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雪仙塵錄 第二篇 玄武城篇重修合集上(10-12章)
白雪仙塵錄 第二篇 玄武城篇上
第十章 雪落凡塵
袁家村是個偏僻的村子,十幾戶人家全是農奴,整個小村莊被一望無際的水稻所圍繞。古樹亂插在村居間,高低錯落的木屋大多顯著衰朽的景象,木材滿是蟲蛀,而且舊到灰色,許多屋頂好像一面篩,甚至有些是除了椽子之外,看不見屋蓋,其間有幾枝橫檔,仿佛骨架上的肋骨一樣。
就是這樣的村子,卻有一家看起來相當不錯雙層的客棧,外面的柱子和大門上都塗著嶄新的紅漆,房檐上還掛著燈籠,紅紙如火般鮮艷。門扁上黑底紅字寫著“袁門客棧”四字,不禁讓人聯想到轅門大營,隱隱有些殺伐之意。
天色快黑,現在敢去玄武城,已過了關門的時辰。三人決定今夜在此次歇腳。與她同行的兩人是劍宗新一代核心弟子,曾號稱金鱗五劍中的兩位:畫眉劍——戚艷與極光劍——卓均。
劍宗的兩人皆風塵仆仆,面露疲色,默默下了馬。三人中唯一的男子卓均輕點兩步,來到客棧門前,咚咚敲了幾下。
“來了!”里面傳來一聲嬌嫩嗲音,隨即傳來橫鎖被卸下的嘩啦聲。此時天距天黑少說有一個時辰,這客棧竟鎖得這般早。
開門的是位身材嬌小的少女,梳著雙垂平鬟,明眸皓齒,兩頰塗著薄薄脂粉,白里透紅,宛如十月桃花般嬌艷。長長的睫毛撲閃時,既顯得清純可愛,又頗有幾分嫵媚。一襲鵝黃吊帶短裙,很是清涼,肌膚白嫩,香肩外露,可窺見發育良好的半邊胸脯。
驚鴻一面,卓均立時覺得骨頭發軟,與之相對無骨之物卻硬了起來。“啊,啊,我,我”他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一手提劍,一手撓著腦袋,憨憨傻笑。
“誒呦!”卓均忽覺骶骨硬物狠狠懟了一下,身子一僵,俊臉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戚艷從他身後走上前,青藍色的裙袍帶來一絲冷意。雖是絲制錦衣,卻是戰裙的款式,手里同樣提著一把秀氣的細劍,正是江湖上最主流的女俠打扮。且看她插在腦後的翡翠發簪,腳下繡著錦紋的絲履,定是出身不低,非有富貴豪門的背景,便是名門大派的弟子。
相比二人,百里初晴只穿了件布衣,以麻布纏頭,灰頭土臉的,相形見絀,難免惹人輕視。
“這位妹妹,我們想住店,見你們這麼早就打烊了,不知還接不接客?”戚艷的手捏住卓均的肩膀,弄得師兄齜牙咧嘴,一邊淺笑著詢問店家少女。
店家少女瞥了眼後面的百里初晴,問道:“幾位,要幾間房?”
“三位,要三間最好的房間!”戚艷拿出銀子。
確認三人是一起的,少女受了銀子道:“嗯,不過我們這種小店,房間都是一樣的。客官多付,飯菜便豐盛些。”又轉朝店里喊道:“娘,來客人了,三位!”
“來了。”里面傳回一道成熟嬌媚的聲音,接著老板娘便從庖房里走出。
看她三十五歲左右,面色紅潤,風韻猶存。外披花布褙子,里面是純紅色的抹衣,穿得歪扭,露出不少風情。婦人邊走,邊慌亂地整理好衣衫,嘴邊抿起一抹笑容,和少女頗為相像。“真對不住,我們今天不接客了!”
老板娘踏著貓步,擺側開叉的花簇長褲,讓豐饒的玉腿直露到腿根,扭動的圓臀尤為性感。這份妖嬈風姿是不像是尋常村婦會有的。
“哼。”戚艷冷哼一聲,松開卓均的肩膀,一個冷冽地眼神便讓師兄乖乖動口:“為什麼呀夫人?這村子位置偏僻,不會是因為客滿吧?”
“唉,是當家的不在,我們母女倆哪敢接待來路不明的客人。”老板娘盯著劍宗弟子的佩劍道。
“是這樣啊!”卓均恍然大悟,隨即解釋:“我們不是歹徒,我叫吳卓,她是我師妹叫江燕,都是南劍派的弟子。南劍派,夫人聽過吧!”
