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珏作為何氏財團的三公主,她完全有條件在家里開一間私人美容院,但她就是喜歡專程上門店養護身體,不圖別的,只為在其他闊太太面前顯擺自己的肉體,她的確有驕傲的資本,皮膚緊實、身材苗條,換誰都看不出她是年近半百的女人,183cm的身高讓她在同齡女性中鶴立雞群。這群富婆不僅是她賺取虛榮的消遣,也是她寫作的素材庫,對自命小說家的何珏來說可謂是一石二鳥。
何珏像往常一樣獨自駕車前往何家的商圈,今天她的專用車位被人意外地霸占了,看著好像是劉夫人的車,算了,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不值當。周五的商圈地下車庫可謂是一位難求,好在她出資開設的餐廳也設有專屬車位。餐廳周五都會給她留好一間包廂,以備她與閨蜜一聚。她停車時看見對面車位餐廳服務生正在為車主上車罩,起初她沒有在意,下車招呼小哥前來服務時她注意到了對面這台大眾是低調的奢華。前年丈夫生日她送了一輛輝騰作為生日禮物,還被不識貨的老公戲稱帕薩特,從那以後她對同款車便不自覺地多一分關注。好奇的她偷偷掀開了車罩的一角,看見車牌的瞬間何珏愣住了,這就是那件禮物。
她腦中晃過許多個念頭,許多種可能。她想到自己曾對著在身下努力的配偶說過:“你可以去買的,注意安全就行。每月例行公事,你也辛苦,我也受罪。”雖然何珏有性喚醒障礙,但被丈夫那樣服侍身體多少還是有點反應的,只不過快感微弱,高潮更是不能奢望。何珏也不是沒有想過王東凡在外面可能有女人,但她懶得多想,畢竟她的生活不需要男人。而現實擺在何珏面前時,她被震撼了,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何珏與王東凡結婚快20年了, 她因身體原因不願生也生不出,最後迫於家庭壓力買了國外的代孕才有了一個兒子,孩子今年7歲了。夫妻之間絕不能說沒有感情,在事業上何珏能給予這個有知識沒經驗的窮小伙最准確的指導,在生活中王東凡的學識儲備能讓他陪伴這位高雅的大小姐欣賞各類藝術。他們能在一起聊股市、談小說,但是兩人之間從來沒有荷爾蒙的激情,孩子也主要由王東凡陪伴。
婚姻和孩子是何珏最大的妥協,除此之外她我行我素的當著自由作家,被卷進旋渦的王東凡則努力扮演著男友、丈夫、父親……而這一連串的身份都是虛假的獨角戲,他不過是被豪門千金降維兼容的幸運兒罷了。摸爬滾打多年後,逐漸成熟的王東凡發覺自己終歸是融不進上流社會的棋子,加之婚姻無味,在中年人生拐點上他選擇了偷情。
何珏進了電梯,高挑貌美的餐廳經理已親自在三樓電梯口等候她多時了。這間浙菜館緊挨著商圈的行政區,餐館的VIP包廂都留有後門通道直達辦公電梯確保尊貴的客人不受打擾。但今天來找事的不是別人,正是餐館的所有人何珏,店是她開的,人是她家的,餐廳經理找不到理由阻止這位大小姐的任性。何珏不急不惱,冷靜過後她只想看看第三者的樣子。她選在了王東凡正對門的包廂,點了幾道喜歡的位菜,要了一盅黃酒,敞開大門等著那對偷歡的情人。
王東凡搞外遇不只是為了尋求性滿足,他所追求的是一切在妻子那里無法被滿足的欲望:被認可、被欣賞、被崇拜……更令他心醉的是與這些美好肉體相戀的新鮮感,她們獨有的氣息如明前龍井般柔和清甜。如同頭摘的綠茶往往僅有一泡的滋味,戀愛中的新鮮感亦為易逝的幻象,所以他頻繁地更換戀人,這般行徑無異於吸毒。他的女伴越換越高,就像癮君子越吸越大。
今天是王東凡與胡筠哲相識半年的日子,他的半數戀情基本都過不了這條時間线,這回的女孩則不太一樣,每一次約會都讓他期待,因為她真的是太高了。相識半年紀念日的晚宴,王東凡選在了女孩“無意”提過的一處網紅菜館,他不知道這是他老婆的店,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愛吃東坡肉。
X市的9月已然秋涼,寫字樓間穿行的麗人們紛紛秀出了當季的時尚單品。尚處於實習期的胡筠哲為弱化高大身材造成的強勢感,日常穿搭以輕柔面料為主,相同的服飾在不同人心中被賦予了不同的意義,那是王東凡曾經的遺憾——稚氣、清純。6個月的相處,胡筠哲已熟悉了王東凡的癖好,看似溫柔活潑的穿搭下隱藏了滿滿的心機,裙擺的長度剛好漏著一截腳踝,無領的线衫襯著漂亮的脖頸和男人送的首飾。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滋生苟且。雖說是VIP包廂,但終歸不是客房,雲雨之事未免有些過激,二人只得湊合著搞些軟色情。不知何時女孩的開衫與長裙從身上滑落了,外套下藏著的是裹身皮裙,平底板鞋也換成了一雙鋥亮的漆皮高筒靴,甜妹風的編發披散開來,再塗上一抹斬男唇彩,方才的鄰家小妹蛻變為了性感辣妹。成熟的中年男人則退行為了懵懂的稚兒,西裝、領帶、袖扣、手表、皮帶、西褲、皮鞋均散落在餐桌附近,襯衣的扣子僅開了三粒,領口卻被扯得散亂;男人身下是女人的黑絲腿,身後是女人的乳房,他的“辣媽”正一勺一筷地給他喂飯。一進一退中模糊了二人年齡與身份的界限,從體格和姿勢上看他們像是一對母子,男人的臉上洋溢著痴傻的幸福,女人的嘴角透著借來的慈祥,就他們實際年齡差算作父女也不為過。
