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並不好,算是個小小的遺憾。
不到六點便自然醒,裝著滿滿的心事總是很難睡太久,上次這樣似乎是高考那天?
我悉心打理了一番,便出門直奔商場,在路上還不忘研究送女生高跟鞋的注意事項。
拐過幾個彎,穿過一條寬寬的馬路,我便來到了附近最大的商場。
其實不免有些緊張,我竟然有朝一日會來到女鞋專櫃,由於來得太早,這里的人並不多,我儼然是唯一的男性。
目光掠過琳琅滿目、形狀各異的鞋子,最終找到一雙紅色尖頭高跟鞋,我覺得很符合孟稚雪的氣質,最重要的是便宜,因為檔次高的鞋子大多貴得離譜,哪怕是為孟稚雪挑選的,還是會肉疼。
遺憾的是,找店員問過後,這款鞋子並沒有那麼大的碼。我接著又找了好多款,發現41碼的高跟鞋簡直罕見,多數最大也就40碼。
逛遍了整個商場,還是沒找到合適的,要麼太小,要麼太貴。
沒辦法,我又打車去了另一家商場,在那里遇到一款薄荷綠色尖頭細跟的鞋子,在腳踝處還鑲了一只燙鑽蝴蝶,精巧靚麗,既有少女般的鮮嫩之美,又不失雍容風韻。整體形狀非常細長,正符合孟稚雪的腳型,鞋跟足有9厘米長,大概和她發的那張圖片差不多。而且,這個款鞋子剛好有41碼。
美中不足的是,價格略微超出我的預算,快趕上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先生,請問您是打算送給您的愛人嗎?」
在我猶豫之際,身旁的店員忽然問了一句。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心里卻樂開了花,當即決定咬牙將其買下。也許是因為她的這句話讓我的虛榮心很受滿足——孟稚雪今天的確是我的愛人呐!
……
當我拎著這個價值1499人民幣的包裝袋走出商場時,已經接近中午。我才意識到我已經逛著整整三個小時了,早已精疲力竭。
我先是在外面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到宿舍,將鞋子藏到床底,躺到床上眯了一會兒,現在就只等孟稚雪來叫我了!
半晌過後,一個期待已久的電話終於打來。
「李陌,來學校北門。」
收到命令的我如一根離弦之箭,帶著給她的禮物火速來到了指定地點,我以為自己夠快,但孟稚雪早已在那里等候了。
她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高聳入雲的她在人群中格外扎眼。純黑的薄襖披附在身,絲毫沒有臃腫之感,反而給楊柳般的身姿增了些豐腴。簡朴的煙灰色牛仔褲,腳上依然穿著那雙中筒馬丁靴。她的穿著從來如此,從不追求潮流,甚至稍顯朴素,大概只因她的風采不需要衣裝的華麗來襯托。
不過她的冷淡風也常常使人敬而遠之,宛如一只孤芳自賞的黑天鵝。有時我不禁意淫,她若穿上雪白的長裙該是何等風姿!
我屁顛屁顛地跑到她跟前,一想到即將扮演她的男朋友我就暗暗興奮。
我將裝著禮物的手提袋呈給她。
「這是什麼?」孟稚雪疑惑道。
「送姐姐的禮物,一雙高跟鞋。」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偷偷觀察她的表情。
「哦,你是打算帶著去參加聚會嗎?」孟稚雪眉頭一挑,絲毫沒有我預期中的喜悅,反倒神色有些陰沉。
「而且高跟鞋必須要試穿,否則很容易不合腳。」
又是一句冷漠的批評,我失落道:「我...我沒想這麼多,光想著給你買禮物了...對不起。」
「沒關系,出發吧。」
怎麼回事,她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我一頭霧水,好心買的禮物,反而犯了錯。
不過她說得確實有道理,明明要去參加聚會,帶著一雙鞋算怎麼回事?
我該聚會回來後再給她的!
