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反差 只有旅行者不在的街道

第3章 煉金術師看到了?教會地下室殺人事件!· 業

  西風大教堂的鍾聲再度敲響了十下,維多利亞修女走後,大教堂內再度只剩下了羅沙利亞修女一人獨自過夜。介於昨天晚上才剛剛發生了命案,維多利亞簡易羅沙利亞短時間內也不要再住在教堂里,回家避避煞氣,但羅沙利亞以自己家里煞氣更重為由拒絕了。

   於是整理完工作筆記之後,羅沙利亞點了一份獵鹿人的深夜外賣,配著清酒來了一份夜宵,就借著酒勁沉沉睡去了。

   然而不速之客總是擾人清夢,羅沙利亞半睡半醒之中恍惚聽見有人走在樓梯上的聲音,一個激靈翻身下床,躡手躡腳地循聲摸了過去。

   沿著牆邊來到教堂正廳,腳步聲雖然消失了,但是一陣窸窸窣窣翻找東西的聲音卻從地下室的方向傳來。據說迪歐娜認罪後將在貓尾酒館接受處刑,現在這個時間的話屍體應該都已經涼透了吧,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的羅沙利亞並沒有出席,倒是維多利亞回來後臉頰有些發紅,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些什麼。

   羅沙利亞繼續保持著安靜的腳步,從武器架上拿起自己的長槍,保持著警戒姿態一步步走下了地下室的樓梯。

   鐺!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瞬間響徹了整座大教堂,就在做好迎擊准備的羅沙利亞踏進地下室的一瞬間,一把大劍就從視线的死角呼嘯而來,即便羅沙利亞用最快的速度舉起長槍進行防御,但怪力驅使的大劍猶如斷頭台一般毫不留情地砸下,震得羅沙利亞持槍的雙手虎口崩裂,不得已撒開了槍,好在這一撞讓劍鋒偏轉了軌跡,只是從羅沙利亞的肩膀上擦過,削掉了一小塊皮肉,否則此刻羅沙利亞的人頭就已經滾落在地了。

   “嘖,簡直是怪物。”羅沙利亞被震得連退幾步撞上了身後的牆壁,肩膀和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而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對她進行偷襲的不是旁人,正是現任西風騎士團代理團長,大劍女仆諾埃爾。

   “都說罪犯一定會第二次回到現場,看來這種說法真是一點都沒錯啊。”羅沙利亞捂著左肩的傷口,自知已經無力再和諾埃爾廝殺的她只好開啟了嘴遁模式。“找不到凶手的感覺怎麼樣啊,諾埃爾小姐?用無辜的人頂罪是不是很爽啊,代理團長大人?迪歐娜的在天之靈可是看著你呐!”

   “迪歐娜的事情我不會乞求她的原諒,這是我必須背負的罪孽。”諾埃爾的表情有幾分動搖,但最後還是沒有接受羅沙利亞的挑釁,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哦?這麼說你是承認了?你這偽造屍體記錄,構陷無辜平民的大偵探?”羅沙利亞嘴角上揚,言語之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我當然無意掩飾我的能力不足。”諾埃爾判斷羅沙利亞已經無意且無力再戰斗之後,便收起了對峙的架勢,但仍然手握著劍柄保持著警戒的姿態。“我的確偽造了屍體的死亡時間,琴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前一天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而這段時間內還未打烊的迪歐娜有著明確的不在場證明,如果想坐實迪歐娜的罪名,延後死亡時間是必須的。不過羅沙利亞小姐,你應該完全沒有接觸過琴小姐的屍體吧,為什麼會知道我偽造了死亡時間呢?”

   “啊咧咧?好像說漏嘴了呢~可以當做沒有聽見嗎,我的代理團長大人?”羅沙利亞完全沒有一絲慌亂的表現,反而是輕佻地繼續挑釁起來,完全不打算做任何的掩飾。

   “哼,反正此處只有你我,我是否聽見了又如何呢?”諾埃爾同樣對羅沙利亞的自爆絲毫不感到意外,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地開始將對方的所作所為進行抽絲剝繭般的解構。

   “就算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我,只要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就判不了我的罪呢~”

