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有些生鏽的斧刃猛地落在那一塊遍布劈痕的木樁上，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擺在上面的木頭應聲裂成大小均勻的兩塊。向下看去，木樁兩旁的地面已經堆了不少這樣的勞動成果。

　　 慢慢垂下的斧刃觸到了地面的白雪，向上看去，那握持長斧柄的雙手竟然是那樣的白皙，柔嫩。北風托起她纖細的腰肢，幾朵雪花點綴著紅色船型帽下的一頭淺棕，午後的陽光照在她的帽徽上，閃耀著那金色的三王冠。少女將斧子杵在地上，呼出幾口帶著體溫的水汽，同時慢慢活動著剛剛勞作過的手臂和雙腿。

　　 這種活難道不應該是男人來干嗎？

　　 從附近的大土堆中傳來的金屬鏗鏘聲好像回答了這個問題，又好像沒有。

　　 抬頭看了看西斜的太陽，少女將斧頭靠回了木樁上，輕輕蹲下身，慢慢地將地上已經劈好的木柴抱入懷中，沿著土堆邊那一小節早已停止使用的公路，緩緩走向那坐冒著裊裊炊煙的木屋。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了。

　　 哥特蘭這樣想著，邊橫穿那段公路。看起來有些單薄的短靴踩在無人清掃的積雪上嘎吱作響，與附近森林中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鳥鳴遙相呼應。實際上這雙靴子是她艦裝的一部分，任何惡劣的氣候和海況下都能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昨天並未下雪，所以在她走了一段距離後，她那串秀氣的足跡就與另一串明顯大了好幾圈的足跡匯合。

　　 那串足跡來自不遠處那兩個不時發出金屬聲響，有些時候還有奇特尖嘯的土堆。

　　 懷中的木柴並不很重，哥特蘭用左手環住，騰出右手攏了下調皮的棕色短發。她這麼一步一步地走著，呼出的水汽在零下的溫度中凝結成美麗的白霧。

　　 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呢？

　　 對某人來說，哥特蘭是個很特別，又不很特別的姑娘。也許是歷史原因，通俗地說，她十分地“八卦”。那天她在對提督辦公室例行“打掃”的時候，發現了那本用暗號和術語寫成的筆記。

　　 格倫戴爾-1是什麼意思？

　　 在哥特蘭的心中，自己的“指揮官”無疑是十分完美的男性。他英勇，堅韌，對待工作十分熱誠，對自己更是溫柔有加，體貼入微，而且用情專一。並且那北歐男性的俊朗面容，加上臉頰處恰到好處的一條戰斗傷疤，足以讓包括她在內的萬千少女為之傾倒。當然，還有他在......晚上......婚後才知道的那些......

　　 回憶中的少女俏臉飛過一抹紅霞，隨即是一個甜蜜幸福的微笑。

　　 但是，他的某些個性也令“擅長情報收集”的八卦少女哥特蘭十分困擾，比如，他很少提到自己的過去，准確來說是在他成年後，到當上提督之前的這段過去。

　　 就比如這個“格倫戴爾-1”，這本筆記除了暗號就是空軍術語片。作為一艘航空巡洋艦的“戰艦少女”，哥特蘭自然不是什麼航空小白，在她成為戰艦少女這種神奇存在的那刻，她便獲得了海量的所需知識。她認得大部分術語，無論戰間的，二戰戰時的還是戰後的。但那些暗語的含義，還有照片背後的故事，果然只能去問指揮官本人了嗎......

