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Fever/夜

　　 輪到任風守夜時，他隱隱約約發現崗哨點不遠的灌木叢里有動靜。大晚上視线並不清晰，他提起十二分的警戒，准備好手里的武器，悄悄靠近灌木叢。

　　 里面躺著一個人。而且是一位對於任風來說，奉為偶像的人——方波。

　　 回想起來那還是在一年前，希望市一隅的801訓練基地遭遇太極生物巨大藤蔓的襲擊，傷亡慘重，是方波在危急關頭，駕駛著科學家們研究了幾十年也沒有成功啟動的巨大人形機器人——提克里希，帥氣地擊退了太極生物。這是人類面對太極取得的首次勝利，從那以後，太極再也沒有對希望市發動襲擊，銷聲匿跡了將近一年。

　　 市民們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和平，但801組織的成員卻絲毫不敢松懈，誰也無法保證太極不會卷土重來。任風作為訓練基地的一員，每周二的站崗任務都是盡心完成，他內心告誡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像方波長官一樣優秀的人。

　　 方波自取得那場勝利之後，連升了兩級，被上級作為秘密武器雪藏，在各大媒體上也基本不露面，普通民眾很少有知道他長相的。幸虧任風也是801組織成員，而且是方波的小迷弟，平時樂衷於收集方波的各種信息，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但方波的樣子十分不對勁。

　　 方波整個人現在正處於昏迷狀態。寒冷的午夜，他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短袖T恤和短褲，背部、胳膊上和腿部都布滿細小的傷痕，難道是被灌木叢劃傷的？腳上沒穿鞋，只穿著一雙雪白的船襪。

　　 這絕對是緊急事態，任風立即用對講機向長官報告了情況。消息一級一級往上匯報，不到一分鍾，任風就接到了指示。

　　 “我是蘇一航，你就在那兒守好方波，我們馬上派人來接。在那之前，不允許有任何閃失，明白了嗎？”

　　 “明白！”任風向對講機恭敬地回答。蘇一航本是方波帶的學員，但上次戰場上和方波長官一同位於提克里希的駕駛室里，所以討論戰功的時候組織上依然給了晉升，官大一級壓死人，任風只得聽令。但任風心里是不服的，這毛頭小子一定是躲在駕駛艙一角瑟瑟發抖，肯定都是方波長官作為駕駛主力，才帶來整個戰役的轉敗為勝。

　　 任風將視线轉回到方波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距離自己的偶像這麼近。據私下調查得到的信息，方長官今年剛滿三十，作為一名前线戰斗者，剛好是年富力強的時期。現在雖然是昏迷狀態，但他那堅毅的臉龐，英俊的面容，精神抖擻的碎發，以及健碩的四肢，無不帶給人安全感。

　　 任風不由得更加靠近觀察。

　　 方長官目前閉著眼，隨著他微弱的呼吸，性感的喉結也上下起伏著。手指甲剪得很短，T恤下隱隱約約露出腹肌的輪廓。

　　 等等，我這是在干嘛？任風狠狠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自己怎麼能被面前這具軀體所吸引？

　　 不知道是灌木叢中植物的香氣，還是面前方長官身體所散發出的氣息，任風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沉迷其中了。毫無緣由地，任風的目光被方長官那穿著白色船襪的雙腳牽引過去。

　　 這是一雙大腳。

　　 可能是由於平時訓練刻苦，襪底前端已經被踩出了五趾的印記，襪底白皙，緊貼著方長官的雙腳，將腳底曲线完美地展現了出來。最吸引任風的卻是腳踝處，外踝跟腱突出，使得襪口像後側撐開，跟腱左右兩側的凹陷，和襪口形成了一個隱秘的洞穴，任風動用全身毅力，拼命忍住想把手指伸進去探秘的衝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任風心底的毅力在逐漸消失，他的手指慢慢向方長官的腳靠近。

　　 “你在這兒呢。”身旁突然來了四五位戰士，領頭的正是剛才和任風通過話的蘇一航。

　　 “你做得很好，方長官最近一定是訓練過於勞累了，”說完，蘇一航給另外幾個人做了個手勢，“帶方長官回去休息吧。”

　　 幾人架起方長官的身子，准備往高級長官的營房走去。他們和任風擦身而過時，任風突然發現方長官已微微蘇醒，他看了看四周以及自己被架住的身體，瞬間知悉了周身狀況，面露無奈和痛苦。

　　 “今天的事，不得四處宣揚，你懂的吧？”蘇一航最終向任風留下了一席話，之後揚長而去。

　　 任風一人站在冷風中，繼續站崗，但他的臉頰變得灼熱。剛才如果沒人出現，自己會做出些什麼事呢？這種想狠命觸碰方長官雙腳的衝動，到底又是什麼？

　　 今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1 Check up/心理作用

　　 任風最近幾天一直沒睡好，看了醫生，也沒有發現身體上有任何不正常，最後醫生也只好開了一些助眠的藥物。但這些藥物絲毫不起作用，一旦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方長官那雙大腳總會在任風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久久揮之不去。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得做些什麼，再這麼下去自己會越來越不正常。

　　 任風首先想到的一個辦法是再和方波長官見上一面，見到清醒狀態下的方長官，聊上幾句，也許內心深處這種悸動，就會平息下來。但方長官身居高位，豈是自己這種小嘍囉想見就能見的？

　　 那就只好發揮自己的長處了。

　　 任風在801基地里的主要職責是負責武器維護，對於各種電子設備以及計算機、網絡知識那是手到擒來。除了每周一次的站崗任務，以及定期的設備維護，其他時間都比較自由，於是他開始利用業余時間，在801組織的內部網絡里，查詢一切與方波有關的信息。

