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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篇四 郁靄香消篇 ※ 11-13

  [chapter:第十一章※睽睽驗屍]

  

   當晚,幻都總部燈火通明,人人面有喜色。黃參謀上前奏報:“葉相神機,無人能及!郁靄中計,被巨石砸得腦漿迸裂,連頭蓋骨都掀飛了;曲盈道被月公主的靈狼咬得面目全非,內髒被掏出了一多半:兩人均已死了。現在曲盈道的碎屍被棄置於落芳關下,等待葉相親自查驗。郁靄的屍首比較完整,已遵葉相諭旨由章西女王大人送來,正准備交驗屍部備檢呢。”

  

   眾臣紛紛道賀:“那趙敏位列名將候補,尚且死在張慧敏之手,章西武藝平庸,地位卑微,竟能立此奇功,擊殺郁靄,實在是葉相知人善任,妙計定奪啊。”

  

   初戰告捷,葉相滿面春風:“等聖女戰士一個個都得到這種下場,我再和眾卿把酒言歡,一醉方休!現在我們先去看看郁靄那小妮子的死臉。”帶著正副驗屍官和陪臣數人,親往馬房而去。

  

   “謹代日曜,拜見葉相。”馬房門前早有一女子,水蛇腰細長臉,不像人倒像妖,葉相見了,心中不喜:“你是哪路神仙?”在幻都七城之中,日曜城是神之領域,歷來不受政令管轄,大小神官無法無天,連葉相都頗感棘手。

  

   “戈爾貢三姐妹之一,號稱妖蛇,葉相叫我小青就好。”

  

   蛇妖不親假親,葉相並不領情:“所以就是青蛇精嘛。不請自來,有什麼事?”

  

   青蛇精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日曜大祭司犯了認真病,說聖女乃是神職,需由我們先行審問斷罪,褫奪聖籍之後,才能交給相府處置。”

  

   黃參謀上前怒斥:“一派胡言!這幾個人自稱聖女,不過是現世闖進來的小姑娘,與日曜城全無瓜葛,哪里來的聖籍?更何況人都死了,還怎麼審問?”

  

   青蛇精遞上手書一封:“我看大祭司也是老糊塗了,非要說這個郁靄是日曜城的聖女,這怎麼可能呢?日曜城聖女必由幻母所生,皇女與現世人都做不得,更何況在先帝那會兒就死絕了。小青此來只是走個程序,並沒有別的意思。”

  

   葉相驗過手書,確是大祭司親筆,便擠出微笑:“神域自治是祖宗成法,本相理當尊重。聽說日曜城審死人有一套,問靈不問肉,今日正好領教。我這有幾個簡單問題,麻煩你幫我問問,若是問不出……”目光漸漸陰冷,青蛇精趕忙接道:“甘受責罰。”

  

   眾人進入馬房,章西匆忙出迎,戰馬正在安靜地吃草料。葉相只見馬蹄後面隱約拖著一條紅色短裙,再後面是穿著一雙白色褲襪的修長美腿,褲襪上滿是塵土,亮色都黯淡了,還有一根戟杆高聳起來。再走到近處,才看到藏在馬後的白衫胴體和有氣無力的腦袋,眼鏡和鞋子都丟了,顯然是死去多時了。葉相伸手去摸後腦,不幸沾了一手黏糊:“哎呀,這是什麼東西!惡心死了。”

  

   侍立一旁的驗屍官娜雅笑道:“紅的白的黏在一起,想必是腦漿了,總不會是西瓜瓤。”葉相擦了擦手,輕嘆一聲:“我這方法是有效,不過這麼毀掉一個才女,是不是也有點毒辣?”不等旁人回答,她自己就先大笑起來。

  

   娜雅的妹妹娜夏共同主持驗屍,俯身默默查看。女屍上身的白色襯衫被穿得很隨意,扣子既沒有系上也沒有崩落,乳暈的顏色比較深,一對乳頭在殘酷的拖拽後幾乎被磨去,腋窩有明顯的繩索勒印,然而那些繩子已經被拆下來散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肉色絲襪,纏頸系在戰馬的尾巴上,穩住頭部正立的角度。這樣的做法似乎是為了防止仿制的天靈蓋掉下來——女屍的致命傷是頭蓋骨的缺損,但缺損處被人放了一塊附著假發的石膏,若不掀開前發來看,倒也不容易發現異常。紅色短裙並沒有穿在女屍身上,只是勉強覆住私處,移去短裙則發現白色金絲閃光褲襪大腿以上的襠腰部分已經全部缺損,成了松弛的長筒襪。女屍大腿裸露的部分遍布淤痕,透過褲襪能看到小腿上也有類似的擦傷。

  

   娜夏笑道:“二位大人正在籌備獻屍儀式吧?真是煞費苦心。既然一絲不掛地拖回來,全裸呈上豈不更妙?”從屍體的情況來看,被拖拽時僅著褲襪,後來也刮蹭脫落,目前這幾件衣服,都是章西剛剛胡亂穿上的。從肚臍上方橫貫腹部的方天畫戟也是她的兵器,戟頭入地,維持住屍體的坐姿。至於石膏假體,則是日曜城的傳統手藝,顯然是青蛇精帶來的,但還沒有按照屍體的顱型精細打磨,因而並不嚴絲合縫。

  

   章西頗覺尷尬,心中暗罵青蛇精自作聰明,沒想到葉相屈尊而至,打得她們措手不及。又聽娜雅叱道:“說是屍首完整,就是這麼個完整法?砸碎腦袋也就罷了,偏偏還被刺了肚腸,馬後拖屍,禍害成這樣,會影響實驗效果的。另外,她難道不穿鞋嗎?”

  

   “鞋子……在我這里。”章西慌了神,忙把郁靄的鞋子掏出,交給葉相。“娜雅大人請諒解,刀槍無眼,哪能沒點損傷……”

  

   葉相單手掂量鞋子,笑道:“你一個偏將,建此奇功,自當有賞。不過設計功勞在我,按你這殺將取鞋的規矩,我是不是也該分一只?”

  

   “這可不敢當!葉相喜歡,盡皆拿去便是……”章西嚇得直冒冷汗。

  

   “誰說我喜歡了?”葉相臉色驟變:“都是趙敏那丫頭,搞得大家都覬覦聖女戰士的鞋子,好像那是天大的寶貝似的。像這種劣質布鞋,我們後勤人員一個小時就能打出一百雙,價值還抵不上一只戰靴。原本沒什麼稀奇,也就是看個新鮮。”她把鞋子遞給娜夏:“先借給你們研究,用完了記得還給她,好歹是人家的戰利品。等日曜城例行公事之後,麻煩你們把屍體弄好看一點,明天的公開驗屍,我要親自觀看。”

  

   ————————

  

   深夜,帝國幻都驗屍部。

  

   借來的紅色單帶布鞋,被放置在暗室的台架上。旁邊還放著一雙紅色單帶皮鞋,與張慧敏款式一樣小巧而精致,兼具郁靄款式的高跟與修長。

  

   根據奏報,青蛇精在章西繳獲的郁靄隨身物品中,發現了一套備用的聖女服,這雙紅色皮鞋也在其列。葉相對備用聖女服的存在深感驚訝,至於青蛇精與章西擅自脫穿衣物,反而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娜夏注意到皮鞋里面塞了個紙團,將其取出展開:“AGE15,187CM/50KG;37碼單鞋,紅色。”紙簽背後模糊寫著“YA”,墨跡已經嚴重消褪。“雅……娜雅姐姐?不對,是波雅姐姐?”

  

   娜夏所說的“波雅姐姐”,正是戈爾貢三姐妹的“王蛇”,女帝波雅·漢庫克的幻想帝國版本。此人執掌日曜城權柄,有名將之能卻不在編,因身有日曜神職,不受幻都政令管轄。帝國精英之中,唯有她的身高可與郁靄匹敵。

  

   娜雅卻皺眉道:“那應該不是雅,而是郁靄姓名的簡寫。上面的個人信息,與葉相提供的資料基本一致。”只有身高還增長了兩厘米,對於十五歲的發育期女孩而言,也很正常。“不過……跟從她腳上脫下來的布鞋相比,這雙皮鞋也太小了吧?”

  

   備用的鞋子尺碼相差兩厘米,這可就不太正常了。娜雅回想屍體身上的備用衣裙,也大有古怪:“方才那襯衫都有些陳舊發黃了,郁大小姐卻打算給自己穿?”與之相反,從郁靄手提包中翻出的幾條連褲絲襪,著用次數都不多,表面光潔,材質也很精良。

  

   娜夏笑道:“姐姐如此多心,何不做個實驗?”她拔出佩劍,在兩雙鞋上各斬一記,都切出了豁口。娜雅攔阻不及,暗自叫苦:如此魯莽毀物,如何向葉相交代?

  

   然而布鞋上的切口很快便吻合為一,修復如初,皮鞋上卻留下了斬痕,正如娜夏所料:“聽說聖女服飾都能自動修復,若要鑒別真假,試刀就行了。”

  

   如此看來,所謂的備用聖女服,只是尋常舊衣,可是自視甚高的孤傲聖女,怎麼會帶這種東西?二人困惑之時,青蛇精的“審訊”暫時告一段落。郁靄的屍體被放在四輪推車上,由幾個侍從粗手笨腳地推進了驗屍部暗室。

  

   驗屍部分明暗兩層,樓下暗層用於普通檢驗,樓上明層則用於公開實驗,除地板以外五面盡是玻璃,可供貴人居高臨下,遍覽全貌。鑒於貴賓們觀看時,聞不得腐屍的惡臭氣味,實驗室做了全封閉的隔斷處理,僅有傳音系統互通,以保證指令的傳達和反饋。暗層之下另有底層密室,可供審訊等特殊用途,並不歸驗屍部管轄。

  

   “顱骨枕部粉碎性骨折,這是累及視力的致命傷,但後腦的頭皮還是完整的,真奇怪,這大概就是聖女的自愈能力?”為了消除後腦水腫,娜雅只能用手術刀劃開郁靄的頭皮,將破碎的頭骨骨片取出:“一共九片。”又用特制針管吸去溢出的血和腦漿,整形被砸碎的後腦,貼上一層透明保護膜,暫時阻遏腦漿繼續流出,最後理好頭發:“雖然是敵人……也挺可憐的。”

  

   娜夏一把拔出了刺穿郁靄腹部的方天畫戟,鮮血噴濺出來,噴了娜夏滿臉。“呸……”

  

   “誰叫你那麼鹵莽。沒把腸子鈎出來吧?”

