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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內线

七國集團 13165 2023-11-20 10:01

  爬行在碎石灘上,艾莎是否會想起過去的輝煌時光?

  

   曾經是知名女權活動者的她可謂風頭無兩:利用巧妙組織的語言和精心剪裁的真相,她的文字在男女關系之間游走,挑動雙方的矛盾,輕而易舉地制造點擊量百萬的熱門話題;通過煽動粉絲群體組織成百上千人的游行,有序的游行隊伍、整齊的口號,加上刁鑽的攝影角度,市政府常在外媒的追問下焦頭爛額。就算是真正的真相被挖掘,或是游行中有人搗亂給警察落下口實,她也能很快找出下一處熱點將這次“失誤”覆蓋掉。

   政府也曾考慮將其收編,但艾莎表達了明確的拒絕。她偷偷把談話過程錄下來發到網上,然後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劇、一邊欣賞政府官員的窘態。這更加堅定了粉絲們的信念:艾莎不是為錢財,而是為廣大女性的權益發聲。雖然她住在半山腰的獨棟別墅里,但還是有不少粉絲自發為她“站崗”,用雞蛋襲擊企圖接近的政府車輛。政府也自知理虧,名義上,別墅門前那段路是附屬於艾莎名下房產的私人路段,若沒有艾莎的許可他們是不能進入的。

  

   政府組織的網軍?艾莎再明白不過了,沒有那種東西,市政府的貸款下個世紀都還不完,哪有錢雇網軍呢。那些散裝政府支持者的戰斗力根本比不上她的粉絲團,畢竟她的粉絲團可是真有博士生的。就算對面的博士跟她對线,死亡威脅也能很快讓那個人閉嘴。

   暴力機構?艾莎知道她們面對暴力機構比如警察時的優勢,那就是游行隊伍的未成年少女們。她們大多家庭不幸……或是被制造成“家庭不幸“,從而斷絕了和家人與學校的聯系;接受了艾莎名下的援助後變得忠心不二,即使叫她們衝擊警察方陣也在所不辭。

   但艾莎本人絕少以真面貌示人,她從來沒向網上上傳過照片,不少反對者聲稱她是“恐龍”,不過見過艾莎一面的粉絲都說她長得漂亮極了。但只有艾莎真正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那些熱門話題只是個套皮作品,她所做的不過是加上自己的名字而已,而訓練游行隊伍的時候她也只是站在台上,帶著隱形耳機,耳機一句她一句罷了。真正幫她賺大錢的,是她的表演天賦。艾莎不止一次的和她的朋友說到:“真是諷刺,那些演員的演技還不如我呢,至少我沒用PS把臉P到替身身上”她的朋友們——或者說是她的高中舍友,最早提出艾莎可以吃女權飯,如今艾莎飛黃騰達,自然對她們有所回報。四人在高檔消費場所紙醉金迷,荒廢了學業:去他媽的學習,有錢誰還想學習。

   有的時候艾莎很焦慮,她知道這樣難以為繼,尤其是國內外矛盾激烈激化的當下。她的資金來源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上线,一旦聯系被切斷,她就會失去一切。因此她積極聯系上线,希望能申請到政治避難身份,但是對面從來都只是在說“在辦了,你現在需要的是耐心”。有時候艾莎會在夢中驚醒,當她的身份被發現,那些政府支持者的怒火傾瀉在她身上的場景。我只是一個學生,不應承擔這麼多的。除了聯系上线,她也和朋友們策劃一次“出國旅行”,她的計劃是到了目的地就偷偷溜走,用秘密賬戶的存款度過下半輩子。“你這是避難吧”朋友們都嘲笑她。這個賬戶是第一次收到上线聯系時開的,她時常對著其中的數字流口水,要是這麼多錢能提現該多好啊。

  

   但隨著戰爭的迫近,這一切都不可能了。首先是她們城市的大使館撤離,艾莎終於體驗到了被拒之門外的感覺:保安粗暴的推開她,公務車從她身邊開走,壓碎了她的手機。熙攘之中,她的口罩被人擠掉,但所幸沒人知道她的模樣,她才得以順利脫身。隨後全國大部分城市的機場遭到封鎖,敵對國家的聯盟宣布不再接受由這些機場起飛的飛機,艾莎一盤算,這樣相當於她要轉機五六次才能到達目的地,過於高昂的成本迫使她放棄這條路——雖然秘密賬戶里有幾百萬,但她手里的現金甚至不夠一個月的開銷。她不得不考慮第三條路徑:偷渡。