……
我們目的地是離學校不遠的一座公寓樓,足足有四十多層高,很多樓層被改成民宿或酒店,我們聚會的地點便是其中的一間轟趴房。
聚會的組織者全都安排好了,只待大家前往。孟稚雪知道房號,房間在三十六樓,我們乘坐電梯很快便能抵達。
電梯里還有一對小情侶,看上去很是青澀,兩人的手緊緊攥在一起,見到我們二人後都不好意思講話,好像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約會。
不過最青澀的顯然是我,從進入這座公寓那刻起,我的雙腿就開始哆嗦,但我知此刻萬萬打不得退堂鼓。
因為,我是孟稚雪的...男朋友!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能徹底消化這個身份,仍舊覺得極其夢幻,加上孟稚雪冷淡的姿態就像忘記了這茬似的。
求求了,給點表示吧!
……
短暫的輕微超重的感覺過後,我們抵達了三十六樓。我的緊張程度也隨著樓層的升高到達頂峰。
不敢言語,從離開校門時便如此,如一位仆從般緊緊跟隨著面前的冰山美人。
我很是失落,不是說好了讓我當男朋友的嗎?
她沒有立即前往約定房間,而是轉身凝視著我。
「進去後就別叫姐姐了。」
我領會到了言外之意,暗喜道:「那該叫什麼?」
「就叫我稚雪吧,別忘了你是我男朋友。」
她的這句話直接令我顱內高潮,簡直要高興地暈過去。
緊接著,她忽然牽起我的手,我的大腦陷入空白,感受到她那雙纖纖玉手溫軟的觸感,仿佛還攜帶著直通我靈魂深處的電流。我回想起這幾年對她苦苦的單相思,尤其是站在天橋上幾欲一躍而下的場景,只想大哭一場。
「你怎麼了?」
一只雪白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發覺到自己失態,尷尬得不能自已。
「沒事。」
我開始主動發力握住她的玉手,示意我已回到現實。
「我的小男朋友怎麼有點不高興啊?」她忽然用狡黠的嗓音說道。
「高興啊,高興極了。」我發自內心地笑道,「不過...沒想到能牽你的手。」
我感覺眼眶濕潤了。有了前兩天的教訓,我極力避免在孟稚雪面前過多的表白,但此時此刻,還是沒忍住說出了一句煽情的話。
「如果能一直牽著就好了。」
我說完後沉重地低下頭。
「我說過,你今天是我的男朋友。」停頓片刻,她又淡淡說道:「如果表現得好,可能有續費的機會哦。」
我的心里瞬間仿佛萬千煙花同時升空,握著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孟稚雪一臉玩味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感興趣。彎月般的眼眉似是能洞悉我全部的情感波瀾,深邃的瞳孔中映著我那單調的只為她而存在的世界。
我好久都沒能將她的這句話咀嚼完,大腦在這種時刻往往愚鈍。
「嗯?聽見了嗎?」
我先是呆呆地搖了搖頭,忽又點了點頭,憨態可掬。
「算了,當我沒說,咱們進去吧,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把今天的戲演好。」
孟稚雪旋即拉著我的手走進到了3601房間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
開門的是個身材不高的女孩,大概一米六出頭,黃色短發,妝容略微濃重,眼影畫得有些深了,遮瑕也做得過多,一對紅唇塗得像是嘴角的血漬,稱不上多漂亮,差不多是中等姿色。
6.5,我暗地里給她打了個分,最大的硬傷是眉毛太濃了,而且嘴巴有點大。
「呀!主席姐姐來啦!!!」
她見到孟稚雪後激動地高聲喊道,連忙將她拽到屋內。
我把高跟鞋包裝袋隨手放到角落,大致觀察這個房間,作為一個轟趴房,的確比一般酒店房間大很多。有一個極寬敞的客廳,擺著兩列大沙發、台球桌、麻將桌、長形餐桌、投影屏、角落處還有五台挨在一起的電腦。裝修奢華,燈光明亮,著實令我震撼了一下。
房間東側還有一個子房間,遠遠望去里面擺著三五張大床,幾個人正坐在上面聊天。
