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敲骨
“醒了?”
歌蕾蒂婭醒來的時候,母親套著她的襯衫坐在房間另一邊的沙發上。
她沒有系扣子,胸前一大片春光乍泄,上面是歌蕾蒂婭留下的一個又一個紫紅色吻痕。母親下身只穿了內褲,兩條長腿交疊著倚靠在沙發上欣賞手上的骨雕模型。
歌蕾蒂婭記得,那是一座畫像館。
她曾經在書房的某個角落里找到它,上面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喜歡嗎?”
十二歲的歌蕾蒂婭點了點頭:“喜歡。”
“它是我親手雕的,現在送你了。”
“謝謝媽媽。”
光從模型看,歌蕾蒂婭就可以想象它建成以後多麼恢宏。她從看見里面陳列著的畫框,還有一整面空白的牆壁。
“這里,不擺畫嗎?”
“我會把那個人畫上去。”
歌蕾蒂婭拉開身上潔白的被子,在床邊站起身。她的後背一片斑駁,足以彰顯昨夜的狂亂。
這個模型怎麼會在這里?
“您不打算建造它嗎?”
歌蕾蒂婭站在離母親幾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
“已經建好了……快去洗漱。”
“……好。”
歌蕾蒂婭在洗漱台前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會,這才發現自己胸前也遍布著紅痕。她伸手拆了根鐵架上的牙刷,擠上牙膏塞進嘴里刷牙發呆。母親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自身後環住她的腰。
歌蕾蒂婭刷牙的手頓了頓,用另一只手搭上母親的手。身後的人顯然不會乖乖抱著她,一只手順著她的腹部向上滑到胸前,借著鏡子里映出的像用手指輕點她在歌蕾蒂婭胸前留下的痕跡。
好癢。
歌蕾蒂婭看著那顆搭在自己肩上的腦袋,通過鏡面跟自己的愛人對視。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母親的辦公桌抽屜里看到過的一本畫冊,上面是許許多多人的臉部畫像,周邊密密麻麻地寫了許多字,不過最多不超過七個字,都是一些很簡短的話,應當是一些關鍵詞。
畫像……畫像館。
歌蕾蒂婭突然想起一種記憶法——記憶宮殿。
在孩童時期進行效果最好。而母親的記憶力也是真的很厲害,她會在閒暇時刻冥想,也許就是在腦海中作畫。
歌蕾蒂婭吐掉口中的泡沫用水漱口,身後的人像只小貓盯著她後背因為躬身凸起的脊骨入了神。
溫暖的觸感落在歌蕾蒂婭的皮膚上,隨後是牙齒輕輕啃咬的酥癢感。
想捉住她。
母親的手還停留在歌蕾蒂婭胸前,一點一點攀上她的乳丘將其中一只胸乳握在手里。
“母親……您還記得嗎?您會把某個人的模樣畫在那面牆上。”
身後啃咬的動作沒有停止,卻也沒有加大力道,只是多了吮吸的動作。
“母親?”
身後的女人沒有回話,只是摟緊了她的腰,隔著皮膚啃噬她的那一小節脊骨。
原來她也會有想要吃掉對方的感覺。
我愛上你了嗎,歌蕾蒂婭?
歌蕾蒂婭不知道,此刻身後女人心中冒出出一個問句。
歌蕾蒂婭無法回答她的母親,她聽不見這個問題,而她的母親給自己找了一個答案:
為達目的行為是欺騙,不是愛。
我在欺騙我的女兒。
從頭到尾。
她會發現的,也許今天,也許明天。
“母親……”
歌蕾蒂婭沒有阻止母親扼上她脖頸的手,這感覺很奇怪,母親的肌肉莫名其妙地繃緊了,她的呼吸頻率比剛才要慢了一些,但血循環卻在加快。
她在害怕什麼?還是……病症犯了?
為了防止脖頸上的手指大力收緊,歌蕾蒂婭先一步轉過身把母親抱進懷里:“母親,我們打個賭吧。”
“什麼?”
“如果誰忘了對方,就死在對方手里。”
“好啊。”
記憶,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張又一張的畫像。可於她的女兒呢?
