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之夜25之雨的回憶（6）

　　 「醫生」

　　 “說吧，你沾了什麼？”

　　 孟佳玉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只是剛染上一次……雖然我知道接下來就不可能脫離這些東西了，但是你也不用在我剛吃進去沒幾個小時就發現吧？”

　　 坐在床邊的白大褂男子收起桌上的工具：“你的身體我很了解，至於為什麼你自己也清楚，說吧，你沾了什麼？”

　　 “在沙發坐墊後面的破布里……BPT生產的UCP類生物改造型藥物，沒辦法的。”孟佳玉抬起一只手臂壓在緊閉的眼睛上，似乎是不想看到慘白的天花板。她聽到白醫生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又折返回來：“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BPT如果知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你的話也不會放過我，所以只是……我們兩個人知道就好……”

　　 “你知道我最擅長什麼，所以你才告訴我。”白醫生將藥片放在掌心端詳著。他的一只眼睛是超高精度的義體，是他自己用多種通用義體改造後的結果。這個人不姓白，名字里也沒有白這個字，只是這個外號在這座城市的底層群體中被人熟知，以至於大家都不記得他的名字到底是什麼了。

　　 這個男人擅長保密……沒人知道他知道多少事，但是孟佳玉覺得這應該歸功於他那似乎看的透一切的眼睛和想的通一切的大腦，知道了太多事，自然就要學會保密，不然他會死的很快。

　　 但是很多人在床上都會暴露自己的弱點，這個人也不例外。

　　 “高純度的甲基苯丙胺衍生物，混合有苯丙胺類化合物的反應產物，你TM吃一片沒上天就不錯了，多吃一片估計你就永遠不用醒過來了。”白醫生把藥片掰開，將其中一小塊碎片放進手臂上彈出來的液體管里。他的整只左臂和半個胸腔都是改造體，附生義肢多到數不清，能自己進行如此復雜的改造是很多正規義體醫生都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不少幫派都在招攬他，他卻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孟佳玉側過身，看著他手臂上的液體管被齒輪和軸承送到各個接口上提取。一片片合金甲片隨著液體管被送到手臂的各個區域而彈開，露出下面嚴絲合縫的杠杆、輪軸、齒輪和鏈條。她看到白醫生的左胸出有一抹隱隱約約的紅光，他的機械體控制終端在高速運轉著，夏日單薄的衣裝無法遮蓋那道赤紅的熒光，看上去仿佛是熔爐的爐芯散發著高溫。齒輪與鏈條咬合轉動的聲音逐漸停止，那枚液體管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一股白色液體充入，將液體管完全填充，原本淡藍色的液體變成了無色：“有點意思，BPT生產這種東西絕對不是為了UCP的那點利益……讓我抽點你的血，我再分析一下。”

　　 孟佳玉順從地將手臂放到他的手里：“很嚴重嗎？”

　　 “嗯，那些藥片里雖然有不少精神類藥物，但是另一種主要的成分是濃縮營養素和各種激素的混合物，這些種東西組合在一起一般是用來調節身體的內部環境，讓它適應外來物質，比如說義體。本來這是生物改造型藥物的常用手段，但是我在里面發現了一些覆蓋著膠質物的細胞團，我懷疑BPT在你身體里植入了什麼寄生物。”白醫生熟練地抽了一管血，將手臂上的液體管拆下來放進自己的公文包里——也就是個塞滿了醫療用品的小箱子。然後換了幾個新的液體管，將孟佳玉的血液分別注入液體管中，再一個個插入手臂義體中檢查。

　　 “寄生物？操！怪不得今天撈起來的那個骨架會引起那麼大的重視。”孟佳玉立刻想到了今天上午一切的起點，“那群家伙還真的拿活人去做實驗啊……”