少女甜甜地插嘴:“聽過,是劫教下十二門派之一,赫赫有名呢!”她還想多說幾句,但被母親拉住,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委屈地看著卓均。
“哪里,哪里,小門小派,不及中原的劍宗半分。”
卓均夾帶私貨的話,不由讓百里初晴擔心會敗露身份,趕緊接話道:“夫人您別多疑。這兩位少俠從野狼手里救下小女子,皆是俠義君子,不是歹人。求夫人收留我們,我們明早便啟程。”百里初晴刻意打扮得丑陋,說話時垂首細聲,怯懦膽小。
“既如此,那便不好拒之門外了!”老板娘訕笑道。
“嗯。客官快請進。”少女看卓均的眼神帶著憧憬,搞得他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客棧並不大,一樓就四張桌子,二層便是住房,房間數也是屈指可數,想來也不需要太多。
“除了我們,可還有其它客人了?”戚艷環顧四周,二層清冷寂靜。
店家少女聞言面露不悅,賭氣般道:“前一陣是客滿為患,全是去青山鎮剿匪的。”
卓均抓住機會著搭話:“剿匪?六扇門組織的?嘿,我也參加過,那匪首還和我單挑,幾招就被我斬於劍下。”
“好厲害!”少女又嘆了一聲:“不比我這邊,上山剿匪的人就回來兩三個,好多是賒了賬,說拿了賞金再付店錢,結果哼,我還得給他們燒紙錢。”
“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了。應付這種事,我和楚師兄,啊!”卓均正說得來勁,側腰倏地被人掐了一把,他猛地止住嘴,扭頭看戚艷投來殺人般的目光,知是自己失言。
戚艷催促要去房間休息,並准備酒菜。老板娘自回庖房,少女便帶三人上樓。並自報家門,她芳名袁倩,而老板娘沒有名字,只好稱呼她為袁夫人,想來這村里人全都姓袁。
袁倩先給戚艷,百里初晴安排了兩間挨著的房間,卻帶卓均走向走廊角落的一間。
百里初晴遙覺得三人相距太遠,有事會不好照應,便問:“不都是空房嗎,三間挨著的更方便嗎。”
袁倩卻沒好氣道:“你不是要三間最好的嗎?”語氣旋即變得甜膩:“卓大哥你信我,里面那件房子最寬敞。”
“哦,好,多謝袁姑娘美意。”卓均撓撓頭,不好意思道,被少女拉去他的房間。
又不是我提的,百里初晴有點委屈,自回房間中。屋里有床榻,書桌,臉盆,茶具設施俱全。過了好一會兒,店家少女的腳步聲才出現在走廊,也不知她和卓均聊了什麼。
處在密閉的房間里,百里初晴仍感到不安,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監視她,這種感覺從寒月天山下來便有。任她喬裝打扮,加快趕路也擺脫不了。找了劍宗弟子同行,才有點安全感。
“是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得太久的緣故嗎?”百里初晴怪自己多疑,打開窗戶,窗外視野所及,皆是綠油油的水稻,在夕陽的照射下一片輝煌,令人心情舒緩。
少頃,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是那少女前來送水。百里初晴正有些口渴,不想袁倩從戚艷房間里出來,便徑直從自己門前走過,找卓均去了,又是過了好久才出來。
去找戚艷討口水喝吧。百里初晴委屈地想,心中更擔心卓均。那店家甜美嬌俏,又主動討好,很容易引人動心。一念及此,她便去隔壁找戚艷商量此事。
“我也聽出來了。我這師兄是個色痞子,真給劍宗丟臉,讓百里姑娘見笑了。”戚艷譏諷道。
“年輕風流,人之常情。我只怕卓大哥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百里初晴道。
“他敢?看我不稟告宗主,重重罰他。”戚艷拿劍一排木桌,騰地站起。
“戚姐姐別生氣,稍後提醒他一下便好。”
“哼,那小狐狸還輕視妹妹。窮鄉僻壤的小村姑,仗著有幾分姿色,得意什麼?”戚艷開始懟起袁倩。
村姑是不是指自己的裝扮。百里初晴懷疑她在指桑罵槐,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包巾,察看邊緣有沒有露出發絲。“算了,隨她吧!
戚艷調侃道:“不過那小狐狸若知道你是寒月宮的吟雪仙子,未來的寒月宮宮主,不知會作出什麼表情,咯咯!”
“別說了,叫人聽見。”百里初晴嗔怪地看她一眼,神情黯淡。不單是因為對方取笑自己,主要是一提到宮主二字,便讓她想起自己失蹤多年的母親百里尋梅,還有如今的代理宮主甄一禾,以及在寒月宮中受排擠的日子。
母親是大周的千古罪人,而我是代理宮主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從母親失蹤的噩耗傳來,百里初晴時時這般告誡自己,前路每一步都如臨深淵。
不久,袁倩便叫三人下來用餐,一見卓均,便和他眉來眼去。
戚艷粉面含煞,握劍的手浮露青筋,已是怒急。待會,百里初晴不知自己該如何打圓場,希望吃頓飯,能讓她消消氣吧。
天色已黑,客棧里的燈火顯得格外明亮,店家少女奢侈地點亮五根火柱,將桌上的飯菜照得油光澤亮。
一份燉魚,三份素菜,對一路風餐露宿的三人已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袁夫人的手藝真好,真好吃!”卓均大快朵頤,看袁倩走來,嘴里塞滿食物還溢出贊美之詞。
“恩,卓大哥若喜歡,就多吃點!”四方的桌子,袁倩坐在卓均旁邊,遠離面色不善的戚艷。她明顯是剛剛打扮過的,卯發梳得齊整,兩髻各扎一朵嬌粉色的頭花。小手捧著臉蛋,如鮮花一般嬌艷欲滴。
被少女看著,卓均很是緊張,反而吃不下飯了。戚艷陰沉地道:“師兄,吃飽了我們就上樓休息吧。”
“啊,好!”卓均放下碗,摸了摸嘴角的湯汁。
“卓大哥,吃完飯就休息對身體不好,不如讓倩兒陪你出去走走,消消神。”袁倩星眸閃閃,充滿暗示。
戚艷當即起身,以命令口吻道:“走回房間。”卓均聽了吞了吞津液,兩頭為難。
“戚姐姐我們先回去吧!”百里初晴忙拉住戚艷,別讓她在外人面前發作。
卓均點點頭,見機就要跟出去。百里初晴提醒他:“卓大哥,明早還要趕路,你記得早點休息。”
“跟著小騷蹄子出去,怕是休息不了嘍!”這時,一個男子從客棧掌櫃的主間里推門出來,所有人齊齊看向他。
男人有著鳥窩般亂糟糟的頭發,約莫四十多歲,體型干瘦,身穿深藍色的曲裾布衣,右腋下的紐口沒有系好,衣襟敞開,一只手插進衣里,搔撓胸膛。
“你是誰?”卓均站起身,想要替袁倩出頭。
“小子你問我?我就是當家的,這小賤蹄子的爹?”那男人輕挑地當眾羞辱袁倩,哪里像個父親。“誰是你女兒!”袁倩對他側目而視,庖房里的老板娘也被吸引出來。三人就相互看著,關系令人生疑。
“咚咚!”客棧內有些緊張的氣氛被新的敲門聲打斷。
“看什麼開門去!”中年邋遢男子示意袁倩道。
店家少女咬了咬嘴唇,不情願地去開門。夜風徐入,而少女穿得清涼,不禁打了個寒顫,見到來人,不禁嚇得
“誰呀?今天不接客了!”袁倩走去開門,一陣夜風吹進,而少女穿得清涼,見到來客直打了個寒顫。“你!”她向屋內退了兩步,像是半夜見鬼般。
其余人一看,也不禁驚詫。門外站著個白衣女子,白衣從額頭到腳遮蓋,宛如幽魂般。夜晚乍見,怎能不叫人害怕。
“住店!”白衣女幽幽道。
“你,你!”袁倩面色微白,鼓起勁道:“本店打烊了,不招待客人。”
白衣女沒糾纏,嗯了一聲,便要轉身離去。她腰後掛著兩條白緞,連著球型袋子。
“慢著!”卻是中年男子開口,他一步躍起,腳踩臨近的木桌邊角,如蜻蜓點水般掠到門口。
好厲害的輕功。百里初晴暗暗吃驚。
男人攔住白衣女,伸出猿猴般的長臂在那她眼前晃了晃,見對方沒有反應,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納罕道: “哪來的娘們,穿著白衣嚇唬我女兒,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說著,抬手便要去揭白衣女的面紗。
此時,一只玉手橫插過來,攥住他的胳膊。“不讓人住店便罷,你怎能如此無禮?”百里初晴看不下去,出手阻攔。
男人的臉轉過來,面露慍色,瞥見掃到胳膊上的玉手,勒嘴一笑:“姑娘的手生得好白呀!”他看穿仙子的偽裝,目光炙熱。
百里初晴忙縮回手,別過頭不做理會。
糟蹋男子干笑兩聲,邁著大步走回掌櫃的臥房內。
“多謝!”白衣女的聲音飄蕩在耳邊。“不別客氣,行走江湖,姑娘要時刻當心。”百里初晴報以微笑,話也是說給自己聽。
那男子身手不凡,並非善類,方才罷手是礙於百里初晴一行有三人。希望他就此老實,我們明早便啟程離開。思索間,那白衣女已消失無蹤,百里初晴搖搖頭,回頭對卓均道:“卓大哥,今晚有事情要商量,還是先回房吧!”