那個女孩見到孟稚雪另一只手牽著個男生時,滿臉困惑地問道:「這位是?」
「我男朋友。」輕描淡寫的回答。
女孩反而更加困惑,張大了嘴巴。
這時,里面的人也陸續跑出來,紛紛向孟稚雪投來熱情的目光。人類在喜愛美女這一點上總是相通的。
「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李陌,我男朋友。」孟稚雪笑吟吟地介紹道,房間內頓時一陣啞然,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我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
「學長!怎麼是你!」一個熟悉的甜美的女聲打破寂靜,順著聲音尋過去,便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潘小筠!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
潘小筠是我同鄉的學妹,我剛升大二的時候做過迎新工作,便認識了這位可愛的學妹。她對我的熱情遠比我對她的旺盛,還沒來學校便追著我問這問那,我負責將她從火車站接到學校,一路上只記得她談天說地,是個口齒伶俐、活潑開朗的女孩子。之後,她和我依然很親密,每天都要回答她許多關於大學莫名其妙的問題,還被拜托做了不少事情。我能感覺她對我的好感,但我心里只有孟稚雪,便一直守護著自己的底线,只做好分內工作,完全不回應那些有意無意的試探。沒過多久,我的抵御姿態令她意興闌珊,關系也就逐漸疏遠了。
今天竟會在這里相見,真是天大的玩笑。
「哇塞,你居然能追到孟姐姐!」
我不好意思地抹抹鼻子,卻實在無法解釋這個問題,甚至不敢直視她星光熠熠的眼睛。
潘小筠戴著金邊圓框眼鏡,扎了個精致的團子頭,臉盤大大的,五官並不出彩,但勝在皮膚雪白,所謂一白遮百丑,所以看上去差不多7分左右。天藍色長袖襯衫,寬松的米白色束腳褲,腳上蹬著一雙干淨的小白鞋,整體風格非常青春靚麗。
她身邊站著一位模樣俊秀的男生,身材不高,是小奶狗類型。通過兩人的距離判斷,很有可能是情侶關系。
「其實談不上追...只要她願意,一切都好。」
孟稚雪回頭和我相視一笑,魂魄又被她輕易地勾走了。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才真正進入角色,相信自己真的是她的男朋友。
「好羨慕啊……」潘小筠酸溜溜的嘟囔道。
「我怎麼感覺主席姐姐又長高了呀?」那個給我們開門的女孩笑道,走到孟稚雪身邊跟她比了比高,發現足足矮她一整頭,使勁踮起腳尖也才勉強及她鼻尖。
「哪里,我很久沒長過了。」孟稚雪笑靨如花。
……
孟稚雪松開我的手,摘下帽子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烏黑柔順的長發瀑布般垂下,舉手投足間透著高貴與冷艷。房間內暖氣很足,她便將外套脫下,展露出藏在底下的窈窕身姿。我舍不得遠離她身邊,貪婪地隔空嗅著她衣內散發的淡淡體香。
趁這個間隙,我偷偷數了一下,加上我倆總共來了三男五女,正如孟稚雪所說,全都顏值尚可,至少看上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唯一讓我尤其在意的,是一位剛剛坐到餐椅上的女生,成熟的裝扮,穿著民國風的連衣裙,一截黑絲包裹的小腿下是一雙設計簡約的英倫式皮鞋,雖然只留給我一個側面,但可以窺見其嫵媚的妝容,露出的白皙肩頸上似乎有一枚玫瑰紋身。她給人整體風貌趨向高冷,甚至有幾分鬼魅,像一位不好惹的黑社會大姐頭。9分,這是我對她的初印象。
孟稚雪招招手把我叫了過去,簡單地向我介紹到場的同好。那個給我們開門的女孩叫秦醒園,是隔壁學校的大三學生,同時是個ee。和她相伴前來的er叫名叫許鶴,就是那位坐在餐椅上的高冷小姐姐。我暗忖難怪看上去如此鋒利,原來是er!