她有記憶宮殿,想要長久記下一個人並不難,若她忘記了,那個時候她一定生不如死吧?這樣也好,歌蕾蒂婭會來結束她的痛苦。
至於歌蕾蒂婭,她太聰明,過人的天賦讓她有足夠的才能自恃自傲,這種記憶方式她根本用不著,她是母親最完美的女兒。
歌蕾蒂婭脖頸上的手觸摸著她的皮膚向下,一路游走到她腰間,環住她結實勁瘦的腰。
從這一天起,她的母親變得開始黏人了。
餐桌上也開始隔三差五地出現母親不怎麼喜歡的食物——生蚝。
確實,她們的假期或是工作沒有那麼忙碌的下午,都會在性愛里度過。歌蕾蒂婭的身體正處於青春年少,在這方面有求必應。而母親,正處於身心都極度需要慰藉的時候。
歌蕾蒂婭又是她唯一的女兒。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流逝,她時常會想,也許她會和母親一直保持這樣的關系,直到老去,直到死去。
在每個周三還有周日都有檸檬和葡萄酒搭配生蚝做晚餐的日子里。
然後歌蕾蒂婭迎來了她的十九歲,短短一年里,她和她的母親有過的性行為次數,足以被阿戈爾的法律處以重刑。
“……母親。”
歌蕾蒂婭有些無奈,但還是在淺淡的笑意里張口接下母親給她喂來的生蚝肉。
母親出遠門參加了個會議,足足兩個月,歌蕾蒂婭都沒有見到她。直到昨晚上歌蕾蒂婭處理完事務回到家,剛打開臥室門就被母親拽上了床榨得一滴不剩。
從傍晚到黎明,又在下午醒來。
最後是現在,母親旁若無人地坐在她懷里給她喂食物。幸好歌蕾蒂婭早在剛坐下的時候就抬手讓侍從都離開餐室。
“您多少也吃一點。”
歌蕾蒂婭咽下口中的食物,環住母親的腰輕聲說。
懷里的女人只是笑。
在給歌蕾蒂婭又喂了一塊生蚝肉之後才湊到她耳邊低語:“里面現在可都是小歌蕾蒂婭……”
母親又在戲弄自己了。
不僅變得黏人,性格還變得惡劣。
但卻給了歌蕾蒂婭很奇妙的感覺,好像她把自己的神明從畫框里拽了出來,還讓神明為自己沾染上了凡塵俗世的煙火氣。
有點遺憾。
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總比看著她遠在天邊可望而不可及要好太多。
女人縱容她的獨女收緊摟著她腰肢的手,跟歌蕾蒂婭依偎在一起。
這樣的機會還有多少次?這樣的時間還能持續多久?
她的獨女一直對她的病症保持關注並且試探過。但她並沒有開始好奇,一但她開始好奇,要找到給她配藥的人並不難。歌蕾蒂婭,我真希望你有時候不要這麼聰明。
不過。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我不會離開您的。”
你會的。
她已年至不惑,對自己判斷的准確性從不懷疑。她沒有回應歌蕾蒂婭的承諾,只是撫摸著她的臉不說話。
“好好休息。”
“您要去上班?”
母親看了她一眼,歌蕾蒂婭的心狠狠一顫。她不該問這些事,她明知道今天是母親的休息日。
“去見一個老朋友。”
歌蕾蒂婭默然,失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魄。
母親嘴角勾起笑,伸手摸了摸歌蕾蒂婭的腦袋:“我很快就回來。”
已經比她還高了一截的歌蕾蒂婭抬起頭望向她的眼睛。
這副樣子,真的太乖了。
等閣下大人見到自己的私人醫生之後,她才知道歌蕾蒂婭眼里的不安是什麼意思。
歌蕾蒂婭則坐在臥室里的床上手里拿著抽屜里的藥瓶發呆。
“長官……不,你是……小姐?”
歌蕾蒂婭的腦海里是那醫生鎮定的模樣,他的眼神里是還沒來得及掩飾掉的錯愕和驚惶。他在害怕自己,害怕自己什麼?
遺憾的是,歌蕾蒂婭沒有從他那里套出什麼有用的話,而現在母親一定知道自己去找過他的事實。歌蕾蒂婭沒有逼迫他,只讓對方感覺自己是關心母親才貿然前去。但願這樣母親回來之後怒氣可以消減一點。
“長官,情緒過激會加劇您的病情。”
醫生給他的長官倒了一杯茶,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情緒,畢竟歌蕾蒂婭可不在這里。
“列特,”長官抿了一口茶:“脫離她我會面臨什麼?”
醫生什麼了一會,隨後緩緩說:“當初您發現小姐的血液可以緩解您的病症時,我就做了個測試……”
“我不應該過分依賴她的體液……注意跟她發生性行為的頻率,是麼?”
