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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六

白衣女俠入虎穴 jsmine 16606 2023-11-19 06:39

  第十六章 俠女津門揚美名 惡蛟潛游顯惡行

  

   夏秋交匯之際,天高雲淡氣流涌動不歇,秋風變幻將雲英娘披散肩頭的黑發攪得像一縷縷糾纏的絲线,恰如她如今的思緒、紛繁復雜不知如何理順。那羞恥不堪的日子之後,世子曾真心誠意地向自己悔罪,可是阿吉日格的態度越誠懇,她就越感到不是滋味。特別是服下墜胎藥後,自己躺著床上吸允著世子親手喂下的參湯,雖然臉上擠出些許笑容,但是心中卻悲苦萬分,當夜更是咬嚙被褥痛哭了一場。

   雲女俠並不怨恨世子絕情,肛門受辱、大小便失禁、淫水橫流陰精狂泄、被戲弄、凌辱、奸淫,女子可能遭遇的所有丑事幾乎全被阿吉日格親眼目睹,最令她無法原諒自己的是,這個恥辱的肉體竟然害得世子失去了童子之身。她非常清楚,淫藥只是激發了肉體的性欲,而自己內心對男性的渴望卻是真真切切,那日完全是自己在主動勾引阿吉日格,自己分明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蕩婦。

   ‘阿吉沒將我掃地出門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哪還有臉索求更多?’雲女俠彎腰撫摸著剛剛套上雙腳的白色皮靴,回憶起那日香艷美妙的瞬間,心中五味雜陳。

   “雲前輩,准備好沒?我們一起去向世子道別。”屋外謝美嬌略顯心急地詢問。

   “妹妹莫急,我這就來。”雲女俠罕見地撲粉畫眉,為自己妝容一番後,春光靚麗地步出臥房。

   前廳內,阿吉日格一身長袍站在中間,此次同行的章劍秋與劉桂蓉立於兩側已等候多時。見雲、謝二位女俠到齊,章劍秋行禮道:“我等此次南行一定將武器彈藥安全護回,請世子放心。此行隱秘,世子不必遠送,就此別過。”

   “各位巾幗英雌一定馬到成功,我阿吉日格在此為各位踐行。”世子取來酒盞,與四人一一作別。當敬到雲英娘時,世子一時語噎,低頭目光游移試圖避開面前純白無暇的身影。雲英娘將苦澀埋在心底,努力在紅艷的嘴角擠出微笑:“世子多提防賊人,不必掛念我等,就此別過。”

   章劍秋與雲英娘、劉桂蓉、謝美嬌三位女俠一同蹬上馬車,在阿吉日格與其余女兵將的送別下離開了世子宅邸,踏上千里征途。

  

   巾幗女傑一路車馬鐵道,眼看離此番行程的終點——天津衛越來越近,章劍秋坐在火車車廂內,難掩心中的興奮。阿吉日格千辛萬苦從海外購得的新式槍械彈藥就擺在塘沽港的倉庫里等著自己領取,‘只要有了這批軍火,我章劍秋就可讓姐妹們真正地成為挎洋槍、踩皮靴,英姿颯爽威風堂堂的革命女將。待到風起雲涌時,這支巾幗革命軍將前仆後繼,為民主共和、婦女解放拋頭顱灑熱血。’

   想到自己遠大的理想,章劍秋更感到此行責任重大,這次前往塘沽港交接軍火,自己與謝美嬌、劉桂蓉在明處接貨,雲英娘在暗處增援,力爭萬無一失。

   她摸了摸粘在嘴角的假胡子,再脫下軍帽理順才修的短發,確信自己女扮男裝不會被輕易識破。謝美嬌坐在自己身旁,身著一席素雅的白色花邊連衣裙,貴婦帽上裝飾著一根黑天鵝尾羽,純白色長筒棉襪下踩著一雙小巧可人的紅色皮涼鞋,顯得既活潑新潮又不失大家閨秀的優雅氣質。劉桂蓉則低調地套著藏藍色布衣,挽起發髻素顏朝天,時不時起身端茶倒水,完全是一副貼身女傭的裝扮舉止。三人一路有說有笑,任誰都會相信這是一家出行游玩的軍官眷屬,哪會想到這是三位各懷絕技的女中豪傑。

   汽笛長鳴,彌漫的蒸汽讓駛進車站的火車好似正在騰雲駕霧的鋼鐵長龍。一行人走下火車,隨著稠密的人流走出車站。塘沽港西臨京津,東朝黃海,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為了在這國門重埠求得一席立錐之地而勾心斗角,甚至拼得頭破血流,斗得家破人亡。

   章劍秋深知重任在肩,不願在車站一類的嘈雜場所多做停留,她和同行女俠登上黃包車,找到處僻靜的旅店住下歇息。進旅店房間後,章劍秋才算松了口氣,卸下偽裝、抽出裹胸的布條,重回凹凸挺拔的女將身姿。

   劉桂蓉正欲彎腰收拾行李,卻被謝美嬌伸手攔下:“桂蓉姐莫不是演戲上癮,真把我當太太了?”

   “你哪像個大太太,你這打扮呀,做大小姐還差不多。”章劍秋調侃著嬌小可人的謝美嬌。

   “姐姐又取笑我。”謝美嬌精神百倍地說:“咱們難得來到天津,不如趁白天無事,到熱鬧的地方游玩一番。”

   劉桂蓉面露難色,嚴肅地說:“我們此行事關重大,不可節外生枝。”

   謝美嬌撅著嘴,轉身朝章劍秋使起小性子:“不嘛!我想去,在這里待著多無聊。”

   章劍秋拗不過她,再轉念一想,一行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趁此機會了解了解津門風土人情也是好事。於是她拍了拍謝美嬌的小手,溫切地說:“好呀好呀,就依了妹妹意思,你與劉姐姐同行,但也別光顧著玩,要留意此地江湖傳聞。”

   謝美嬌聞言歡天喜地,劉桂蓉則心生憂慮:“若是我也出去,你一人留守……”

   “不妨事,若真有賊人跟蹤,我們兵分二路反而會讓其亂了陣腳。過一陣雲女俠應當暗查結束,與我匯合。而且你在美嬌身邊,也可防她年輕惹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惹事。我倆走啦。”謝美嬌朝章劍秋做了個鬼臉,然後拉著劉桂蓉歡天喜地地向外走。

  

