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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隨筆集第三季 還鄉篇3

明日方舟隨筆集 守夜人 17119 2023-11-17 17:04

  “只剩拉特蘭了是嗎,好。”

   “大體計劃不變,但停泊時間要縮短。”

   “三天,三天後啟程。”

   ………………

   從龍門駛離後,羅德島此行的最終目的地——拉特蘭,將在隔天到達。

   城市與城市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刻意的排序,拉特蘭被放到了最後,僅僅也只是因為,此時它的主艦位置距離源石之海最近罷了。

   是的,在此之後,羅德島將向著海里進發。

   向著那片不知幾百上萬年前就以被源石汙染的大海,衝進去,渡過去,然後扎根,發芽。

   傳說,僅僅只是傳說而已,在海的盡頭,是一片不見源石的干淨大陸,那里或是百草豐茂,或是鳥語花香,濃雲里降下的是讓萬物生長的雨水,而非扼殺生靈的天災。

   奇石,天塹,勁松,蒼山,大江長河,天朗氣清。

   但沒有人證實過,這是一場豪賭。

   為什麼羅德島的高層會願意冒這個險?也只是因為我們的初衷,在泰拉這片大地上被逼到了絕路。

   本以為只需要研制出戰勝源石的藥物,就可以為這里帶去起碼短暫的和諧,但神總是喜歡與我們開玩笑。

   炎國,維多利亞,哥倫比亞……烏薩斯。大國間的權勢博弈,遠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礦石病從不是惡魔,它們一直都是“天使”;患者們從不被視作是人,那不過是工具而已。

   工具,武器,籌碼……是那些冠冕巨獸之間對弈的棋子。

   包括羅德島。

   所以,逃。

   既然一開始我們的就沒有迂回的余地,一開始我們的想法就過於天真。索性,再冒險一點,再天真一點。

   羅德島將會在彼岸建國,在沒有烏薩斯、沒有哥倫比亞、沒有雷姆必拓的地方,建立一個只屬於非感染者的,只屬於無源石技藝人群的烏托邦。

   這無疑是一步險棋,而且九死一生。

   不能強迫自己的干員,於是我們在所有城鎮停泊,讓他們自己決定去留。伴隨大量的精英人員流失,羅德島的武裝力量持續下降。

   惡性循環。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泰拉的最南端,拉特蘭主艦。

   選擇從北向南,最後在最南端渡海。

   只為遠離烏薩斯——整合運動背後最大的勢力。

   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所以一切都只能做到最好。

   每停留在一個地方,都會反復地上演分離的戲碼,干員內部雖談不上人心惶惶,但士氣確實不高。

   可羅德島畢竟還是羅德島,即使長吁短嘆,所有留下的人,都擁有著一個堅定到無法動搖的目標,一個即使是與親人分離,與摯愛訣別,甚至將自己生命都拋之腦後的偉大目標。

   海的對面,他們想看看。

   研究者的瑰寶,探險家的浪漫,戰士們的渴望。

   也是羅德島的歸宿。

   所以,嘆息之余,更多的,還是與朋友間的激情交流,對未來的所要面對事物的期待。

   可無論如何,心里難免有道坎。人之常情,感性與理性的碰撞,理性有時確實可以壓抑衝動,但就如燎原過後的野草,可以打壓,把它藏到心底的最深處,但卻無法將其泯滅。

   所以適當地,在外力的幫助下,時不時,名為欲望的種子還是會頂破厚重的壓迫發出芽來。

   當然,有一類人就很擅長做這種事。

   利用……半逼迫性的手段。

   行動預備組A4,女性員工宿舍,有笑聲傳出。

   “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呵呵……”

   “嘿嘿……哈哈哈~停下……不要嘿哈哈哈……”

   “別鬧了……哈哈哈哈哈姐姐受不了……呀啊啊哈哈!”

   她們的組長,也就是玫蘭莎,正被卡緹騎在身下,施以撓癢之刑。

   這位安靜的小美人,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笑聲也同樣溫柔而輕甜。我很少用到這個比喻,但在此時此刻或許恰到好處,沒錯,銀鈴般的笑聲。

   但施刑者卻截然相反,雖早已成年卻頂著一臉稚氣,島上很多人對她的第一印象,朝氣蓬勃,精力旺盛,可愛,以及最重要的,吵鬧。

   佩洛一族的梅莉,代號卡緹,羅德島第一大嗓門。

   “我不!玫蘭莎姐姐不答應我就不會停的!”一邊說,一邊笑,放在她腰上的手還一邊繼續捏著。

   聲音甚至蓋過了玫蘭莎。

   “梅莉……嘻呀呀,停下,你先停一下哈哈哈哈……”

   “都說了不會停的啦!!”

   “哇啊啊!別捏肋骨!呼呀啊啊哈哈哈!”