“是的。”
醫生很平靜,他和長官心知肚明。
“按照醫學的術語來說,您已經藥物上癮了。”
“我能不能再用回藥?”
她的語氣不像是問句,列特嘆了一口氣:“那會加劇您的病情,而且會增加病症發作的頻率。”
只會更加難受,更加痛苦,以及更加無助。
用藥時的那種感覺她至今難忘,可即便承受這樣的代價她當初也還是毅然決然接受了對自己身體的改造。她不知道那個時候肚子里已經有了一個胚胎,也就是現在的歌蕾蒂婭。發現歌蕾蒂婭的時候,她以為肚子里會是一個丑陋不堪的怪物,可除了一點變異之外,歌蕾蒂婭沒有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
她像其他雛形一樣,安安靜靜地在她腹中沉眠,等候降生。
從理性的角度思考,她應該把歌蕾蒂婭拿掉。
但她的身體已經改變,也許這是她唯一一個擁有跟自己血脈相連生命的機會。這於她而言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她選擇了讓歌蕾蒂婭降生,並做好了在她降生時是一個死嬰或降生後成為一個死嬰的准備。
在煎熬的等待里,歌蕾蒂婭降生了。
皺巴巴的一團,小得可憐。模樣沒有一點討喜的地方,以至於她的母親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但再見她時,當初令她厭棄的小肉團已經長大了不少,雖然還沒有她的腿長,但長相十分討喜,是個美人坯子。
她想起了自己給她取的名字——歌蕾蒂婭。
貪戀起歌蕾蒂婭乖乖被她抱在懷里把玩的感覺。即便是最叛逆的青春期,歌蕾蒂婭也只是臉紅著配合她,被她抱在懷里。那個時候她已經教會她的歌蕾蒂婭如何面對肉體的情動。
不必羞恥,你的母親會包容你,歌蕾蒂婭。
而她也等得煎熬。
歌蕾蒂婭愈發長得吸引人,躺在歌蕾蒂婭身邊對她的母親也是一種誘惑,她的母親極力壓下心中因過分熱切渴望引起的不適,在第一時間要了歌蕾蒂婭。
她從一開始就在誘惑歌蕾蒂婭,從歌蕾蒂婭看她的第一眼開始。
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喜歡自己,她做到了。她想要歌蕾蒂婭愛上自己,她也做到了。
於是她帶著自己的獨女跨越世俗的禁忌,在愛欲和性欲里狂歡。
在深夜里呼喚她獨女的大名:“歌蕾蒂婭。”
她的聲音不重,甚至可以說輕了。床上的人依然呼吸勻稱地側躺著保持長久以來抱著她入睡的姿勢。
歌蕾蒂婭等她的母親等到很晚,像曾經幼時那樣,即便入睡,鼻尖飄過母親的氣息也會醒來。有時候會看見側躺在她身邊的母親,在壁燈昏暗的光照下打量著她。
歌蕾蒂婭很困,但還是強撐著靠進母親懷里,奢望第二天可以在這溫暖的懷抱里醒來。
現在她在母親坐上床畔的那一刻,就能醒來。她知道她的愛人回家了。
“母親……”
歌蕾蒂婭的眼睛還很模糊,她看見母親的眼神有些糾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歌蕾。”
歌蕾蒂婭想要起身卻被母親按住:“好好休息。”
母親拉黑了床櫃上的壁燈,像兒時那樣抱住歌蕾蒂婭。歌蕾蒂婭長大了,不再是能夠被她圈進懷里的小女孩兒,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我在的,母親,不要擔心。”
我真希望你不要這麼聰明,歌蕾蒂婭。
女人被自己的女兒抱在懷里,感受她的手在自己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撫。
“母親,您說什麼,歌蕾蒂婭都會聽的。”
歌蕾蒂婭的腦袋埋在母親頸間,聲音悶悶的。
“乖孩子。”
歌蕾蒂婭在徹底陷入沉睡之前,收到了母親落在額上的吻。
母親又忙碌起來了,作為秘書,歌蕾蒂婭自然也得鞍前馬後。可不管工作再怎麼多,到了該訓練的時間,母親還是會讓德維爾接替她。
日子過得忙碌緊湊,歌蕾蒂婭跟母親本就少得可憐的交流也漸漸減少,甚至就算有時間,也只是用來補覺或是做愛。
還有一件事便是,母親又開始吃藥了。
歌蕾蒂婭感到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有一次她們在另一座城市開了很長時間的會議,又轉下一個,母親的藥快也用完了。歌蕾蒂婭知道她很忙,也很累。但還是把藥瓶里最後兩粒藥片送進了自己嘴里咽入腹中。
藥片的感覺消失在喉間,半小時後會在她腹中溶解,然後滲透進她的血液。
沒有什麼感覺。
歌蕾蒂婭把藥瓶放回桌面,到指定的地方接母親。
沒有藥的母親會如何?歌蕾蒂婭想知道,那藥跟自己到底有什麼聯系,為什麼開始吃藥以後,母親很少碰她了?