   津門地處要衝,當年西洋人依靠堅船利炮叩開中華大門,逼迫坐井觀天的清廷開放口岸,天津作為最早的五口通商海港之一,與內地城市自然大不相同。兩位喬裝打扮的女俠來到租借區,抬眼望去盡是風格迥異的教堂劇院,商店櫥窗內西洋商品琳琅滿目,高鼻梁、白皮膚的西洋人夾雜幾個矮小狡黠的東洋鬼子,走在街上神氣活現,就像在自家院里散步一樣。

   劉女俠雖然也走南闖北,卻是第一次在洋人占著的地盤游逛,一路所見讓她大開眼界,“這洋鬼子平時穿的用的,跟咱們真是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謝美嬌出身廣州富戶見多識廣,不以為然地說:“他們洋人能做的事,咱也一樣能做。洋人穿的衣服,咱穿上更好看。”謝美嬌一邊說一邊輕捏裙邊屈膝頷首,朝劉桂蓉做了個嫵媚優雅的西洋禮。

   “妹妹你穿上洋女人的衣服,把她們都比下去了。”劉桂蓉微笑著夸贊道。

   “哈哈,漂亮吧。”得到劉桂蓉的夸獎,謝美嬌不知為何感到異常的喜悅,她興奮地拉住劉女俠,“走,我也給你買一套洋人的衣服。”

   “別,姐姐我這壯腰粗腿的,不合適……”

   “劉姐姐莫謙虛,梅劍英雌風姿綽約美艷照人,我一定挑一套配得上姐姐的衣服來。”

   聽到後輩女俠夸耀自己的美貌,劉桂蓉感到一股燥熱感從胸口涌出,使臉頰如桃花般紅韻動人,她羞怯地推脫道:“真不用了,我穿這身就好。”

   “這傭人的衣服難看死了,姐姐一定得跟我來。”謝美嬌不由分說,硬是拉著劉桂蓉走向一家開在二層洋樓里的服裝店。

   商店貨架上擺滿了近期流行的服飾,五顏六色讓人目不暇接。謝美嬌精挑細選了幾套艷麗的衣裙,自己比量著還算滿意,可是給劉桂蓉換上後卻放大了女俠體態粗壯的特點,頗有一種東施效顰的戲謔感。

   劉桂蓉費力地將百褶裙從壯腰肥臀上褪下,情緒低落地說:“姐姐我天生體型寬大,讓妹妹見笑了。”

   “哪有,都是這衣服不合適。”主動獻殷勤卻適得其反,謝美嬌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她沮喪地看著正在換衣服的劉女俠,當瞅到劉桂蓉油光滑膩的肌膚時突然靈光一現,興奮地跺著腳喊道:“有了,桂蓉姐等我。”

   謝美嬌返回時手里多了一套衣褲,“姐姐身材豐滿雍容,這套皮衣皮褲一定能讓姐姐光彩照人。”

   為了不讓後輩掃興,劉桂蓉勉為其難地接過黑色皮褲開始試穿。她以前從未穿過這樣緊身的皮質褲子,兩條壯腿毫不容易才塞進褲管,提褲子時女俠尷尬地發現,褲腰無論如何都越不過自己碩大無朋的屁股。“褲子太緊了,穿不上……”劉女俠嬌羞地說。

   “姐姐莫急,我來幫你穿褲子。”謝美嬌捧住劉桂蓉的豐臀向上托起,讓中年美婦肥碩下墜的臀肉上提,恢復成圓凸飽滿的翹臀,然後將皮褲褲腰順著圓滑後凸的曲线一點點提起,讓臀肉滑進皮褲後胯,終於將劉桂蓉肥美的肉臀塞進了褲中,“桂蓉姐,你的屁股好多油,又滑又膩,摸起來真舒服。”謝美嬌一邊說一邊隔著皮面輕輕揉撫著劉女俠的美臀。

   “美嬌,怎麼連你也取笑我。”劉桂蓉羞恥地扭動腰身,試圖奪回對自己屁股的控制權。

   “我開玩笑呢,姐姐別介意。”謝美嬌戀戀不舍地放開劉桂蓉的肉臀,繼續幫前輩換裝。

   劉女俠總算松了口氣,她麻利地脫下肚兜,系緊胸衣後再套上大紅色貼身襯衣,最後披上一件黑亮的皮風衣,扭捏地對同伴說:“妹妹,這衣服好緊啊。”

   謝美嬌仔細端詳前輩的身姿,總覺得美中不足。當瞥到劉女俠腳上的布鞋時立即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她立即跑向鞋櫃,憑著本能毫不猶豫地提起一雙俄國產的長筒中跟女式皮靴,“桂蓉姐,我給你換靴。”謝美嬌二話不說,俯身除去劉桂蓉腳上的布鞋,然後將劉女俠的肉足套入嶄新的長筒皮靴中。劉女俠雖然比謝美嬌年長十幾歲,但是現在卻像個讓媽媽幫著換衣服的小女孩,任由後輩擺弄自己的身體。

   “大功告成,桂蓉姐,你太漂亮了!”謝美嬌興奮地將劉桂蓉推到衣鏡前。

   看著鏡中的自己,劉桂蓉眼前一亮。確實如謝美嬌所說,換裝後的自己光彩奪目,顯出一種別樣的魅力。瀟灑的皮衣延伸到大腿,既不失女俠的瀟灑干練又緊隨當下潮流,大紅色襯衣映得她面頰緋紅,襯衣下擺扎進皮褲褲腰中,毫不拖泥帶水。劉桂蓉托起風衣後擺觀察自己的下身,高腰皮褲將自己沉重下墜的梨形肥臀托起,顯得渾圓高翹勁道十足,仿佛一下年輕了十歲,光滑的皮褲表面流光蕩漾,成熟豐腴的身材不知要羨煞多少風流少婦。腳上套著水獺皮制成的高筒女靴,光滑細膩的靴面閃著油光,靴筒筆直挺立至膝蓋下方,小巧的靴跟約有一寸半高,劉女俠第一次駕馭高跟靴,站立時不由自主地收腹提臀、彌補了自己身高不足的劣勢,更顯英雌傲立江湖的美姿。

   “蓉姐穿這身真帥氣,今天咱們就穿這身逛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劉桂蓉嘴角上揚、大方地同意了謝美嬌的要求。以全新裝扮走在大街上,劉女俠更加自信,昂首闊步散發著女中豪傑的不凡氣度。

   兩位女俠像是同一戶西式家庭教育出的姐妹,穿著洋裝在租借最繁華的街市盡情游玩。兩人走至中心路段時,發現遠處劇院門口人頭攢動,走近細看,掛在正門上方的橫幅上寫著一行大字:“英倫拳王威震津門,各路豪傑誠邀來戰”。

   劉桂蓉覺得新鮮:“洋人也搞打擂?”

