一樣。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機械故障?警報出錯?還是……
源石在自我增值!
濃雲籠罩著羅德島。
神站在雲端看著腳下的螻蟻,訕笑。
“怎麼會這樣……唔嚶……原來……嘻嘻啊~咪波一直處於暴走狀態嗎……嚶哈哈~”
她猜對了。
但正因如此,她也知道了,在博士到來之前,自己的噩夢將永遠不會結束。
可也感謝這聲提示,以及之前自作聰明地模仿博士聲音,梅爾的大腦清醒了幾分。伴隨著假博士的話,梅爾心里亮起了希望。
【是啊,博士一定會來救我的,一定會的,嗯!】
自己必須撐住。
腋下的手停下了,卻沒有移開。
到這里了,也理應來到這里。
深深的腋窩依舊漾著一汪甘油。
“唔嚶……咳咳……唔……”咽下一口唾沫,用眼睛死死地盯著腋下附近的操作。
恐懼,緊張,和興奮期待交融,臉頰通紅。
【該死的礦石病。】她暗罵。
【我到底在興奮什麼勁啊!我又不是受虐狂!】熟透的苹果般的容顏。
【而且……就算不是礦石病,我也對博士……】搖了搖頭,把想法甩出腦外。
明明自己可能會笑死在這,卻毫無緊張感可不好。況且自己從來也不是戀愛腦。
“唔嗯!”腋下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
怪,它們雖然按著,卻好像刻意避開了自己的敏感地帶,並且也只是普通的左右分開緊貼其上,也不揉按。
“嗚誒?”張力。腋下的肉被分開了。汪著癢油的腋窩被強制性的張開,擴大。中心的嫩肉暴露無遺。
“不……不是吧……別呀……”懼怕還是蓋過了其他情感。
細細回想起來,自己的腋窩因為稍有凹陷的原因,其實一直沒有被真正針對性的刺激過。如果是人工的話還好說,但是博士從來只用自己測試機械性能,而機械作為輔助手段,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種族的特殊構造而額外增加硬件與編寫程序,所以平時也不過是毛刷或是普通機械手的大面積搔癢而已,
處女地,貨真價實的處女地。今天,這里將首次接觸到撓癢為何物。
【會被玩壞掉的吧……】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冒出了這個念頭。
連呼吸都開始顫抖。
但真正讓恐懼到達頂峰的,是接踵而來升起的一對小刷。
那大小,材質,簡直都是量身定做。
最令人崩潰的是,它們還轉了起來。
“別呀!誒!誒!這也太過分了吧!”身上其他位置的搔弄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到達是出於對自己制造者的那麼一絲憐憫,還是系統判斷,單純刺激腋肉就能給予她足夠大的痛苦?
緩慢靠近。
之前還多多少少能扭動掙扎那麼幾絲,現在自己的腋窩被四只機械手強制壓在床上,還同時展開了中心敏感地帶。真的,除了脖頸向上之外,完全動彈不得。
甚至產生了用嘴咬住刷子阻止其接近的想法,可惜,脖子還是短了那麼一點。
“赫默小姐、繆繆、麥麥、塞雷婭主任、伊芙芙、博士……”
【哇,走馬燈。】做好了死的覺悟。
越來越近。
連轉動帶起的氣流都讓她覺得癢癢。
“唔……”眼睛合上,反正肉體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就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到,給精神上一點寬慰吧。
咬著嘴唇,試圖當高潮到來時憋住笑。
【從博士那借來的書還沒看完呢……嗚……】胡思亂想。
【床下還藏著自制的咪波2011型想送給博士……也沒機會了……】
【和麥麥約好的一起探索新大陸的……】
【嗯……】
【怎麼還沒開始?】
旋轉聲也停下了,四周靜悄悄。
難道是博士把機器關掉了?
睜眼確認狀況。
“這是什麼情……哇呀啊啊啊啊!!!”
睜眼的瞬間,還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停在腋窩前半公分的刷子重新旋轉起來並貼了上去。
“嗚呀啊啊哈哈哈!偷襲……呼哈哈哈哈哈!!啊啊啊!!”
“犯規啊!犯規啊!!!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呼哈哈哈!停啊啊啊啊啊!!”
