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武神篇·第二章
“來了就好。”T神色泰然。
不過比起同伴順利匯合的喜悅,施馬爾臉上更多的是困惑:“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與伍德大哥同行至三川鎮的人除了威斯特他們以外,還有兩個麻煩的人。”“麻煩?能有比那位A小姐更麻煩的嗎?”T跳下了床板,“她上哪兒去了?”施馬爾說:“她在和伍德大哥打過招呼後,就告辭離去了。”
T也沒有多問。
“走吧。去見見那幾位老朋友。”
T隨著施馬爾來到三川鎮南門,入目便是眾人長途奔波後的疲憊之色。小隊的四人盡皆負傷,威斯特兄弟早已倚著城牆坐下來休憩。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似乎還有兩名少女,然而由於伍德和郭的遮擋而看不分明。也許是施馬爾預先打過招呼的緣故,六人並沒有進入城中。
見T和施馬爾聯袂而來,伍德喜出望外:“你們總算來了。”雖說現在有機會仔細端詳兩名女子的樣貌,可T只瞥了一眼:“你們這是逃命還是泡馬子?”此語一出,金發碧眼的少女俏臉頓時變得緋紅,而騎士裝扮的黑發女子立時朝T瞪了過來。
伍德不以為意:“流亡時期的愛情聽上去不也挺浪漫的麼?興許還能出書呢。”說到這兒,他看著施馬爾。“浪漫倒是浪漫,可這距離我們有點遙遠。”施馬爾露出一臉“這跟我有啥關系”的表情,“況且我也不知道這兩位是哪家的貴族小姐。”
“一位是公國大公的獨女,一位是她的專屬騎士。”大概是受不了自家老大的磨蹭,法倫直接將少女們的身份告知給在場二人。
聽得法倫這話,T和施馬爾僅僅是多看了她們一眼。
“懂公國語嗎?”T開口問的卻是令人不明所以的問題。金發少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父親懂的也很少。您或許應該去向學者們請教。”T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另一邊的施馬爾臉色就沒T那麼平靜:“您幾位可真會給大家找活做,大禍臨頭你們才跟我說。”伍德亦苦笑起來:“有什麼辦法嗎?”“還能有什麼辦法。”施馬爾瞅了瞅T,“逃唄。大哥你們想來沒法在追來的帝國人那邊占到什麼便宜。”
“依你們的意思,三川鎮不能久留?”這是郭的聲音。
“不但不能久留,我還建議現在就走。”施馬爾說,“先不談追著你們北上的帝國軍,部落據說對這里也挺感興趣。我吃不准它們哪天往這里派兵。”T登時對此表示反對:“立馬就走也不現實。你看看法倫和威斯特,他們腿都要軟了。你讓他們立馬走,是要讓他們爬麼?”