粘膩的行為伴隨晚餐的全過程。無需擔心會被上菜打擾,若是客人要求,餐廳會將菜品放置在包廂入口處的隔間等待客人自取。擔任取餐服務員的正是王東凡本人,盡管他現在僅余一條內褲蔽體,但他自己似乎並不介意,正歡快地為“慈母”奉上餐後水果。女人接過果盤,長臂一挽將男子如孩童般納入懷中,纖指掐取葡萄串中最水靈的一顆,皓齒啟開果實輕薄的外衣,巧手一推一擠把果肉送入“孩子”口中。
女人輕聲問:“甜麼?”男子點頭回應。
女人笑著說:“那讓我也嘗一下吧~”她借著半米有余的身高優勢,僅微調坐姿就讓懷中的小人兒仰面朝上了。男人還未反應過來,女人已俯身吻了上去,撬開男人唇齒對她而言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體型的差距不僅體現在手足等顯眼之處,在嘴巴、舌頭同樣有所表現,女人恣意侵犯著男人的口腔,若是連鼻子都被捏住話,男人連維生的氧氣都需依偎女人的供給。都說男女之間因性器結構決定了攻受身份,倒不如說是因為體型和力量的差距才是;168cm的男人在223cm女人的臂彎中與寵物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在果盤被端上桌後,門口響起了斷斷續續敲門聲,正在興頭上的男女自然是不會注意到細碎的聲響。隨著分貝逐漸升高,那聲音成了不得不注意的噪音,它打擾了情人間的纏綿,男人正咒罵著,那聲音卻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鑰匙嵌入鎖芯,彈簧作響,門被推開了。看見門後的餐廳經理王東凡嚇了一跳,經理微笑著退到了一側,第二時間出現的何珏以優雅審視著圓桌彼岸的狼狽男女。何珏只是站著,已讓王東凡散了神,他想從胡筠哲的懷中逃脫卻被抱得更緊,他低垂腦袋卻被女孩的大手把住了下巴,他只得別開視线,但鴕鳥行徑並不能緩解他此刻的絕望。
兩個女人間無言的對峙僵持了數十秒,身處修羅場中心的王東凡忍受不住煎熬,他打破了僵局:“我錯了,darling。”毫無底氣的話語帶著淚水的咸和苦,他的眼珠依舊躲在眼角。
關鍵時刻男人是靠不住的,女孩撒開了腿上不爭氣的矮子,踏著高跟皮靴壓向何珏,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噠噠作響,在還有兩步距離時她停下了腳步,傲慢地俯視著身下的女人。何珏不是喜歡穿高跟鞋的女人,穿著平底單鞋的她只能勉強平視胡筠哲的乳首。但氣場不單靠身高決定,體型上的劣勢沒有給何珏造成任何心理壓力,她曾見過比胡筠哲更高的女人,在X市身高2米以上女人的少說有上千人,胡筠哲雖然高,但不是最高的那一個。王東凡一見有可乘之機連滾帶爬地收拾著地上的衣物,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體面一點,在巨型辣妹和高個貴婦面前,身上只剩一條內褲未免太過難堪了。
胡:“何女士,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你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多了。”胡筠哲先沉不住氣了,所有見過她的人看到這般高大身材不說面露懼色至少也是驚嘆不已,而這個僅有她胸脯高的“小個子”女人面對巨乳橫在眼前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反倒是胡筠哲有些吃驚了,誠如王東凡所說她的老婆面相是偏成熟,但面相看不出任何衰老的痕跡,她真的是49歲的女人嗎。
何:“看來我是你們之間常談的話題了。”當著面前一對趕上人腦袋大小的乳房,她不仰頭不皺眉,口吻淡然。
胡:“那我們長話短說吧,你既然不愛他,可以讓給我麼?”女孩因對手犀利的反問陷入了被動,年輕人性子急,一衝動直接掀開了底牌。
