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歌蕾蒂婭有些恍惚，往日都是母親把她抱在懷里，突然看見在自己懷里安睡的母親，反倒稍微有些不習慣了。

　　 母親似是沒察覺到歌蕾蒂婭已經醒來，依然在她懷里勻稱地呼吸著。歌蕾蒂婭看著她的長睫，心跳不自覺加速。

　　 她摟著母親的手臂一動不動，生怕吵醒懷里的女人。正當她為自己的小心慶幸時，懷里的人兀自笑了，只是還沒有睜開眼。

　　 “早安，歌蕾蒂婭。”

　　 “早安，母親。”

　　 歌蕾蒂婭收緊手臂摟住戲弄她的人，占有欲在心里陡然上升。

　　 她不太喜歡直來直去的言語表達，只是默默地抱緊，貼緊。

　　 懷中人只要沒有讓她停下，那就是允許她繼續。

　　 “歌蕾蒂婭。”

　　 還沉浸在清晨擁抱中的歌蕾蒂婭回過神：“在。”

　　 “你就這麼喜歡我？”

　　 “……我愛您。”

　　 這個問題偶爾會從母親口中蹦出，歌蕾蒂婭不厭其煩地回答她，讓她心安。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於母親這樣多疑的人而言，時效便更短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貼著彼此胸膛沉默，兩顆一同跳動的心卻在思考不同的事。

　　 歌蕾蒂婭想不明白是什麼讓母親時而心有不安，她參不透，卻想盡辦法給她安全感，一遍又一遍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活脫脫一個病急亂投醫。

　　 “歌蕾蒂婭，你說怎麼樣我才能心安呢？”

　　 母親的食指在歌蕾蒂婭心口輕輕畫圈，一個輪轉接一個輪轉。

　　 “我的心是您給的，也只會屬於您。”

　　 懷里人笑了一聲，手順著她的腰线撫摸：“這些都是我的。”

　　 “是。”

　　 歌蕾蒂婭輕輕顫抖，母親太了解她的身體了，了解到路過她的哪一寸皮膚、用什麼力道能引起她的反應都爛熟於心。而歌蕾蒂婭則貪戀她帶給自己那酥麻的快感，每一下都像是藥癮發作。

　　 “不夠，歌蕾蒂婭。不夠。”

　　 母親從她懷里掙脫，翻身壓住歌蕾蒂婭跟她對視：“歌蕾蒂婭。”

　　 “我在，母親。”

　　 母親的手撫上她的臉，像是對她著了迷：“嫁給我。”

　　 歌蕾蒂婭看著母親鋪滿笑意的眼睛不敢說話，母親從沒有跟她開過任何玩笑。哪怕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譬如她曾說要為歌蕾蒂婭做一頓飯，即便那一天她上午的行程被會議排滿，下午被鋪天蓋地的文件淹沒，也在下班之後回家給歌蕾蒂婭做了一頓簡簡單單的晚飯。

　　 至少她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答應過歌蕾蒂婭的任何一件事。

　　 歌蕾蒂婭愛她對自己的承諾，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僅僅因為三個字感到驚惶。

　　 以母親的條件，只要願意，她可以娶一個英俊魁梧的阿戈爾男性或是風華絕代的阿戈爾女人。無論哪一種都行，有錢的，有權的，有地位的亦或是都有的。

　　 可她偏偏看上了絕對不可能的。

　　 歌蕾蒂婭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阿戈爾的法律命令禁止近親結婚尤其是亂倫通奸。

　　 倘若她開口答應了，母親她......真的會那麼做嗎？

　　 歌蕾蒂婭不敢想，縱使母親的權力真的大到手眼通天的地步，這種事也只是百害而無一利，會給她們招來數不清的麻煩不說，更有可能的是招來殺身之禍。

　　 “是什麼能讓你猶豫這麼長時間，歌蕾蒂婭？已經過去半分鍾了。”

　　 母親的表情看上去相當不悅。

　　 “母親，我知道我答應了的話您也許真的就那麼做了......”

　　 撐在歌蕾蒂婭身上的女人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的心里。

　　 唉。

　　 如歌蕾蒂婭所料，母親直接掀開被子起身進了浴室。

　　 母親生她的氣了，這是曾經的歌蕾蒂婭一直害怕卻從未發生的事。而現在這件事就這麼擺在歌蕾蒂婭眼前，她反倒不怕了，只是起身跟著母親走進浴室。

　　 歌蕾蒂婭想擁抱她，卻被母親刻意避開。

　　 接下來的一整天，母親都沒有再碰她。

　　 也許是為了刻意避開她，母親甚至沒有給她安排多少工作。

　　 以至於她早早就回了家......超過兩個小時沒有待在母親身邊，已經讓歌蕾蒂婭感到不習慣了。她不由自主地朝書房走在那幅肖像畫前靜立。畫框依然沒有蒙上灰，像歌蕾蒂婭以往每一次看見它那樣，連同里面那個一身白衣的女人，一塵不染。

　　 歌蕾蒂婭繞過書桌，鬼使神差地走到畫前，用手指沿著畫框的流紋觸碰。

　　 她想要摸摸畫里的人，卻只觸碰到冰冷透明的玻璃板。

　　 歌蕾蒂婭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龐，一路到肩頭。她的脖頸和腰身，都是很敏感的地方......