施馬爾哈哈一笑:“我要是叫他們爬,威斯特老哥肯定能抖擻起精神,然後把我這張嘴給打爛。”“不要說笑,”伍德捏了捏施馬爾的臉頰,“我們起碼得在三川鎮休整半天。等我們休整完畢,帝國軍也快要兵臨城下了。”“那你要我們想什麼法子?”T先是望了望公國的主從,接著看向伍德。
“我只會逃跑。”他說。
“我只會吃書。”施馬爾笑嘻嘻地道。
小隊智囊們的回答令伍德很是為難。一方面,伍德很清楚自己統領的只不過是幾名朝不保夕的逃兵,而為公國千金當保鏢亦是個給自己惹麻煩的任務。在部落和帝國圍繞三川鎮爆發衝突以前,他作為小隊領袖應該做的事不言自明。另一方面,倘若維克城那次可以說是突然發難的話,那麼三川鎮這次則貌似有緩衝的余地。縱然和三川鎮的鎮民們素不相識,同為公國平民的伍德出於同理心難免想要為那些人做點什麼;況且小隊里同情心“泛濫”的人並不只有他一位,否則他們也不會帶著兩個累贅逃亡到這里。更不用說……
“……請兩位幫幫三川鎮的人吧。”隨伍德一行人北上的金發麗人低下頭道,“我自知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既無充當回報的禮物,亦未曾見識過兩位的智略,就如此無恥地請求兩位去拼命。然而伍德先生選擇相信你們,那我也想要相信兩位。”
沉默並未持續太長時間,他們方才的躊躇就像是不曾存在過一般。
施馬爾摸了摸鼻子,笑得不再輕松寫意:“大哥,以後要是有機會,我教教你‘貴族’這倆字該怎麼寫。”“啥?”伍德發出了不明所以的怪叫聲。施馬爾不理會他,徑自拍了拍T的後背:“我有主意了。”
T說:“真巧,我有逃跑的新點子了。”
伍德估算的一點不錯,追捕公國千金的帝國人已渡過兩條大河,再過半天即可抵達三川鎮。他唯一沒有算到的,大概就是從皇都遠道而來的某支特別“部隊”。
身為這支“部隊”的領頭,女仆長卻穿著並不適合上戰場的女仆裝,蜂蜜色的長發似是在不停散發令士兵違反紀律的味道。軀體的曲线被衣物遮掩固然是一大遺憾,可這也給士兵們留下了無限遐想的空間。
率領追緝部隊的裨將在接見女仆長後,就一言不發。她朝裨將溫和地笑著,絲毫不在意帳外帝國軍士的指指點點。雖說在西征軍元帥那兒聽說過女武神以女仆為私兵,但直至此刻這位裨將才願意接受這一事實。
“我聽聞西征軍的各位不會分兵北上,請問是我的消息有誤嗎?”拋出了問題的女仆長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答復。裨將輕輕地咳嗽了幾聲,然後答道:“原本是這樣計劃的,只是計劃中間出了些偏差。因此我們才出現在這里。”
在占領維克城一帶的土地並建立據點後,帝國西征軍迅速撲向公國的首都。他們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公國的領主們紛紛向西征軍獻土投降,起來抗爭的些許民眾則由那群領主鎮壓。勢如破竹的帝國軍很快攻到公國首都城下,而公國中央的貴族們對自己的斤兩心知肚明,連忙殺掉現任大公,隨後拿大公的頭顱做見面禮向帝國投誠。
按道理說,公國剩余的領土已可傳檄而定。可惜的是,大公的獨生女兒和她的專屬騎士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從首都逃了出去。對帝國人來說,她不管是逃到王國、聯盟還是其他什麼勢力,都會變成動亂的源頭。派人去把那個將來的禍亂之源抓回來或者抹去是勢在必行之事。
然而憑空冒出的護衛讓那些抓捕大公千金的士兵有去無回,這迫使元帥不斷增添追擊的人手。他一開始派的是十幾人,之後是幾十人,再往後是一百多人,到現在是將近五百人。