　　 隨著查詢的深入，任風開始感覺到有些不正常了。一般來說，即使是最高等級的軍官，有些基礎信息，對於組織內部人士來說也是可以公開訪問的。而方長官的所有信息，全部都被標注了最高加密等級。這表示即使是高出任風職級好幾級的人，也是無法瀏覽訪問的。

　　 哼！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這種不正常的高級別加密肯定有鬼。

　　 解密越是困難，越是激發了任風的斗志。他采用了一些黑客常用的手法，繞過組織內網中嚴密的防火牆，拿到了方波目錄下的加密文件，並調用了網絡上多台計算機，共同破解加密文件。

　　 暴力破解十分耗時，整整三天之後，第一個文件才被解密開。這份文件是個視頻，標題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視頻還算清晰，任風反鎖上房門，戴上耳機迫不及待地開始觀看。

　　 視野中印入眼簾的是某家醫院一角，沒有窗戶的病房，屋頂照明設備發出刺眼的白光。病床上躺著一個人，鏡頭拉近，正是方波長官。

　　 此刻他四肢被醫用束縛帶牢牢地固定在病床四個角。本人正在奮力掙扎，但束縛帶限制住了他身體的任何移動。

　　 方波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三角褲，額頭上和身體各處貼著一些貼片，連接著檢測儀的线纜，位於床底兩頭的兩只赤裸的大腳格外迷人。

　　 任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將視頻繼續看下去。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大夫走進方波身邊，他胸前戴著工作牌，顯示著他的名字——吳浩偉，往床角靠近，而方波此時面露驚恐，掙扎得更加劇烈。

　　 “你，你不要過來！”

　　 “方長官，我說過多少遍了，你得放輕松。”大夫走到方波的腳邊，手指開始向方波腳底伸過去。

　　 觀看視頻的任風此刻內心提到了嗓子眼，吳大夫接下來的動作，也是自己這幾天夢寐以求想嘗試的動作。

　　 “啊哈哈哈哈哈，不要！”方波發出劇烈的大笑聲，透過耳機，震動著任風的耳膜。不知為何，這聲音竟讓任風感到十分愉悅。

　　 “我還沒碰到你呢，你就已經這麼大反應了。”吳大夫不緊不慢地說，“充分說明，這只是你的一種心理作用。”

　　 “你要我解釋多少遍！真的會癢啊哈哈哈哈！”沒等方波解釋完，吳大夫的手已經接觸到了方波的腳面，更大的聲音從方波的胸腔中爆發出來。

　　 “恕我直言，就我多年的從醫經驗來說，你說的【癢】這種感覺並不存在。你這種情況，很可能是由於小時候的自閉，導致身體本能排斥和其他人近距離接觸，所產生的一種幻覺。”吳大夫邊用手指撓著方波的腳底，邊觀察著監控儀上的曲线圖。

　　 “我們檢測了從你腳底到腦部的神經傳遞電信號，這信號十分微弱，和身體感受到輕微撫摸時的電信號沒什麼區別。根本不至於會讓人產生這麼大反應。”

　　 吳大夫耐心地給方波解釋。

　　 “啊哈哈哈哈，停……哈哈哈哈快停下……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方波已經陷入劇烈的癢感之中無法自拔。

　　 “放心吧，我們會幫你一起克服這困難的，你這只是一種心理疾病而已，只要你經常面對內心的恐懼，就會逐漸變得不害怕了。”吳大夫安慰著方波，“再說了，你雖然害怕這種感覺，但身體卻一直在高興得大笑，說明潛意識里是喜歡這種感覺的。”

　　 “啊哈哈哈……………咿嘻嘻嘻嘻…………你………哈哈哈哈………你胡說！”

　　 “作為大夫我不會欺騙病人的，接下來每天我會對你進行兩個小時的治療，三個月的療程結束之後，你應該就能坦然接受這種感覺了。”

　　 “兩……哈哈哈哈………兩個小時………啊啊啊啊哈…………會死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吳大夫不顧方波的反抗，矜矜業業得掛撓著方波的腳底。視頻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小時，方波的掙扎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微弱，整張病床的床單全濕透了。而吳大夫眼神，從散發著嚴謹學者的睿智之光，逐漸變成散發出貪婪的獸欲之光，沉溺在身前這具軀體之下。

　　 等任風回過神來，面前的屏幕已經黑屏好長時間了。這個視頻擊中了任風內心最深處的欲望，他發現自己下體早已脹痛難耐，內褲濕了一大片。

　　 於是任風去洗了個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視頻里的信息量太多，他現在還沒有頭緒，頭腦一片混亂。

　　 方波長官害怕被人觸摸腳底？

　　 即使是最輕微的觸摸也能讓他痛苦萬分？

　　 他稱這種痛苦為“癢”？

　　 “癢”這種感覺同時也讓他開懷大笑？

　　 任風的直觀判斷和吳大夫的診斷一樣，這種名叫“癢”的感受怎麼看都不像是真的，但是有一點卻絕對真實，那就是方波長官那雙大腳，對周圍的人所散發的吸引力，強烈到使人發瘋。剛才視頻里吳大夫的眼神，明確傳達出他和任風那天午夜站崗時一樣，陷入了對方波雙腳的痴迷之中。

　　 任風搖了搖略顯混亂的頭，算了，先別想太多，也許破譯第二份文件之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2 Trapped/困境

　　 第二份文件的破譯速度比想象中慢，等到破解程序運行成功，已經是一周後了。

　　 這份文件依然是視頻格式。任風和上次一樣，縮進自己的單人宿舍觀看。

　　 這次的場景是在一個普通的公寓里。方波長官在餐桌前吃著晚餐，周圍還坐著另外三個人。兩位年紀大概四五十歲的，應該是方波的父母，另一位男子二十出頭，應該是方波兄弟之類的吧。