   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只可惜還是沒能戰勝卡緹。

   玫蘭莎小看她了,不僅僅是嗓門方面。

   雖然梅莉的身高低於自己,但作為重裝干員,平日負重訓練加上她本就天生好動,實在沒想到自己被她這樣壓在身下,居然完全掙脫不開。

   【梅莉,你居然這麼重的嗎!?】沒好意思問出口。

   二一個,想不到卡緹居然這麼擅長撓癢。

   好吧,或許是自己被撓多了,自然也就學會了。畢竟是佩洛族……

   上半身沒有什麼反抗的余地,雙腿倒是胡亂地蹬著。

   這倒也提醒了她。

   “啊!玫蘭莎姐姐真是的!明明就是喜歡安德切爾,怎麼就是不敢說呢!”

   “我……呼啊啊……我就是不好意思嘛!呀哈哈!停啊哈哈哈!”

   “哼!看來下手還是太輕了嗎……”

   突然停下。

   玫蘭莎一下癱軟身體躺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神情恍惚之間,就發現卡緹起來了。

   這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第一反應是自己因為太固執引她生氣了。本想支撐起身體叫住梅莉,可是突然感覺不太對勁。

   好像自己的一只腳被抱住了。

   【糟了!】胡亂地坐了起來,看見果然如自己感受到的一樣。

   “看來,我只好對姐姐最大的弱點下手了!”

   她是怎麼知道自己腳最怕癢的?

   這個問題還是留到以後再慢慢思考吧。

   “不行啊!梅莉!那里不行呀哈哈哈哈哈哈!!!”

   一下就從坐姿倒回了床上。

   兩手死死攥著床單,腰頂得仿佛一座拱橋,這一下刺激看來確實有些大。

   本來就敏感的腳底加上絲襪的物理潤滑效果,癢感強烈到大腦一片空白。最初她的掙扎幅度之大差點控制不住,還好壓下第一波勢頭之後,再繼續就容易多了。

   不斷捶打床板,扭轉身子,發出笑聲與求饒,為了減輕癢感,不過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的另一只腳也始終控制著自己不去踢踹梅莉。

   不過梅莉可不管這些,她只負責撓癢癢讓玫蘭莎姐姐屈服而已。

   “我答應啦!停啊!我答應啦啊啊啊!!!”最後還是成功屈打成招了。

   腳下的癢感也應聲而停。

   “好耶!玫蘭莎姐姐!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沒心沒肺的小孩。

   “可……可……但是。”側躺著喘了好一會兒,終於調整好了呼吸。臉上一片緋紅,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玩鬧造成的,還是為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所感到嬌羞與慌亂。

   “表……表白什麼的……該怎麼做才好啊……”

   “啊!”

   空氣凝固了。

   明顯卡緹自己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兩人對視了一陣。

   ……

   “要麼去問問博士吧?”

   “誒!?還是算了吧……博士剛回來……還那麼忙……”

   “走嘛走嘛!沒事的!博士很溫柔的啦!”

   “誒!等等!別拽……我的鞋……梅莉!!”

   ………………

   她講完之後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下來。

   呆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的手舉到一半懸在嘴前定住了。

   卡緹倒是一臉躍躍欲試,興奮的情緒都快噴出來了。

   玫蘭莎低著頭,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

   連一旁助理席上的送葬人都停下了手頭工作,看著這兩位“求助者”。

   我有些楞。

   “怎麼樣!博士,教教我們怎麼表白嘛!!”震耳欲聾。

   良久,把杯子放回桌上,里面的茶已經涼了。

   “卡緹……”我說。

   “你要是下次匯報工作的時候,也能講得這麼詳細那就太好了。”玫蘭莎羞得發抖。

   “誒嘿嘿~~”撓撓頭,好像我在夸她似的。

   我感覺玫蘭莎已經快暈過去了,她現在當場咬舌自盡我都是相信的。

   還是趕緊轉移話題吧。

   她們是來問什麼的來著?對,表白。

   “關於這個表白啊……”感情的事情,說不上多有研究,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言權的。

   “首先,你得確定自己喜歡……”

   ……

   我確實在闡述自己的見解,但很不對勁。

   無論在何種大場面下,站前會議也好,臨陣喊話也好,在各國首腦前談判也好,我的聲音從未顫抖過。

   喉頭發顫,胸中有一股悶氣阻止著我的描述。

   “但無論從長遠角度,還是現實環境來看,恐怕……”我到底在說什麼?

   “我們即將到達拉特蘭,雖然安德切爾患有源石病,但不能排除他選擇離島的可能性……”住口。

   “退一萬步說,之後路途艱險,我們沒辦法保證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出現傷亡在所難免……”不!停下!

   卡緹的笑容凝固了,玫蘭莎也抬起了頭,她們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怪物。

   “所以,表白的事,我建議你……”

   “單刀直入。”打斷我的是送葬人。

   “薩科塔人大多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性格,安德切爾干員也不例外,所以你可以嘗試直接對他說出感情。”

   ……

   “是……就是這樣。”我也趕緊就坡下驢,附和了一句。

   他幫了我一個大忙。

   “啊~是嗎!謝謝你送葬人先生,還有博士!”