   這座沿海的城市可謂是全國最特殊的城市了,隔海相望的孤島——上港市即是法外之地,那里高樓林立、金碧輝煌,數不清的黑戶從國民的口袋中吸血,維持金融巨鱷光潔的形象,建設這座城市畸形的繁華。她的秘密賬戶就掛在上港,也許到了那她就能把那些錢提現,在假身份的掩護下,即使不出國也能過上安穩日子。按照上次去上港旅游的經驗,她算了算,如果不大手大腳的話,這筆錢夠她花五十年,這絕對算是一個美滿的人生了。五十年內說不定有什麼轉機,能讓她傍上個大款,那可就發達了……

   那麼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過去。特殊不是沒有代價的,上港同時也是世界間諜中心之一,艾莎最喜歡的諜戰電影就以此作為背景。為了防止敵方間諜滲透,反滲透工作做得相當嚴密,無人機和巡邏艇在空中、海面布下天羅地網,防止有人偷渡出入境。也許她可以像漁民那樣找個浮箱,系在身上飄過去,不過她一看到士兵手中的槍就慫了,浮箱可不經打,她自己更不經打。

  

   游行召集不起來了,年輕人都進入了軍隊、工廠或醫療機構,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准備;網絡管制也消滅了大部分敵意話題,那些文章再也無法為她帶來流量。艾莎挑動社會進一步對立的嘗試失敗了,上线也不再給她匯款。一時間斷了收入來源的艾莎不得不准備變賣家產,她把別墅的信息掛到網上,可這時候誰還關心別墅?她遣散了仆人,空蕩蕩的別墅很快落滿了灰塵。艾莎窩在房間里看劇、刷新聞,惶惶不可終日,就在這日復一日中,戰爭爆發了。

   和影視劇中所體現的不同,戰爭不是人擠人的對槍射擊,而是時斷時續的爆炸和硝煙,以及引擎嘶鳴帶來的恐慌。重武器對民用設施的殺傷是毀滅性的;更何況戰爭這種緊張狀態下,打歪可謂家常便飯。一枚炸彈落在艾莎家的後山上,衝擊波震碎了玻璃,也造成了大范圍的斷水斷電。艾莎和其他人一樣,被迫遷往避難所。避難所有著嚴格的出入管理,艾莎只能暫時放下偷渡計劃。

   在避難所里,她見到了曾經的舍友,現在唯一的朋友。艾莎才知道一個朋友已經在轟炸中死去,另一個則早已通過手段逃至外國。她們倆一起詛咒那個逃出外國的朋友,又為死去的朋友默哀。避難所的盡頭是一整面紀念牆,已經貼上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她們取出一張四人合照,撕下另外兩人的頭像釘在紀念牆上。

   “就當她們都死了”兩人默念道。

  

   戰爭仿佛無止盡,艾莎感覺避難所都要被震塌了。長時間的精神緊張令她出現幻覺,她總懷疑避難所的天花板是不是比昨天更低矮了一些。“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被活埋了!”她窩在被窩里哭泣。而她的朋友則在積極謀劃對策,寫了幾千字的演講稿,要艾莎背下來。她曾為艾莎營造網絡熱點出謀劃策,寫出一篇極富煽動性的演講稿自然不在話下。艾莎舉棋不定,她不知道周圍這些人一旦知道了她就是那個女權領袖會怎樣對待她。可朋友卻依然攛掇她,她說這些人一定會為你高潔的品性所打動,成為你的忠實粉絲的。艾莎將信將疑,但她太需要那種被人捧起來的感覺了。

   經過幾天的背誦,艾莎基本掌握了演講稿的內容,朋友牽著她來到避難所中央較為空曠的地帶,然後高聲宣布艾莎在此。艾莎本還有些猶豫,但被她這麼一說徹底沒了退路。人群紛紛涌過來時,她的朋友卻消失不見。

   “你就是那個挑動男女矛盾的艾莎?”

   “小樣,長得還挺別致”

   “殺了她!”

   艾莎努力鎮定下來,開始了演講,她把民眾遭遇的苦難歸結於政府和軍隊的抵抗,她引用哲人的話語和歷史的事實,告訴人們若放棄抵抗,侵略者也會接納他們,那時,苦難就可以結束了。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絕望中的人們被她的願景打動,開始呼喊著艾莎的名字,她能聽出來,這次不是憤怒,而是民心所向。

   “那就讓我們到指揮部去,讓他們放棄抵抗!”

   一呼而百應,艾莎在人們的簇擁下走上前往指揮所的路,跟在艾莎身後的人越來越多。她的朋友再次出現,艾莎不好發作,低聲問她:“你去哪了?”

