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思齊系列 第一篇
當我接起電話的時候,聽到的是一個許久不曾聽到的熟悉聲音。
是思齊,我在大學時期的同學。她的聲音比一般的女孩子稍稍低沉,聽起來十分悅耳,讓人無法忘記。那時她總是梳一頭濃密的齊肩短發,發色烏黑,膚色潔白。她的鼻梁挺立,五官沒有一絲多余的线條,臉龐平滑的輪廓也沒有無謂的凹進和凸起。上課的時候我會默默地坐在她的側後方,欣賞著這顆具有無比簡潔美感的頭顱,呆呆地出神。但我們一直是平常都說不上幾句話的普通同學關系,畢業後更是從未聯系過。
她沒有說是如何打聽到我的聯系方式,我也沒有細問。在當下這個時代,聯系到我的人,所追求的只有肉體的極致享受,甚至生命的終結。她們是這混亂年代的大徹大悟者,撕破了大公司大企業的層層糖衣炮彈和精神鴉片,用自己的生命進行無聲的反抗。
我安排了一架無人機去接思齊,告訴她飛機抵達的時間和地點。在她到來之前,我還有手頭的一些事要忙完。
放下電話,我看了看倒吊在眼前赤裸的女孩,用致歉的語氣告訴她,現在必須加快進度了。我調整了一個開關,她下體中的機器便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在女孩眼神迷離之時,我抽出斬骨刀,切開喉管,劈入頸椎,當即身首分離,斷口血流如注。我捧起那顆還有生氣的頭顱,讓她看著機器倒吊起自己還在抽動的身軀。晶瑩的液體從陰道和尿道流出,順著身體曲线而下,流過小腹,流過胸脯,流過鎖骨,在頸部粗糙的斷口和血液混合。由於是手工切割,斷口並不整齊,白骨和氣管突出來,不停冒著血泡。
我放下頭顱,女孩已經滿意地閉上眼睛。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助手和機器,這具美麗的身體很快也將變成打包好的肉,和頭顱做成的口交器一同送到某個顧客的家里。
我剛做這一行時,秀色產業還屬於地下產業。那時候在一位姓白的先生手下打工,主要是做生物技術的研發,為光顧他俱樂部的顧客延長快感。後來也換過幾家干活的地方。到我出來自立門戶時,法律已經形同虛設,這一產業成了灰色的中間地帶,不管是客戶還是肉源都有相當可觀的群體了。
看了看表,時間快到了。我驅車駛往航空站。
飛行器到得比我早些,舷梯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她身著素雅的灰色短袖,只是留了長發;牛仔短褲下一雙白淨的腿,在陰沉的天氣中分外顯眼。
那時候在學校的走廊上,常常也是隔著這樣的距離,我的視线越過紛雜的人群,默默欣賞她的雙腿,前後擺動。她的腿型非常好看,大腿圓滑,小腿中部的凸起恰到好處,在骨節分明的腳踝處收窄,沒入運動鞋的邊緣。思齊的鞋大多是運動鞋或帆布鞋,很少穿涼鞋,於是那鞋里一雙美足的模樣,只能看著鞋的輪廓,在腦海中描繪。在深夜一次次的幻想和自慰中,那雙腳變成盤中的美食,變成手邊的玩物,變成擺弄陰莖的性器官,一次次被塑造,被神化。
而我從未想到,這雙鞋中的謎團會有被我揭示的一天,那些幻想也有實現的一天。
我走下車,兩人面面相覷。
沉默了幾秒,終於我開了口。
好久不見。
…嗯。
上車吧。
雲霧低沉。車子離開航空站,向峽谷深處的園區駛去。思齊一言不發,只是聽我簡要介紹著園區的概況和歷史。
一排排廠房把守著谷口。這里是所謂的\u0027\u0027正規產業\u0027\u0027,畜用技術經過改造,變成供世人日常使用的新產品,如同多年前航天技術的發展也在改善普通人的生活;同時這也是重要的收入來源。盡管肉畜產業獲得了許多肉食者的長期贊助,多一份保障還是更讓人放心。
駛出廠區,經過第二道大門,就正式進入了園區。我們下車步行,穿過生活區,這里的布置如同一個小型的城鎮。思齊好奇地看著三三兩兩經過的路人,有男有女,都赤裸上身,僅著一短褲。
是的,他們和你一樣。我回應著她的疑惑。
她點點頭,沉默了一會。
我想你已經決定好怎麼處理我了?