   重新溢出了活力,卡緹和玫蘭莎離開了。

   她們恐怕也不想要繼續待下去。

   ………………

   “你聽見了吧。”

   “是的,卡緹小姐聲音非常大,她說‘博士最近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這樣。”

   重重地嘆了口氣,用最大的力道按壓自己的眼睛,眼皮上有顆粒感對眼球進行刺激。

   各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是病了。

   凱爾希與“神”的交易,導致我現在身體的構成,很大一部分已不再是血肉,而是源石。

   當人患上礦石病後,性格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轉變,原因就在於,身體里的源石變成了“欲望”與“情感”的催化劑,把它們放大,放大,再放大。

   當有仇恨時,變得暴怒,狂躁、有情欲時,頻繁地發情,躁動……也正是因此,礦石病不單單在肉體上具有極高的致死率,對患者的精神的摧殘,或說控制也是十分嚴重的。

   但我卻截然相反,“神”與我開了一個玩笑。

   肉體代表情感,而源石接管了理智。

   這也就導致,我每發動一次源石技藝,我的“礦石病”就會越發嚴重,相應的,我的感性情感會逐漸消失,而理智卻逐漸增加。

   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一個純粹的理性生物,和機器有什麼區別。

   因此我相比之前更加沒日沒夜地進行工作,我在與自己的身體做對抗,我要將那該死的“理智”壓下去。

   至少,我得能提起興趣,去擁抱奧利維亞才行。

   睡眠時間需要縮減,每次必須要在六分鍾以內醒來才行。

   也因此,我需要一個嚴格的助理。

   “真沒想到,在感情咨詢的問題上,居然讓你給幫忙了,真是謝謝啊。”

   若是他剛入職的時候,這種事情絕不可能存在。這麼多年來,他也確實有了一些轉變吧。

   “觀測到玫蘭莎與卡緹干員的情緒有些異常,因此作出方才的判斷,維護博士你的名譽也是助理的工作之一。”雖然轉變的非常細微就是了。

   “嚯,那你剛剛的建議是胡說的嗎?”

   “不,根據調查顯示薩科塔人確實多為‘直爽’性格,我認為用此種方法進行告白風險最低。”

   很學術,我喜歡。

   “博士,”他開口。

   “諾爾天災剿滅之後,您已經接待了三十七位咨詢感情問題方面的來訪者,其中十一位是抱有與您進行交合的欲望而來的。”

   “是,所以呢?”他確實闡述了一段事實。

   “就羅德島的長遠發展來看,擁有優秀基因的人應該擔任起繁育工作,所以應從其十一人中挑選相同優秀基因人群與您進行交媾,從而培養優秀後代,保證在到達對岸後擁有優質人口補充。”

   聽到這話並不吃驚。

   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泰拉大陸上,優秀的雄性與多位女性共同產下子嗣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當然,也和種族習性有關。

   “你覺得赫默醫生屬不屬於優秀基因。”

   “當然。”

   “那就足夠了。”

   “但是若以增加人數為目的,單人繁育效率始終太低。”

   “你這就有點難為我了。”我現在甚至連對奧利維亞都難以提起興趣。

   “我感到困惑。”

   行吧,他基本上就是我所說的純理性生物。

   “這些事留到將來再說,倒是你,打算離開嗎?”

   我問他,他難得地沉默了一下。

   “根據拉特蘭法律規定,不接受雙國籍公民存在,且每月需返回匯報工作一次,到達對岸後恐怕難以完成。且羅德島與我簽約時間也即將到期,我理應回到拉特蘭。”

   “是嗎,那紅雲呢,你怎麼想。”

   “……委托人給予我的任務是保障紅雲小姐的人身安全,此條款長時有效,介於源石之海上恐怕存在危險,故有必要對其進行護送。”

   “嗯。”我點頭。“你說的都沒錯。”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

   難得的,有種欲言又止的表情從他臉上浮現,雖然只是一瞬間。

   “你自己斟酌,如果需要的話,我不介意和你續合同。”

   整理最後的文件,將其摞到一旁。

   “把桌子清理一下,你可以下班了。”我從文件山後站起身,離開了這張已經連續陪伴了我兩天兩夜的桌子。

   理智已經維持在標准线以下了,而且肉體也已經接近極限。

   “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五個小時後我們就會與拉特蘭主城對接。”

   想他跟前走,在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腳步,伸出手。

   握手。

   “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明早,我就不送啦。”

   他點頭。

   我轉身向外走。

   “我需要思考。”他在身後補充。

   “一切以你為准。”側身,微笑,點頭。

   走在長廊上腿腳有些發軟,太久沒有站立了。

   穿過整條走廊,樓梯口下行八層,同樣是走廊盡頭,那里是我的目的地。

   也就是我的臥室。

   本打算就設置在辦公室旁邊,但在凱爾希和華法琳的極力勸阻之下,選擇了這個步行時間可以超過十分鍾的角落,作為我的休息室。

   為的也是,讓我在工作之余增加哪怕那麼一點的運動量吧。

   是的,我現在要回到臥室,普通地睡上一覺。

   在我回來前,我吩咐奧利維亞與塞雷婭兩人回一趟萊茵生命總部。

   我打算送他們一份禮物,沒錯,就是那紫黑色的藥劑。

   至於他們想用它在這片大地上做些什麼,就不在我的考慮范圍內了。

   在仁至義盡的同時,明哲保身。

   我的愛人不出意外的話將在三天後,也就是我們從拉特蘭駛離那日回來。

   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後到達拉特蘭,同時我可以將理智恢復至最高,屆時也需要我用最理性的方式處理一切問題。

