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傳第六章 “虛幻”的過去
少年睜開雙眼。
“嗯?我,這是…在哪?”
感受不到床鋪,甚至感受不到所謂重力,只能懸浮在空中,周圍是幾乎是一片混沌,只有自己正前方的一顆紫色的水晶似乎折射出淡淡的光亮。
在經歷了短暫的慌亂後,瑞慢慢鎮靜下來,“紫色?還有這混沌一般的空間。。。空間。。。難道這就是那個空間之魔神所說的加護?可這究竟是?。。。”
正當瑞沉思的時候,側面突然傳來了亮光,瑞向光射來的方向偏過頭去。
只見一條條光帶勾勒一道模糊的輪廓。
“這翅膀的形狀,還有這爪,不會錯的,這是。。。”
在瑞面前出現的光帶勾勒出的,正是不久前才與瑞深入交流的哈皮。
“如果說,這里是那個魔神給予的空間,那為什麼哈皮的圖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說這個空間會映照出於我有關的人嗎?”
瑞想到了在第一次見到哈皮的時候腦海中奇怪的感覺。
就在這時,在光帶之中隱隱約約出現了朦朧的畫面。
瑞想要靠近一探究竟,卻沒想到,自己的手剛剛接觸到那些畫面,從手上就感覺到了強大的吸力,轉瞬之間,瑞就沒入了光帶之中。
瑞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似乎正處在一片森林之中。
“這里是?”瑞開始環視四周,試圖尋找一個可以問路的人。
“額,看來並沒有啊~”無奈,瑞爬上了其中一顆樹,意圖登高望遠。
“那,那是!”鶴立雞群般的,一顆參天大樹,體積遠遠超過了周圍的,甚至的四周環繞著點點熒光。
如此不凡的巨木必有特別之處,細細權衡之下,瑞決定向著巨木前進。
盡管路途遙遠,但瑞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疲憊,在連續走了一天以後,瑞見到了在這里見到的第一個人。准確的說,並不是“人”。
瑞所見到的少女,身著貼身的綠色衣服,微微隆起的胸部被輕便的護甲所覆蓋,被手甲包裹的手搭在翠綠的弓弦上,站在枝椏上的她用著一雙有神的綠瞳注視著前方,目光似乎看穿了叢林。而那標志性修長的耳朵則昭示了她精靈的身份。
起初,瑞試圖向那位精靈少女搭話。
“喂!你好,我是在這里迷路的旅行者,請問這里是什麼地方啊?”
可沒想到,別說回話了,少女連目光都未曾偏移一點。
“這麼敬業的嗎?不對…怎麼說目光也會有所移動才是,可她卻一點動作都沒有,就好像。。。沒注意到我一樣。”
接下來,瑞繼續向少女喊了幾次話,可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最終瑞甚至爬到了樹上,“小姐?我。。。”說著,瑞驚訝的發現,自己伸出的手直接穿過了精靈少女的身體,就如同穿過幻象一般。
“難怪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說,我在這里什麼都做不了?那我到底怎麼才能出去呢?”
瑞苦惱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向著巨樹走去。
又是兩天的路程,瑞終於來到了巨樹的附近,在他面前的是一層透明的光幕,猶豫了片刻,瑞穿了過去。
眼前,無數的哈比和精靈出現在他的視线里,盡管他還是無法影響這里的任何事物,但這並不妨礙他從周圍的話語中了解這里。
原來,瑞眼中的巨木乃是維系世界地脈的世界樹的其中一個節點——明光木。
雖然不是世界樹的本體,但依然蘊含著磅礴的生命力,能夠賜福周圍的生物。
於是,哈比一族與木精靈一族便在此處定居。哈比中的高層居住在明光木的枝干之上,木精靈的高層居住在光明木的主干中,其余的上千族人則圍繞著光明木定居。
木精靈在明光木的四周種植葡萄果園釀制葡萄酒,具有靈力的葡萄酒不僅強身健體,更能延年益壽。木精靈們將之分享給哈比們。
哈比一族則蘊養,采集漂浮在明光木周圍的世界樹精華,這些精華則具有快速恢復傷勢,強化生命系法術的功效,哈比們也將之分享給木精靈們。
在遇到外敵時,木精靈便會化身為世界上最優秀的伏擊手與偵察兵,在森林中不斷的消耗著敵人,而哈比則有著靈活的空中力量。
就這樣,木精靈與哈比在這里融洽的相處,形成了一個團結的聚落。
不知在光明林周圍呆了多久,瑞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熟悉的身影——粉色的頭發,綠色的翅膀,雖然稚嫩了不少。但已經親密接觸過的瑞依舊一眼認了出來,只不過比在自己身邊時足足小了一大圈。
瑞馬上跟了上去,遺憾的是同樣無法觸碰到她。
“在這里竟然能看到哈皮?難道說這里是哈皮的回憶世界嗎?也好,了解她的過去也是一樁美事。”於是瑞將觀察的重心移到了小號的哈皮身上。
哈皮的母親,在這里似乎被稱為“尊崇之聲”,因為她的聲樂似乎得到了世界樹的祝福,能夠輕易的引起其他人的共鳴,似乎樹中的魂靈聽後都感到愉悅。所以每當祭祀或者重大典儀,哈皮的母親便會獻上自己的樂曲。
也正是如此,相比於普通的家庭,她們母女相遇的機會很是稀少。遺憾的是也沒能聽說到哈皮父親的消息,哈皮往往都是在和周圍的小哈比、小木精靈一起游玩,她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周圍與她一起玩耍的伙伴也經常被她感染,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可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哈皮的母親突然染上了一種奇怪的病,整個人都變得虛弱起來,同時,明光木的狀態也變得奇怪了起來,周圍產生的世界樹精華越來越少,能給大家提供的加護也變得微弱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哈皮的母親開始臥床不起,哈皮也開始在旁照顧。
在瑞終於爬到了明光木其中一個枝椏上的樹洞時,哈皮的母親已經變得非常虛弱。
哈皮趴在床邊,面色十分焦急,“媽媽,媽媽,你到底怎麼了。您和我說說吧,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求你了!”