   “害,這不鍛煉你獨立演講能力嘛,你看沒有我你不也講的挺好的。”

   艾莎哼了一聲,繼續帶領人們向前行進。路邊滿是坐著或躺著的傷兵,目送著游行的人群,一些還能行走的傷兵也加入了他們。人群抵達了指揮部,聚集在指揮部門外和士兵展開對峙。人群越來越龐大,呼聲震天,士兵無比緊張,但他們始終沒有用槍口對著示威的人群。見此機會,艾莎走上前去:

   “我作為民意代表,請求與市長談判”

   許久,厚重的屏蔽門緩緩打開,一名軍官從避難所里走出來:

   “市長已經陣亡,這里由我代替指揮。這麼說,你就是那位艾莎?”

   艾莎驕傲的抬頭,“正是”

   “你的訴求是什麼?”軍官繼續問道。

   “停止抵抗,開城投降。”

   群眾安靜了下來,其實連艾莎自己都沒想好她應該怎麼說,到頭來她用了最簡單的一句話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軍官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他在考慮如何應對,“投降可不是能輕易做出的決定,但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意願,我會說服戰士們停止抵抗”軍官轉身回到指揮室。

   漫長而可怕的等待。人群鴉雀無聲,士兵也放松了警惕。幾個人衝上前去,與士兵爭奪武器。一名士兵反應迅速,拔槍對天射擊,但這沒有嚇住暴怒的人群,他們被繳了械。這群忠誠的士兵直到最後也沒有對他們守護的人群開火。

   等軍官再次從指揮室里出來,局面已經完全被暴民所控制,軍官知道自己無力回天:“既然這就是民意,我們願意放下武器。”

   軍官轉身回到指揮室,這次他沒有關門。人們看見士兵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齊齊地望向軍官。

   軍官進行了一套復雜的操作,過了一會,頭頂上的震動似乎停止了,就像一台噪音巨大的機器停止了運轉。軍官宣布:

   “本市已經投降,請各位士兵放下武器,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

   他的聲音隨著電波傳遞到掩體內外的每個士兵耳朵里,嘈雜的聲音傳進指揮室,軍官掐斷了廣播,士兵們又開始忙碌起來,准備投降的後續事宜。

   “小女孩,你看,我遵守了諾言”說罷,軍官拔出手槍,對准自己的下巴,開槍自盡。

  

   勸導投降有功的艾莎被封為榮譽市民,她被邀請至慶功舞會,侵略軍軍官親手為她戴上了獎章。在香檳和葡萄酒的香氣中,艾莎得意忘形,被吃了好幾把豆腐。舞會結束後,艾莎被幾名黑衣人攔住,他們把艾莎送到侵略軍的另一處駐地。在一間辦公室里,她見到了“上线“,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投屏上,穿著與軍裝完全不同的夾克,背上還印有“F.I.D.A.”字樣。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FIDA特遣專員,負責對貴國的輿論作戰,你的‘上线’。女士,您出色的工作為我方提供了莫大的幫助”

   艾莎驚訝於這個外國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本地語言:“你居然會說我們的語言?”

   “是的,我接手這項任務之前學習了幾年你們的語言,現在已經可以毫無障礙的交流了”

   “……這是你接下來的任務簡報,請務必仔細閱讀,我期待你繼續出色的完成工作,畢竟現在誰都不是很寬裕”話音剛落,一個保險櫃自動彈開了,一位黑衣人從中取出一份文件交給艾莎。

   “……還有,你的工作不是由你單獨完成的吧”視頻中的男子繞過辦公桌,湊到攝像頭前——他的臉放大到整面牆那麼大,壓迫感令艾莎屏住呼吸,她只點了點頭。

   “保護好你的寫手,戰後各類藥品總是很匱乏”說罷,視頻通話被掐斷。

  

   艾莎回到了她的別墅,這里沒有遭到嚴重破壞,但是依然沒有電力。所幸本市的秋天不是太冷,她還能暫時在別墅里過夜。而她的那位朋友就慘了,避難所被侵略軍占領,她的家也被炸塌,她現在孤零零一人,借宿在艾莎家中。

   “你倒是上流社會了”她的朋友有氣無力地說,她在離開避難所後流浪了三天,到艾莎家後一直發燒不止。艾莎找遍了家里各個櫃子,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儲備發燒藥。“你有跟他們提到我嗎!”屋內傳來朋友的聲音,艾莎克制住罵她的衝動,這人總是這麼煩,不需要的時候鬼點子一個接一個,需要的時候又溜走,要不是需要靠她寫文章早就把她掐死了。

   “說了,還說了你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沉魚落雁呢,那些臭男人都想和你性交來著”

   屋內傳來傻傻的笑聲,高亢而詭異,艾莎停止了翻找,前往朋友的房間查看情況。

   “你能不能別發出那麼怪的笑聲,賊都給你嚇跑了!”