   而後繼續連續工作兩天,理智重新回到正常线下,我就可以滿懷深情地去擁抱迎接她的歸來了。

   完美的計劃,只要不出差錯。

   開燈進房,這里的布置與禁閉室差別並不太大,只是氣墊床換成了普通雙人床,床頭櫃上有一些令人開心的照片。

   這一張,是伊芙利特生日時,塞雷婭與白面鴞被用奶油糊了一臉。那一副,是黑角與夜刀的婚禮,煌哭得梨花帶雨。還有,整合運動眾人的登島留念。嗯?多了一張霜星的單人照,什麼時候出現的?照片上她笑得很溫暖,這身制服很適合她。

   以及奧利維亞,我的愛。

   用手隔著相框撫摸她的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睡吧,還是早些睡下吧。

   ………………

   “近了,接近了……”

   誰?

   “來找我們吧,來找我們……”

   你們是誰?

   “我們會給予你獎勵……”

   獎勵?

   “用源石,來,來~”

   “來見我們。”

   ………………

   嗯……

   夢。

   不同尋常。

   單純的聲音?還是有一個黑影?

   長角嗎?粗壯而虬節的大角,埃拉菲亞?或是薩卡茲?

   記不清了。

   但那聲音,我聽過。同樣是在夢里。

   慶功宴時,我睡著了。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

   那究竟是誰?

   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讓我去做莫名其妙的事,最令人不滿的——打擾了我難得的睡眠。

   不過把我從夢中叫醒的貌似並不止夢中之人。

   我確實已經醒來了,但由於習慣,出夢後我並不會立刻睜眼。

   我感受到,有東西壓著我。

   “東西”這個形容不太貼切,那應該是個人,起碼是人形生物。

   大概是騎跨在我的腰上,在摸索什麼。

   賊?不,要是賊的話沒必要保持這種姿勢。

   或者是想找我身上的東西?確實我睡下時沒有換衣服。

   體型很接近暗鎖,但不是,我能感受到一條大而蓬松的尾巴在不停擺動。

   “紅雲,你在做什麼?”當她解開我第二顆襯衫紐扣時,我開口了。

   先說話,再睜眼。

   我與她的祖先同屬於夜行性,此時此刻,雖然房中光源極暗,但相互看著都格外清晰。

   躺在身下的人冷不丁地發出一句問話,難免會被嚇一跳。何況她本身也就提心吊膽。

   能感受到她全身猛地一顫,不過還好沒叫出聲。

   “沒……也沒想做什麼……反正你就乖乖躺好就行了!”

   臉非常紅,紅得不像樣子。

   “紅雲,”

   “嘖,這破扣子,怎麼這麼難解!”不敢看我,繼續解我的紐扣。

   沒有穿她的披風,肩上的源石結晶閃著黑色的光。

   她的呼吸亂了,並不平坦的胸部不斷起伏。

   傷痕遍布的腰腹也因換氣而活動。

   “紅雲,你……”

   “哎呀!算了!不解了!直接來吧!”

   脫衣服。

   “紅雲。”我撫住了她的胳膊,沒有抓握,甚至只是輕輕搭上去。

   脫到一半的上衣——其實我一直只覺得那是一塊破布——停下了離開它主人身體的腳步。

   呼吸越發劇烈。

   我碰著她的手肘,微微用力往下按,一點一點地,誘導她把手放下。

   她始終不敢看我。

   最初,或許單純只是在喘氣。

   慢慢地,開始帶上了哽咽聲。

   “凱爾希讓你來的嗎?”

   “吸~~呼嚕……嗯……”

   果然。

   包括之前送葬人與我所說的那番話,我也感覺有些不正常,果然是凱爾希嗎。

   用她的話來說,讓身體激動起來,情緒自然也會跟著受到影響,從而起到治療效果。

   這是什麼歪門邪道的行為主義療法。

   但是不論這麼說,起碼初衷是好的。

   最初是由她親自進行了第一次“夜襲”,把我驚得不輕。

   值得一提的是,她勾引人的技術實在是非常糟糕。

   之後我明確表示黎博利族習性較為專一,並且我只能對奧利維亞有興趣之後——

   梓蘭,灰喉,翎羽,雪雉……

   我非常確定我當時沒有暗示她種族的意思……

   而且個子越來越小,越來越接近奧利維亞。

   頭疼。

   到了今天,甚至連黎博利都不是了。

   我必須找個時間去與她好好理論理論。

   但話又說回來。島上與奧利維亞體型相近的黎博利可是數不勝數,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點上選擇一個沃爾珀的紅雲來找我。

   肯定不是因為收了錢,要只是因為錢那倒還好說了,我只需要再多給她一些讓她假裝完成任務就好——比如雪雉——她不一樣。

   連雪雉這種愛財如命的人,都起碼要你情我願才接的“任務”,她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答應,畢竟這可不是什麼“普通任務”。

