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篇六 姣靜聖女篇 ※ 20-24
[chapter:第二十章※籠玀棋布]
六名將向各方散開,聖女分頭追擊——然而這種預設的單挑模式,進展並不順利,名將紛紛發現她們身後並沒有聖女跟上來。究竟是自己跑得太快,還是聖女畏畏縮縮?這場六對六的戰爭,似乎演變成了幻都全境范圍的捉迷藏。
戈薇牽著狗,垂頭喪氣地回到聖女屍場:“都是些膽小鬼!”迎面碰上水野亞美,見她正在用幻國計算機分析孫嘉寶小隊攜帶的聖女相關數據。“你不去幫自家公主,卻在這里偷懶?”
“戈薇大人,質疑我的工作並不能讓你有事可做。”亞美笑道,“我有一計,保你抓個聖女。你這藏獒,嗅覺如何?”戈薇輕拍狗頭:“這狗甚是蠢笨,也就鼻子好使。”亞美欣然:“那就好辦。郁小姐的鞋被聖女拿走了,你只要追蹤氣味,何愁抓不到人?”
戈薇一拍腦袋:“哎呀,不愧是高智商優等生,我怎麼沒想到!”於是讓藏獒嗅了嗅郁靄的白襪腳,這猛犬低吼一聲,奔跑起來,把戈薇拽走了。
一人一狗一路向南,天色漸晚,狗還在瘋跑,戈薇心里暗罵:“追了這麼遠,這根本不是想約戰,是要逃跑吧!”追進一個村落,藏獒終於停在一個包子鋪前,狂吠起來。
一人撩簾而出,卻是名將月公主:“你們找的是這個吧?”她丟給狗兩個肉包子,手里卻拿著郁靄那只紅色單帶布鞋。“二娘,給戈薇大人講講。”
老板娘向戈薇略微欠身:“適才來了個小姑娘吃包子,眉清目秀,長得特別漂亮,穿一身藍色連衣裙,黑褲襪黑布鞋,然而一張嘴,話就沒法聽。問這包子是不是人肉餡的?哎喲,我這幾十年都只賣豬肉包子啊!更不要臉的是,吃完不給錢就跑了。”
戈薇笑道:“那是第五聖女梁玉,異世界來的,哪有錢給你?這鞋是她給的飯錢?”
老板娘眼睛一瞪:“那我能同意麼?況且這破鞋她寧可扔了,也不給我哩!後來我追出去,有路人說看見她偷偷丟掉這鞋,覺得可疑,給我拿去報官。”
月公主道:“那路人機靈得很,梁玉問她傳送門在哪里,卻被引去了穆桂英的軍營,可惜穆將軍也沒攔住她,一路追著往棋盤山去了——棋盤山是誰的地盤,你應該知道。”
“果然是個想跑的膽小鬼!”戈薇氣得跺腳。“那我們怎麼辦啊,難道白跑一趟?”
“天黑了,找地方睡覺。”月公主付給老板娘酬金,價值可抵上千包子。“你們這些水手服戰士,這麼不著急,我看就是想多賺六合彩的錢!”“難道你就不是水手服戰士麼?”“穿水手服的跟水手服戰士不一樣!”名將們還有力氣吵架,藏獒卻已經累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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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孤身奔走在逃亡路上,誓不回頭。追憶往昔,她對聖女已然心灰意冷。
“卡爾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徒!張慧敏,你對他百依百順,真以為他尊奉了神明意志麼!”英姿颯爽的孤傲聖女,在爭論中時常口出悖逆之語。那一刻梁玉心懷希冀,希望她是對的。
“郁靄,我們能成為聖女,都仰賴卡爾宗師的指引。你就算對我不滿,也不能忘恩負義吧。”被卡爾寵愛的首座聖女居高臨下,並不能理解低位聖女的心思——或者只是裝作不能理解。
“梁玉,你跟朱芙是老相識,她的聖女資質比你好,你要好好協助她。”卡爾一句話將她指定為朱芙的副手,梁玉也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自己逐夢聖女,並沒有什麼宏大的夙願,只是視為一種榮譽——作為學生會長,在榮譽上可不能落在其他同學後面。
卡爾待自己冷淡,又時加訓斥,梁玉對他也無甚感恩之心,甚至懷疑看不見摸不著的“聖女資質”,只是卡爾個人好惡的借口。但她更懷疑的,是在模擬戰中表現平庸的自己——那時她甚至還不如岳紅和郁靄,聖女資質比她們高又如何呢?如果郁靄能傲凌絕頂,徹底砸碎聖女資質的禁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然而挑戰宿命的結果,只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罷了。
郁靄精於打理衣著,梁玉也曾艷羨,多次向她討教,然而這位大小姐耀眼外表的背後,也盡是聖女敗者組的淒涼光景,正如她那雙精致的紅色布鞋,早已浸透了力戰不敵的屈辱汗水。而這汗漬與她的外強中虛,似乎都非一日之功。年齡身高乃至貞操,諸般虛虛實實,像是嗡嗡亂叫的蒼蠅,在她不腐的艷屍上盤旋,平添幾分腐化的氣息。
“同樣是失敗者,你可別怪我啊。”梁玉自言自語,加緊跑路。然而沒多久,她就覺得雙腿酸軟:“真沒用,這要是宋瑩,大氣都不會喘。”背後喊殺聲震天響,穆桂英軍又追上來了。
梁玉回身喊話:“穆帥,我本無冒犯之意,亦不打算再與貴國為敵,何必窮追不舍,苦苦相逼?”
穆桂英率部百余,銀槍凜凜:“姣靜聖女,我帝國豈是你家後園,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麼?若你放下武器,脫了聖女衣裳,讓我們縛了去見葉相,我自不多為難你。都給我上!”率眾兵士,如虎豹下山一般,衝向梁玉。
梁玉的法杖攻擊主打火球術,攻速不快,殺傷有限,面對大量敵人即顯乏力,被敵兵近身之後,左支右絀,漸難招架:“穆桂英,你可知六合之約!你區區正將,無權與我動手!”
穆桂英冷笑道:“你休要詐我,若你與名將開戰,我自無權干涉,可你現在不過是個逃兵。姑娘們,把她給我生擒活拿了,送給月公主玩去!”兵士一擁而上,捉住梁玉雙手雙腳,梁玉拼命掙扎,然而氣力有限,被奪去了手中法杖,被雜兵們疊羅漢一般壓在身下。“穆帥,捉住梁玉了!”
穆桂英忽覺氣氛不對:“快離開她!危險!”羅漢陣中光芒四射,全員遭遇電擊,慘呼連連,都被突然發生的雷暴震飛出去,多有死傷。雷電打在一棵百年老樹上,燃起了衝天大火。
“穆帥,這丫頭體內有雷!”穆桂英眉毛也被燎了一大片,罵道:“這天殺的月公主!說好的只會扔火球呢!”