  

   “那倒沒有,不過這戟上都是黏液,腸子早就被捅漏了。”雖然大體刺在同一部位,但從不甚吻合的傷口邊緣來看,這杆畫戟已經被反復拔刺了至少四次。

  

   “活見鬼,她的血怎麼還不凝固?而且也沒有屍斑……”娜夏一邊仔細端詳郁靄下腹部白嫩而缺少血色的皮膚,一邊在傷口處也貼上止血薄膜。

  

   “也許聖女戰士死後,體內的物質仍然高度穩定,未受損組織也能保持活性……你看,她的屍體還沒有僵硬,這與聖女戰士超強的自我修復能力恐怕是同源的。”娜雅抓起郁靄穿著白色褲襪的右腿,自由地彎折著膝關節。與葉相提供的油亮褲襪相比,備用聖女服的這條白色褲襪格外纖薄,肌膚通透,謙抑而不失成熟,手感也尚可,相比紅得發亮的裙子和普通的白襯衫,更有上乘之感。

  

   “死者郁藹,女,15周歲,因頭部被鈍器砸傷,顱骨粉碎,於2月14日16時28分宣告死亡,屍高187公分,屍重50千克,著白色上衣、紅色短裙、白色閃光褲襪、紅色單帶布鞋。屍體遍身淤傷,右腳踝骨折,系人為扭斷,腹部有平直貫穿性損傷,寬約15厘米。”

  

   娜夏這份七拼八湊,還寫錯了死者名字的初步報告,只落得葉相四字朱批:全是廢話。

  

   娜雅輕聲斥責:“我們的職責是什麼?是讓屍體說實話,畢竟死人不會撒謊。”關於這個震動京畿的入侵者聖女,坊間傳言不在少數。盡管被相府公開宣稱為“十五歲的天才美少女”,但自從六濁關失守以來,二十來歲的“御姐”和永葆容顏的“老嫗”之類的說法也開始流傳——造謠者似乎認為,成熟穩重的強敵更能動搖葉相的統治。

  

   檢查的第一步是著衣清洗。二人將郁靄的屍體推進蒸汽洗滌槽,由於郁靄個子高,洗槽長度不足,腳都耷拉在外面,穿著原本的紅色單帶布鞋。郁靄的右腳踝被章西女王折斷,雖然被抽去了一管子膿汁,拖了一道以後,仍然不免腫了起來,娜雅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鞋子重新穿在她的腳上。

  

   娜夏按下開關,高壓的37度水蒸氣便噴射出來,橫筒洗槽內霧氣繚繞。通過反復液化汽化衝擊屍體,這便是 “蒸汽屍洗”。這種洗法簡便快速,不留水痕,較好保持屍體原貌,因而受到驗屍部青睞,但洗滌效果一般,只能衝去浮灰,對於陳舊復雜汙垢就無能為力了。

  

   “至少把臉洗洗吧。”娜雅取了水管,對著郁靄的面部噴射,將血液腦漿泥土混合的汙漬連同打底淡妝一並衝掉,便露出聖女的素顏來。

  

   “洗干淨了,這小姑娘還挺漂亮的……”娜夏隨手撩起了郁靄的紅色短裙,一探裙底究竟。

  

   “你更小,還好意思說人家是小姑娘?“娜雅皺眉,只見白色連褲襪的襠部繃得很緊,三角區微微突起,卻並沒有其他的內襯織物掩護,浸潤得都有些透明了,不免臉上一熱:“這可真是麻煩……”

  

   娜夏派人直報葉相:“郁靄短裙下面的白色長襪,是確實的連褲襪,不存在吊襪帶,襪子一直提到腰部,而且沒有穿內褲,襠下也沒有其他的保護,我們今後對付聖女戰士,是不是可以考慮加入一種從襠下插入銳器,進行攻擊的策略?”

  

   葉相聽了報告,笑問眾陪臣:“你們覺得怎麼樣?”

  

   “臣以為這種戰術過於陰毒,我們同是女人,以這種手段作踐她們,有可能會遭到天譴。”

  

   “一派胡言!天乃是當今聖上,如何會譴我們?臣以為,非常時期應用非常手段,狠毒未嘗不可,這些大逆不道的聖女戰士死得越慘,越能以儆效尤。”

  

   葉相揮手示意她們下去,只留下黃參謀。黃參謀會意,上前一步:“依臣之見,現在都沒搞清楚是不是只有郁靄不穿內褲,對這個戰術的效果恐怕不能過高估計。但既然驗屍部有意,不如順水推舟,明天一大早,讓她們在這個郁靄身上先做個實驗,如果效果好,再用不遲。就算效果不好,現在都城人心惶惶,此事也可穩定軍心。”

  

   葉相大笑,連夜頒旨:“今日擊殺敵女郁靄,明晨七點在驗屍部明廳實驗,分析聖女戰士身體特性,並驗證銳器穿襠的可行性,著令驗屍部妥善准備。在都各級臣工務必准時出席,平民亦可申請觀覽。”

  

   ————————

  

   “麻煩又變多了。”娜雅接到葉相旨意,不住搖頭。

  

   經過一番整理的郁靄,全身的衣服恢復了光鮮,臉上也沒了血汙,姣好的容貌一如往昔,兩眼緊閉,略有些安詳了。等待她的,仿佛是少女妙齡早逝的追悼會,而不是難以想象的厄運。

  

   娜雅把郁靄的紅色短裙褪下,露出了白色褲襪的腰部,見這條褲襪完全由亮色細絲織成,渾然一體,甚至連中縫的縫合线都沒有,不免贊嘆:“聖女還真是奢華呢。”

  

   她又把連褲襪也褪下一些,露出郁靄小腹下面稀疏的三角形陰毛。毛很短,勉強遮住私處,似乎是精心修剪過的。由於腹部有傷,原本烏黑的體毛都被染成了深紅色。“章西女王說你是個怕羞的人……今天對不起了。”娜雅用柳葉刀把郁靄的陰毛完全剃去,於是郁靄下身的私密就徹底暴露無遺了。

  

   娜雅退後兩步,欣賞了一下郁靄頎長的屍體,重新把她的褲襪和短裙整理好,遮擋住她的外陰。娜夏皺眉道:“你這是干什麼?”

  

   “明天早上公開實驗,那些毛早晚要剃掉,總不能眾目睽睽地做吧?未免太不尊重死者。”娜雅隨手把剃下的陰毛塞進抽屜,上了鎖。

  

   娜夏隔襪撫摩著郁靄的襠部:“可剃了毛,從外面都能看見生殖器的輪廓,豈不是更暴露?這都能摸到尿道口了。”即使是平躺,郁靄的大小陰唇也自然張開著,完全起不到防御作用。

  

   娜雅偽善地笑道:“我們這也是仁至義盡。她刻意修剪,有些不妥,還是剃了干淨。”

  

   黃參謀前來確認驗屍結論,適逢午夜鍾聲。

  

   漫長的一天終於結束了,灰姑娘的魔法時間也隨之畫上句點。

  

   為了確認身高,紅色的聖女布鞋早被再次脫掉,此時的郁靄又光著一雙白絲襪腳。黃參謀走近觀察,輕輕撫弄足底,著用不久的襪子已經開始濕潤,而無論是腳踵還是繃直的腳尖,距離180的標尺刻度线都差之毫厘。

  

   “果然如此,真是令人後怕。”黃參謀額頭冒冷汗,要不是自己把纜繩緊急延長了十公分,鍾擺落石就砸不中郁靄,自己也得跟著章西一起掉腦袋。

  

   娜夏撇嘴:“你測了她影子,心里明鏡似的,卻在戰報里只字不提,照抄錯誤身高,還連累我挨罵。身高差已經不夠了,這石頭也敢扔下去,就不怕把章西一起砸死?”

  

   黃參謀攤手道:“章西女王莽得很,我給了黃旗提示,可她不管不顧,還自以為能單殺郁靄,我有什麼辦法?富貴險中求,砸死她算倒霉。”

  

   娜雅遞上報告:“相府對外自有分寸,我們也不便多問。但情報的錯誤可不止一處,這女人發育得過於成熟,哪里像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生活也不檢點,連私處的毛發都要修剪。”

  

   黃參謀對此無動於衷,只是隔著褲襪,用食指在郁靄腫脹的陰唇間摳挖幾下,就掏出了不少粘液,在娜雅驚訝的目光中一晃,輕捻手指:“葉相早就提醒過,郁靄不同於其他聖女,並非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看來你們的理解並不透徹。”

  

   她又拍打了郁靄的大腿幾下,像是在菜場選購豬肉:“此人擅長腿法,雖然貞德認為是花架子,好歹也練過幾天,總不至於瘦得皮包骨頭。長這麼高,不過百斤也就是說說而已,葉相難道會信?有這百年不遇的英明之主,你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夠了。”

  

   娜夏道:“現世女人可真虛偽,波雅姐姐不也有一百四……”黃參謀趕緊打斷:“日曜女帝的體重可是神域絕密,你怎麼敢亂講?要是被祭司抓去喂了毒藥,相府都來不及救你。”

  

   娜雅指了指架子:“那雙紅色高跟鞋,就是她不要的吧?”方才蛇精把它跟郁靄一起送來,里面有些新鮮汗水,顯然是審靈的時候給屍體穿過,說不定還抹過魔藥。鞋子有九成新,不像那兩雙單帶鞋有明顯的磨損。

  

   黃參謀笑道:“日曜城可不敢這麼講,畢竟她的鞋碼也要保密,只說是地牢里的垃圾。既然是垃圾,也不好帶回去。”然而帝國女子普遍腳小,就算進了地牢也一樣。

  

   娜雅低頭扶額:“高女在哪里都是麻煩,既要身材高挑,又要身輕腳小。”隨即撐起郁靄神經尚未死透的白絲襪腿,一邊進行膝跳反射實驗,一邊陰冷低語:“在我這里,重不過百也不難,明天就讓你如願以償。”

  

   長夜風急,叩骨之音更寒。伴著美腿郁足的節律顫動,黃參謀也打了個冷顫。

  

   [chapter:第十二章※剝履分足]

  

   次晨,赫敏向葉相稟報擊殺曲盈道諸般情事,出來時正撞見妖蛇,扭著水蛇腰道賀:“赫敏大人方才超度了靈台林的皇女怨靈,魔力充盈,真是恭喜啊!”

