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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寒冷的她(七)

寒冷的她 Asamik 11495 2023-11-19 03:34

  此時此刻,我與夢中的女神孟稚雪纏斗在一起,她死死咬住我食指的嘴巴沒有半點松開的跡象,她的上軀被我反復拉拽,但下身仿佛扎根在椅子上,晃得排椅吱吱響。

   我所做的所有努力,最終都適得其反,激發她更用力地撕咬。一向雍容而冷淡的神仙姐姐,此時卻面目猙獰地施加我深不見底的疼痛與絕望。

   人生中上次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或許是一周前,那個美好的身影轟然破滅的時刻,同樣是拜面前的女人所賜。

   我疼得意識模糊,雙腳直跺,魂魄坐上了通往天國的列車,感覺下一秒就要休克了。

   但動物的本能讓我的意識苟延殘喘,我也一直沒有放棄逃脫的信念。

  

   瞬間,一道靈光擊中了我的腦殼。我的目光突然向下撇去,看到她兩座傲人山峰旁毫不設防的腋窩,我意識到這或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青筋暴起的左手立刻捅了進去,開始瘋狂地胳肢她柔軟的香腋,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了。

   那嚴格意義上並不是tk,而是純粹的掐。她的雙手仍然捆縛在背後,對此無能無力,她能做的只有夾緊雙臂來限制我的動作幅度,但飽經tk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根本就是徒勞之舉,唯一的作用是發泄無能的氣力。

   我的舉措立竿見影,她的面部頓時陰晴不定,看得出在強忍癢意與撕痛,臉蛋憋紅得像被爐子烤過。

   此般變化大大激勵了我,手上的動作不斷加碼,哪怕手指傳來的劇痛令我幾乎睜不開眼睛,但仍舊牢牢鎖定她的腋下,掐、捏、揉、按,無所不用其極。

   我就不信如此怕癢的她不張嘴!

   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啊!」

   隨著一聲嬌啼,孟稚雪終於在大力的搔癢下松開了嘴巴,我的右手食指重見天日。

   那一刻,我像斷线風箏一般慣性地往後仰去,直接癱倒在地。

   大聲喘著粗氣,還沒忘抬起哆嗦著的右臂,端詳這根剛遭遇冰火兩重天的手指。它已經腫脹得姹紫嫣紅,好在並沒有斷掉,關節處有一個慘烈的咬痕,骨與肉近乎分離的狀態。

  

   孟稚雪窈窕的身軀俯臥在椅子上,雙眼慍怒地盯著我,像是在譴責我搔癢的卑鄙行徑,還帶著一些沒能咬掉我手指的憤恨。

   我同樣非常生氣,此刻竟然一點都不怕和她凌厲的目光對撞。

   徹骨劇痛仍有余溫,伴之而來的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看她絲毫沒有自責的意思,空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為何心腸如此歹毒?

   我趔趄著站起身來,走到毫無反抗能力的她面前,心一橫,舉起完好的左手,帶著抑制不住的怒火劃破空氣,一巴掌扇在她潭水般的俏臉上。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扇得她腦袋撞向了椅子,發出咚得一聲響。五個鮮紅的指印烙到了她的右邊臉頰。

  

   那一刻,我仿佛砸碎了一面鏡子,永遠也無法復原。

   碎渣散落一地,我也逐漸從疼痛中恢復理智。

   不知為何,我感覺自己犯了彌天大罪,像是一根針扎進了靈魂深處,我站著一動不動,更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我…剛才…打了…孟稚雪?

   罪惡的左掌尚在傳來微微的痛感,甚至還有淡淡的芳香,掩蓋不了與她的右臉接觸過的事實。

   我怎麼會這樣?

   右手的食指隱隱作痛,我回憶起剛才差點被她咬掉,這就是我失去理智的原因嗎?