梁玉站起身來,眼放金光,自己握了握拳,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撿起法杖,對著穆桂英隊虛點一圈,惡狠狠道:“這是繞梁雷音!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麼!鼠輩都給我滾!”轉身踉蹌便跑。有人縱身欲追,被穆桂英喝止:“別追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再被她咬一口,我們全都得交代。悄悄跟著!”
“難道說……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麼?不可能的。”梁玉仍不敢與穆軍對戰,一路跑上棋盤山,穆桂英只能望山卻步:“那是赫敏大人的地盤,我們不可擅入。”於是率眾守在山下。
棋盤山並不算高,不過百米,山頂是一間古羅馬風格的殿堂,梁玉心道:“真是意外之喜,或許可以在這里過夜。”殿堂中鋪著黑白交錯的瓷磚,每塊瓷磚一米見方,與殿堂一樣呈現完美的正方形,堂中零零散散,分布著數十個大理石雕塑,車馬人物皆有。
梁玉的黑色布鞋踏上白色瓷磚,並沒有絲毫的聲響。她徑直向前走著,本來顯得破舊的殿堂,卻開始發出窸窣的聲響:“這神殿也太舊了,不會突然塌了吧?”
突然,兩根粗壯的藤蔓從半空中向她直襲,梁玉急忙閃向側面:“搞什麼!”藤蔓扎入她方才站立的白色瓷磚,如同船只拋錨一樣,牽引著一輛大理石戰車徑直衝來。
“好險!”梁玉想仔細看看這輛會動的戰車,然而車還沒停穩,藤蔓又打過來了,梁玉回頭便逃,藤蔓和戰車一起在後面緊追。眼看要躲不過去,梁玉一個側滾翻,躲到了戰車的行進线路以外,暫且脫離了危機:“這雕像竟然是活的麼!”
然而她這個橫躲,似乎觸動了更多的機關。一時間地動山搖,似乎所有的雕像全都動了起來,藤蔓從四五個方向侵襲而至,在梁玉附近的格子拋錨,對應的雕像隨即移動過來,梁玉幾乎被包圍。眼看著一個白色法師雕像斜衝到面前,梁玉法杖一道火球擊穿了法師的左眼,從他身邊跑過,而一條藤蔓隨即擊穿了這法師的右眼,又把梁玉打出五格開外。伴隨著藤蔓,一匹黑色戰馬雕像從不遠處奔來,將法師雕像直接撞飛了出去。
梁玉摔得屁股生疼,卻看面前站著一個步兵雕像,揮著手中的石劍,正朝自己迎頭劈下。梁玉急忙用法杖格擋,然而這步兵力氣還不小,二人陷入了短暫的僵持。梁玉用火球擊打步兵面部,然而步兵的半個頭都震飛了,手上力道仍然絲毫不減。
“糟了!”梁玉看到右前方的斜线上出現一個法師,在他的法杖上射出了要命的藤蔓。這藤蔓不偏不倚,正纏在梁玉的腰上,將她高高舉起,巨大的衝力同時掀翻了梁玉身旁相對矮小的步兵。法師移動到梁玉投影所在的黑格,而此前同時射向梁玉的五條藤蔓,都停在離她半米以內的空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神殿的穹頂打開,自上而下垂落一個巨大的植物,懸空在神殿正中的黑格之上——主體是個圓筒,肚子略微膨大,上端開口覆有葉片,看上去黏黏糊糊的,既惡心又可怕。梁玉被捆得有些透不過氣,方才吃的包子都要吐出來了:“唔咳……這長得像襪子的是什麼魔物……”
“冒失的訪客啊,我謹代表赫敏大人,歡迎你光臨這黑白世界。”這聲音並非通過耳膜,而是憑借某種魔力,直接傳入了梁玉的大腦。
“我是第五聖女,姣靜聖女梁玉。你讓赫敏出來,我要跟她決斗!”梁玉向巨大植物喊話。
“你是我豬籠王的食物,沒有見赫敏大人的資格。”大肚植物扭動著丑陋的身軀,似乎正在分泌消化液。
“豬……豬籠王?原來是個豬籠草麼!”梁玉聽說過,豬籠草是一種食肉植物,原本食蟲,然而這個豬籠王實在太大了,完全可以食人。
“來吧,好幾個月沒有進食了呢,我現在可餓得很!”法師手杖中的藤蔓裹挾著梁玉,向著豬籠王移動。然而並不是徑直而去的,只是順著黑格移動,似乎還繞了些遠路。
“誰要給你吃啊!”梁玉在空中找了個角度,對准藤蔓的中段射出火球,一擊而斷,然而她自己卻無法掙脫捆住她的折斷藤蔓,徑直跌落在地,法師又射出一道新藤,把站不起身的姣靜聖女再次捆住,如此一來,反而捆得更牢了。
“唔啊啊啊!”梁玉手腳拼命掙扎,卻發現已經處在豬籠王的正上方。藤蔓一松,她就大頭朝下,落進了豬籠王的捕籠。身體是進去了,臀部卻卡在豬籠王的嘴巴上,兩條黑色褲襪美腿在外面不斷踢蹬,敲打豬籠王的外壁:“放開我!你這臭口袋!”
“是你屁股太大了。”梁玉臉色微紅:“閉上你的臭嘴!”緊接著她便慘叫起來,因為豬籠王“如她所言”,猛地箍緊了她的臀部,同時大量分泌潤滑性液體,塗抹浸潤在她黑色褲襪的臀襠上。
“好了,進去吧!”豬籠王略一松口,經過潤滑的褲襪再也承受不住梁玉的體重,梁玉連臀帶腿一起掉進豬籠。她試圖用腳勾住豬籠王的嘴唇,然而那里也早已被潤滑,豬籠王只是抖動了幾下,便甩脫了梁玉柔軟鞋尖的掙扎,將她整個吃進腹中。
豬籠內頗為狹窄,梁玉的身體只能U字彎折著,小腹以下,半截大腿以上,全都浸泡在消化液里面。就算將全部魔法防御傾注於聖女服,強烈的腐蝕性還是令她被浸泡的部位疼痛難忍。頭胸部暫得幸免,她或許還能存活不短的時間。
疼痛是活著的證明,然而這證明的力度正在減弱。她面前出現了學生會前任會長的身影,似乎比以前更加帥氣了。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那張前輩的臉:“原來我暗戀他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豬籠王的消化液似乎能催動情欲,瓦解抵抗意志。
然而她的手停在半空,隨即縮了回去:“可是我太沒用了,連與名將過招的資格都沒有,這樣的我……”
她想到另外兩個沒有資格的人——被狼咬傷的下體,和一塌糊塗的白色褲襪襠部。而自己的下面,大概會變成盆腔骨骼標本。
雖然她縮了手,那張帥臉卻越來越近:“別過來,前輩,我不配……”
“別過來啊!”巨響轟鳴,棋坪震動。
[chapter:第二十一章※九子奪嫡]
原來,梁玉在極度驚恐之下,竟然引發了繞梁雷音,強大的雷爆直接炸開了豬籠王的肚子,消化液噴濺流淌,灑了一地。梁玉掙扎著扒開它的肚皮,從里面鑽出來,滿頭滿身都黏黏糊糊的:“真是惡心死了!”