　　 “不一定是寄生物，也有可能是病毒。不過我推斷應該是寄生物，病毒不需要單獨制作細胞團用來植入，你自己就是病毒最好的苗床。但寄生物不一樣，它有可能是幾個攜帶著變異基因段的細胞，這些細胞團被你吃下去之後外面的膠質在胃部初步溶解，然後附著到腸道壁上。同時他們給你植入的那些細胞已經初步在你身體內寄生，只要接觸到這些細胞團，二者的某些蛋白質就會結合，激活里面的基因頻段，整個過程就完成了。”白醫生一邊講著自己的推斷，一邊分析著孟佳玉的血液。

　　 孟佳玉長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白醫生皺緊了眉頭，有些遲疑地繼續說道：“根據你的血液成分來看……這些東西已經完成了寄生，想要去除這種完全不知道來源的寄生物需要從頭研究，這樣肯定來不及……它們似乎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但是你的血液已經不是單純的血了……”

　　 “哈？什麼玩意兒？”孟佳玉瞪大了眼睛：“你可別嚇我，我還不想今天就死……我還想吃頓飽飯！”

　　 “操！誰TM說你要死了，你特麼健康的像頭驢！看看你身上的淤青，有的地方已經變紅了……不過你的健康估計已經不能拿正常人的標准來看待了，我不覺得人類本身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有這樣的變異……我只能說按照這個寄生體的標准來說，你很健康。”白醫生一巴掌拍在孟佳玉額頭上，讓她乖乖躺下：“你的血液里充滿了各種蛋白質鏈形成的奇怪組織，還有各種奇怪的、不知道什麼功能的細胞在你體內不停的增殖。你會感到非常餓就是因為這個，按照這個增殖速度我懷疑你馬上會越來越餓，所以先吊一瓶營養液吧。”

　　 說著白醫生已經拿著一瓶營養液找了個衣櫃把手固定住，拿住孟佳玉的手就來了一針：“你的血液現在與其說是一種締結組織，不如說已經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器官。我覺得你身體里的其他東西也在發生著變化，但是這需要給你做更多的檢查才能知道，但是我覺得你TM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全被寄生體占據的家伙，我甚至都不敢確定你到底是個啥，你想的東西都不知道是你的想法還是那個寄生體的想法。”

　　 白醫生的眼睛死死盯著孟佳玉，左邊的那只義眼甚至都從左臉處彈了出來，一個個鏡片和掃描鏡頭不斷的對著孟佳玉對焦，顯得有些滑稽。

　　 無奈地舉起左手，孟佳玉沒好氣的說：“我以你的十八點四三正負零點六厘米的長度發誓，我沒被任何東西占據自己的想法！”

　　 空氣似乎有一瞬間的停滯，寂靜地讓孟佳玉有些害怕。

　　 但是這寂靜也馬上消逝，白醫生的義眼收起，整個身體似乎也放松下來，回到了那種看穿一切的冷漠表情和似乎永遠都不會有事情打動他的坐姿：“操！還有閒工夫開這種玩笑。你不知道記憶和身體也有關系嗎？這種東西根本不能證明什麼，誰知道你是不是被完全換掉了？”

　　 “你以為這是科幻片啊！看終結者看多了吧你。”孟佳玉沒好氣的說道，“要是我被占據了也不會告訴你那些藥在哪吧？再說了就算身體不一樣了，只要思想還是我，那又有什麼關系。”

　　 “那也不一樣！TMD要是寄生體是個完全獨立的個體，你的腦袋、你的思維就是個配件該怎麼辦？萬一BPT有辦法控制你這樣的被寄生者該怎麼辦？”白醫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孟佳玉渾身一抖，但是又不敢反駁什麼，只能賭氣地歪過頭去。

　　 “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BPT給你植入的，你剛才說的什麼骨架和活人實驗，你也知道這些東西到最後可能會變成什麼樣子！”白醫生又拍了一下桌子，但是孟佳玉並沒有理會他，只是低聲嘟噥了一句：“現在有沒變成那樣……急什麼……”

