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入深海

　　 第一章

　　 （寫得超爛警告）

　　 淺灘

　　 夏初6月26日，晴

　　 “要假裝來這里參觀啊，一個破公司有什麼好參觀的,不過既然出口食品，沒准有蛋糕吃。”

　　 “還記得庫洛斯給的資料嗎？這里可是連我們上頭都不敢隨便惹的家伙經營的，如果有秘密，那麼一定是大秘密。”

　　 “那群老家伙啊，東怕西怕的什麼都做不好，早點讓位好讓我們早點伸張正義多好啊，反正悔過書我絕對不寫。”

　　 火羽握著自己的假身份證和庫洛斯不知從哪弄來的高級邀請函，慢慢收斂自己的表情走向前台穿著酒紅色西裝的豹子青年接待，用非常職業的商業微笑與包子青年點頭示好並遞出自己的邀請函和假身份證，豹子青年微微鞠了一躬雙手接過火羽的兩張磁卡放在了一個掃描器上，隨著兩聲“滴滴”的電子提示音，豹子青年立刻揮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並用非常恭敬的語氣說道：“歡迎雪風企業的兩位大駕光臨，之後將有本公司的接待帶您熟悉我們公司的業務范圍，希望我們未來能合作愉快。”

　　 沃跟著火羽向前走了兩步，抬頭望了一眼掛在巨大前廳的中央的那個像是一艘小船的青灰色魷魚，還很新鮮的樣子，在白色的照明燈下反射出一種濕漉漉的光芒。

　　 沃記得這個東西，手冊上說這個魷魚是這個公司當年的創辦人帶回來的最大的獵物，雖說貼的牌子是大王烏賊，可是不管是顏色還是樣子，都有些不同，或者說這東西根本就不像是烏賊。

　　 “咕嘰••••••”

　　 突然，那只魷魚的雙目扭動了一下，瞳孔像是百合一樣突然綻放開來，那種瞳孔的黑色是一片奇異的深邃，讓沃莫名驚出一身冷汗。

　　 “請問，這個魷魚是模型吧？是不是還做了什麼小機關？總感覺會動，尤其是眼睛。”

　　 沃試著用最冷靜平淡的聲音問了一聲對著火羽微笑的獵豹青年，獵豹青年將視线轉向沃並微微行禮，“不，尊貴的客人，這個魷魚標本的名字是天賜之矛，正如您所感受到的鮮活感，他的確是我們用特殊工藝保留的魷魚肉，還是新鮮的哦，不過我們並不會讓任何獸吃它就是了，當然，作為標本它是死的，如果覺得它在動，大概是我們的燈光設計師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是嗎。”

　　 沃再次抬頭看著那個魷魚，它確實一動不動，只是被很多鋼索吊在空中罷了，那雙眼睛，只是一個金圈包圍著一個黑點，和其他魷魚沒什麼不同。

　　 “沃，你是不是忘了吃藥了?”

　　 “洛克，你才需要吃藥，我是亞索，不是那剛才說的那個誰，如果你需要藥片我口袋里就有，我幫你倒杯水。”

　　 沃暗暗使勁一拍說漏嘴的火羽，完全不顧火羽抱怨的眼神，望向正在走向自己的那個穿著低胸襯衫的紅狐女郎，使了個眼色。

　　 火羽立刻點了點頭不再廢話，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紅狐女郎身上。

　　 她應該就是這次的接待，典型的美人計，那股帶著體溫的攝人心魄的香味配合那雙如火般熱情卻擁有玫瑰般挑逗的目光一定會無形中征服孤身在外跑業務的雄獸，而她也很有自信地邁著步子妖嬈的扭著身子讓身後的尾巴不斷將溫熱的體香腿往她正對著的兩個雄獸。

　　 紅狐女郎先是熟練地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領著沃和火羽進了一個鋪著紅色地攤的非常寬敞的電梯，里面的芳香劑很特別，不過沃認識，是龍涎香，或者叫做黑琥珀，這是來自抹香鯨的珍貴香料。

　　 雖然現在龍涎香都是合成出來的，但是沃就是知道，這個香味是純天然的，看來這個通道的確是為貴賓准備的，但是自己只是來參觀的，為什麼會被允許進入這種特殊通道？庫洛斯到底用的什麼貴賓卡？

　　 沃覺得不太對勁，但是火羽卻完全沒這個自覺，他對著自己的鼻子扇了扇風，細細地嗅著這個奇異的香味，似乎在思考這是什麼味道，不過看火羽皺著眉頭的樣子，似乎不是很喜歡這種神秘的昂貴香味。

　　 沃當然沒有告訴火羽，這個是昂貴稀少的抹香鯨排泄物，按照火羽的習慣，聽到排泄物這三個字一定會抓狂。

　　 “那麼，這里是我們的展覽區，面向的是所有來這里參觀的合作商，當然這里也算是個景點，因為展櫃中擺放的不只是我們公司的產品，還有各種原料，也就是魚類的標本，經常有小學或者初中乃至高中大學的活動在這里舉行，由於時間優先，我們就不去歷史藏品區了，如果有興趣，歡迎你們作為游客來訪。”

　　 紅狐女郎非常快速地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展覽櫃，根本沒有給沃和火羽多少參觀的機會，畢竟從一開始，這里就不是主要的舞台。

　　 “不要再上去了！”

　　 正當紅狐女郎准備將沃和火羽送往下一個區域時，突然一聲奇怪的低語讓沃豎起耳朵尋找聲音的來源。

　　 “離開這！現在！回頭！”