  

   赫敏哼了一聲:“我聽人說,日曜城的妖法又有受害者了,地牢里鬼哭人嚎都分不清。她到底死了沒有?”

  

   蛇精吐信道:“那得看怎麼定義死亡了。”常人受到致命傷,哪怕只有一處,全身的細胞都會逐漸死亡,最終以靈魂轉世輪回——或者叫不知所蹤而結束。這是死亡的過程。

  

   “從醫生的角度來看,她在落芳關就死了,沒有任何搶救價值。”

  

   然而聖女戰士屍體中未直接受損的細胞,並不會進入程序性死亡,只是暫且休眠了。“但是,天靈秘術無法操控她的動作,反而引發了一些自主行動。”

  

   所謂的“天靈秘術”,是一種在死者頭蓋骨內側塗抹魔藥,替代大腦運動皮層的功能,令施術者得以對死者進行木偶式操控的法術。這是日曜城審靈術的基礎,但並非神域機密,名將級魔法師赫敏也熟練掌握。

  

   幻想帝國的死靈術士,入門必知三句話:其一,操縱死人並非難事;其二,死人無法真正復活。其三:死靈術無法操縱的,必為活人。

  

   赫敏驚道:“醫學意義上死亡,靈學意義上未死麼?絕不容許這種違背天理的事情!得趕緊把她送去靈台林,填了孤魂野鬼的缺!”

  

   帝國死靈學認為,醫學死亡後一小時以內,隨著肉體的去生命化迅速推進,死者的靈魂與肉體將發生不可逆的聯系切斷,靈魂脫離肉身而進入靈界,死者無法復活,是為死靈學死亡或“死透”。歷史上常有醫學死亡後數小時甚至數日仍未死透甚至“復活”的情形,皆出於對醫學死亡時間的誤判,隨著帝國醫學水平的提高,這種現象已不復存在。從醫學死亡到靈學死亡,是治療類法術的“黃金一小時”,醫學無能為力,法術尚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而作為敵人,並未得到任何治療的郁靄,她的“黃金一小時”卻聞所未聞地被停了表。

  

   蛇精笑道:“是啊,要死透的,死透了才好用。”

  

   赫敏正色厲聲:“妖蛇,你們到底在盤算些什麼?如今國家有難,勸你好自為之,不要肆意妄為。在聖女服上動手腳,真以為葉相不知道?”

  

   蛇精擺手喊冤:“哎呀,赫敏大人你想想,這聖女從現世而來,亡靈也回不去,又沒有我國皇籍,進不去祖宗廟堂,除了在靈界當孤魂野鬼還有什麼去路?我盼著她死透,做些手腳,不過是將來想吃她一口靈力而已。您剛收了八個皇女,還差我這一口?”

  

   赫敏以平生所學分析一番,覺得此人言之有理,貪婪而已,自己剛搶了月公主的嘴邊肉,也不好意思說別人——忽然想到一則要緊事:“那個曲盈道,死透了沒有?”急忙去找月公主商議,蛇精目送她離開。

  

   “哼,真是個書呆子。”

  

   ————————

  

   驗屍部的觀覽台上,早早就座無虛席。帝國承平日久,外敵攻至落芳關,是養尊處優的文官們初次體驗,大多受了驚嚇。她們迫不及待想看看,被葉相吹噓為高挑智將的聖女,究竟是何等尊容。

  

   落芳關的完勝穩定了帝國危局,卻沒有解決葉相自身的危機。她是“聖女叛徒”一事本是帝國高層秘密,一夜之間已然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盡管向她宣示效忠的武將們會為了榮譽死戰到底,但對於文官和民眾們來說,宰相和未來的皇後,姓葉還是姓張,或許並沒有區別。

  

   不過,至少不能姓郁了。那個狂奔疾馳的女人多半想要取代自己,如今卻只能平躺在停屍台上,雙目微閉,表情無奈而安詳。她的面皮被濕巾略微滋潤過,以免顯得干枯。雖然褪去了淡妝脂粉,素顏也還算耐看,縱然不及李一甜美,卻有一種文雅氣質。在葉相看來,曲盈道路人皆知的野心並不值得憂慮,郁靄深邃難測的想法才是心腹大患。

  

   奉神明諭,討伐妖邪。這冠冕堂皇的開戰名義,顯然並不足以哄騙所有聖女。與其說是被神使卡爾洗了腦,不如說是被買通了,或者另有所圖——這原本不需要用靈魂拷問去證明。

  

   說到底,郁曲二人只是末席聖女,她們的死也不足以奠定雙方的勝負,但是可以簡化局面,防止戰場上出現第三方勢力——對於注定不輕松的血戰,這是很重要的。然而,第三方之禍倒也未必在聖女,或在蕭牆之內。

  

   娜夏整理了郁靄白色襯衫的衣領,又拽緊紅色短裙的裙角,遮好該遮的地方,抹平白色褲襪,穿上准備好的布鞋:“搞不懂葉相。一個死人,穿得再整齊又有什麼用?”

  

   “死人?”娜雅掩嘴微笑。“委員會並沒有就此達成共識。”

  

   為了避免因身份微妙授人話柄,葉相組建了臨時委員會,裁定聖女爭議問題。委員會的裁定進而由受邀觀覽的臣僚和自由民表決,形成公論決議。這種權力分享涉及的議題重要性雖不大,僅是一種姿態,但也確實提升了葉相的威信,更是帝國民主化的重要一步。

  

   由於委員中的死靈術者赫敏與妖蛇雙雙投下反對票,是否裁定郁靄在落芳關當場死亡,成為委員會最大的分歧點。章西與黃參謀的醫學死亡認證,最終僅靠葉相一票險勝過關。而在認定郁靄於昨日16時28分醫學死亡的同時,委員會認為其死亡在靈學意義上存疑。

  

   七點鍾,明廳穹頂玻璃的帷幕拉開,實驗正式開始。黃參謀宣讀委員會裁定,由現場嘉賓逐條表決通過。天花板的正中吊下一個鐵圈,三個助手將郁靄的百斤身體立舉起來,一個助手打開鐵圈,環在郁靄的脖子上,套死固定,另兩人便放開郁靄雙腳,令其自由墜下。

  

   盡管在落芳關失去了自己的頭蓋骨和幾乎全部的運動區腦組織,但名為郁靄的個人意識區域並未受到嚴重損傷,妖蛇更是聲稱,日曜城特制的石膏代骨,足以替代缺失腦組織的功能,殘留的意識甚至能夠完成簡單的動作。

  

   葉相皺眉道:“這簡直是玩火,不怕她動起來殺了你?”金屬吊頸環已經開始讀取妖蛇通過石膏頭蓋骨收取的郁靄腦波信息,將其破譯投射在穹頂玻璃上。“她這是在做夢?”

  

   “准確來說,是幻覺。”青蛇精得意回稟。“她的感官和動作,都受到石膏頭骨的直接干涉。自己的運動神經和視覺都沒了,即使是聖女,也不可能有反抗我的能力。她的精神防线已在昨晚被我摧毀了,現在正在無盡戰敗的地獄里受折磨。像這種不坦率的性格,連自己都騙,只有這樣才能說幾句實話呢!”

  

   葉相看著穹頂亂跳的字符,皺眉道:“思緒太混亂也不好,稍微讓她感受一點現場氣氛。”於是蛇精右手一道紫光,射到郁靄頭頂,似有微電流通過身體,令她雙手半握,雙腳摩擦。突然身體稍墜,伴隨“喀嚓”一聲脆響。娜夏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娜雅平淡應道:“沒關系,早在我意料之中。這套裝置原本是按百斤體重設計的,她骨質又脆弱,脖子承不住重力,頸椎骨就被拉斷了。反正是死屍,不影響外觀,無傷大雅。”

  

   娜夏去扶屍體,不自覺碰到了郁靄的右腳,於是那條右腿就前後擺動起來。因為腳踝韌帶撕裂兼有骨折,腿腳晃動不甚同步,看著有些不協調:“這小姑娘可真倒霉,脖子斷了,腳脖子也斷了。腫得這麼厲害,關節還是不穩,章西女王下手也夠狠的。不過這麼一來,她總該有一米八了吧?”娜雅扶額道:“想象力不錯,但是很遺憾,拉斷頸椎的伸長幅度,比早晚身高的誤差都小。你可別去嘗試,增高不成,倒賠上自己小命。”

  

   盡管身高體重數據頗有出入,發育又成熟得不像十五歲,但在葉相的背書之下,委員會還是一致認可死者為郁靄本人,即情報中的第七孤傲聖女,而非冒名頂替之徒。什麼時候必須維護權威,委員和現場觀眾都心知肚明。驗明正身的流程就這樣順利通過,娜雅取出事先准備好的一對紅色腳鏈,鎖在郁靄的腳踝上,以示確認身份。

  

   然而腳鏈上刻著的“YA169“字樣,也如實記錄了委員會的憂慮。娜雅認為,備用聖女服提示了神秘人物“YA187”的存在,應根據屍高,將郁靄之屍命名為“YA169”,與之加以區分,這一謹慎態度得到了葉相的贊賞。妖蛇提出根據推定身高命名為“YA178”,卻被娜雅一舉否決,理由是妖蛇並不能證明她所使用的石膏與郁靄原有的頭蓋骨等高。

  

   腳鏈刻字微微發光,證明已與頸環遙相連接,弱電流開始通過YA169的身體。

  

   “第一階段順利完成。接下來是第二階段,連接生命監控裝置。”

  

   嚴謹的實驗設計師,如此宣告。

  

   ————————

  

   從人類的角度來說,郁靄早就死了,然而從生命體的角度,她還在苟延殘喘。天靈秘術疊加聖女的不朽性,令她的意識暫未消散。

  

   換上了全新升級的聖女服,然後又一次戰敗——昨夜噩夢,至今方醒。她並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這只是敵人制造的幻覺。可是,陳屍玻璃穹頂大廳,遭人圍觀,難道就不是幻覺麼?腦部缺損的她早已喪失了完整的感知。是故,尋常感知必為幻覺。

  