   “聽說香港島的英國人每年都有拳賽,只是我從沒親眼見過,今天咱們進去開開眼界。”

   劇院內,離地5尺來高的擂台上有個洋人正耀武揚威,他只穿一條寬松的短褲,光著上身不時捶打自己長滿胸毛的前胸,口中念念有詞,洋文間零星夾雜著漢話,只聽得出“來!”“垃圾!”“豬!”幾個詞。坐在二樓包間里的洋人觀眾們神情輕松怡然,時不時響起刺耳的口哨聲,再看台下坐的國人,要麼吞雲吐霧表情麻木,要麼耷拉著腦袋唉聲嘆氣,看不到一點精氣神。見無人上台挑戰,擂台主持人——一個戴著圓禮帽,穿禮服打領結的假洋鬼子高喊道:“拳王柯查理說了,你們中國拳師都是廢物。我們拳王橫掃津門,所向無敵!”

   假洋鬼子越叫越狂,可是坐著國人拳師的幾排座位死氣沉沉,好像眼前發生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系似的。謝美嬌掃視整個劇院,氣不打一處來:“偌大的地方,連個男子漢都沒有嗎?”

   後排一個老爺子連連朝謝美嬌使眼色,“女娃子不懂事,莫喊,莫喊。”

   “到底是誰不懂事?被人欺負到頭頂上還不還手,就叫懂事?”

   老人嘆了口氣,低聲道:“你有所不知,設這擂台的是蛟龍幫啊……”

   原來最近十幾年間,津門黑道勢力你爭我奪,蛟龍幫幫主馮黑龍憑借心狠手辣的作風和背後洋人的撐腰助陣,一躍而起成了此地最有勢力的幫派。他豢養了一批惡徒,就像海中惡蛟一樣在碼頭租借內興風作浪,欺行霸市。但凡有點良知的武師豪傑都被他們用下三濫的手段逼走,因此本地武林余下的盡是些厚顏無恥、為虎作倀之徒。今日的擂台正是蛟龍幫與洋人所設,所謂狗不咬主人,當然沒人上台挑戰。

   謝美嬌氣得直跺腳:“一群江湖敗類,真不要臉!”

   女俠的嬌嗔引來幾個身著黑馬褂,手持棍棒面露凶相的劇場打手,其中一個長相猥瑣的跟班笑眯眯地將手撘向謝美嬌的香肩:“喲,這小娘們俊俏,跟大爺我去找點樂子?”

   謝美嬌怒視賊徒,抓住伸向自己肩膀的髒手,扭轉、翻折,快如閃電。賊徒手腕當即脫臼,嘴里哇哇亂叫時被女俠踢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這群打手平日仗勢欺人,哪想到一個外表嬌弱可人的小姑娘會身懷絕技,他們趕緊呼喊求援,不一會便從劇院旁門鑽進幾十個打手,將兩位女俠團團圍住。

   “妹妹小心。”劉桂蓉懊悔自己沒能攔住年輕衝動的謝美嬌,可是如今不是批評說教的時候,她將後輩護在身後,使出雙龍探海,抓住兩個攻上來的惡徒手臂,發力互拽,兩名賊徒自討苦吃,腦門撞在一起、狼狽地倒地哎呦叫疼。其余賊徒見劉桂蓉身手不凡,一時間都不敢上前。

   “哪來的婆娘,敢在蛟龍幫的地盤上撒潑?!”一個身材魁梧的惡漢從台後走出,蛟龍幫的打手們趕緊分立兩邊讓出一條路來,“老子是蛟龍幫三當家,田作奢。趕緊跪在那喊我三聲三爺,否則就把你倆交給下人輪奸,然後賣到妓院里給洋人接客。”

   “就憑你?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今天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謝美嬌面露微笑,輕松地對劉桂蓉說:“姐姐不必擔心,這種小角色,交給妹妹來解決。”

   “有意思,那就讓三爺我陪你玩玩。”見謝美嬌出言挑釁,田作奢來了興致,他屏退左右,雙手屈抬指尖微微勾起,對准女俠的方向前後虛晃,活像一條蓄勢待發的劇毒海蛇。

   謝美嬌雖然年紀輕輕,臨陣卻不慌不忙,雙手起勢守中帶攻,嘴角上揚輕蔑地挑釁對手。田作奢見狀大怒,雙手平伸像毒蛇捕食一樣向前突襲,速度快得甚至能聽到劃破空氣的“嗖嗖”聲。謝美嬌身材小巧,兩腳交替挪動,上身像柳枝一樣靈巧地擺動,不斷躲閃敵人的攻擊。

   雙方對拆了十幾招,不成想田作奢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女俠漸漸跟不上節奏。再有韌勁的柳條,總有被風吹亂的時刻,皮鞋堅硬的鞋底硌得主人腳底生疼,謝美嬌後退時不免慢了幾步,惡賊抓住機會,如毒蛇撲食獵物般直取女俠面門。謝美嬌驚呼一聲,眼見避讓不急,急中生智的她上身向後仰、雙手伸過頭頂倒撐住地面,靠自己柔軟的腰身發力、使出後手翻的女俠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月,成功化險為夷。蛇手雖未能命中謝美嬌,卻掃掉了她的羽毛帽,讓流花俠女一頭黑亮秀發凌亂地散落在肩頭。

   謝美嬌站定後,田作奢和打手嘍囉們一陣哄笑,讓謝美嬌一頭霧水:“僥幸勝個一招半式,有什麼好笑?”