　　 “你很久沒回家了，這次回來得這麼突然，都沒有准備什麼好飯菜，將就著吃吧。”

　　 “媽，這菜已經很多了。”方波回答道，“而且，家里的飯菜，一直都那麼好吃。”

　　 “那就好。”媽媽的臉上洋溢著微笑，“知道你要回來，小原別提多高興了。”

　　 “那是自然，哥可是幫我報了仇的大英雄。”男子晃著他右手的機械假肢，這就是方波的弟弟——方原。

　　 “還疼嗎？”方波關切地問，同時眼神黯淡下去，“要是那次你不出戰，或者我能早一步趕到戰場，也不會落到損失一只胳膊的下場。”

　　 “瞧你說的，哥，我也和你一樣是名戰士，雖然和你分屬不同的部門，但駕駛戰斗機保護大家是我的責任，我一點也不後悔。”

　　 “嗯。說得沒錯。”方波點了點頭。

　　 “你這次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嗎？”父親詢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想家了。”方波欲言又止。

　　 “那就好好在家多休息幾天。”父親拍了拍方波的肩。

　　 “嗯。”

　　 “別光顧著聊天了，趕緊吃吧。”母親催促著著大家吃飯。方波大口地吃起來。不久，餐桌上的飯菜就被幾個人一掃而光。

　　 “爸，你說，如果我不想繼續駕駛提克里希了，大家會怎麼想？”方波看似不經意地問出一個問題。

　　 “什麼怎麼想？你不想駕駛了，就讓給別人駕駛唄。”父親干脆地答道，“你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煩了？不想干的話，干脆回家，陪我們老倆口一起過。”

　　 “那如果說只有我能駕駛呢？”方波繼續追問。

　　 父親意味深長地看了方波一眼，回答道，“你記住，沒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特別是上戰場這種事，無論你的決定如何，家人都支持你。小波，你馬上三十歲，在人均正常壽命已達兩百歲的今天，其實才是個剛長大的孩子。並不是所有壓力都要你一人扛的，作為父母，希望你能活得自由自在，遵循你的內心。”

　　 方波點了點頭。父親應該是誤以為自己有創傷後應激綜合症了，不過剛才那一席話，的確也讓自己如釋重負。

　　 飯後，方波兄弟倆並排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著電視里的娛樂節目。

　　 方波拉起方原的機械肢，放到懷里撫摸著，無疑他對弟弟充滿著愧疚之情。

　　 “哥，你別在意了，現在的科技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手臂的功能可多了，比以前還方便，而且，它也是有感覺的哦。”

　　 “嗯，那就好。”

　　 “哥，你不想繼續上戰場，那就別去了，有我替你，肯定會保護好家人，讓大家都平安的。再說，太極已經一年沒出現了，說不定被你上次那麼一頓教訓，從此都不敢出來了。”

　　 “傻小子。”方波摸了摸方原的頭。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相繼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去。渾渾噩噩之間，方波突然被腰部一陣巨癢弄醒，敏感得跳了起來。原來是睡夢中的方原，不經意間將手逐漸伸向了自己的腰間，好小子，睡個覺也不老實。

　　 方波整理了下衣領，下定了決心，推開自家大門。門外熟悉的人早已恭候多時。

　　 “下定決心了？”蘇一航平靜地問。

　　 “想好了，咱們繼續回去訓練吧。”方波輕輕關上門，隨蘇一航往基地走去。

　　 任風取下耳機。這個視頻不僅沒有解除他心中的疑惑，反而疑點越來越多了。

　　 原來方波曾經為是否繼續戰斗糾結過？任風感覺心目中的完美偶像就此形象一落千丈。

　　 另外他說的“只有我能駕駛”是什麼意思？既然已經知道了提克里希的啟動方式，只要經過培訓，大部分人都能駕駛才對吧？

　　 還有，視頻最後方原那不經意的一撓，絕對是故意的。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已經被方波身體所吸引的任風，對這種感覺感同身受。

　　 他通過這次的視頻發現，方波身上吸引人的部位不光是腳底，整個腰側也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特別是腋下那塊隱藏至深的皮膚，讓人更想一探究竟。

　　 而剛才視頻里的方原，在無意識之間，已經對方波的身體垂涎欲滴了。

　　 3 Training/煉獄

　　 第三份文件毫不意外又是視頻文件。

　　 這次視頻的開篇是在一個狹小局促的空間里，方波和蘇一航的身體被擠在一起，幾乎是雙方都無法動彈的狀態。

　　 “檢測到匹配的駕駛者方波和蘇一航，請確認是否啟動提克里希。”一個毫無情感的電子音響起，這應該就是提克里希自帶的智能AI引導程序吧。

　　 “確認啟動。”蘇一航很快下達了命令，但方波卻一直猶豫，沒發出任何聲音。

　　 “方教官？”蘇一航試探性地詢問。

　　 “要不……我們明天，再訓練吧？”方波有些支支吾吾，“我今天身體狀態不是很好。硬上的話會影響到你待會兒的操控練習。”

　　 “方教官，您還是別找借口逃避了，昨天你就是這麼說的，已經讓你休息一天了。”蘇一航這次十分斬釘截鐵，“有我一直陪在您身邊，您一定能克服對駕駛艙的恐懼的，如果你現在打退堂鼓，那些為了保護希望市奮勇而戰的人們呢？他們死得多可惜啊。是您教育我們一定要死得有價值。現在我們有了強力武器，您怎麼反而退縮了呢？”