母親看似沒有刻意隱瞞這些事,但其實,這樣好似給出一個答案,遠比遮遮掩掩來得更保險。被表象安撫的歌蕾蒂婭只會更心疼她。
“您在發熱。”
踏進住處的房間後,母親便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在沙發上,歌蕾蒂婭拿起來將它掛上衣帽架,衣服上殘留的溫度令人咋舌,更何況母親身體上的溫度。
歌蕾蒂婭看著母親有些煩躁地拿起桌面上的空藥瓶晃了晃,然後將它投進垃圾桶。
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會大發雷霆,母親的教養有時候讓歌蕾蒂婭覺得心疼,她為什麼總是什麼事都放在心里?哪怕是現在這個房間里只有她們母女二人。
嗯,在這種大部分時間供愛侶們發生性愛關系或肉欲交易的場所。歌蕾蒂婭知道,母親很快也會跟她發生那種關系了,她的雙眸看了過來。
“歌蕾……”
母親坐在床上,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本來身上整齊緊束的正裝被她扯得松垮了下來,領口耷拉著,露出起伏的胸脯。她半躺在床上,面色潮紅,也許是因為身體里的痛楚讓她皺著眉。
歌蕾蒂婭在身後按下遙控將窗簾拉上,然後走到床邊,站在母親跟前跟她對視。歌蕾蒂婭放任自己的心被那雙眼睛引誘。
母親是致命的尤物。
歌蕾蒂婭知道,很多人爬過母親的床,也知道那些人十有八九都在母親手里喪命。像用完就被拋棄的玩具。
她自然也是母親的玩具,一個比較討她歡心的玩具,一個善於麻痹自己,沉迷於母親所給予的性愛的玩具。
在這場荒唐可笑的夢里,悄悄訴說著母親愛著自己的囈語。
她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抱住自己的母親,貼著她那令無數人垂涎的身體插入,在帶來令人沉迷快感的肉穴里進出,每一下都撞得母親身體打顫。
愛撫,擁抱,接吻……
每一個動作都沒有少,兩個人沐浴在彼此融合的體液里,高熱卻沒有停止。
隨之而來的不止有情欲,還有病症的絞痛。
歌蕾蒂婭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身下人的懷抱也越收越緊。
呻吟聲中的痛苦愈發明顯,如同歌蕾蒂婭胸膛里那顆悲鳴的心。
歌蕾蒂婭停下了身體的動作,但仍然駐足在母親體內,跟她擁抱在一起。母親還緊緊抱著她。
痛苦讓歌蕾蒂婭懷里的女人回想起生產歌蕾蒂婭的過程,那時只是感覺到疼,感覺到她的孩子要破體而出。汗液浸泡著她的視线,目光中是天花板刺目的白。
不同於現在,歌蕾蒂婭為她拭去滾落而下的汗珠,用身軀為她遮擋去原本應當占據視线的刺目白色,以極其復雜的眼神垂首注視著她。
她的歌蕾蒂婭明白了。
現在,她陪著她的歌蕾蒂婭在二十歲生日這天,拆開了名為謊言的禮物。
歌蕾蒂婭抱著她,任由母親收緊下身絞緊自己的性器,絞得發疼。歌蕾蒂婭沒有再動作,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力氣連母親正在痛苦著,也沒有精力去管顧了。
“歌蕾蒂婭……歌蕾……”
母親的聲音不大,但確比尖叫更刺痛耳膜。
“母親,我……”
“你吞下了我的藥。”
歌蕾蒂婭不作聲也不動作,她默認了這個事實。
“出去。”
母親松開了歌蕾蒂婭的身體。
歌蕾蒂婭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從我的身體里出去。”
“我……不是您的藥人麼?”