   “小姐,你主動把底褲亮給我這些兄弟看,是嫌我一人玩你不過癮,想讓他們一起肏你嗎?哈哈哈……”

   謝美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已經將裙底風光漏了個底朝天。她的俏臉瞬間羞得通紅,今天自己為了涼快沒有在連衣裙內配襯褲,只穿一條新買的蕾絲小內褲,哪想會因此走光,受到惡賊的恥笑。

   “氣、氣死我了!賊徒,拿命來!”流花俠女一聲嬌叱,以連環鴛鴦掌攻向對手,雙掌輪番出招打得天花亂墜。田作奢毫不示弱,他以攻代守針鋒相對,兩人掌風交錯令觀者眼花繚亂。謝美嬌畢竟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兩人各挨了對手幾招後,謝美嬌漸漸落於下風,她越打越急,腳下步法跟不上,又漏出破綻被擊中胸口,連退了幾步才搖搖晃晃地站住。

   “都怪這破鞋子!”謝美嬌心情急躁,將自己手忙腳亂跟不上步法的原因歸咎於腳上的皮鞋,她索性甩去這雙小巧漂亮的紅色皮鞋,讓只穿了一雙白色長筒棉襪的小腳直接站在地上,擺好架勢又欲進攻。

   “妹妹,等一下!”劉桂蓉一聲急呼,喝止了謝美嬌魯莽的進攻。梅劍英雌畢竟是久歷戰陣的前輩女俠,幾十回合下來,她已經瞧出了端倪。原來田作奢的蛇拳看似靈活,其實虛多實少,和毒蛇發動攻擊的方式一樣,必須取捷徑才能瞬間發力制敵。劉桂蓉當即簡練地向後輩傳授對策:“主守中线,攔路截擊,手腳並用,大開大合。”

   謝美嬌聞言茅塞頓開,面對敵人打來的虛招不再躲閃,只用雙手格擋。此招果然見效,田作奢無法打亂女俠的節奏,只能強攻中路,卻被身法穩定的謝美嬌輕松避過,局勢此消彼長,謝美嬌反而有機會左右來攻。流花俠女雙腳交替高踢,嬌小的美足收縮靈活,每次扭動腰身,花邊裙擺像迎風起舞的鮮花一樣綻放。田作奢被遮住視线,根本看不清白色香足是從何處踢來的,等足尖踢至眼前時,他想擒拿不住,想躲也躲不及,被打得暈頭轉向找不著北。

   “小婊子,我弄死你!”田作奢雙手齊齊探向謝美嬌下體,想趁她抬腿高踢時直取要害。面對惡賊下流的招數,流花俠女虛抬的小腿迅速落下橫擋,田作奢兩手被截住,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向前撲,完全失去了重心。謝美嬌自然不會對賊徒手下留情,她雙拳連翻快打,用眼花繚亂的攻擊將田作奢打得鼻青臉腫。見田作奢已經立在原地暈頭轉向,謝美嬌高高躍起抬腳踢向惡徒面門,田作奢的臉和謝女俠柔嫩的腳底來了次親密接觸,可惜他不及享受女俠香氣撲鼻的美足就向後飛了出去,連帶身後幾個跟班打手也被撞翻在地,一起遭了秧。

   田作奢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牙也被踢掉兩顆,吐了口汙血後含糊不清地叫罵道:“給老子上啊,弄死這倆娘們。”

   “梅劍英雌在此,誰敢上前?!”劉桂蓉兩手掐腰跨立在劇場打手身前,面對人多勢眾的賊徒,女俠昂首挺胸毫無懼色,蛟龍幫的嘍囉們被劉女俠凜然高傲的氣勢嚇住,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上前。

   雙方僵持時,二樓看台上倒熱鬧了起來。原來坐在上面的洋人本就是來觀看擂台打斗的,兩名中國女子在台下施展武功打得精彩紛呈,讓他們大飽眼福,一時間喝彩、叫好聲此起彼伏。這種局面可苦了一個人,眼見風頭都被台下兩個女子搶去,拳王珂查理暴跳如雷,他一把拽過主持人,對著他亂喊亂罵一通,不一會這個二鬼子連滾帶爬地跑到擂台邊大喊:“我們的拳王說了,這個中國女人不守規矩,壞了拳王的心情,他要把這個中國女人打得滿地找牙。”

   謝美嬌氣憤不已,嬌叱道:“我會怕了這洋鬼子?”若不是有劉桂蓉阻攔,她已經躍上看台將那假洋鬼子打得臉上開花了。

   看台上的洋人們聽說又有好戲可看,個個都興致勃勃,甚至一起有節奏地鼓掌造勢,劇場內叫喊聲震耳欲聾,都在期待上演一場精彩的性別大戰。

   事情陰差陽錯變成現在的局面,劉桂蓉也始料未及,她低頭細細思量:雖然自己身負重要任務,不該公然上台打擂,可現如今劇場被圍得水泄不通,只怕是難以脫身,倒不如利用這個機會……劉桂蓉當機立斷,昂起頭對主持人說:“我的同伴剛打倒幾個毛賊,要恢復體力。由我來接受挑戰。但我有個條件……”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洋人拳手:“如果我打贏他,你們必須保證我二人平安離開此地。”

   主持人翻譯後,珂查理大聲回了幾句,引得觀眾席哄笑聲一片。劉桂蓉疑惑地詢問:“洋鬼子說什麼了?”

   “拳王勸你把皮褲脫了,不然等會被打出屎來,拉在褲襠里不好收拾。”

   “無恥的流氓!我劉桂蓉豈會敗給你!”劉女俠躍上擂台鑽進了繩圈,闊步走到珂查理身前。近距離比較,更顯得雙方體型相差懸殊,劉女俠雖然與其他女子相比身形健美壯碩,可是與珂查理青筋爆出的肌肉相比就像一條母狗遇到了公獅子,女俠的身高也只夠到洋拳王的肩膀,不得不抬頭仰視才能與他對視。

   雖然注定這不是一場公平對決,劉桂蓉卻毫無懼色,她瀟灑地甩去風衣,上身挺直兩腿開立彎曲、以馬步站樁迎敵。然而這是劉桂蓉第一次穿著高跟靴站馬步,為了保持平衡只得身體前傾,豐臀因此自覺地高抬後凸,皮褲被劇場燈光照得熠熠生輝。主持人見狀嘲笑道:“看呐,中國女俠撅起屁股要拉屎了,褲子都快被繃裂了。”

   還未開打便遭受羞辱,劉桂蓉恨不得立刻宰了那個假洋鬼子,可是強敵當前容不得女俠半點分心,果然劉女俠眼神才瞟到主持人片刻功夫,珂查理突然使出右手直拳,劉桂蓉躲閃不急只能兩臂交叉疊在額頭前,“砰!”的一聲悶響,劉桂蓉穿著高跟靴的兩腳在地上連點幾步才找到重心。