   “都這副尊容了,思考還有些條理,不愧是聖女中的智囊。”妖蛇輕輕拍手。“不過,幻覺除了套取供詞,還能幫助你這樣的廢人感知現實呢。”一道紫光打在郁靄頸部,讓她體會到頸環收緊的實感,因頸椎斷裂而麻痹的神經又被強行激活。她的雙手想要去抓那令人窒息的頸環,卻連從體側抬起的力氣都沒有。

  

   自己完美而神聖的身體,因為大意戰死而淪為敵人的玩物,這大概就是現實的終末吧?這很合理,因而更顯真實,由此而來的不甘與憤恨,也是真實的。

  

   不合時宜的清醒引發了嚴重的缺氧反應,眼睛開始不由自主地翻白,借來的視力也漸漸模糊了。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呼吸,喉嚨里只是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腳下也輕飄飄的。

  

   紅色漆皮高跟鞋是曾被取消的孤傲聖女高階款式,剛剛得到就被她弄丟了。正如落芳關追擊章西一樣,穿著船鞋戰斗也是一種不明智的自負。為此付出的代價是,除了穿回原本的聖女單帶布鞋以外別無選擇。這雙鞋雖然輕便,但在落芳關嚴重磨損,眾目睽睽之下,實在有損大小姐的顏面——然而事實上,無論是視线還是視力,她都已顧不到腳下,以為穿衣著履還能自選,就更是一種幻覺了。

  

   生命監控裝置的終端是一枚銀針,與玻璃穹頂無线連接。娜雅拔下針套,寒光凜冽:“我們需要把這枚銀針插進郁靄的腳底。那雙布鞋顯然不容易穿透,我們得先把她的鞋子除下。”

  

   娜夏戳了戳郁靄尚有彈性的白絲襪腿:“她的襪子用不用一起脫掉?”

  

   娜雅單手頂著太陽穴,深感頭痛:“你就不覺得,脫那條白色連褲襪是很麻煩的麼?接下來那些……尖端工作,當著眾人的面,都脫光了看著多難為情?鞋子也不用都脫,脫下一只就足夠了。”

  

   娜夏笑道:“這有什麼麻煩,還是兩只都剝掉吧,看上去順眼。”一個眼神便喚來兩個助手,將郁靄腳上的一雙亮紅色布鞋綁帶解開,把鞋子剝了去。郁靄只穿著白色褲襪的雙腳,就徹底暴露出來了。

  

   盡管落魄的聖女對此深感恥辱,但她極力的反抗也跟順從差不多。娜雅從助手處接過銀針:“右腳骨折恐怕會影響效果,我們刺左腳吧。” 透過白色褲襪的腳底,把針扎進一半。貫穿蹶心穴的“地靈針術”與天靈秘術共振,配合頸踝三環,將郁靄體內殘余的能量逼出,通過足心針孔,如泉涌般外溢。針刺的劇痛過後,更加難忍的酸麻癢脹令郁靄的足趾強烈蜷曲,想要將銀針排除出去,娜雅則指導助手將足趾和腳掌都掰直壓平:“務必防止抽筋。”

  

   而娜夏則在一旁娛樂性地玩弄著郁靄只穿著白襪子的右腳,還不時彎折她斷裂的踝關節,令其做出許多常人無法做出的動作。郁靄腳型修長,並無一絲贅肉,連褲襪細膩的手感又很合娜夏的口味,竟有些愛不釋手。

  

   郁靄頸部的勒墜稍有緩解,但雙足同時失陷,也無力掙脫,白襪腳底如同蟻吃鼠嚙一般:“別摸了!有什麼好摸的!呃啊……”娜夏把她的腳踝掰到了錯位的角度,崩出幾片碎骨,鑽心痛楚直衝顱頂,恍惚之間,又聽到幾聲冷笑,伴著葉相熟悉的聲音:“看哪,堂堂的聖女戰士,竟然要這樣被人吊起來玩賞,死後鞋子被一脫再脫,腳丫子還要被人擺弄,枉她過去那麼愛面子,現在還知不知道害臊?”於是氣血上涌,突然肺部一陣炸裂感,咳出一口血來,腦袋便歪到一邊去了。

  

   有助手見郁靄嘴角流涎,四肢抽顫,驚叫道:“郁靄縊斃了!”娜夏放開手中的玉足,回頭抽了她一記耳光:“亂喊什麼!屍體哪來的縊斃一說?”又拔出劍來,助手嚇得跪地求饒。

  

   娜夏卻大笑起來,一劍將被棄置在地的布鞋揮為兩段:“我只是還想做個實驗。看看吧,聖女穿過的東西,到底有多神奇!”

  

   這個問題的正解是:聖女裝束即使斬斷,也能合而為一,聖女的身體可做不到。難怪黃參謀有言:“肉體只是燃料,聖女服才是聖女的本質。”

  

   ————————

  

   與此同時,章西女王在觀禮台上受賞,雖未能晉升正將,卻也得了不少財物。

  

   郁靄的紅色聖女鞋,則被視為對自己性命的押注,身死即屬章西,因而不在賞賜之列,已提前物歸新主。章西當眾展示,還頓足得意道:“不過,我可沒押上這雙靴子。”決斗打賭本是稀松平常之事,然而此言引得現場議論紛紛,有人認為賭注不對等,也不公平。

  

   赫敏一聲嘆息,朗聲道:“你們這些蠢材,驕傲的聖女難道以為自己有可能輸麼?”畢竟,必勝之局並不需要精打細算,卑賤之敵的穿戴也沒什麼價值。

  

   雙方賭上偏將與聖女頭銜的口頭約定,看似公平對等,反而令委員會擔憂。日曜使者堅稱聖女非法,用軍銜去博取非法頭銜更是荒唐,應當訓誡章西;但此舉遭到現場武將參謀的強烈反對:勇士戰場拼命,豈容閒人聒噪?

  

   “委員會裁定,章西女王隨鞋所獲的第七孤傲聖女頭銜為非法僭稱,不得擅自使用。”觀眾聽了個一頭霧水,章西更是連連擺手:“搞錯了吧?我怎麼可能會去當什麼聖女?雖然確實剝奪了她的頭銜在此。”於是當眾展示郁靄鞋子本應純白的內里。盡管被汗水浸得有些褪色了,但右腳塗寫的“7”字還是清晰可見。

  

   一時掌聲如潮,月公主卻冷言:“呵,下級武將真是卑微,把一雙破鞋當成寶貝。刻在鞋墊上的是鞋碼吧?如果是聖女排位,為什麼曲盈道的鞋里面沒寫著8?”她看得還挺仔細。

  

   方才剝解鞋履之時,郁靄的抗拒意識空前強烈,導致本已脆弱的腦部血管爆裂,意識也再次中斷,妖蛇解釋道:“這個女人的認知模糊不清了,以為腳上還穿著聖女白絲褲襪,沾滿了一整天的汗水淫液,於是羞赧難忍,氣血衝腦,這可是天靈秘術的大忌。”

  

   “得抓緊時間,要不然死透了。”娜夏將有些松垮的腳部白絲抹平,這條替換褲襪比聖女原版更薄,吸水能力也差,由於抽搐大量汵汗,腳尖已經變得透明。“像她這種體質,換襪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們一片好心,看來白費了呢!”

  

   這時,生命監控裝置開始在穹頂投射記錄曲线,盡管近乎水平,讀數卻近零而非零,正如娜雅所料:“雖然她的腦部被破壞了,心髒卻可能還有微弱的跳動,真是個生命力頑強得可怕的女孩!”

  

   娜夏接道:“要是她真的活過來,未嘗不是帝國的災難。妖蛇大人,您說是不是?”

  

   “放心,她腦組織的嚴重缺損是不可逆的,除非給她接上一個新的腦袋。現在神經又燒壞了,連暫時恢復意識都無法保證。”蛇精正在操控石膏頭蓋吸取淤血,白色的石膏逐漸變得紫紅,但這種顏色變化被發絲遮擋,並不容易發覺。

  

   “這玩具真麻煩。”娜雅嘆了口氣,取一對短棍在手,射出兩道銀色電弧,擊向郁靄挺拔的胸部,將白色襯衫打得焦黑破洞,露出拖拽殘損的乳頭來。電流透過乳腺神經穿透全身,造成極其強烈的身心刺激,一時震得花枝亂顫。“聖女死體可以休眠不朽,借以保存靈魂意識。持續消耗肉體,才能讓她死透。一把火燒掉多省事啊,但我們非要找到臨界點……哎呀,真是麻煩。”

  

   葉相呷了一口酒:“這能力中看不中用,死體沒有反抗能力,還不是任人宰割?”赫敏卻說:“也不盡然,若是被自己人搶回去,或有治療復活之法。”

  

   雙乳電擊結束,娜雅再次宣告:“第三階段開始!利用踝環,吊起固定郁靄雙腿,令其張開呈135度角!”

  

   繼頭部被固定住之後,郁靄的雙腿又被幾個助手強行分開,踝環掛上鎖鏈,銜接在穹頂垂下的兩個大鐵環上。娜雅估計得沒錯,135度角已經是她連褲襪襠部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了。可憐的郁靄,她的紅色短裙在這種角度下早已張開,裙下的秘密也被上下觀眾一覽無遺,而白色連褲襪並不很厚的襠部,在沒有內褲的情況下,也只好勉強充當她最後一點隱私的遮羞布。她若早知死後會遭到這種羞辱,大概不會莽撞地跳進令她喪命的圈套吧。

  

   半生順風順水,半載順流而下——成熟欲滴的身體已被歲月和踝環打上烙印,所謂的郁靄,也不過是由生前各種選擇構成的。其美丑智愚再無更改余地,唯有任人論定了。

  

   ————————

  

   都說嫉妒是女人的天性,郁靄對此也是體會頗深。出身高貴又天生麗質,十幾年來如影隨形的各色女聲,或吹捧或諷刺,其背後卻藏著一樣的妒忌心腸。

  

   “哎喲,瞧瞧她吧,還穿著一件長袖上衣,活著的時候該是何等保守啊,現在什麼見不得人的都得被人看了,鞋子也被人家脫掉拿走了,早知這樣,活著的時候還不如脫得赤條條的呢!”