站在台球桌前的一男一女分別是蘇英豪和梁凡,是來自某理工高校的一對研究生情侶。這次聚會便是他倆組織的,算是圈子里的老人了。
潘小筠則是孟稚雪直接下屬的學生會部員,旁邊站著的那只小奶狗名叫肖晨,孟稚雪壓低聲音說道,他追求潘小筠很久了,但潘小筠卻一直只把他當玩伴,兩人關系遲遲沒有進展。
原來是只舔狗!我在心中暗暗地鄙視了他一下。
……
我依然懷念孟稚雪的纖纖玉手,不斷地找機會重拾那抹溫存,但孟稚雪似乎並沒有這個想法,反倒被秦醒園拉到遠處閨間密語,很想聽聽她們在聊些什麼,內容是否和我有關?我站在房間中央一度陷入孤立,其他人彼此相熟,聊得熱火朝天,我很難插上話。
這時還是小學妹懂得體諒,她離開小奶狗朝我走來,滿載著甜美的笑容。我恍惚間回憶起了和她相處那段的時光。
「學長平時沒少欺負孟姐姐吧?」她居然用的是我們本地方言,讓我倍感親切。
我亦用方言道:「我哪敢欺負她呀。」
雖然有點丟面,但這的確是實話。
「哼,我才不信呢。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整天搔她癢癢?」
「真沒有...很少...」
「嗯?學長不會是ee吧?」
我被她逗笑了,解釋道:「怎麼可能!被tk多難受啊。」
「也對,你如果是ee,孟姐姐還不稀得要你呢。」
我連忙轉移話題,向她打探道:「你們經常在一起聚會嗎?」
「嗯...我就這學期來過兩三次。」
「孟稚雪每次都在嗎?」
「是的...不過以前陪她的er是個很凶的胖哥…」說完後,潘小筠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捂住了嘴巴。我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這樣。
「學長認識他嗎?」
「認識。」我不想告訴她那個胖哥其實是我室友,免得她萌生一些狗血的疑問。
但我犯賤般地想多了解了解,接著問道:「他很凶嗎?我怎麼不覺得。」
潘小筠表情有些沮喪:「對我們還好,只是對孟姐姐很凶,孟姐姐明確說過,他們並不是戀人的關系,平時舉動也沒有很親密,但我總感覺他倆怪怪的...」她忽然又像沐浴著明媚的陽光似的說道:「不過他tk的技術真是不錯,上次聚會差點癢死我了。」
「他撓過你?」我心中打翻了醋壇子,我對潘小筠的感情是那種純潔的兄妹之情,怎能接受馬逸遠這等肮髒之輩染指?
「嗯...我印象中他手指很短,但奇怪的是撓起人來很癢很癢,每一下都能撓到人心坎里。上次最過分,他讓孟姐姐壓住我的手,」像是生怕我聽不懂似的,潘小筠還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坐在我身上瘋狂胳肢我,沒過多久我就癢哭了,也不知怎麼回事,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的大腦不受控制地描繪出了這一景象,差點吐出一口鮮血。
冷冷道:「可能因為他太胖了,跟頭野豬似的,把你嚇哭了。」
「別這樣說人家嘛...而且他的戀腳癖是我見過的最嚴重的。」
我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他每次撓我腳的時候,我總害怕他會把它們吃掉。怎麼說呢...就是很狂熱,喜歡邊含著邊撓…」
那頭肥豬居然還舔過她的嫩腳?
「撓完後腳趾全是唾液,還有牙印,但感覺...意外的不錯!」
「不錯?」「嗯...自己的腳能讓別人那麼狂熱的喜歡,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她的精致整潔的小白鞋,踏在光亮的地板上一塵不染,白皙的腳腕鑲著一層橙色的襪邊,玉足非常小巧,和孟稚雪大方而蜿蜒的腳型形成鮮明的反差。以馬逸遠的足控程度,當然不願錯過。
「對了,學長也是足控嗎?」
「不不不。」我矢口否認。
「我才不信呢!你們這些大豬蹄子的話一句都不能信,待會指不定會怎麼欺負我呢!」
我意識到一時半會是不可能說服她的,只好報以苦笑。
「不過...我的腳肯定沒有孟姐姐的漂亮啦,但可惜你今天不能享用她的腳丫!」
「為什麼?」
「學長你不知道嗎,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規則,er不能在聚會上撓自己帶的ee。」
不知怎麼,我竟松了一口氣。昨天的事情後,我可不敢再搔孟稚雪的癢,這個規則對我反而是種保護。
「所以胖哥對付我的手段,都被肖晨原封不動地用在孟姐姐身上了。」潘小筠回頭瞥了一眼在後面發呆的小奶狗。
我的心隨著陣痛起來。
「有一次胖哥帶了支軟毛鞋刷...學長可以想象一下,那是多麼恐怖的大殺器。平常刷鞋子的東西,刷在腳底板...嗯」
我的目光瞥見她那雙清純的小白鞋抖了一下,仿佛癢感至今仍未完全散去。
「好慘。」我敷衍道。
「好在鞋刷很快被肖晨借走了,然後就輪到孟姐姐慘了。學長,你肯定知道孟姐姐有多怕癢吧?」
「呃...當然知道。」
「我之所以還記得那支鞋刷,是因為那是孟姐姐笑得最慘的一次!」潘小筠認真地說。
「哦,是嗎,我記得她哪次都...挺慘的。」我不禁回想起了孟稚雪慘遭搔癢的畫面,只覺得每次的淒慘程度都差不多。
「但是她被癢哭應該不常見吧?」潘小筠竟然滿臉得意。
「確...確實。」
「孟姐姐多堅強啊!她是我的偶像,我當初進學生會就是她親自面試的…她之前無論多癢,都不會哭,不像我...可那次她僅僅堅持了兩分鍾就哭得不成樣子了。」
我聽得極為難受,一時語塞,多想替她哭。只是不知道她被撓哭的時候,還會感到享受嗎?