　　 方波依然在猶豫。

　　 “你再猶豫不決，我可動手了啊。”蘇一航將雙手捅進方波腋下。

　　 “哈哈哈哈哈……別……提克里希……啊哈哈哈哈哈……確認啟動……”在蘇一航的魔掌之下，方波最終還是屈服了。

　　 “收到。現在開始執行駕駛前初始化程序。”電子音開始忠實地執行命令。

　　 接下來駕駛艙的變化，讓觀看視頻的任風目瞪口呆。四周艙壁極速向遠方退去，一個無邊無際點綴滿星塵的空間應運而生。半空中浮現出駕駛座，蘇一航坐上之後，後頸部自動出現线纜進行人機連接。視野前方的空間出現幾幅巨幕，映射出提克里希外部的戰場狀況。

　　 不愧是失落時代的高科技，任風內心感嘆著。但任風沒想到的是，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比起來，剛才這些都完全不算啥。

　　 在這個空間里，方波的身體開始向後倒去，變成平躺狀態，漂浮在半空中。身上的衣物、鞋襪、乃至於腋下等私處的毛發，在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作用下開始溶解，直致完全消失。方波像是一具被牽著线的木偶，雙手開始高舉過頭頂，兩腿以極大角度岔開，同時十只腳趾奮力向後翹起。這種姿勢一看就不是自願的，但方波渾身上下都沒發現有任何束縛裝置。之後方波的身體開始緩慢移動和旋轉，直到雙腳正好朝向蘇一航的左右側，距離縮小到蘇一航張開雙手剛好能覆蓋的范圍。

　　 任風吞了吞口水，他突然覺得喉嚨異常干渴，拿起桌邊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咽了幾口，將視頻接著看下去。

　　 引導程序之後說了一堆專業術語，但蘇一航都是不用等解說完，就開始了操作，看來已經是比較嫻熟的狀態。

　　 蘇一航先用右手觸碰到方波的左腳掌。

　　 “啊哈哈哈哈！別……”方波立馬破功大笑，隨之而來的是駕駛艙各部位燈光和儀表盤全亮，低沉的電子和馬達混合的機械聲隆隆響起。提克里希正式啟動了。

　　 隨後，蘇一航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在方波的左腳心附近來回刮撓，任風反正是看不大明白，總之從屏幕上的外部影像來看，提克里希開始走動了。同時，方波爆發出比剛才劇烈多倍的笑聲。

　　 接下來，蘇一航進行了多種動作和武器的訓練，但由於操作太精密，又都集中在方波兩腳上，視頻中其實看不太清具體操作方法，只知道每次操作都會使方波產生無盡的爆笑。

　　 “高射炮熟練度已達到100%，解鎖武器光劍，是否現在開始練習？”隨著蘇一航的不斷操作，引導程序給出了一段提示。

　　 “那開始練習吧。”蘇一航早已期待許久。這套自帶的練習程序，有點類似於打怪升級游戲。一些武器如果不滿足條件是無法啟用的。條件多種多樣，有要求其他武器達到一定熟練度的，有要求提克里希達到一定步行距離的，有要求特定指令使用超過一定次數的。整個訓練的流程，設計得讓蘇一航感覺特別有成就感，並不覺得很累。

　　 但有一些功能的解鎖條件，至今未明。整個功能列表有一百二十頁，目前僅解鎖到第五頁。

　　 “這部分的控制需要涉及到駕駛員方波的腳趾部位。請蘇一航左手四指插入方波右腳四個腳趾縫。左邊三只趾縫控制光劍本身在三維空間的方向和速度，右邊趾縫控制光劍擊打的力量。”引導程序開始詳細解釋。

　　 “啊哈哈哈……別……哈哈哈哈……腳趾縫……啊啊啊啊啊哈……真的不行……”方波的雙腳還在承受著蘇一航其他的操作，只能一邊大笑一邊抗議。

　　 “不過是腳趾縫而已嘛，我會很溫柔的。”蘇一航那邪惡的四指向方波的趾縫中插入。

　　 “喔嚯嚯嚯嚯……咿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方波的笑聲開始變調，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聲音來發泄他的感受。

　　 “看來你這里是最享受的呢。”蘇一航調侃道。提克里希那看不見的束縛裝置將方波的五趾拉扯開，所以蘇一航的五指和方波的五趾可以很方便地就像握手一樣，指與趾交叉重疊，隨即，四個趾縫被邪惡的手指瘋狂肆虐。

　　 “蘇一航！啊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吧！”方波萬念俱灰，想用頭狠命往後砸台面，但懸空的他，即使頭不斷上下後仰，也撞不到任何東西。

　　 “你是我們人類目前唯一的戰力，怎麼能輕易尋死？”蘇一航安慰著，“每天四個小時的訓練任務，堅持一下很快就會過去的。”

　　 沒有理會方波的求饒、大笑和最終的謾罵，蘇一航沉浸到了練習之中。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

　　 任風此時才明白了很多東西。原來方波的身體是操控提克里希的媒介？如果是這樣的話，方波對於身體被觸碰的抗拒，還真是我們之後戰爭獲勝的極大障礙。

　　 難道那晚站崗時遇到的方長官，是准備從殘酷訓練里逃離才那副狼狽樣子？

　　 那自己及時向上級匯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嗎？

　　 4 Truth/報告書

　　 第四份文件是任風能獲取的最後一份機密信息了。下載完這份文件之後，內部網絡就進行了安全升級，任風再也無法訪問到關於方波的資料。任風害怕高層追蹤到自己的身份，於是不再查找信息，暫避風頭。半個月後才開始繼續破譯文件。