   手電筒照到朋友身上時,艾莎一驚:她的小腿纏著繃帶,繃帶下流出黃色的膿水;朋友神志不清,揮舞著雙臂“來呀,來玩兒呀,我們來跳舞呀”緊接著又是標志性的詭異笑聲。

   “你怎麼了!”艾莎不敢靠近,她就站在門口,看著朋友瘋狂的表演。

   “我好熱,我好悶”朋友撕扯著衣服,接著就不再說話,而是發出刺耳的吸氣聲,她的胸口向上挺起,四肢繃得筆直,好像觸電了一般。她閉著嘴,涎水伴隨著吸氣聲流下嘴角。艾莎被這一幕嚇怕了,她反鎖了房門,衝進自己的房間,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

   艾莎整晚沒睡,聽著朋友時斷時續的尖叫和胡言亂語。她真怕朋友被鬼附身——她看過不少這類電影,被附身的女鬼總是最先報復她的朋友,自己該不會被她報復吧?可我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啊……

   艾莎再次醒來時已是中午,朋友的房間不再發出聲音。她偷偷的過去打開房門,聞到了強烈的刺鼻氣味:朋友雙腿的化膿更加嚴重,膿水浸濕了床單,還招來了蒼蠅。艾莎一陣惡心,拿出酒精往上一潑——

   “啊啊啊!!!”朋友被疼痛炸醒,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謀殺啊!!!”

   “別喊了,我這是在給你消毒呢”艾莎沒好氣的說。

   “你沒有碘伏嗎,就算是碘酒呢?你直接潑酒精是怕我死得不夠快嗎?”

   “還真是怕你死得不夠快 ”艾莎在心中說出這句話,“你可別這麼說,我這就去給你找藥”

   “那你快點回來吧,我真的要死了”朋友呼嚕呼嚕的喘著氣,好像喉嚨里面有積了十年的老痰一樣,看來潑酒精那一下對她可不輕。

  

   艾莎來到門口,發現站崗的士兵已經換人了。現在的站崗士兵是一名占領軍成員,艾莎一直覺得他是來監視她而非幫她看家的。士兵載著艾莎來到最近的黑市,那里的藥品價格貴的離譜。她只買了一些退燒藥、碘伏和醫用手套,就已經花光了零錢。

   道路被炸的滿是彈坑,幾公里的路花了兩人五六小時往返。到家時天已經半黑,艾莎不得不打起手電像是密室探險那樣小心翼翼的在碎玻璃中穿梭。自從遣散仆人,她的別墅就再也沒打掃過,灰塵厚厚的積了一層,混雜著碎玻璃、蜘蛛網和水坑,形成了一個相當危險的陷阱。

   朋友的腦袋燙得嚇人,她已經完全燒迷糊了,滿頭大汗。艾莎把一整瓶碘伏全部倒在她的腿上,然後又喂她吃了幾片退燒藥,艾莎也只能做這麼多,做完這些,她退出門去,輕輕的將門鎖上。

   是時候考慮最壞的情況了,艾莎想到。萬一她的朋友救不活,她就得考慮跑路的事情了,上线那番話很明顯就是在提醒,或者說威脅她。她翻箱倒櫃,找出來幾件舊衣服,然後從中挑選了最不顯眼的一件,放在背包里。接下來只需要一個浮箱,可浮箱去哪里找呢?她匆忙做著逃離的准備,這並不輕松,因為軍事管制仍未結束。反滲透工作現由占領軍負責,他們的手段比之前更加嚴苛,占領軍監視著每一條街道,離開這座城市難上加難,上港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次日,朋友的狀況又壞了一些,她開始吐血,血液沾濕了枕頭和大片床單,身體反弓成可怕的形狀,雙手在身前伸得筆直,兩條腿腫脹發黑,在床單上留下兩道黑色的印記,散發出惡臭;衣領被撕扯得不成樣子,露出胸罩,褲子也不知為何褪下了一半,露出內褲。艾莎突然感覺有點惡心,好像在看一具屍體一樣。她試圖掰開朋友的嘴喂她退燒藥,但是完全掰不動。“就算我給她吃了她也會吐出來的”,沾了一手血後艾莎這樣安慰自己。她把退燒藥放在朋友床頭,然後鑽回自己的房間聽著新聞研究任務簡報。

   她這才注意到“行動”已經開始了。這是一項龐大的工程,將要消滅城市一半的人口,通過性別而不是其他指標篩選,簡單粗暴。上至百歲老人,下至襁褓嬰兒,一律在火海中化為灰燼。而她的任務就是伴隨屠殺開展輿論攻勢,好讓萬人坑瓤子安心接受自己的命運。耽誤的這兩天已經太久,新聞鋪天蓋地的涌來。外媒充分發揮了他們強大的取景能力,把屠殺畫面拍攝得極富衝擊性。輿論戰場更是炮火連天,鋪天蓋地的文章席卷了她打開的每一個網頁,全是“本國男性的贖罪”、“對女性千年壓迫的總報應”、“六萬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等等。艾莎嘗試在其中復制幾段編成文章,但她很快就放棄了——歪歪,她可是藝術生,還是因為文化課不過關才選的這條道路——她那可憐的小腦瓜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出如她朋友那般激昂的文字。

  

   “這還要多感謝你呢”,屏幕里FIDA專員滿面堆笑。距離上他們一次會面已經過去四天,“如果沒有你的勸降,行動不會提前這麼多天開始。我們進行的很順利,我想你有優秀而高效的完成你的分內之事吧?”

