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拉爾的位面漫游——格利亞特篇（第四章）（下）

　　 commission for 阿茲拉爾

　　 by 愛吃肉的龍仆

　　 注：（1）本文的角色，劇情與玩法等設定均由委托者制訂。

　　 （2）這一段是清水劇情，沒有肉，主要用於補充委托者的設定

　　 阿茲拉爾從睡夢中醒過來時，房間內仍是一片黑暗，幽獄蜷縮在他身旁，呼吸平穩，睡得正香。盡管一輪彎月依然鑲嵌在虛擬的夜空中，他知道酒店外已經到了日出之時。考慮到幽獄對鍛造毫無興趣，他沒有打擾對方，而是悄無聲息地施展法術，變化為蜥蜴人的形態，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如阿茲拉爾所料，酒店的走廊上已經一片明亮，有侍者見他出來後微笑著迎上來，詢問是否住得滿意，對此他點了點頭。隨後他前往酒店一樓的餐廳，開始享用新一天的早餐。

　　 “阿茲拉爾大人，拍賣會幫您把手續辦好了，您拍下的材料已經運到拉諾頓鐵匠鋪了。”

　　 吃飽喝足之時，有侍者給阿茲拉爾送來拍賣會的最新消息。聽完後他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銀秤酒店，直奔鐵匠鋪而去，心中浮現出一絲十分罕見的興奮與期待。然而他剛到鐵匠鋪門口，便看到了包括老喬在內的眾多鐵匠正聚集在屋內，都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發生了什麼？”他好奇地詢問道。

　　 眼看阿茲拉爾到來，老喬起身相迎。他看起來格外疲憊，眼眶周圍的黑眼圈十分醒目。“不瞞您說，您前天離開後，我立刻召集了拉諾頓鐵匠鋪的全部匠師與學徒，一起商量該如何把傳說中的地之母石打造成武器。我們絞盡腦汁，窮盡畢生本領，還查閱了我們能找到的全部古籍與資料，最後依然沒能探討出合適的辦法。”

　　 對於號稱能“鍛造一切”的拉諾頓鐵匠們來說，遇到無法處理的情況還是第一次。他們都心有不甘，可不管怎樣努力，他們依然找不到出路。更讓老喬感到意外的是，阿茲拉爾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果，神情淡然，幽深的龍瞳波瀾不驚。“沒關系。”他聳聳肩，“我之前說過我會親自來鍛造，你為我准備好鍛爐即可。”

　　 “但是，阿茲拉爾大人，恕我直言，您恐怕不了解——”

　　 “帶我去鍛爐吧。”

　　 面對阿茲拉爾強硬的命令，老喬別無選擇，他與其他鐵匠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為阿茲拉爾帶路。“好的，阿茲拉爾大人，這邊請，鍛爐的使用權我已經申請下來了，不過只限今天。”說著他掏出一大串鑰匙，帶領眾人進入鐵匠鋪深處的銅門，“畢竟這玩意由龍城的能源核心直接供能，一旦它啟動城里其他大型設施都要停擺。”

　　 因為體積龐大，如果直接在地表建設會占用過多土地，因此這座全格利亞特火力最強勁的鍛爐被安置在了專門開辟出的巨型地下室中，從地表上只能看到防護用的銀亮碗裝外罩。阿茲拉爾與眾位鐵匠一起沿著螺旋狀的階梯在隧道內穿行，老喬陪伴在他身旁，喋喋不休地訴說著他們遇到的困難。

　　 “根據我們現有的知識來說，地之母石的特點之一是‘穩定’。它不能被改變，更無法被損壞或摧毀。不過又有傳說記載，‘大地的魂魄在煉獄之火中消融’，意思便是地之母石在超高溫下會融化。”

　　 “你說得沒錯。”阿茲拉爾點點頭，“既然你們已經研究到了這一步，為何又放棄了？”

　　 “問題有很多，其中超高溫便是我們無法越過的一道坎。”老喬長嘆一口氣，“即使鍛爐能提供所謂的煉獄之火，一旦脫離那種環境，地之母石就會立刻喪失可塑性。除此之外，處於可塑狀態的母石本身也會具有超乎想象的溫度，我們現有的工具根本無法承受。無論是鑄造，還是鍛造，亦或者一切您能想到的方法都行不通。”

　　 “不，老喬，我已經有辦法了。”阿茲拉爾揚起嘴角，“既然脫離超高溫的環境會喪失可塑性，那就不脫離。既然工具無法使用，那就不使用。”

　　 “您是在開玩笑嗎？我無法理解您的意思。”

　　 不僅是老喬，其他鐵匠也紛紛朝阿茲拉爾投來困惑的目光，對此他笑而不語，繼續前行。他們穿過一扇扇厚重的金屬門，最後終於來到一間寬廣的地下室內。屋內鑲嵌著照明用的魔石，架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鐵匠常用的各類工具，一個圓柱形的大型熔爐佇立在房間中央，有著銀白色的外殼，格外引人注目。