　　 和之前的視頻不同，這份文件是一份文字報告書。

　　 報告書的首頁有一張一堆工程師專家在一起討論的照片。坐在主要位置的，也就是這篇報告的作者——於文博士。於博士很年輕，才二十五歲，儀表堂堂，正是在學術上風生水起的時候，發表了多篇研究失落時代巨大機器人的論文。

　　 報告書內容很長也很詳細。任風挑了重點內容快速瀏覽起來。

　　 一、\t關於提克里希駕駛員的可替代性研究

　　 以801基地實驗班的500名學員和80名教職人員做了測試，參與測試的人員隱瞞了測試的真實目的以防止秘密泄漏。試驗結果如下：

　　 （1）\t獨自一人無法啟動提克里希。

　　 （2）\t方波可與他人組成二人組合啟動提克里希，另一人只需要滿足特定條件：年齡在三十歲以下的男性，便都能啟動。

　　 （3）\t不包括方波在內的隨機二人無法啟動提克里希。

　　 （4）\t三人或三人以上無法啟動提克里希。

　　 從上述試驗結果來看，方波長官在駕駛提克里希的過程中，具有絕對的不可替代作用，這會成為左右整個戰爭勝負的風險因素，此事項需要嚴格保密並確保方波長官絕對的人身安全。

　　 看到這里，任風回憶起之前的視頻，恍然大悟。

　　 “那如果說只有我能駕駛呢？”

　　 “你是我們人類目前唯一的戰力，怎麼能輕易尋死？”

　　 回憶起視頻里方波和蘇一航的話語，任風體會到了當事人心理壓力之大，他繼續看下去。

　　 二、\t關於提克里希駕駛員的可替代性研究（續）

　　 經過對方波長官身體的多次檢查，試圖破解出啟動提克里希的內在機制，然而並沒有顯著成果，多次試驗的結果歸納如下：

　　 （1）\t提克里希的啟動機制，與方波長官身體上的一種基因遺傳缺陷可能有較強的關聯性。

　　 （2）\t這種基因遺傳缺陷，會導致患者產生一種身體害怕被觸摸的幻覺，觸摸後，患者會被自己臆想出的一種感覺——“癢”——所折磨，但同時也會表現出極度高興快樂的樣子，臨床表現為大笑。

　　 （3）\t患者身體各部位敏感程度不同，腳底和腋下為程度最深的部位。

　　 確認上述結果之後，在全市僅存的二百萬人口中做了隱秘篩查，無一人表現出和方波長官相同的遺傳缺陷。

　　 看來方波長官真的是獨一無二，最後一個能啟動提克里希之人了。任風內心感嘆。如果沒有他，人類世界在上一次太極生物的襲擊中可能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報告書披露了更多信息。

　　 三、\t關於方波作為操控媒介，吸引駕駛員的手段研究

　　 方波長官（研究對象）獨自一人無法啟動提克里希，經研究表明，研究對象可通過極強力的手段吸引滿足條件的駕駛員到自己身邊。具體表現如下：

　　 （1）\t研究對象的身體在持續不斷釋放強力信息素，只要是滿足條件的駕駛員（三十歲以下男性）靠近研究對象身體十米范圍內，均會受到信息素影響。

　　 （2）\t受到信息素影響的人，會對研究對象的腳底、腋下、腰部或其他部位產生強烈的抓撓衝動。效果常年不退，如果一直未達成抓撓動作，會極度影響到人的睡眠和注意力。

　　 （3）\t受到信息素影響的人，如果完成了對研究對象的抓撓動作，會對研究對象的身體掙扎、大笑等行為產生極度愉悅，上癮程度是當前主流drug的17倍。一旦停止，會產生強烈的戒斷反應，讓人痛苦不堪。

　　 上述信息素保證了方波長官身邊永遠有多名合適的駕駛員圍繞，降低了戰場落單風險。

　　 好家伙，任風想到自己那晚的反應，原來是中招了啊。方波這身體的遺傳基因是不是被失落時代的人改造過？否則也太神奇了。報告書讀到這里，一切都能夠自圓其說了。但報告上說這種信息素的效果持久，基本無解啊，難道自己這輩子就只能在渴求方波的腳掌而不得中度過余生？

　　 任風晃了晃腦袋繼續看下去。

　　 四、\t關於提克里希的功能挖掘

　　 提克里希作為失落時代的遺產，眾多科技已失傳。目前僅能通過AI智能引導程序，以方波長官的身體為操控媒介，遵循訓練步驟逐漸解鎖新功能。目前已解鎖的功能如下：

　　 （1）\t啟動：駕駛員觸摸媒介右腳掌。

　　 （2）\t步行：駕駛員兩指刮撓媒介左腳心左右兩側。

　　 （3）\t單射炮：駕駛員大拇指在媒介右腳心控制准心，其余四指在腳掌前端控制射程和力度。

　　 ……

　　 （46）\t高射炮：駕駛員左右各一指順著媒介左右腳中线同時從腳掌前端劃到後端，駕駛員手指的力度和速度將對高射炮施加影響。

　　 （47）\t光劍：駕駛員四指刮撓媒介右腳四個腳趾縫。

　　 上述已解鎖功能僅占全部功能的4.1%，剩余功能正盡力研究中，部分功能可能和其他的五台人形機甲之間進行通信有關。目前媒介僅有方波長官一人，分散在各地的其他機甲無法同時啟動，建議作為戰損後的備用機家，加入常備維護清單。