   我竟然會為了一根手指,狠狠地扇了孟稚雪一耳光。

   我的人生本就是只為她而存在,區區一根手指又算什麼?何況它剛剛撓了孟稚雪的足底,甚至伸進了她的口腔,如果說前者是順從她的要求,但後者絕對是罪無可赦。我居然因為它,做出了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我想起了自己的誓言,要讓孟稚雪永遠幸福快樂。今天我卻為了一根粗鄙的手指,違背了這個誓言。

   我祈求上天讓時間回到幾秒鍾前,我真的好後悔。因她的命令,我才被允許觸碰她的身體,甚至將她捆綁,給予她另類的快感。在疼痛的催使下,我似乎一度精神錯亂,我不會真覺得自己有資格對她為所欲為吧??

   眼淚直直地掉到地面,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跪到了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悔恨,愧疚,痛苦,傷悲,只恨生了這一雙手,真想以死謝罪。

   「對不起!」我哭喊道,然後跪在她面前,像她剛才一樣雙手反復掌摑自己的臉。我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卻仍然覺得拍打的疼痛不足夠救贖自己的罪過。

  

   「你居然敢打我!?」

   孟稚雪的話讓我更加痛苦,我多麼希望她可以原諒我。

   「對不起!!」

   我轉而用力地將頭磕向地板,如果能直接磕死就好了。

   「我剛才允許你打了嗎!?」

   「沒有」

   「讓你撓會兒癢癢,你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對…對不起」

   「你剛把指頭伸到哪里去了?」

   我實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得更加用力地向她以頭搶地。

   「我咬你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我抬起涕淚橫流的面部,顫顫巍巍地伸出那根僥幸逃生的手指。

   「請你把它咬掉吧,我不要了。」

   眼淚再次洪水決堤般崩下。

   「咬掉?你把我當什麼了?」

   「對不起,我自己把它剪斷。」

   剪刀,剪刀在哪里?

   「不用了,還是留著吧,不過它所有權就歸我了,要記住你只是借用。」

   嘴邊的謝謝沒有來得及說出口,我如蒙大赦地急忙磕了十幾個響頭。

   我終於得到了救贖,得到了孟稚雪的原諒,她的話甚至令我心頭暖洋洋的,那根手指從此屬於她,意味著我將永遠攜帶著一件她的東西。

  

   「停下吧,給我解開。」

   孟稚雪一聲令下,我立刻站起來跑到小黑屋里,在抽屜里琳琅滿目的調教用具中找到一把格格不入的剪刀,回到她身邊剪斷了這三條捆縛她很久的扎帶。

   她終於能把雙腳抽出來了,只穿到一半的襪子看起來相當違和,她活動了一下里面的腳趾頭,赤色的襪尖靈活地抖動了幾下,然後將兩只襪子提上來。

   我卻忽然陷入了該站著還是跪著的糾結中,因為她剛才並沒有說要原諒我。

  

   「喂,李陌,你表現得不錯。」

   「剛才體驗很棒,謝謝你啦。」

   世界上絕沒有比她的夸贊更好聽的聲音,她的臉上還帶著令我心曠神怡的微笑。她前一秒還冷厲如霜,這一秒竟然便溫暖如春了。狀態切換之快令人難以適應。

   「不過我要通知你,我對你徹底絕望了。」

   絕望?

   孟稚雪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起身穿上了自己的皮靴,纖細而挺拔的身軀再次縈繞起仙氣。

   我完全搞不懂她,只知道自己犯了巨大的錯誤,而她所說的“絕望”又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我擔驚受怕的模樣,她為我開解道:「你不用自責啦,是我讓你撓的,我也能理解你的為難…不要這樣子了,來摸摸頭。」

   她踩著皮靴噔噔兩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摸了摸我昨天剛做的頭發,她的纖纖玉手宛如菩薩的拂塵為我灑下恩澤,天鵝般雪白的脖頸散發出醉人的體香。

   「這發型挺適合你的。」

   我努力抵御著從脖子蔓延到臉部的紅潮。

   「說句話嘛,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她故意換成了嫵媚的嗓音,慢吞吞地說,還低下秀美的螓首凝望我的面龐,似乎想捕捉我所有的情感變化。

   「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嗎?」

   她突然又冷厲地質問道,我感到寒意逼身,防御頃刻瓦解。

   「想。」

   「唉,本來還以為今天之後你就能好好說話了呢…想不到越弄越糟。」她那櫻唇緊貼著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流讓我耳根子癢得要命,卻不敢躲開。