   難不成凱爾希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說到底為什麼會找到一個沃爾珀。

   或許事情本身問題不是出在種族上,而是紅雲本身。

   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與以往不同,那些人來後無論何種原因,大多心甘情願,但紅雲有著明確的抵觸情緒,即使剛剛她的動作非常干脆。

   干脆得有些不對勁。

   多留她一陣吧。

   “凱爾希是讓你來……”我要思考一個婉轉一點的措辭。

   “和你做愛。”

   ……行嘛,倒反搞得我怪不好意思。

   “不管怎麼說,你先別哭好吧,放心,我不會和你……”

   “不行,任務就是任務,是一定要完成的……”

   “……錢我會照付給你的,所以……”

   “不行,必須完成……”

   這叫什麼事啊。

   算了。

   “你往後挪一點。”我說。

   她吸溜著鼻涕,仍舊低著頭。聽到這話後,慢慢吞吞地,往後攢了攢。

   差不多到我胯下之前一點的位置停下了。

   “再往後。”我擺擺手。

   她耳朵猛地豎起來,抖了一下,尾巴也立得老高。像卡殼的機器人似的,回頭看了看自己屁股即將到達的位置,還沒有支起帳篷。下定決心似的移了上去。

   兩只手撐著我的肚子,看得出來她非常不願意坐在這里。

   我的生理和心理都非常平靜。稍有些激動恐怕也是被她給氣的。

   “第一次嗎?”我嘆了一口氣,眼睛重新閉上,雙手自然地放在自己胸前。

   “廢……廢話!說這麼多干嘛!要干就趕快……”最初還是咄咄逼人,越說聲音越小。

   “那再往後。”又一揮手。

   “誒!?”驚了一下,然後馬上鄒起眉毛。“你不會是想讓我慢慢移下去,然後趁機逃跑吧!”

   我逃跑對你我來說難道不都是一件好事嗎。

   我沒說話,只是又揮了一下手。

   瞪著我,氣勢洶洶地。

   “嘖,*敘拉古粗口*,早死早超生!”

   我算是小看她了,這妮子居然開始解起了我的腰帶。

   “往後退,退到大腿就行了。”趕緊補充。

   這才半信半疑地停下了手上的活。

   “有什麼關系嘛!不就是做 愛而已……”

   “凱爾希讓你來,是為了喚起我的生理反應,從而治病,但你這個毫無經驗可言的小姑娘,哪里來的信心能讓我興奮起來。”

   我的良心在發顫。

   “讓我自己操作,你聽我的就行了。”

   一時難以抑制的羞憤,臉漲得比之前還紅。以及非常的緊張。百感交集下,她渾身顫抖。

   猛地往後一挪,坐到了大腿處。

   我也就順勢支撐起了身體,坐了起來。

   貼得很近,我低頭看著她,她低頭不看我。

   時不時向上瞪一眼。

   麻煩。

   “轉個身。”我說。

   “啊!?”

   “轉身,換個方向,背對著我。”手指轉了一圈。

   “你是想趁機逃……”

   “在和你做夠前我是不會下床的。”這都什麼鬼話。

   “唔……”做了很大心理斗爭之後,她照做了。

   跪坐著騎跨在我的腿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後搖晃。肩膀聳著,斜搭在一旁的大尾巴有些無處安放,小幅度而快速地搖晃。

   透著側面鬢角的留發都能看見她通紅而不安的臉,有時會回頭瞟一眼,眼神對上的瞬間又立刻避開,把身子坐得更直。

   耳朵還豎著。

   抬手摸她的頭,觸電似的抖了一下,但隨著撫摸的進行,整個人都逐漸放松了下來。

   但只是這種摸頭寵物游戲肯定是不夠把她打發走的。

   萬不得已,也只能使那一招了。

   “行吧,差不多該開始了。”

   在說話的同時,沒有空出多余的時間,一只手直接抓向了她放在我身旁的腳底。

   “唔嗯!?你……你在做什麼!?”被意想不到的襲擊嚇到。

   由於跪坐的原因,腳總體是呈蜷縮樣,皺褶影響著我的撓癢,加上平日的高強度任務以及疏於保養,這只小巧的腳,實在談不上有多漂亮。

   很硬,特別是前腳掌這一塊。即使是本應最柔軟的足弓,也甚是粗糙。

   從任何角度來說,這都不是一雙美麗的腳,但這腳上的一切都見證著它們主人多年來的艱苦與歷練。

   但也同樣得益於跪坐的姿勢,讓它沒有特別大的搖晃余地。

   “前戲。”我答。手上的動作一刻未停。

   也只是最最普通的爬搔而已,這個姿勢下我也玩不出什麼特別的花樣。

   原本撫摸著她腦袋的那只手轉而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上身的過度掙扎。她會伸手到後方,扒拉著想要阻止我的活動,但幾乎不能對我造成很大影響。

   就如以前說的,腳漂亮與否同怕癢與否並沒有根本上的直接關聯,所以即使是她的腳,雖確實談不上有多敏感,但也明顯還是怕癢的。

   “你……呵呀!這算什麼前戲……唔嘻嘻……快停下……”

   “島上所有人現在都用這個方法作為前戲,無一例外。”怎麼可能。

   “所……所有人?……哎呀~”

   “對。”

   她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同時也停止了抱怨,並盡量控制著自己只做小幅度的掙扎。

   果然有蹊蹺。

   不過這樣,我也不用浪費一只手去按住她的肩膀了。

   “唔咿~”雙腳同時受敵。

   “呼……嗤嗤……呼哈~~”集中對付她的足弓。

   “嗚呀!!”抓住了她的尾巴,用尾巴作為工具去掃腳底。

   肩上不再受到壓迫,身體可以向上支起,也因此兩條腿撇的越來越開。

   從跪坐,到鴨子坐,之後抓住一個機會逃脫了魔爪,伸回了身前。

   持續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也不短。

   她呼吸有些亂了。

   “呼……呼……所以……前戲就是這呀啊!!”

