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博士篇
無TK!無TK!無TK!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這是講述霜星被抓到羅德島後遭遇一系列慘絕人寰的酷刑折磨的故事。老虎凳、電刑,等等此類。
自創劇情警告!嚴重OOC警告!
喜歡霜星的朋友們,你們還有機會離開!千萬不要被我辣到眼睛呀!
TK系列依舊會更新,但霜星系列不會有TK內容,請見諒。
我從來都不記得我們羅德島有過拷問室。不如說,自從我失憶之後,我就經常在這座如迷宮般復雜的方舟上迷路。
現在的我正坐在審訊室里,隔著單面鏡,看向拷問室的內部。
拷問室里有一張高大的方桌,桌子下面有一根橡膠水管,牆壁、地板和天花板都由金屬板組成,金屬板內鑲嵌的黑曜石屏蔽了屋內所有的源石技藝。天花板上的高溫烘烤燈目前只發出溫和的光线。桌腳和桌邊都是鐵制的,而桌面則是一塊厚厚的木板。一個銀灰發的兔兒女性正躺在上面。她的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及膝裙,身體呈一字形,手腕和手肘被鐵制鎖扣牢牢固定在桌子的兩端,膝蓋上方一點的位置和腳腕同樣被銬住。
她本人歪著腦袋,沉沉地睡著。
“這誰呀?”我偏頭問著旁邊的葛羅莉亞。
葛羅莉亞用手指敲了敲在我面前擺著的智能平板,上面正顯示著資料。
好吧。
霜星,整合運動法術部隊干部,以法師身份參與整合運動,在正面戰場以壓倒性的法術進行作戰。指揮的隊伍中有一只名為“雪怪”的特殊術師小隊,參與一些特殊的任務。連著她被抓的還有六名雪怪小隊的成員。
看到霜星這兩個字,我想起來了,自己在切爾諾伯格見過她的,結果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這腦子越來越不靈活了。
我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
“博士,看完了?”葛羅莉亞單手撐著腦袋,歪著頭問我。
“看完了。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干什麼?”
我對自己被帶到這里一點頭緒都沒有。
“博士?”葛羅莉亞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拷問呀,我們抓到了整合運動的干部,當然要從她嘴里套點情報呀。”
說完,她再次露出一抹邪笑:“平日這種事都是我和紅在做,但現在她和凱爾希醫生出去了。不過走之前,所以我就找你來了。”
為什麼要我來?我又不管拷問。另外,我很確定葛羅莉亞現在被夜魔占據著。
“如果博士准備好了的話,我就差不多該叫她起床了。”
抱歉,我沒准備好。
我話還沒說出去,夜魔就打開了她面前的麥克風,搖起了她手中的法杖。她的法杖並沒有裝飾鈴鐺,但每次搖動的時候我都能聽見很清脆的鈴聲。
拷問室里的女人漸漸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驚異地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被拘束在了桌子上。
“博士,請吧。”
葛羅莉亞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不急,先等她理解一下自身的狀況。”
也讓我自己理一下思路。
說句老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拷問。可以的話,她直接把情報說出來更好。但這也就想想罷了。
里面的霜星似乎漸漸明白了自己的情況。她試圖掙扎,卻怎麼都掙不開鐵制的枷鎖,又發現自己的源石技藝被封鎖,於是大聲叫罵起來:“龍門?是你們這幫龍門的廢物吧!我還以為你們都是些正人君子,原來也只會搞這種偷襲的手段!”
龍門?
我疑惑地看向夜魔。
“她是被龍門抓住的。按照我們的合約,部分俘虜交由我們處置。”夜魔在旁邊給我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簽合約的時候我還在場來著。
拷問室里的霜星還在大聲叫罵。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教養太好了,總覺得她罵人一點力度都沒有。
我打開了桌子上的麥克風。
第一件事,保證里面的人能聽見。
“喂,喂喂,試麥。霜星小姐,請問能聽見我的聲音麼?”
“能聽見,龍門的廢物。”
似乎有人和她對話讓她冷靜了下來,她停下了口中的叫喊。
“那個…霜星小姐,我們羅德島想要了解你們整合運動的一些情報。”
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羅德島?”霜星明顯抓住了這個詞。
果然被發現了,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是這樣的,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被移交到了我們羅德島上,”至少別暴露我的身份吧。“我是羅德島的刑訊師。”
“呵,一丘之貉。”她冷笑一聲,“你們別想從我嘴里套出任何東西。”
果然被拒絕了。
“別急,霜星小姐,”我試著安撫她的情緒,“請聽我說完,我會慢慢向你說明的。我們現在並…”
她直接打斷了我的話:“我不想聽你什麼說明。只敢躲在幕後的孬種,趕緊把我放了。等我們把龍門攻破,興許還能饒你們羅德島一條小命。”
說話都不願聽,這讓我很難辦呀。
“冷靜點吧,霜星小姐,你現在是囚犯,頂撞我們對你沒有好處。”
“我呸。”她朝著我們這邊的單面鏡吐了下口水。
我收回之前說她教養很好的話。
“我十分鍾後再來找你。”說完,我關掉了麥克風。
旁邊的夜魔帶著很欠扁的笑容看著我:“哎呀,博士你這就慫了?”
“她現在的反抗情緒很高,給點時間讓她冷靜下。”我揉著太陽穴,“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靠對話解決問題。”
畢竟我是真的不會拷問。
十分鍾過去,我再次打開麥克風。
“冷靜下來了麼?霜星小姐。”
霜星不屑地哼了一聲想把頭偏向一邊,不願意讓我們看她的臉。
“我們想從你這里知道一些情報。”
“那你就拿個枕頭躺下,夢里什麼都有。”
還在頂撞我,看來她還沒冷靜下來呀。
我個人並不在意她的嘲諷,只要她冷靜下來,讓對話成立,隨便她怎麼罵我都可以。
所以我沒有回嘴,而是直接開始詢問。
“我們羅德島想要知道的情報有五條”
“第一條,我們羅德島想知道你們如何擴展人員,以及你們考核新加入人員的標准。
“第二條,你們整合運動擁有大量的制式武器以及精密制作的無人機,甚至還有價格昂貴的槍械。請告訴我們,你們如何獲得武器供應。
“第三條,與龍門、羅德島不同,你們整合運動的據點分布在野外各處,雜亂而無序。請把你所知道的據點位置說出來。
“第四條,你們曾秘密潛入龍門。我們需要知道你們潛入龍門的方法。
“最後一條,在這次龍門作戰失敗後,你們的下一步行動規劃。”
總共五條,這是我能想出的最需要知道的五條情報。
“噗!哈哈哈哈!”在聽完我的話,霜星放肆地大笑起來,“原來你連話都聽不懂。你不如回去讓你母親好好教你‘做夢’兩字怎麼寫?”
她的目光寫滿了不屑,而且氣焰非常囂張。
試著威脅一下吧。
“霜星小姐,說句老實話吧,龍門那邊的意思,是希望我們羅德島進行拷問的。”
“所以?”她不以為意。
“所謂拷問,就是用非人的折磨手段,逼迫對方供出情報。因為你們整合運動的…呃…行動,我們羅德島開始組建專業的武裝團隊,里面就有像我這樣的職業刑訊師。我很清楚該如何讓你身上的感覺神經來感受痛楚,沒有人能在我手里撐過一小時。”
這段是瞎編的。
“同時,我們羅德島作為醫藥公司,有著大量醫師。其中就包括了心理學專家。無需暴力,就可以通過催眠和暗示讓你毫無反抗地供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你甚至無法回去警告你的同伙,因為你根本記不住你招了些什麼。”
這段是真的,我旁邊就坐了個。
“但我們並沒有這麼做。是因為我們不想把事情做絕,我們認為依然有機會和所有感染者和平共處。你們依然有機會改邪…”
“哼!哈哈哈!”一陣輕蔑的笑聲傳來。
真是的,你嘲諷至少也要等我把話說完吧。
“和平共處?你是不是還要說改邪歸正?你知道我們在那冰冷的荒原經歷的是什麼麼?你知道我…”
“所以我才一直叫你冷靜!”