  

   被分開雙腿展開私密部位,如此狼狽的下場遭人圍觀挖苦——郁靄的殘余意識對自己的窮途末路並沒有經驗,但洋溢滿堂的嫉妒,這味道就十分熟悉了。

  

   雖然後腦的視覺神經已毀成了碎骨面糊,耳部還是完好的,所聽大概非虛。

  

   “嘿,別說,這小姑娘一雙長腿,穿著純白色的褲襪,沒有鞋子的樣子從這個角度瞅,還是蠻性感的嘛,我們都不如她啊。要是我們現在是男人,非得對她起點歹心不可。”

  

   雖為名門閨秀,郁靄卻以性感著稱,這與其“容貌不彰”大有關系。與身高腿長的衝擊力相比,她淡雅的面容並不十分出挑,在群芳斗艷的聖女之中就更顯平淡無奇了。

  

   孤芳自賞的大小姐雖然不想爭奪選美冠軍,但也不想成為旁人絕世紅顏的陪襯。凸顯自己氣質與身材的特別,算是郁靄對抗張慧敏美貌的武器——不過,被簡單概括為“性感”,倒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成熟固然是一種魅力,卻比純真無瑕更容易遭到怨恨。

  

   恨得咬牙切齒的觀眾,紛紛走近觀看。只見白色連褲襪襠部加厚的地方稍微鼓脹,都偷笑起來,竊竊私語。郁靄下意識伸手,卻完全動彈不得,隨即竟有穹頂天音響起:“她想要捂住陰部,因為記起了自己連內褲都沒穿。”

  

   “怎麼會這樣!連心理活動都……不行,要把聽覺……”這一次,天音更是代替郁靄失去功能的聲帶,讀出了她自己的心聲,這是石膏頭骨充分侵蝕腦部的結果。妖蛇冷笑道:“引得你胡思亂想的耳朵,成了累贅麼?還真是敏銳呢,我來幫你吧!”

  

   “住……住手!”天音模擬出酷似郁靄的聲线,石膏頭骨早在瞬間打通了她壞死的手臂神經,原本不能動的雙手,被來不及轉圜的意識牽引到顱側,一記“雙峰貫耳”,正打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如此一來,就連顱骨的碎裂聲也聽不到了,世界歸於靜謐。

  

   日曜城的腦析秘術,百聞不如一見,居然把那個自戀的女人玩弄得自殘身體,一時全場肅然。妖蛇滿意地環視四周,笑道:“她下身必有古怪,大家何不考慮一下我的補檢提案?”

  

   經此煽動,被多名委員反對的《妖蛇補檢提案》一舉取得現場高達九十五的票數,黃參謀只好交給葉相定奪,心中暗罵:“這蛇精妖術惑眾,早晚必成大患!”葉相卻泰然自若,笑道:“既然大家想看,本相也不好掃興。”便簽了字。

  

   於是娜夏接令:“葉相旨意,對郁靄的外陰和肛門進行常規檢查。”

  

   被民意擊敗的娜雅,白了妖蛇一眼:“檢查外生殖器固然是例行公事的項目,不過昨天都查過兩三遍了,某些人可真不嫌麻煩。”

  

   妖蛇笑道:“聖女貞潔,茲事體大,總要多些見證才好,這也是葉相的意思吧?”

  

   一旁的郁靄似乎想要抗拒檢查,然而肩膀連通手臂的神經由於方才的猛烈活動,已經徹底燒壞了,就算有腦析術的支持,也只能勉強活動腳踝,蜷曲白襪足趾,卻甚至不足以讓踝環鎖鏈發出聲響,幸好被除去了鞋子,葉相才能發現這小動作:“喂,她莫非還能聽見麼?”

  

   妖蛇回稟:“葉相聖明,瀕死的拳頭豈能摧毀聽覺?痴心妄想罷了。”

  

   赫敏不動聲色,暗中遞給葉相一張字條,上書:此乃謊言。

  

   實際上,郁靄自己的耳部聽覺更早就喪失了,所謂的“聽見”,只是妖蛇將現場的聲音,用天靈秘術強行灌入她的大腦而已。在撒謊的同時,妖蛇也悄悄停止了這一術式。

  

   其結果就是“幻聽”——與利用少女獨特聽覺的“幻聽關”截然相反,這種幻聽源自腦內,源自淑女與日俱增的恐懼。

  

   淒厲的冤魂,張牙舞爪地向她索命,其中有男有女,並非帝國住民。“退散吧,你們找錯人了!”誠然,郁小姐在現世從未親自殺過一個人,她的雙手始終潔淨。

  

   “可是姐姐,你殺了我呢。”身材高挑苗條的女鬼混在其中,穿著孤傲聖女的裝束,好像是十五歲的自己,面容卻已被燒得焦黑了。郁靄大驚,扭頭欲走,雙腳卻已陷入泥淖之中,動彈不得,越是掙扎就越是下沉。害死了自己,大概就是這樣沉重的感覺吧。

  

   倘若郁靄已成亡魂,如今的“自己”又算是什麼呢?伴隨著死亡的真實感受,意識開始升華。她看到郁靄的屍體被分開雙腿吊在半空,染血的白衣與似血的紅裙難分邊界。索命的冤魂似乎只是不懷好意的觀眾,雙腳雖被踝環鎖住卻並未沾染汙泥——當然,早早失去鞋子保護的聖女白褲襪,歷經拖拽也談不上很潔淨了。

  

   血染戰袍,羅襪生塵,失敗也是一種淒美吧。淑女自戀的靈魂似已出竅,順勢混入惡毒看客的隊伍,借著審視“自己”的美屍,緩解私密部位暴曬於眾的窘迫。

  

   幾個助手把郁靄的白色連褲襪褪下一些,使其陰部完全暴露。令人驚訝的是,郁靄的陰部很光,一根毛都沒有,富含色素的陰戶在無情的剝襪後也遭到徹底展示,雙層陰唇自然向外翻出,紅紅的,有些發腫,是被章西重踢過的結果。

  

   穹音縹緲,提前宣示檢查的結論:“確認瓣膜完好,所以還是……處女。”

  

   聽到“處女”二字,現場的女型怪物們爆發出陣陣哄笑。這有什麼可笑的呢?基於聖女的輿論立場,這些既沒有交配權也沒有生育能力的生物連女人都不算,自然也沒有正常的貞操觀。

  

   “這也無需檢查了吧?”娜夏摸了摸郁靄的前陰外廓,頗覺有些潮濕,仔細一看,手指上沾了些白色的粘稠液體,抽絲拉线,還帶著血腥味,啐道:“髒死了。”又去摸後陰,順手把剛才粘在手上的髒東西都抹到郁靄的肛門上:“肛周皮膚呈黑褐色,附有體毛數根,潔淨無糞便殘留。肛門形態這要怎麼形容……外翻後收縮狀?”

  

   葉相嘴里嚼著柑橘,卻不耽誤提問:“肛門外翻?就是所謂的脫肛麼?”觀眾交頭接耳,人聲鼎沸。娜雅扶額嘆氣,走上前來:“請安靜。聖女的身體就算有些瑕疵,大概也不至於直腸脫垂。”偷眼見葉相吃喝如常,全然不為話題所動,甚有指揮若定的領導風范。

  

   穹頂投射出郁靄下體的影像,陰谷雙穴清晰可見。“此女成熟較早,陰唇已明顯外翻,但肛門只是比較松弛,導致皺襞消失,孔洞化程度高。”娜雅換了手套,蘸些藥粉,立行指檢,只覺暢通無阻:“真是形同虛設。”探至最深處快速拔出,郁靄柳腰一挺,上半身抽搐了幾下,迷離的意識因些許的痛感而再次集聚,甚至清醒起來。

  

   然而,這正是消滅的征兆,聖女的“回光返照”——不受控制的蘇醒,乃是“假死保護”的失效。而她這副傷勢致命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一個清醒的靈魂了。

  

   娜雅的手套食指被沾濕,在藥劑作用下,染成了斑駁的藍色:“果然,肛管內分泌液較多,直腸壁也有陳舊損傷,但暫未發現足以脫出的腫物。可見她的身體雖然消耗得很厲害,自己還是有注意保養的。”

  

   “哼,做聖女也真不容易呢。”葉相意味深長的話語,被視為贊許,最後灌入了郁靄腦內。

  

   ——夠了吧。這樣就可以了吧。至少……

  

   殘破的乳頭和肛門,釋放出銳利的癢痛,與頸部的套環一同絞殺著郁靄避無可避的殘余意識。生命監控曲线俯衝向零,勢不可擋,蜂鳴報警聲宛如鎮魂曲。

  

   娜雅示范道:“即使是聖女,肛門松弛的屍體也要充填,以防糞便滲漏。”於是取了絲織物塞住肛洞,又用少量溫水把郁靄的前陰洗淨吹干,最後將她的白色薄絲褲襪提起,包好早已不是隱私的私處。

  

   娜夏帶著嬌媚的眼神,撫摩郁靄腫脹的右腳踝。“下體查驗完畢,高層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滿足……”嬌媚瞬間化作一道冷光:“那麼,是破壞它的時候了。”

  

   郁靄的頭顱依舊無力地垂著,面容被凌亂的發絲遮住,掩飾著羞赧和缺氧的證明。但她四肢的無意識抽動,卻比固定腳踝之前更加嚴重了。黏稠的女性分泌物又從陰道中滲出,因鈍角分腿而格外緊繃的白色褲襪襠部,再度變得晶瑩剔透,足底部分更被浸潤到透明,汗水沿著銀針滴落,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荷爾蒙味道。

  

   不過,郁靄腳汗所含物質並不獨特,被剝去的普通布鞋也沒有因其獲得修復力,保持著一斬為二的狀態,與幾條同樣普通的替換褲襪一起被堆在角落里。章西女王把玩著自己的戰利品,想起黃參謀潤色的幾句戰報:“一時失足,萬劫不復;行立難穩,屢踢不中。”

  

   因善蹴美腿之名而神秘靄布的郁足,也只是一雙普通的白襪腳,無論外觀還是戰績。聖女鞋對它來說,確實太重了些。

  

   [chapter:第十三章※穿槍剖腹]

  

   [pixivimage:作品ID]

  

   與看熱鬧找刺激的觀眾不同,赫敏對於所謂的銳器穿襠實驗深感憂慮。在群情亢奮中粉碎聖女的不死神話,固然能振奮人心,但當眾將所謂處女的屍體自下而上刺個通透,並沒有多少戰術意義,反而可能在幻國史上造出一個真正的聖女。

  

   現世的聖女貞德,原本也是被當作女巫,在眾目睽睽之下燒成了焦炭。幻國的貞德深明此理,已經憤而退場了——恥辱戰敗的入侵盜匪,不配以殉道般的方式迎來終末。難道在葉相的內心,還顧念聖女舊情麼?