自己這次假如再失敗,元帥興許就要撥出千人隊了,裨將心想。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擾了。”對面的女仆長很識趣的沒有多問,“將軍您將來倘若有什麼難處,還請盡情吩咐。我想我們應該能幫得上忙。”聽得這話,裨將苦笑起來:“不用將來,您也不用謙虛。起碼我曉得自己沒實力能為那位女武神大人效命。定心想想的話,這次興許真的要仰仗各位的身手。”他望了望帳外早已散去的眾軍士,心中一陣嘆息。
根據經驗和先前發生的事,裨將並不覺得憑這四百來人可以輕松利落地逮住那群賊人。部落對三川鎮的垂涎他更是有所耳聞。雖然知道會有來自皇都的軍隊接管三川鎮,但那批軍隊需要相當的時間才能趕來。部落一旦決定在三川鎮與帝國發生衝突,首當其衝的便是自己這支分隊。他實在不願意讓這些兒郎白白喪命。
裨將思慮再三,最後還是下令派幾名士兵充當斥候先去探探路。
第二天早晨,他派出去的士兵回來了。盡管只回來了一個。
裨將盯著眼前這名破破爛爛、軍裝還滴著水的士兵,緘默不語。而那名士兵被上司看得渾身發毛,戰戰兢兢。帳篷外的帝國軍士們只覺此景似曾相識,卻連大氣也不敢出。
“說吧,”裨將亦明白沒時間可以浪費,“你們是不是被部落的某個史萊姆群落襲擊了?”斥候衣物上的創口與其說是武器或者銳利的樹枝藤蔓所造成的,倒不如說更像是被史萊姆腐蝕後留下的痕跡。斥候立時撲倒在地,嚎啕大哭:“將軍,您可得為兄弟們做主啊!那群史萊姆一看我們是帝國軍人,二話不說就把其他幾個兄弟全給活吞了。我拼死突出包圍,才得以泅水逃回營地。”
裨將不禁扶額。史萊姆的“睿智”在部落里是出了名的,其均智之低下不輸給同為部落成員的哥布林。若不是它們生殖力和生命力都極強以及還有當槍使的利用價值,史萊姆一族怕不是早就在部落內外敵人的夾攻下滅亡了。這樣的種族顯然藏不住什麼秘密。
不過當下不是因部落露骨的敵意感到頭疼的時候。裨將只能盡量冷靜地消化部下的陳述,然後再命其他士兵把這名斥候扶出去。在簡要處理完手頭所有事情後,他才要求部下將昨天那名女仆長請過來。
幸運的是,女仆長沒有讓他等待太久。
“您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女仆長在聽完裨將的概括後,直白地提出了問題。裨將見對方如此爽快,亦不避諱:“我希望您能分撥出人手再去前方查探一下,好教我心安。”女仆長眨了眨眼:“您是懷疑那名探子?”裨將的聲音漸漸沉重:“穿著軍裝渡水不是件容易事。再者,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我明白了……”女仆長忽然想起了什麼,淡淡一笑,“說起來,閣下昨夜依據帝國軍隊傳統挑選黑發士兵充當斥候,我這次要不要派有著燦爛金發的女仆去吸引史萊姆群落的注意呢?”“普通的去偵查就可以了!”裨將大感無奈。
時間將近中午,裨將終於得到了女仆們傳來的情報。令他訝異的是,女仆們捎來的消息基本和斥候先前的記述相吻合。她們在史萊姆的村寨偵查時,發現了殘破的帝國軍軍裝和人體器官,還竊聽到了酋長大會的使者對史萊姆們發布的“預備進攻帝國”的號令。
這事鬧大發了呀,裨將尋思著。
在部落毫不保留地對帝國釋放敵意的情況下,自己這支隊伍假如還傻乎乎地繼續前進,那就只有被扔去喂史萊姆的份。死後說不定也不得安生。打贏了部落的話,自己和兄弟們的家人大不了被克扣撫恤金;輸了的話,國內那群老爺便會將開戰的罪責全推到自己這些死人身上,連帶活著的家人都不得安生。裨將追隨西征軍元帥多年,老爺們那推諉責任的無恥模樣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縱使對軍隊和軍方了解有限,女仆長也知道現今事態的嚴重性,“您就此撤退的話,我想陛下是不會怪責您的。”然而,她的這番話讓裨將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女仆小姐,您大概是因為待在皇都太久,所以不明白‘什麼都不做就撤退’這種履歷會給帝國軍人帶來多大的陰影。”女仆長依然從容地微笑著:“和部下一同變成史萊姆特供午餐肉也不可能使您心情轉好。”