趕緊把話題扯回來。
“我們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我們這邊並不是說白讓你提供情報。”
“怎麼?威脅不成,又是利誘了?”
我輕嘆一口氣:“霜星小姐,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這邊加上你,你們總共有七個雪怪小隊的人被捉。”
“什麼!”一提到她的伙伴,霜星明顯緊張了起來,“你們趕緊把他們放了!”
“可以的,只要你提供情報。”
“拒絕!”她一口回絕。
只此兩個字,霜星就沒有再問我話了。如果是剛才,大概她又要嘲諷我一番了吧。這是個好的征兆。
我再試探性地問她:“肚子餓麼?要不要吃東西?”
“我不要。”
三個字,再次拒絕。
但這三個字的意義非常大,她開始回答我的問題。
換言之,交流成立了。
“霜星小姐,剛才我就說過了,我們不會白讓你提供情報。我們要你回答五個問題,你可以對應向我們提出五個要求。”
霜星輕蔑地一笑:“你們任何要求都答應?”
“當然不是。這需要視你給出的情報所決定。如果夠這個價,我們自然會答應你的要求。”
“那如果我要你們也給出機密情報?”她壞笑著,明顯給了我一個很刁鑽的問題。
但是,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可以。只要夠這個價。”
“你…我…”
她明顯愣住了,猶豫再三,開了口:“明明我是你們的俘虜,卻還給我提供情報?”
霜星的語氣很明顯放軟了。
“你可能有些誤會。”我回答她,“你是被龍門俘虜的。只是他們把你們交給了我們而已。”
“有什麼區別麼?”她再次問道。
“大有區別。我們羅德島和龍門只是合作關系,並不是一體的。現在與你們對抗的是龍門,不是我們羅德島。問我們羅德島的情報對你們沒有任何用處,給你們龍門的情報對我們沒有任何壞處。雖然擁有武裝力量,但我們羅德島的本質是一家企業。但我們而言,現在是在和你交易。”
“交易?不是審問?”
“沒錯,”我點頭,“我們是在談判,不是在審問。”
“你們經常把談判的對象銬起來?”
“十分抱歉,霜星小姐。你太危險了,我們必須確保自己的安全。如果有需要,等這場談判結束,我會親自放你出來。”
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有戲。
“你有一天沒吃東西了吧,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再次詢問。
“不用。”
她依舊拒絕,看起來戒心還是很強。
“我半小時後再來找你談話。請想好你這邊的要求。”
我再次關閉麥克風,讓她能好好想想。
馬上,夜魔就急不可耐地湊了過來。
“博士?你真打算用我們的情報進行交換?”她很不理解我的行為。
“視情況而定,要是她給的情報有價值,我們這邊也不是不能提供。”
我並不會撒謊。
“不是…博士,明明她現在完全沒有反抗的辦法,我們這邊占據著絕對優勢。只要願意,我們隨時可以…”
“葛羅莉亞,我們的目的是獲取情報,不是滿足你那愛看人受苦的惡趣味。”我看向旁邊的夜魔,“一個願意配合的人永遠比一個不願意配合的人要好。”
“那她拿到我們的情報,反過來對付我們怎麼辦?”
“對付我們?他們只會去對付龍門。”我回答,“反正只要問出情報給龍門那邊,我們和龍門的合作就可以繼續維持,也就能繼續掙錢。問不出來,反而給龍門一種我們能力不行的感覺。”
“那…萬一龍門倒了呢?”
“跑唄!我們的合作方又不是只有龍門一個。”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夜魔瞪大眼睛,嘴角有些抽搐:“果然資本家都只追求短期利益。”
半小時過去。我打開了麥克風。
“霜星小姐,我來聽要求了。”
開門見山。
霜星看向了我們,那目光仿佛可以穿過單面鏡的阻礙。
“首先,我要求放了我,以及所有你們抓住的雪怪小隊的成員。”
這算兩條。
霜星停了下來,似乎在等我回應。
“請繼續,霜星小姐,請說出你的全部要求。”
在聽完前我是不會回答她的。
“那麼,還有,我要求你們提供龍門防御力量的分布圖。”
這是第三條。
“另外,一個月內,你們羅德島不得和我們整合運動為敵,不得對我們發動攻擊。”
第四條,這次不是情報了麼?
“並提供龍門的下一步行動。”
五條了,不能讓她再說了。
“還有…”
“釋放你,釋放雪怪小隊,一個月內不攻擊整合運動,提供龍門的防御分布,以及羅德島的下一步行動。”
我強硬地打斷她。
“五對五,就是這五條,沒錯吧。”
作為談判的優勢方,要優先鎖定價位。
霜星吃了一癟,立刻反駁我:“釋放我和雪怪小隊只能算一條。”
“恕我直言,在這里被抓住的雪怪小隊的成員,除你總共六人。”
我保持強勢。
“我完全可以一個一個拿來和你談條件。但我答應一次放六個人,這條件已經對你很寬裕了,不要得寸進尺。”
霜星挺了下身子,似乎有話要說,但過了會兒,又躺回桌子上。
應該是沒意見了吧。
“如果我說出我知道的,你們真能答應我的要求?”
“我已經說過了,視情況而定。只要你提供的情報擁有足夠的價值,我們一定會答應你的要求。”
談判正式開始,要盡量穩住她的情緒。
“所以,霜星小姐,請說出你所知道的東西吧。就從你們的據點位置開始吧。”
“為什麼要我先說?”霜星冷笑道,“我要你們先答應我的要求。”
第一場就是先手爭奪戰麼?
“談判是決定順序的游戲,既然我們這邊先提出問題,理應由你先回答。”
“我可不想遵守你們的規定。我把知道都說了,你們違約怎麼辦?”
這看似是個很尖銳的問題,不過我早就想到了。
保持一陣子的沉默,給她一種我在思考的錯覺。
“明白了,我們會讓步的。”
然後回答她。
“我們會先放走雪怪小隊里的三人。以此為條件,請你說出整合運動的據點所在地。之後,我們會放走剩下的三人。這樣如何?”
霜星垂下頭思考。
“我說了之後,你們真會放走剩下的三人?”
“先放走三人,你真會說出口?”我反問。
“呵,也是。我答應這個提議。”
“很好,我去准備一下。”
關閉麥克風。
“博士,你真要放人?”
夜魔略顯疑慮。
“對。她肯定會提這個要求,所以我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我用對講機通知保衛部。過了會兒,黑角、角峰、訊使和霜葉押著三個人進入拷問室。按照我的要求,先釋放感覺不好看管的幾個。
“大姐!”