“好!”卓均這次沒有猶豫。那店家少女也氣哼哼地跟老板娘進庖房了,沒再纏著他。
三人上樓,進到卓均的房間,關上門,戚艷先查看一番有沒有古怪,百里初晴在門口傾聽有無人偷聽。結果並無異常之處。卓均看二女舉動如此小心,即擺出一副羞愧表情:“師妹,我錯了。”
“哦,你錯哪了?”戚艷坐到他面前,百里初晴站在門口,見機而動。
“馬上就到玄武城了,我,我太不謹慎了些。”
“哦,我倒覺得你謹慎得恨,犧牲色相去撩那小丫頭,是為了從她嘴里套些情報吧。”
不想再聽戚艷毫無意義的陰陽怪氣,百里初晴直言道:“卓大哥,袁倩找你說了什麼?你應知劫教在晉州眼线密布。”
“不會吧!”卓均驚詫,思索片刻又道:“她才十五歲,應該不是。她只是問我喜歡吃什麼,讓老板娘給做,”
戚艷不信:“孤男寡女相處那麼久,就聊了這個?”
“嘿嘿,她還想看我的劍,我便小露了兩手!”卓均撓著頭,討好似的憨笑道。
極光劍是劍宗名劍,樣式獨一無二,但也不是外人看一眼就能認出的。百里初晴心想。
“喲,我還以為你們兩情相悅,換了八字,交了底細,私定終身了呢。”戚艷冷嘲熱諷。
聞言,卓均慌忙擺手:“師妹,你別開這種玩笑?”
“卓大哥不是不分輕重的人。”百里初晴替他解圍:“何況是袁倩先找上來的,顯然是對卓大哥抱有好感。只是我們明日便要啟程,實在不宜和人有過多交往。”
“是,完成朝廷委派的任務要緊。”卓均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投來感激的目光。“但袁姑娘心思純真,真不必多疑,我們今夜好好休息便是。”
“純真?百里妹妹你瞧,那丫頭見你遮掩容貌,便輕賤你,我這師兄色迷心竅,替她說盡好話。”戚艷拉住百里初晴白玉般的手,眸子里暗含妒忌,綿里藏刀。
“這身粗布麻衣隱藏身份最好不過,只是頭發太麻煩,學禪宗一樣剔掉才好!”百里初晴半開玩笑的話里帶著怨氣。
“別!”卓均急道。
戚艷不禁莞爾:“你看,妹妹舍得,自有人舍不得呢,咯咯。”
此言一出,卓均羞紅了臉。百里初晴尷尬地看他一眼,心道路上已明白拒絕他三次了,他不會還沒死心吧。
一陣沉默後,百里初晴道:“我知明早還要趕路,但幾日看客棧一家三人關系曖昧,尤其是那個男子,武功著實不弱,該提防一下。今夜別睡太死。”我還是別睡為好。百里初晴深感疲憊。“卓大哥,你離得遠,有事就快來找我們,別一個人逞強。”
“好,請百里姑娘放心。”卓均咬著嘴唇,眼神往牆角里瞥。
第十一章 白雪仙塵
說起來,客棧房間里的筆墨紙硯都有,只是火燭太少,匣子里僅剩兩根半殘的紅蠟,夠點半個時辰。把火燭擺在房間中央,百里初晴不敢解衣休息,便坐在木椅上,警惕四周。
昏黃的燈光令人疲憊,黑暗的角落叫人不安。百里初晴又打開窗戶,借點月色光亮。
隔壁的房間靜謐無聲,戚艷或許已經歇下。今晚,我本該和戚姐姐在一起休息,彼此照應。但她偏偏怪我為素味平生的白衣女子出頭,惹上麻煩。百里初晴落寞地蜷起身子,准備獨自捱過漫漫長夜。在天山上,她早對此習以為常。
許是因為奔襲勞累,不知過了多久,疲倦的眸子悄悄合上,睡意朦朧間,一股清甜的氣息充斥鼻端,似熟悉的舊夢,激起冷徹的寒意。
百里初晴猛然驚醒,蠟燭燃起,淡淡月光照不亮對側漆黑的房門。可氣味就是從那邊傳來。
“迷魂香!”百里初晴急捂住口鼻,已感到一陣暈眩。她休息的冰寒功法本就提神醒腦的功效,外加身上寒月血脈的傳承,才對迷藥一類如此敏覺。
但這並不意味著百毒不侵,百里初晴屏氣推開窗櫺,一躍而出。
一片厚雲遮月,客棧漸漸被黑暗吞噬,仿佛一棟矗立漆黑的怪物。“卓大哥,戚姐姐!”百里初晴朝黑店二樓呐喊,回應她的聲音來自客棧樓頂。
“別喊了,你的同伴一個中了迷藥,一個中了春藥,現在只剩下你了!”此聲音正是今晚出現的干瘦中年男子。
這男子武功不低,我一人恐勝不過他,不如喚醒村里的人,將他逼走。百里初晴暗暗思忖,但心思似被對方看破,只聽男子道:“你放心,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這客棧是村長開的,可沒人會幫外人。”
百里初晴掃了眼漆黑無光的村子,果然是一村人同流合汙。“他們是南劍派的親傳弟子,你戕害他們,可知後果。”她手指客棧樓頂,試圖威嚇對方,只是上邊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男子的位置。
“喲喲,嚇唬誰呢?就算是劫教六道的弟子,我采花賊也敢捋了去。”這聲音從背後傳來,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百里初晴迅速回首,不料迎面撲來的卻是冰涼的水。