嗯…大概是的。不過有的環節,我希望是由你來決定如何進行…晚上吃飯的時候告訴你細節吧。
好。
走吧。
那是什麼?她指了指前方的建築群。
這個啊…簡單來說就是處理肉的地方。
山谷盡端,蒼郁的坡地上水平伸出幾個碩大的長方體,不同的標高處通過復道回廊相連。連日陰雨,外牆上出現深色水跡,參差地流下來。門廳入口處的明亮燈光,在這黃昏中更加顯眼。進門前,思齊對著門外的方向輕輕鞠了一躬,大概是與這個昏暗的世界作別吧。
你脫吧,我這次就先不看了。我背過身去說道。
或許是還沒有轉換過自己的角色,在檔案錄入區接受掃描時,她看起來還有些猶豫。每位在這座建築里接受處理的肉畜,其軀體都需要進行三維掃描存檔,在一個三維模型中記錄其身材形態,皮膚質感,DNA序列等信息,存儲在數據庫中。不僅僅是欣賞起來更方便,也是日後進行軀體重建的重要基礎。
沒事,你轉過來吧。…反正以後也會看的。
她輕輕拖去上衣,上衣無聲地落在地面上。之後是短褲。她沒有穿內衣,一身雪白的肌膚,好像天生就屬於這個潔淨的房間。玉腿微抬,一只蓮足踏出腳邊的衣物。那腳光滑潔白比例勻稱,既不至於瘦長,又不過分肥大,顆顆腳趾緊密而整齊地排列著,可愛的大拇指微微翹起。讓人聯想到白色大理石的雕塑,但少了幾分希臘羅馬古典雕塑的力量,多了幾分東亞女性獨具的柔美,與這具完美的軀體相得益彰。
思齊噗哧一下笑了出來,我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張著嘴,呆呆地盯著她。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
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干巴巴地說道。
好看就湊近點,她說。
不待我走近,她的雙臂已搭上我的肩膀,略一抬頭,四目相對。我的手早已自顧自地盡情撫摸起眼前的軀體。和經常暴露在外的部位相比,軀干的皮膚或許粗糙了些,但是勝在平坦均勻,不論是遠觀還是撫摸都可以獲得最大限度的享受。思齊的雙手也已解開了我的上衣,兩人相擁,腹面緊貼。小巧的雙乳被來自雙方的肋骨擠壓,成為一層柔和的緩衝。胸腹部作為人體最柔弱的部位,在兩兩相貼,微微錯動之時,可以獲得最為親密的體驗。
等等…等等,我喘道,貼著她的耳朵。
嗯?她的雙臂沒有放松。
先掃描…完了再…
這樣吧,你先告我晚上吃什麼。
反正不是吃你。…一會去展覽館挑好了。
餐桌上,思齊盯著盤子里的肉出神。剛切好的火腿,一片片擺在盤子里。脂肪鮮艷,腿肉暗紅,中間還有一片薄薄的腿骨。她的面前橫放著一條瘦長的人腿,膚色是健康的淺褐色,肌肉线條清晰可見。大腿根處,刨肉刀片正緩緩地切下一片完整的大腿截面,肉片背後的光线若隱若現地穿過肌肉和脂肪。她拿筷子夾起一片,在口中仔細品嘗。
我走到桌子的另一頭,細細端詳著這只翹起的腳。 它的氣質和後面的腿一般無二,瘦長有型,凹凸有致。腳的盡端,足趾纖長,趾腹齊齊整整地排列著;腳背上隱隱透出骨頭放射狀的輪廓,皮膚表面的高光挑逗著人的食欲。我用手持的圓鋸將腳從腳踝上方一點,最細的位置處切下。截面中,密實的白骨占據的比例相當大,筋肉,脂肪和皮膚緊緊地圍繞著骨頭,使截面的輪廓也略微呈現不規則的形狀。切下的腳拿在手里,卻種奇妙的感覺。幾個星期前,當它還連接在鮮活的肉體上時,我也曾多次這樣捧起;而現在它被做成食物,盡管外觀沒有大的改變,手感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條腿的主人是月兒,園區的高級廚師,也是我中學時就認識的摯友。
此刻她就在思齊旁邊,不停地問來問去,問她自己的腿好不好吃,問她還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而月兒的下半身,則被固定在一台裝有多向輪的機器上,代她行使腿的職責。