先進來的人看到了刑桌上的霜星。霜星沒有回應他,把頭偏向一邊。
不想被下屬看到自己被抓到的樣子吧。
“霜星小姐,請確認下你的屬下。”
聽到我的話,霜星才看向面前的幾人。
“你們沒事吧?”她問道。
“我們沒事。”
“羅德島的混蛋,你們要敢對她…”
“安靜!現在我在和羅德島的人談話。”霜星立即鎮住了某個想要搞事的人,及時掐滅了不安的火苗,“他們還沒對我出手,不要自亂陣腳。”
不愧是領導,我就該學習下。
“我們總共被抓了幾個人?”
果然會問這個問題,幸好之前沒撒謊。
“七個人。”
喂!那個混小子在這里亂說!雪怪小隊我只抓了六個!
霜星馬上再問:“加上我?”
“是,大姐,加上你總共七人。”
別搞我呀…
趕緊把這麻煩事辦妥。
“家人相聚真讓人感動,不過還是讓我們回到正題吧。”我命令霜葉,“霜葉,把對講機給她。”
霜葉把對講機放在了霜星的腦袋旁邊。
“霜星小姐,等他們出去後,會用對講機給你報告。這樣可以麼?”
霜星偏頭看了眼對講機。
“這樣就行。”
她同意了。
“帶走。”
我下令釋放,三人被押出了拷問室。一小時後,對講機里傳來他們平安逃出的消息。
霜星松了口氣。
“現在,霜星小姐,請按照約定,告訴我們整合運動的據點位置。”
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低下頭思考。
哪怕不會心理學,我都能猜到她在想怎麼騙我,不打算撒謊的話肯定直接說出來了。
“正對龍門大門二十公里的位置。”
第一處位置。
然後她不再說話了。
沉默了半晌。
“嗯…沒了?”
“沒了,我們只有這一個據點。”霜星說道:“我們的成員都是以小隊為單位在行動,游離在各處,沒有據點。我們只有一個本營,包括我在內的干部都集中在哪里。”
這…
我很想吐槽,所以我掐斷了麥克風。
我不想被霜星聽到我的牢騷話。
“哎呀!我的天呀,這人連編個謊都不會編的呀。”
是因為太正直了麼?
“她說的有問題麼,博士?”
“這還沒問題?因為小隊游離在各處,所以沒有據點?”
“我覺得沒問題呀。”
“這怎麼會沒問題。大量游離在外的小隊不可能每次補給都回到本營。一定要有分散在各處的固定據點。為小隊進行補給。”
“據點也可以不是固定的呀。”
“據點不會輕易轉移的。你每次轉移都必須帶上大量的物資,這麼大個目標在外移動,隨時都可能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游擊小隊攔截。這種明顯的戰術問題騙不過我。”
夜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也就是說,本營的位置也是假的了?”
“這個倒是真的,而且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知道。那麼大一個重兵把手型陣地,拿個望眼鏡連底褲是什麼顏色都給他們照出來。說了也頂個屁用。”
算了,第一場談判本來就只是為了獲得她的信任。反正我也沒打算靠她知道據點位置。
畢竟,要是我這邊有干員被抓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變所有據點的位置,以及羅德島內部的防御部署。
被抓後,對方問什麼就說什麼,優先保護自己的周全,這是我給所有羅德島干員下的死命令。
沒有任何情報比他們的命更重要。
我重新打開麥克風。
“怎麼回事,這麼久沒回應?”霜星問我。
“抱歉久等了。我在向上級進行確認。這邊已經確認你所說的那個位置是真的,我們會按照約定釋放剩下的三個人的。”
另外的三人也按照約定釋放了,他們用對講機報告了逃出的消息。
“霜星小姐,我想我們羅德島已經展現了我們的誠意了。”
“遵守承諾這種理所應當的事可算不上誠意。”
“也許確實如此,但至少可以繼續交談吧。”
霜星撇過頭:“誰知道呢。”
看來暫時取得她的信任了。
她馬上接著說:“現在,我要你們…”
“別急,霜星小姐。按照順序,接下來輪到我們這邊了。”
霜星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一開始就想好了。如果一直保持霜星、羅德島的順序,我們將永遠被她壓一頭。所以我將她的第一個條件拆成兩個部分,分開實現。一是為了獲得信任,二來是為了搶奪之後的先手權。從現在起,就是羅德島、霜星的順序了。
她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你們這次又要我說什麼?”
“武器的供應方,我們希望知道你們的武器從哪里獲得。”
“那麼以此為條,我要求你們提供龍門的防御部署。”
龍門的防御部署麼?這個情報太過重要,我要先觀察下情況。
“請先提供你所知道的東西,在確定你給出的情報價值前,我不能答應你。”
“哼,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雖然不能立刻答應你的要求。但我可以保證,無論你說什麼,我們都會視其價值為你提供一些信息或東西,不會讓你空手而歸。”
“不可能,我不會信你這套說辭。”
確實,這是兩條平行线。終歸結底,還是雙方的信任不夠。
“請相信我,我不會說謊。”試著說服一下吧。“如果我要說謊,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等你說了之後直接毀約。所以請相信我,我沒有說謊的打算。”
倒不如說你才剛騙過我們。當然這句話不能說出來。
“哼。”
霜星冷笑了一聲。
“我信不過。”
整個談判的氛圍一下冷了起來。
現在的氣氛非常糟糕,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沒關系,霜星小姐,我們可以換個問題。”
“沒有下個問題了,羅德島的人。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說的打算。”
冷冽的目光穿過單面鏡,她的臉上滿是嘲笑。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和你們羅德島這幫虛偽的人談判。我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不過你提醒了我,我的人還在你的手里,我要想辦法救他們。所以我陪你演了場戲。我還在想該怎麼才能讓你們先把他們放出來。感謝你自己把他們當做籌碼交了出來。你們已經輸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場戲我已經不必再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肆地大笑起來。
“接下來隨便你想說什麼說吧,”霜星不再看我們,“我不會再說一句話了。”
談崩了?
“霜星小姐,既然你都為自己的同伴考慮到這種地步,為什麼不再為自己考慮下呢。”
我試圖挽救局面。
“請冷靜點想想。原本你在我們這里除了受盡折磨外什麼都得不到。現在把純受損的事變得有利可圖,變成一件不僅是對你,更是對整個整合運動都有利的事,這樣的事有什麼理由不接受呢?”
她閉上眼睛,仿佛在打盹。
“你這麼倔強干什麼?尊嚴?要表現自己的不屈?就想氣我們一頓?難道你的面子比你所珍視的同胞的利益更加重要?”
她依然沒有回應我。
好吧。
我關閉了麥克風,懊惱地把臉埋進手心。
夜魔安慰般用手摸著我的頭。但這種哄小孩一樣的舉動只會讓我更難受呀。
“博士,你好像談崩了。”夜魔說道。
不,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談了。
“我太天真了。”我對著夜魔抱怨,“我太習慣於經營羅德島了,我把自己做生意的思路用在了戰爭上。我以為只要有利可圖,就至少可以讓對方暫時合作,雙方可以各取所需。其實哪怕她說謊都行,全說假話我都能接受。只要仔細地判斷和分析,假話里面也能提取出很多有用的情報。但我太小看她了。她飽經風雪磨礪,不可能不清楚這種事。我太蠢了。”
“我覺得不止這樣,博士,”夜魔保持著摸我頭的動作,“歸根結底,博士你失敗的原因,是把雪怪小組的人看得太輕了。你覺得那些機密情報比他們更重要,所以放人的時候你很果斷,要你說情報的時候你卻很不願意。但對於那個女人而言不一樣,就算知道了我們的情報,只要她逃不出去,就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她所珍視之人的安全更加重要。如果你把六個人當做最重要的籌碼,情況就肯定不一樣了。”
“這個呀…葛羅莉亞,”我苦笑了一下,“我之所以很輕易地放人,是因為這是計劃內的。”
“啊?”