“呀!”她睜不開眼睛,但覺一道疾風掠過頭頂,裹頭布被摘了去,秀發披散。
此刻夜風徐過,稻田沙沙作響,雲去夏空,月掛如銀,清影十分圓滿。光華驅散黑夜,寰宇恢復清明。
百里初晴拭去臉上的水,流風徐過,片片霜花在玉手間回溯飛舞,化為寸長冰錐。當她睜眼時,黑色瞳孔化為兩塊冰晶玉髓的寶石,透射淡藍清光,盈盈閃亮。
敷面的灰土被井水洗去,露出本來的膚色,清冷如霜,膚光勝雪。穹頂冰盤高懸,獨映瓊明雪顏,玉面含煞,尤顯絕麗脫俗,冷艷逼人。蔚藍色長發迎風舞動,一身沙白色的新鮮布衣,宛如廣寒清虛之府中的仙子下凡。
“嘶嘶,這才對。”站在百里初晴對面的男子兩眼發亮,直勾勾地盯著她,大發感慨道:“看你的手便知蹊蹺,天生藍色長發,會凝水成冰,還有這冰魄般的眸子,嘖嘖,這普天之下只有寒月宮的吟雪仙子有這等容貌。當真名不虛傳,驚艷到我了。”男子拍著手,嘖嘖稱贊。
對他一眼認出自己身份,百里初晴並不驚詫,作為寒月傳人,她和母親一樣,天生擁有異於常人的容貌,但這往往會引來災禍。方才聽男子自稱是采花賊,百里初晴心知不妙。
這采花賊本是中州要犯,常淫虐女子,也有奸殺惡行,不少武林中人遭其毒手。六扇門和中州各大派追查此人數年,但礙於他輕功卓絕,又善隱匿易容之術,屢屢讓其逃脫。如今是逃到了晉州。
“仙子遠在極北天山,為何不遠千里跑到這邊?那兩人也不該是南劍派的弟子吧,莫非是劍宗的,嘿嘿,是不是,快和我說說。”采花賊淫笑連連,打趣調戲道。
“哼!”百里初晴輕喝一聲,手握冰錐朝他刺去。但疾風飛馳,采花賊身影轉瞬即逝。
不行他身法太快!百里初晴深知采花賊的厲害,非自己能敵。加上卓均,戚艷,三人合力或能將他擊退。她扭頭見采花賊半蹲在到地上,瘦長的腿曲起,手平放身前,仿佛一只巨蛙,只要靠近,就會立即跳走。
“嘖嘖,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采花賊邪笑著的嘴角勾起夸張的弧度,同時把手塞到胯下。“吟雪仙子這般高冷,肯定還是處吧,待會嘗嘗我的大屌,定叫那個,那個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哈哈哈……”
聽他這般淫詞穢語,百里初晴將玉石般的拳頭握緊,苦思對策。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若連碰到他的機會都沒有,又該如何。
“好了,時辰不早,該與天山上的仙子共度良宵了。”說罷,他彈腿一躍丈許,凌空翻騰落在少女身後。
百里初晴旋身便刺,不料手腕卻被對方抓住。
“草,好冷!”采花賊感到手下冰寒刺骨,急松手,但見冰錐又進,冷笑一聲,挪步躲閃,沒再給百里初晴反應的機會,一記擒拿手將她按住,又把她身子扭轉過來,仗著手臂狗長,雙手把吟雪仙子的藕臂夾在身側,運足內力將她按在身下。
“啊!”百里初晴吃痛,被采花賊玩弄得有些暈頭轉向,冰錐已脫手而去,身體被死死鉗住,腹股溝、臀部和腹下肌肉繃緊,運足內力也動彈不了。眼前是男子分開的大腿,一股騷臭為從他胯下傳來,熏得人直要昏厥。
“身在天南,卻能嘗到北國冰雪仙子,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呀!來,先親下我的大屌,哈哈哈……”
聽到他的話,百里初晴心如死灰。卓大哥,戚姐姐,對不起,不該請你們來晉州涉險。要死的本只有我一人。對不起,母親。
少女不堪受辱,只欲咬舌自盡。忽見采花賊身後出現一束白裙,如鬼魅,似仙靈。百里初晴貝齒輕啟,一瞬驚羨。那股桎梏身體的力量消失,兩條干瘦的手臂墜在腳步,無血濺出。
百里初晴點步後撤,發現采花賊呆呆盯著自己齊肘而斷的手臂,竟未回過神來。“你!”他滿臉疑惑看向百里初晴,以為是她所為,但隨後發現身後的白衣女子,嚇得向外跳出五六步,又傻了一陣,兀地發出一聲慘嚎,朝水稻田里奔逃。
腳步過急,沒了手臂平衡,采花賊一個踉蹌撲倒在田地里,之後借繁密稻田隱匿身形,不知所蹤了。
期間白衣女就在原地,一動未動,便將采花賊嚇得連滾帶爬,逃之夭夭,不敢回頭。
百里初晴心中驚喜萬分,忙上前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回想傍晚初見時,便覺白衣女深不可測,未想是這般厲害的先天高手,試想自己出手幫她是多此一舉。
“不必言謝,你幫過我。現在兩清了。”她的話如天上人般毫無情感。一身白影漸漸變得虛無,化為點點星光消散無蹤。
“誒,等下。”百里初晴想要挽留,見她無影,去無蹤,喃喃道:“連姓名也不肯告知嗎?”