   當然沒有結束。

   馬上捏上了她的腰。

   雖然由於長時間裸露,加上作戰時勇猛的關系,同樣,外側皮膚遠不如同齡姑娘那般嫩滑。但要論起揉捏的手感的話,同嘉維爾與弑君者一樣,不會因脂肪堆積而太過柔軟,也不至於鍛煉過度而只剩堅硬。彈性十足,而且較小纖細。

   可能的話,我按壓的位置還是盡量選擇避開傷疤。

   掙扎幅度明顯比之前大上很多,而且也不由自主地想要推開我的手。

   身體前傾,笑聲難以控制地從嘴里冒出來。

   “咿哈~呼哈哈……你在……哈啊啊你做什麼哈哈哈……”

   “前戲。”

   “哪有……哈哈哈……唔嘻嘻……哪有這樣的!”

   “是從薩科塔人那邊學來的。”

   “你……呼呼呼……住……噗哈哈!”

   在聽到“薩科塔人”四個字後,她明顯動搖了。

   果然嗎。

   我自認為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我卻又不想現在就停下。

   作為打擾我恢復理智的懲罰,就繼續下去吧,前戲。

   根據我長久的識人經驗來看,紅雲是有能被稱作“弱點”的怕癢部位的。而且顯然,那個部位不是腳或者現在正在進行著的腰。

   我其實大概也能猜到將會是哪里。

   “嘿哈哈!呀啊哈哈哈!別!別捏那里!”

   手從腰部一路向上,到達了肋骨的位置。

   她的胳膊也從試圖趕走我,轉變成了夾緊姿勢,去阻止我的按壓或是繼續上升。

   笑聲倒是又提高了。

   除了肋骨之外,我並沒有去觸碰其他多余的地方,雖然如果真正去做前戲的話,向前延伸是必要的,可現在所做的當然不能算數。

   兩條伸直的雙腿開始亂蹬,不同於揉捏腰部時的前傾,到達肋骨後她反而變成了向後靠的姿勢。

   然後兩腿彎曲,把已經有些下滑的身體重新撐起,挪回方便我撓癢的位置。她居然在主動接受,接受這所謂的“從薩科塔人那里學來的前戲”。

   是送葬人吧。

   送葬人將要返回拉特蘭,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那紅雲呢?她怎麼樣?

   感染者是不可能進入拉特蘭的,那麼治好病呢?源石技藝的泯滅,同樣,很難在那片地域存活。

   她在糾結,究竟是應該不顧一切地追上去,還是留在羅德島,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本就剛烈的性格,居然選擇了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嗎?

   與我交媾,從而生理與心理兩方面同時逼迫自己放棄。

   她是主動找到的凱爾希吧。

   不同於書上所看到的舊世界,雖現在對於女性的教育不如曾經那般保守,但居然真的出此下策。

   我能想到這一點,也是源自於她敘拉古的出身。那里混亂的家族斗爭,常常伴隨著女性作為籌碼的較量。而那邊尤其奉行,無法得到對方的心,就先得到對方的身的流氓原則。

   只是紅雲是反了過來。

   【既然我的心難以留下,那就把身子留在這里吧。】

   倒不如說,正因為剛烈,才選擇了這一方法。

   可嘆,可悲。

   但這不能成為我停下的理由,況且,我本也就沒有與她行苟且之事的打算。

   也就借此機會,試試讓她敞開心扉吧。

   肋骨,仍舊不是我的最終目標。

   臉上已經泛起了潮紅,半靠在我身前喘著粗氣。

   捏著她肋骨的手已經停下,但她的胳膊始終緊夾著不放。

   把她托起重新坐好,自己也調整了一下坐姿。

   她只顧著喘氣,沒說一句話。尾巴也塌在一邊,不作搖晃。

   很輕松地把手抽了出來。

   “把手抬起來。”我說。

   “抬……你想干什麼?”

   “最後一步了。”

   “嘖……隨你的便吧……”

   慢慢地把兩條胳膊都抬了起來,直直地舉過頭頂。

   “抱住我的脖子。”

   “哈!?”