“每個俘虜到羅德島的時候,都會被我們弄暈,在他們體內安裝定位器。只要他們一回據點,我們就能找到整合運動據點的所在位置。”我抬頭,輕輕別開夜魔的手,“這也是為什麼霜星撒謊我也沒介意,因為本來我就有額外的方法獲知。”
“原來是這樣,”夜魔收回了自己的手,“博士,既然她不願意告訴我們,何不試一下本來的方式?”
本來的方式?
這倒提醒了我。這本來應該是場拷問的。但…
“要不你來?”我偏頭問夜魔,“直接用源石技藝催眠,然後問出來。”
夜魔直搖頭:“我的源石技藝對她不頂用。”
“我提醒一下你,剛剛她是被你的源石技藝喚醒的。”
“但是在那屋子里面就不行了,那里面是不能用源石技藝的。”
哦,對,我給忘了。
“行吧,那你把拷問工具從倉庫里拿過來。”
“得令!我立刻去!”
夜魔明顯非常高興,蹦蹦跳跳地從後門離開了審訊室。我則拿上桌子上的顯示面板,從前門進入了拷問室。
推門,進屋,關上。
霜星看見我時,明顯非常吃驚。
“Orchis(奧契絲)博士?”
嗯?她認識我?
哦!對呀!我和她在切爾諾伯格有說過話的。麥克風會進行變音處理,所以剛剛她沒聽出我的聲音,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是我今天第幾次失策來著?
“本來還想和你用談判解決的,看來是不行了。”我有些郁悶,一邊說著一邊向她走過去,“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霜星的眼神非常冰冷,她現在的意志非常堅強。
那麼首先,我就要先從精神上恐嚇她。
“先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張桌子吧,”我單手拍了拍桌面,聲音,“雖然看上去是一塊完整的木板,但這個桌面其實是由不同的部分拼接的。這些部分可以通過我手上的智能平板進行控制,翻轉,轉移位置。”
把手里的板子舉給她看了一眼。
“比如說,我可以讓你手腕和腳腕位置的那塊區域向外移動。上面的枷鎖會拽著你的四肢向外拉扯,直到你的關節脫臼,四肢撕裂。”
說到這里,霜星眼中少有的出現了一點恐懼。
很好。
“你要不要把情報說出來呢?”
“絕不可能!”
“那我就沒辦法了。”
點下顯示屏上的一個按鈕。
“啊—!唔咦!呀呀呀呀!”霜星的慘叫聲立刻在房間內響起。
並沒有感到四肢被拉扯的痛苦,霜星反而感覺到全身被電擊。
因為我並沒有用拉肢刑,相反,我用的電刑。
作為一個戰術專家,我一直很喜歡偷襲。先用一個假的刑罰恐嚇她,然後轉而用另一個刑罰進行折磨。
伴隨著嗶嗶的電流聲,200V的低壓電流從枷鎖中流出,以身體作為回路流竄,意料之外的劇痛貫通霜星的全身。霜星被電得挺起身子,她的全身肌肉都在抽搐,痛、麻、甚至有些發燙。五髒六腑都在翻騰,心髒好似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捏住,無法跳動。這個上一秒還無比堅強的戰士,下一秒就像個小女孩兒一般大聲叫喊。然而痙攣的身體已完全不受控制,霜星連掙扎都做不到。
我慢慢把電壓調低,200V,190V,180V…
霜星身體的抽搐看是慢慢減小,然後開始掙扎。
“啊!哎呀啊啊啊啊!混…啊—!”
在她即將罵出口的瞬間,我直接將電壓拔回到200V。稍微減弱的叫聲又變得尖銳刺耳。
半分鍾後,我停止向枷鎖的通電。霜星挺起的身子又落了回來。
“混蛋!畜生!*各種粗口*。”
各種不堪入耳的罵聲從她的嘴里蹦出來。然而,這些罵聲卻讓我覺得格外悅耳。
人在被極度的痛苦折磨時,一般會感到恐懼;但在這之前,在折磨最開始的階段,無論再怎麼冷靜的人,都會變得暴怒無比。這是腎上腺素激增所導致的,是危險臨近時的反應。
看來她也只是個人,不是什麼雪怪嘛。我還以為什麼反應都不會有呢。
霜星叫罵著掙扎,剛從痙攣中恢復過來的肌肉又開始緊繃用力,試圖從枷鎖的束縛中掙脫開來。
再來一次吧。
我一句話都不說,默默地點下按鈕。
慘絕人寰的尖叫再次響起。霜星還在扭動著的身體又一次被電擊到挺了起來。耳鳴如雷,眼前一片昏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受難。
停下。
霜星的身體落回桌子上。
一秒休息,再來。
反復地對她進行電擊,霜星不停地喊叫和哀嚎,身體如脫水之魚般,在時斷時續的電擊中蹦起落下。到了後面,她的身上甚至泛起白煙,原本慘白的肌膚也有些變成了淡黃色,眼睛也像是魚眼那樣突出,讓人懷疑會不會掉出來。
最後的一次電擊結束。我看著她兩眼翻白,估摸著快要把她電暈了,便不再繼續開啟。霜星身體的肌肉甚至還在抽搐,早就流出的眼淚把她英氣的臉龐弄得完全不成樣子。
“別…求你…別來了…”這次她倒是沒有繼續罵我了。
“現在介紹下一種刑罰。”
我直接跳過詢問環節,向她介紹下一個刑罰。
一般來講,這種時候應該進行詢問的。但詢問必須在對方完全屈服的情況下才管用。別看她現在求饒,要是我問她,她還不一定說,反而詢問的這段時間還會給她休息的機會。
所以,我的打算就是,不詢問,一直折磨,直到她自己說出來為止。
“第二種刑罰,老虎凳。”
“不要…混賬…放開我!…”
“你腳下的那塊區域,能夠升起來”我完全不理會她,“因為膝蓋處的枷鎖會限制住你腿部的行動,所以隨著你的雙腳不斷抬高,你的膝關節會承受越來越大的壓力,痛感會越來越強。到最後,你的腿就斷了。”
我拿起手中的面板,作勢要點下。霜星在旁邊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才不管她。點下按鈕。
她腳上的那塊區域被幾根鐵柱慢慢抬起。
和平常的老虎凳有些區別。一般的老虎凳是一塊磚一塊磚地加上去,第一塊磚就已經難以忍受。但這個平台是慢慢地抬升,一開始不會那麼痛苦。
霜星緊咬著牙齒抵抗痛感。而隨著平台的高度漸漸增加,她開始有些忍不住輕聲呻吟起來。
“唔…嗯哼…哎…哎呀喂…”
平台升高了差不多五厘米,霜星就已經吃不消了。她痛苦地搖著腦袋,上半身在掙扎,下半身卻因為吃痛而不敢亂動,只有腳趾在不停地抓握松開,企圖用這種方式減少痛楚。
平台升高到七厘米。
“啊!停下!停下!啊啊啊!痛呀!”