　　 突然，沉浸在畫中的人想起什麼似的，猛地轉過身：“母親......您站著多久了？”

　　 倚在門框邊上的女人看著她，眼神讓歌蕾蒂婭感到疑惑和不安。

　　 “從你的手碰到她的腰開始。”

　　 歌蕾蒂婭垂下眸，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對自己的母親低眉順眼。

　　 她知道母親還在因為早上的事生氣，可她並不知道該怎麼樣做才能讓母親消氣......母親沒有跟她生過氣，好像曾經歌蕾蒂婭的一切都與母親無關。

　　 我應該走過去擁抱她嗎？

　　 歌蕾蒂婭不知道，母親對自己的想法總是讓歌蕾蒂婭參不透，母親的愛像是縱容她，又像是很嚴厲。可自從昨晚開始，她們之間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但她們依然是母女，這個事實無法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

　　 只是她們之間似乎多了一層關系，是......情人嗎？

　　 我是母親的情人嗎？

　　 歌蕾蒂婭忽然感到心痛。

　　 “歌蕾蒂婭，你從來沒有看著我那樣入迷。”

　　 歌蕾蒂婭抬起頭，母親眼里的不悅更加明顯，歌蕾蒂婭莫名感到欣喜。

　　 母親是在......吃醋嗎？

　　 歌蕾蒂婭從書桌後走出來，一步一步走到母親身邊，抱住她：“我真的很想擁抱您，母親。”

　　 懷里的女人沒有動，任由歌蕾蒂婭抱著：“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歌蕾蒂婭按照母親的指示抬起頭，用那對漂亮的紅寶石看向她。

　　 “對不起......”

　　 正值青春年少的身體對昨夜歡好過的女人有了反應，彼時歌蕾蒂婭正貼著母親緊緊擁抱她，內心的欲望在她的母親面前一覽無余。

　　 “今天晚上不准躲到這里來。”

　　 “有什麼安排嗎？”

　　 母親伸手托住歌蕾蒂婭的下巴，手指輕輕撓她的皮膚：“有個宴會，在家里。”

　　 跟著母親下樓之後歌蕾蒂婭才發覺，原來傭人們已經准備了大半，是自己在書房里待得太久了。歌蕾蒂婭看著她們為長桌鋪上潔白的桌布，撫平褶皺讓它們考究地蓋住桌面。接著將擦得鋥亮的銀器擺上去。上面盛放著的食物像錦簇的花團，一個接一個點綴著暖光色的水晶燈下沒有一絲生氣的白色長桌。

　　 歌蕾蒂婭已經能想象到，這里將會多麼聒噪。

　　 母親從來沒有在家里辦過任何晚宴或是舞會，也沒有帶歌蕾蒂婭去過這些公共場所。這些事情，一般都是德維爾來解決。

　　 歌蕾蒂婭看著傭人們忙碌的身影，她突然又想回到書房里去了，明明都還沒有開始，她卻已經感到疲倦，她不喜歡這種場合。

　　 但母親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

　　 歌蕾蒂婭在樓梯旁靜靜地站著，她跟母親一樣，不喜歡裙子這種衣物。外套被她脫在書房里，剛剛母親直接抓著她的領帶將她從書房里牽進了大廳，然後將歌蕾蒂婭推倒在沙發上抬腿騎上她的腰。

　　 歌蕾蒂婭試著阻止她，這里有太多視线，說不定她們已經被看見了。

　　 “你就這麼害怕？”

　　 “這對您不利。”

　　 歌蕾蒂婭抓住了母親撫在她心口的手。她此刻甚至有些希望自己不是身上這個女人的孩子，這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在別人眼前親吻她，嚇退那些向母親投來貪婪視线的無禮之徒。

　　 母親抽出被歌蕾蒂婭握住的手，她起身上了樓。

　　 歌蕾蒂婭在一天內惹得她兩次不悅……

　　 這下可不好辦了。母親怕是沒那麼容易原諒她了。歌蕾蒂婭低著頭，攥緊垂在腿邊的手。她嘆了口氣，將被母親弄亂的衣服整理好，站在這里准備向母親認錯。

　　 可她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

　　 母親有時候實在任性得緊，明明以前不會這樣。

　　 歌蕾蒂婭還在想著，樓上突然傳來響動，接著是一陣腳步聲。這節奏和力道歌蕾蒂婭再熟悉不過，只是這清脆的聲音讓她有些吃驚。

　　 接著她看見自己的母親，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裙。這裙子是專門找人定制的，每一個部分都恰到好處地替她勾勒出傲人的曲线，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晃動，引人無限遐想。她光是站在那里便讓歌蕾蒂婭想要將她藏起來，只供自己欣賞。