   “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嘁。”

   從背後環住了。

   “保持這個姿勢,不要松手。”然後我的手開始從前面慢慢舉了起來。

   沒有刻意作“抓”的動作,只是十指自然地彎曲。

   她的呼吸頻率在加快,我的手越靠近,她身體的顫抖就越厲害。

   下巴輕輕抵在了她的頭上。

   她的頭發很蓬松,毛質有些偏硬。

   朝著耳背吹氣。

   抖動。

   吹氣,抖動,吹氣,抖動。

   只是耳背,氣流的影響並不會帶給她過多的刺激。

   “呼……嗯……”

   輕微的聲音從她喉嚨里冒出。

   手不斷靠近,耳朵在不停被襲擊。

   呼吸越發地急促。

   在她略顯豐滿的胸前一點的位置,手停下了。同時,吹氣也戛然而止。

   一時間,房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空氣漸漸燥熱。

   本來伸直的雙腿也變回了鴨子坐。

   終於,有一方沉不住氣了。

   “喂,你……呀啊啊!!”

   不是胸,而是腋下。

   雙臂嗖地就落了下來,夾得不如清道夫那般緊。

   “抬起來。”

   “你……你從剛剛開始就只是在撓我癢癢!你管這叫前戲……”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身體相較之前變得更加敏感了嗎?”理智在持續地下降。但沒事,我能控制住。

   說話間,手開始推著她的胳膊重新向上舉。

   “但你覺得我怎麼樣?我興奮了嗎?”很明顯沒有。

   她有些抗拒,張開時,腋下接觸空氣都令她一個激靈。手在上臂捏了一下,猛地一顫,一縮,之後又繼續任由我向上抬起。

   “要做這種事,雙方必須共同滿足,只有一個人單方面的享受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任。所以你覺得我得到現在滿足了嗎?或說,你自己滿足了嗎?”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姿勢。

   “我……我……嗯!”右邊的手順著她的上臂往下滑。

   對W小姐的研究,讓我比之前更加了解了對腋部的操作方式。

   左手礙於她的義肢,索性對准那塊嫩肉,直接按了上去。

   “哈……哈……唔嗯!”揉。

   她氣喘得厲害。

   左手保持緩而溫的揉動,右手倒是比較隨意。

   半翹蘭花,只用中指的指肚輕輕接觸她的皮膚,從手肘開始,慢慢向下滑。

   “嗤……嗤……呼啊……呼呼……”

   到達腋窩時,她渾身抖得厲害,微微偏過頭來,用她半睜著的眼眸看著我的指頭。

   臉越發地紅。

   然後反轉,繼續用指腹走回到上邊。

   但第二次,卻就改用指背,或說是指甲,向下。

   “唔咿!”腰一下挺了起來,頭也向上抬,本有些眯著的眼睛睜了開來,甚至是瞪了出去。

   同樣地,到達腋窩,轉向。

   再改為微微張開的四指,再次摸下來。

   左邊扔在揉著,漸漸地,熱了起來,潤了起來,滑了起來。

   這一次,右手到達目的地後,就不再離開了。

   與左邊不同,這邊是貼在上面輕輕摸擦。

   摸擦著,摩擦著,指頭立了起來,指甲開始接觸那片聖地。

   搔弄,刮擦,捏起了中心的那塊嫩肉。

   “唔……呼~呼啊~~”

   “嗯……嘻嘻……啊~嘻呀~~”

   “嗯嗯……咿!別……哈啊啊~~”

   汗濕,越發地嫩滑。

   再向下一點,腋與肋的交界,刮。

   “呼呀!嗯嗯~”她向左邊躲避,但當我的左手揉捏的力道稍一加大,她便又回到右邊。

   刮,捏,揉,摸。

   尾巴翹著,重新搖擺起來,耳朵反而塌了下去。

   信息素的味道越發濃烈。

   兩只手同時離開了腋下,左手的指間有些粘。

   但還沒有結束。

   “把義肢脫了吧。”

   沒有爭取她的同意,我自己動手。

   她的義肢是由我親自設計改良的,我明白怎麼去正確地摘下它。

   “等……等一……”她想說什麼。

   “沒關系。”說話間,鐵臂便已經被取下,放在一旁。

   她本想伸手去搶,卻被我托住了手肘,不讓其將僅剩的一只手放下。

   “當你真正做好了准備與對方交合的時候,就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示出來。”

   “喜悅也好,悲傷也好,完美的身材也好,還是身上的傷痕,肢體的殘缺。”

   “而對方,也一定能接受你的一切。”

   “你真的想與我做愛嗎?紅雲?你將向我展示並奉上你的一切。”

   “我……呼嗯~~”右手再次的下滑打斷了她的語言。

   沒有了左手的抓握。為了保持上舉的姿勢,她一把攥住了我腦後的頭發。

   “手抬起來。”說的是她的左手。

   只剩下半條上臂的左手。

   不需要她的回答,也沒有給她猶豫考慮的時間,非常粗暴的,我抓著她的半截胳膊舉了起來。

   只用半拳就足夠握住,非常纖細。但肌肉質感卻如此明顯,

   從她的頭頂跨過去,右手接管了工作,鉗制著她的斷肢。

   要是她的左手還是通過毅力與對我頭發的抓握而保持抬起的話,那她的左臂就純粹是因為我硬性的束縛而保持高舉了。

   探頭過去,鼻尖點在了腋上。

   吸氣,吐氣。

   “嗯嗯~~嘻啊~~”

   並不濃郁的汗味,一股淡淡的蔥豉香氣,是沃爾珀特有的體味。

   除了某個特定對象之外,我是不會選擇將舌頭作為“工具”使用的。

   所以我的左手重新爬回了這塊聖地,並向其施加遠超之前強度的搔弄與按壓。

   “嘿嘿……哈啊啊!呼呼~哈哈哈哈哈……”

   “不要……哈哈哈~太癢了……呼哈哈哈哈哈……”

   “別撓那里……別……呀哈啊啊啊!”