   “完美的密室可能並不存在,但完美的犯罪卻並非無法實現。你在沒有任何目擊證人的大教堂內殺害了琴小姐後,有充足的時間處理好一切現場的證據,等我發現屍體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所以我們的大偵探為了破案,就只能自己創造證據了呀。你找到迪歐娜讓她扮演凶手,拿走地下室的鑰匙和屍體睡上一晚,第二天早上等到有人報案再裝模作樣的趕到現場開始你准備好的推理,給那只騷貓判上死罪,真的想象不到你用了什麼魔法能說服她頂這種罪。”

   “你今天早上一定很慌張吧,自己明明處理完美的犯罪現場卻徹底變了樣。”

   “你今天早上一定也很慌張吧,自己設計的完美密室竟然出現了兩具屍體。”

   “而當砂糖小姐無意中說出她看到你在教堂內走動之後,你就動了殺心,因為你無法確定她到底看到了什麼。迪歐娜調制的塞西莉亞酒根本達不到致幻的劑量,當晚在場同樣喝下特調的你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就證明了這一點。想必是教會的聖水的擁有類似催化劑的效果,把你打包回教會的那兩份特調變成了致命的毒藥,也讓砂糖小姐死在了幻覺之下。”

   “呵呵,那個綠毛煉金術士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吧,她來教會尋找的聖水會要了她的命。我也沒有想到過了十幾個小時效果還這麼好,真是讓我看了一出好戲啊。”羅沙利亞說著還模仿起了砂糖自殺時的樣子。“啊~❤,阿貝多大人的~好大啊~❤”

   “還有纏在琴眼睛上的絲襪,即便那個所謂的古老傳說是真的,以迪歐娜的身高割開琴的喉嚨的話,也根本不需要蒙住眼睛,只有身高和琴相仿的凶手才需要特別注意被害人的視线。加上死亡時間與砂糖的目擊,凶手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吧。可惜……”

   “可惜你沒有證據。”羅沙利亞今晚做的表情大概比過去一年還要多,她咧開嘴放肆地大笑了起來。“腳印,血跡,凶器,酒,每一樣都被我處理得干干淨淨,即便你找到再多的线索,也拿不出任何可以稱之為證據的實物,就算我特意講出眼罩的機關,就算你在推理的途中就已經意識到凶手是我,還是只能繼續你那編造出來的故事,繼續親手把迪歐娜送上絕路。呐,這種感覺怎麼樣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諾埃爾無言以對,羅沙利亞說的分毫不差,自己在和這位在成為修女之前不知背負了多少鮮血的殺人魔的對峙中敗得透徹。今夜她重返地下室也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找到些許蛛絲馬跡,但終究沒有成功。剛剛偷襲的那一劍諾埃爾是抱著真實的殺意的揮下,可現在她改變了主意。

   “怎麼,不說話了?”嘲諷一個不會反擊的目標總歸是無趣的,羅沙利亞笑了半天之後見諾埃爾依舊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惱火。“我們的大偵探現在要怎麼辦呢?是出門昭告天下因為自己的無能導致了迪歐娜的冤死,還是要在這里把我處以私刑呢?

   切換成挑釁模式的羅沙利亞用手刀比劃著自己的脖子說道:“來來來,朝這里砍,把我的腦袋切下來,把我的身體劈成兩半啊!然後你這次又能找到誰來為你自己頂罪呢?還是說你要承認自己的罪行以死謝罪呢?啊,哪一種都好想看啊!”

   而面對這位已經沉浸在自己世界中賣力表演的瘋癲修女,諾埃爾並沒有動怒,反而將大劍收回了劍鞘。

   “我都不會選。無論是對琴,對迪歐娜,對你我,對蒙德城的所有居民來說,在迪歐娜認罪伏誅的瞬間,這一次的事件就都已經結束了,我不會選擇翻舊賬也不會動用私刑,就請你抱著看起來並不存在的罪惡感和擊敗我諾埃爾的自豪感活下去吧。”

   “什麼?”事態的發展完全出乎羅沙利亞的預料,作為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她能明確地感受到剛才諾埃爾偷襲自己時候的殺意,丟掉了武器的她也早已做好了命喪於此的准備,才會決定在死前盡情地嘲諷和挑釁一番。可諾埃爾做出了放自己一馬的決定,反而讓她對剛才的表演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個尷尬的場面。“你說你要放我走?”

   “沒錯,我保證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但是再長的時間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希望你不要後悔。”羅沙利亞立即就理解了諾埃爾話中的用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是給了自己一天的時間滾出蒙德城,不過至少比現在就死在這里要好多了,據說璃月最近要舉辦什麼大賽,不如去那里避避風頭。

   “作為交換我想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

   “動機,給砂糖小姐下毒是出於自保這不難理解,但為什麼要殺掉琴呢?”