痛楚越來越明顯。到了現在,每次平台稍微升高那麼一點點,就會給霜星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她大聲喊叫著,哀求著讓我停下。
我聽著這悅耳的叫聲,想了想,把手按在她的小腿上,用力地壓下去。
這一下並不輕松。如果說老虎凳只是給膝蓋帶來反關節的疼痛,那我這一下幾乎是要把她的小腿折斷。霜星突然吃痛,大聲尖叫起來。不過我也只壓了這一下,畢竟小腿不一樣,用力不好真的會骨折,到時候老虎凳也沒那麼痛苦了。所以我也就把手放開了。
平台繼續上升,速度越來越慢,痛感卻越來越強,霜星的叫聲也越發顯得慘厲,然後又小了下去,變得更為淒涼。
“喂,博士,東西拿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夜魔提著一個金屬箱進來了。
“嗯,多謝了。你一個人提這麼重的東西很辛苦吧。”
“不不不!一點都不辛苦。”
她說不辛苦肯定是假的,我都能看到她額頭上的細汗了。但她的表情確實非常興奮。
把東西放到地上,夜魔看向了霜星。
“她說了沒?”
“沒有,我這才用了兩…”
我話還沒說完,霜星突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
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平台到達十一厘米的時候,會在一瞬間被升到十五厘米的高度。
我轉頭看向霜星。
那一聲之後便不再發出叫聲。霜星無力耷拉著頭,又艱難地晃了兩下,然後抽泣。
“厲害,這一下居然沒昏過去,”夜魔贊嘆,“我還是頭一次見。”
霜星的意志確實堅韌。要我,估計在介紹刑罰的時候就已經招了。而她居然真的撐過了兩輪。
平台升到這個高度就不會自動升高了,必須手動操作智能平板才行。
就讓霜星先這樣吧。我蹲下身,把平板暫時放在地上,然後打開金屬箱查看了一下。里面有著各式各樣的小道具,錘子、刀片、盛藥瓶等東西。絕大多數都是日常所見,只有少部分讓人難以理解。
我又拿起平板,起身看向霜星。她嘴巴大張著,喘著粗氣,胸脯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身上的連衣裙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像是淋過了雨一樣。
“要把腳放下來麼?”
她聽到我的話,盡力地點頭:“要…要…”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我對她說。
霜星的眼神動搖起來,但還是說道:“我…呀…不會告訴你的。”
“不好意思,你誤會了,”我搖頭,“我說的表現不是指這個。”
“那…那是?”
我把平板遞給夜魔,然後從金屬箱里拿出一個釘子盒,以及一個錘子。
“有聽說過釘手指麼,霜星小姐?”
“啊?…沒…咦…沒有…”她還在承受膝蓋上的疼痛,說話都說不利索。
“那我介紹給你聽聽。”我走到了桌子的前端,把釘子盒放到桌子上,“所謂釘手指,就是將釘子或者鐵纖,從人的指甲縫當中釘進去,用尖端在里面搗爛皮肉。都說十指連心,這釘手指可以說是最痛得刑罰之一了。”
我從釘子盒里面,拿出了一根細釘。不過說是細釘,其實也就比針稍微粗了那麼一點。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自己張開雙手。如果我可以順利地完成這個刑罰,我就把你的腳放下來。怎麼樣?”
“不…我做不到…”
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是因為痛苦,霜星的牙齒已經開始打顫。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人總是比自己想的要堅強。”我笑著說,“反正無論你願不願意,這個刑罰我都是要做的。”
“我…我…”
霜星猶豫再三,閉上了眼睛,把雙手張開,手背朝上放在桌子上。因為面朝上躺著,所以這個姿勢會讓手腕非常難受。
很好。
我把釘子懸在她左手食指的外指關節上。
我沒告訴她,釘手指其實還可以不釘指甲,還可以釘指關節。
現在她閉著眼睛,所以她絕對想不到我要干什麼。
錘子舉起,瞄准,砸下。
細釘精准地從關節的縫隙中插進去,直接穿過手指,釘進木板。
“啊—!”
對此完全沒有防備,霜星自然是不可能忍住這意料之外的劇痛。不光是被釘穿造成的痛苦,骨神經用於傳導刺激,因此極為敏感。而我這一錘下去,細釘就在她的關節縫隙處快速穿插,摩擦到兩塊指骨的末端,帶來絕對無法忍受的痛感。霜星的手指本能地一縮,然而我突然的偷襲已經成功讓釘子把她的食指牢牢釘死。她不僅沒能把手指收回來,還因此讓釘子在她的關節里攪動了一番,加深自己的痛苦。
第二錘,砸下。
“哎—!別呀!”
這一下就痛得沒那麼厲害了。因為她的手指已經被釘穿,加上這次有了心理准備,她的叫聲也沒有剛才那麼大了。
OK,第一個關節釘好了。雖然釘子其實並沒有釘得很緊,三錘的話應該更好,不過也差不多可以了。
然後,拿出第二顆釘子,懸在她的食指內指關節上。
“霜星小姐,第二顆釘子也來了,准備好了麼?”
“不!不!不行了!我不行了!”
霜星瘋狂搖頭,一頭美麗的銀發變得散亂不堪。
嗯,看來是准備好了。
……
十分鍾後。
“行了。”我擦了下汗,把錘子放在桌子上,“釘完了。”
這拷問真是個力氣活兒,霜星不累我都累了。
不過她看上去也確實是累了。釘到後面她也不叫嚷了,只有我揮砸下去的時候才會讓她稍微呻吟一聲。好像我砸的不是釘子,而是直接砸在她的手上。
除了大拇指只有一根釘子,我在霜星的其余八根手指上,每根手指訂上兩顆細釘,完全把她的手釘在了桌子板上。左手釘得比較淺,每根釘子只釘了兩錘;不過右手就釘得比較深了,釘了三錘。
長期的外科手術經驗讓我能非常准確地找到關節的縫隙處,因此不用擔心會弄斷骨頭,造成終生殘廢。
就像我說的那樣,人很多時候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霜星真的成功忍住了逃避的本能,讓我能順利地完成這個刑罰。
當然,人的忍耐是有極限。這樣的酷刑是不可能自己忍著不去反抗的。她能忍住全靠我幫她。每次釘外指關節的時候,我第一錘都會更加用力,直接將她的手指釘住不能動彈,這才是她沒能反抗的真正原因。
現在她的手指滿是鮮紅的血液,看起來格外滲人。
“終於…呼…完了…”霜星居然笑了起來,“我…我的腿…“
她的小腿現在還被抬起,膝蓋依舊承受著痛苦。
“哎,你別搞錯了,”我提醒她,“這可不是釘手指,我說過了,釘手指是往指甲里面釘的。我現在是在固定你的手指,免得你到時候掙扎。”
“怎麼會…”
“不過,鑒於你優良的表現,倒是可以獎勵一下。”我轉頭對夜魔說,“葛羅莉亞,把她手上的枷鎖打開吧。”
“真的要麼?”
“當然。你看她的手,像是能動的樣子麼?”
“說的也是,那好。”
葛羅莉亞操縱智能平板,霜星手腕和手肘的枷鎖被打開。但她卻沒有任何想要逃的動作。剛剛釘指關節的時候,她已經體驗到了,掙扎只會讓自己更痛而已。
“好了,正式開始行刑。”我抖擻精神,重新拿起錘子,再從盒子里取了顆釘子出來。
“別…饒命…”霜星搖頭。
“不想讓自己的腳放下來?”
霜星再次搖頭:“想…好痛…都好痛…”
“沒關系,剛剛十八顆釘子都忍過來,這十顆釘子有什麼不能忍的。”
我表面上像是在安慰著她,其實是在告訴她一個殘酷的事實:我不會停下來的。
“殺了你…殺了你…我絕對要殺了你…”
求饒無望,霜星又開始咒罵起我。
嘛,我也不在意就是了。
我側過身,蹲下去,左手拿著釘子,把釘子的尖端頂在霜星左手食指的指甲縫處。明白行刑即將開始,霜星也不再說話,而是咬緊牙關,極力不讓自己叫出來。
忍?你忍得住?