   “是的”艾莎的聲音有些顫抖。

   FIDA專員放聲大笑“我知道你能做到,我的眼光沒有看錯。等事態平息、戒備放松之時,我會把新的身份證件給你,那時候你就可以滿世界的自由飛翔了”

   艾莎心神不寧的走出駐地,她知道這就是最後通牒了,如果接下來的幾天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價值,她就會被做掉,像是電影中的那樣。

  

   與其想破頭也擠不出文章,還不如現在就跑去上港,在那里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回到別墅,艾莎請求站崗士兵帶她去海邊散散心。兩人語言不通,用手勢比劃了半天,好像初次見面的情侶般尷尬。好在士兵總算理解了艾莎的目的,兩人驅車前往海邊。

   吉普在城市西部的港口停下,附近的海濱公園已是一片焦土,屠殺曾在那里進行,艾莎隱約能看到幾具燒焦的屍體,感到一陣反胃。另一側是已經垮塌的上港大橋,兩座橋塔孤零零的立在海面上。這個港口已經被劃為軍港,巨大的噪聲吵得艾莎捂住了耳朵。漁民幾乎不見了,想找個浮箱真是難上加難。海水表面浮著一層黑色的油汙,一些海鳥在其中掙扎,這些沾滿油汙的海鳥再也無法飛翔了,艾莎想著,感到不寒而栗。她轉了幾圈,沒有發現一個漁民,只好乘車返回。

   她倒不是放棄了計劃,而是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替代品。家中應該還存有大量外賣附送的充氣緩衝袋,只要數量足夠巨大,總能把她漂浮在海面上。但她絕對不想在這麼肮髒的海域游泳,她叫士兵沿海慢慢開車——事實上也開不快——以便尋找干淨的海域。經過幾日的擴散汙染幾乎覆蓋了整個海灣,直到必須拐回家前,艾莎才看到深藍的海水。她幾乎遮掩不住自己的心情,大聲喊道“看這兒!”

   然而幾乎是剛說完她就後悔了,士兵問她說了什麼,艾莎連忙解釋稱自己是個環保主義者。士兵仍然不懂,艾莎手舞足蹈的解釋起來。士兵半晌才搞明白她說了什麼,不屑的一笑,又說了一大段艾莎聽不懂的外語。

   回到家已是天黑,艾莎准備今晚就出發。她最後查看了一遍朋友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朋友似乎一天都沒清醒過來,退燒藥動都沒動。雙腿已經惡化到不能再壞,艾莎把最後一瓶碘伏全潑了上去;朋友依然沒有動靜。惡心死了,悶死你算了。艾莎心里暗罵道,真是個累贅,她搞不好還要暴露我的行蹤呢。想到這里,她動了殺心,但卻因為朋友的臉上、脖子上乃至枕頭上都是血而放棄。她依然反弓著身子,身體倒向一側,顯得十分怪異。

   艾莎離開朋友的房間,滿屋子尋找充氣袋。她找到了不少,但是這些吱嘎作響的袋子肯定不能就這麼綁在身上,不便於行動不說,袋子的聲音肯定會引來別人的注意。她把充氣袋裝進一個垃圾袋,最後檢查了一遍需要攜帶的物資,然後在自己的房間內刷著新聞熬到了半夜。朋友的房間一直沒有發出聲音,艾莎很好奇朋友到底怎樣了。但她不想再去查看,那里的氣味實在太難聞了。為了避免經過那間房間,同時也是為了避免被站崗的士兵看到,她打開窗戶,用床單結成繩子,從窗戶爬下。艾莎順著白天返回的路走到海邊,一路十分順利,沒有被人發現。不過介於她這身打扮,估計看見了她的人也就以為她是個收廢品的。

  