裨將沉吟不語。若非他明白眼前這名女仆長的立場,他大有可能會像懷疑斥候一樣懷疑女仆長。況且女仆長所言確實不假,他自己一開始都是這樣想的。
“……我們不撤退。”在猶豫了好一會兒後,裨將終於做出了決斷。
女仆長凝視著他。面前的男人明顯沒有把話說完。
“我們——”
“呵,‘我們要進行戰略性轉移’。虧帝國人想得出這說法。”潛伏在山上的伍德望著遠處整裝後撤的帝國軍,不禁笑出了聲,“還真的全被施馬爾料中了。”
施馬爾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設法加速帝國和部落發生衝突的進程。一旦兩方之間的關系變得緊張,帝國無法依靠不到五百人的小部隊來應付部落。在後續的大軍趕到以前,那名叫劉的裨將率領的小隊正常來說就算不後撤,至少也不會貿然前進。
“部落不可能放棄奪取三川鎮的機會,我們只不過是對帝國人說實話罷了。那個劉,據我所知是謹慎派。不出意料的話,他會派探子先行偵查。”得知帝國小隊領隊身份的施馬爾如此判斷道。
T問:“探子怎麼解決?”施馬爾看向T,那笑容令T有些發怵。
施馬爾說:“不用費心思解決。帝國軍習慣以黑發士兵作為偵察兵,雖然理由整理出來能夠發表論文,但那都不重要。重點是T你剛好可以喬裝成帝國斥候,然後將情報回報給劉。反正誰看你那張臉都感覺有些面熟。至於那群斥候嘛,記得不要留活口。”
“情報只要說與部落有關的實話。”T反應得很快,“有其他要故意偽飾的地方嗎?”施馬爾咧嘴笑道:“和你說話真的很輕松。”
這回是伍德感到不解:“為什麼還要偽裝?”
“因為劉不見得會相信T的供詞,”施馬爾十分耐心地解釋道,“看到只有一個斥候回來,他對斥候的信任有可能會打折扣。那麼,在這方面我們不如讓他先懷疑,請他自己再派人去探查一次。人往往是先懷疑,然後再相信。他要是蠢得對T的話不加懷疑,那是最好。不過大哥你應該不介意我留後手吧?”伍德點頭,表示理解。
“這個說謊的度還得我自己把握了?”T闔上了一只眼。“你就當自己在為逃跑做准備唄。”伍德拍了拍T的背,“我會裝作伐木人接應你的。”施馬爾亦笑著說:“你可以認為自己在進行‘戰略性轉移’的重要工作,帝國有不少人喜歡這麼說。”
接下來,他話鋒一轉:“等到劉印證完T的供詞後,我們想來也拖延了足夠長的時間。我會配合伍德大哥做滾木,順帶對一對也許會用上的台詞,以防被帝國人看出破綻。即便劉的部隊繼續向三川鎮進發,我們也有陷阱招呼他。”聞得此語,伍德瞬間苦起了臉:“你是把我當大哥,還是當無情的砍樹機關人?”
“您假如不願意,那我就只能請威斯特老兄幫手了。”施馬爾說,“不然光靠我一人可做不來這活。”伍德嘆了一口氣:“那還是我來吧。”
於是,三人依計而行。雖說施馬爾和伍德沒有算到女武神私兵的出現,但計劃仍舊順利進行,直至抵達他們想要的結果。如今伍德他們只需和T會合,便可返回三川鎮了。
“魔術真好用啊。”伍德瞧了瞧正將樹干收進“行李箱”的施馬爾,語氣里不乏艷羨之情。提斧子砍樹的固然是伍德自己,然而使用魔術輔助伍德的施馬爾功勞同樣不小。就是不清楚施馬爾的魔力能否支持他發動那麼多次魔術。
“大哥要想學,我可以教。”象征著“行李箱”的裂縫立時隨著施馬爾的話語化為光粒,消失在空氣里,“以前就有教大伙認字,也不差這一次。”伍德說:“以後再說吧,這個時候和T碰頭才是緊要事。行百里者半九十,而且那群女仆似乎就駐扎在原先帝國軍設下的營寨里。她們不動彈歸不動彈,嚇人是真的。”
在帝國士兵和女仆來山上盤問兩人時,伍德巧妙地扮做早已退役返鄉的公國農夫並為施馬爾打掩護,成功將帝國人應付過去。盡管如此,“女仆”身上那懾人的氣場仍令伍德心有余悸。