   她離我實在太近了。

   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能和孟稚雪做朋友肯定是無比榮幸的事。

   「李陌,你生日是幾幾年幾月?」

   「9…98年,三月。」我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哦,你以後就叫我姐姐吧。」她忽然俏皮地笑了一聲:「雖然我是99年的,但我認為我能勝任你的姐姐,你說是嗎?」

   「是…」

   「還不快叫姐姐。」

   「姐姐。」

   「哎!」

   這種感覺略微有些羞辱,她的生日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剛好比我小一歲,可是若要我叫她妹妹,似乎會更加奇怪。

   話說回來,孟稚雪這種古靈精怪的幽默感,讓我很不適應。她在我心目中又多了一個俏皮可愛的人格,真讓人捉摸不透。

   她的臉上掛著吟吟笑意,挺直了腰板,用高我半個頭的身姿顯示作為姐姐的威嚴。

   「以後必須要叫姐姐哦,不然休怪姐姐打你的屁屁!」

   我的腦中立馬蕩起一聲脆響,雖然非常不情願,但我還是惡心地想起了馬逸遠這個死胖子。

   「我知道了,姐姐。」我低著頭小聲說道。

  

   我和孟稚雪隨後便分別了,那幾根帶血的扎帶被她隨手丟進了垃圾桶,仿佛完全忘記了這間屋子里發生的事。她伸展著長長的美腿大步向前邁著,自信、驕傲、驚艷,如同一位不可戰勝的巾幗將帥。

   當然,她亦是如常的寒冷,冷到讓我一想起便噤若寒蟬。

   「你快回去吧,有事姐姐會叫你。」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但我還是在教室門口站了很久,有些不忍心就此回到現實世界。我決心要走時,她的背影早就消失無蹤了。

  

   我先是去學校內的藥店買了創可貼,在食指關節處纏了一圈。手指雖然痛得那麼撕心裂肺,但似乎並無大礙。

   回到宿舍後,我仔細復盤了今天的經過。孟稚雪把我叫過去,求我虐待她以完成馬逸遠的任務,我無奈只好選擇撓她癢癢,之後惹她生氣被她差點咬掉手指……

   很奇怪,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感覺像是背負了滔天大罪。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已是中午十二點,我仍然沒能走出孟稚雪的余韻,和往常一樣,每次見她後我都會發很長時間呆,況且這次和她如此親密的接觸。

   她的大笑、求饒、掙扎揮之不去,尤其清楚這些都是由我導致的,便令我更加愧疚。

   我努力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孟稚雪要求的,而並非我的本意。事實本就是如此,但我仍然難以擺脫罪惡感。因為無論如何說,我今天所做的事都是對孟稚雪的褻瀆,如果我在這之前死去,那麼便不會發生。

   好在她看起來並不怪罪我,這大概是唯一令我欣慰的事了。

   而且還讓我叫她姐姐?

   如果她真的能在我生命中扮演姐姐角色,不知該有多美好!

  

   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宿舍群消息,恰逢周末,室友們相約去打球了,難怪宿舍里空無一人。

   我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剛和孟稚雪見過面,我現在卻出奇得思念她,可惜她的氣味已完全飄散,我的世界什麼都不剩了。

   我就這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多希望醒來後能見到孟稚雪發來的消息。

   我沒能睡很長時間,很快打球的室友們陸續回到宿舍,似乎沒注意到我在睡覺,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了我,內容無非是球場上的瑣事。

   他們左一句右一句地嘰嘰喳喳了很久,但我始終沒有聽見馬逸遠聲音。

   他不是也去了嗎?為什麼沒和他們一起回來?