   抵達海邊後,她驚喜的發現海水依然泛起潔白的浪花,這說明油汙還沒有擴散到這里。忙活了半天,總算把近百個充氣帶綁在自己的腰腹部和兩臂,艾莎脫下鞋襪,正式走進海水中。

   秋天的海水是那麼冰冷,她很快就游不動了。身後一片漆黑,因此她無法判斷自己游了多遠。上港的燈火是她唯一的指向標,艾莎費力的撲騰著,後悔自己的游泳課沒好好學。海面很靜,甚至連波浪都少有,她只能聞到咸味,聽覺像是失效了一般。就在這時,一陣引擎聲從港口方向傳來,伴隨著探照燈的掃蕩。探照燈的白點像是幽靈一般離她越來越近。艾莎緊張極了,向反方向游過去。

   只游了一小段路,艾莎就後悔了: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她的手臂觸碰到了油汙,油汙被攪動,慢慢的向她包圍過來。艾莎驚恐的揮動雙臂想要逃離,卻只是讓油汙慢慢沾滿她的全身。驚恐之中,艾莎喝了一大口油汙,氣味簡直令她昏厥。這樣下去就要被淹死了!艾莎絕望的想到。她的雙手伸向天空,大聲求救。好在那艘巡邏艇及時發現了她,向她駛來,探照燈晃得艾莎睜不開眼。艾莎寧可被士兵捉住也不想溺死在這油汙之中。劇烈的掙扎中,充氣緩衝袋一個個脫落,艾莎被她的背包拽向水下。

   “救命啊,救命!”艾莎奮力擊打著雙手,努力不被海水吞沒,她的動作引來了更多的油汙,黏膩的覆蓋在她的皮膚上。她又嗆了幾口混著油汙的海水,刺激著她的心肺,令她喘不過氣。她奮力蹬水,深不見底的海洋輕松化解了她向下使出的勁兒。在游泳池里固然可以慢慢飄蕩,但那是基於游泳池有個底的前提之上;而這個海灣就算是淺海其深度也遠非游泳池可及,艾莎不可能在腦袋露出水面的情況下踩到海底。

   隨著充氣袋的飄散,艾莎慢慢被背包的重量帶入水下。她已經力竭,無法繼續掙扎了。巡邏艇距離她只有幾米,而她已經慢慢下沉。一根杆子伸入水中,一端的索套系在她的腰上,將她從水中撈起。艾莎聽著他們嘰里呱啦的講著外國語,昏了過去……

  

   待艾莎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醫院里,打著點滴,戴著呼吸面罩。她想翻個身,才發現自己渾身赤裸。一名醫生見她醒來,前來交代情況。

   艾莎被救起後被送到這家醫院,當時她的呼吸都停止了。經過人工呼吸後,她吐出了大口的油汙和海水,因此又接受了洗胃。她的身上沾滿了重油,需要費力地清洗一遍,因此醫生們剪掉了她的衣服。她睡了一天半,直到現在醒來。

   “我的背包呢?”艾莎想起她的背包,那里裝著最重要的東西:她的秘密賬戶銀行卡。

   “沒有看見過,是不是丟在海里了?不過你要慶幸丟的是背包而不是小命”醫生壓低了聲音,“以往像你這樣的偷渡者他們都任由其淹死的”

   艾莎渾身一陣顫栗,完了,全完了,我的上港,我的秘密賬戶!

   醫生剛離開她,一名黑衣人便出現在她面前,遞給她一個平板。

   “哈,我們又見面了”FIDA專員說,“真是個揮之不去的幽靈啊,你是這麼想的對吧”

   還真是,艾莎心里默默說道,這人怎麼總能找上來。

   “我就相信你是去海邊游泳好了。放心,我不會把這事和上級報告的”,他說著,用手在胸前揮了揮,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壓住。“好好休息,也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說罷,他起身准備關閉視頻,卻像想起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哦對了,記得代我向你的朋友問好。”

   說完這句,視頻畫面一切,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在樓道里謹慎地前進,艾莎竟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但又想不到在哪。隨著士兵們走出樓梯間,艾莎才恍然大悟,這是她家!那些士兵難道是去抓她的?因為她逃跑了?那他們為什麼不來醫院?

   艾莎緊張的冒汗,視頻繼續播放:士兵們走到一扇門前,一聲令下,門被踢開,畫面中赫然出現朋友的身姿:身體反弓,衣服褲子被褪到一半,雙腿發黑,似乎都已腐爛了。

   士兵們上前檢查少女的身體,包括瞳孔、脈搏和呼吸,結論是少女已經死去多時。雖然視頻不甚清晰,艾莎還是看到她朋友失禁尿在床上的窘態。真是惡心,死了還要給人添麻煩。士兵從衣櫃里扯出一塊白布,蓋在她的臉上。

   視頻就此掐斷,黑衣人甩甩手,病床被推出病房,就在艾莎准備掙扎的時候,一根針扎在她的頸部,艾莎陷入昏睡。

  