   ‘此人不但體格魁梧,而且動作敏捷迅速,幸好沒讓謝美嬌登擂,以她的武功還無法對付此等惡敵。為了美嬌妹妹,我今天決不能敗。’劉桂蓉站穩腳跟後雙拳左右夾攻,口中“哈!嗨!喝!”地呼喊不斷,粉拳始終不離敵人面頰左右。

   西洋拳擊講究步法靈活,珂查理不停變幻身法,劉女俠的反擊始終無法命中要害,反而空耗了自己的體力,出招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隨著女俠拳速減慢,珂查理逐漸看出端倪:劉桂蓉雖然氣勢如虹,但畢竟身為女性力量比不了男人,何況她身高和臂長不足,出拳時必須仰攻,無形間減弱了力道。於是珂查理拉開距離,確保女俠的攻擊只能夠到自己胸口。劉桂蓉立即陷入被動,自己胳膊短打不到洋鬼子的頭部,打到胸口的幾拳也如蜻蜓點水般不痛不癢,而珂查理的拳頭卻力道十足,自己左躲右閃狼狽不堪。偏偏這時候主持人也在火上澆油,他握著喇叭聲嘶力竭地叫喊:“看呐,女俠被拳王打得無力還手,我們的拳王一定會狠狠教訓這個趾高氣昂的女人,讓她知道什麼是男尊女卑。”

   劉桂蓉性格剛烈,即便已是三十五歲的熟婦,曾嘗透女性極苦的她依然容不得賊人半點侮辱。聽到主持人的嘲弄,劉女俠一股無名怒火燃上心頭。‘既然對方刻意保持距離,那我就近身肉搏勝他。’劉桂蓉屈膝下蹲扭動腰臀,兩腿交替劃出半圓橫掃,這招連環掃堂腿雖被珂查理原地輕跳躲開,卻讓劉桂蓉就勢翻滾來到珂查理身前。

   “洋鬼子,接我這招!”劉女俠起身單臂上撩,將全身向上挺立的力道聚於手掌,直擊敵人下顎。珂查理左右躲閃非常靈活,卻對自下而上的攻擊沒有准備,劉桂蓉這一掌打得他猝不及防,上下顎骨劇烈相撞,連未及收回的舌尖都被咬出了血。劉女俠一擊得手乘勝追擊,粉拳靴腳像痛打落水狗一樣往珂查理身上招呼。每次抬腿高鞭低掃,劉桂蓉與新衣裝的契合度就愈加完善,她感覺皮褲雖然緊身,卻絲毫不會影響出招速度,反而將松垮的臀肉上托收緊,不至於成為身體的累贅;腳上的皮靴用厚牛皮加厚了靴底,內軟外硬,踢得對手皮開肉綻,自己的足底卻好似在接受按摩,好不舒服,靴跟更是尖銳得像一把利器,在拳王胸前劃出了一道道傷痕。

   胸口滲出的鮮血刺激了珂查理的獸性,他怒吼著將身體壓向劉桂蓉,雙拳像鐵錘一樣砸向女俠的顱頂。劉桂蓉兩掌上托,硬生生接下這一擊。拳掌接觸的刹那,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力量壓向了劉桂蓉,幸而劉女俠久經沙場洗禮、經驗豐富的她果斷叉開雙腿,身體下蹲卸力,肥厚的豐臀在馬步站穩時猛地一抖,上方傳來的力量隨著臀肉的抖動被盡數卸去。成功接下這一擊後,劉桂蓉口中“嗨!”地大喝一聲,雙足靴跟蹬地,兩手反拽著珂查理的手臂借力躍起,健壯的大腿在半空中蓄力、爆發,一雙長筒皮靴像兩只同時竄出的黑豹,重重撞在珂查理的肋部。“咔咔”兩聲脆響,不久前還口吐狂言的珂查理蜷縮著倒在地上。珂查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女人擊敗,他心有不甘地伸出手臂、摸到劉桂蓉閃亮的皮靴靴尖,但是肋骨折斷產生的劇痛讓他徹底打消了繼續打擂的念頭。劉女俠蔑笑著踢開洋鬼子的髒手,回身撿起風衣披在身上,瀟灑地翻過繩圈離開擂台。

  

   “桂蓉姐,你真帥!洋鬼子都被你打服了。”謝美嬌此言非虛,看台上的洋人們都起身鼓掌,為劉女俠的精彩打斗喝彩叫好。兩位女俠正欲離開劇場,田作奢卻攔住道路:“站住,誰都別想走。”幾十個蛟龍幫的打手應聲而來,將兩位女俠團團圍在中間。

   劉桂蓉見狀怒斥道:“你們明明答應讓我們離開,為什麼又要阻攔?”

   田作奢這種江湖敗類哪有道義誠信可言,“\u0027在老子地盤上撒野還想跑,做夢。”

   “無恥的狗賊!”劉女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再次握緊雙拳迎敵,鬢角隱隱滲出些許汗水,她明白——剛剛與洋人一戰消耗了自己大量體力,現在胳膊酸大腿麻,若打手們一擁而上,自己既打不過也逃不了,只能白白拖累同伴。劉桂蓉毅然對謝美嬌說:“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逃出去,莫要管我。”

   “不行,劉姐姐,我絕不會丟下你。”

   “我皮糙肉厚,惡賊虐待女人的手段我都見識過,沒什麼好怕的。”劉桂蓉嘴上逞強,實際上絕望感已經讓女俠幾乎要窒息了,光是想到自己像母豬一樣受盡凌辱、被虐得死去活來的場景,劉桂蓉已經身體發抖、僅存的力氣又少了幾分。

   台下劍拔弩張時,一個身穿禮服、留著八字卷胡的西洋人把主持人叫到身邊耳語幾句。假洋鬼子趕緊跑上擂台大喊:“都住手,老板有話傳達。”一群打手就像聽到狗哨命令的家犬一樣立即從女俠身邊散開,主持人指向劉桂蓉說:“兩天後,大劇院將設下擂台約戰中國女俠,望女俠應邀來戰。”

   “來就來,我必將你們這些洋鬼子和黑道流氓打得落花流水。”劉桂蓉雙手掐腰站得筆直,沒有絲毫怯懦。

   主持人聞言喜上眉梢,“不愧是巾幗女英雄,相信這將會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

   “媽的,老子不讓走你們誰敢走!”聽聞洋人要放女俠離開,田作奢暴跳如雷,抽出砍刀衝向女俠。劉桂蓉急忙護在謝美嬌身前,千鈞一發之際,劇院上方突然響起一聲槍響,惡賊田作奢後背被打出一個血窟窿,剛剛還殺氣騰騰的他搖晃幾下、倒地成了一具死屍。站在遠處的洋人老板聳了聳肩,對他來說,打死的只是一條不聽話的看門狗。