　　 推開那扇爬滿了歲月痕跡的木門，少女將懷抱的柴火傾瀉在靠牆的位置，再蹲下來一塊一塊地碼放好。在她的左手邊，壁爐中橘黃色的火焰正歡快地跳動著，為這幢已經有不少年歲的木屋提供寶貴的熱量。與那些斑駁的木牆一道，將斯堪的納維亞美麗的寒意阻隔在屋子外面。

　　 指揮官真是的，都一個多月了，還從沒見過他這麼埋頭苦干呢。

　　 搓了搓白嫩的雙手，從碼放好的柴堆頂層拿起幾塊木柴，隨手丟進爐火。爐中火苗頓時跳動得更加歡快，熱氣裹挾著一點煙灰，衝刷著哥特蘭美麗的臉龐，陣陣暖意讓少女產生了滿足的幸福感。將有些臃腫的墨綠夾克脫下掛載牆上，她纖細的手指拿起兩個土豆，熟練地削著皮。

　　 ......

　　 “你發現了啊。”

　　 出乎她的意料，提督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在她又帶回什麼“重要情報”的時候表現出震驚或者露出損友般的會心一笑。他只是十分平靜地，說出了接下來那個有些瘋狂的計劃。

　　 一個需要借助他過去的經驗，和她作為“戰艦少女”的高超學習能力的計劃。不會對任何人產生什麼傷害，只會給他們二人留下一段難以忘卻的刺激回憶。

　　 ......

　　 制作肉丸的秘訣是充滿愛心，作為一個瑞典女孩，以前媽媽是這麼告訴她的。桌上已經有了鹽水土豆，脆面包和沙拉，加上這道用牛肉，豬肉，黃油和面包屑做成的主菜，在現有條件下，一道豐盛的晚餐算是准備好了。哥特蘭拿起放在一邊的濕毛巾用力擦了擦臉，就算是戰艦少女，切洋蔥的時候稍有不慎，也會弄得自己淚流滿面。

　　 牆壁上的掛鍾剛剛指向七點，但是天已經黑了幾個小時。哥特蘭將不大的廚房收拾停當，默默地坐在了那張小餐桌後，翠綠的眸子盯著跳動的爐火。在過去的一個多月，指揮官每次都會准時回來，跟她一起享受真正意義的“假期時光”。他在整個白天都埋頭在自己的工作里，她也會時不時地給予他力所能及的幫助，畢竟她擁有能夠用到的專業知識，也樂意一起為最後那一刻做些許准備。

　　 “別太勞累了，親愛的。”

　　 他們也會一起在機械之間忙碌著，在幾個小時的工作之余依偎在一起休息。她軟軟地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而他則將下巴舒服地擱在她的頭頂，透過機油和鐵鏽的味道，輕輕嗅著那股無法被掩蓋的發香。然後他們通常會簡單吃些東西，一起泡個澡，結束忙碌又悠閒的一天。

　　 “一定會的，我會將那最精彩的一刻，原原本本地展示給你。”

　　 屋頂那盞忽明忽暗的白熾燈又不穩定地閃爍了起來，然後不出所料地熄滅。哥特蘭對此毫不意外，這里的供電系統年紀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還大，提督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修好整個電路。她像往常一樣從餐桌另一頭取過那盞太陽能露營燈，按亮，清冷的白光取代了白熾燈那有些刺眼的黃光。這盞燈還是上次和指揮官一起去露營的時候買的，沒想到在這還能派上用場。

　　 分針又路過了兩個數字，老舊的木門再次准時發出吱呀聲，寒風裹挾著那個強壯的身影衝入了溫暖的木屋中。指揮官一貫在晚上七點十分准時回家，就像哥特蘭的筆記中無數次記錄的那樣。他摘下帽子和手套，隨腳踢上門將寒冷擋在外面。與此同時，他坐在桌子後的伴侶早已站起身，用熱烈的擁抱和親吻來迎接他。

　　 “我把所有工作都做完了，系統也都調試完畢了。”

　　 在哥特蘭聽來，他的男中音永遠是這麼磁性。

　　 “明天我們就開始。”他伸出強壯的手臂，將少女嬌小的身軀摟進懷中，感受著她的體溫和馨香。

　　 “那親愛的你是要先洗澡...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先吃飯吧，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肉丸。”

　　 少女的臉蛋貼在他精壯的胸膛上，就算隔著厚厚的毛衣，她也仿佛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她軟軟地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如果想吃我的話，要等到晚飯後哦......”