　　 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要提前吃藥穩定自己的精神狀態，但是沃能分辨出聲音的來源，聲音是從另一個擺放歷史展品的展覽區傳來的。

　　 “那個，我能去看一看那些古董嗎？我還是很喜歡做收藏的，想看看貴公司的收藏。”

　　 雖然聲音讓自己離開，可是沃並不打算聽自己幻覺的要求，既然要來踩點，自然要全部看清。

　　 “啊，好的，但是尊敬的兩位，我們時間不是很多，參觀也只是讓你們有時間思考是否要加入我們。”

　　 紅狐輕聲提醒著，語氣中充滿了急躁但是她依舊微笑著，擺了擺火紅的尾巴走向了古董藏品的展覽室。

　　 和海產沒區別，只是櫃子里擺著各種珊瑚寶石以及古老的水手用品，甚至還有一大塊船的船頭放在角落里被聚光燈照亮。

　　 “需要我介紹下嗎？我們的展品？”

　　 空無一人的展覽室並沒有什麼異常。

　　 沃搖了搖頭，跟著紅狐女郎回到了電梯。

　　 電梯沒有停留在三樓和四樓，更沒有停在七樓八樓，而是直接到了15樓。

　　 “兩位，我們到了，我會去通報一聲，請稍等。”

　　 紅狐剛離開，火羽和沃還沒來得及看這里的裝潢，他們褲子口袋里的手機就發出兩聲清脆的“叮叮”聲。

　　 【快離開。】

　　 這是非常短但是目標明確的信息。

　　 沃和火羽相視了一秒，立刻跑向火災應急樓梯，沃剛到達樓梯口，就有一扇金屬大門拉了下來。

　　 “什麼情況。”

　　 火羽立刻看向手機屏幕，沒有其他指示，就連“快離開”都被自動刪除了。

　　 沃放下手機，看著樓梯以及閉合著的窗戶嘆了口氣，“好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要離開了，有必要的話，借你翅膀一用。”

　　 話雖如此，除了十五樓，所有的防火通道都是開著的，沃和火羽非常順利地回到了一樓。

　　 庫洛斯這個大黑熊正倚著一輛貨車等在對面的小巷內，火羽和沃沒有多廢話，立刻回到了車廂內。

　　 “計劃有變，之後還是看我的地圖吧，讓你們自己去探圖是不可能了。”

　　 黑熊大爪子摸了摸下巴看上去有些煩躁，那雙黑眼睛眯成一條縫，眉毛也揪在了一起，沃和火羽從未見過這個仿佛只會微笑的大黑熊有過這種表情。

　　 “等等，我們暴露了還要繼續計劃嗎？對方難道不會做什麼措施嗎？”

　　 沃聽到黑熊的話，明白他並沒有打算撤退，而是打算讓自己和火羽繼續任務。

　　 “當然不會，你以為他們仇家少？好了，你們有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嗎？”

　　 黑熊抬頭再次回到平常的微笑臉，大熊掌扣在了沃的側臉，溫柔的撫摸了下，沃立刻瞪著黑熊往後撤了一步。

　　 “一只大魷魚。”

　　 火羽聳了聳肩，回答了黑熊的問題，可是黑熊似乎對這個答復並不滿意。

　　 “然後呢？沃，你沒有看到其他東西嗎？你一直都比一般獸敏銳。”

　　 “沒有了，他們沒有帶我們參觀到什麼，只是往那些魚的標本里走了一圈，直接去了十五樓。”

　　 沃如實回答著，拿出身上的藥瓶倒出一粒藥丸沒有就水直接咽了下去。

　　 “真是心急的家伙們啊。”

　　 黑熊苦笑了一聲，揪了揪褲腿，有些不甘地問：“什麼心急？果然暴露了嗎？”

　　 “不，他們只是急著新的成員加入罷了，最近競爭激烈你懂的，你們大概會被當成商業間諜，沒人會懷疑你們倆的真實目的，所以放心地潛入吧，把他們的秘密統統挖出來。”

　　 黑熊果然沒有放棄計劃，不過現在被察覺了，之後的任務會變得危險也說不准，假如那些拐賣獸口以及毒品貿易屬實，那麼殺死兩個潛入的探員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這個風險非常大。

　　 “••••••”

　　 “年輕人，風險是有的，機會也是會錯過的，現在想退出我不會攔著你們。”

　　 黑熊敏銳地察覺到了沃的擔憂，但是黑熊沒有說任何其他花言巧語，只是說了句大道理。

　　 “當然不會，我和沃又不是膽小鬼，而且只是潛入一個只有加班族的大樓而已，只要你們確保監控能搞定，一切看我們倆的，保證挖出大新聞。”

　　 火羽則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並不認為自己會栽在這個潛入的任務。

　　 “可能會有危險。”

　　 沃警告著火羽，可是火羽完全沒有認同的意思，火羽翹著二郎腿喝了一口桌上的功能飲料，用非常隨便的口氣說道：“說得好像我們平時的任務沒危險一樣，沃，你怎麼那麼警惕了，一點都不像平常。”

　　 “我有不祥的預感。”

　　 “你什麼時候那麼迷信了，你不是不信預感這種東西嗎。”

　　 火羽扇了扇翅膀，輕笑了一聲，畢竟沃這次挺神經質的，某種程度上還很可愛。

　　 “只是覺得有點怪異，但說不上來。”

　　 “那就專心點，畢竟是任務。”

　　 黑熊打斷了兩個獸的對話，吩咐司機離開了這里。

　　 雖然說不上來怎麼回事，但是沃有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