無時間多想白衣女的事,卓均和戚艷還在客棧中,生死未卜。百里初晴急奔向客棧。
客棧的門虛掩著,廳中的燭燈全部熄滅,漆黑中只有庖屋中泛著燭火,微光穿過幕簾空隙,映照出碩大黑影。
百里初晴輕步靠近,繞開桌椅擺設,盡量不發出聲響。她掀開幕簾一角,進行窺視。庖屋燈火通明。沒有人影,卻見一座灶台上,橫放著一把劍鞘雕刻花柳圖案的華麗寶劍,正是戚艷的畫眉劍。
不好,戚姐姐也遭難了!百里初晴快步走進屋內,先拿起戚艷的劍,隨後在屋子東南角發現一個地洞,里面黑黢黢的,幽深不見底。
百里初晴左手提著燭台,右手握劍,走下斜坡,進到地洞里。地洞很矮,需貓著腰前行,地上明顯有車轍痕跡,是有人推車進去。
車上貨物應是受害的旅客。聯想袁倩之前說客滿為患,又全死於剿匪中,未免太不合理。怕不是全遭了店家的毒手。百里初晴愈發擔心戚艷、卓均,她細微的腳步聲在洞壁間回蕩放大,根本無法潛行,索性疾步穿梭。
“那女的也帶來了?”地洞深處傳來老板娘的聲音。百里初晴聽聲不遠,果然很快見到地廊盡頭,前方豁然開朗,地下空間足有客棧一層大。老板娘赫然在其中。
“怎麼是你?”老板娘見是百里初晴,先是驚詫,隨即花容失色。她正蹲在一輛木制拉車邊,車上躺著的正是戚艷。老板娘正在脫戚艷的華服,已將這位劍閣弟子脫得半裸,露出雪白無瑕的肌膚,和聳立的美麗奶脯。
百里初晴二話不說,左腋夾著劍鞘拔劍,畫眉劍細長輕盈,劍身拋光華美,在輝煌燈火下閃爍烈烈虹光。
“別,別殺我!”老板娘似乎不會武功,忙抬手表示投降。
百里初晴環顧四周,發現四面全是棺材,共用十幾副,不禁駭然。石洞中央有一張長桌,可容一人橫躺,上面放著幾盤工具。樣式千奇百怪,不知何用。見沒有他人,百里初晴拿指向老板娘的玉頸,冷聲逼問:“哼!你把戚姐姐怎樣了?”
“只是中了迷魂香。這都是,是他的主意?我和倩兒只是受他脅迫!”老板娘慌忙解釋。
百里初晴哪里會信,也不同她爭辯,急去查看戚艷的情況,手指一探鼻息,見吐氣均勻,便松了口氣。兩指掐中人中,運出寒氣,戚艷瞬間就清醒過來,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怎麼了?頭好疼,好冷!”她下意識的雙手抱胸,還有些神志不清,連自己赤著乳房也沒注意。
百里初晴一邊安撫道,一邊將畫眉劍入鞘歸還。“戚姐姐,沒事了。你中了他們下的迷魂香。”
“啊?你!”戚艷為百里初晴的容貌所震,第一眼竟沒認出是誰,茫然地接過劍,隨後才醒悟:“百里妹妹!你是說,啊啊!”她終於發現自己是半裸著身體,忙又抱緊胸脯,畫眉劍就壓在半球型的乳房上,劍鞘上的花紋和玉乳倒是相映得彰,甚是美麗。
“你先穿好衣服,我來逼問她。”百里初晴看向老板娘,卻沒料到這時,戚艷從她身邊掠過,畫眉劍飛速出鞘,一劍斬去,血光崩濺。
老板娘連慘叫都未及發出,脖子便被砍斷大半,頭連著薄薄皮肉,朝後仰去。如掀開的蓋子,斷頸處可見慘白椎骨,隨即被淋漓鮮血吞沒。
百里初晴要阻止的手僵在半空,萬分懊悔不該將劍還她。只聽戚艷氣憤不已道:“一家子賊,敢謀害本女俠,真是”她氣得發抖,椒乳粉蒂頻頻顫抖。
看她還想舉劍虐屍,百里初晴忙拉住她:“好了!你干嘛殺她?”
“這賤人不該死嗎?”戚艷恨得咬牙切齒。
“不是,卓大哥,我還沒問出卓大哥的下落。”百里初晴嗔怪道。戚艷這才回過味來,舉劍的手緩緩落下,穿起衣服。“我,我給忘了。”
百里初晴嘆了口氣,目光瞟向老板娘的屍體。看她還保持著雙膝跪地的癱坐姿勢,血溢出來,順著脖頸流下,染紅胸脯,浸透花衣。
隨後女屍身體開始抽搐發顫,澄黃的尿液從她下體間涌出,失禁便也無什麼,但聽噗地一股噴氣聲,開叉花褲下毫無遮攔,使純黃的糞便從臀下崩出,如泥點般濺得粉白肥美的肉臀大腿都是,濃郁惡臭撲面而來。
女人死亡小便失禁,百里初晴屢見不鮮,脫糞的情形卻是頭一次看,叫人猝不及防。原是老板娘近日連被采花賊破菊而入,後庭早松了,這才遺尿脫糞,死得狼狽。
“啊!”兩女同時尖叫一聲,捂住口鼻,相視一眼,默契地跑出石洞。臨走前,百里初晴回望一眼,見這地下空間陳列著不少棺材,幾座木台上陳放著林林總總的工具,不知是何作用。
“蹊蹺果然在庖屋里!”戚艷走出密道口,恨聲道。“卓均定是和那小狐狸在一起,看她風騷樣,說不定就是極樂道的妖女,把卓均當鼎爐用了。”
二女直奔二層卓均房間,門從里面反鎖。百里初晴還想敲門詢問,但戚艷冷哼一聲,一劍劈開里面的木鎖,抬腳踹開房門,畫眉劍橫在身前,掃視左右。屋內燈火熄滅,不見人影。
百里初晴提著燈尋找,又是東南角發現一處開著的地洞,下面是層層階梯。“還有暗門,卓大哥肯定是迷暈從這里拖進去的!”