　　 ......

　　 自己的男人胃口一向很好，對自己的廚藝也一向滿意。

　　 提督已經捅旺爐火，關緊門和窗戶，盡管這里不像港區內那麼“人頭攢動”，他還是好好拉上了窗簾。

　　 “門關好，窗戶關嚴了...嘻嘻，接下來就是我和哥特蘭的二人時間了，誰也別想打擾。”

　　 “這荒郊野外的也沒人會來打擾吧，等等，親愛的，我們倆的角色是不是反了。”

　　 少女的嬌軀靠在壁爐邊的沙發上，早已卸下了厚重的防寒措施。只剩一件白色的襯衫包裹著胸前鼓鼓的柔軟，兩條白嫩的腿微微蜷縮著，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重點是二人時間哦~”

　　 隨手將毛衣從頭扯下，那身精壯結實的肌肉隔著襯衫，貼上了少女滑嫩的肌膚。

　　 白色的露營燈已經被關閉，昏暗的木屋中，哥特蘭碧如秋水的眼眸倒映著暖黃的爐火。一只有力的胳膊托著她的後背，另一只則兜住她的雙腿。對於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少女了然於心，她伸出一只手臂攬住他的脖子，好讓他能更輕松地抱著她，自己也能更緊地依偎在他身上。

　　 “冷....”

　　 用不知何種手法迅速地解除少女的最後一道防线，他將她輕輕地放在那張不大的床上。隨著白嫩的肌膚暴露在有些微涼的空氣中，哥特蘭撒嬌到。

　　 “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了哦...”

　　 高大的身軀緩緩俯下，有些濃密的體毛接觸到了少女的雙腿。潮濕溫熱的舌頭緩緩深入了少女的小縫，強烈的快感頓時充斥著哥特蘭那瀕臨宕機的小腦瓜。

　　 “指揮官...別...”

　　 一雙纖手按住指揮官毛茸茸的腦袋，被快感俘獲的少女輕聲呻吟著。那好聽的嬌吟聲混合著她的體香，挑逗著伴侶高漲的情欲。

　　 “濕得一塌糊塗了呢，親愛的。”

　　 用舌頭在那條含羞的少女幽徑上漫步多時，提督抬起頭，朝著她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

　　 然後，他便拱著身子，含住了少女的一顆蓓蕾，一邊吮吸，一邊時不時用牙齒輕輕地磨著。

　　 “啊...哈啊...別再...再...欺負我了。”

　　 乳尖傳來的快感讓少女的理智加速崩潰，嬌吟聲漸漸提高了音量。

　　 “哈...不...哈啊...不會有...母乳出來的”

　　 掌握主動權的壞蛋折騰了好一會，再次蠕動起身體，高大的身軀將較小纖細的少女整個壓在身下。

　　 “哥特蘭醬的反應一直是那麼清純呢。”

　　 他貼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含住她敏感的耳廓。

　　 “讓我有種侵犯女高中生的快感呢。”

　　 “你...變態...”

　　 一排銀牙輕輕抵住下唇，少女試圖做出一個假裝生氣的可愛表情，但是那早已被撩撥起來的欲望，讓她的面容只剩下了情欲。

　　 末了，哥特蘭閉上那對水汪汪的美麗眼眸，輕輕嘟起櫻唇，向她的伴侶索吻。

　　 沒有令她失望，熟悉的觸感和輕飄飄的幸福感覺自雙唇傳遍全身。提督十分紳士地，輕輕吻上了她美麗的雙唇。那條有力的舌頭由淺入深，搜刮著她口腔中香甜的津液。兩條強壯的手臂也順勢托起她的小腦袋，將她輕輕抱進懷里。

　　 在提督愛撫她的同時，她的一雙柔嫩的小手也憑借肌肉記憶開始了動作。一只手繞過他的脖頸，伸到他的後背上描畫抓撓著。另一只手則撫上了他堅實的腰肢，輕輕按壓刺激著他的敏感點，也反過來撩撥著他。哥特蘭的雙乳擠壓磨蹭著他的胸膛，唇舌感受著他的刺激和掠奪，現在的她也只是一位純粹的雌性，努力地試圖用自己美麗的肉體，取悅著自己的另一半。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嘴唇終於分開。津液滴落在哥特蘭的玉頸，提督見狀則是湊上去，用力地在天鵝般潔白的脖頸上，種下那象征激情的印記。

　　 “雷聲...過後...”