   “很煩人啊。”羅沙利亞似乎想到了些不好的回憶,不耐煩地咋了咂嘴。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誤解了羅沙利亞意思的諾埃爾嘆了口氣准備轉身離開。

   “我是說琴那個騷貨很煩人啊。”羅沙利亞狠狠地朝之前琴屍體的地方啐了一口。“自從那個旅行者來了之後,整個蒙德城就像著了魔一樣,女人們仿佛全變成了之知道求歡的母豬,每天晚上從天黑浪叫到天明,左鄰右舍除了做愛就是做愛根本無法睡覺,我才躲到了教會里圖個清靜。”

   “哪知道沒來幾天,地下室又被改成了免費妓院,好在這里晚上不接客勉強能睡個好覺,結果昨天晚上我喝完酒打包回來兩瓶,在打掃地下室的時候閒聊,琴說也想嘗嘗看,我就分了她半瓶,結果誰知道維多利亞那傻子白天嫌燒水麻煩就給琴喝了點聖水,琴幾乎是立即就產生了幻覺,求著我殺了她,說什麼死的時候才能真正高潮,真的是瘋了。”

   “於是你就……?”

   “要不是她吵的太厲害,或者我沒喝酒的話。”羅沙利亞聳了聳肩。“等我回過神來已經把地下室能用的道具都用了個遍,而琴已經斷氣好久了,但是看著她那死了之後還興奮地翻白眼的眼睛就覺得惡心,才找了條絲襪遮了起來。”

   “也就是說什麼死前的景象什麼的全是編出來的咯。”

   “你不會真的信了吧?雖然圖書館確實有記載這種東西的書,不過我都是當笑話看的。”羅沙利亞不屑地輕笑了一下。“不過既然我都坦白了,你也告訴一下我怎麼樣,你到底是怎麼說服迪歐娜的?”

   “這甚至都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沒辦法了去找她幫忙,然後她就自己提出了這個方案,條件是我一定要安排她死在貓尾酒館里的那台處刑裝置上。”

   “自己提出的讓自己去死?琴也好,迪歐娜也好,就連那個綠毛妹都一樣,你們這些家伙腦子里到底裝的什麼啊?”完全不能理解這種追求死亡的行為的羅沙利亞,在如今的蒙德可以稱得上是異類了。

   “說起來你並沒有跟旅行者大人有太多的交集呢,不能理解我們的追求也不奇怪。”說起熒的事情,諾埃爾的精神又振作了起來。“如果有機會的話,還希望你也能來到我們這邊呢,死亡時候的高潮那可是什麼都比不了的哦~”

   “鬼才信啊。”羅沙利亞完全不買賬,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等一下你說‘我們’?難道你也……”

   “沒錯哦。”已經沉浸在和熒的幻想中的諾埃爾甚至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總有一天,旅行者大人會親手處刑我的吧,到那個時候,我就也能體會到那種感覺了~❤。啊,主人,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諾埃爾現在就想~現在就想~啊~❤”

   等到諾埃爾從自己幻想引發的高潮中恢復過來,地下室內早已不見了羅沙利亞的蹤影。

   “說起來,天氣預報好像說明天會下一天的雨哦。”

   不知道是說給誰聽,諾埃爾嘴角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嘀咕著離開了這間充滿了情欲和鮮血的地下室。

  

   “誒?羅沙利亞你要辭職?”維多利亞第二天進入大教堂時,看到羅沙利亞已經開始打包東西了。“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昨天有仇家來報復嗎?”

   “額……是的,沒錯。”正好不知道怎麼解釋的羅沙利亞趕忙順勢承認道。她肩膀纏著繃帶,雙手也帶上了護具,本來就是漂泊之人的她並沒有太多的行李,沒有連夜離開也只是想再和維多利亞告個別。“這段時間感謝你的照顧了,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的。”

   “怎麼這樣……芭芭拉小姐失蹤之後,你也要離開了嗎?唉……”苦惱著往後日常工作會變得更加沉重的維多利亞扶著額頭嘆起氣來。

   “誒呀~好事多磨嘛,不要灰心。”羅沙利亞拍著維多利亞的肩膀安慰道。“不過芭芭拉大概是回不來了吧,建議你們發掘個新的牧師哦,不如維多利亞你自己來怎麼樣。”