　　 “接下來聽我指揮即可。”阿茲拉爾懷抱地之母石走到熔爐邊，繞著它轉了一圈，最後掀開其中一扇爐門，“沒記錯的話這里應該是熔煉爐吧？”他一邊說一邊向爐內張望，似乎在觀察它的容量。

　　 “沒錯，它能將礦石融化成液態，隨後通過專門的通道導出來。”老喬皺起眉頭，“但是這對地之母石不適用。即使能將母石融化成液態，它的溫度過高，通道無法承受。除此之外還有母石直接在通道內重新凝固的風險。”

　　 “沒關系，不用導出，我會在爐內完成鍛造。”

　　 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鐵匠都瞪大了眼。阿茲拉爾沒有搭理他們，先將礦石放入爐內，又脫下連帽斗篷扔在地板上，彎腰准備爬入爐中。

　　 “等……等一下，阿茲拉爾大人！您在做什麼？！”

　　 回過神來的老喬驚叫道，衝到爐邊試圖將阿茲拉爾拉出來，卻被一把推開了。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但是——”

　　 “別廢話了，聽我安排。”阿茲拉爾的聲音中帶上了明顯的不耐煩，“我進入爐內後將爐門關好，然後直接將溫度調至最高。”

　　 眼看阿茲拉爾整個人消失在熔煉爐中，老喬與其他鐵匠都瞠目結舌——在數十年的鐵匠生涯中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荒唐的景象。如果是普通人，在最高溫度的熔煉爐中只需刹那便會屍骨無存，化為青煙。即使是龍族，也無法在那種溫度中安然無恙。

　　 “阿茲拉爾大人。”老喬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容我最後再多嘴一次，您確定——”

　　 “快點行動，要不然就滾，我自己創造一個分身在外面操縱熔爐也可以。”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喬只能聽令。他用顫抖的雙手關上熔煉爐的門，擰緊閥門，隨後走到方形的操縱台旁邊。“我……我准備好了。”

　　 在碗狀熔煉爐內，阿茲拉爾捧著地之母石站起身來。爐內的空間比他想象的更寬敞，足以容納三四個成年人，爐壁渾圓一體，上面刻印著一個復雜至極的圓形魔法陣，陣中又嵌入了上千個微型法陣，都綻放著微弱光芒，看上去讓人眼花繚亂。他用懸浮術讓地之母石漂浮在自己身前，目光凝聚其上，往日漫不經心的神情被嚴肅與認真取代。

　　 “開始吧。”

　　 聽到爐內傳出的命令後，老喬與在場所有鐵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能通過操縱台上方的光幕直接監視熔煉爐內的畫面，都為阿茲拉爾捏一把汗。老喬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推動操縱杆，隆隆聲響立刻響徹地下室。龍城能源核心的能量通過地層中四通八達的管道運輸過來，注入熔煉爐，激活魔法陣，進而將爐內的溫度直接抬升至超乎想象的水平。

　　 不愧是拉諾頓鍛爐。

　　 阿茲拉爾思忖著，肩膀發顫，身體緊繃。即便用極致的法術護盾包裹全身，前所未有的灼痛感還是充斥全身，仿佛每一片鱗都在燃燒。他確信爐內的溫度已經遠遠凌駕於龍焰之上，即使是巨龍，若沒有自保措施也會在轉瞬間化為灰塵。然而懸浮在他面前的地之母石依舊安然無恙，沒有一絲變化。這種環境下他無法開口說話，只能通過法術向爐外的鐵匠傳聲。

　　 “繼續升溫！開到最大火力！”

　　 “但是……目前的溫度已經是安全范圍內的最高值了。”操縱台邊的老喬手忙腳亂地按下各個按鈕，一邊觀察儀表盤的數據，一邊心驚膽戰地凝視著光幕上的畫面，生怕一不留神就讓爐內的蜥蜴人燒成灰。“繼續提高的話，爐壁會承受不住的。”

　　 “別磨蹭，我會保護好爐壁。即使真發生了不可挽回的意外，我也會負責。”

　　 老喬與其他鐵匠面面相覷，最後決定聽從命令——他們知道這會帶來難以承受的風險，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私心，都希望能見證傳說之石熔化的瞬間。他們依次將手放到操縱台邊緣一個印有特殊法陣的石台上，激活鍛爐的超載模式——這需要得到全部拉諾頓鐵匠的許可。隨著法陣周圍的符號一個個點亮，充斥地下室的嗡鳴聲漸漸變為震耳欲聾的噪音。整個地下室都在劇烈搖撼，仿佛受到了地震般的衝擊，貨架紛紛傾倒，亂七八糟的工具撒落一地，房間中央的鍛爐更是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震顫著。

　　 在熔煉爐內，爐壁上的法陣正綻放出比太陽更耀眼的光芒。阿茲拉爾聚精會神，一邊保護自己，一邊用強大的魔力鞏固爐壁與法陣，同時還向法陣內持續注入魔力，將溫度繼續抬高。他知道眼下只要他稍有不慎，熔煉爐便會引發足以將整片浮空大陸化為塵埃的巨型爆炸，因此他小心翼翼，全力以赴。