右手舉起錘子,輕輕的揮過去,撞在釘子頭上。
“呀—!”
她當然忍不住。第一錘下去霜星就忍不住叫了出來,剛剛咬牙忍耐的覺悟完全成了一個笑話。
雖說是輕揮錘子,但也只是相較於釘關節而言,畢竟之前是要把釘子釘進桌子板的。這一錘下去,釘尖直接深刺進指甲縫隙中。這釘子有些細小,充其量只是插在了里面,略微分離指甲和皮肉。指甲雖然有些微微翹起,不過總體還是保留在了指尖。但錘子擊打的那一下,也讓霜星的整根手指震蕩了一下,關節處的細釘再次刺激到敏感的指骨。尖銳的釘尖在指甲縫里亂搗,三處的劇痛衝擊著霜星的觸覺神經,然而她只能慘叫,動都不敢動一下。
行,就這樣。
保持著釘子釘進指尖的狀態,我拿出第二顆釘子。
“博士,你這是不是輕了?就釘一下?”夜魔在旁邊問我。
“不輕,剛剛好,”我笑道。
夜魔還不知道我想干什麼。
完整地釘完雙手十根手指,讓每根手指的指甲縫里插上一根釘子。
完美,總共十錘結束,過程一分半鍾。
夜魔在一旁不滿地皺起眉頭:“博士,真的太輕了。兩只手才總共三分鍾不到,我來的話,一只手都能玩至少二十分鍾。”
“可以了,葛羅莉亞,這絕對剛剛好。”我笑了笑。
沒錯,剛剛好。釘尖深插進指甲縫,指甲和皮肉沒有完全分離,可以把釘子夾得比較緊。
看到我在笑,夜魔也猜不透我想干什麼。
“結束了,霜星小姐。”我把錘子和釘子盒放回了金屬箱里,用桌子下面的水管放水,洗了下手。
等我站起來,就發現霜星正虛弱地看著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表現得很好,兩只手確實沒有亂動,”我拿過夜魔手中智能板,“按照約定,把你的腳放下來吧。”
膝蓋和腳腕處的枷鎖打開。
霜星的大腿頓時翹起,然而下一刻她就開始支吾起來。長期處於反關節狀態而僵硬的膝蓋突然彎曲,實際上會更痛。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力氣,霜星絕對會大聲叫出來的。她的膝蓋上方有著深深地壓痕,原本枷鎖所處的那塊區域完全地陷下去,甚至成了“凹”字形,中間凹下去的部分因為長時間的壓迫而缺血變得慘白,邊緣卻因為血液流通不暢而成了青紫色,甚至淤血變腫。
我把平板放到金屬箱里,又從中拿出一個口罩。
這個口罩很有意思,金屬制的,內側有兩排並行的金屬片,光是那扭曲的外形就足以嚇到一片人。
“這是裂鄂器,有聽說過麼?”
霜星搖頭。
“把它戴在嘴上,兩排金屬片會分別卡住你的上下兩鄂,然後只要旋轉旁邊的旋鈕,就會不斷把你的雙鄂分開,最後,將整個腦袋崩開,造成死亡。不過你也不用怕,我不會弄死你的,只會把這個當成開嘴器使用,讓你合不攏嘴。”
說著,我把裂鄂器從她的頭上套下,戴在她的嘴上。
霜星死咬著嘴,拼命不讓金屬片從牙齒中間穿過。
“沒用的,別掙扎了。”
旋轉左邊的旋鈕,裂鄂器開始收緊,金屬片強行往霜星的嘴巴里面塞。已經被折磨到沒有力氣的她當然耗不過這金屬制的機關,兩排金屬片被強行插在了牙齒中間。接著我開始旋轉右邊的旋鈕,讓兩鄂慢慢張開。霜星搖著頭想躲開,卻被我用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兔耳朵。
裂鄂器讓她的嘴完全張開。在達到人體最大極限前,我停下了手。
“啊!啊!”
霜星被強制張著嘴,沒法說話了。
行,最後拿鑰匙把兩個旋鈕鎖上,搞定收工。
“已經晚上十點了,我也該睡覺了。”我左手拿著平板,右手提起金屬工具箱,“走吧,夜魔,下班了。”
她疑惑地看著我,因為其實現在是下午三點。
我這麼做是為了故意混淆霜星的時間感。
“嗯,我也有點困了,”不過聰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吧。”
我們兩人離開拷問室,關上門。
剛離開拷問室,走到審問室,我就把金屬箱放到了桌子上,坐了下去。夜魔也跟著坐下。
“博士,現在我們要干嘛?”
“看戲,”我把麥克風的數據线拔下,插到智能平板上,“順便再放點音樂。”
放什麼好呢?啊,放搖滾吧。
我精選了一首由紅豆激情演唱的搖滾樂,把聲音調到最大,順便把拷問室的高溫烘烤燈的亮度也調大。
紅豆的歌聲很不錯。但再好聽的歌聲,超過了一定的分貝都會變成噪聲,而且搖滾樂的聲音本來就吵鬧,連在隔壁房間的我都想要捂上耳朵。卡特斯族的長耳讓霜星的聽覺非常靈敏,也更難忍受這金屬樂器繁雜而聒噪的聲音。霜星痛苦地晃著頭,用力掙扎,然而每動一下就扯得手指生疼。天花板上的烘烤燈將整個房間加熱,不斷升溫的空氣讓掙扎中的霜星燥熱難忍。霜星已是大汗淋漓,如剛從水中出來一般,滿身都是汗水,連桌子上都積起了一層汗液。那層汗液卻在擴展到她的陰影外時,因為燈光的照射而立刻揮發。
霜星虛弱地喊著,由於裂鄂器的限制,我也不知道她在喊什麼。高分貝的噪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再加上脫水的痛苦,這兩種看上起沒那麼強烈的刑罰實際上比起剛才的酷刑要更加漫長而磨人心志。她甚至不管手指的疼痛,掙扎力度越來越大。
我知道,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現在,她身上的所有枷鎖都處於打開狀態。唯一限制她行動的,就是手指上的釘子。
“啊啊啊啊啊—!!”
霜星大聲尖叫著,雙手不顧一切地用力。釘子隨著肌肉的用力,不停刺激著她的骨肉,手指每動一下都是徹骨銘心的痛楚。然而,劇痛是通往自由的唯一出路。她幾次痛到停了下來,但馬上又奮力去掙脫束縛。
“天呐!”夜魔看著眼前的一幕,非常震驚,“她真的能做到麼?”
“她當然能,”我回答夜魔,“她的意志比表面上的堅強萬分。別看她剛剛被折磨到求饒,從始至終,她沒有一句要招供的意思。而我,就是要用她自己的意志來折磨自己。看好了,葛羅莉亞,這只是個開始。”
因為左手釘得比較淺,隨著霜星的掙扎,竟然略微離開了桌子。最後,隨著霜星突然加大的一聲喊叫,左手終於從桌子上拔了出來。她的手指上還插著九根釘子,整只手滿是獻血,看上去猙獰而恐怖。
至於右手,因為我釘得比較深,已經被折磨了如此之久的霜星是不可能有力氣掙脫的。但現在,左手自由了,她可以拿左手把釘子拔出來。
霜星翻身,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趴著,然後試圖把釘子拔出來。但她馬上就發現,立著手指去抓釘子帽,插入指尖的細釘會阻止她那麼做;橫著手指去抓釘子帽,指肚和指節又不如指尖那麼方便,根本抓不住。
簡而言之,她必須先把左手的釘子處理掉。
好了,霜星小姐,你要怎麼辦呢?