  

   “葉相真是洪恩浩蕩。郁靄在最後時刻,對這個處置感到慶幸,甚至有些期待呢。”壟斷讀腦特權的妖蛇,奸佞地奉承著,不知包含何種禍心。

  

   “我呸,這也太下賤了吧!”思維簡單的月公主,腦內瞬間出現了一個高大身軀跪在葉相面前,乞求“來刺穿我吧”的畫面。赫敏相信,嘈雜的觀眾有九成都跟她一樣愚蠢。

  

   富於智慧,目中無人,卻有一個長得比自己漂亮,腦子卻不好使的隊長——基於這些共性,赫敏自認為還比較能理解郁靄的想法:像她們這種人,是絕對不想死的,但如果一定要死,流芳青史總歸要好一些。蛇精所謂“慶幸”雲雲,大概也不是假話。然而,對長槍刺穿身體心懷期待,這想法也未免太過分了點。

  

   用於穿襠的銳器正是一杆九尺镔鐵槍,作為郁靄的武器被繳獲,卻被總部鑒定為帝國鑄造,隨處可見的普通長兵器。不過,娜雅在槍頭後側裝上了倒鈎,看著就不普通了,甚至有些可怖:“今天的實驗,是要用長槍從郁靄兩腿中間插進去,看看能不能刺穿心髒。誰想試試?”

  

   “這個品行不端的女人,我來給她點顏色看看!”自告奮勇的,正是方才挖苦郁靄性感的助手,“娜雅大人,戳哪個洞都行吧?”看來,對聖女起歹心的,也未必是男人。

  

   娜雅遞槍給她:“別把會陰刺穿了就行。”於是助手在郁靄分腿正中的位置站定,深吸一口氣,瞄准前陰門戶,挺槍上刺。

  

   然而這位助手空有一腔妒憤,連槍都沒摸過,一心想著怎麼躲開會陰,並沒注意手上的動作,緊張之下發力過猛,卻刺歪了方向。槍尖竟然大幅偏離了兩腿中心,刺到了郁靄白色褲襪覆蓋的右側大腿上,一直刺出一個透明窟窿,從大腿的外側衝破褲襪而出,頓時血流如注。

  

   娜夏大怒:“廢物!誰讓你打新洞了!”一把推開助手,准備將槍猛力拔下。娜雅叫道:“不可!槍上有倒鈎,硬拔非得把大腿上的肉帶出來不可!”於是另派一名助手,攀爬梯子,捏住槍頭,沿著刺入的方向把槍抽出來。

  

   由於分腿的張角很大,鮮血大多沒有沿著褲襪淌下,而是直接滴落在地,匯聚成灘。盡管郁靄的膚色越來越慘白,血流卻沒有停止的跡象,直到長槍被完全抽出,才略有減少——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

  

   腿股的劇痛令郁靄瀕死的意識再次驚醒。不知道為什麼,她認得那對驗屍官姐妹——姐姐是理論派的娜雅,妹妹是實踐派的娜夏。娜夏並不會因為助手的愚蠢失誤而放棄,必然會親自上陣,用長槍貫穿自己的聖女肉身。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夠像旁觀者一樣,冷眼注視這具名為郁靄的屍體——這大概就是靈魂出竅吧。

  

   自己眼中的自己,是真實的自己麼?彼時的郁靄還只有十五歲,擁有少女的純粹,與衣衫褲襪一樣潔白無瑕,卻也難逃殞命沙場,銳器穿身的厄運,與現在的自己並無分別。

  

   娜夏已經將長槍對准了少女郁靄的下體前庭,陰戶就算本來緊閉著,也因為難堪的吊腿姿勢而微微分開了,在褲襪外側形成一道明顯的縫隙。完成任務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好好看看吧,驗屍部王牌的實力!”娜夏將槍穩穩地豎直上刺,准確地突破了白色褲襪襠部的最後阻隔,命中目標。眾人歡呼起來,娜夏繼續發力,連槍帶鈎一並捅進了郁靄的體內,半根杆都進去了,直到觸碰硬物,無法繼續向上為止。

  

   這就是最後了吧……身受致死的傷痛,意識應該能找回身體的感覺,然而郁靄卻僅僅感受到陰部脹癢難耐而已。她下意識地想要夾緊雙腿,扭動身體,卻怎麼也夾不住,腦中揮之不去的是掌聲、歡呼聲和眾人的嘲諷:“聖女難道還嫌槍細麼,真是不知羞恥!”

  

   “痛覺消失了麼……不,不對,這個十五歲的少女……”少女郁靄的下身血流不止,白色聖女褲襪的襠部早已染成了深紅色,血順著槍杆淌到地上。生命監控器的讀數,突然在一瞬間跳到極高,隨即重重落下,徹底歸零。

  

   “究竟……是誰……”思考無法繼續了,眼中的圖景也開始模糊。隱約可見的是,少女的紅唇被撬開,槍尖已經頂到上牙床了。一口鮮血從她的嘴里噴出。

  

   片刻之後,娜夏將槍拔出,可以清楚聽到身體組織被金屬撕裂的聲音。槍的倒鈎之上掛著不少碎肉,是郁靄的內髒碎片。其中有腸子、腎髒、胃和肺,心髒碎片也在其列。

  

   “不只是心髒,腰子肚子腸子肺子也全被我捅漏了。”娜夏洋洋自得,“此方案可行性極高,一旦成功實施,必能給聖女戰士致命打擊!”

  

   …………

  

   數次嘗試夾緊雙腿之後,郁靄的腦部意識區徹底停止了活動。淫液混合著少量鮮血尿水,滴落凝結成灘。撤去了吊環鎖鏈,劈叉分開的兩腳就自然垂下,刻寫著“YA169”的赤色金屬踝環左右相碰,響聲清脆。在人生的最後一年,這位名門千金從幕後走上前台,一度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她神秘的過去也正如其名,被層層雲靄覆蓋著——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十五歲的時候尚未擔任聖女戰士,更不會身著聖女服。

  

   ————————

  

   在戰敗身死16個小時之後,郁靄終因失血過多而“靈學死亡”——以生命監控歸零為標志,魂魄脫離肉體而逸散。這漫長的死亡階段間隔,創下了帝國醫學記錄,但葉相認為這只是暫時的:“哼哼,隨著更多聖女加入死亡行列,這個記錄大概很快就會被刷新吧?”

  

   “啊呀,這就死了?”娜夏覺得興味索然,拳打腳踢誤刺郁靄大腿的助手,看著娜雅指揮善後,然而剛過了數分鍾,郁靄竟然睜開了眼睛,盡管瞳孔仍然渙散,手腳卻亂動起來。青蛇精拍手大笑:“妙極,妙極!”

  

   娜雅措手不及,又驚又怒:“青蛇精!你在搞什麼鬼!”

  

   蛇精笑道:“這就是所謂的鬼上身。”原來是郁靄的意識飄蕩之中,竟然寄宿到了石膏頭骨之內,借由蛇精建立的秘術通路,對身體的操控力反而比瀕死之時更強了,掙扎也帶了些力道。

   投射在穹頂上的文字繁多而稍顯混亂,郁靄的意識似乎也困惑於自己為何還沒死。

  

   然而在發現自己下身僅著一條膚色絲襪,連裙子也被脫掉的時候,困惑就被羞怒所取代:“既然死的不是我,那就是你們了!”她邁步向前,准備一腳踢出,卻被不知何時綁在腳踝處的白色褲襪絆住,再要動時,脖子忽然承壓,乃是頸環再次上升,把她吊回半空。

  

   郁靄活動雙腿想甩掉白色絲襪的累贅,卻被娜夏瞄准腿間破綻,一槍從後刺入:“聖女姐姐,你想去哪里啊?趕著轉世投胎麼?”郁靄無從閃避,身軀微弓之時,槍尖已經深入直腸十余公分,力氣頓時泄了。娜夏笑道:“這肛門又叫魄門,果然不假,控制魂魄甚為有效。”隨手扯掉當綁繩的白色褲襪,把插在足底的銀針重新加固好:“看清楚了,你死得透透的呢。”果不其然,生命監控還是穩定的零值。

  

   葉相有些困惑:“所謂的鬼上身,不是只能上現世活人麼,怎麼還能上自己的屍體?”她剛到帝國誤入靈台林,就被皇女冤魂附身過,因而印象深刻。

  

   赫敏稍加思索,答道:“聖女屍身不腐,又有石膏頭骨替代受損中樞神經,也是鬼魂的溫床。”

  

   娜夏又將槍尖上刺數寸:“看來是肉體破壞還不夠。”刺得穿胃破肝,郁靄痛得亂顫,胃液外漏開始腐蝕內髒,方才還火辣辣的陰門,痛感卻不明顯了。妖蛇喝止道:“且慢刺穿心髒,我還有話要問她……哎呀,你們竟然刺她後面,她覺得很卑鄙呢。”

  

   “是麼?希望是這里?”娜雅隔著褲襪輕撫郁靄外翻突起的陰唇,完全透明的膚色褲襪令她的私密部位幾乎徹底暴露:“但這里的狀況不太好了呢。”順便挑了些濕黏的分泌物,塗抹在早已被糊住的尿道口上。“肛門雖然也很松了,但或許能讓她清醒些。”

  