“呵,他哪需那般費事。我怕是那小狐狸一招手,他便乖乖跟著下去了。”戚艷此話雖是譏諷,不過回想起卓均躲閃的眼神,像是刻意隱瞞什麼。真相或如戚艷所說,那般卓均也該性命無憂,只是害人不淺。
“快下去找他!”百里初晴道。
“等等!”戚艷忽想起來,問道:“那男的呢?”
“他?”百里初晴猶豫一下。那白衣女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不好解釋?便謊稱是自己斬斷他的手臂,將他擊退。
戚艷聽到男子采花賊的名號,驚詫道:“采花賊可是臭名遠揚的要犯,百里妹妹你一個人就。”
“他本能取我性命,卻一時大意被我斬斷手腕,便逃走了。”
“寒月宮的吟雪仙子果然厲害,承蒙相救,戚艷拜服!”戚艷拱了拱手表達謝意。
百里初晴面露愧色:“切勿言謝。本是我請你們來幫忙,一路受苦,今日還有性命之憂,一直不知該如何報答劍宗的恩情,我……”
“百里妹妹何有此說,報效朝廷,鏟奸除惡本就是我劍宗弟子追求的理想。戚艷是自願前來。卓均,哼,估計另有所圖吧!”
見戚艷坦誠相待,兩女關系愈加融洽,百里初晴欣慰地點點頭。“我們先救出卓大哥,再離開此地。”
“好,下去後若是那般場景,妹妹不必出手,看我如何教訓那小狐狸,再好好管教一下我這位色迷心竅的師兄。”戚艷自信地提了提劍。
百里初晴點頭同意。由戚艷持劍在前,百里初晴秉燭在後,二女同仇敵愾,已是一副要捉奸在床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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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鏟惡鋤奸
熒熒燭火照射在兩具難解難分的白皙肉體上,密室里回蕩著少女婉轉嫵媚的呻吟聲。袁倩躺在石桌上,一雙纖細的腿僅僅夾住卓均的腰,拱起腰肢,承受著卓均一次又一次的抽送,交合處傳來滋滋水聲,導欲宣淫。
“好,沒想到你還會武功!”卓均嘆道。少女看似弱不禁風,實則有不錯的習武功底,身子柔韌,體力充沛,讓初試雲雨的卓均著實吃不消。方從密道出來時,袁倩還偷襲了卓均,但被輕易制服。男女身子相接,如干柴烈火,覆水難收。
“是爹爹教的。哦哦,不行,不還差點,啊啊,再快點!”袁倩一聲浪吟蝕骨,催得卓均急火攻心,不顧一切般加快猛動腰跨,片時連搗花穴幾十下,終聽她一聲爽快地嬌啼,幽穴縮夾,給插得有些麻木的陽具強烈刺激,卓均也倒吸一氣,抓著她的小腿,把陽精狠狠射在她身體里。
“卓大哥好厲害,這次更久了,弄得人家好舒服。”袁倩躺在石桌上,頻頻嬌喘,膝蓋曲起,抬高下身,讓陽精不會流瀉出去。“人家覺得這次自己會懷上卓大哥的孩子。”
她這話,把卓均嚇得不輕。連續三次本就有些體力不支的少俠,此刻感到腳步虛浮,身子搖搖晃晃地,忙翻上石桌,坐下休息。
“我,我沒弄疼你吧!”卓均關切道,心里不敢想象袁倩若懷上自己孩子的情景,她才十五歲,應再享受幾年少女的美好,若因此懷孕,早為人母。卓均的罪惡感又得加深一層。
“沒有啦!”少女歡快地說,一副貪戀魚水之歡的痴女樣。
她早不是處子,十三歲時,父親便將帶刻度的圓筒插進她的下體,直到子宮頸。半年一次。首次破瓜時她疼得痛哭,母親雖恨,卻無法違拗父親。三次時卻也習慣了,甚至有了莫名的期待。
等到半月前,父親出去後,那采花賊突然來到客棧里,見孤女寡母,又姿色上乘,便趁人煙稀少時來淫虐這對母女。那采花賊雖看起面黃肌瘦,卻生著個堅挺的碩跟,袁倩前後被插,根根到底,一日數次折磨,雖是生不如死,但也把少女身體的淫欲完全激發出來。
少女心懷春事,但絕不會對采花賊這種老流氓動情,只盼有位風流少俠,可同她纏綿恩愛。卓均的到來恰遇上芳心萌動的袁倩。稍加勾引,便拿捏了涉世未深的卓均。
袁倩正陶醉在心願達成的甜美,而卓均此刻陷入巨大的自責和愧疚之中。他辜負吟雪仙子和師妹的信任,背棄了師尊的教導,也壞了少女的清白。
佳人休息片刻,恢復體力,坐到卓均懷里,趴在他耳邊細聲軟語道:“卓大哥,你,你會永遠待我好是嗎?”