　　 少女腮若桃花，吐氣如蘭，口中呼出的陣陣香風打在提督充滿欲望的強壯肉體上，雙手溫柔地環上提督的後背，勉強吐出幾個桃色的音節。

　　 “該下雨了。”

　　 一手輕撫艦娘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扶住自己那根尺寸夸張的家伙。提督將它的前端抵在少女的蜜縫上，挑逗地磨蹭著。

　　 “請疼愛我...”

　　 最後幾個音節成了壓垮他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欲望，肉棒粗魯地擠進少女緊窄的小穴，毫不憐香惜玉。

　　 “啊~”

　　 她發出一聲快樂和痛苦並存的呻吟，十根手指突然發力，在他後背上留下了一條條激情的抓痕。

　　 簡朴的小木屋中充斥著情欲的氣息和交織的荷爾蒙，提督將哥特蘭略顯單薄的嬌軀壓在身下，肉棒肆意進出她緊窄的甬道。而哥特蘭那跟他做過無數次的肉壁，也像活過來一樣“吮吸”著，取悅這根粗重的入侵者。男人的喘息和少女的嬌吟回蕩在雪原上空，星星和月亮聽了，也害羞地躲進雲層里他們自己的空間。

　　 “好...好舒服...要飛起來了一樣...”

　　 高潮過後的兩人靠在一起溫存著，提督的大手撫摸著哥特蘭微微鼓起的小腹，下方有著屬於二人生命和愛情的律動。

　　 “哥特蘭醬，做多少次都這麼緊，像少女一樣。”

　　 “啊嗚~”

　　 哥特蘭一口咬在了提督的肩頭

　　 “人家本來就是少女~”

　　 “那八卦也是少女的天性咯？”

　　 提督伸出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瓊鼻。

　　 “才...才不是八卦，是關心指揮官，是重視情報工作啦！”

　　 有些惱羞成怒的哥特蘭握起粉拳，無力地捶打著提督的胸口。

　　 “畢竟港區那麼多漂亮小姐，我要是一不小心，指揮官被別人搶走怎麼辦。”

　　 哥特蘭輕輕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所以，針對你的特性，我為你准備了這份禮物呢。”提督輕輕摸了摸哥特蘭的頭，溫柔的動作像是給寵物順毛，“我知道你遲早會發現那本筆記的，反正我也打算找個時間給你講講我的那段往事了。”

　　 他說到這里，又壞笑了一下。

　　 “哥特蘭醬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下呢~”

　　 “討厭討厭討厭~”

　　 可能是高潮的余韻，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哥特蘭的臉蛋又紅了起來。

　　 ......

　　 “明天的我們會從低空掠過這片土地，迅速得就像聖誕老人的雪橇，當然除了我們不能在雷達上隱形。”

　　 只剩一點爐火的木屋中，他摟著她疲憊的嬌軀，輕撫著她還略帶薄汗的棕色短發，將蓋在兩人身上的毯子裹緊，輕輕地說到。

　　 “你怎麼知道聖誕老人的雪橇是雷達隱形的？”

　　 她用鼻尖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回應著他的打趣。

　　 “因為如果他的雪橇不隱形，我早就上天去把他追下來，好好請他喝一杯，感謝他送我這麼好的禮物。”

　　 他騰出一只手，輕輕牽起她的手臂。他的大手和她的小手在毯子里十指相扣，他的手指感受著她無名指上那一絲金屬的涼意。

　　 “早點睡吧，累了一個多月了。”

　　 她輕輕撫摸著他結實的肌肉，在他溫暖有力的懷抱中緩緩墜入夢鄉，思緒卻順便回到了他們剛到此地的那天。

　　 ......