豬籠王的捕食模式本是讓獵物沉浸於春夢之中被消化,萬沒想到梁玉在幻覺中都擺脫不了自卑,反而引發了奇跡,豬籠王連一聲都沒來得及出,便喪失了機能。“好疼啊,得找個地方洗澡……”梁玉勉強用沒濕透的裙子肩部泡袖擦了擦臉,免得毀容,可是浸透全身的消化液可怎麼辦?她伸出綿軟無力的腳,踏進豬籠王屍體前方的白格。
然而這一步又惹了禍,兩個空前碩大的雕像同時發現了她,徑直向她拋出藤蔓。“豬籠王都死了,棋子怎麼還能動!這也太犯規了!”梁玉一腳踩在消化液上,踉蹌摔了一跤,卻也摔出了格子,兩個大雕像同時衝過來,隨即對梁玉緊追不舍,梁玉無論是左右跑還是斜著跑,都甩不掉這兩個龐然大物,眼看前面就是牆角:“這下糟了!”然而這一黑一白兩個雕像撞進同一個格子,竟然打了起來,結果因為黑色的快了一步,被後入格的白雕像打飛了戴著寶冠的頭顱,身軀轟然倒地。
梁玉縮在牆角,看著這駭人的一幕。白雕像矗立在她前二右一的格子中,既非直线也非斜线,竟然安靜不動。梁玉雖然不通棋理,此時也知不能動彈——若被近身藤蔓襲擊,殺身之禍難逃。
突然天頂再次打開,梁玉面如土色:“不……不可能!”在豬籠王黑格相鄰的白格,竟然又垂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豬籠王!
“太過分了……”梁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看起來,我愚蠢的哥哥死掉了。真是值得稱贊的食物啊,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車輪吱嘎響動,一輛黑色戰車正憑借豬籠王的意志移來。
梁玉連起身都乏力,眼看藤蔓打來,只能法杖點地,把身體反彈到空中,勉強躲過了拋錨的藤蔓。戰車隨即直衝而至,然而行到半途,卻被巨大的白雕像打了個粉碎。梁玉見白雕像分神,急忙跑出角落,然而白雕像馬上又追了上來,奔跑的梁玉觸動了更多棋子追殺,場面極為混亂。
眼看體力不支,梁玉想到了法杖點地的甜頭:“還沒完呢!”便以法杖點射雕像,身體順勢在移動的雕像之間翻飛,倒是一出輕盈美倫的舞蹈。由於節奏驟然加快,雕像的移動和攻擊都開始紊亂,互相打在一起的不在少數,卻把梁玉放到了空曠地。空曠地上有一座白法師,也不發射藤蔓,只是用手中法杖對著梁玉點射。“我這真法師還怕了你這假法師不成?”梁玉一邊躲避對面的光球,一邊與之對射,一記火球正打在對面的法杖柱頭,白法師當場啞火。
然而梁玉顧了前面,卻顧不得身後,她之前連退幾步,卻誤入了一匹戰馬的格子,戰馬並不移動,只是奮起前蹄,重重悶在梁玉的會陰部。
“哇啊啊啊……”梁玉劇痛難忍,法杖脫手,慘叫著被拋飛出幾米高,身體完全失去控制,四條藤蔓齊齊射出,將梁玉四肢纏了個結實。仔細一看,這四肢竟然分別投影在四個格子里。
“豬籠王二號!少廢話,快吃了我!”梁玉朝著豬籠草喊叫。然而這豬籠王二號見了兄弟的死狀,心里大概有數:“不,我會先殺了你。”憑借四根藤蔓調整了梁玉的角度,又從遠處調來一輛黑色戰車。高速尖銳的藤蔓突刺而出,便要刺穿梁玉的前心。
然而只聽“砰”的一聲,藤蔓像是打中了什麼護罩,徑直反彈了回去。梁玉笑道:“以為我衣服薄就好欺負麼?在我的魔力之下,這就是銅牆鐵壁。姣靜聖女可食不可殺。”
反彈回去的藤蔓開始准備第二次突刺,梁玉鄙夷地閉上眼睛,魔法護罩早已就位。只聽“噗”的一聲悶響,她的眼睛陡然瞪大,下體一陣劇痛:“唔呃……為什麼……”困住她的四根藤蔓略微旋轉了角度,突刺准確地貫穿了她的陰道,直達子宮中心。
“姣靜聖女,你不會不知道褲襪破了吧?”梁玉這才感覺自己襠下發涼,原來此前泡在消化液中的黑色褲襪襠部早已被腐蝕透,破爛不堪,護罩並不能保護已然裸露的陰戶,被藤蔓突刺輕易洞穿。梁玉眼中落淚,下身滴血,比悔恨痛苦更多的是懼怕——失去貞潔的聖女難逃一死,她懼怕這條屈辱的死路。
奪走梁玉貞潔的藤蔓還在試圖前進,為了避免郁靄那般穿刺慘禍,梁玉只得夾緊藤蔓,藤蔓便在她的陰道里抽動起來。這又引得消化液催動的情欲發作,更糟的是纏住她四肢的藤蔓沾到消化液之後,也變得活躍起來,開始分叉蔓延,向著她的胴體進犯。
“士可殺不可辱……不,我錯了……不要殺我……侮辱我吧……唔呃……”梁玉的神智開始模糊,斷斷續續的求饒也沒有換來任何善待,細小的藤蔓刺透了她的連衣裙胸部,裹住了她的一對乳頭,開始壓榨,因為什麼都榨不出而越擠越狠;左腿的藤蔓向下發展,竟從黑色布鞋的後鞘伸進了鞋內,梁玉瘙癢難耐,試圖甩去藤蔓,然而她的鞋帶在勾住一號豬籠王嘴唇時已經潤滑松弛,這一甩甩去的只有鞋子,藤蔓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搔弄她只穿黑色褲襪的微汗腳心。鞋子掉落在三格以外,又惹來一波藤蔓攻擊哄搶。
經了這一番蹂躪,豬籠王二號斷定梁玉已無威脅,准備用餐。藤蔓們把梁玉移向豬籠王的嘴巴,然而由於消化液引發的興奮,它們並不打算放開獵物,結果梁玉跟著五根藤蔓一起,被放進了豬籠王的腹內。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梁玉被藤蔓捅得迷迷糊糊,但還是把最後的可用魔力,給鞋子尚存的右腳加了護盾,深入消化液,猛踩了豬籠王的內壁,順勢反彈,雙手抓住了高處的其他藤蔓。如此一來,梁玉與各條藤蔓在豬籠中攪在一起,彼此都動彈不得,梁玉懸在半空中,豬籠也沒法讓她下去。
“死吧!”豬籠惱羞成怒,從下而上噴射消化液。梁玉全身沐浴,劇痛難當,慘叫連連。正在此時,她聽到了朱芙的聲音:“我來救你了!快往上爬!”