「學長,你怎麼了?」潘小筠見我面色不佳,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果斷轉移話題:「那你堅持了多久?」
潘小筠俏皮地紅著臉嘟囔道:「這...我怎麼記得清嘛。」
「嗯…那你覺得,你和孟稚雪誰更怕癢?」
潘小筠臉更紅了,圓嘟嘟的小臉上覆著一抹少女獨有的羞澀。這個問題對她似乎算是隱私。
「應該是孟姐姐吧,說不好,我又不是er!」
她突然凝視著我的眼睛,避都避不開。「不過你今天過後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
「學長撓過我後,就知道誰更怕癢了呀。」她扭捏道,雙手食指不自然地勾在一起。
我陷入了沉默,我真的能狠下心欺負可愛的小學妹嗎?
「反正胖哥說孟姐姐更怕一點點……」
我和潘小筠就這樣聊了很久,之後的話題大多是學校生活相關。我和她快一年沒有聊過天了,她如今已是大二,也開始成為別人口中的學姐了,但在我心里,她一直沒變,依然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學妹,追在我屁股後不停釋放曖昧信號的懷春少女。
如果沒有孟稚雪,我或許會和她談戀愛?
當我們談到她的感情情況,我特意指了指那邊嘍囉般的肖晨,她卻淡淡地說:他是我的er,僅此而已。
在潘小筠柔弱的外表下,是一個很有主見、獨立的靈魂,敢愛亦敢恨。接觸tk時間並不長,但很快便沉迷其中。她把這種癖好和愛情分得很清,平時和她的小奶狗也如普通朋友一般。
而肖晨在遠處投來的痴情目光一再被我無意接收到,我不禁暗暗為他惋惜。
沒過多久,我們就又聊到了我和孟稚雪,潘小筠似乎對這個話題格外感興趣。
她莞爾一笑,臉龐浮現一個淺淺的酒窩,欣然道:「不過學長能成為孟姐姐男票,我打心底的為你們高興。郎才女貌,般配極了!」
她的話讓我頓時心花怒放,但還是謹記要謙虛一點:「真的嗎?我哪里配得上她啊...」
「配得上!總比她和胖哥在一起的時候看著順眼多了,啊,好像不能這樣說他,呃...總之祝福你們長長久久!」潘小筠像一只初生的白鴿,用善意的目光審視世間的一切。我不忍心告訴她,馬逸遠這位“胖哥”實際上有多丑陋,他的行為有多令人作嘔,我只能默默地祝福她永遠不會再被那頭死肥豬汙染眼睛和身體。
「但願吧…」我忽然莫名惆悵。
……
剛剛和潘小筠聊天的時候,我隱隱感覺背後有一道陰冷的目光,但我一直沒敢回頭看。潘小筠離開後便加入了孟稚雪和秦醒園的群聊,我偷偷瞅了一眼,孟稚雪正舒服地倚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兩條明晃晃的美腿無比耀眼,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凝視,她回給我一個攝人心魄的微笑。
這個笑容無意間為我灌注了勇氣,我轉身直面那道令我脊背發涼的目光——許鶴!