   我最近對這個小胖子的行蹤非常敏感,總是覺得他一消失想必就是去欺負孟稚雪了!如果有可能,真想送他一塊兒童手表,隨時定位他的位置。

   我的心開始慌張,拉開床簾看了一眼,他果然沒回來。

   「馬逸遠沒回來嗎?」我裝作不經意問道。

   「打完球就溜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我有種不詳的預感,隨後便涌起深深的無力感。

   馬逸遠是她的主人,他想對她做什麼,我沒有說話的權利。

   我睡意全無,下床坐到椅子上,又如坐針氈。

   不知是怎麼了,今天的我對孟稚雪格外在意。

   難道是因為我與她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我決定出去轉轉,本來打算散散心,卻心猿意馬地轉到了和新樓。

   馬逸遠很可能就在這里。

   我明明可以發消息問他在哪,但這樣做太容易令他生疑了。

   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備,遲疑該不該進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來這的目的,去偷窺嗎?若是被發現,他們會把我當什麼人?哪怕真的看到了很過分的事情,我能出面阻止嗎?

   逐漸加深的無力感將我吞沒,腿卻不聽使喚地向前走著。

  

   周末,而且當下是午休時間,和新樓門口人流稀少,

   我躡手躡腳地來到4樓,害怕“偶遇”馬逸遠或孟稚雪,我壓根就沒想過搪塞的借口,只是賭這件事不會發生。

   當我真正來到418,孟稚雪的辦公室門前,又陷入茫然。

   我輕輕地轉動門把手,確定門已經鎖上了。

   我該敲門嗎?我有資格打擾他們嗎?而且,我這樣做是不是太猥瑣了?

   我環視四周,樓道里一個人都沒有。我膽子大了起來,附耳到這扇門上,想聽聽里面的動靜。

   該死的門,隔音效果這麼好,我能聽見的只有不遠處窗外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又或許是,馬逸遠壓根不在這?

   我剛打算再到703窺探一下,緊貼門扉的耳朵卻接收到了一聲微弱的尖叫。

   我的心頓時掉入冰窟窿,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哪怕穿過厚重的門後已是強弩之末,依然能確定它來自孟稚雪。

   馬逸遠想必也在里面!

   緊接著,一句低沉的呵斥傳到耳邊,印證了我的判斷。

   雖然聽不清里面的人在說什麼,但絕不會是正常的交流。

   「啊!」

   我聽見了孟稚雪的哀嚎,馬逸遠在對她做什麼?

   這絕不是被搔癢發出的聲音,萬惡的馬逸遠一定在毆打她!

  

   當事情真發生在我的面前,我才明白自己原來如此懦弱。

   這扇阻隔了我與孟稚雪的門,似乎會是我一生都打不破的屏障。

   淒厲的哀嚎連綿不絕,甚至有種殘忍的節奏感,每三四秒就會響一聲,雖然音量被過濾掉了大半,但不難憑此構想門內血淋淋的景象。

   一個矮小丑陋的小胖子,對著比他高一整頭的絕色佳人實施暴行,簡直喪盡天良。

   而我無能為力,我選擇來這兒本來就毫無意義,滿臉絕望地聽著門內的地獄交響曲,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要附耳聽著,明明這般心如刀絞。

   突然,眼睛的余光掃到了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身影,是打掃衛生的大媽,正在往我的方向走來。我趕緊移開耳朵,若無其事地一樣四處踱步,等到她離開後,我再次附耳過去,里面已悄然無聲了。

   我不敢再繼續聽下去,出於謹慎考慮,我躲到了418對過的廁所里,隔著十米左右的距離,轉而監視他們的動向。

   我從廁所門口探出頭去,像一只藏在暗影里的貓。

   果然不出我所料,僅僅過了二十分鍾,一個身形肥碩的胖子便從屋里踉踉蹌蹌地出來了。

   馬逸遠像是剛剛劇烈運動完,紫紅色的臉,氣喘吁吁,像一個高壓鍋里蒸煮過的肉球。他穿著濕漉漉的藍色汗衫,肥大的褲子能藏兩袋大米,一雙屎黃色的球鞋徑直走向我所在的廁所。