梁玉雖然不明就里,還是使出吃奶的勁拼命向上。就在此時,百變聖女朱芙已經趁虛而入,跳到四藤蔓之一的黑法師頭上,旁邊的白色戰車直衝黑法師,四藤蔓陣勢大亂,將梁玉扯動到豬籠口。
“有點疼,忍住啊!”朱芙法杖轉成蓮花:“芙蓉蓮心彈!”魔法彈雨朝梁玉傾瀉而去,所到之處藤蔓應聲折斷,但也有不少魔彈打在梁玉的身體上。衝擊力將梁玉挑到半空,只剩下一根被夾緊的陰部突刺藤,強力下拉想把梁玉拽回豬籠,豬籠也准備發力向上捕食。
“休想得逞!”成百上千的芙蓉蓮心彈直擊梁玉正面,打斷了突刺藤的同時,梁玉的身上也著了無數,甚至有數十發擊中了她受創的雙乳和下體。
“唔哇哇哇!”全身中彈的梁玉被重重打在棋坪殿的牆壁上,吐出一口鮮血,緩緩滑落在地。朱芙伸了伸舌頭:“出手好像重了點,對不起啊!”不過她知道這些蓮心彈不會對聖女形成實質傷害,這才有恃無恐。
“你又是什麼食物?”豬籠王把自己肚子稍小的正面轉過來。朱芙掐腰道:“百變聖女朱芙,來吃你的。你這種雕蟲小技,只能欺負梁玉,因為她不會下棋。”梁玉臉上發燒,心里不是滋味。
“你們這些棋子,不就是西洋棋麼?只有進入棋子的可移動范圍,才會觸發移動攻擊,我一分鍾就看透了。”朱芙一腳邁進相鄰斜格,正在白“車”的直线攻擊范圍,果然白車發出藤蔓,朱芙收腳,白車還是開至。
“可我是王,能控制棋子。”一輛黑車橫衝直撞,拐了好幾個彎,才向朱芙而來,朱芙騰挪閃避,結果黑車跟一個黑色步兵撞在了一起:“豬籠,你會開車麼?”
“朱芙,小心啊!”梁玉叫道。豬籠大怒,大量棋子移動起來,然而朱芙精通棋理,對棋子走法了若指掌,躲避起來勝似閒庭信步:“你管好你自己吧!快躲啊!你進入白後射程了!”
梁玉這才知道之前把她逼到角落的巨型雕像是後,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後的藤蔓纏住了她,把她吊在空中。“真是的!”朱芙兩發魔彈打斷了藤蔓,故意踏進白後斜线,又把火力吸引了回來。梁玉跌下,摔了個屁股墩,掙扎起身要跑,卻聽朱芙叫道:“別亂跑!給我去角上呆著!”梁玉連滾帶爬,躲去棋盤死角。
朱芙帶著棋子,全場騰挪跳躍,刻意避開梁玉,除了被動響應的棋子,還有豬籠王控制的棋子,彼此還經常碰撞,場面混亂不堪。到最後,朱芙突然站定不動,所有棋子也戛然而止。
豬籠王泰然自若:“累了麼?”
朱芙正色道:“不,是你的死期到了。”
豬籠王的傳音哈哈大笑:“我的兄弟是從內部被炸死的,就你們這種攻擊力,在外面休想傷我分毫!你想被我吃了試試麼?”
“你似乎忘記了真正的敵人是誰。看看你的周圍吧!”直线雙車,斜线後象,近處雙馬,斜畔雙兵,豬籠王發現自己的格子同時處在八個白子的攻擊范圍內:“這都是我的棋子,有什麼可看的?”
“別裝了,你是黑王!我早就發現了,你只能操縱黑子!可惜你的王後早死了,你只顧著派黑子追我,沒發現它們都被白後誅殺殆盡了麼!”滿盤之上,車馬傾頹,已經沒有一個能動的黑子。
“那又怎樣!我的兄弟已經死了!我是唯一的王,就算我控制不了它們,它們也不會攻擊我!”失道寡助的豬籠王嚎叫起來。
“只是不會主動攻擊而已。”朱芙冷笑著,拿出了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正是之前山下的穆桂英。
“CHECK(將軍)。”她將穆桂英的首級,拋入豬籠。
“不!”豬籠無力躲開這一擲的同時,六枚大子藤蔓齊發,兩枚白兵在下開砍,全部八枚白子貼緊豬籠,向著它的腹內發起不死不休的攻擊。
“沒有白王了,我是唯一的王!你們不能這樣!”豬籠的肚皮已被藤蔓勒薄,暴露出弱點。
“你只是個豬籠。臣民聽誰的,誰才是王。”朱芙走進豬籠的斜线四格。
“所以,我才是王。”白王朱芙,以王後的攻擊方式,對黑王射出了致命的魔彈。
[chapter:第二十二章※分道揚鑣]
黑王倒台,棋盤殿隨之傾頹,朱芙攙扶梁玉,逃出殿外。
劫後余生的梁玉癱坐在地,那奪走她貞操的藤蔓還有半截插在體內,她小心地將那東西拔掉,經了方才一番折騰,這藤蔓上已看不出絲毫血跡。朱芙拎了桶清水,劈頭蓋臉潑在梁玉頭上,洗掉了殘留的豬籠草消化液。她看了看梁玉拔出的藤蔓,正色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豬籠知,萬不可再讓其他人知道。”
梁玉並不回應,只是苦笑:“你也懷疑我,是麼?”朱芙搖頭不語。
“聖女重視貞潔,我本沒什麼異議。只是我們既然上了戰場,性命尚在人手,何況一層薄膜?想那郁靄慘遭穿刺,就算真有冤情,又如何自辯呢?我現在是做不下去了。”梁玉一臉憤懣。
朱芙無奈道:“此事自辯確實不易,所以才需保密。”
梁玉干笑:“保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失了貞潔的聖女,回去也會被卡爾那騙子教父殺死。”
朱芙不以為然:“哪有這麼嚴重?至多不做聖女而已,他還敢殺人麼?”