　　 “操你媽的再敢頂嘴我打死你你信不信？就因為你這種短淺的目光才會把錢花在些沒用的地方上！就是因為這個你才被BPT那群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毫無辦法！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去我的診所那里，我要給你做全身檢查，然後監控你的情況！”白醫生一把將孟佳玉的腦袋扳過來，強迫她看著自己。這個方法很有效，孟佳玉很快就放棄了頂嘴的想法，視线瞥向一邊，小聲說道：“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出了問題，去你那里的話BPT的人也會察覺的。本來讓海倫迪娜來照顧我就可能讓他們警覺了，但是海倫現在是個幫派分子，陸海生也是，至少他們不會起什麼疑心。要是你再過度關注我的問題，他們肯定會知道你掌握了他們的秘密……”

　　 停頓了一下，孟佳玉盯住白醫生那半機械化、塞滿義體的臉：“我還沒有反抗BPT的想法，我也沒有能力去反抗，一個巡察的嘍囉就能把我打得半死。所以你要是不介意我被他們用來去做一些不那麼干淨的事，我會一直聽他們的命令，直到你找到治療我的辦法。”

　　 白醫生松開捏著孟佳玉下巴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嗯，我會盡快幫你分析血樣，過幾天你再去診所讓我給你檢查，這樣至少不會被他們抓到把柄。不管有什麼事讓你家那個小混混去找我，不要直接在用電腦聯系我，BPT的手伸得很遠。”

　　 得到了孟佳玉肯定的答復之後，白醫生才松了一口氣似的靠在椅背上，叼起一根沒有點燃的煙：“BPT……生化保護科技公司啊……最近他們的動作還真不少……”

　　 “出什麼事了？”孟佳玉輕輕挪動著身體：“後面癢，快給我撓撓！”

　　 “目光短淺見事就問，你凡事多思考一會兒都不至於被那群人抓到把柄！”白醫生一邊罵一邊伸手給她撓著身體：“哪里？這邊？”

　　 “上面啦上面……哎呦……嗯嗯！就這里……”孟佳玉下意識的想用手比劃一下，但立刻牽動了胸口的一塊淤傷，疼得她呲牙咧嘴。緩了一會兒之後，抑制不住自己好奇的孟佳玉再次看向白醫生：“和我說說嘛，我都快被BPT玩死了，你這個聰明絕頂寬宏大量的醫生就不能讓目光短淺的我死的明白點？”

　　 白醫生狠狠地掐了一下她大腿上還算完好的嫩肉：“管住嘴能死啊臭婊子……那些BPT安排在灰色工廠和環形街區的藥販子最近手里的貨就像不要錢一樣往外流，有些比較敏感的幫派和團伙已經嗨到不行了，那些單飄的藥罐子也有些人察覺到了。”

　　 “BPT在大量拋出UCP類藥物？”孟佳玉皺了皺眉：“但是一兩個地區這樣子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切，這種小地方都能有大舉動，說明命令至少是一層一層執行下來的。我也看了其他地區的一些情報，很多地方的BPT公司都有這樣的情況，只不過位置很隨機，沒啥邏輯可以考證。”白醫生日常鄙視了一下孟佳玉的腦容量，然後繼續說道：“不僅僅是UCP，一些非禁令精神藥物的流通量也在漲。而且他們還帶著大量的妓女……底層妓女。這些人以前的主要方向還是放在相對比較高端的人群，有些藥他們用更復雜的成分做成添加劑來制成高端食品，專門用在那些高端會所的餐點里。這樣的一家公司突然開始傾軋這些灰色藥物的底端市場和地下性交易市場，哪怕這是一塊巨大的利益，也比不上幫派、地方團體和那些看上去很松散但瘋狂程度不比幫派差多少的小組織的反彈——其他公司甚至傭兵團可都在看著這些東西。”

　　 “也就是BPT的行為很反常咯……”孟佳玉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找海生多問問了……說不定今天也不用遭這種罪……”

　　 白醫生有些疑惑地瞥了她一眼：“為什麼？知道這些事你就不會被骨架子嚇得尿褲子了嗎？”

　　 孟佳玉聳了聳肩，但這又一次牽動了她身上的傷：“哎呦……嘶——我雖然一樣會被嚇個半死，但是我至少有准備，說不定我就暫時不會再去那里工作了……你說的底層妓女，那不就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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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