   她再次醒來時已經在一輛車上了,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嘴巴被堵住,頭被黑色布袋套住,什麼也看不見。她剛想伸腿,肚子上就挨了一拳,她只好老老實實的蜷縮著。

   這就是終點了吧,艾莎想到,她生命的終點。此時她甚至對死亡是怎樣的有一絲好奇。汽車在一片漆黑中停下,艾莎被人扔下車,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面是碎石子鋪成的,膈得她生疼;一只腳踢在她的腰上,她感覺自己腰都要斷了。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後她的拇指一涼,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痛。他們難道要分屍殺死自己嗎?這可太慘了!她發出嗚嗚的哭聲,雙手舉在胸前,試圖阻止施暴者的進一步行動。不過他們並沒有繼續切割艾莎的肢體,關門聲、引擎的轟鳴,接下來就是長久的寂靜。

  

   艾莎依然在嗚咽著,斷指的劇痛讓她感覺整條手臂都灼燒起來。她疼的難以動作,一直保持著摔到地上時的姿勢。

   一束光突然照到她的臉上,艾莎能透過布袋的縫隙看到光柱的來源,也許是個士兵,也許是個流浪者,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必然沒有好下場。

   腳步聲逐漸靠近,最後停了下來,艾莎屏住呼吸,她以為裝死有用,可是那人早已看到艾莎把手放下的動作、也聽到了她的嗚咽聲。他伸手解開艾莎頭上的布袋。

   手電筒幾乎懟到艾莎臉上,晃得艾莎睜不開眼,她企圖用手擋住面龐,但被那人拉開。那人先是一怔,隨即卡住艾莎的脖子:“這是上天的眷顧嗎,哈哈哈!”

   艾莎想掙脫他的手,鼻子挨了一拳,痛的艾莎直冒眼淚。她的手也被按在頭頂,露出腋下、胸部,毫無保留的裸體暴露在其他人面前,艾莎羞紅了臉。

   “小逼崽子,你可給我躺好了,”說話間他抽出一把刀,抵在艾莎脖子上“不然我就把你宰了!”

   “嗚嗚……”艾莎驚恐的點點頭,她的嘴還被封著,說不出話。她無法判斷面前的究竟是什麼人,只看到粗壯的黑影忙碌著,割開捆住她雙腳的膠布。這當然不是為了放她走,只見那人一陣哆嗦,把生殖器插進艾莎的下體。

   “嗚嗚……”艾莎感到一陣疼痛從下體傳遍全身,她的雙腿被那人抬起,身體失去了支點只能躺在地上。艾莎還未曾嘗過禁果,以如此方式失去處女身實為淒慘。那人加速衝撞她的身體,艾莎感覺像是在坐過山車:眩暈、惡心,再加上後背與石子摩擦的疼痛和下體傳來的疼痛。那人還不滿足,用舌頭貪婪的舔舐她的腋下和乳頭。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人哪!果然是惡臭國男!她心里怒罵著,但是對當下被侵犯的現狀毫無辦法。一只手離開她的頸部,用力的揉捏她的乳頭,同時用舌頭和牙齒刺激她的另一顆乳頭。艾莎努力晃動身體,一點也感覺不到這樣的快感。

   相反,那人簡直爽翻了:少女的陰道本就緊致,更何況是他第一個開發了這片處女地。對乳房的刺激更是讓陰道有節律的收縮,像是口交——不,比口交還爽!他絲毫不怕艾莎的反抗,相反獵物越是反抗他就越興奮。如果獵物停止反抗他還要頭疼呢!但身下的少女如同知道他要什麼一般積極的配合,這令他大喜過望。

   艾莎痛苦極了,但卻不敢掙扎,也不能發聲;她的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涎水被塞在嘴里的抹布吸收,口腔火辣辣的疼。那人又放開了她的乳房,轉而掐住她的脖子。艾莎感受到窒息,四肢無法控制地抽搐起來,視野慢慢被黑雲所填滿。老天爺快點讓我死吧,這他媽也太難受了。

   許久,那人才放開她的脖子,艾莎眼前的黑雲慢慢散去,她幾乎忘了剛才所發生的事,當然她很快就知道了。面前的人用手電照著她的眼睛,檢查瞳孔反射;身下侵入她的私處,一下一下的涌動著。艾莎想掙扎,手又被摁住,脖子上挨了一下手刀。這一下讓艾莎感覺氣管幾乎被切斷,她痛苦的大口吸氣,肋骨快速的擴張和收縮。那人又掏出一個機器,對著她乳頭就扎了下去,艾莎簡直被這玩意搞到爆炸:一道銀色的電弧從她胸口出現,劇痛就好像有人用針扎穿了她的胸部一般。她無力抬頭,希望從黯淡的藍光中努力分辨那人的外貌。