梁玉搖頭:“你也知道的,聖女強化不可解除,活著就要占用系統名額。除名?囚禁?那是不可能的,一旦被厭棄,多半就要被秘密處決,然後說成是自殺。我是不會再相信他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跑吧。”
朱芙果斷拒絕:“半途而廢可不是我的風格,既然來了,就非得破這個局不可。”
梁玉嘆息:“也是啊,畢竟你還是無瑕之身,勉強不來。那我先走一步了,我可不想白送性命。”於是起身欲走。
然而朱芙突然一把攥住她的領子,抽了她兩個耳光:“你往哪兒跑!”梁玉被打懵了,捂著臉往後退。
“我印象中的梁玉,神采飛揚,指點江山,還跟人說朱芙是個書呆子呢!你這樣的廢物是誰啊!你想跑,跑掉了麼?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變成豬籠草的肥料了!”朱芙聲色俱厲,幾句狠話令梁玉略感憤怒:“你救了我,就能打我麼!需知人各有志。”上前一把抓住了朱芙的手腕。
朱芙卻道:“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反正都是死,何不打它個天翻地覆?說不定還有一线生機。等干掉了葉菲,你若還對卡爾博士不放心,我幫你脫身便是。”
這番話倒是讓梁玉看到了希望,精神一下子就提振了:“到時你幫我脫離聖女,此話當真?”朱芙點頭:“自然當真。從現在開始,我們分道揚鑣,但暫時還得同向而行。”
梁玉笑道:“可我如今這個衣衫襤褸的樣子,還怎麼打仗?丟死人了。腐蝕成這樣也修不好,先得找些衣服去。”
然而朱芙法杖輕點,抹了幾下,梁玉褲襪從腰部到大腿之間嚴重腐蝕破損的部分居然都被修補,竟好像沒有壞過一樣:“這招叫做水性楊花,名字雖然不太好聽,不過可以讓聖禮裝暫時具有水性,水往低處流,自然就抹平了。不過材料我可變不出來,你的褲襪變薄了,防御也會降低,務必多加小心。”
梁玉摸了摸自己褲襪的腰臀部,深感驚奇:“水系就是厲害呢。萬能的百變聖女大人啊,能把我的鞋和法杖變出來麼?”朱芙聳肩道:“這可不行,回去找吧。”
於是兩人回到棋盤殿廢墟,找了一個多小時,才在大團藤蔓底下,發現了慘遭蹂躪的梁玉法杖和單邊布鞋。梁玉把鞋穿在腳上,覺得兩邊顏色有些不同,一直穿著的那只因為多進了一次豬籠,褪色更嚴重些。想找朱芙攤平,又羞於啟齒。夜色已深,二人都覺疲累,就在廢墟中暫歇了。
拂曉時分,朱芙就被梁玉喚起來:“走,殺名將去!”朱芙揉了揉眼睛:“睡了一覺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實際上梁玉仍然慌得很,但也懂得些心理暗示。
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兩人一路殺回落芳關。正趕上兩個名將找不到目標,也在落芳關上守株待兔——其中一個正是赫敏,另一個則是魔卡少女木之本櫻。她穿著招牌式的天使狀短袖白紗裙,帶著翅膀,下擺略帶粉色,腳穿白色過膝長筒襪和粉色松糕鞋,襪口也有粉色花邊,鞋子、法杖和裙子上多有點綴五角星。四人對峙,全都手持魔法杖,樣式卻全然不同,也是一番獨特光景。
梁玉看到赫敏,怨恨難平,但她性格溫和,講狠話也柔聲細氣:“赫敏,你的豬籠都被我殺了!敢與我決個勝負麼?”赫敏早知棋盤山有異動,但對具體情況不甚明了,只是平靜應對:“那你倒也有些本事。可我實在不喜歡你的藍色連衣裙,看了就眼暈。”
梁玉嗤笑道:“怕了就說怕了,何必找借口呢?”朱芙低聲道:“會長大人,你說豬籠都是你殺的,也由得你,但你會下棋麼?你去打那個蘿莉魔法少女,別招惹赫敏了。”梁玉想到黑白棋盤,黑絲雙腿微抖,心有余悸。卻聽魔法少女咯咯笑道:“可是我最討厭黑色褲襪了,看著就頭疼。不過紅涼鞋我也不喜歡,賣你個人情,這個叫梁玉的就歸我了。”
梁玉聽得此言,頗為不悅:“挑挑揀揀的,把我們當貨架上的商品麼!”話音未落,一道藍光從法杖上射出,直襲出言不敬的魔法少女。
“什麼商品?你們連豬肉都不如。”小櫻法杖輕揮,一張撲克牌應聲而出,阻擋了梁玉的攻擊。梁玉被彈開幾步,胳膊震得生疼:“那是什麼東西?”
“啊呀,看來我在你們的世界沒什麼名氣,真令人沮喪呢。魔卡少女,沒聽過麼?真的沒聽過麼?”小櫻頗為期待地看向梁玉,梁玉卻冷淡答道:“抱歉了,我對魔法少女什麼的並沒有興趣。”
小櫻大受打擊,赫敏笑道:“你要感謝她的無知啊,否則你要怎麼解釋,大名鼎鼎的庫洛牌竟然是撲克牌?”
“你這陰暗的女巫,別多管閒事!”小櫻歪頭瞪了赫敏一眼,又看向梁玉:“這張鑽石5號撲克……不對,庫洛牌,是很弱的防御牌,測測你的底細而已。這都突破不了,你最多也就是個帝國正將的水平。”
梁玉原本對名將頗為忌憚,但見小櫻不過十歲模樣,話里又有破綻,料想頗為稚嫩,於是膽氣略壯:“小小年紀不學好,卻學些坑蒙拐騙的把戲。”她凝神於法杖,縱身一躍,便上了落芳關,直逼到小櫻近身:“就讓姐姐好好教教你,魔法少女都是動畫片瞎編的!”
“你,你說什麼胡話呢!”小櫻猝不及防,梁玉的法杖已經照她胸前打來,她也只能橫杖招架:“你也是魔法少女,你也是瞎編的麼!”梁玉並不答話,只用法杖連續劈刺,心想只要逼她用不出魔法,自己近乎成年的身體就有著巨大優勢,這小學生她是欺負定了。小櫻只得閃轉騰挪,兩個法師竟然在落芳關城樓上打起了肉搏戰。
赫敏輕盈跳下落芳關:“冒牌的魔法少女和不認魔法的魔法少女,真是令人惡心的絕配。朱芙,我們換個地方對弈如何?”她本就甚是聰慧,已然知道破棋盤陣的元凶是誰。
朱芙兩眼一閉:“正合我意。”於是二人身形閃動,雙雙消失不見。
“喂,你們怎麼跑了!”小櫻張開魔法服的羽翼,飛起去追,卻被梁玉一道紅光擊中背心,羽毛掉了好幾根,踉蹌下關落地。
“這是聖女名將戰,你的對手是我!”梁玉緊追上來,兩人又戰作一團。梁玉的法杖前端尖銳,攻擊起來殺傷力不小,而櫻的法杖前端卻是個帶環的五芒星,近戰明顯落在下風,左支右絀,甚是狼狽:“魔法使的戰斗就應該堂堂正正比拼魔法,你……你在干什麼啊!”