她依然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儀態典雅,塗著深紅色亮光指甲油的手指把玩著手機,時不時若有所思地凝視周圍。她給我的危險氣息越來越濃,刹那間,我與她四目相對,我立刻裝作無意地躲開視线,開始在屋子里漫無目的地踱步。
許鶴的風格與孟稚雪有些類似,卻也有很大的區別。如果說孟稚雪如天山山巔萬年不化的堅冰,那麼她就是一枝長滿刺的暗紅玫瑰,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主動去碰。
此刻,我的心中卻一番震蕩,不詳的預感如荊棘爬滿腑髒。目光交接的那一刻,我仿佛已陷入一座昏暗的地牢,仰首只見黑雲侵蝕的殘月。
深深的不安讓我感到心慌,我趕緊跑到孟稚雪身邊尋求光能。
……
剛走到跟前,便聽見秦醒園在那活潑地嚷嚷道:「沒想到主席姐姐日理萬機,居然有空談朋友,我要向上反映!」
「你那小男朋友看著挺柔弱的,不知道精力怎麼樣呀?」
「如果我是他,絕對要把你關起來,從此無論風雨陰晴,只許見我一人!」
……
秦醒園說話口無遮攔,我聽著很是尷尬,大概這就是閨蜜的樣子?
我走到很近處她方才察覺到,不免有些神經大條,站在一旁潘小筠朝她暗示半天了。秦醒園看見我後稍微收斂了些,但似乎不願理睬我,而是一把攬住孟稚雪的腰,仿佛怕我將她奪走一般。
孟稚雪看上去很是緊張,大概因為敏感的腰肢被人摸著,呈現出一幅防御姿態。一雙美目朝我的方向瞥了眼,品不出其中意蘊。
「孟稚雪!回答我,我和他之間你會選誰!」秦醒園用力緊緊抱住沙發上的她,在她耳邊厲聲“威逼”道。
孟稚雪俏臉浮現淡淡的紅暈,掛著一絲無奈的笑,一撮靚麗的長發被夾在她和秦醒園肩膀擠壓處,頭顱一時動彈不得。
見孟稚雪猶豫不決,秦醒園開始使盤外招。纏在她柔軟腰肢的小手猛得一掐,透過薄薄的衣衫,將猝不及防的癢意奉送給她。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孟稚雪原本淡定的微笑頃刻破碎,表情逐漸變形。但無奈軀體被她死死環抱著,沒有半點躲閃的空間。她的手指虎口鉗住孟稚雪的兩肋末尾,正是極度敏感的部位,只要稍一發力就能令孟稚雪的嬌軀瘋狂扭動,但不管扭到何處,始終逃不脫秦醒園的五指關。得以釋放的長發隨著腦袋的晃動而在空中甩蕩,細長的腰肢宛如暴風下搖曳的柳苗。
這場聚會的第一次tk沒想到會以這般形式開始。孟稚雪頑強地忍住不大聲放笑,緊閉的嘴角看得出在與腰間的奇癢奮力抗衡。
「快說呀,選我還是選他?」秦醒園邊廝纏邊在她耳邊笑嘻嘻地問。她雖比孟稚雪矮很多,但在這種姿勢下,身高起不到任何作用,孟稚雪的長胳膊抵御起來反而不便。擴散往全身的癢感讓她的反抗顯得極其無力,羸弱的身軀掙扎起來一如飄搖的旗幟。
我這才發現,秦醒園應該是長期健身的緣故,整體身型更加強壯,而孟稚雪由於太過高挑,在她面前竟毫無招架之力。
「怎麼不說話啦,孟主席?是不是還不夠癢呀?」話音剛落,秦醒園很明顯加大了力度,隔著遠處便能看見手上的動作愈發狠辣,這次她信心滿滿。
「啊!哈哈哈哈哈,別撓了哈哈昂哈。」隨著一聲嬌呼,孟稚雪終於被撬開了嘴巴,悅耳的笑聲如水銀瀉地。被撓癢便是這樣,一旦張開了嘴,就再也合不上了。她吃不住癢,歡快的音節不斷從櫻唇間蹦出。
「哈啊哈嘻嘻啊哈哈…松手啊啊哈哈哈」
她的笑聲同樣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眾人紛紛投來目光,但似乎習以為常,並沒有人開口阻止。連我也知道,這只是朋友間的玩鬧。
「選誰?」秦醒園此刻儼然一位刑訊的魔女。
「啊啊選你哈哈哈哈,選你。」
「這才對嘛。」秦醒園算是知道分寸,沒有讓孟稚雪受太長時間苦,她戀戀不舍地松開雙手,摸了摸孟稚雪光亮的秀發,身體依然緊貼著她。
孟稚雪得以解脫,裝作慍怒地瞪了她一眼,一呼一吸間便已平復狀態,然後便開始信手整理頭發。
「哼,主席姐姐到這里居然還敢裝高冷!」
我突然很羨慕她可以這樣親密地抱著孟稚雪,我如果是個女生就好了。
旁邊的潘小筠埋怨道:「你不知道,孟姐姐平時在學校里就像不認識我似的,打招呼都不理。」
「不會吧?這麼嚇人?」
「可嚇人了,我以為惹她生氣了,回去後給她發消息道歉,才知道她就是在外人面前不願理睬我而已。」
我能理解潘小筠的感受,正如她所說的那般,孟稚雪有一層很冰冷的外殼,以致我兩年來都沒有勇氣與她交談。哪怕是她直屬的部員,也未必能引起她的注意。
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會不會連這點都是馬逸遠的命令?
