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川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處帶了個項圈,羊脂般的皮膚上澆了一層深色的烤肉醬。“嶼陽哥哥,吃了我吧。”
嶼陽現在正抿著嘴,嶼川的話讓他陷入沉思,半晌才開口。他表情嚴肅,很認真的說:“小川,你找到我這來,也兩年多了吧。你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請吃了我吧’。最開始看見你的時候,我驚訝又好奇,一個不到15歲的小孩怎麼纏上了馮旭磊,又怎麼順著我們倆的關系網找到我的?為什麼想讓我吃掉?我當時腦袋里全是疑惑。
雖然當時我也才17歲,但我背後有著龐大的資源,而你沒什麼背景,我查過你在孤兒院長大。當時感覺你挺有意思的,想著先玩弄你兩個月再吃,我派人去孤兒院了解情況的時候,認識你的人都叫你‘小川’,旭磊也不太清楚你的底細,只是你出手幫忙解決過幾次網絡攻擊。也不知怎麼地,當時突發奇想給你起了‘龍嶼川’這個名字,把你當作寵物、弟弟還有“備用食品”。不得不說你當時還不愛鍛煉,沒什麼肌肉线條,挺可愛的,真的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兩個月後我漸漸發現你很有才華。我手下的科學家這麼評價你‘如果把他放到遠古時代,他應該能憑一己之力復現千分之一的現代科技。’當時我想著,再壓榨你一年,之後再吃掉吧,物盡其用嘛。但過了一年後,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我不想再回到兩年前,我一個人孤單的狀態了。現在兩年多了,我也不想再用什麼借口騙你了。小東西,我愛你,我不想吃了你。”
嶼川聽到這話,眼睛里隱隱有淚光。把頭埋進了嶼陽的胸。其實嶼川一直是一個很虛無的人,從小無師自通。一頭扎進了知識的海洋里,知道的越多越感到很迷茫,賺錢對他來說很簡單,他14歲就已經是名聲在外的黑客了,但他很認同《資本論》的觀點,錢只是資本對人異化的一種手段,不能作為評價自己人生的標准,更沒法回答自己存在的意義。這段時間他很迷茫,有一次無意間發現了龍嶼陽這個人,隨著他調查的深入他逐漸迷上了這個看起來陽光自信,但手段機智狠辣的少年。嶼陽16歲的時候,有一次談判被對方暗算。14歲的嶼川也正通過入侵的攝像頭注視著一切。正准備黑掉對方雇傭兵的手機,以3比特幣每人的價格買通他們時,被捆在凳子上的嶼陽,突然背著凳子跳起,用牙咬破了正對他的雇傭兵的喉嚨。滿臉是血的少年,堅毅的眼神,這副景象印在了嶼川的心里。嶼陽也是從那個時候變得嗜血的。不過這時的嶼川似乎看到了一絲人生的方向——龍嶼陽。
想要和他建立聯系,想要被他賦予自己人生的意義。哪怕他賦予自己的人生意義是被他吃掉,被他融進血肉里,就算這樣也比被社會上那些無趣的標准,評價一輩子來的好。至少不會像行屍走肉一樣,毫無意義的走過一輩子。在龍嶼陽身邊的這兩年他感受到了被需要的快樂,被自己喜歡的人需要的快樂。雖然有時也會幻想被嶼陽吃掉,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多了一種可能性——永遠陪在嶼陽身邊。“嶼陽哥哥,我也好愛你。”也許是終於確認彼此情感的激動吧,嶼川帶著哭腔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