梁玉咬牙道:“應該不應該的,真是童言無忌!”杖尖直襲對方前心。小櫻一招未能架住,紗裙胸前已經被劃出一道口子,見勢不妙,縱身躍起:“月之重力!”法杖輕劃,自身所受重力驟降,再度輕盈跳上落芳關城樓:“大人就是你這種喪失夢想的老女人麼?”
“小丫頭,給我住口!”梁玉看機會已到,正好用魔法堵住對方的嘴:“拋磚引玉!”法杖在空中劃了藍圈,四面飛石,朝落芳關上小櫻的落腳點砸去。一時塵土飛揚,不少城磚都成了齏粉。
塵埃落定,櫻卻消失不見了,梁玉大驚。“找什麼啊,我在你上面呢!”一張庫洛牌從空中落下,粘在梁玉黑色連褲襪上,上面赫然印著紅心A的圖案。梁玉心知不妙,急忙伸手去撕,然而牌上附了魔力,怎麼也揭不下來。
“劍齒虎啊,讓梁玉小姐感受我的愛吧!”突然一只猛虎穿牆而出,直朝梁玉撲來。梁玉慌忙之中,下意識用魔杖格擋,可那魔杖卻禁不起猛虎一撲的力道,竟然折成了碎片。“嗚哇!”梁玉的雙腿也被虎爪抓得皮開肉綻,黑色褲襪都被撕開,血流如注。猛虎又是一掌重擊,一下子把梁玉打飛起來,摔落在落芳關的城樓上,打了幾個滾才停下來。那張撕不掉的紅心庫洛牌,卻已在老虎的第一爪下和她的黑色褲襪一起被撕開,煙消雲散了,老虎也隨之消失。
梁玉掙扎著站起來,也顧不得腿上的傷口,呻吟道:“木之本櫻……在哪里?”
而櫻早已落在落芳關上,躲在柱子後面。等魔力再一次積蓄完全,便又丟出一張庫洛牌:“魔法少女就是要把愛撒向人間喲!”梁玉沒有做出絲毫的躲避,庫洛牌恰好粘在她藍色連衣裙的胸口。
“姣靜聖女,在萬年不融的純澈堅冰中,獲得永恒的寧靜吧!”寒意在小櫻的法杖五角星中集聚。
“哦,是方片A啊。”梁玉如同隨手地撕下庫洛牌,瞟了一眼圖案,兩指夾牌,原路丟了回去。
大量的堅冰從天而降,襲向小櫻。魔卡少女一個側滾翻勉強躲過,方才踏足的位置,已經完全被凍住了:“不可能!你是怎麼撕下來的!”
梁玉揚了揚滿是血跡的手指:“看不見吧?我在身上覆了一層血膜而已。這樣你的牌就貼不牢了。”雖然說得輕松,但她流血的黑絲雙腿已然疼得亂顫。
小櫻驚怒交加:“連血液這種肮髒之物都拿來用!你果然是魔女!”以她的觀念來說,魔法少女是不應該甚至不會流血的。
“聖女也好,魔女也罷,你我終究是歧路人。”梁玉盯著小櫻,心里想著朱芙,將手指放在口內貪婪地吮吸,連她一貫沉靜的表情,都染上了三分血腥。
[chapter:第二十三章※血晶魔狩]
姣靜聖女梁玉一反常態地獰笑著,血霧彌散在空氣中,散發出一股腥味,她那魔法水藍色的眼眸也被染成了妖冶的紅色:“卡爾!葉菲!張慧敏!你們全都欺人太甚!”烏黑的雷雲開始在落芳關上空聚集。
“赫敏,還有你木之本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梁玉的新仇舊怨,不受控制地噴薄而出,她的體內仿佛打開了一扇新門,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天象異變令小櫻驚駭不已,難道這才是梁玉的本真狀態麼?她甩出三張鑽石牌護身:“狗急跳牆也該有個限度,姣靜聖女,你竟然賣身於惡魔!”
“雷電並非惡魔之物,而是天神之怒!不知天高的少女,就該承受這落雷制裁!”黑色的密雲停在小櫻頭頂,電閃雷鳴伴著局部的大暴雨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落芳關的城樓竟被劈掉一個角,斷壁殘垣混著小櫻的肉身一同落向地面。
“方片J,保護我!”一張庫洛牌變作騎士,在城樓下接住了小櫻,然而此時她背對落芳關上的梁玉,破綻百出,梁玉一揚手,雷雲霹靂正中小櫻的後心。
“嗚哇啊啊啊啊!”小櫻被電得渾身亂顫,華麗的魔法裙被熏得焦黑,頭發都燒焦了一片,三張防守牌承受了雷擊全部碎掉,魔卡少女雖然狼狽不堪,但終究免於致死的傷害,踉蹌了幾步,轉身看向梁玉:“你是……血晶魔女!”
其曈如血,晶潤似玉。黑翼蔽日,天魔雷鳴。帝國魔法界口耳相傳的血晶魔女,正是這般模樣。她本是王室貴胄,卻墮入魔道,殘殺千百無辜,終為帝國神使所滅。傳說她終有一日會以少女之姿,卷土重來,難道就是這個梁玉?
稠密的黑色魔氣從梁玉雙手升騰而起,頭頂的黑雲不斷擴大。她體內的魔力仿佛源源不斷:“魔女?別開玩笑了,自從成為聖女,我就從來沒有這樣暢快過!”
小櫻眼見不妙,下一道雷不僅是劈死自己,千年古隘落芳關都得灰飛煙滅,情急叫道:“梁玉你醒醒啊!你是高貴的聖女戰士,怎麼可以屈從於邪惡的欲望!”
受到敵人的鼓勵,梁玉頭腦才稍微冷靜了些: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充當邪惡的閘門麼?無來由的惡念,正在吞噬自己的意識:“難……難道說,聖女的靈核里,蘊含著魔女之靈?”
卡爾宗師曾經說過,植入她們體內的聖女之力,是幻想帝國原典和現代科技相融合的結晶。聖女戰士與帝國有著天然的聯系,她們因而無法逃避這場戰爭——只要帝國得知她們的存在,就會追殺到底,不死不休。
“姑娘們,若不助我征討帝國成就大業,你們余生寢食都難安啊!”這位卡爾宗師從來沒有說過,由帝國而來的聖女“靈核”會藏著惡靈。
然而聖女名額有限,八個不多不少。否則的話,如今的葉相,也不會叛逃帝國。如果只是力量,為什麼不能無限分解?所謂的血晶魔女,為何又碰巧是帝國先人?