   我頓時慌了神,隨便找了個廁所隔間躲藏起來,拉好門栓。

   我不敢發出聲音,靜靜聽著馬逸遠解開褲子,撒了一泡很久很久的尿,呼吸尚還沒喘勻。

   時間在此刻格外的漫長。

   淅瀝瀝的流水聲結束以後,響起一段清脆的腳步聲,似乎是又有一個人進來了。

   我卻對這腳步聲極度在意,如果我沒聽錯,這好像是孟稚雪皮靴的踏步聲。

   想到孟稚雪可能進了男廁,我渾身燥熱,仿佛赤身裸體在烈日下曝曬。

   「進去。」馬逸遠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的心又涼了幾分,他很明顯是命令語氣,那麼被命令的人除了孟稚雪不可能有別人。

   接著,皮靴嘎噠嘎噠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直到進入我隔壁的隔間,馬逸遠也進去了,並關上了門栓。

   在廁所里可以看到每個隔間的門栓狀態,所以他們肯定清楚我所在的隔間是有人的!

   他們的行為卻依然肆無忌憚!

   不知是誰的衣服摩擦聲此刻如此清晰。

   我忍不住蹲下身子,從擋板的空隙偷窺他們在做什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黃色籃球鞋和一對灰藍牛仔褲包裹的膝蓋。

   我的推斷徹底板上釘釘。

   他們腳踝往上在我的視野之外,但很快,那邊傳來一陣呲溜呲溜的吸吮聲。

   馬逸遠在明知道旁邊有人的情況下,居然讓高冷的孟稚雪替他......

   我甚至已聞到馬逸遠剛打完球的汗臭味,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心頭,我收回目光,憤怒地按下了手邊的衝水按鈕,想以此警示一下他。

   但吸吮的滋水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頻率更快了。馬逸遠開始呼哧呼哧喘粗氣,衣服摩擦聲快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成功生火,而且還伴隨著微弱的來自女性的輕聲嬌喘,比其他任何聲音更傷害我的耳朵。

   馬逸遠再度刷新了我的底线,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人性。

   很難想象我已和這個不知廉恥、卑鄙下作的死胖子同窗了兩年!

  

   耳朵再也經不起這樣恥辱的摧殘,趁著他們還沒“完事”,我急忙踩著軟綿綿的步伐逃之夭夭。

   我要將世間最毒的惡意全部送給馬逸遠,心中想好了一百種弄死他的辦法,但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被殺掉了,孟稚雪會不會傷心?

   我一頭扎進了暗無天日的極夜。

   虛浮地走到和新樓門口,這時,衣兜里響起了qq電話鈴聲。

   赫然是孟稚雪打來的!

   那一刻我沒有絲毫驚喜,只有深深的後怕,要是他們還在廁所里,而我恰好還呆在那個隔間,不就被當場抓獲了嗎?

   不過孟稚雪首次主動給我打來電話,還是非常值得慶賀的。

   「喂,李陌。」她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嫵媚。

   「你好。」

   「我不是讓你啊...」一聲嬌喘打斷了她的話,緊接著又陸續傳來了好幾聲,不過已經壓抑許多了。

   「你怎麼了。」我的大腦如同一張白紙,我當然知道她怎麼了,有馬逸遠這個畜牲在旁邊,她還能怎麼!?我卻仍然下意識地明知故問。

   「沒什麼。我不是讓你叫姐姐嗎?」

   「姐...姐。」

   「我想說...啊...謝謝你。」她的嬌喘仍在升溫。

   「為什麼謝我?」我面色鐵青,但極力保持柔和的語調。

   「主人原諒我了!」話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想了很久如何回答,最終只生硬地擠出兩個字:「恭喜。」

   「李陌...我們以後要好好相處,其實我...啊...已經不那麼討厭你了。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嗯...你要主動一點,真的,別怕我...啊...」她斷斷續續說完了這些話,夾雜著數不清的旖旎的嬌喘聲,每句話都要間隔一小段時間,欲望的春潮似乎即將奔涌而出,很難不聯想到她臉頰紅潤、香汗淋漓的模樣。

   「好的。」

   「叫姐姐嘛~」

   「好的姐姐。」

   「那姐姐命令你今晚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

   「啊!」一句泄洪般的尖叫突然鳴起,又瞬間戛然而止,因為電話已被她掛斷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本該開心才是,孟稚雪對我的態度如此之好,我們的關系升溫快得超乎想象。這些本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卻降臨到了現實當中。

   她讓我叫姐姐的時候,有股奇異的幸福感將我包圍,不禁回味了好久。

   雖然,她的這通電話並沒有多少誠意,說了寥寥幾句便匆匆掛掉,而且很大可能有馬逸遠從中作祟,可我依然興奮不已。

   她說,她已經不那麼討厭我了!