少俠耳朵酥軟,咬了咬牙,痛定思痛道:“倩兒,你等我幾天,我很快就回來上門提親。然後我帶你去”話戛然而止,卓均警覺地沒透露身份。
好在,袁倩並未在意,光滑著身子貼著卓均胸膛滑下,輕盈地躍下桌子,頭埋在卓均兩腿間。“嘻嘻,我是不會放你走的。”說著,一張小嘴兒含住卓均癱軟的肉棒。
細薄的唇瓣親吻卵蛋,香舌靈巧如蛇,對龜頭糾纏不放。熟練的技巧令人驚詫。“哦!”雖是極為舒服刺激,但卓均的臉已有些發白。不單是快被榨干的緣故,也在為迎娶袁倩而深感壓力。心底已開始籌劃如何向戚艷要些銀兩,在玄武城購置彩禮。
他溫柔地捧起袁倩清純稚嫩的俏臉,瞧她眉眼間洋溢著熱情和渴望,心想少女方才的話定是滿含愛意與不舍。
“唉,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任務在身,我不得不走,但我卓均發誓,今生絕不負你。若違背,則,則自宮謝罪,做個太監,孤獨終老,也不會負你。”卓均手指洞頂,鄭重發誓。
但袁倩喊著漸漸變硬的肉棒搖了搖頭,接著賣力吸吮。
卓均只感到焦急和無奈,不知如何是好,那股衝動又慢慢占據大腦,可僅存的理智告訴他若再來一次,明早怕是上馬都難,定會被同伴看穿。
忽然,卓均聽到一陣腳步聲從來時的階梯道中傳來,他強硬地推開少女的頭,從硬起的龜頭尖拉出長串的晶瑩津液。
“有人來了,小心。”卓均跳下桌子,把身上披著的外衣脫下,搭在少女身上。
“哦!”袁倩咂咂嘴,似不太在意。
卓均喝問:“是誰?”
“呵呵呵,我的好師兄果然在這里風流快活呀!”一聽是戚艷的聲音,卓均的語氣立時蔫了,哀求道:“師妹,你,你等等,別過來!”
“怎麼是她?”袁倩披好衣服,縮在卓均身後。
燭光晦暗處,戚艷窈窕的身影走了出來,粉面含煞,畫眉劍出鞘在手,鋒刃染血,殺氣凜然。
“啊!”袁倩尖叫一聲,從後面一把抱住卓均的腰,披在背上的袍子從光滑的胴體上滑落,嬌小玲瓏的雪白嬌軀蒙著一層暖光,肌膚尤顯盈潤光澤。
小巧的乳房貼在後背,舒適溫暖,可身前師妹冷眼鄙視,卓均又覺寒意從心底蔓延。他一邊握著袁倩的小手,一手蓋蓋羞處。可高挺的肉棒一時還軟不下去,青年只好拿手攥住龜頭,那姿勢仿佛是在朝戚艷擼射。“師,師妹,我,我,我……”卓均的聲音生硬,緊張,帶著顫音。
“瞧你什麼樣子,快去把衣服穿上。”戚艷冷冰冰道。
卓均連連點頭,羞澀道:“師姐,你先轉過去,我”
“好!”戚艷僅僅是別過頭。卓均如蒙大赦,忙掙開袁倩的手,去撿散在地上的衣褲。來不及穿,又去取石桌上袁倩的衣裙。
他正收攏著被自己粗暴解開的女兒家貼身衣物,只覺身後一道勁風掃過,卓均反應敏銳,拋下手中衣物,抓起極光劍,一個後彈腿,仰身遞劍,堪堪擋住襲向袁倩的畫眉劍。
“當啷!”劍刃交擊的鳴脆聲把袁倩嚇得癱軟在地,她雖有些功夫底子,但哪里能和身為劍宗核心弟子的戚艷相比,不及反應,束手待斃。好在有卓均及時替她擋下。
“師妹你做什麼!”卓均驚愕中生出火氣。
“自是要宰了這小騷狐狸!”戚艷不假思索嬌斥道:“給我讓開!”說著,戚艷又變招朝袁倩眉心刺去,但又被卓均擋住。
“都是我的錯,與她無關!回到宗門我願受一切懲罰。”卓均以為戚艷是為了劍宗名譽要殺人滅口,他自無法接受,語氣更加堅決。
“好,好!”戚艷冷言譏諷:“你有種。師尊真是白教你了!當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徒弟出門便干出這等事,不知他老人家會不會被你氣得背過氣去?”
聞言,卓均羞慚地低下頭,他受師尊重托外出,任務緊要關頭,卻做出這等下三濫時。一時間,卓均只覺自己無顏面回宗見師尊,不如學楚大哥一走了之,和袁倩闖蕩天涯。
不料,戚艷趁他反思時,驟然出劍,又要取袁倩性命。卓均怒急,擋了一下後,又連反攻幾劍,把戚艷逼退數步。
“你,你為了這個小狐狸,競對同門出手!”戚艷氣得渾身發抖。
“對不起,師妹,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卓均肅穆道,一手遮擋,一手橫劍在胸,保護住袁倩。在少女眼中,劍宗少俠的身影是如此偉岸,她眼含淚水,激動地叫了聲:“卓大哥。”
“無藥可救的蠢貨!”戚艷罵了一聲,轉手間,閃耀珠光的畫眉劍化為一道游竄的火蛇,纏向卓均。
卓均臨危不亂,只後退把師妹引開,讓出密道的門。“倩兒,你快走!”言罷,卓均劍勢反壓,把戚艷纏住,給袁倩爭取逃跑時間。
“嗯!”少女抱起衣裙,快步向階梯上方逃去。
“好,師兄你真出息,和一個小妖女這般親昵。是不是連我們是劍宗的弟子身份都告訴她了!”戚艷眼睜睜地看袁倩逃走,朗聲道。
卓均剛想反駁,忽然想到師妹是故意讓袁倩知道,斷她生路。“戚艷,你好陰險!”卓均頭一次辱罵同門師妹,話出口也是後悔。
不想戚艷怒極反笑:“我陰險,還是你這個男人太無情。記得你說你對百里初晴有好感,一路討好人家不成,現在有人主動投懷送抱,便移情別戀了。呵呵,難怪百里姑娘看不上你!”
“我!”卓均被說的面色一紅,羞愧下劍招只守不攻,被逼到角落時才咬牙崩出話來:“我和倩兒是真心的,任務結束後我便帶她回中州!”
此刻,躲在密道中的百里初晴將地下室內的一舉一動聽得清楚,惱得她只想一跺腳離開,不管下面二人。
這是件劍宗的丑事,她一個外人不便參與,便答應戚艷一人進去。可戚艷不先說明緣由,急著要殺那店家少女,被卓均攔下後,一言不合下竟同室操戈。
兩人互相譏諷不說,還把自己牽扯進來。百里初晴心知這是戚艷催她解決掉逃跑的袁倩,但若這般了事,准備和袁倩結為連理的卓均豈會干休。還是等解釋清楚再說,切不可和殺老板娘一樣。
聽到袁倩靠近的腳步,隱匿在暗處的百里初晴突然出手,擒住她手臂,寒氣透體,一捧衣裙盡數散落。
押著袁倩走出密道,百里初晴將一只冰錐橫在她脖頸上,喝道:“快住手,你們不要打了!”