梁玉本多思慮,既想到這一層,便惶恐難安。更加不妙的是,她的小腹之中如有烈火灼燒,竟比初為聖女之時更加劇烈難耐。
所謂聖女戰士,需得女性純陰之體,男性是決然做不得的,核心只在子宮一物。依卡爾昔日所言,聖女初成之時,子宮內形成所謂“聖核”,以致小腹脹痛,與月事不調相似。而後數分鍾內,聖核融解散於體內,形成網狀回路,是為聖女能量的管道,子宮症候即除,與尋常無異。
“難道說……我的體內在產生新的聖核?”梁玉額頭涔出汗來,黑絲褲襪的雙腿夾緊顫抖。危險的直覺衝擊著她的大腦,她預感到這是血晶魔女吞噬她身體的前奏。但是,子宮傳遞的感覺並不痛苦,反而有些歡愉——這魔女或許並無惡意,只是來救她於危難之中。
不知不覺,梁玉的下體已經頗為濕潤了,下意識伸手摸去,隔著褲襪沾到的滑膩再次令她警醒:“我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能再使用這黑雷了,否則……子宮可能會爆掉,會無法生育的!”反正對面的魔法少女衣衫破爛,已經廢了,沒必要冒這個險。
然而利用梁玉的猶豫,小櫻已經恢復了些許魔力,趁著黑雷之氣退散,一個閃身,竟然躍上城樓,襲到梁玉近前。梁玉一掌拍向她前胸,然而既非火又非雷,竟是普通少女的力道而已,小櫻則是從破損的白手套中伸出幼嫩的手指,一爪從梁玉的小腹下部抓了進去。
兩人彈開,梁玉下體流血劇痛:“你這小姑娘,為何如此歹毒!”她被小櫻兩指戳傷,一指由陰道入,另一指則從小腹直達子宮,她的完璧之身前戰已破,如今下體流血,顯是子宮受損。
“此為散血斷晶手,專克血晶魔女,帝國魔法界人人學而備用,卻不知有何歹毒?”小櫻露出天真的微笑,梁玉頭頂的黑雲就此煙消雲散,眼瞳也由紅歸藍。原來血晶發威,全靠燃燒施術者的子宮,此時若是子宮壁有半點傷損,力量即泄,暗黑魔力只能在體內亂竄,再也難成氣候。
“你口稱正義,卻用這下三濫的絕戶手,是要人斷子絕孫麼!”梁玉抬起右手,准備空手使用她本來的火球術,然而忽覺子宮劇烈痙攣,一陣暈眩,單膝跪地。
“梁玉姐姐,你是個壞女人,是真正的魔女呢。難道你還要給魔王生寶寶麼?”小櫻已經換上了一身純白色的魔法少女禮服,魔力充盈,半懸浮於空中。“邪惡如此強大,我們魔法少女為了維護正義,總得有些獨到的手段。”
“你的手指上……有毒!魔法少女居然還下毒,真是卑鄙無恥!”梁玉頓悟怒罵,她的魔力急速消退,雙腿被劍齒虎撕咬的傷勢也發作起來,單膝都跪不穩了。
“毒?狩獵魔女的手霜,只會懲罰那些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淫邪之徒,若是好女孩沾上,不會有絲毫痛苦喲。你大概不知道吧?貞潔少女是不可能發動血晶魔女之力的。”小櫻打開畫著梅花A的庫洛牌首飾盒,又在塗抹了一些手霜,其散發的香氣,都足以加劇敵人的痛苦。
“別大言炎炎了!你這連初潮都沒來的小丫頭片子,怎知世間的種種無奈!”梁玉回憶前戰,冤屈羞憤難當,掙扎著站起來。然而小櫻順勢丟出的牌,正粘在了她藍色連衣裙的胸口。
“沾了這手霜的魔女,未曾有一個能再用出魔法的。就用這最後的Ace,終結你罪惡的人生吧。”
那正是刀劍的王者——黑桃A。
[chapter:第二十四章※櫻謝玉碎]
身受魔女狩獵霜的侵蝕而無法使用任何魔法,梁玉幾乎陷入了絕境。然而,她還留有最後的武器。
“別太得意,你以為我只會用魔法麼?刀劍一樣可以殺你!”梁玉從胸前摸出一把小刀,此刀刃短且寬,通體淡藍,卻與梁玉連衣裙色相仿,名為“青玉刃”,日常貼在胸前防御,卻也不易發現。她拖著兩條傷腿,向櫻撲過去,然而腳下像灌了鉛,步伐甚是沉重。
櫻冷眼看著她遲緩的慢動作,笑道:“苟延殘喘。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劍之王牌啟動!飛刀櫻花雨!”
數十把暗器級別的細小飛刀,突然從櫻的身後朝梁玉發射而來。梁玉揮動青玉刃,上下格擋護住身體,飛刀都被彈落在地,隨即如落櫻般消散:“哼,區區魔法而已。”
“沒有用的!被你擋住的刀越多,跟隨而來的只會更多更快!”
梁玉漸漸有些透不過氣來,空氣似乎都被飛刀阻截了。越來越快的飛刀速度終於令她招架不住,她已經無力護住下身,她的兩條腿上各中了兩把飛刀,小腿與大腿各一,呈現出驚人的對稱。幸好她腿上原本有傷,痛感近乎麻木了,這才還能勉強站立。
“對稱吧?還敢小看魔法麼?好戲還在後頭呢!”