   不停扭動著身體,無處安放的右手緊揪我的頭發,抓著我的後頸。

   腦袋在搖晃,笑聲不停流出。

   停下時,哽咽聲再次伴隨呼吸想起。

   “嗚嗚……呼呵……咳咳……嘶嘶。”

   握住她左臂的手也放開。

   兩手向前舒展了一下,再次重新朝她的身體靠近。

   “前戲結束了。”代表著正戲將要開始。

   手掌完全張開,大拇指點在她的側肋,無名指按在腰際,食指中指懸停在她胸前。

   “嗚嚶~咳咳……嗯咳……”

   “還用繼續嗎?”我問。

   她低著頭,盯著我的手指。快速的吸氣,迅速吐氣。腰挺得更直,生怕呼吸時胸部的運動碰到我的指頭。

   然後我把頭貼到了她的臉邊,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側目看我,順便吸溜了一下鼻涕。

   “親上來。”我說。“想繼續,就親上來。”

   看著我。看著我發干的嘴唇,不修邊幅的胡須,修長的眉毛,銳而帶柔的眼神。

   她在做心理斗爭。

   比想象中躊躇的時間短了很多。

   她把頭扭了開來。

   微微笑了笑,重新坐直起來,手也從她身上移開。

   她半彎著腰,頭撇向一邊,完全不看我。

   在哭。手撐在我的膝蓋上。

   時不時抬起手抹一下鼻涕,然後身體往前一個踉蹌,忘記了自己現在只有一只完整的胳膊這件事。

   終歸還是個小孩子。

   從床頭抽下一張紙巾遞給她。

   “我……我才沒有哭……”鬧別扭。

   “那就擦擦汗吧。”

   這才接過去。又一個踉蹌。

   鼻涕聲吹得天響。

   拿起義肢。“來。”示意她把手伸給我。

   這次沒有抵觸。

   安裝工作和拆卸的工作量是相同的,但我刻意放慢了動作。

   “等會,去醫療部上藥吧。”我說。“想要在拉特蘭生活不容易,找後勤部多要些錢和裝備,我給你批一張單,你帶去給他們就行了。”

   義肢重新裝上了。

   她坐著不動。

   “喂……你……”她確實從來不稱呼我作博士。

   “果然你還是覺得我離開會比較好嗎……”

   “哈!”笑了一聲之後,我重新躺了下去。

   “隨你喜歡就好。”我說。

   “不論是復仇,生活,追求愛情,探索世界,什麼都好,一切隨你喜歡。”

   “做你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不會對不起自己的事就行了。”

   聲音越來越輕。

   “不要勉強自己去做那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沒有這種必要……”

   “羅德島會全力支持每一個現任干員的選擇……”

   “總之,你自己好好決定,一切以你為准,就是了。”

   再次一揮手。

   沒過一會兒,鼾聲就重新起來了。

   紅雲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呆立在床邊。

   許久之後,她才下定決心似的,鞠了一躬,出了房間。

   可很多時候,無巧不成書。

   當她用最輕的力道關閉房門後,撞上了那位黑色光環的薩科塔人。

   “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本應在五分鍾前叫醒博士,但聽到房間里有響動,判斷聲音來源是你,故未作打擾。”

   一時間臉羞得通紅。

   “我……我的弓呢!?我要射穿你的耳朵!!”

   “你做不到的。”

   “啊啊啊啊!!!”這段對話是他們之間的日常。

   “所以……”也一直都是紅雲先冷靜下來重新挑起話題。不,從來也只有她會處在不冷靜的狀態。

   “你要進去叫醒他嗎?他剛剛可是又睡著了。”

   低頭一看表,轉身離開。

   “喂!你!”小跑跟上。

   “由於本島新進過程中受天氣影響,到達拉特蘭主城需推遲三十余分鍾,可暫時不做喚醒處理。”

   “哦……話說回來你是找他有什麼事嗎?我記得今天助理不是你來著。”

   “我要與博士簽署續約合同。”

   “續……續約?”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考慮到前委托人給予的任務還未完全辦妥,有必要繼續跟隨羅德島執行委托。”

   “是什……什麼任務?”

   “……”湛藍的眸子看著身前的少女。

   “‘讓紅雲活下去’。自始至終,都是這個任務。”

   尾巴搖晃著,臉上的笑容溢了出來。

   “我!你!那個!你不回去了!?”語無倫次。

   “之後的旅途危險性較大,因此我考慮到有在你身邊對你進行保護的必要。”

   “喂喂!你這是看不起我的實力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咿嘻嘻。”

   正如他們剛來到這里一樣,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干員變動:無。

   還鄉篇3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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