“百里姑娘莫要傷她!”卓均頓時罷了手,咽喉便被畫眉劍所脅。
“戚姐姐,你也把劍放下,讓卓大哥先穿衣服。”百里初晴見卓均赤著身子,一根短小晃蕩的軟條在下面晃蕩,忙收回目光。
這提醒了卓均,他忙捂住下體,刷地紅著臉,若非戚艷持劍挾持,他只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我怕他會”戚艷不依不饒,叫人頭痛不已:“不會的!把劍放下。”百里初晴打斷她,又道:“卓大哥,我不會傷害她,請相信我。”她露出哀求的眼神。戚艷冷哼著放下劍,卓均蹲下身,在石桌後面穿衣服,這場鬧劇總算停下。
“卓大哥,這是家黑店,他們在半夜下迷藥,下黑手。我和戚姐姐僥幸才沒中招,急著來找你。”百里初晴解釋。
戚艷接著補充:“若無百里妹妹,我早被人害了。這小妖女擺明是魅惑你,再把你撂倒,你卻蠢到維護她。”
“什麼!”卓均大吃一驚,他以為戚艷是為了劍宗名譽才要殺人滅口的。“這是真的?”他看向袁倩,少女渾身打顫,吐著白氣,直盯著戚艷道:“我娘怎樣了?”
“你娘?我一劍殺了那賤人!”戚艷怨毒道。
“啊啊!”袁倩一聲尖叫,突然奮起掙扎,竟擺脫了百里初晴的桎梏,朝石室里側跑去。
戚艷大驚,提劍欲殺之,卓均忙上前攔阻。百里初晴道:“等等。”
只見袁倩跑到一面石牆前,踮起腳亂摸一陣,便聽隆隆巨響,機關啟動,石壁向外打開。隔壁密室的燭光透入,那股死人身上的騷臭味也漸漸飄來。
“你如何知曉這兩個密室相連。”戚艷驚奇道。
“我只是感覺兩條密道通往的地方相近。”百里初晴解釋,目送袁倩步入關棺材間,卓均也快跟了過去。
“啊啊,娘!”袁倩見老板娘脖頸斷開大半,整顆頭後仰耷拉在背上,頓時一聲驚叫。
“倩兒!”卓均忙跑過去,戚艷冷笑著追他後面。
母女情深嗎?百里初晴想起自己三年未見母親,若知妣,也會如此絕望吧。她輕掩口鼻,緩步走入棺材間。
見那店家少女抱著卓均,青春曼妙的緊緊貼在卓均身上,嬌軀瑟瑟發顫,哭訴道:“卓大哥,不要殺我,救我,救我……”
“卓均你還執迷不悟?這害人不淺的妖女,死有余辜。”戚艷蹙著眉,催促道。密閉空間里,屍體的惡臭叫人難以忍受。
“我,我……”卓均瞠目結舌,僵硬的手臂摟住少女的纖腰。
百里初晴默默走到一副棺材邊,推開木板,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花季少女秀美的臉,她緊閉雙眼如安睡一般,但卻無鼻息。百里初晴捧起她的頭,臉蛋光滑,肌膚彈嫩,與活人無異,這一幕出現深夜地下棺材中,顯得極為詭異。
“她?”戚艷手指百里初晴從棺材中拉出的女子,難辨生死。
“她死了。卓大哥,你可知今夜那男人是朝廷要犯采花賊,他們一家在這里開黑店,不知害了多少武林俠客,無辜女子。每個棺材里怕不都是這種不腐的屍體。”百里初晴冰冷敘述道。
“你!”袁倩紅著眼,惡狠狠地瞪著弑母凶手。
“采花賊!”卓均震驚。
“對,你正抱著采花賊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女。放開,讓我一劍刺死她。”戚艷揮劍躍躍欲試。
袁倩驚恐地搖著頭,伏在卓均懷中,嚶嚶哭泣:“卓大哥,你聽我說,我和那采花賊沒有關系,我父親是,呃呃呃……”話說一半,纖細的玉頸忽地被一股蠻力扼住。
卓均一邊環抱少女纖腰,一邊掐住她的脖頸。見少女雙眼血紅,臉色發紫,痛苦的表情刻在純真的小臉上,能發出嗲嗲嬌吟的小嘴發出窒息的嘶啞聲,帶來美妙體驗的小粉舌也翻吐出來。
一想方才的雲雨歡情,卓均心如刀割,直把下唇咬出鮮血。
“咔嚓!”卓均一用勁,扭斷袁倩的脖頸。少俠悲痛地仰起頭,手還抱住她抽搐的嬌軀,不顧對方濕濡的下體貼在大腿,失禁的尿水浸透褲子,澆灌在他腿上。
“對不住了!對不起師妹,百里姑娘,是我不對,差點害了大家。”放開屍體後,卓均似用勁了全身力氣,疲憊喘息。
“呵呵,現在倒是下得去手了。薄情男兒”戚艷還想嘲諷,百里初晴勸道:“算了,戚姐姐,我們快些離開這。”
三人離開密室,從庖屋中走出,距天亮尚早。戚艷提議:“放一把火燒了這里,不理痕跡。”
“不行,那樣太引人注目。這袁家村和袁門客棧關系匪淺。”百里初晴反對。
“同流合汙,一丘之貉。”戚艷恨聲道。
“他們行謀財害命之事,應不敢報官。將密道封住,短時間內不被人發現,不驚動玄武城那邊就好。”百里初晴道,戚艷點頭稱是,
接下來,卓均負責善後,戚艷去馬廄把風,百里初晴跑去店里搜尋找了件綢布將頭發包好,還給卓均找了件新褲子。她從匣子里翻出一打大額的銀票,一想日後用得到,便也揣在懷里。
黑沉的天微微有了一絲亮光,三人騎馬上路,袁門客棧和整個村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