歌蕾蒂婭微微打了個顫,她沒有見過目前現在的模樣,目眥欲裂的模樣。
“滾出去……你現在已經沒有用了。”
這一句話精准地插在歌蕾蒂婭的心髒上,給她躁動悲鳴的心狠狠一擊。
她不想走。
“我對您而言可有可無是嗎?像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侍從。”
那感覺又來了……破體而出的感覺。
脹痛,來自胸膛和脊背。
可她現在正跟母親貼合在一起,她們的身體甚至鑲嵌在一起。
不,她們離得太遠了,母親的心和歌蕾蒂婭離得太遠了。她這些年無論如何追趕,也只能是遠遠地看著,如今她只近了母親的心一步,就要被她拋棄。
身下人沒有在驅趕歌蕾蒂婭離開,只是在她身下蜷縮起來。
母親快要被身體里的痛感撕裂了。
歌蕾蒂婭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為了接近母親的秘密將母親置於險境。
“母親!”
歌蕾蒂婭抱住她,她當然明白自己的體液是緩解母親痛苦的解藥,但現在已經不奏效了,那藥中和了她血液里的物質,現在就算抽干她的血給母親,也只是給中了劇毒的人喂清水罷了。
“母親,我知道錯了……請您,不要趕我走……”
歌蕾蒂婭的視线被淚水模糊,她看不清母親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了。
“歌蕾蒂婭……歌蕾。”
母親伸手抹去她歌蕾蒂婭的眼淚,歌蕾蒂婭看清了母親的面容,她如以往每一個跟她交歡的夜晚一樣滿頭大汗,只是臉色蒼白,雙目布滿血絲。
“我在,母親。我在。”
歌蕾蒂婭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眉骨,吻她的眼角……
但無論她如何溫柔地對待母親都起不了任何作用,母親仍然因病症痛苦著,仍然離她的心很遠很遠。
“你是不是怨我?歌蕾……”
母親的話讓歌蕾蒂婭覺得難受,她並不怨母親欺騙她,也不怨母親不愛她,更不怨母親誘惑她。
只是她很難受,難受得要死。
她的心要被母親的話絞碎了。
她只是很不甘心,她的心意對母親而言仍然不重要,像隨時可以丟棄的垃圾。
“我愛您。”
為什麼這三個字在別人之間可以那樣溫暖浪漫,在她們之間卻如此蒼白無力?
歌蕾蒂婭看著母親的眼睛,那對美麗的鴿子血寶石失去了平日里誘人的光彩,它們黯然著,因為歌蕾蒂婭帶來的痛苦黯然著。
痛感再一步增進,母親已經沒有力氣回答歌蕾蒂婭了,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軀汗如雨下,四肢扭動著企圖緩解身體里的不適。
歌蕾蒂婭什麼也做不到,只能抱著她,緊緊抱著她。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或是分擔一些她的痛苦。
“呼……歌蕾。”
歌蕾蒂婭親吻母親劇烈起伏的心口,輕聲回應她的呼喚:“我在,母親。”
“我不喜歡做愛只做一半。”
“可您……”
“你不是說愛我麼?”
痛感應當緩解了,但母親的眼神已經沾染上了疲憊,那致命的魅惑卻又在母親眸中點燃:“來愛我。”
母親又在誘惑自己了。
歌蕾蒂婭吻上她的唇,手撫摸她的腰身,為她帶去肢體觸碰的舒適感。
她總是不厭其煩地向母親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愛她,一次又一次。
於是對這件事她早已得心應手,只要順從母親就好了,只要用自己的身體和語言告訴她:“我愛您。”
與這樣的行為一同而來的還有寂寞感和空虛感,歌蕾蒂婭的身心被鑿出一個洞,需要母親給予的愛欲和性欲去彌補。
本來已經在母親身體里軟下來的性器正小股吐著精液,在歌蕾蒂婭受到視覺刺激後再一次硬挺。
“啊……歌蕾……”
歌蕾蒂婭捅的第一下直達母親身體最深處,性器官摩擦的快感覆蓋了逐漸步入低潮的痛感,歌蕾蒂婭熟悉的分身在她的身體里肆意掠奪,每一下都插得又深又狠,上身卻吻著她的胸前,溫柔得比落葉飄落在湖面上更勝一籌。
她們再一次接吻,不約而同地抵死纏綿。
好像她們是要生死離別的戀人。
可是這場不公平的愛與被愛里,歌蕾蒂婭是被耍得團團轉的笨小孩,是輸的一塌糊塗的失敗者。
“母親……”
“嗯……?哈啊……”
歌蕾蒂婭銜住母親的耳垂,身體同她的貼在一起,在她耳邊輕聲嘆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身下的人沒有回答的機會,歌蕾蒂婭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用力,撞得她失聲。
歌蕾蒂婭……你是我的,活生生的人。
“我有一顆為您悲痛哭泣的心。”
你為什麼疼?