　　 好一枝藍色妖姬。

　　 她走到歌蕾蒂婭跟前，抬眼與歌蕾蒂婭四目相對。

　　 歌蕾蒂婭看著這張與自己相仿的臉，心里像是有什麼破開了說不出的滋味。

　　 “母親·”

　　 女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沒有說話，她伸手攀上歌蕾蒂婭的肩，將自己的唇湊近歌蕾蒂婭的，兩個人的呼吸撲灑在一起，可偏偏唇就是沒有貼合在一起。

　　 “你哪里也不准去。”

　　 “我哪里也不會去。”

　　 歌蕾蒂婭正想伸手環住母親的腰，母親卻先一步撤出了她的懷抱。

　　 她就這麼看著母親走向大廳，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應當跟上。歌蕾蒂婭一邊走一邊想：這場宴會母親是臨時安排的？可如果是臨時，那條裙子又是怎麼回事？可既然不是臨時，為什麼又不告訴自己……

　　 走到大廳用不了多久，這短短的時間里歌蕾蒂婭的腦海里冒出一串問題，她想不明白母親到底在打算著什麼。

　　 也許母親有太多事她不了解，比如歌蕾蒂婭最關心的——母親的病。

　　 那些藥依然在床櫃里，但歌蕾蒂婭再也沒有見母親吃過，也沒有見母親再像那天晚上一樣失控。

　　 難道說已經痊愈了？

　　 是這樣就再好不過。

　　 歌蕾蒂婭跟在母親身後，看著她倒了一杯酒，轉身遞給自己。歌蕾蒂婭稍稍偏了偏腦袋，遲疑了一下才伸手接過。

　　 她還沒有喝過酒，這倒不是母親的限制，反而是她從來不覺得這些顏色各異的液體會很好喝。

　　 母親給她倒的酒液味道十分凜冽，液體滑過喉舌時會引起辛辣的感覺，只不過並不讓她覺得難受。

　　 “這是你喝的第一杯酒。”

　　 “是。”

　　 歌蕾蒂婭有些受寵若驚，母親怎麼會記得這種事？

　　 母親笑了笑，轉身也給她自己倒了一杯，跟歌蕾蒂婭碰了碰杯壁後示意歌蕾蒂婭跟她一起。

　　 我喝的第一杯酒是母親給我倒的。

　　 歌蕾蒂婭揣著這樣的想法仰頭將那些酒液一飲而盡。母親也一樣，歌蕾蒂婭看著她仰頭的模樣，修長的脖頸好看極了，母親今天戴了一條項鏈，顯得她的脖頸更為嫩白誘人。

　　 在酒杯里的液體盡數滑落口中後，歌蕾蒂婭和母親同時低頭看向對方。

　　 我想吻她。

　　 歌蕾蒂婭跟自己的母親對視著，頭腦開始發熱。

　　 “歌蕾蒂婭，長大之後是什麼感覺？”

　　 母親將空酒杯放在鋪著白布的桌面上，右手搭在桌面上，屈起食指輕點。

　　 “不怎麼好，這意味著我在別人面前得不到您的擁抱了。”

　　 歌蕾蒂婭看著眼前的女人面上浮現出輕笑，她向前邁了一步，幾乎就要走進歌蕾蒂婭懷里。可她只是跟她保持著一尺的距離，微微抬頭看向已經比她高的女兒：“是啊。”

　　 砰——

　　 空玻璃杯在歌蕾蒂婭手里碎掉了，她剛想對母親說聲對不起，卻發現她已經轉身走向了大廳。

　　 那邊傳來響動，是賓客們到了。

　　 是啊……歌蕾蒂婭，你在奢求什麼？你不是希望她以自己的名譽為重嗎？

　　 可是歌蕾蒂婭忘了，她不在乎名譽，說不定現在哪個報社還在哐哐印刷她的桃色新聞呢。過了今晚，會有新的幸運兒跟她一起上榜吧。

　　 爛透了。

　　 歌蕾蒂婭覺得心煩，抬腳跟上母親。

　　 母親站在燈光下的那一刻，本來音樂聲不絕於耳的大廳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人群交流的聲音好像也被抹去。

　　 “歡迎各位的到來。”

　　 母親突然回頭，牽起歌蕾蒂婭的手：“之前愛女出了些意外，今夜是她遲來的成人宴……”

　　 歌蕾蒂婭漸漸覺得自己聽不見她的聲音了，腦海里只盤亘著“愛女”二字，連母親什麼時候放開她的手也不知道。

　　 “您還在發呆嗎？小姐。”

　　 德維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歌蕾蒂婭身邊，身著華美的制服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不要叫我小姐，也不要用敬語。”

　　 歌蕾蒂婭想離這人遠一點，但又發現自己無處可去，眼睛便開始下意識尋找母親，只看見她整根另一名女士相談甚歡。很快一位歌蕾蒂婭不怎麼熟悉的男士向母親邀了舞，母親搭上他的手成為全場的中心。

　　 “接下來會有很多人向你拋來橄欖枝，歌蕾蒂婭。”