“不將魔術之類的存在納入計算的話,之前那名女仆一人就能打十個我,戰斗力不輸威斯特。”施馬爾笑了笑。伍德笑罵道:“靠!被你小子這麼一說,我他媽都不由得把記憶中的那張漂亮臉蛋全換成威斯特那張大臉了。”
“剛過來就聽見你們倆低俗的笑聲。是遇上啥不順心的事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就在兩人說笑之際,T的聲音陡然冒了出來。他們循聲看去,只見坐在木樁上的T依舊穿著那件破爛的帝國軍裝,這使得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好嘞,”伍德似乎並不在意T是何時出現的,“帝國方面算是打發走了,部落那邊該怎麼解決?”施馬爾摸了摸下巴,反問道:“大哥,你覺得能有比投降更好的選項嗎?”伍德亦很老實:“我暫時想不到更簡單有效的辦法,不然我不會問你。”“那就是有其他辦法。”T在簡單換上原先的軍服後並沒有將帝國軍裝給扔掉,而是小心地收好。
“三川鎮變成自治城市,條件是同時向部落和帝國納貢。”
伍德起身,伸了伸懶腰:“我想,這個辦法聽起來也十分簡單。”T二話不說,也跟著站了起來。只是他做的事情是輕輕地往自家老大的屁股蛋踹上一腳。伍德一個不慎,差點被踹倒在地。多虧施馬爾慌慌張張地湊過來,才扶住了他。
T說:“這簡單個屁。別跟我說你還准備在那邊當鎮長。那叫活靶子,不叫鎮長。”即使險些跌了個狗啃泥,小隊的隊長神情仍是那麼瀟灑:“當鎮長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也不可能的。管治城鎮又不會管,就只能耍點小聰明,才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鎮長這位置真要找人,那鐵定得另請高明。”
對這樣的伍德,T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我有時候就在琢磨,我到底加入了一個什麼小隊。”
雖然T在和那些普通帝國士兵打交道時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那名叫做“劉”的裨將不是會輕易信任他人的人。在率領屬下返回南方以前,他特地命令T在原地待命,伺機探查部落情報。其中緣由可想而知。
……以上這些,T心中有數。
至於同樣處於待命狀態的傭兵會追蹤自己這件事,他是真的沒料到。帝國軍人向來謹守界线。依據施馬爾提供的情報,T不認為那個裨將能有調動那群女仆的權限……除非那群女仆的主人授意她們遵從帝國軍的指揮。
不過他本人似乎不太在乎這些。被他綁起來吊在樹上的女仆便是最佳的證明。
在把部下從樹上放下來的過程中,女武神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的笑意。被主人親手解放的女仆長唯有咬著下唇,神態狼狽。
下屬那羞澀的姿態更是惹得女武神拋開矜持,縱情大笑:“簡,你讓我看到了好風景啊。那個男人說得果然不錯,‘漂亮女人就該用漂亮的手法捆起來’。”簡並不言語,牽起裙子向女武神低頭行了一禮。“……哎呀,對不住。好久沒看過你的裙下風光,是我失態了。”女武神故意清了清嗓子,“可是你如果搶先出手,必然不會淪落至此。說說看,你當時怎麼想的?你是覺醒了什麼新癖好麼?”
她的語氣仿佛親眼見證了簡和T之間的交鋒一般。而受到說教的簡亦不做反駁,沒有抬頭:“我下次定會討回這筆帳。”“把他也捆起來,然後對他說‘惡劣的男人就該用惡劣的手法教訓回來’?”女武神伸手挑起簡的下巴,窺見了女仆瞳孔里的不甘,“我認為這主意相當不錯。”“您這想法過於惡趣味。”簡斂去眼中的感性,一本正經地答道。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