潘小筠轉而玩笑道:「還是現在好,一點都高冷不起來,因為有人能治你!」
孟稚雪俏臉在燈光下散發紅潤光澤,美目移向在一旁作壁上觀的我,淡淡說道:「你為什麼不幫我?」
「我...」哪怕明知這是一句戲言,我還是不禁有些自責。
「過一會記得幫我報仇。」
「好的!」我說完便注視著秦醒園,假裝在摩拳擦掌。在孟稚雪面前,她的美貌黯然失色,但若是單獨端詳,也算是位標致的小美女了。暗金色的短發流露出滿滿的青春活力,黑亮的短靴里定然也包裹著一雙世間珍品。我才注意到,躲藏在她花邊白襯衫內的胸部非常豐滿,等會兒被撓癢癢時,不知會翻起怎樣的波浪?
「你的小男友下手重嗎?」像塊膏藥貼在孟稚雪身上的秦醒園問道。
「重。」
「跟小胖哥比起來呢?」
孟稚雪思忖了半刻,一板一眼地答道:「有過之,無不及。」
「啊!?」秦醒園露出一個很痛苦的表情,兩條濃妝的眉毛緊皺著道:「我可不信有比他更恐怖的人。」
馬逸遠這是給她留下多大的陰影了?
「下手沒輕重,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
我霎時間如遭霹靂,難以想象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居然也會被馬逸遠欺侮。
「喂,你之前還說他很“霸道”,很有“魅力”呢!」潘小筠忽然插嘴道。
「胡說,你有證據嗎?我可不記得說過這種蠢話。」秦醒園和她針鋒相對。
「有本事你去當面批評他啊,少背後說人壞話。」
「我說他兩句怎麼了?他上次搶走我的襪子,到現在還沒還呢!」
「那明明是你打賭輸給人家的。」
「就是搶!那種賭我怎麼可能贏!根本就不公平!」秦醒園嚴辭抗議。
「不過是雙襪子嘛,你這麼記恨做什麼。」孟稚雪也加入了這場不痛不癢的爭吵。
「不止是襪子,那是尊嚴!尊嚴你懂嗎?」
我心里苦笑一聲,如果襪子是尊嚴,那麼孟稚雪的尊嚴早就被馬逸遠扒得半點不剩了。
「我怎麼記得,你那次不止輸給他一雙襪子吧?」潘小筠眼神犀利地盯著她。
秦醒園頓時亂了分寸,像是被人戳了痛處,連忙辯解:「其他的都不算!」
「哼哼,如果我沒記錯,秦小姐只剩下一只腳了吧。」
我震驚得瞪大眼睛,疑惑地望向潘小筠。秦醒園那兩只腳不是好好的嗎?
「她和馬逸遠打賭,結果把左腳輸給他了。」孟稚雪的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響起。
秦醒園沉默了,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所以她的左腳實際所有者是,馬逸遠。」
這算什麼事?我甚至錯愕得笑出聲來,不過笑容很快便凝固,因為我猛地想起我的右手食指同樣歸孟稚雪了,所以我並沒有資格取笑她。
「好啊孟稚雪,說好了要替我保密的,你居然偷偷告訴別人了!」
也不知她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借機故技重施,再次鋪到孟稚雪身上,一雙靈活的小手攀到她的腰間肆虐。
孟稚雪依然對這樣的突襲毫無反抗之力,天籟般的笑聲再次回蕩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