   看到頭頭剛忤逆洋人就被一槍打死,其他人哪里還敢阻攔,紛紛讓開路躲到旁邊。兩位女俠跨過田作奢的屍體,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劇場。

  

   蛟龍幫老巢內,幫主馮黑龍端坐在羅漢椅上,手里兩個鋼球磨得咯咯作響,面色陰沉地對一個身穿長袍的精瘦漢子說:“二弟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三弟行事太過囂張,遲早有今天這檔事,大哥不必悲傷。”說話的是蛟龍幫的老二范海濤,這人詭計多端,幫內無數陰險狡詐的計策都出自他手,所以馮黑龍但凡有要事都會找他來商量對策。

   “可是洋人那邊如何收場,聽說那女子十分厲害,珂查理不出幾回合就被打敗了,兩天後要是再輸,洋人還不得扒咱一層皮。”馮黑龍他煩躁地撓著自己被老皮皺得滿是溝壑的光頭。

   “大哥有所不知,珂查理不過是個英吉利的二流拳手,兩天後上台的美利堅摔跤王阿萊克才是一流高手。洋人的算盤是先讓珂查理打出名聲,然後再給阿萊克做陪襯。現在那女子一戰成名,用她做摔跤王的對手,當然比珂查理強百倍。至於這個梅劍英雌……”范海濤展開手中折扇輕搖兩回道:“她名叫劉桂蓉,是個三十多歲的騷婦,行走江湖喜歡多管閒事,名過其實。聽說前一陣被當眾揍得大小便失禁,成了仇家的性奴,最近不知怎的被救了出來,仍不吸取教訓。這種貨色斷不可能贏下摔跤王。”

   “如此最好,等她擂台敗北之後,讓兄弟們肏她個二九一十八天,然後扔到妓院里給洋人接客,也算給三弟報仇了。”馮黑龍獰笑時臉上橫肉緊皺,兩排黃牙上下開闔著、像是一頭猛獸准備吞咽嘴邊的獵物。

   范海濤也跟著獰笑兩聲,然後說:“碼頭那批軍火的事情,經我多方探查,黑白兩道都找不出買家。依我所見,定與革命黨有關。”

   聽到革命黨三個字,馮黑龍的頭頂又糾起了褶皺,“革命黨勢力大得很,個個都是不怕死的,這批貨別吞不下還把咱自己噎著了。”

   “大哥放心,那批貨還在洋人的倉庫里,只要拿到提貨單,東西就是咱的了。”

   “干!只要能拿到這批軍火,以後咱們就能橫行津門,連洋人也管不著咱。”膨脹的野心讓馮黑龍面目猙獰,掌心發力仿佛要將手中的鐵球捏碎。

  

   與此同時,劉桂蓉與謝美嬌已經返回住處,向章劍秋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都怪我,沒能攔住美嬌妹妹。”劉女俠自責地說。

   見劉桂蓉面露苦色,謝女俠連忙擺著手說:“不怪桂蓉姐,都是我的錯,可是當時那幫人實在太可恨了。”

   章劍秋頷首微笑道:“二位女俠說什麼呢,我們發動民主革命、宣揚婦女解放,目的就是創造一個沒有歧視的平等社會。漢奸、洋鬼子侮辱我華夏兒女,我們當然要奮起反擊。二位女俠揚我民族威風,振我婦女地位,正是俠者風范啊。”

   章劍秋的話解開了兩位女俠的心結,三人相視而笑,讓屋內充斥著歡悅的氣氛。說話間屋外傳來一人的腳步聲,接著響起了三次有節奏的敲門聲,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陌生的青年女子。她將一頭秀發扎成馬尾,鼻梁高挺雙眸炯炯有神,只有一條輕薄的圍巾做裝飾,盡情展示著秀美的面容,黑色硬皮馬甲下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立領襯衣,下身穿緊身馬褲,褲腳扎進棕色中筒馬靴中,讓她曼妙的下身曲线一覽無遺。章劍秋介紹道:“這位就是幫助咱們接貨的女義士、陳安潔。”

   “能夠為革命女將的事業出一份力,是我陳安琪的榮幸。我剛剛去打探過,貨物已經送達碼頭倉庫,今夜咱們就可以去取貨。”陳安潔用清晰確定的語言說。

   章劍秋懸著的心完全放下了,陳安潔自幼接受西式教育,思想先進眼界開闊,她性格外向酷愛騎馬,平日出門游玩都愛穿著馬術服走在街上,相信有她在,一定能成功運回軍火。章劍秋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自己的隊伍騎馬挎槍、衝鋒陷陣的景象,長久以來的夢想即將實現,讓她激動得無法抑制情緒,上前緊握住陳安潔的雙手說:“謝謝你,謝謝各位女俠,我們的革命事業一定能獲得成功。”章劍秋的話充滿了激勵,不只是陳安潔,劉桂蓉和謝美嬌也深受感染,內心感覺充滿了力量,磨拳擦掌只待傍晚到來。

  

   夜里,塘沽碼頭已沒了白日里的喧囂亢奮,只有零星幾個搬運貨物的鐵路工人正邁著沉重的步伐整理貨物。除了遍布碼頭的惡狗偶爾亂吠幾聲,再無半點動靜。陳安潔帶著一行人來到碼頭,阿吉日格在海外購入的新式槍械經過偽裝後存放在碼頭倉庫,只等在女英雄們的手中大放異彩。

   陳安潔來到港區大門前,打更的門衛攔住去路:“來這干什麼的?”