何:“於個人而言,我根本不在乎;但就家族角度,我建議你好自為之。”立場清晰,態度鮮明,不容置喙的語氣,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顯然不是她的對手。
胡筠哲清醒地認識到在龐大的何氏財團面前自己才是渺小的存在,連被俯視的資格都夠不上,“好自為之”短短四個字是多麼直白的威脅,若是何珏心狠手辣當晚便可讓自己消失。王東凡聽到老婆的話語都嚇出一身冷汗,剛穿好襯衫,連皮帶都沒系上就提著褲子趕來救場了,他跪在地上哀求道:“darling,都是我不好,她不過是個才畢業的學生,不至於到這個份上。”
胡:“可是你們這樣的夫妻關系又有什麼意義呢!”她自認為愛著那個矮小的男人,他們之間無話不說,床上親密無間,她從沒遇到過這麼棒的伴侶,她不允許自己看上的男人在別的女人面前如狗一般卑微,所以盡管害怕她還是大聲喊出來了。
何:“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你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我呀。起來吧,我又不是什麼魔鬼。”她扶起了腳邊的男人接著回應面前高大的女孩,“這段婚姻,有什麼意義呢,對我來說,他免除了我許多麻煩。對他來說,這段婚姻又有什麼意義呢,你想過嗎?”這段話語刺痛了胡筠哲的同時也刺痛了王東凡,男人無法從這段婚姻中脫身,就算何珏無需他承受戀人與丈夫的負擔,他自己也無法割舍作為父親的責任,更不用說現在的地位、財富都是靠著妻子才得來的。
胡筠哲默然了,她早就想過的,這段婚姻是王東凡之所以成為現在這個男人的根本。她注定贏不過何珏,在起跑线上就輸透了。但她不死心也不甘心,身下的女人不過是靠著家族資源才縛住了男人,作為女人胡筠哲還沒有輸,她掙扎狡辯道:“既然不愛了,為什麼不給他自由呢。”
何:“你認為他不自由麼?你或許不知道在你之前,他有過多少個情人吧。”胡筠哲這回真的啞口無言了,何珏轉向身後的餐廳經理說道,“金琦琦,你來解釋一下吧。”何珏在用餐時覺察了些許餐廳經理的些許異樣,輕易地策反了她。
門側高挑的餐廳經理款款上前微微欠身,仰視著胡筠哲說:“我是王東凡第1任及第9任情人,前後一共與他交往共計783天,而你是他的第10任情人。”她機械地陳述著事實,情史曝光讓這一對地下情人沉默了。這些話語對胡筠哲而言太過刺耳,他根本無法相信這就是真相,她俯視王東凡的眼神里帶著憤怒、委屈、悲傷、仇恨。至此這段如夢如幻的感情徹底終結了,如同小美人魚的結局——化作了美麗的泡沫。
何:“有能耐的女人解決不忠的男人,沒本事的才去找小三。的確,我作為女人是失敗的,一直以來不認同的價值在今天卻觸動了我,我還是會為丈夫不曾愛過自己感到些許失落,但不是因為你們。而且你也說錯了,我或許愛過他,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罷了,他偏好重口味的菜,所以他不知道我喜歡清淡的浙菜,不知道這是我開的店。作為不稱職的妻子,謝謝你們替我照顧東凡;作為沒本事的女人,既然看到了這些,就不能這麼輕易的算了。”殺人不過誅心,但何珏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
聽到宣告的話語,他慌忙抱住了妻子的大腿乞求著,過錯由他承擔,請放過年輕的女孩。王東凡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還好身高占優的是他的情人,要是身高逆轉,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搞不好真上演一出手撕小三都有可能。這份閃念絕非偶然,僅是王東凡潛意識上浮的一角,他並非不愛何珏而是不敢去愛,不論身高、階層,這位愛人都是他難以平視的。仰視崇高之物,心生崇拜之情,這是下位者難以避免的本能。然而崇拜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何珏需要知己,不需要信徒。作為迷失自我之人,王東凡的心靈需要寄托,出軌6年6月,10任情人,9位女友,全都是他感情投射罷了,這些女人身上或是有他的期許或是有何珏的影子,所以他何嘗不曾妄想過自己的妻子擁有巨人般的身高呢,可能連和胡筠哲做愛的時候都會想吧。
“凡祈求的,就得著;尋找的,就尋見;叩門的,就給他開門”——《馬太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