   她的語氣聽起來那麼真誠,應該沒有騙人吧?

  

   我才想起今天還沒吃飯,便到學校食堂飽餐一頓,胃口尤其的好。

   食堂里那些膩膩歪歪的小情侶,此刻在我看來也不那麼礙眼了。

   或許有一天,我和孟稚雪也能像他們這樣?

   我隨即便感到很罪惡,孟稚雪只是稍微對我好了點,我可不能胡思亂想。

   況且她愛馬逸遠愛到骨子里,正如我愛她一般......

   看到她可以和深愛的人相濡以沫,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回到宿舍,方才打完球的室友全都累的呼呼大睡,睡意像是會傳染一般,我也忍不住又酣睡了很久。

   醒來後,第一時間聽到噼里啪啦的鍵盤聲,馬逸遠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這兩天我與他的關系很是微妙,我倆似乎在互相逃避彼此。我對他有種難解的憤恨與妒忌之情,但同時清楚這是人家的私事。而馬逸遠又為何逃避我呢?還在內疚嗎?

   我和他非常默契地選擇沉默,假裝看不見對方。

  

   就這樣等到了晚上,我離開了宿舍,來到操場踱步,孟稚雪讓我打電話給她,當然不能含糊了事。操場的觀眾台上零星分布著一對對男女,光线很暗,是個很適合情侶私會的地方。我也尋了一處,擦了擦座位上的灰,坐下,然後望著手機時鍾陷入沉思。

   她會跟我說些什麼呢?我既期待又害怕。興許她中午只是隨口一說,本就沒有事,只是想戲弄戲弄我,這樣倒也沒什麼不好,就當是個可愛的惡作劇。但倘若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又是否能做得令她滿意?

   思緒交雜間,我撥通了電話。

   「喂。」接通後,我首先開口打招呼。今天和她親密接觸過後,我對她的恐懼減緩了許多。

   「嗯,我在。」孟稚雪的聲音輕易便勾走了我的魂。

   「你讓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強裝平淡地問道。

   「怎麼了,沒事你也可以打給我啊。」

   「啊?」

   孟稚雪怎麼忽然如此親切!?

   「你可是我弟弟呀!弟弟必須有事才能給姐姐打電話嗎?」她說完後噗嗤笑了出來,在這個涼風習習的秋夜,令我心神蕩漾。她竟然像平常女孩那般嬌弱,每個字都很溫柔,溫柔得不像那個冷酷刻薄的學生會主席。

   「好啦不開玩笑了,我的確有事情拜托你。」

   我豎耳朵聽著。

   「你放心,不是讓你送臭襪子。」

   我的腦海又浮現出那雙襪子,鼻尖仿佛又回憶起了那股氣味,心有余悸,只恨不能把它們從記憶中刪除掉。

   「那是什麼事?」

   孟稚雪的音量忽然變小,細語道:「明天周日,陪我參加個聚會。」

   「什麼聚會?」

   「嗯...圈子里的朋友,你懂嗎?就是一起玩的朋友...像今天早上你和我那樣。」

   我霎時呆住,大腦又轉悠不動了。

   「你別想多了,我們不是聚眾...呃,只是喜歡...撓癢癢的同好而已。」

   我著實松了口氣,撓癢癢這種癖好倒是無傷大雅。

   「為什麼是我陪你去?」這個關鍵問題脫口而出。

   「之前...都是主人陪我去...但他這次不想去,就只能找你了。」

   這話聽得我心頭一暖,沒想到我再她心目中的地位如此高,是馬逸遠以外的第二選擇。

   「這個聚會要結伴前往,一個er配一個ee,也就是撓別人的和被撓的,你懂了嗎?」

   「你想讓我當...er?」

   「很聰明!」

   「可我沒有這個癖好啊...」

   「沒關系的,慢慢培養嘛,反正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你今天就撓得很好呀。」

   一縷晚風拂過我發燙的臉頰,帶走了一絲絲熱量。手機里孟稚雪的聲音略微有些模糊,但卻格外增添了幾分韻味。

   唉,我真是太愛她了!