　　 “就是這里了，尋寶筆記上的暗語是不會騙人的。”

　　 “看來在情報收集方面我還有很多要跟指揮官學習呢。”

　　 塵封的混凝土大門緩緩打開，經過高度偽裝的機堡露出了它們的陣容。渾濁又清澈的氣流穿過半個世紀前的通風系統，將過去和現在連接在一起。一男一女打量著機庫中的兩個折起垂尾的近耦鴨式布局身影，這樣獨特的設計，幾乎只有在斯堪的納維亞才能找到。

　　 “指揮官，你...”

　　 哥特蘭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激動？震驚？這些詞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玩模擬器了吧？”

　　 男人壞笑著盯著她，那張帥臉此刻帶上了幾分調皮的孩子氣。

　　 “那麼，哥特蘭小姐，請允許我隆重地為你介紹，曾經領先世界的存在，斯堪的納維亞上空的綠色雪橇，瑞典空軍的驕傲，我要呈現給你的美景的一部分，薩博JA 37’雷’式截擊戰斗機......”

　　 ......

　　 在斯堪的納維亞的第一縷朝陽升起的時候，那兩個機堡終於再次緩緩打開了。

　　 提督用他聰明的頭腦修好了這兩架被遺棄於此的寒空精靈。隨著生鏽的牽引車吃力地拖著那兩架精干的身影穿過水泥拱門，停用已久的公路再次熱鬧起來。沃爾沃RM8B渦輪風扇發動機再次發出那熟悉的轟鳴聲，那是一種深沉，柔和而純粹的聲音。在靈巧雙手和電子系統的控制下，沉寂了半個世紀的“雷”將再一次，響徹在這片林海雪原上空。

　　 少女的兩只纖手裹在暖和的飛行手套中，分別操作著節流閥和操縱杆。她和她的男人正在30米的高度一路狂飆，下方，甚至兩側的綠色和白色飛速地向後退去。JA 37是純粹的戰斗機，但是這關閉了許久的公路基地當然不可能有導彈。機腹下的30毫米Akan m/75機炮倒是還在，但是也當然不可能還有彈藥供她打哪怕一個短點射。

　　 “稍微爬升一些吧，看看窗外的景色。”

　　 提督的聲音摻雜著些許電流雜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說過，偶爾也想變得帥氣些。”“從只有800米長的公路上起飛，在斯堪的納維亞的寒冷天空中，我們呼嘯著掠過冰雪覆蓋的森林和山峰，希望你喜歡這份禮物。”

　　 “我還以為，指揮官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呢。”哥特蘭怔了一下。“看來以後，我要加強工作力度了。”

　　 她瞟了一眼高度計，現在他們位於170米。

　　 那麼現在，就先享受這美麗的景色吧。

　　 少女控制“雷”做出倒飛的動作，她努力揚起頭，透過自家指揮官擦拭的一塵不染的座艙罩，俯瞰著下方翠綠的林海和潔白的雪原，偶爾出現的城鎮村莊仿佛奇形怪狀的圖案，點綴在白綠相間的大地上。她回憶著那些她“接收”的記憶，她曾經被寄予的厚望。一艘將巡洋艦的火炮和魚雷，與水上飛機中隊的航空力量相結合，再輔以水雷敷設的能力的戰艦，對當時的瑞典海軍無疑是十分有誘惑力的。但是，就算她在港區，在演習場上放飛那些慢悠悠的水上飛機的時候，她也從未對航空，有過如此深刻的體會。

　　 原來，指揮官經歷過這樣的生活。

　　 “你有點偏航了”提督的聲音將她拽回了座艙中，“很不幸，‘雷’無法無憂無慮地操縱，所以記住我教給你的東西，時刻注意過載數值，即使戰艦少女並不怎麼會受到過載的影響。在低空的時候這飛機能迅猛加速，我們得盡量積累些速度，在那之前......”