又一波飛刀加速而來,這一次梁玉的上身防线也終於不保。兩把飛刀透過藍色的連衣裙,正刺穿她的兩肋,從背後露出刀尖來。腿上的四把刀也是通透,洞穿褲襪和玉腿之後,從背側出尖。梁玉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沫來。顯然,這兩把刀已經不偏不倚穿透了她的兩肺。與此同時,她的左臂中一飛刀,拿刀的右臂未能幸免,伴隨著疼痛,舞刀也瞬間停止了。
“最後一擊,九宮歸心!”連中八刀的梁玉已是門戶大開,全無防守。伴隨著小櫻的宣言,一把飛刀正中梁玉的胸口,穿透了黑桃A庫洛牌的同時,也刺透了少女的心髒。梁玉一聲慘叫,身軀微顫,幾乎倒下。
被刺透的庫洛牌,隨即消失了。與此同時,所有空中的飛刀一下子變成了血色的櫻花,旋轉著飄落。而梁玉身上的九把刀,也化櫻而散。這九把刀並不大,造成的傷口也有限,然而都確實地貫穿了少女的身軀。以這種消散的方式被拔出,在血壓的作用下,霎時間鮮血狂噴,小創口形成九道血柱,有的竟噴出好幾米。
美麗的血花,與赤色的櫻花共舞,詠唱著生命的毀滅。梁玉雙腿一軟,跪倒在舞池的中央。
小櫻從半空中落下,腳踏櫻花,白色的靴尖沾染了聖女的血跡。“梁玉姐姐,剩下的幾分鍾時間,給你回顧人生吧。”
姣靜聖女梁玉,她短暫的生命就要如這櫻花一般消逝了,明明還差幾天才滿十八歲,還沒有談過戀愛,還沒有讀大學,還沒有……
急促的呼吸打斷了她的思緒。由於聖女戰士超強的生命力,心髒被刺穿並不會立即倒地死去,但肺葉被刺穿就不妙了,梁玉明顯感到喘不上來氣。她拼命想堵住自己前胸的幾處傷口,想防止血噴出來,然而事與願違,鮮血依舊從她的手指縫間快速涌出。
“唔咳……我真的要死了麼……”死在這里,馬上就會加入另兩人的行列,遭到臀部朝天的恥辱展示。“雖說恥辱,總好過……”她想到孤傲聖女那既緊且薄的白褲襪,聊以自慰。自己的黑色褲襪在聖女中是獨一無二的,雖談不上高貴,總能多遮些羞。
“你好歹是第五聖女!能不能有點出息!”突然,朱芙嗔怒的樣子出現在腦海中,格外清晰起來。梁玉咬緊牙關,握緊了青玉刃。
小櫻驚得一顫,退了兩步:“時間寶貴,為何要浪費在掙扎上?”梁玉的體內似乎涌現出了什麼東西,並非魔力,倒像是斗氣。
“哼,最後幾分鍾,我要避免自己被當成廢物聖女!”梁玉竭盡全力,起身揮刀:“我就算死了,也得把你……揮為兩段!!”
然而這發於瀕死的底蘊,在名將眼里仍是小菜一碟。櫻見狀冷笑:“你辦得到麼?”用右手魔杖,輕松擋住了梁玉劈來的青玉刃,左手則徒手劈在她持刀右手手臂的刀傷上,血花飛濺,梁玉劇痛之下,手就有些松了。櫻手疾眼快,左手一轉,就把梁玉手上的刀奪了過來,再反手一刺,正刺穿了梁玉的小腹:“廢物翻身可不容易呢。”這一刀的創面顯然比前面九把飛刀加起來都大,但鮮血只是溢出,並沒有所謂血柱了。
“我姣靜聖女,以玉為名……”梁玉將力量貫於腹部,忍痛夾緊刀刃,小櫻幼嫩之軀,氣力本弱,一下沒拔出刀來。梁玉利用這以刀相連的機會,掄起雙腿朝小櫻前胸踢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小櫻猝不及防,心口結結實實挨了梁玉黑色布鞋高跟的兩擊,立時就吐了一口血。但她也終於把滿是血跡的青玉刃從梁玉肚子里拔了出來,隨手丟在一旁。被甩在空中的梁玉雙腿直接向下試圖蹬踏小櫻的頭部,卻被櫻雙手抓住雙腳,懸在半空之中。
“姐姐,你也太重了吧!”梁玉的體重幾乎完全壓在小櫻手上,白手套都被鞋底的塵土玷汙了,但上面早貼了一張紅心牌:“不過無妨,愛心鏈球!”紅心牌爆裂,小櫻手力激增,梁玉身段其實苗條,但也有百余斤重,竟被一個十歲少女抓住一雙穿著黑色布鞋的腳,掄起了大回環。旋轉不斷加速,最終要把梁玉如鏈球般扔出去,摔個粉身碎骨了事。
然而梁玉染血的嘴角突然上挑:“上鈎了呢。”早已散去的黑色雲氣,突然又覆蓋在她的身體上。
“糟了!”小櫻想要松手把梁玉丟出去,然而巨大的靜電引力,令她的手被梁玉的黑色布鞋牢牢吸住,根本無法甩脫,這才意識到中了梁玉的圈套。原來魔女狩獵霜封印魔法,不過利用人體痛覺而已,對破釜沉舟的瀕死之人可未必有效。
可是,絕戶手對血晶黑雷之力的摧毀總是有效的,梁玉的暗黑魔力不可能成氣候。“你,你這是自己的藍火魔法!”
“沒錯!玉碎的一擊,豈可墮入魔道!”梁玉燃燒起了自己全身的魔力通路,蒼藍之火穿透暗黑之雷的外衣,釋放出了耀眼的光芒。雷火交加的能量,在二人之間急速凝聚,劇烈震蕩。“在這球雷爆焰中,與我同歸於盡吧!”
“快住手!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小櫻驚恐萬分。愛心鏈球與球雷爆焰同心疊加,高速旋轉的離心力與靜電引力相互平衡,旋轉不止卻又無法脫身,能量的蓄積令球體的溫度持續升高,正在形成所謂的“球狀閃電”,隨時可能爆炸,把二人炸得片肉不剩。
“我本來也要死了,非拉你陪葬不可!”梁玉的聖女服憑借火魔抗性暫且無恙,小櫻的魔裝卻已經從離梁鞋最近的袖子燃燒了起來。“幾把刀未必要得了你的命啊!嗚哇……我的手,我的手燒焦了!”
小櫻的慘呼聲不絕於耳,突然夾雜“啪啪”兩聲,梁玉黑色布鞋那兩條曾經被豬籠草腐蝕的脆弱單帶,沒能抵御住強勁的離心力,同時斷裂了。力量的平衡瞬間被打破,一雙布鞋脫離了梁玉穿著黑色褲襪的雙腳,留在了櫻的手里,梁玉身子卻已經飛了出去。
“我的鞋……為什麼……哇啊啊啊啊!”
梁玉在空中最後慘叫著。隨著一聲巨響,她殊死一擊的球狀閃電,白白攜帶著巨大的能量,孤獨而不甘心地炸裂了。
玉碎的禮花綻放在帝國的上空,連太陽都為之黯淡。光芒散去,剩下一具魔力通路燃燒殆盡,表面尚且完好而內里千瘡百孔的軀殼,從數十米高的落芳關筆直墜地,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地上迸出一攤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姣靜聖女梁玉的鞋子,是我木之本櫻的了!哈哈哈哈!”小櫻身體電麻,衣衫破爛,雙手已經被燒得焦黑,卻還牢牢抓著自己的戰利品。她看著斷掉的鞋帶,感慨險勝的好運,竟然有些癲狂地大笑起來。
然而,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不知從哪里射來一支箭,正中她的胸口。
梁玉的一雙鞋子,脫手落到關下。
緊接著,小櫻的身子也倒栽蔥地從關上落下,頭撞地面,五髒震裂,七孔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