   「總之,你跟著就好,到時候會有人主持,好好配合。我們這個圈子,可不是誰都能來的,全都是帥哥美女,你去了就知道了。」

   帥哥?馬逸遠也算帥哥嗎?

   我清了清嗓子,問道:「我需要做什麼准備嗎?」

   「嗯...我先給你惡補一下tk圈的知識吧。」

   「好的。」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我的下巴就沒合上過。她對tk的研究非常深入,從多個方面為我講解一些注意事項。我沒想到簡單的撓癢癢居然有這麼多門道,對於不同部位的處理方式也有異同。更重要的是,她對tk的熱愛簡直令人發指,滔滔不絕地演講時我都不忍心打斷她。

   被撓得死去活來就那麼有意思嗎?

   「姐姐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的?」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高中。」

   我悲涼地回想起她之前說的,她在高中的時候就有主人了,想必也和tk有關系。

   「其實我並不是天生喜歡tk...算了不提這個了。」

   談到這個話題時,她似乎有點難為情,我善解人意地不再追問下去。

   「對了,你們彼此都認識嗎?」我轉移了話題。

   「認識,我沒記錯的話,這次聚會都是熟人...呃,你是唯一的新人。」

   「那豈不是很尷尬?」

   「沒關系啊,他們都很好相處,有幾個還是咱們學校的,你放心。」

   「我到時候怎麼介紹自己呢?」

   「李陌,我打算...」

   孟稚雪遲疑了一陣,似是有些羞於啟齒。我耐心地等待著。

   「我打算讓你假裝我的男朋友。」

   聞言,宛如一道雷劈到我的身上,雙腿也不由自主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仿佛懷揣著無價之寶,環顧四周,確定方圓十米距離內沒有其他人,方才安下心來。

   「喂,你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我咽了口唾沫,還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

   孟稚雪讓我做她男朋友!

   這不是夢,這不是夢。

   但這他媽的也太不真實了!!!

   「只限明天!過了明天,我還是你的姐姐!」

   「知道了,姐姐。」

   我多想立刻沿著跑道飛奔,狂吼發泄出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但我仍控制著情緒,在孟稚雪面前不能失態。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那好,明天下午我叫你,記得打扮一下哦。」

   「好的,姐姐~」

  

   孟稚雪掛掉電話的那一刻,我頓時化身一頭出籠的野獸,原地蹦了幾蹦。

   絕對沒有語言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感到全身的興奮找不到地方釋放,便用力地捶打身後的座位,也顧不得受傷的右手了,反正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直到手掌腫得發紫,貼在食指上的創可貼都松了,我尚還有許多能量,來到跑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了良久,在旁人異樣的目光注視下,我竟一點都不感到羞恥。

   哪怕索性裸奔,又有何妨?

   就這樣瘋狂到九點多,我回到宿舍時,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宿舍里一干人等還在沉迷游戲,馬逸遠的一條象腿橫在過道,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至少這一幕是無比真實的,說明剛才的事情並不是夢。

   收拾一番後,我便倒在床上,倦意很快就呼嘯而來。

  

   臨睡前我忽然想到,明天我或許應該送孟稚雪個禮物,畢竟是第一次正式地和她相處。

   該送什麼呢?

   一定是她喜歡,而且不那麼廉價的東西。

   香水?包包?項鏈?

   恍惚間我想起她曾在推特里表達過對高跟鞋的喜愛,不如就送這個吧,一定會讓她又驚又喜!我記得馬逸遠在評論區透露過她的腳碼,好像是41?

   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商場買,希望她能明白我的一片痴情。

   敲定後,我倦意更甚了幾分,閉上眼睛迎接明天的來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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