   “我們來取貨物。”章劍秋展開提貨單據讓門衛過目。

   此時天已漸黑,門衛移來油燈仔細辨認,確認無誤後,一邊推開鐵門,一邊喊:“我帶各位去倉庫。”

   一行人跟隨門衛向前走,奇怪的是門衛不走大路,偏挑羊腸小道,走了百十布後,他又拐進了兩棟建築間的巷子里。

   “不對,倉庫門口必是寬敞大路,怎會在小巷里!”章劍秋警覺地發現了問題。話音未落,門衛像個受了驚的猴子,邁開腿向前跑,劉桂蓉見狀緊追在後,其他人跟著都拐進了巷子。

   這條小巷兩邊的倉庫外牆足有兩丈高,連個窗戶都沒有,章劍秋跑出幾步後意識到了凶險,暗叫不好:“大家快停下,不要追。”

   “哈哈哈,你們跑不了了!”倉庫房頂突然響起令人厭惡的大笑,一個身著長袍的男子出現在身後:“馬上把你們手上的提貨單交給我蛟龍幫,不然這里就是你們幾個婆娘的葬身之地。”這人正是蛟龍幫的老二范海濤,隨著他一聲令下,小巷前後兩個出口涌進了二十來個手持斧頭砍刀的打手,將窄小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身陷重圍,章劍秋彰顯出將帥風范,她從懷中抽出紙卷晃了晃,高喊道:“這就是你們要的東西,拿去吧。”說罷她將紙張握成團,用力丟向打手們的身後。

   “快,拿到那張紙!”范海濤急得大喊,可是黑燈瞎火哪能立即找到一個紙團?一大幫人都像沒頭蒼蠅似的低頭亂竄,早顧不上別的事了。章劍秋瞅准機會大喊一聲:“姐妹們,殺出去!”各位女俠心領神會齊齊衝向出口。劉桂蓉奪下一把砍刀、以刀代劍衝在前方不停戳刺,笨重的砍刀被梅劍英雌舞得像是無數利刃構成的刀扇,其他三人緊隨其後,打手們一時間被打得暈頭轉向,潰不成軍。

   賊酋范海濤好不容易找到了章劍秋扔出的紙團,可是打開看到紙上的內容後肺都差點氣炸了。“真絲長襪五雙2圓、薄紗內褲兩條3圓、吸汗鞋墊五雙3角……”這分明是哪家商店的結賬單,范海濤氣得歪鼻子瞪眼,“敢耍老子!我要把你們剝光了喂狗。”數十名凶神惡煞的打手將巷子圍得水泄不通。

   女俠們陷入絕境的危機關頭,半空中突然閃過一練白影,站在後面的蛟龍幫惡徒像被割掉的韭菜一樣倒成一排。

   “雲女俠,你來啦!”從天而降的援軍正是白衣女俠雲英娘,一路上她一直在暗處援護,如今危機關頭果斷出手,以精進的武功瞬間扭轉了局勢。雲英娘不給賊徒們片刻喘息,她高高躍起雙腿像風車一樣輪番自上而下踢踹,腳尖滑過刀鋒、在刀叢中直取敵人要害,一群烏合之眾哪里是落雪飛香腳的敵手,沒等站穩腳跟便被踢得七零八落。

   “雲女俠,打的好。”其他幾人都在為白衣女俠叫好,她們卻不知此時雲英娘的苦。原來苗疆毒佬下的淫毒依然留存在女俠體內,只要運用內力便會發作,這也是雲女俠沒有與眾人同行的原因。適才形勢不等人,雲女俠數十招打下來,已經感到雙乳腫脹欲爆,下體淫水也越泄越多,只怕再打一會白褲就要完全濕透了。

   不行,這樣下去會泄身的。雲英娘不敢再做拖延,她高喊道:“擒賊先擒王。”飛身躍向正在吱呀亂叫的范海濤,兩名賊徒揮刀想要阻攔,劉桂蓉橫刀格擋,火花迸出的刹那劉桂蓉手腕運力,刀身帶動賊徒手中的砍刀一並翻轉,“脫!”,兩把砍刀應聲落地,“殺!”劉女俠揮刀自斜上方劃出白光,一名罪有應得的賊徒當場倒地斃命。劉桂蓉如女戰神般的英武嚇得余下賊徒四散奔逃,反而擋住了范海濤的去路。

   “惡賊,受死吧!”雲英娘怒呵一聲,單腿高抬猛壓腳面、將力量聚集於五根腳趾,靴尖像槍頭一樣刺向范海濤,賊酋躲閃不急胸口遭受了重擊,仰面飛出兩丈遠才跌落在地,口吐汙血差點背過氣去。蛟龍幫的人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地痞,見識到幾名巾幗女傑的厲害後嚇得扔下武器一哄而散,范海濤也混在手下之中落荒而逃。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章劍秋收住腳步說。

   “可是軍火怎麼辦?”

   章劍秋略做沉思,雖然暫時擊退蛟龍幫,可是對方是人多勢眾的地頭蛇,此時如果攜帶著笨重的軍火必然會被半路截住。倒不如將軍火繼續藏於洋人的倉庫里,再想辦法。章劍秋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大家,立即得到了贊同。一行人借著夜色離開碼頭,在一處偏僻的旅館安頓下來。

   圓桌中央擺著兩根洋蠟,幾位女傑圍坐一圈,你一言我一語地總結今天的遭遇。陳安潔自責地說:“若我早些探查到蛟龍幫的企圖,大家今晚也就不會遇險了。”

   章劍秋撫著她的手說:“敵人行事狡猾耳目眾多,怪不得妹妹。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取走貨物的辦法。”

   “咱們殺進蛟龍幫,抓住幫主逼他們放行。”謝美嬌用充滿氣勢的聲音說。

   蛟龍幫勢力龐大又有洋人撐腰,幫主也一定不是等閒之輩,抓他談何容易。可是一時間章劍秋又想不出其他辦法,苦思許久依然愁眉不展。雲英娘勸解道:“此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今日就此休息,也好讓陳妹妹早些回家。”

   章劍秋微笑著感謝雲女俠的勸解,送走陳安潔後,幾位女俠沐浴更衣相繼就寢。躺在床上,雲英娘對章劍秋輕聲耳語:“我暗中援護的事情,陳安潔是否事先知情?”

   “我沒告訴過她。怎麼,你懷疑她……”

   “蛟龍幫早就布好埋伏卻對我毫無防備,個中蹊蹺我一定會查個明白。”

  

   范海濤從雲女俠腳下撿回一條命,逃回巢穴後連忙向幫主解釋:“本來就要得手了,哪知半路殺出個武功高強的白衣女子,要不是我腿腳快,今天怕是交待了。”

   馮黑龍大怒:“竟有這等角色,那臭娘們若是知情不報,老子拔了她的皮。”

   “何止扒皮抽筋,我要把她的心肝腸肚都掏出來喂狗。”

   這時一名爪牙走到馮黑龍身邊與他耳語幾句,蛟龍幫幫主面色變得猙獰可怕,臉皮皺得像個核桃殼:“那賤婆娘還有膽回來,讓她滾進來!”