年初的時候月兒找到我,說她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想用自己的身體做個試驗。我好說歹說,才說服她只對自己的兩條腿下手——失去一位優秀廚師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於是月兒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她先是用半年時間,通過艱苦的訓練,把雙腿的外形,以及肌肉和脂肪的比率調整到令人滿意的水平。在切下雙腿時,立刻用調配好的溶液將血液替換,之後再低溫熏制數天。熏制完成後,這雙腿就一直掛在展覽館的大廳中,館內適宜肉類保存的空氣以及時間的作用下,這雙腿的口感逐漸達到最佳的水平。思齊一進門就被它美麗的曲线吸引了,於是我們取下一條腿,作為思齊的歡迎晚宴。
月兒還在和思齊說個不停,她的手也在思齊的體表上下游走,兩個女孩都有些興奮,面色潮紅。這個月兒,看起來和人套近乎,搞不好是饞人家身子——用嘴饞的那種,我暗想,說不定摸一遍就已經有烹飪計劃了。
咳嗯,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把月兒的腳放進自己的盤子里,用比平常稍大些的聲音說道,並不指望能吸引兩人的注意。
哎呀哎呀,長在身體上的時候你把它盛到盤子里玩了多少次了,也沒見你這麼矜持。
我沒理她,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人腳上的筋骨多而肉少,吃起來並不方便。現在通行的做法,有一類可以盡可能地保持腳的原貌,讓食客吃之前大飽眼福,但這樣並不能完全發揮美足的口感和營養價值,比如蒸制。還有一種雖然可以讓腳變得非常美味,但在烹飪的過程中就會破壞它的外形,比如烤制或者燉蹄子湯。然而月兒這只腳的做法,卻保留了上述兩項的優點,擯棄了缺點。這只腳一定和腿的做法不同,經歷了特殊處理;至於自己的雙足是怎麼處理的,月兒連我都沒有告訴。
只是,一雙腳不論怎麼處理,在咬下第一口的時候它就不再完整了,我看著面前的一堆殘骨感嘆道。
誰說的!
月兒一把拉過自己的腳骨,挑挑揀揀,一堆白骨分成幾堆,然後依順序拼合起來。
我和思齊默默地看著。
你吃的可真干淨,一點都沒給我們留啊…
思齊拿起那根被舔得干干淨淨的跟骨在手中把玩,忽然說道。
誒…那個…那不是還有腿肉嘛…
大廳里還掛著一條呢,你要想吃腳我給你拿去。
啊啊,不用啦不用啦。
沒一會月兒就拼好了自己的左腳,一只由還殘留著碎肉的骨頭拼成的腳。至於骨頭是怎麼拼起來的…誰知道月兒為什麼會隨身帶著一管膠水呢。
和月兒作別,我送思齊去她的客房。客房的走廊里不時有男女屠宰員帶著肉畜走過,有時候還會碰到只剩下一半的肉畜,坐在輪椅里,或者直接被抱在懷里。如果湊近客房緊閉的門,相信有不小的概率會聽見肉體接觸的歡樂聲響——當然我們並沒有這麼做。
坐在客房陽台的沙發里,思齊的腿搭在我的腿上,有些沉甸甸的。多年以來夢寐以求的雙足,此刻靜靜地安放在手邊。陽台上裝著漫射燈,光线經過牆壁的二次反射,朦朧地灑在她的腳面上,更顯柔和。我一手摩挲著那對尤物,另一手握住思齊的手,向女孩揭曉她的命運。
你想怎樣被處理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砍頭?腰斬?或許燒烤也可以…
想不想多死幾回試試?
哈?
多死幾回,每種死法都嘗試一遍,這樣不是更快樂嗎?
哈??這樣也行嗎?
簡單來說…就是技術部門新開發了一種人體培養的技術,我想讓你幫我做進一步的實驗。我准備克隆幾個你的身體出來,用這些身體就可以多試幾種死法了。順便,我的藏品也可以增加很多。
說到底還是覬覦我的身體吧,老色批。
倒也沒錯。只不過…現在的技術做不到意識的轉移,所以只能通過換頭的辦法來更換身體了…
可是這樣不就把克隆的我殺死了嗎?
不要緊的,培養一個軀體只要一到兩周,這麼短的時間里是發育不出智慧的。
誒…竟然還有這種技術…
那就這麼決定咯。
嗯,就這樣吧。
兩個人慢慢地倒在沙發上,互相脫去對方的衣物。我們沒有回房間,在山間清涼夜風的環抱下相擁。她的陰道早已潤濕,我不費什麼力氣就進入了她的身體。那天晚歸的人,都看到客房部的陽台上那兩個纏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