　　 後面就全部是一些機甲的研究資料和數據，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信息了。

　　 任風摘下耳機，忽然一把槍抵在了他太陽穴上。

　　 “我記得……我鎖了門吧？”任風下意識地做出了舉起雙手的投降動作。

　　 來人是蘇一航。他看了看任風面前的電子顯示屏。

　　 “你搞的那些小動作，不會以為我們不知道吧？”他示意門外的兩名警衛進來，把任風的雙手扭到背後銬上手銬。

　　 “你如果不陷得這麼深，我還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惜現在，你知道得太多了。”蘇一航說。

　　 任風被帶上頭套，押進一輛飛車。

　　 “這是要……殺人滅口？”

　　 “那倒不至於，接下來會帶你去個地方，以後你就在那里給我往死里訓練和工作吧，永遠別想離開了。”

　　 5 Rebirth/卷土重來

　　 今天是打敗太極生物巨大藤蔓整整一年的日子，人們決定傍晚在希望市最大的廣場上舉辦一個慶祝活動，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這一年以來，願意生孩子的夫妻逐漸增多，人口出生率也大幅增長。還沒到慶典時間，廣場上就已經熱鬧起來，各種小攤販和孩子們打鬧嬉戲的聲音。

　　 方波難得休一天假，也順便過來逛逛。他拒絕了蘇一航想一起來的請求，就算不是在提克里希駕駛艙里，他現在面對蘇一航都會無比的緊張，感覺自己就像一只隨時會被餓狼吃掉的小白兔。

　　 看著這街上和平的景象，方波深刻體會到了上次那一戰的意義多麼重大。但反過來想，現在自己每天經受住地獄一般的訓練，真的有意義麼？也許和平就這麼永久維持下去了呢？

　　 方波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忽然人群中傳出一陣嘈雜聲，進而變成哭喊。騷亂的人流開始向四處逃竄。

　　 它們還是來了。

　　 這次是史萊姆類型的凝膠狀怪物。廣場上的史萊姆就像憑空出現一般，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但數量卻不少，大概有一兩百只，每只個頭大概有四五個成人那麼高，瘋狂地追逐著廣場上的人群。

　　 方波親眼看見有幾個人被史萊姆吞噬掉，起初還能透過透明的肚子看到他們在史萊姆體內掙扎，但逐漸就不動彈了。

　　 一股憤怒從方波體內衝了上來，他拔出光线槍想對著史萊姆掃射，但廣場上人流太密集了，誤傷幾率很大。方波回過頭，將視线轉移到廣場外，那邊更可怕的一幕正在上演。

　　 遠處的群山之巔，一只超巨大的史萊姆正緩緩移動。它的身體包裹住了整個山嶺。

　　 怎麼辦？

　　 情急之下方波只想到了提克里希。必須趕緊返回基地！方波馬上跑了起來，面向自己來時駕駛的飛車。

　　 跑到半路眼前忽然一陣模糊，一大團黏糊糊的東西把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身體頓時無比沉重。看來自己是被一只史萊姆纏上了，接著馬上就會窒息而死，然後被慢慢消化掉吧？

　　 但方波馬上覺察出異樣，包裹著自己的史萊姆，仿佛在自己腳底和腋下部位，形成了透明的小手，不斷抓撓起來。

　　 “啊哈哈哈哈……”劇烈的癢感衝擊著方波的頭腦，本已快窒息的他，控制不住又浪費了寶貴的氧氣。

　　 “找到你了！”方波腦海中出現了類似遠古巨獸一般的低沉話語。

　　 隨即，困住方波的這只史萊姆，遠離人群，向遠處的深山快速移動過去。

　　 這是想把我帶去哪里？又和上次一樣，帶回他們的巢穴，永遠受這癢刑之苦？方波感覺到自己肺部的氧氣正在漸漸消失，而雙腳和雙腋的持續攻擊讓氧氣消失得更快。

　　 忽然，史萊姆一陣狂爆，被外部幾十根火把逼得變形而退，方波從濕漉漉的環境里逃離出來，大口大口呼吸著。原來是蘇一航代理一堆戰士前來救援了。

　　 目前廣場上已有很多戰士拿著火把在擊退史萊姆救助民眾。

　　 “你沒事吧？”蘇一航關切地問。

　　 “沒事，走，回基地。”方波指了指天邊，“那個大塊頭可不是用火把就能對付的。”

　　 兩人二話不說，立刻跳上飛車往基地趕去。

　　 提克里希啟動的過程平時兩人練習了無數遍，所以蘇一航很熟練地就駕駛著巨大人形機甲飛行到了巨大史萊姆之前。

　　 但對於方波來說，無論練習多少遍，他依然無法習慣這種劇烈的癢感，每次的操作，對於他來說都是全新的地獄。

　　 “啊哈哈哈哈哈……”在方波狂亂的笑聲中，提克里希不斷向巨大史萊姆發動著各種襲擊。然而在高達將近5000米的龐然巨物面前，才1000米高的提克里希就像是個小不點。

　　 “這也太大了吧？是因為上次被提克里希擊敗，這次進化出更大個兒了麼？”看到各種武器用在巨大史萊姆身上都無效，蘇一航也越來越急躁。

　　 忽然，天地一黑。蘇一航明白，這是提克里希被巨大史萊姆吞進了體內。

　　 糟了！蘇一航面露難色，開始嘗試各種動作以擺脫這種困境。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受不了了……你輕點撓……哈哈哈哈哈哈……太癢了……”方波已經快受不住了。

　　 提克里希最終沒能掙脫出來，反而被巨大史萊姆裹得死死的，一動也動不了了。

　　 倆人傻眼了。

　　 提克里希的駕駛艙內泛起了紅光。

　　 “駕駛者們請注意，外部壓力過大，機體有破碎的危險，建議立即離開當前區域。”引導程序開始發出警告。

　　 蘇一航閉著眼開始冥思，五秒之後，他睜開眼，露出堅毅的眼神：“不管了，也只有一試了。”