   “我哪是那塊料,別取笑了吧。”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往外走的時候,一陣紅色的小旋風就衝進了羅沙利亞的懷里。

   “哦呀,這不是可莉嗎?”被撞了個滿懷的羅沙利亞站位身形,發現撞到自己的正是蒙德城的吉祥物,同時也是隸屬西風騎士團的精靈少女可莉。雖然並非人類的可莉真實年齡一直不明,但無論是從外表還是行為來看,可莉都完全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蘿莉。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可莉大概是蒙德城內唯一一位與旅行者交流甚密卻並未受到嚴重影響的角色,畢竟這個年紀的少女大概連性的概念都不清楚吧。

   “羅沙利亞姐姐你要走了嗎?什麼時候回來啊?”可莉眼淚汪汪地看著羅沙利亞問道。即便是平日里對他人冷若冰霜的羅沙利亞,也很少對可莉表現出來,只要可莉找上自己就會帶她玩一會,兩人的關系可以說十分不錯。

   “姐姐出去有事情要辦哦,可莉自己一個人要乖乖的哦。”羅沙利亞蹲下來摸著可莉的頭安慰道。“可不能當壞孩子,要被打屁股的。”

   “那可莉就當好孩子!”可莉昂首挺胸地叉起了腰。“好孩子可莉要送給羅沙利亞姐姐一個禮物!”

   “禮物?”

   “對!是可莉以前藏起來的,特別,特別好的禮物!就藏在教堂的後院里!”可莉激動地比劃起來,夸張的動作差點讓她失去平衡,還是羅沙利亞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沒有摔一個屁股墩。

   “誒?還有那種東西啊?是什麼禮物呢?”

   “可莉帶你一起去挖!”說著可莉從巨大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個小鏟子揮舞起來。羅沙利亞也沒多做思考,抱著最後再讓這孩子任性一下的想法,跟維多利亞告了別,就跟著可莉走進了教堂的後院。

   西風大教堂建立在蒙德城的邊緣,朝向蒙德城內的正面是教堂廣場與一座高大的女神像,而背面就是三面環水的峭壁,而這片湖水名為果酒湖。此刻的天氣則和天氣預報中說的意義,連綿的黑雲壓在頭頂,讓天空的仿佛觸手可及,冷風裹挾著幾片落葉在湖面上飄過,最終化作一道道的漣漪擴散開去。

   羅沙利亞倚著欄杆欣賞著這番寧靜平和的景象,自己離開蒙德城後恐怕再難有這種機會了吧。而還沒有到達這種多愁善感年紀的可莉則在不遠處奮力揮舞著小鏟子挖掘著,那一片的土地似乎最近才被松動過並不堅硬,即便是可莉這種小孩子也能輕松挖出一個大坑。

   “羅沙利亞姐姐快來!禮物就在這里!”終於挖到了自己曾經埋下的寶物的可莉興奮地揮手喊道,羅沙利亞也微笑著走了過來,准備一窺這所謂的寶物究竟長著什麼模樣。

   “來了來了,看看可莉有什麼好東西啊~”

   “是可莉做過的最~最~大的寶物!琴姐姐當初看到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十分生氣,不僅不讓我玩還讓我拆掉,我舍不得就埋在這里了。不過昨天諾埃爾姐姐跟我說可以拿出來玩了,還告訴我羅沙利亞姐姐你要走了,讓我跟你一起玩。”

   “哈哈哈,原來還有這種……”

   等一下。

   一股惡寒讓已經來到可莉挖出的坑邊的羅沙利亞瞬間從頭頂冷到了腳後跟,生物本能的警鈴在她的腦海里炸裂開來。

   可莉的禮物?琴會生氣?諾埃爾說要跟我一起?

   【我保證你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太陽,太陽?太陽太陽太陽太陽太陽太陽,今天根本沒有太陽!