比想象中癢太多,刺激太多了。
咪波對自己主人的腋下做了很多功課。
毛刷只是針對這塊寶地的其中一種方式罷了。
噴射水流,掏耳勺,振動的金屬球……
而且,每次輪換時,都是僅停下一邊的刺激,也就是說,在最不濟的情況下,梅爾都至少在接受半邊的劇烈搔癢。
要不是有呼吸機的支持,她可能已經在中途昏過去了數次。
停下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眼睛空洞無神地向上翻著,臉上糊滿了汙物,嘴角也因為慣性而翹起。
氧氣面罩里突如其來的刺鼻氣味讓她稍微緩過來了一點。
那是加大了劑量的提神藥。
要以能玩壞受刑者的強度去行刑,但又絕不能讓其被玩壞。
畢竟把人調教成器物後,就沒有拷問價值了。
突然覺得好委屈,好痛苦,好害怕。
“嗚嗚……嗚啊啊……博士……救我啊……嗚嚶嚶……嗚哇……”
就在崩潰的邊緣了。
咪波可不管這麼多。
面對這個體感平均感度高達80的女性,居然“堅強”到至今沒有招供。
不含任何的不服氣或是敬佩,對梅爾,它打算用上“殺手鐧”。
在最初掃描時,它就注意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點。
腰上的指爪前伸了一些,下壓,分開。
【又是腰嗎?】感受到了那里的動靜,但已經沒有力氣抬起頭去看了。
【哪里都無所謂了……】又一次閉上眼,她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唔咿!!!”就像被閃電劈中,全身猛地一抖,差點連拘束器都沒能控制住。
一陣巨癢,能把把天靈蓋掀起來的巨癢。
猛地抬起頭,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肚臍。
帶著細細茸毛的小棒,點在其上。
伸進去。
“嗚呀啊啊!!!”又一次。
難以理解的巨癢。
“這……這是什麼呀!為什麼會這麼癢啊!?”
“別……別……呀啊啊!!”轉動幾度。
“嘶……嘶……哇啊!!!”抖動一瞬。
“呀啊!!嗚嗚……嗚呼啊~~”慢慢抽出。
滿意似的還甩了甩棒上沾著的精油,收了下去。
“不行……那里不行……那里……絕對不行……”梅爾哭饒。
又有東西伸出來了。
一根,兩根……好多根。
粗的,細得,直的,彎的,干的,濕的,粗糙的,光滑的,毛絨的……
靠近。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啊啊啊!救命!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救救我啊!!”
“啊啊啊啊啊!!!別過來!!嗚哇啊啊啊!!”
吸著肚子,想盡量遠離那群東西,因恐懼而大口呼吸,腹部又不受控制地起伏著。
淚水根本控制不住,一個勁地往外涌。
“嘶……哈……嘶……哈……”靠得越近,呼吸越急促。
神經繃得快斷了,還有名為恐怖的惡魔在上面走著鋼絲,旁邊懸著“癢”做成的剪刀。
崩潰,一步之遙。
一扎,一拳,一指……一毫,
但有時,神還是失算了。
還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機器被停下了。
刑床上的少女,身前懸著劍樹刀山,
逐漸分崩瓦解。
我不該空出半小時的時間的。
拘束應聲打開。
“呼……呼……呼……博士?”真的仿佛做夢一般,有些難以相信。
“是我。”我站在床頭。
我來了,確實地趕來了。
“嘻……呵……”眯著眼睛看著我,發呆。她笑了。“太好了……太好了……”又哭了。
“太好了……”眼睛慢慢合上。昏睡過去。
扶著她的臉,輕輕擦拭淚痕。
“苦了你了。”
………………
“源石濃度過高……雖然我不懂機械,但我知道這絕不是好事。”差人送走梅爾後,審訊室的燈光重新回到了明亮。
凱爾希站在控制台前看著大紅色的文字。
“還是說,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內?”她瞪著我。
“不,”我在調試刑床。“我真的沒想到這片海域居然對機械也能起到影響。”頓了一頓。“我對不起她,我欠她一次。”
“……那現在怎麼辦?還能用嗎?”看著已經在刑床上固定完畢的銀發睡美人,凱爾希發問。
“無妨,現在我們人在一旁,真出意外也可以及時停止。”起身擦手。“再說回來,強度越高,或許效果越好。”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
“漢威爾……你……”敲門聲打斷了她。
“博士?”來了,來得正是時候。
德克薩斯。
人員損失:無。
渡海篇1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