　　 德維爾當下便改了口，他今天戴著單邊夾片眼鏡，鏡片是特制的，從外面看他那只已經變異了的眼睛跟正常的左眼一樣，藍得深邃。

　　 話音剛落，歌蕾蒂婭便看見好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朝她走來。

　　 “接下來站在你面前的是生物工程部長的長女。”

　　 德維爾說話的聲音拿捏得恰到好處，穩穩當當落在歌蕾蒂婭一個人耳里。

　　 “你……”

　　 歌蕾蒂婭瞬間明白了，今晚是她被母親推進這些人視线里的首秀。

　　 德維爾笑著不說話，歌蕾蒂婭已經明白他今晚的任務是什麼了。他看著那女孩在比她高了不少的歌蕾蒂婭面前站定。

　　 “初次見面……”

　　 第一個試探已經開始了，德維爾看著四周，只要那個人還沒有到，這些也就都是小打小鬧而已。

　　 女孩跟歌蕾蒂婭只是攀談了兩句，並沒有邀舞。

　　 “接下來會有人不停跟你邀舞，你可以選擇接受，但要讓男女比例持平。”

　　 他們在試探我的性取向……

　　 歌蕾蒂婭盡量保持面部不出現任何細微的抖動，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估計她在跳舞過程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會被別人拆開來分析。

　　 兩個小時下來，議員的公子小姐、執政官、富豪或是學者……

　　 歌蕾蒂婭都過了一遍。不過好在她常年訓練，這點還算不得什麼。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她，不是母親的，她一直找機會留意著母親。

　　 “現在開始，你已經是個搶手的配偶了。”

　　 這話讓歌蕾蒂婭感到惡心，好像她是剛剛宰殺好的魚，用鐵鈎掛著供人挑選。

　　 “你早就已經是了對麼？”

　　 德維爾顯然被歌蕾蒂婭的反問驚住了，不得不說她實在是觀察力敏銳。

　　 “而且跟我的看法是一致的，所以為什麼不互相幫幫呢？我們還有很多共事的機會。”

　　 歌蕾蒂婭的眼神像灼熱的太陽，讓德維爾覺得皮膚上傳來像火燒一般的觸感。

　　 “悉聽尊便。”

　　 不得不說，德維爾的邀舞禮稱得上是完美，歌蕾蒂婭懷疑他連手指屈起的角度都是訓練過的。

　　 她握住德維爾伸出的手，接受了他落在手上的吻，然後伸手搭住他的肩。

　　 踏步，旋轉，分開再相擁……

　　 歌蕾蒂婭記下了每一個向他們投來視线的人是什麼表情，她似乎已經聽見了有人在竊竊私語，說她像極了她的母親。但更多的是比剛才更加灼熱的目光。歌蕾蒂婭收回視线，不會有人能夠接受她光鮮外表下的丑陋，他們都對她的皮囊和出身垂涎欲滴。

　　 明白這個道理的，還有現在跟她共舞的德維爾。

　　 她在轉身時看見一個男人的視线，那簡直個再明顯不過的信號，他會在她停下的時候起身，走到她跟前。

　　 不出所料，那男人起身朝她走來，但德維爾卻沒有告訴她這個人姓甚名誰。她沒來由地感覺到有些緊張，德維爾不可能沒有看見，那個男人身材高大魁梧且目的明確。但仍有人從別的方向朝歌蕾蒂婭走來，距離比他要近得多。

　　 可那人只是不緊不慢地踏步走著，旁若無人。

　　 他是個軍人。

　　 但那又如何，至少德維爾也會告訴她，趕在這個男人之前跟她說上話的是誰，除非……

　　 “歌蕾蒂婭小姐，初次見面。”

　　 這個看上去一臉傲慢的公子哥剛說完第一句話，那男人就站在他身後了。

　　 “很抱歉，占用一點時間。”

　　 這話是對歌蕾蒂婭說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充滿無可抗拒的威嚴。

　　 男人的目不斜視，一雙鷹目盯著歌蕾蒂婭，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有關自己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你……原來是您，格雷斯長官。”

　　 格雷斯……軍方姓格雷斯的高級將官，歌蕾蒂婭只知道一個。

　　 公子哥很沒骨氣地退到一邊，歌蕾蒂婭懶得瞥他一眼。德維爾也沒有出聲，歌蕾蒂婭這才驚覺德維爾剛剛站的位置已經空了。

　　 他此刻站在閣下身邊，同她一起看向人群中的歌蕾蒂婭。

　　 “聽聞前段時間，小姐身負重傷，而且是為了懲處叛賊負傷，還救下了不少人。”

　　 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說謊還一本正經的，讓歌蕾蒂婭覺得好笑。

　　 “確實有負傷一事。”

　　 “小姐一腔赤誠，不知夫人可否舍得割愛。”

　　 身前的男人突然行禮讓歌蕾蒂婭一怔，但她幾乎又在同時反應過來，發現母親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這個男人沒有向母親行禮的必要，他是什麼意思？

　　 “歌蕾蒂婭怎麼想呢？”

　　 這突如其來的對峙讓歌蕾蒂婭感到不妙，可她偏偏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哪里出了問題？這個男人……歌蕾蒂婭看了看他，大腦極速組織語言。