　　 終於有反應了。

　　 在這逾越常理的超高溫中，阿茲拉爾發現懸浮在面前的地之母石開始發生變化。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化著，從堅硬的石塊轉變為灰褐色的液團。見狀他揚起嘴角，開始進行下一步行動。只見他干淨利落地用左爪在右臂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大量被魔力包覆的龍血涌出來，一滴不落地與液團融為一體。隨後他用雙爪捧住液團，好似捏弄泥土般對其進行塑形，先是柱狀的劍柄，隨後是十字形的護手，緊接著便是纖長的劍身……混入龍血的地之母石仿佛與阿茲拉爾的意識相通，在他的擺弄下溫馴地變化著。大概過了一刻鍾，原本渾圓一體的液團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造型朴素的單手劍，它通體呈深灰色，有暗紅的紋路在劍身上密密麻麻地蔓延，好似這把劍擁有正常生物一般的血脈。阿茲拉爾聚精會神地撫平劍上的每一絲褶皺與波紋，讓它變得如同明鏡般平滑，隨後他開始收斂自己的魔力，爐內的溫度隨之下降。液態的石劍迅速凝固定型，重新獲得地之母石堅不可摧的特性。他伸爪握住依舊灼熱的劍柄，露出由衷的笑意。

　　 “完成了，給熔煉爐降溫吧。”

　　 聽到爐內傳來的聲音後，心驚膽戰的鐵匠們都長舒一口氣。自從熔爐超載後，所有監測用的設備全部失靈，這導致他們無法觀測爐內的情況。老喬一邊深呼吸平復心情，一邊扳動操縱杆，按下各種按鈕。他們在爐外等候良久，聽到阿茲拉爾打開爐門的命令後才繼續行動，穿上隔熱手套後擰開閥門。

　　 “離遠點，別被爐內冒出的熱氣燙傷。”

　　 眾位鐵匠乖乖聽話，退到十幾步開外。在他們的注視下，阿茲拉爾推開爐門，手持石劍從爐內走出來。即使相隔甚遠，他們依然能感受到熱浪撲面而來。整個地下室的溫度都在升高，讓人汗流浹背。

　　 “那……那就是地之母石鑄成的劍？”老喬的眼睛都看直了，“你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過程其實很簡單。”阿茲拉爾拾起之前扔在地上的連帽斗篷披在身上，隨意揮動著新武器，感覺它十分趁手，“你們如果擁有我的力量，也能做到。”

　　 不得不說，這把石劍看起來十分普通，若不是劍身上爬滿了暗紅色的血紋，它簡直像是孩童手中的玩具。不過拉諾頓的鐵匠們不會“以貌取劍”，都神情嚴肅，聚精會神地觀望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其中一名鐵匠眯起眼睛，微微蹙眉，“它似乎沒開刃？”

　　 “沒錯。”阿茲拉爾點點頭，龍爪撫過略顯厚重的劍身，“它是一把鈍劍。”

　　 “這就麻煩了，地之母石無法被打磨，這意味著——”

　　 “即使沒有劍刃也不礙事。”

　　 為了印證自己的話，阿茲拉爾環視四周，發現了不遠處擺在貨架上的精鍛胸甲。他用力揮動石劍，劍身周圍的空氣隨之扭曲。伴著凌厲的破空聲，一道無形的鋒刃擊中胸甲，將它與貨架一同劈成兩半，不僅如此，貨架後的牆壁上還多了一道幽深的裂縫。

　　 “原來如此。”

　　 目睹這一幕的老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能看出這種威力並非源於武器，而是屬於阿茲拉爾自身。“您只是想打造一把能承受住您自身力量的武器。”

　　 “沒錯。”阿茲拉爾觀察著完好無損的石劍，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他對自己的力量有信心，在戰斗中無需借助任何外物，武器對他來說只是玩具，然而世間的玩具根本禁受不住他的“把玩”。

　　 “希望這玩意兒能多用一段時間。”

　　 “您需要劍鞘嗎？雖然地之母石我們對付不了，這點小事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交給你們了。”

　　 石劍保留了地之母石的重量，不過阿茲拉爾在劍上施加了懸浮術，因此鐵匠們也能拿得動。

　　 “劍鞘大概需要兩天時間才能做好，在那之前您可以在龍城里逛逛。”

　　 將石劍小心翼翼放到工作台上後，眾位鐵匠立刻開工，有人專注於選材，有人細致入微地丈量劍的尺寸，還有人忙著進行記錄，想要把這件稀世珍品載入拉諾頓鐵匠鋪的兵器史冊。老喬負責送客，與阿茲拉爾並肩而行，穿過狹長的甬道，最後返回地面上的鐵匠鋪。

　　 阿茲拉爾沒有理由繼續在此地逗留，與老喬道別後揚長而去。他在繁華的街道上漫步著，心想雖然來龍城的目的已經達到，城內還有很多趣事正等著他去探索。

　　 接下來要去哪？

　　 無所謂了，隨處走走吧。

　　 完全是為了打發時間，阿茲拉爾融入到人群中，准備開始一段毫無目標的城市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