   妖蛇上前一步,翻開案牘:“郁靄,你已非處女,還痴心妄想,要參加選後麼?”郁靄對所謂選後流露出困惑,轉而要求對方歸還聖女服,拒絕衣履不整地回答任何問題。妖蛇斷然拒絕:“失了貞潔,還擺什麼高傲架子?連白褲襪都被脫了,還意識不到自己的身份麼?”於是變本加厲,剝去郁靄的白色襯衫:“聽好了,你早就被剝奪了聖女的資格,如今不過是個孤魂野鬼,配上一具戴罪屍身。”上身赤裸的郁靄心生慌亂,想抬手遮住自己磨損殘破的乳頭,然而石膏頭骨牽引的動作終究太慢,妖蛇抬手便是兩道電弧光,正中郁靄雙乳,慘叫伴著焦糊味,電流遍及全身,手臂就又僵了,只能亂顫。 於是再問:“郁靄,你如何殺了你妹妹?”郁靄斥其荒唐,自己身世顯赫,何必動手殺人?且是家中獨女,並無姐妹。妖蛇督其全腦思維,知非謊言,葉相也覺無懈可擊,便道:“適才十五歲少女被殺圖景,雖然蹊蹺,卻也未必是她殺了人,留待日後探查。” 只有月公主怒道:“我倒要問問她,現世不殺人,卻來幻國屠戮,裝什麼良善?”被赫敏攔住:“我們在她眼里不算人,別自討沒趣啦。” 又有三問:“郁靄,你既非十五歲少女,到底多少歲了?”卻遭輕蔑:去年十五,今年自是十六,若疑偽報,無可奉告。 妖蛇大怒:“如此傲慢,還敢嘴硬!”再度電擊郁靄雙乳,把皮肉都燒黑了,仿佛再造了被磨去的深色乳暈,卻仍未問出實底,更令她惱火的是,對方似乎也沒撒謊。 電到麻酥失神之時,赫敏奏道:“郁女號稱多智,為求逼真,恐怕早就把出生年月忘記了,就算記憶深層留有殘痕,青蛇精也無力抵達,再用酷刑也是徒勞。”葉相以為有理:“到此為止,別再電烤肉了,隔著玻璃都能聞到味兒。”妖蛇三問铩羽而歸,只得轉探記憶淺層,在這個領域郁靄無力抵抗只能吐真,還算有所斬獲。

  

   看起來,神使卡爾原本只是一個落魄科學家,郁靄則是他的重要資助人,對於超能力頗有興趣而已,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頂禮膜拜之處。卡爾攻打幻國的長期策劃,則被視為一種哥倫布式的殖民主義夢想——郁靄起初強烈反對,但在葉氏叛逃之後,轉而主張先下手為強,攻滅葉相杜絕後患,還參與了卡爾詐稱幻國來襲以說服厭戰聖女的計劃。

  

   葉相彈著供紙:“諸位可聽見了?幻母子民肉身不可進入現世,本國人盡皆知,就算我痛恨她們,難道帶著幻都不滿百的現世人類,穿過幻虹門襲擊麼?”再逼問聖女戰略,卻無甚收獲,畢竟郁靄自行出走,並不知道張慧敏後來如何安排。

  

   葉相打個哈欠:“看來此人已然無用了,該當個什麼罪?”妖蛇道:“此人是聖女入侵我國的主謀之一,死罪難免,就算已經喪命,剖腹棄市還是要得的。”娜夏那邊也等得厭煩,索性推送槍尖刺入郁靄心髒,心肌在外物刺激下開始胡亂搏動起來,反而比瀕死時活躍些。

  

   娜雅推出一架儀器:“此物名為腔吸儀,只要在屍體肚子上打個洞,就可以在強壓下把她的內髒全部吸出來,拜章西女王所賜,現在郁靄肚子上的洞已經有了,剖腹也省些事。”妖蛇則言:“不可,此法對內髒損傷過大,都攪成肉糜了,還怎麼檢查實驗效果?”更何況,還有臣屬提議援引《皇族法》第十五條第四款:皇族若有淫邪行為,論罪處死之前,應先行剜陰之刑,現世人亦適用。然而此條款已塵封數十年,何謂“淫邪”亦不明確,於是多有爭論,吵得葉相腦殼疼:“夠了!挖死人的下水而已,還需要這麼麻煩?”

  

   娜夏笑道:“其實很簡單,我來掏她的肚子就好了。”郁靄肚子上留有章西女王長戟刺出的透明窟窿創口,方才已經被娜夏用刀子擴大,又從正中縱切,繞過肚臍直達恥骨聯合,腹壁就這樣被十字斬切開。

  

   刀筆吏擬定郁靄淫邪三條:其一,裸穿緊身褲襪,故意騎馬磨襠;其二,肛門松弛,或有異癖;其三,以淫邪之身,謀奪後位,罪加一等。月公主低聲道:“貞操又做何論?”赫敏白了她一眼:“此與淫邪無關,處女亦可自淫,若現世婦人來此,難道都判罪麼?”

  

   娜夏戴上透明手套,左手伸入盆腔,輕車熟路地擒住了郁靄的子宮。子宮從外壁遭到侵犯,此種體驗在生前從未有過,強烈的不適與羞恥感涌入孤傲聖女的殘余意識,紊亂的腦波也開始組織反駁的話語。葉相冷笑道:“別白費口舌了,你那條自以為傲的聖女褲襪,前後沾了多少淫物,取來一測便知,到時更加難堪。”

  

   妖蛇搶先翻譯:“葉相您有所誤會,她對自己的下體十分了解,並不屑於反駁,覺得那才是神聖呢。惱的是講她謀奪後位,侮辱了她擇偶的眼光。”此於幻帝大不敬,惹得群情激憤。葉相平息眾人,輕笑道:“我自有證據,教她死而無怨。”

  

   於是黃參謀從影兵處取了字條朗讀:“昨日午間於幻觸關,郁曲二人謀議奪取總部,彈壓幻都之策,郁言:葉……葉……”葉相見她猶豫,拍案道:“念!有什麼不敢念的?”黃參謀只得硬著頭皮念下去:“葉菲這個蕩婦都能做皇後,我如何做不得?”

  

   “在這幻都地界,講話要負責任。”群臣與葉相掃視的目光接觸,心生寒意。幻都的影兵盡歸葉相控制,這些雜魚盡管無法對戰聖女,刺探情報可是一把好手,郁曲一路招搖破關,以為四下無人,實際上毫無秘密可言。

  

   娜夏一邊揉捏刺激郁靄的子宮令其松動,右手的尖刀卻已經從下方逼近陰阜,郁靄感受到刀刃寒涼,心生驚慌:“且慢,我還沒……唔呃……”然而大陰唇兩側的皮肉都被切開,娜夏左手提住子宮游離端,竟然將郁靄的子宮卵巢連同陰道陰唇一起,從腹腔內扯出,丟到托盤上還冒著熱氣,微微抽動。“難道還想繁殖麼?很遺憾,你這個子宮早就喪失生育能力了,雌激素水平不低,內壁卻這麼薄……雖說發育得還挺成熟的。”

  

   黃參謀笑道:“原來成為聖女的代價是喪失生育能力,不能給皇家延續血脈,如何能當皇後?應將此事昭告天下,絕了她們的痴心妄想。”卻有諍臣出言反對:“以郁靄一人推及聖女,恐為不妥,皇帝親自選後,乃是祖宗之法,豈可橫加干預?”葉相笑笑,不置可否。

  

   又聽月公主低聲道:“不能生育,豈不是跟我們一樣了?”赫敏聽不下去,解釋道:“我們是具備生育能力的,只是幻母不產男人,我們跟現世人又有生殖隔離。”“這不還是不能生育麼?以及,生殖隔離是什麼?”“就是生不出正常孩子!”“你早說生不出孩子不好麼!”

  

   娜夏將郁靄半褪的肉絲褲襪提起,遮住陰部的血洞,輕撫絲襪襠线:“終於平整了呢,姐姐疼麼?這是必要的淨化,想成為真正的聖女,大概只能這樣哦?你的肛門也需要挖除,可惜在那之前……”

  

   “你又要死了,永遠地。”她最後一次將穿刺槍杆用力上推,槍尖徹底貫通了郁靄的心髒,深入喉嚨,將她本已抬不起來的頭顱被動揚起,最終從張開的口唇中刺出。早已失神的雙目第一次真正對視絢爛的穹頂,所見卻只有一片漆黑而已。拉直身體,繃緊雙腳,不由自主地顫抖——隨著肉體機能的崩潰,借來的生命也即將消逝。

  

   成熟而赤裸的身體,焦糊且殘破的乳頭,被挖除裝盤的性器……不止是聖女的資格,甚至連做女人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從這短暫的生命中獲得的,就只是這些麼?

  

   ————————

  

   停留片刻以後,娜夏拔出郁靄體內的穿刺槍。凶殘的倒鈎造成了比刺入時大數倍的內髒創口,最後還環切了括約肌,扯出一段腸子,大量鮮血隨槍噴濺,還有些從嘴里吐出來。與此同時,郁靄的腰臀雙手亂顫不已,警報大作,妖蛇也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開始不由自主地大呼小叫起來。隨即,從郁靄的頭頸部突然傳出沉悶的爆炸聲音。

  

   “義骨前額部爆裂,確認。顱部已無任何意識,確認。頸部約束監控裝置爆裂,確認。”石膏碎片甚至砸到葉相面前的玻璃上,還夾帶著腦漿,驚得她後退兩步:“這腦控也太危險了吧?”赫敏笑道:“此法逆天而行,屍體越是衰敗,靈魂就越要脫離,固定也就失效了。但脫固兩力對抗引發爆炸,確是頭回見,該說不愧是聖女麼?”而裂開的頸環無法承受郁靄的體重,隨即粉碎,屍體墜地仆倒,槍尖離身纏腸,可謂藕斷絲連。歷時30分鍾的“聖女還魂”,就這樣轟轟烈烈地結束了。

  

   “那蛇精也太惡心了,倒好像她自己被捅了泄殖腔似的。”妖蛇承受了郁靄最後意識的衝擊,坐地扭動,連呼“聖女真是太棒了”,許久才恢復平靜:“失禮了。即使是這個郁靄,被刺成肉串也只有痛苦呢。”娜夏白眼一翻:“啥?你以為還能爽麼?”娜雅笑道:“觀其下體狀況,這名女子很可能渴求極端刺激,妖蛇大人如此揣測也情有可原。”

  

   娜夏解下穿刺槍,將郁靄擺成膝胸著地,臀部高起的姿勢,即肛腸檢查的“膝胸位”,從臀溝中再抽出腸子半尺有余,找到直腸和結腸的分界线,將直腸一刀斬除:“淨化完畢。”就這樣,郁靄的皮囊回歸到純潔,這才具備了在幻國死亡的資格——否則就是汙染了皇族先賢永居的彼世。

  

   葉相問妖蛇:“她最後想說的是什麼?”妖蛇取紙筆寫下字條,隨郁靄被切除的肛門直腸,擺上白瓷托盤,與內外性器一同,上呈審閱。

  

   葉相看著娜雅端來的瓷盤,心情有些復雜,拿起字條,上面濃墨寫著“可惡”兩個大字,稍感失望:“她就不覺得後悔?後悔自己腦子進水,來摻和這所謂的聖女計劃?”