　　 格雷斯的眼神沒有變，他的視线里沾染了母親裙上的藍，銅牆鐵壁一般站著不動。

　　 “能為阿戈爾獻上忠誠是每個阿戈爾人的榮耀。”

　　 歌蕾蒂婭引用了某本書中的話，上一句是，忠誠是阿戈爾軍人的信仰。

　　 “這份榮耀靜候你的到來。”

　　 “列維。”

　　 母親稍稍仰頭直視著男人的眼睛：“在一個母親面前讓她的孩子做獻身的決定，你不覺得太過殘忍了嗎？”

　　 “向您致歉，尊敬的夫人。”格雷斯用母親規定的行禮方式向母親再次躬身：“我理解您愛女心切。”

　　 “但這是小姐應有的選擇權利。”

　　 禮畢，他站起身看了歌蕾蒂婭一眼：“你會需要的。”

　　 歌蕾蒂婭看著他轉身離去，從人群中穿過。

　　 她也注意到母親繃緊的身體。

　　 “母親。”

　　 歌蕾蒂婭向她行禮邀舞：“我還沒有跟您跳過舞。”

　　 自己肯定是瘋了，幾個小時之前歌蕾蒂婭還對著母親大放厥詞說要注重她的名譽。現在在公開場合要做這種曖昧事情的也是她。

　　 不過只是跳一支舞而已，怎麼就曖昧了？

　　 “不必了。”

　　 母親牽住歌蕾蒂婭的手讓她站起身：“我喝得頭暈，扶我去休息。”

　　 “那麼，請諸位盡興，我會繼續招待諸位。”

　　 德維爾很適時地出聲吸引人群的注意，樂聲再響起時，歌蕾蒂婭正好扶著母親走進拐角。

　　 也許她是真的喝醉了，腳步輕飄飄的。

　　 “我抱您回去好嗎？”

　　 母親的頭低著，歌蕾蒂婭看不見她的表情。

　　 “不用。”

　　 她的右手攀上歌蕾蒂婭胸口，拽住她的領帶，左手打開旁邊的門，把歌蕾蒂婭整個人拉了進去。

　　 歌蕾蒂婭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母親按在門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喊她，母親的唇便吻了上來，她連撩撥自己的耐心都失去了。如此不理智的母親，歌蕾蒂婭還是第一次見。

　　 母親的雙手撐在歌蕾蒂婭腰身兩側，身體跟她貼在一起。歌蕾蒂婭摟住她的腰，像她曾經撫摸自己一樣，撫摸她的後背。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個都要狂野，母親的身體開始發燙，歌蕾蒂婭心下一緊。

　　 吻畢，母女二人喘息著分開，舌尖掛著一條細長的銀絲相連。

　　 “歌蕾蒂婭。”

　　 母親一邊喊她，手一邊撫上她的腰，解開她外套的扣子。

　　 歌蕾蒂婭看著她，雙手乖順地放在母親腰間，任由她拆開自己的衣物。外套被母親敞開，接著是緊身馬甲，剛剛被母親拽在手里的領帶也被解開歪在一邊，現在襯衣的扣子也一顆一顆松開，最後袒露出歌蕾蒂婭的身軀。

　　 內衣緊緊裹著歌蕾蒂婭的胸乳，這真是煩人的障礙。

　　 歌蕾蒂婭看出了母親的不耐煩，替她找了條捷徑。她伸手抽下牆上的劍遞到母親手里。

　　 “用這個。”

　　 母親沒有說話，冰冷的劍刃探進歌蕾蒂婭的乳溝之間，刺激得她輕輕抖了抖，下一秒她的內衣應聲被割斷。

　　 劍鋒沒有離去，而是抵著歌蕾蒂婭的心口向上，滑過鎖骨直指脖頸上的大動脈。那觸感冷冷的，而歌蕾蒂婭卻只是看著母親的眼睛。

　　 “現在又知道乖了。”

　　 “當啷——”

　　 劍被拋棄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母親完全沒有去理會，將腦袋埋進歌蕾蒂婭胸前吮吸，在她的心口、乳丘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紅到發紫的吻痕。歌蕾蒂婭抱著她，手不自覺地攀上母親的腦袋。

　　 作為懲罰，母親的手指解開了她的皮帶還有褲子上的金屬紐扣，拉開拉鏈隔著薄薄的內褲揉搓她已經硬挺的性器。

　　 “嗯……母親，我想吻您。”

　　 母親原本在歌蕾蒂婭腰間的左手攀上她的唇，食指搭在她雙唇上：“不准。”

　　 歌蕾蒂婭無聲嘆了口氣，任懷里人朝自己撒氣。沒幾分鍾她的胸前就全是母親留下的痕跡。

　　 “母親......”