哈皮的母親微微嘆了口氣,“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似乎,現在是應該告訴你的時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瑞的錯覺,哈皮的母親似乎向這里看了一眼。
“孩子,你知道尊崇之聲嗎?”母親輕聲發問。
“知道知道,尊崇之聲就是媽媽你啊,每當有什麼大事,你都會上去獻唱,給大家帶來快樂,我以後也要成為尊崇之聲!”哈皮的眼里滿是憧憬。
哈皮的母親笑了笑,“孩子,你說的沒錯,但也不完全對,為何以往的獻樂者被稱作樂巫,而我被稱作尊崇之聲,你知道原因嗎?”
哈皮抬頭想了想,“姆~,不知道。”
哈皮的母親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憶,“在有了你的時候,我就莫名的與明光木有了若有若無的聯系,這種聯系在你慢慢長大的時候變得更加明顯,長老們都說這是世界樹的恩賜,是榮幸,於是我——艾薇爾便被冠上了尊崇之聲的稱號,在負責獻樂的同時負責與明光木的交流。”
“交流?!明光木竟然是活的嗎?”瑞與哈皮一同問出了這個問題。
“明光木作為世界樹的節點,雖然沒有傳說中的世界樹——大地之母那樣的知性,但卻依舊有朦朧的意識。要我說啊,ta明明那麼大,思想卻像個孩子一樣呢。”艾薇爾輕笑了起來。
“為了讓ta充滿活力,我用我的身體當作中轉站,將世界樹精華哺育到ta的核心當中,而ta也會回饋給我神木精華,也讓我收獲了很多古老的知識。可以說,我就是明光木的一部分了。”
艾薇爾睜開眼睛,“可是最近,似乎是鏈接世界樹與眾多節點的世界樹根須出了問題一樣,明光木變得日漸脆弱,與之相連的我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艾薇爾做起身來,用翅膀輕撫哈皮的頭,“原諒我孩子,我為了給你一個快樂的童年,讓長老們向其他人隱瞞了你的身世,民眾們應該以為你只是個普通的孩子吧。不能多陪你,媽媽很抱歉。”
哈皮也用自己的雙翼抱住母親,“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怪媽媽呢。我知道,你一直在做著很偉大的事情,你一直是我的榜樣。”
艾薇爾也抱住了哈皮,“媽媽也。。。孩子,你是媽媽的驕傲,媽媽相信你以後一定能為大家帶去笑容,但媽媽也許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了。”
哈皮變得驚慌起來,“不會的媽媽,你不要嚇我啊,你會沒事的,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和你一起體驗呢!”哈皮已經帶上了哭腔。
艾薇爾也有些難過,“孩子,媽媽的狀態媽媽自己知道的,明光木受到了汙染,我為了淨化,代替ta承受了這些,但也只能到這個地步了,雖然只是稍稍減輕了ta的狀況,但我覺得這是值得的。”
艾薇爾擦了擦哈皮的淚水,“孩子,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千萬要記住了。”
哈皮強忍住了淚水,等待著母親的話語。
“媽媽雖然余下的時間不多了,但神木的精華也讓我獲得了超凡的知識,媽媽有預感,在接下來可能很快就有巨大的浪潮,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好嗎?”
哈皮點了點頭,艾薇爾繼續說。“孩子,或許你覺得自己很普通,但其實不是的,你是媽媽的孩子。不如說,媽媽可能正是因為你才有了今天,神木的種子早已在你的身體里種下,總有一天它會發芽的,你要相信自己。”
說著艾薇爾拿出了一個吊墜,“以後,媽媽可能沒有機會陪伴你了,這明光墜是我蘊養的精華,就讓它代替我守護你吧。”
說著艾薇爾將明光墜給哈皮帶上。
交出明光墜後艾薇爾一下子就變得虛弱了很多,“還有最後一點,在你以後的旅途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可能有很多試圖強占你,欺負。但若是你有機會找到了願意守護你的男人,那你就輔佐他吧,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孩子。”
哈皮含著淚點了點頭,“知道了媽媽,我會記住的!”
聽到了這些,艾薇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躺回床上,“唉,沒想到沒有了它,我已經變得這麼虛弱了。。。”
說著抬起了自己的翅膀,瑞和哈皮都震驚的發現,艾薇爾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虛幻。
哈皮再次慌了神,“媽媽,你這是?”
“這是我的命運,孩子,看來現在已經到時候了。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的孩子,然後記住我的話。。。面對未來,我衷心祈禱你能在未來的天空展翅翱翔。。。”
說完話之後,艾薇爾漸漸閉上眼睛,身軀更加透明,最終化作光點融入了樹木之中。
哈皮在床邊再次哭了起來,瑞走到她身邊試圖安慰她,可伸出的手臂再次穿過了哈皮的身軀。瑞只能在一旁靜靜看著少女發泄失去親人的痛苦。
這一天,從明光木頂所傳來的哭聲,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