  

   “聰明人不會後悔,只會憤恨天道時運。”赫敏見字,長嘆一聲,對無法決定自己死地的無奈頗有感觸。若自己是她,還不如在落芳關就死了,總比這樣還魂受辱要好。

  

   妖蛇亦言:“因為現在的經驗,也無法改變過去的選擇嘛。”葉相覺她話里有話,似有故事:“是啊,有些事要是能告訴過去的自己就好啦,可惜做不到!”

  

   黃參謀笑道:“郁小姐的氣惱也就是這種程度了,她跟章西女王也說過同樣的話。當時章西揚言要脫掉她的鞋子。”眾人看向郁靄的肉絲襪腳,卻聽娜夏陰陽怪氣:“妖蛇大人,你在做什麼?補充鹽分麼?”原來是妖蛇指頭在郁靄潮濕的襪底擦了幾下,放在嘴里舔:“味道還不錯,當時的汗還要更多吧?難怪會氣惱呢。”

  

   “恐怕是因為纏斗之時,她已經預計到自己戰敗,失鞋露襪的下場了。”赫敏若有所悟:“我有一事不明,請教葉相:章西強於蠻力而幾無超能,您以郁靄為強敵而令二人相斗,難道真的認為她作為聖女很強麼?”

  

   葉相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三聲:“我們需要斬殺一個強敵。第七聖女戰士郁靄武藝高強,這是我說過的話。汝等名將責任重大,不比旁人,對高位聖女務必不可掉以輕心。”

  

   ————————

  

   隨著芳魂飄散,郁靄的屍體歸於本真。割舍了肮髒的器官如此,脫去了神聖的衣裝亦然。不過,概念的美好並不能令人真正返老還童,淑女的美好也需要華服來補充歲月的侵蝕。仍然伶仃掛在郁靄裸體之上的那條膚色連褲襪,似乎也暗示著這一點。

  

   基於威嚴方面的考慮,象征孤傲聖女身份的白色連褲襪,在審判前即被脫去,而褲襪上沾染了瀕死滲漏的汙穢,則是更為直接的剝除理由。分析發現,汙穢的成分主要是陰道分泌物,尿液卻偏少,因為陰道粘液竟把郁靄的尿道口堵塞了。

  

   失去內生殖器之後,郁靄的盆腔變得開闊,娜夏掏得興起,惡毒的眼神盯上了膀胱,將其一把抓了出來,果然里面還貯有大量尿液,已然鼓脹成球,幸運地未被穿刺杆戳破,於是笑道:“容量很是可觀,但憋尿會讓人心智減退,禁不起激將法吧?”索性將它結扎丟在地上,自由翻滾。娜雅驚道:“小心!別摔破了!”遣人追拾,赫敏笑言:“沒那麼容易破,古人還拿豬尿脬當熱水袋用呢。”

  

   月公主聽得皺眉:“那也太髒了吧?”如今郁靄的裸體仍穿著絲襪,正是來自這位名將首座的“遮瑕”提議。然而,其屬下的行星戰士,也被規定必須穿著膚色絲襪,光腿的特權則被月公主獨霸。難道這些美少女也都跟郁靄一樣,需要遮瑕麼?赫敏懷疑有某位行星戰士在腿膚白皙方面威脅到了月公主的地位,月公主也為此用上了自己為數不多的智商。

  

   娜雅稟報稱:“郁靄在頭部被章西破壞後,仍可泌尿。”理由是現場收集的孤傲聖女尿樣與當前膀胱余量相加,已經大幅超出膀胱容積。赫敏則用鑷子仔細挑取檢視性具:“這發育水平究竟如何?”盡管門戶部位因摩擦頻繁而顏色較深,郁靄的直腸和陰道總體仍呈紅色,宮頸則更加糜爛鮮紅,子宮和附件都比較大,兩側卵巢的大小並不一致,較大的右側卵巢在摘除子宮時從輸卵管上脫落了。

  

   娜雅沉思片刻,答道:“過於成熟。她的雌激素水平已經到頂了,是皇族女性三十歲的狀態,然而葉相判斷,她至多也就二十出頭吧?難道說……”如此一來,聖女化副作用的謠言又增加了一條素材,研究也還要繼續。

  

   娜夏揮動柳葉刀,剪開腹壁打開腹腔,一股腥味撲鼻而來。由於被橫縱先後刺穿,郁靄的腹腔內早積滿了血,粉紅色的腸子被黑紅的血包裹,大腸小腸也分不清,娜夏像抻面條一樣把腸子抽出來,丟在地上。

  

   腸子里有些糞便穢物,助手們拿去洗洗干淨。衝洗下來的糞便和不成形的食物都先經過濾,堆在一旁單獨放置。有些人聞不得撲鼻的異味,早吐了一地,娜夏怒道:“真沒見過世面!”將她們都轟出去,趕緊打掃地板,以免汙染聖女的糞便。又吸干腹腔內的汙血,其中自然也混有糞便成分,若是普通人,腸內容物外溢引發的腹膜炎足以致命,然而郁靄似乎只表現出較輕的腹膜炎症狀。

  

   洗淨的腸子被排列在地上盤點,由於挨了一戟加一穿刺槍,腸子都斷斷續續的,一共五米多長。“她的腸子比旁人短一米哎,所以才這麼苗條麼?”“斷腸收縮,長度不准的啦。”被章西斷腸的切口仍然整齊,顯然聖女的修復力並不足以接續腸管。赫敏見此,嫣然一笑:“聖女的修復機制,我大概搞明白了。”眾人急問其詳。原來聖女在受到一般致命傷時,能夠通過“假死”遏制傷勢發展,換取自愈時間,但不同於趙敏的“飛石連天劍”細刺攻擊,郁靄這般破顱斷腸,就無法自愈,只能一直假死了。一旦假死被強行打斷,致命傷就會加劇而導向死亡,這是郁靄的腹膜炎多少也有些發作的原因。

  

   腸子掏空以後,背側的一對腎髒暴露出來。“這是腎髒……這還是腎髒……只不過被刺穿了。”娜夏將它們連同殘余輸尿管一並摘除丟在地上,接下來就輪到胃了——雖然也被刺穿,幸好穿孔位置靠上,胃酸滲出的量比較有限。娜雅捂著鼻子,把酸液連同食糜排到一個大容器中:“這味道可比嘔吐物來得刺鼻。” 胰髒卻早就被攪爛了,混在腸子之中,助手們只好從腸間脂肪之中篩揀胰髒的碎塊。娜夏再往上抓,取出紅綠器官各一,綠的是膽囊,貯滿膽汁;紅的是脾髒,充滿血液:“這兩個易碎品都沒破,著實不易呢!”娜雅哀嘆:“聖女能否止住脾破裂暴血,就無從得知了,真是可惜。”

  

   腹腔內最後剩下的肝髒,被娜夏整個挖出,丟進一罐培養液中,以防變質。郁靄的這塊肝比較大,呈現出鮮紅的顏色,而非暗紅。“肝還是這樣有些脂肪才好看呢!不過以她的身材……”娜雅道:“她看著不胖,卻也不善運動,身體脂肪含量並不算低。”助手們將腹腔內掏出的膏腴從內髒上分離裝桶,粗估有兩公斤左右。葉相皺眉道:“有這麼多?”黃參謀笑道:“據說只有宋瑩腹肌發達,其他聖女若沒些肥肉,未免太不抗打。這應該還在……正常范圍?”看向赫敏,赫敏點頭同意:“然而一股腦掏出來,看著還是有點膩。”娜雅取了肝髒切片暴露在空氣中,顏色迅速變暗:“看來聖女戰士的器官離體之後,並不能保持穩定。”

  

   開胸甚是麻煩,不過為了掏心也別無他法。娜夏用剪刀剪斷胸肋鏈接,剔除血肉,將中线胸骨整個取下,再施展超凡指力,掐斷心髒周圍經脈,又噴出不少血,這才將心髒拿了出來。娜雅檢查心髒傷痕缺損,果與槍尖形態和倒鈎肉屑匹配,即將心髒復插在槍上,宣布實驗成功。在噴血和槍尖的刺激下,聖女的心髒似乎還有些微搏動。葉相笑道:“眾卿見證,股間穿刺之法確可貫穿聖女心髒,改進之後即可實施。”

  

   赫敏欲言又止,卻見娜夏將胸腔中的肺葉扯出,比對槍痕,助手們稱量各內髒淨重,隨後將肚腹下水與脫下的破舊鞋襪堆在一起。失去了所有內髒和大部分的血液,郁靄的身軀更加單薄了,停屍台的計重也降到五十公斤,恰與葉相的聖女檔案一致。月公主看了笑道:“之前還有人質疑葉相的情報,真是蠢透了。”赫敏嘲道:“葉相說五十,誰敢說七十?但記錄須得做周全些,郁靄只是丟掉了一雙鞋子,可不能說胸腹盆腔都被掏成了空殼子。”

  

   娜雅撤掉生命監控器,那枚銀針卻留在郁靄的腳心。又將那失去血色的潔白左腿支住,輕叩膝蓋下部,玉足仍然有節奏地反射彈起。“真可怕,膝跳反射竟然還有效……”

  

   “這個郁靄,死前何等高傲,如今被我們蹂躪成這樣,還真是對不起啊。”葉相瀏覽著內髒清單,隨手把玩子宮,“不過,敵人沒什麼好可憐的,把她剩下的屍骸,丟到曲盈道的碎屍邊上做伴去吧。那些掏出來的內髒腸子,都給我七零八落地撒在她的屍身旁邊,不要跟曲盈道的混在一起。”群臣皆呼:“葉相恩威浩蕩!”

  

   葉相又從娜雅手中接過镔鐵倒鈎槍,高舉過頂,槍擊上掛著的心髒猶在滴血:“眾卿!落芳關不僅是此二人的葬身之地,勢必會是全體聖女戰士的暴屍場!先請她們來欣賞這兩具屍體……不,應該是兩個我們造就的藝術品吧!哈哈哈哈!”

  

   眾人陸續撤去,留下郁靄孤零零地躺在驗屍台上,光著腳,腳底插著屈辱的銀針,內髒和鮮血散落一地,光鮮的衣著,也不復遮擋高空墜地的落魄,只有那一雙泛白的長腿,還完好地昭示著,曾經的榮耀和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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