　　 歌蕾蒂婭張口向自己的母親呼喚，聲音里帶了些乞求。母親手里握著她最敏感的地方，指尖撩撥柱身並在尖端打圈，讓歌蕾蒂婭開始打顫。

　　 她在玩弄自己。

　　 歌蕾蒂婭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她伸手把母親摟在懷里，手抓著裙子單薄的布料蠢蠢欲動，好像只要母親同意歌蕾蒂婭就會把它撕碎。

　　 歌蕾蒂婭仰起頭，挺動腰肢配合母親握住自己下身的手。

　　 “你今天讓我很生氣。”

　　 “哈啊！”

　　 母親的手加大了一些握緊的力道，手掌上的褶皺跟歌蕾蒂婭的分身表面貼合得更緊，驀地加大擼動的力道讓歌蕾蒂婭猛地一挺腰。

　　 她張口吸入空氣，雙手在母親後腰上緊握成拳企圖緩解下身的刺激。

　　 而靠在她懷里的女人正仰頭看著她。

　　 歌蕾蒂婭的脖子還跟小時候一樣，又白又干淨。只是她長高了，臉也長開了，越來越像個女人，越來越像自己。

　　 “哈......母親，我只是希望能少給您添麻煩。”

　　 歌蕾蒂婭低下頭，雙頰因為情動而有些潮紅，只是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這樣啊。”

　　 母親松開了歌蕾蒂婭的性器，雙手勾上她的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歌蕾蒂婭：“但我還消不了氣。”

　　 “您身體很燙。”

　　 歌蕾蒂婭低頭便看見母親領口里潔白的雙乳，它們正隔著一層布料和自己的雙乳貼在一起。

　　 可悲的壁障。

　　 歌蕾蒂婭沒來由地想。

　　 母親稍稍踮腳吻上歌蕾蒂婭的唇，手鑽進她的襯衣下環住她的腰撫摸。歌蕾蒂婭摟緊她，彎下腰跟她唇舌糾纏。

　　 “到床上去。”

　　 歌蕾蒂婭抱起她放到不遠處的床上，在床邊站著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衣物。

　　 做工精致的昂貴衣料就這樣被歌蕾蒂婭隨意丟棄在腳邊，這些年來，她似乎也被母親養得有些驕橫了。

　　 母親躺在床上跟她對視，腳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什麼時候蹬掉的，修長的腿勾住歌蕾蒂婭的大腿，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晃動。

　　 歌蕾蒂婭俯下身，雙手撐在母親腦袋兩邊，低下頭親吻她的脖頸，自下而上去往耳後。

　　 “您想讓我脫下它還是......”

　　 “撕了。”

　　 母親的答案給得干淨利落，而回應她的則是歌蕾蒂婭撕碎裙子的聲音。

　　 好乖。

　　 歌蕾蒂婭從沒見過母親這樣，乖巧得像個小女孩，甚至會抬手配合自己脫掉內衣。

　　 歌蕾蒂婭親吻她的身體，和之前一樣，沒有留下痕跡。

　　 “歌蕾蒂婭。”

　　 “我在，母親。”

　　 身下的女人似乎有些不滿，她伸手摟住歌蕾蒂婭的脖子讓她更靠近自己。

　　 “在床上的時候不要想著我是你的母親。”

　　 歌蕾蒂婭有些愣住了，心里一顫。

　　 “看著我。”

　　 四目相對時令歌蕾蒂婭感到有些不安。

　　 “你可以想，要跟你歡好的是你的情人或是其他的什麼，又或者，我只是個女人，把基因遺傳給你的女人。”

　　 這些歌蕾蒂婭都不喜歡，她自己想了一個答案。

　　 歌蕾蒂婭在母親的胸乳上留下一個吻痕：“您是我的愛人。”

　　 身下的人明顯怔住了，她確實沒有料到歌蕾蒂婭會這麼說，也不知道歌蕾蒂婭對她的感情原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你……”

　　 “我愛您。”

　　 歌蕾蒂婭直視著她，眼神萬分篤定。她的手指勾住母親的內褲邊緣，輕而易舉將它拉下。

　　 現在，她的愛人在她身下，玉體橫陳。

　　 錯愕在母親眼里一閃而過，她恢復了以往誘人的笑，眼神重新沾染上魅惑：“你該好好努力了。”

　　 遵命。

　　 這兩個字沒說出口，歌蕾蒂婭將它們替換掉：“我答應您。”

　　 床頭的小燈散發出微弱的暖色調光线堪堪照亮歌蕾蒂婭的側臉，明暗之間卻讓創造她的人著了迷：“你真漂亮。”

　　 面對突如其來的夸獎，歌蕾蒂婭只是勾起嘴角笑笑。她低下身去吻母親的鎖骨，雙手握住母親的胸乳揉搓，然後手指滑過兩肋順著腰线向下，握住母親的雙腿輕輕打開。

　　 歌蕾蒂婭把腰潛進去，尖端磨蹭母親的穴口。這好像很受用，母親開始輕輕扭動，摟住歌蕾蒂婭不放手。

　　 “插進來。”

　　 母親真是，比自己還心急。

　　 歌蕾蒂婭不怎麼費力便將自己的分身全部塞了進去並在這個過程中留意母親的反應，記下她敏感的位置。

　　 母親不需要適應，歌蕾蒂婭也沒有多做停留，躬身在母親腿間律動，盡管她的尺寸可以將母親的甬道塞滿，但也刻意向敏感的地方施加了力道甚至用尖端戳弄。

　　 “嗯……歌蕾蒂婭……”