   “諾埃爾你她媽……”被可莉的可愛模樣降低了警戒的羅沙利亞這才明白自己中招了,可已經太晚了。

  

   與此同時,諾埃爾正坐在廣場中央女神像高舉的雙手上,品嘗著迪歐娜留給她的最後一瓶塞西莉亞花特調。人未醉,酒已空,諾埃爾像個孩子一般輕輕晃動著懸在半空中的雙腳,開心地哼起了蒙德人口耳相傳的童謠。

   “從那太陽升起的地方,遠行的大雁們一字排開~”

   諾埃爾把酒瓶倒過來高舉到眼前,看著那最後一滴酒在瓶沿上閃轉騰挪,終於抵抗不住大地的重力,從十幾米的高空緩緩落下。

   啪嗒。

   啪嗒 啪嗒。

   隨著這滴酒降落到地面,在教堂廣場的石板上留下了一個綻放的痕跡之後,第二滴,第三滴,無數的雨滴就仿佛要祭奠這位天才的調酒師一般從雲間落下,徘徊在廣場上的市民們也察覺到了雨水,有的拿出了准備好的雨傘,有的聚集在女神像的腳下開始躲雨,也有的人撒開了步子准備趕著被淋濕之前跑回家中。而在下一個秒,所有蒙德城居民的注意力都被一個可以記載進蒙德歷史的瞬間吸引了。

   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即便是風魔龍來襲時的咆哮也沒有如此的震人心魄。

   那直衝天際的火光,讓萬里無雲時的太陽都黯然失色。

   那地動山搖的衝擊波,把方圓數十米內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蒙德城知名炸彈狂,被戲稱為‘逃跑的太陽’,繼承了母親和師傅全部技術的妖精族少女可莉的得意之作,一瞬間就將半個西風大教堂夷為了平地,原本是峭壁的大教堂的地基也在這巨大的威力之下被撕裂開來,數塊有著普通民房大小的巨石從峭壁上轟然滾落,砸進果酒湖後激起的巨浪甚至越過了數十米的距離,拍打在了蒙德城的外牆之上。

   “穿過鮮花草地的長廊,一位少女帶著微笑向我走來~”

   西風大教堂沒有遭受直接衝擊的正門也難以幸免,所有的彩繪玻璃無一例外被衝擊波震成了碎片,好在這個時間點教堂內只有維多利亞修女一人在崗,卻也被氣浪直接吹飛到了教堂之外,重重地摔在廣場的台階上不省人事。

   距離爆炸地點較遠的地方同樣遭受了不同規模的損失,離得較近的民房內衣櫃傾倒,座椅翻覆隨處可見,距離稍遠的地方易碎品和沒有牢固固定的物件也遭到了重創,甚至不少地方因此發生了火災。

   而在西風騎士團的團長辦公室內,諾埃爾常用的水杯滾落在地摔成了碎片,書桌上的台燈也躺了下來,文件更是散落了一地,唯有一塊告示板因為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沒有倒下,上面還記錄著諾埃爾最近的工作安排。

   團長辦公室自然不是隨便就能進入的,就算有人進來也不會坐到團長的位置上,所以只有坐在團長位置上才能看得到的告示板的背面,自然也被諾埃爾有效地利用了起來。

   一把鋼刀刺穿了羅沙利亞的的眉間,把她的畫像牢牢地釘在了告示板上,而在羅沙利亞的畫像周圍,滿滿當當地貼著其他人的畫像。溫蒂,琴,芭芭拉,優菈,迪歐娜,可莉,安柏,砂糖,麗莎,幾乎所有蒙德城內的女性強者都被掛在了這個告示板的背面,而她們的畫像之間的共同點便是都用紅色的記號筆,畫上了大大的叉。

   唯一沒有畫上叉而是使用了問號的畫像是最近才遷入蒙德的赤貧占星師莫娜,仿佛大逃殺的幸存者一般被掛在了告示板的左下角,不過遺憾的是由於剛才爆炸的衝擊,這張用大頭釘摁在告示板上的畫像被從中間撕成了兩半,雖然還沒有掉到地面上,但那搖搖欲墜的模樣仿佛像莫娜自己的職業一般,冥冥中預示著些什麼。

   “她的眼中充滿希望,祝福那高貴的風啊,帶我越過燼寂之海~”

   一曲終了,爆炸產生的火焰已經被雨水拍打地奄奄一息,腳下的市民們已經開始自發地救災,而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才一臉輕松地從女神像上飄然落地,趁著還沒有人發現自己在這里,遙望向了東南方的天空。

   “旅行者大人,還請您快點回來。”

   諾埃爾的臉上露出了比起昨夜羅沙利亞的表演還要瘋狂的笑容。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呐,所以請快點回來吧我的主人!用您手中的利刃,斬殺墮落成這個樣子的我吧!”

   【願我的眼中,沒有惡魔。】

   不知砂糖在臨死前究竟有沒有發現,抱著自己逐漸冰冷的身體的,正是蒙德城中,最大最惡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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