　　 蘇一航將雙手十指全放到了方波左腳掌上。

　　 “你……你要干嘛？”

　　 “這是於文博士破解出來的一個秘密功能，還沒經過測試，但現在情況危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說完，蘇一航十指在方波左腳掌上遍地開花。方波第一次享受兩只手照顧一只腳的待遇，腳底上所有敏感點沒有一個能逃脫，同時被上下飛舞的手指撥弄。

　　 “救命啊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方波的大叫，引導程序開始出聲。

　　 “指令收到。現在進入合體程序。其余各部位已在迅速趕來的路上，各部位，收到請回話。”

　　 駕駛艙之前的巨幕一分為五。

　　 “我是右腿駕駛員——任風，信息收到。”屏幕上映出機甲維護員、偶爾負責站崗的任風的臉，他正處於另一台人形機甲的駕駛艙中，但沒法獨自駕駛，其他的人形機甲完全受提克里希控制。

　　 “我是左腿駕駛員——吳浩偉，信息收到。”吳浩偉本職工作是801組織里的醫師，目前負責方波的抗敏感治療。

　　 “我是右臂駕駛員——方原，信息收到。”方波的弟弟也出現在屏幕中，充滿朝氣。

　　 “我是左臂駕駛員——於文，信息收到。”於文是研究巨大人形機甲的著名博士，提克里希的私密報告書就是他主筆起草的。

　　 四台機甲以超光速飛到提克里希身邊。

　　 “我來組成頭部！”蘇一航繼續在方波右腳掌下達秘密指令。

　　 “合體條件已具備，立刻執行！”引導程序進一步播報。

　　 提克里希化為軀干，另外四台機甲化作四肢，牢牢地連接上了。依靠這種鏈接，將提克里希從巨大史萊姆肚子里抽了出來。同時，提克里希化成的軀干頂端，從內部升起一顆巨大的機甲頭顱。

　　 內部駕駛艙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余四位駕駛員，像是被經過空間傳送一樣，也出現在了提克里希主駕駛艙之中。五台駕駛椅圍繞在方波身體四周。

　　 和剛才的機甲合體部位相對應，任風正對著方波的右腳，吳浩偉面向方波左腳，方原面對方波左腋，於文面向方波右腋，而蘇一航的椅子更加靠近了方波身體，正對方波胯下。同時，方波的身體尺寸被放大到2倍，不知道用了什麼高科技技術，這樣更利於精准操作。

　　 “你……你們想干嘛？”方波曾經設想過提克里希後續未解鎖的功能，對應的到底是怎樣的折磨。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體能陷入這種困局。毫無反抗能力的軀體，要面對五條餓狼的同時襲擊。

　　 “你…你們不能這樣……聽我說，真的會死人的！”方波急切地規勸著，但他立刻被絕望淹沒了。他發現，根本沒有人在聽他說話，所有五人，包括自己最親愛的弟弟，都只是用貪婪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軀體。

　　 “合體成功，132項新功能已解鎖。建議各駕駛員仔細閱讀屏幕上的說明，預祝戰斗凱旋。”引導程序的語音適時想起，給大家內心的貪婪點上了一把導火索。

　　 “放心吧，哥。也許你不知道，我們被蘇一航長官找來，已經封閉訓練了好幾個月了。雖然沒有實戰駕駛機甲的經驗，但是於文博士提前破解了合體操作的這些命令，新功能我們早就用人體模特練的滾瓜爛熟了，這次戰斗，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方原激動地說。

　　 “你！”方波怒視著蘇一航，“你答應過我！只有你和我作為駕駛員，不牽扯其他人，並且對這些保密，我才答應陪你訓練的！你一直在欺騙我！”

　　 “方教官，你為啥總是不能站在人類整個種族考慮問題呢？如果沒有其他的備用駕駛員，我在戰斗中死去怎麼辦？那時再開始訓練新人還來得及嗎？我是欺騙了你，但我無愧於全人類。”蘇一航擺了擺手，“算了，現在分秒必爭，和教官您說這些也沒用，大家注意，要進攻了！”

　　 “是！”眾人異口同聲。

　　 6 The Hell/狂歡

　　 合體形態對應著復雜的操作，於是艙壁上射出了眾多光线，照射到方波的腳底、腰間、腋下、胯下，光线在這些部位上映出一個一個小方格，便於初學者記憶和定位。

　　 最先上手的是右腳的任風，他垂涎方波長官的腳已經一兩個月了，這次能觸摸到實物，讓他內心激動不已。任風根據蘇一航的指示，做出了一個需要8根手指同時刺激腳心和腳掌前部的高難度動作，對應著提克里希合體後的側翻。

　　 方波長官柔嫩的腳底板，在手指的高強度刺激性全面潰敗，但看不見的束縛導致方波的整個腳掌包括腳趾都無法移動分毫，只能不斷承受著敗北而無法撤退。從方波身體的顫抖、巨大的出汗量，能看出他內心的煎熬。

　　 “哇哈哈哈哈哈……”持續不斷的爆笑聲讓方波再也說不出有意義的話語。

　　 但這些掙扎和爆笑聲，加劇了任風的施虐欲，任風甚至突然冒出個想法，這戰場永遠停留在這一點就好了。

　　 第二個上手的是負責左腳的吳浩偉。他需要執行的是一個舉起火焰槍並瞄准動作。整個動作需要十指完成，對精密度和力度要求都極高。特別是提克里希目前還在高速運動中，這需要和其他動作進行很好地配合。

　　 而在方波這，完全沒有心思去管外面戰場的變化了。兩腳上一共18根手指的侵略，使他的魂立馬丟了一半。笑聲中開始帶著哭腔和咳嗽，胸部劇烈起伏著，肺里的空氣已經所剩無幾。