　　 “母親……”

　　 “哈啊，你……哪里也不准去。”

　　 還在擔心這個。

　　 歌蕾蒂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親了親母親的眉：“我跟您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這句話像是按下開關的手，摁下了母親的某根神經，迫使她摟緊歌蕾蒂婭。

　　 “抱我，歌蕾蒂婭，抱我……”

　　 歌蕾蒂婭一手穿過母親腰下，一手摟住她的後背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可身下人還是覺得不夠。

　　 “您……打算把自己交給我嗎？”

　　 “嗯。”

　　 歌蕾蒂婭把抱緊自己的人抱起，雙手托著她的臀帶她回到門那邊去。歌蕾蒂婭每走一步，插在陰穴里的性器便頂一下。

　　 母親的身體越來越燙了。歌蕾蒂婭有些擔心，但看不出母親在難受，反而是覺得母親很想要她。

　　 “歌蕾蒂婭……”

　　 被抵在門上的人臉色紅透了，連看歌蕾蒂婭的眼神都開始迷離：“叫媽媽。”

　　 真是奇怪的要求，不過這讓歌蕾蒂婭想要疼愛她的那顆心更加躁動了。

　　 “媽媽……歌蕾蒂婭很愛你。”

　　 這句話幾乎讓歌蕾蒂婭把自己的道德感踩得粉碎，她不會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模樣，那神情只讓懷里的人永遠銘記。歌蕾蒂婭完全接受了自己和母親不倫的事實，並且想對她發泄自己的欲望。以此告訴她自己多麼愛她。

　　 您越抱緊我，我越渴求您。

　　 歌蕾蒂婭沒有說出口，只以大力地頂弄向懷里的女人傾訴。這個把基因遺傳給她的女人，教她如何做愛的女人。她拿走了歌蕾蒂婭許許多多的第一次，給了歌蕾蒂婭生命，接納歌蕾蒂婭丑陋的缺陷。

　　 阿戈爾人確實是愛美的，但歌蕾蒂婭只相信母親的贊美。

　　 她允許我進入她的身體。

　　 碩大猙獰的性器重重撞擊母親，一下又一下。

　　 “哈啊……歌蕾蒂婭……好孩子。”

　　 “母親……”

　　 “嗯……不許叫、母親……”

　　 因為顯得不夠親昵嗎？歌蕾蒂婭吻她，銜住她晃動的耳垂：“媽媽。”

　　 下身每頂弄一下，歌蕾蒂婭便喊她一聲。

　　 女人的十指在歌蕾蒂婭的後背抓出指痕，但下身還是死死絞著歌蕾蒂婭的肉莖。

　　 “媽媽……嗯，您夾得太緊了、嘶……”

　　 歌蕾蒂婭用親吻安撫她，稍稍放緩了力道。

　　 “讓我高潮，歌蕾蒂婭。”

　　 慣用的命令式語氣。

　　 歌蕾蒂婭垂了垂眸，今天晚上有太多的問題，她想弄明白。

　　 “您為什麼如此不安，因為那個男人對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你為什麼提起他？”

　　 母親仍在喘息，她依然抱著歌蕾蒂婭。

　　 “他讓您不安。”

　　 說到這里，答案自然而然在歌蕾蒂婭腦海中浮現。母親沒有回答她，她只好自己說了出來：“他是我的父親，對嗎？”

　　 “夠了。”

　　 歌蕾蒂婭不再說話。母親抬起頭，她的眼眶里還帶著生理淚水，有些發紅。

　　 母親也曾在那個男人懷里像現在這樣，跟他索求高潮，然後懷上自己……

　　 歌蕾蒂婭，你真是越來越奇怪了，身體一邊騎著自己的母親亂倫通奸，腦海里一邊想著關於自己父親的事。

　　 “歌蕾蒂婭。”

　　 母親的聲音打斷了歌蕾蒂婭的思緒。

　　 “是我獨自決定將你生下來，你是只屬於我的，明白嗎？”

　　 “我明白了。”

　　 歌蕾蒂婭再次笑起來，她伸手撩開母親混著汗水黏在眼角的發絲，然後親吻她。

　　 那個男人，才是只將基因遺傳給我的人，我親愛的母親。

　　 歌蕾蒂婭加快了在母親身體里抽插的速度，透明的混合液體在性器被抽出的時候滴落，無聲掉在地板上。

　　 “哈啊……”

　　 肉體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她們完全不必擔心，門是隔音的。要命的是，有人在門外扭動了門把。

　　 歌蕾蒂婭的腦袋被母親捧住，迫使她不去理會發出聲音的門把。

　　 “用力……”

　　 那人還站在門外試圖打開這扇門，而歌蕾蒂婭還赤裸著上身跟自己的母親交合。

　　 她想起剛剛被母親扔下的那把劍就在腳邊。

　　 “不要管它，歌蕾蒂婭......”