第一種方法,拔出來。
既然要拔出來,就必須那什麼東西把釘子帽夾住。右手被釘住,不行;嘴巴被撬開,不行。用雙腿和腋窩夾住,或者用手臂壓著,看上去好像可以,但是這釘子太細、太滑了,霜星試了幾次後才發現都不行,反而讓釘尖在指甲縫里又攪動了幾下,痛得她不停地呻吟。
第二種方法,就看她自己狠不狠得下心了。
數次的嘗試之後,霜星終於明白了自己無法拔出釘子的事實。她緊緊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神中滿是果決。
她將左手五指舉到桌邊。
“啊!唔呀—!啊啊啊啊!!”
手指用力抓下,釘杆被頂在桌邊的棱角處。釘子頭因杠杆作用而上翹,釘尖卻因此往下扎進去,越用力扎得越深,深刺進肉中。指甲縫中的嫩肉被釘子刺穿攪爛,而霜星居然還在用力。直到釘尖頂到了指骨上,再也扎不進去了,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沒用了。此時,指甲開始因受力被頂起,與皮肉撕裂分開,每撕開一寸就劇痛難忍,而釘尖對指骨的壓迫也隨著用力越來越重。
霜星是人,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鋼筋鐵骨,不管她再怎麼堅強,終究是堅持不下去了。都說十指連心,想靠意志去忍受這樣的痛苦無異於天方夜譚。她只能放棄,手指不再用力。
“她…應該不行了吧…”夜魔捂著自己的嘴,哪怕她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自己折磨自己的場景實屬罕見。如果不是霜星有著強大的意志,絕對堅持不到這一步。
我喝了口水,說道:“別急,繼續看。”
我對霜星充滿了信心,我相信她絕對還能做出更瘋狂的事。
吵鬧的搖滾樂依然在摧殘霜星敏感的耳膜。她抓著自己的長耳,用力拉下來捂住,高分貝的音量讓她痛苦地在桌子上打滾。她實在受不了了,把左手五指又舉在桌子上,然後把頭放到手的上方,對准自己的手指用力砸下。
瞬間,手指被腦袋和裂鄂器強大的重力壓了下去,被桌棱頂住的釘子一下子被撬起,硬生生把指甲掀開。沒了指甲的限制,釘子也飛了出來,鮮血因為失去堵口物直接噴涌而出,濺得霜星滿臉都是。
甚至沒能叫出來,霜星就昏了過去。手自然落到了桌子上,然而因為高溫烘烤燈的照射,鐵制的桌邊溫度非常高,霜星立刻被燙醒叫了一聲。
“她成功了,”我說,“我說了她能行的。”
夜魔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拍了拍胸脯:“讓我拷問,我絕對想不到博士你這招。”
“也就對她有用了,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很多了。霜星用左手手指,抓著右手手指的釘子帽,把釘子一根一根往外拔。每次拔動都會讓她忍不住呻吟,但總比剛剛撬釘子時的劇痛好得多。
右手指關節和指甲縫里的釘子都被拔了出來,霜星又馬上把左手指關節上的釘子全部拔出。現在就只差嘴上的裂鄂器。
她嘗試著旋了下旋鈕,果然旋不動。畢竟被我鎖住了。
房間內的噪聲依然沒斷。嘗試了半天無果,霜星放棄了,兩手把長耳拉下來捂住,被噪音折磨地在桌子上打滾。
她現在還站不起來,老虎凳造成的膝蓋損傷起碼要一個月才能恢復。現在她的腿彎一下都痛得不行。
霜星翻滾到了地上,身體立刻被照得滾燙的鐵地板炙烤,又讓她滾到了桌子下面。
在這里,霜星發現了一根插在地上的膠質水管,早就被熱得脫水的霜星趕緊打開水管口的水龍頭,貪婪地喝了起來。但下一秒她就把水吐了出來,然後開始咳嗽。
這根水管接的濃辣椒水,辣的不行。
看到霜星這幅急不可耐地喝下,又馬上吐出來的滑稽模樣,夜魔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僅如此,噴出的辣椒水還淋到了她手指的傷口上,劇烈的疼痛讓她趕緊把水管扔到了一邊,連水龍頭都沒關。
噪聲不停,水也沒喝到。
霜星在桌子下面直著腿坐著,失意地把長耳拉下來,捂著耳朵抱頭哭泣。她因為嘴巴被分開所以說不出話,只能哇哇地亂叫。
這是她在這里第一次不是因為痛感,而是因為處境哭泣。人的毅力是有限的,她快要不行了。
哭了半天,霜星終於冷靜了下來,她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了通往外面的門。當然,她不知道這個門通往審訊室,我和夜魔就坐在里面。
趴下,伸手爬出,手卻在接觸到桌子外面的地板時,被燙得縮了回來。她想了想,重新拿起水管,把水噴在地板上,在桌子和門之間建成了一條水路。
“這個倒是挺聰明的。”我贊嘆道。
霜星從桌子下面爬出,一下一下挪到門前。
我從椅子上起身,站在門口,准備好給她一個開門殺。
她終於爬到了門口,扶著門慢慢坐了起來,伸手轉動門把手。我之前故意沒有鎖門,所以門把手被她轉開了。門被打開,一股熱浪向我襲來,我的身影映入了她恐懼的眼神中。
“想跑是吧。”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
霜星叫著搖頭,我勉強能聽出她說的“不”、“沒有”這類的字眼。
我抓起她的耳朵,像拎兔子一樣把她提了起來。
“夜魔,把音樂關了,把燈亮度調下來。”
音樂停止,烘烤燈的亮度降到了正常水准。
我拖著霜星往里面走,然後抓起來扔到桌子上。虛弱到極致的霜星甚至連我都打不過,一路上只是胡亂地抓我的手。當我把她的手抓到枷鎖上後,枷鎖立刻重新銬住。
夜魔還是很懂的。
銬她腿的時候,她倒是沒怎麼反抗,畢竟膝蓋依舊很痛。
我蹲下身關掉了水管的水龍頭。因為拷問還是要讓人說話的,所以我又拿出了鑰匙,取下她嘴上的裂鄂器。此時,夜魔也拿著金屬工具箱走了進來。
取下來裂鄂器後,霜星反而沒有那麼叫喊了。
她絕望地看著我:“你還想怎樣?”
“不怎樣,”我說,“先幫你包扎下。雖然我們羅德島的東西都經過了消毒,但再怎麼也不能讓傷口暴露在外,要是因為感染了導致你死了,那就沒得問了。誰讓你自己這麼去撬釘子的?”
“不是你故意的?”
我自然不會告訴她實話:“我是因為之前在你指節上釘好了釘子,再釘就釘不進去,所以才這樣插在你指甲里面。”
一邊說話,我一邊從金屬箱里拿出一個鉗子。霜星看到這東西,渾身一個激靈:“這東西是拿來干嘛的?你不是說給我包扎麼?”
“把你的指甲拔下來。你指甲都被掀起來了,不拔下來怎麼包扎?”