她回答不了歌蕾蒂婭,歌蕾蒂婭也不再說話,只同她接吻,在她的身體里射精。
“我愛您……”
炙熱滾燙的眼淚紛紛落下,打在母親跟歌蕾蒂婭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臉上。
母親的力氣本就被疼痛吞吃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留給了歌蕾蒂婭,此刻她已經陷入了朦朧,沒來得及安慰歌蕾蒂婭就浸入沉眠。
歌蕾蒂婭抽出已經疲軟的分身,看著它裹著粘膩的體液垂在自己胯間滴滴答答,拖著自己疲憊的身軀走進浴室。
她給自己洗了個澡,把身上的體液全部洗掉。
“嘔……”
吐不出來。
到底有什麼東西,總是要在某些時刻撐破她的身體?
歌蕾蒂婭不知道,她覺得惡心,想起自己跟母親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太不應該。
她是你的生母啊,歌蕾蒂婭。你的身體里流著她的血,你卻跟她上了床。
歌蕾蒂婭看著水汽氤氳的鏡面,一遍一遍咒罵自己的淫亂。
她怎麼也想不到,過分愛一個人也會是一種錯誤。
歌蕾蒂婭穿上自己干淨的衣服,鬼使神差地穿上襯衣,馬甲,最後是西裝外套……沒多久,鏡子里那個狼狽的女人就蛻變成了穿戴整齊的模樣。
這樣看上去,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她依然是母親得力的助手,是母親引以為傲的獨生女。
但走出浴室她自欺欺人的夢境就被一片狼藉的場景打碎了,那弄皺的床單,赤身裸體在床上安睡的人,空氣里還未散去的淫靡氣息……
無不昭示著剛才在這里上演的淫亂戲劇。
歌蕾蒂婭抬腿走到床邊,她想伸手給母親拉上被子,卻又不想碰到那沾滿了她和母親混合體液的東西。然後她回到沙發那邊,戴上了自己的手套,再折返回去,輕柔地替母親拉上被子,細細掖好。
惡臭,惡心。
歌蕾蒂婭開始厭惡這個充斥著肮髒的房間,她本想坐在沙發上等待天明,此刻卻又自發走到門邊,伸手握住門把。
你為什麼不拉開這扇門?
歌蕾蒂婭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
然後她拉開了門,抬腿走了出去。
在關上門的最後一秒,她還幻想著視线中越來越窄的房間內部會出現母親的身影。只是很可惜,誰也沒有出現。
她轉身朝長廊的另一頭走去,准備投身入這個陌生城市的夜幕里漫步。
第二天在床上醒來的女人身邊空空的,她在迷蒙中伸手摸了摸旁邊的空間,什麼也沒有。
隨後她從床上驚醒,身體里酸麻脹痛的感覺驟然來襲。
“……歌蕾?”
無人應答。
找不到孩子的母親看不見自己臉上的慌亂,身體上的感覺和皮膚上的指痕告訴她,昨天夜里她的女兒還在疼愛她。
“歌蕾蒂婭,你在哪里?”
還是無人應答。
於是她在空曠的房間靜坐了一會兒,聽不見任何由另一個生物發出來的動靜。
女人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坐在床邊緩緩站起,她腹中的白色液體一股腦流了出來,順著她的大腿,蔓延至膝蓋,小腿。
她身體里屬於歌蕾蒂婭的部分正在流失。
這些讓她感到煩躁,她扶著床邊走進浴室。
得把自己洗干淨,得去把她的歌蕾蒂婭找回來。不能再讓歌蕾蒂婭離開自己,絕對不能!
“你不是說會永遠在我身邊的嗎?歌蕾蒂婭。”
水流澆灌過她的頭頂,從她的發梢傾瀉而下,嘩啦嘩啦地澆灌著她的身體。然後她從水聲里聽見開門的聲音,最後是腳步聲。
那腳步聲她再熟悉不過。
幾乎是歌蕾蒂婭關上門的同一時刻,浴室的門被驀然打開,里面的人徑直衝進她懷里,帶著水珠和熱氣與她相擁。
歌蕾蒂婭靜默著,傾聽浴室里的水流嘩啦作響。
“誰允許你出去的?”
歌蕾蒂婭沒有回抱懷里的女人,聲音低低的:“抱歉母親……我只是去散散心。”
“不要讓我醒來見不到你,歌蕾蒂婭。這種事不准再發生。”
“……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