　　 母親抱著歌蕾蒂婭的腦袋在她耳邊低語，灼熱的氣息撲打在歌蕾蒂婭耳廓，送來懷里人因為情欲變得有些嘶啞的聲音。

　　 她的身體太燙了，也許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您真的不需要回房間嗎？我也可以去給您拿藥。”

　　 母親捧著歌蕾蒂婭的臉，身體貼在牆上因為歌蕾蒂婭挺腰的動作上下晃動著。兩篇薄唇微微張開，里面潔白的貝齒若隱若現。

　　 “有你就夠了。”

　　 這話對歌蕾蒂婭而言簡直是誘發毒癮最快的見效藥，自這句話落入她耳里那一刻起便開始急速下墜於心口處爆裂開，炸得她的血液驀然加速。

　　 “啊、歌蕾蒂婭......哈啊......！”

　　 歌蕾蒂婭俯首在母親的嘴角落下一個吻，隨後雙手托住母親的臀，挺腰的攻勢愈發迅猛。她喘著氣欣賞母親仰起頭為自己情動的樣子，忍不住傾身伸出舌尖舔了舔母親喉間並不突出的喉結。

　　 她這才發覺自己口干舌燥，想要吃掉這個女人的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已經被快感衝昏了頭的女人對這一切渾然不知。歌蕾蒂婭的努力起了效果，母親要高潮了。

　　 “嘶......”

　　 怎麼突然開始要強？

　　 歌蕾蒂婭伸手摸了摸不肯再喘息呻吟的母親，她那一口咬在歌蕾蒂婭鎖骨下方，再向下一些就是心口的位置。

　　 “媽媽，嗯......您里面真的很暖。”

　　 歌蕾蒂婭感受到懷里人顫抖著迎來高潮。該說她們不愧是母女嗎？這方面竟然格外默契。

　　 濃稠的白色精液噴涌而出，抵著母親身體最深處的入口肆無忌憚地噴射。

　　 裝不下的精液混著體液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猶如歌蕾蒂婭渾濁不堪的想法。

　　 母親癱軟在她懷里，腦袋靠著她的肩頭喘息。歌蕾蒂婭把她抱上床，走到房間另一頭為母親倒水。

　　 她回來時，床上的女人右手搭在剛剛被歌蕾蒂婭射過精的小腹上喘息，胸前一片乃至脖頸上都是歌蕾蒂婭留下的吻痕。它們安安靜靜地趴在母親皮膚上，卻又無比張揚。

　　 她忽然想起那天渾身遍布愛痕的母親，差點捏碎手里的玻璃杯。

　　 下一次，歌蕾蒂婭不會讓母親身上其他地方那麼干淨。

　　 “在想什麼？”

　　 床上的人偏頭看向歌蕾蒂婭。

　　 她的孩子確實長大了，燈光沒辦法完全照清歌蕾蒂婭的身體，只有半邊能夠完全看清。結實的小腹和縱橫的紋理，歌蕾蒂婭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地體現著女性的健美。

　　 歌蕾蒂婭不會知道，她的母親看她的每一眼，都在企圖發現獨屬於她的美。

　　 母親在腦海里用記憶構建了一座畫像館，里面陳列著許多人的畫像。而只有歌蕾蒂婭的獨占一面牆，面向母親回憶的起點。

　　 這幅畫像的每一筆都是母親的記憶，勾勒出只有她可以欣賞到的歌蕾蒂婭。

　　 “在想我有沒有做到讓您安心一點。”

　　 歌蕾蒂婭在床邊坐下，伸手扶起床上的人把手里的水杯遞給她。

　　 母親接過歌蕾蒂婭手里的水杯，一點一點傾倒進唇中。她的視线始終黏在歌蕾蒂婭臉上，似是在想什麼。

　　 “至少現在，我心安了。”

　　 母親把水杯放在床櫃上，隨後傾身倚進歌蕾蒂婭懷里，把腦袋埋進歌蕾蒂婭頸間。

　　 歌蕾蒂婭伸手摟住她，放低聲音：“我抱您去洗澡？”

　　 “嗯。”

　　 好乖。

　　 歌蕾蒂婭親了親今晚有些反常的人，把她抱進浴室。

　　 在倒水的時候她就進浴室里放了水，現在水位正好。

　　 “你跟我一起。”

　　 “好。”

　　 歌蕾蒂婭笑了起來，眼神都在晃。

　　 母親看上去確實是累了，整個人開始變得軟糯。

　　 歌蕾蒂婭在浴缸里靠下，讓母親趴在自己身上。

　　 “您睡吧，我會幫您洗干淨。”

　　 “歌蕾蒂婭，我醒來要看見你。”

　　 “嗯。”

　　 歌蕾蒂婭手拿著毛巾探進母親腿間輕輕擦掉那些滑膩的體液。

　　 “原諒我，歌蕾......”

　　 “您說什麼？”

　　 歌蕾蒂婭沒有聽清，只知道母親在喊她歌蕾。

　　 但懷里人已經睡著了。

　　 “祝您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