   但她卻只看見一個方盒似的機器貼在她的胸部,靠近皮膚的一端不斷閃著藍光,不斷電擊著乳頭。那正是她劇痛的來源。那人見她適應了這個乳頭的電擊,便將機器移到另一個乳頭再次放電,艾莎因劇痛而把頭往後仰,後腦勺重重撞在地上,她四肢掙扎,軀體扭動,努力想擺脫那人的控制,可是他實在太強壯了,艾莎在他的重壓之下動彈不得。在電擊的痛苦之中她幾乎忘了自己還被那人侵犯著這一事實。

   乳頭電擊使得艾莎的陰道劇烈地收縮,緊緊地裹住侵犯者的生殖器,更何況還有通過她的身體傳導到他屌上的微弱電流,更加刺激了他。勃大的生殖器在柔嫩的陰道里探索,每一下都是全新的體驗。

   電擊終於停止,艾莎抬起頭,發現兩顆乳頭都已高高挺起,而且變得極為敏感,輕撫一下都像遭了電擊一般。那人顯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很快又用兩只手揉捏起她的乳頭來,艾莎感到痛不欲生,那人還在她的下體之中抽插著,該死,這人怎麼會這麼久啊!她扭動腰肢,想緩解一些疼痛,卻只遭到了更猛烈的衝擊——這下真·一步到胃了,艾莎感覺肚子里翻江倒海,干嘔的念頭令她頭昏腦脹。

   那人再次掐住她的脖子,這次突然襲擊阻斷了艾莎干嘔的感覺,卻令她疼痛難忍,仿佛又挨了一下手刀。那人見艾莎翻了白眼,便松開了手,等艾莎緩過勁來才使出下一招。這次不同於掐脖子,那人只是輕輕摁住艾莎脖子上氣管兩側的部位,她對此反應小了很多。但很快,艾莎就又一次因大腦缺氧而四肢抽搐,那人似乎很喜歡她窒息時抽搐的樣子,放開了她被綁在一起的雙手,任由這雙手在胸前伸直、蜷起反復運動。艾莎的雙腿在那人的肩上踢蹬,那人饒有興趣的玩弄著她的赤足,將腳趾掰開,又電擊她的腳心。不過這對艾莎來說算是最不重要的痛苦了,她的大腦正在為汲取氧氣而鼓動心髒拼命跳動,缺氧之下,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這次窒息已經到了人體能承受的極限——甚至突破了極限。由於完全不需要顧慮後遺症,她整整被窒息了四分鍾以上,這個時間足夠造成永久大腦損傷了。不過在她剩余的生命里,已經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了。那人撕下封住艾莎嘴巴的膠布,取出抹布,看著她的嘴像離水的魚般開合,涎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

   突然,她的脖子被放開了,血液猛地衝進她的大腦,艾莎都能聽到血液衝擊的嗡嗡聲。她渾身哆嗦了一下,身體從緊繃放松了下來。她花了一小會兒時間回想自己在哪里,卻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冰涼。她把手放在肚子上,卻摸到了一串像果凍一樣的東西,伴隨著溫熱的液體。

   “什麼……”發現堵嘴的膠布和抹布被去掉的艾莎嘗試說話,但嘴巴很快被涌出的血液灌滿,那是她的消化道受到嚴重破壞出的血。鋒利的匕首刺穿了她的皮膚,從橫膈膜一直拉到小腹,她的內髒就這樣流出來了。艾莎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她帶著哭腔想把內髒塞回去,直到雙手都沾滿鮮血。隨著血液大量流失,她的視线也越來越黑暗,就先之前被掐住脖子那樣;體溫降低、血壓降低,她的心髒跳動愈發緩慢,這進一步延緩了她的死亡。她向四周看去,卻找不到那人的身影;她努力翻了個身,拖著腸子在地上爬行。石頭劃破了她的皮膚,黏在她的腸子上。這本來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但艾莎的神經已經因為過量的疼痛而封閉。跟著全黑的視野,她漫無目的的爬行了數米,終於體力不支而停下。她再也無法移動了。

   一片黑暗中,她看到FIDA專員將新的身份證件遞給她,一同遞給她的還有秘密賬戶的銀行卡。她向FIDA專員揮手告別,轉身上了飛機。艙門關閉,將冬雪的寒冷擋在外面,她在引擎單調的聲音中沉沉睡去……

  

   後記

   “……一則簡訊:昨日本市發現一具女屍,據信為前女權活動者,榮譽市民艾莎。死因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斐樂,你干的活兒不錯啊,我聽那女的淫叫都硬了”

   “那可不,我可是情場老手,美女殺手”說這話的人站起身,披上印有“F.I.D.A.”字樣的夾克,“那麼,接下來要處理哪個?”

   “還真就是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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