　　 “什麼之前？”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得先打個招呼”提督壞笑著，撥動開關將無线電調整到了一個公用頻率上，“過會兒就該有什麼東西來了，畢竟，我們現在可是在黑飛。”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對著通話器呼叫到。

　　 “基地，基地，格倫戴爾-1呼叫基地。”

　　 電流穿過半個世紀前的线圈，將那渾厚的男中音奮力拋向蔥綠的森林和白色的積雪上空，多次激蕩之後，甚至多了幾分空靈。

　　 “沒有回應啊。”

　　 少女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

　　 “基地，基地，格倫戴爾-1呼叫基地。”

　　 同樣的呼叫依然回蕩著，沒有理會少女的疑惑。

　　 “基地，基地，格倫戴爾-1呼叫基地。”

　　 ......

　　 於是在那天的晚些時候，斯德哥爾摩的不少居民都目睹了這樣的一幕。兩架沒有攜帶任何武裝的JA 37戰機拖著潔白的冷凝尾跡，高速掠過城市的上空。對於上一代瑞典人民來說這不是什麼奇特的場景，畢竟他們生活在一個地廣人稀且公路縱橫的國家。不同於當時世界上其他國家在軍用機場修建數百個混凝土機堡的做法，他們很早就利用公路基地系統，將戰機分散向各處的公路網道。這些公路基地要關閉是很容易的，它們也會很快淡出公眾的視野。這次，基於一般原因，瑞典空軍出動了僅剩的鷹獅戰機。但是兩位“雷”在他們到達之前就迅速消失，好像他們從未出現過。在事後的調查中發現也很有限，深海戰爭前期戰功赫赫的“格倫戴爾”中隊早已解散，在官方的記錄中，中隊長轉去了海軍，但是具體去了哪里當然無從得知。

　　 沒有人受傷，沒有哪家的窗戶被震碎，沒有任何彈藥被消耗，也沒有戰機被損壞。也許幾天後，人們就不會再談論此事，但是它必將作為一段難以忘卻的記憶，永遠留在某兩人的心中。

　　 ......

　　 “今天，作為指揮官的僚機...”少女的聲音里透著慵懶，但仍不失活潑和俏皮，“我第一次有了真正稱為指揮官護衛的感覺呢，明天我們再飛一次吧~”

　　 “可惜，幾十年前剩余的油料只夠我們飛一次，畢竟‘雷’耗油驚人。”

　　 男人將她摟在懷里，兩人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從毯子里窺探著窗外的雪，看著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窗台上，漸漸積起一條白色的緞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或者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一起，享受著對方體溫帶來的溫存。

　　 “指揮官，講講你最難忘的一次飛行吧。”

　　 “我記得我曾經模仿過一位前輩的超音速飛行，那天任務結束，我剛剛飛躍哥特蘭島。當時的高度是8500米，我一直加速，直到速度表接近2馬赫才開始收油門。速度實在太高，我不能通過大過載機動減速，還要保持發動機推力，就這樣，我在低空像開火箭一樣飈回了基地。剛落地聯隊長就找到我，她說市民已經快把我們的電話打爆了，我想那天我一定震碎了半個斯德哥爾摩的窗戶......”

　　 壁爐中的柴火即將燃盡，余燼在不甚明亮的木屋中一閃一閃。也許在未來很久，斯堪的納維亞上空的雷聲都不會再次響起。現在，這里只剩下了少女的明快的笑聲，還有男人沉穩的講述。那一頁哥特蘭做著無比甜美的夢，夢中有翠綠的森林，潔白的雪山，提督英俊的面孔和爽朗的笑容，當然還有JA 37超音速飛行時產生的美麗馬赫雲。

　　 我的朋友，新年快樂，祝你們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