   走進來的女人顫巍巍地挪著小步,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能聽到緊身馬褲互相摩擦發出的莎莎聲。

   “快爬過來!”馮黑龍吼道。

   女子嚇得渾身哆嗦,雙膝“撲通”跪倒,手腳並用卑賤地爬到幫主座前,“我錯了,我也是才知道她們暗藏高手,求幫主饒恕。”

   范海濤上前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這個目光中透露著恐懼的女人正是陳安潔,今晚就是她帶領女俠們走進了蛟龍幫的圈套。如今任務失敗,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殘酷的懲罰。

   “饒了你?好啊。”馮黑龍冷笑道:“就讓你的妹妹替你受罰吧……來人!”

   馮黑龍的話就像炸雷一樣在陳安潔腦中炸響,“不要!你保證過不動她的,她還小啊。你們要肏就肏我吧。”

   “你那身騷肉老子早玩膩了,老子現在想找個雛兒玩玩。”幾名手下會意地返回暗廳,不多時便抬出一名十四、五歲的女孩。她穿著粉白色的襯衣襯褲,腳套一雙薄棉襪,雙眼緊閉面容清純,像是冰清玉潔的睡美人,正是陳安潔的妹妹陳苹音。陳安潔自幼看不慣蛟龍幫欺行霸市欺壓百姓,從過世的父母手中繼承商鋪,聯合附近商戶處處與蛟龍幫作對。然而她終究是一介女流,哪敵得過黑勢力心狠手辣,相依為命的妹妹被綁架後,陳安潔只能乖乖聽命於蛟龍幫,受盡侮辱不說還為馮黑龍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了不讓年少的妹妹遭受凌辱,陳安潔不顧一切地爬到馮黑龍身前,解開上衣紐扣,純白色的絲制胸罩托起一對碩球,被主人左右搖擺、賣弄著:“求你玩我吧,我的奶子,我的奶子好大,求幫主玩我的大奶子!”

   馮黑龍玩弄過無數女性,陳安潔的乳房是他見過的最完美的,那兩個圓潤、光潔的肉球就像是用流水打磨出的工藝品,讓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握在手中把玩。馮黑龍扯住胸罩、粗暴地將其拽離女體,陳安潔的碩乳失去束縛洶涌澎出,像兩個上下彈跳的皮球,幾乎要接觸到陳安潔低垂漲紅的面頰。“唔……”性器裸露在男人面前實在太過羞恥,陳安潔本能的抬手護住自己的雙乳抽泣起來。

   馮黑龍見狀大怒:“既然你不知道認錯,那這對奶子留著也沒用了,不如割下來給你妹妹做肉餅吃。”

   陳安潔知道馮黑龍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做得出。嚇得她趕忙在淚跡未干的臉上強擠出笑容,像接客的娼妓一樣托起自己的乳房獻媚:“賤奴知道錯了,求主人狠狠地懲罰賤奴。”

   馮黑龍狂笑著伸出手指捏住陳安潔粉嫩的乳頭,敏感的刺激立即像電流一樣傳遍整個乳房。陳安潔感覺乳房里像是有無數小蟲在鑽來鑽去,又痛又癢讓她難受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馮黑龍非但沒松手,還指尖用力向回拉拽,陳安潔一對豪乳愣是被拉成了橢球型,疼得她嚎啕大叫:“疼啊,放開我的奶子啊,奶頭要掉啦!”

   “誰稀罕你的臭奶子。”馮黑龍暴怒地猛拽陳安潔的奶頭,將她的乳房活生生拉成兩根皮條,緊接著突然松開雙手,陳安潔的乳房驟然回縮,乳頭“啪啪”打在前胸,疼得她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雙手不停地揉按著受傷的乳房。揉捏雖然緩解了疼痛,卻讓陳安潔的乳房越來越敏感,乳腺不受控制地滲出奶水,讓本就飽滿的乳房又脹了一圈:“呃……奶子滿了,好難受啊。”

   “臭婊子,奶子開始發騷了?”

   “奶水,奶水要出來了……”陳安潔加快了揉搓乳房的速度,她真的擔心自己的乳房會被奶水脹暴。

   “這大奶子擠出來的奶水可不能浪費了,來人,把老黑叫來喝奶。”

   想到自己的奶水要成為別人的口中餐,陳安潔羞愧地一言不發,可是看到“老黑”的真容時,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地哀求:“別,不要,饒了我吧!”原來出現在陳安潔眼前的“老黑”竟然是一條通體黑亮的大獒犬,沾滿口水的舌頭耷拉在口外冒著腥臭的熱氣,銅鈴大的眼睛閃著綠光死盯住眼前的獵物,活像個地獄里鑽出來的饕餮。

   “不!”陳安潔此時也顧不上妹妹了,轉身便要逃跑,可是幾名嘍囉立即將她按住送到了獒犬面前。獒犬撲向自己的瞬間,陳安潔以為這頭畜牲會咬掉自己的乳房,巨大的恐懼讓她下體失去了控制,一汪尿液泊泊涌出,白色馬褲的襠部立即濕成了暗黃色。即便尿門失禁,陳安潔顫抖的身體也不敢有絲毫移動,獒犬輕咬著她的奶頭,狗舌頭一次次舔舐著陳安潔乳房滲出的奶水。陳安潔只能痛苦地忍受這奇恥大辱,獒犬足足舔了一柱香的功夫才離開,陳安潔全身虛脫癱倒在地,紫紅的乳頭沾滿狗的唾液,腫得比拇指還粗。

   自己竟然被一頭畜牲吸奶凌辱,嚇得小便失禁當眾漏尿,身為女人哪還剩一丁點尊嚴?陳安潔捂住臉“嗚嗚”哭泣著,任由嘍囉將自己拖行到街巷里丟下。直到流干了眼眶里的淚,晾干了褲襠里的尿,她才恢復神志、悲哀地思考著:‘自己這副模樣,別說救出妹妹,早晚有一天會被折磨得失去神志,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陳安潔顫抖著支起雙腿,茫然地在黑夜中挪動腳步。

   “陳安潔,果然是你!”

   街巷中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怒喝,陳安潔驚得雙腳一滑,虛弱的身體撲倒在地,她再抬起頭時,看到的是一對套著鹿皮白靴、微微分立的強健美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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