霜星聽了我的話,狐疑地把兩手張開。在目前這個狀況下,她只能相信我的話。我看了一下她的雙手。右手就不用拔,指甲稍微有些分離皮肉,但基本還是好的;而左手的指甲基本已經被掀起來了,中指的指甲甚至已經被折斷了。
拿鉗子夾住霜星的拇指指甲,輕輕地一扯。霜星因為吃痛,本能地收回了手指,因為我還夾著她的指甲,她這下用力很順利地就把指甲拔了下來。指甲末端帶著些許肉末被取了下來,痛得她叫了一聲。
看到指甲被拔下,我說了句:“下一根。”
“等下!等下!”霜星趕緊把手指都縮了回來,雙手握拳,“你這不是治療,你這絕對是在拷問!”
“拔指甲屬於正統治療手段之一,比如那些得了灰指甲的病人。不過一般是要打麻藥的,你就別想了。把手伸出來。”
霜星搖頭,把拳頭握得更緊了。
“不伸是吧?葛羅莉亞,放電。”
我一聲令下,夜魔拿出放在金屬箱里的智能平板,按下電刑按鈕。霜星立刻被電得全身抽搐起來,雙手也全部張開。
“停!”電了她五秒,我就叫停。
電擊結束。霜星的肌肉還處於麻痹狀態,沒法收回手指,我夾住她的食指指甲,和剛才一樣,輕輕地拉了一下。霜星又是本能地縮手,但有了上次的教訓,她這次沒敢太用力,結果這下不僅沒有拔掉指甲,反而是扯到了指尖的傷口,讓她白糟了一次罪。
我可不會去幫她,而是稍微帶點向外的力,同時慢悠悠地晃動指甲。雖然指甲兩側基本已經脫落,但末端依然連接著受傷的手指。這一下讓霜星幾乎要疼得昏過去。然而我很壞心眼地讓指甲向旁斜了一點,讓指甲邊擦過她傷口上暴露的結締組織。霜星哀嚎著又醒了起來。
“自己動。”我對她說,“就像你之前翹掉指甲上的釘子一樣。”
霜星搖頭,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而我不為所動。知道沒有其他辦法,她緊閉上眼,一咬牙,用力縮回手指。指甲被拔下來的一瞬間,屋內又是一聲慘烈的尖叫。
這尖叫,我不介意多聽幾回。
拔指甲的過程又花了大概十分鍾。最後拔小指的時候霜星終於脫力了,無論我怎麼刺激她的傷口,她都不動了。於是我也就很“貼心”地把幫她把最後一塊指甲拔了下來,然後給她的兩只手上藥、包扎。
霜星虛弱地喘氣,突然對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以前在烏薩斯礦場的事。”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
“那里是地獄,”她沒有理我,而是自顧自地說,“當時看守礦場的獄警整天以殺人取樂,而且是以人痛苦的死為樂。他們抽簽決定誰死。有一次,我有兩個同伴,被分別關在了兩個鐵箱里,每個鐵箱里都有一把刀。他們被要求割下自己身上的肉,從一個小窗丟到外面的天平上,輕的那邊會加熱。他們在自己身上不停地割,割到腸子都要出來還不停手。最後他們都死了,不是死於高溫,而是死於失血。和那個地方比起來,你們羅德島的審訊簡直是天堂。”
“天堂你還叫得那麼慘?”
“畢竟我自己沒有親身體驗過,但凡體驗過一種我都不可能在這里了。直到我十一歲的時候,我被抽簽抽中了。在行刑前,我體內的法術爆發了,把獄警都殺掉後,帶著同伴們逃了出來。”
“在這里你的法術是爆發不了了。”
“為什麼?”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句話說完,我正好完成包扎。
和我說過話後,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霜星明顯都輕松了不少,甚至主動問我:“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手段?”
“接下來,是水刑。”我從金屬箱里拿處一張厚毛巾,爬上了桌子,跨坐在霜星的肚子上,“所謂水刑,就是用毛巾把你的嘴巴和鼻子捂住,然後用水淋上去。毛巾強大的吸水能力會在你的口鼻處形成一個儲水層,讓你窒息,大量的水會灌到你的肺部,讓你痛不欲生。之前我一直沒問你,現在我問一句,你願意說了麼?”
“不可能。”三字簡單利落。之前還恐懼的霜星,眼中又煥發出堅定的色彩。
讓她把過去的經歷說出來是個錯誤。傾瀉了自己的負面情緒後,她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把毛巾蓋在了她的口鼻上。
“葛羅莉亞,把她頭那塊兒降下去。”
隨著葛羅莉亞從金屬箱里拿出智能板進行操縱,霜星頭部下方的那塊區域略微降了下去,讓她把頭昂起來。霜星好像認命了,沒有掙扎。
“澆水!”
夜魔把平板重新放回金屬箱,拿起水管,打開水龍頭,對准毛巾澆水。我一手按在毛巾上,一手按著額頭,防止她的頭亂動。
水管的水被淋到了毛巾上,順著霜星昂起的頭部,向下流進她的鼻腔。水中的辣椒素刺激到霜星的呼吸道,讓還想著能憋一會兒氣的她立刻被嗆到,不慎把水吸了進去。人的肺葉極少被刺激,光是水就已經非常難受了,更何況這還是辣椒水。刺激性的液體在她的肺部翻滾、蕩漾,讓她痛苦難堪。然而越是這樣,霜星在本能的驅使下反而越想呼吸,讓更多的水被吸進去。不到三十秒霜星的肺部和呼吸道就充滿了辣椒水,甚至溢出吞到了胃里。強烈的窒息感讓霜星根本控制不了呼吸,嘴巴一張一合,咳嗽、嘔吐,吐出來的水卻又被強行反芻回去。才過去兩分鍾時間,她就已經兩眼翻白。
“停一下,”我對夜魔說道。
她關上水龍頭,我則把毛巾拿開。然後雙手壓在她的胸口上,開始進行心肺復蘇。幾下之後,霜星猛地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水,醒了過來,然後又開始連續不斷地咳嗽。
“她醒了,再來!”
……
進行了多少次,說句老實話我已經記不清了。
痛感非常猛烈而迅速,但窒息感卻需要一段較長時間才能讓人真正地生不如死,因此這次的拷問比之前的要長得多。
而另一個方面,我必須要走了,我在這里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還有很多事情要我處理,我不能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所以這是最後一個刑罰了,她再不招,我只能放棄,完全交由夜魔處理了。
說句老實話,我還是希望霜星能招,葛羅莉亞的夜魔人格和霜星口中的烏薩斯獄警很像。我不敢保證夜魔會不會把她給玩死。
“你說不說?”
確實沒有時間了,我揭開毛巾,等她咳完了之後問她。然而霜星連一個字都沒回答我,只是把頭偏向一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沒辦法了。
最後一次,我把毛巾蓋在她的口鼻上,讓葛羅莉亞澆水。這次持續了有三分多鍾,直到她的大腦因窒息而嚴重缺氧,只剩中樞神經在活動,連手腳都在抽搐著掙扎,我才停下了手。
這一次,霜星徹底昏了過去。
確定她還有氣後,我從桌子上面下來了。
“行了,葛羅莉亞,我沒時間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我還希望多看一會兒呢。”
“那你就自己來。另外,把礫和清道夫也叫過來,她們有審訊訓練。既然這里有一塊怎麼玩都玩不壞的硬骨頭,那正好讓新人審訊員練練手。”
“得令!首長!”
夜魔調皮地向我敬禮,我轉身,離開了拷問室。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