　　 接下來負責右腋的方原也開始了進攻，他先是用一只手伸向腋下來回摩擦，另一只手伸向腰腹部，照顧方波的腹肌和肋骨，這是典型的提克里希合體形態衝擊姿勢，戰場上需要多次用到。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方波的笑聲變得異常尖銳。這是他第一次在腋下大開時受到全方位的攻擊。之前提克里希只是解鎖了腳部對應的操控，還沒開發到腋下這塊，腋下也僅僅是在吳浩偉大夫的診療和於文博士的研究中被少量的觸碰過。那時方波還能做些夾緊胳膊的掙扎，不像現在這樣腋下一百八十度打開至最大狀態。

　　 癢！好癢！

　　 四周被肱二、肱三頭肌以及胸大肌所環繞，內部那片最敏感脆弱的區域目前正被方原恣意地玩弄。腋下帶來的是和腳底完全不一樣的癢感，如果說腳底被撓宛如經歷煉獄，那麼腋下被撓就像是體驗了地獄整個十八層。

　　 更可怕的是，腳部和腋下、腹肌、腰部同時被撓，方波已經不知道該先為哪個部位的癢感報以笑聲了。

　　 左腋附近的於文博士最終也加入了進來。他被下達的命令是負責生成提克里希合體形態的護盾。這也是左腋的主要功能。需要十指對方波右側腋下施加持續不斷的摩擦和按壓，一秒都不能松懈，而且為了維持合體提克里希各部位的護盾強度，十指力量需要精確地按比例分配。

　　 雙腋、雙腳、腰側、腹肌同時被照顧到，方波感覺自己的全身陷入了無盡的癢感深淵。他再一次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憤怒和無助，為什麼是自己來受這個罪！

　　 隨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癢感越來越劇烈，方波的掙扎程度卻越來越小，嘶啞的嗓子再也發不出洪亮的笑聲，他的身體漸漸虛脫了。隨著呼吸越來越微弱，方波的求饒聲和笑聲也漸漸變小，逐漸消失在巨大的機械背景音中。

　　 但方波身上仍有一個器官精力充沛，那就是蘇一航面對的私處。蘇一航看過剛才新功能的操作說明，只要方波發泄成功，提克里希合體形態將放射出巨量的粒子光束，威力巨大，足以毀滅巨型史萊姆。這也是提克里希最強武器，最後的殺手鐧。

　　 看到方波下體此刻堅硬挺拔的狀態，蘇一航覺得這是個異常簡單的操作，他向方波的胯下伸出手去，但隨即被一堵無形的力場給擋在了外面，蘇一航的雙手無法直接接觸方波那高聳的下體。

　　 “警告！禁止用手直接接觸核心部件！若想啟動最強武器，建議使用駕駛椅左側工具箱里的羽毛。”引導程序發出警告。看來方波的下體被提克里希施加了嚴格的保護。

　　 但不用手只能用羽毛，這是要，撓射？這可能嗎？蘇一航心里想。但他也只能按照引導程序的提示，拿出羽毛進行操作。

　　 當羽毛尖端碰觸到方波下體，奄奄一息的方波立刻像觸電一樣回光返照，身體立刻彈射起來。本來在全身的癢感刺激性，下體的欲望早已處於發泄的邊緣，這麼一觸碰，馬上興奮到了極點。龐大的欲望在體內聚集。

　　 “方教官，你嘴上說著受不了、不行，身體卻這麼誠實。無論是爽朗的笑聲，還是堅硬的下體，都表明你很享受撓癢的樂趣吧？接下來我們要使出最強一招，就看你能否成功發泄了。”蘇一航說道，同時羽毛的尖端順著球狀物和棒狀物的輪廓不斷描摹著。

　　 方波到了即將發泄的邊緣。

　　 但每次下腹感覺一上來，立刻被來自腋下和腳掌的強烈癢感所帶走，於是他陷入了一個始終維持在邊緣而發泄不能的狀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哈哈哈哈……想讓我射……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們得先別撓……”方波祈求著雙腳和腋下的動作能停止。

　　 “現在是在激戰中，任何一位駕駛員停下手上的動作都將會導致立刻戰敗。”蘇一航解釋道。“方教官，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方長官，加油！”其余四人也為方波打氣。

　　 方波無奈之下，只好集中精力體會著被羽毛挑逗的感覺。但每次醞釀出情緒之後，總是會被身體各處的癢感一衝而散，此時他便只能重新醞釀情緒。失敗多次之後，漸漸的，他的眼神開始渙散。

　　 7 Never end/勝利

　　 大約半小時之後，城市的人們能看到天邊的一角，群山之巔，發出巨量的紅光。它像一條火龍，立刻讓巨型史萊姆無所遁形。

　　 巨型史萊姆在終極武器面前，一秒鍾都沒堅持住，就已經維持不住身形，逐漸潰散成粉末了。

　　 同時城市近郊的小型史萊姆也都消失匿跡，仿佛沒有出現一樣。

　　 駕駛艙里傳出大家激烈的歡呼聲：“方長官，我們成功了！就知道你可以的！”

　　 提克里希和方波長官又一次成了人們心目中制敵的英雄。戰功又一次被記在方波頭上，他的職級直线上升。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目前他僅僅只是801組織中的一具傀儡，用來作為操控提克里希的介質而已。

　　 自己還遠遠沒有從無盡深淵里解脫出來。

　　 只有當每天夕陽西下時，坐在提克里希肩上，遠遠望向希望市里喧鬧的人群時，方波才能找到自己忍受這份痛苦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