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鰭角齒爪第四十五章:貴客
水手們看著短鬃毛的黑獅獸人把卡包別回肩帶上,把從箭囊夾層里取出的紙卷展開,足有一桌大小。
“來吧,咱們來打一把。”
摩拳擦掌的黑獅子似乎手癢難耐,他摸出自己的卡組用手指撥弄了兩下,拍在了桌上。
“來來來,打牌了!”
山羊堅柳拍著玻璃落地窗,把室外透氣的鬣狗海椰招呼進來。
“好了現在是打四方混戰嗎?”
壯碩的黑獅子洗好了自己的牌,從最上面摸出四張,等待牌友們准備完畢。
“好,我先行動。”
鬣狗海椰從手卡里摸出一張,擲到結算盤上屬於自己的區域:
“我潛伏一張角色卡,裝備對角弓,結束。”
鬣狗海椰的場上出現了一團拿著弓箭的迷彩色魔法投影。
“好的,輪到我了。”
水手們看著黑獅子將一張卡牌擲到桌上:
“場地明放一張傳奇獵人圖布巴爾。”
短鬃毛黑獅的置卡區內,也投影出了一只短鬃毛黑獅子。
“誒誒?”
鬣狗海椰看著眼前的黑獅子,又看了看桌上的魔法投影:
“你穿的和他好像啊!你是故意穿這樣的嗎?”
“嘿嘿。”
黑獅子圖布巴爾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名。
“這張卡很少有人用……”
山羊堅柳捋著胡須:“但是我記得,傳奇獵人圖布巴爾的卡面是長鬃毛的,這是錯版卡嗎?”
“不是哦……裝備獵刀,與此同時被動放置一個捕獸夾,結束回合。”
“唉,我也想要稀有的錯版卡啊。”
紫黑蜥蜴洛出牌,讓他的置卡區多了一個玻璃瓶的投影。
“裝備‘滴定管’,將‘試劑瓶’的攻擊力降到0點,‘試管架’放置在前排,將疊放‘紫紅色試劑’與‘試管架’,手上的牌用光了,抽一張在手,操作完畢。”
“好,該我了。”
山羊堅柳放下三張卡牌:
“這一張潛伏狀態,這張也潛伏,裝備天秤星座,結束。”
“各位下午好啊。”
一直待在後廚的艾瓦蘭斯經過吧台走到了熱火朝天的牌桌:
“各位需要下午茶嗎?今天店里特供酥皮小餡餅,有需要的嗎?”
“額,我要一份。”
艾瓦蘭斯看著洛欖點點頭,又看向其他人:“請問還有其他需要的嗎?”
“沒了沒了。”
“好的。”
艾瓦蘭斯走回了吧台,看見安卓之前貼在阿奎爾尾巴上的干花,便湊到鯊魚的腮幫說:
“你的花開了。”
“什麼花?”
見阿奎爾一臉茫然的摸著屁股,艾瓦蘭斯也不解釋,壞笑著走進了後廚。
嘰嘰喳喳的嬉笑聲從酒吧外傳來。
阿奎爾摘下尾巴上的花朵,抬頭看見之前的老主顧,虎妹小琴,狼女灰灰和花豹可兒走向了吧台。
“小魚干好久不見啊。”
“你們好。”
阿奎爾擠出一個笑容,看了眼手上的花,遞給了金黃毛發的虎妹小琴。
“這個給你。”
“啊呀好過分,怎麼只給她啊?”
“因為我離得近啊。”
虎妹嬉笑著把花朵傳給狼女灰灰,最後到了花豹可兒的手上。
“妹妹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可兒說著,用食指把干花一片片撕下,灑的滿地都是。
“誒,這不是之前常來的漂亮小姐姐嗎?”
艾瓦蘭斯端著餡餅從後廚出來,看見以前的老顧客圓滑的打著招呼:“幾天不見,氣色真好,有什麼喜事嗎?”
“討厭,這牛牛嘴好甜啊。”
“討厭我那我就走咯。”
艾瓦蘭斯嬉笑著出了吧台,給圖布巴爾送上酥皮小餡餅,返回吧台時,阿奎爾已經將她們之前寄放在這里的酒拿出,分別倒滿了三個杯子。
寒暄幾句過後,女人們聊起了女人的話題,阿奎爾和艾瓦蘭斯插不上話,便拿出之前的小說看了起來。
“哎喲,識文斷字的男人們可真是少見呢。”
聽到花豹可兒酸溜溜的聲音,艾瓦蘭斯抬起頭,看著可兒執杯的手,嬉笑著回擊道:
“中指上都塗了指甲油,可兒小姐的婚後生活好幸福啊。”
“討厭~這老牛好色!”
狼女灰灰撒嬌的扭起身體哼唧。
在一旁整理筆記的紅色龍人安卓受不了噪音,把本子夾在腋下,背著琴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壞老牛,小老虎呢?難道你們把他吃~掉~了~嗎?”
花豹可兒悠閒的扣著手指甲問道。
“哦,他的腳燙到了,在樓上休養。”
“怎麼會啊,好好的怎麼燙到了?”
花豹驚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今天中午大太陽跑出去了被地燙的。”
“嘖嘖,可憐的小老虎,我們上去看看他吧。”
“好啊,跟我來。”
艾瓦蘭斯要向吧台外走,卻被花豹可兒攔下:
“不用啦,我們自己上去就好。”
“啊,其實生意也沒有那麼忙。”
老牛撓撓頭,又坐了下來。
“總歸是擾了生意,不好……還有,剛才那句男人識文斷字,我是開玩笑的,想讓你接話。”
花豹可兒在樓梯上對著老牛笑了笑,拋出一個飛吻。
“我知道,晚些見。”
老牛假裝側身一躲,撞到了阿奎爾的身上。
“你干嘛?”
阿奎爾從書本里抬起頭,看著艾瓦蘭斯。
“打擾你看書。”
艾瓦蘭斯眨眨眼,也捧起書本在阿奎爾對面坐下。
斜斜穿過酒吧落地玻璃窗的陽光,在地板上靜靜矗立。
酒吧里除了圖布巴爾和三位水手的喧嘩在回蕩,還有一絲琴聲響起。
是安卓梳理完了筆記,彈奏著他的魯特琴。
旋律流淌,安卓將歌聲兌入了絲滑的琴音中。
“無端萬潮浪花起,原是風魔舞干戚。”
“要道此難何人解,二人勇士正當前。”
“人亦不知名為何,亦不知其何處去。”
“只言二人持神器,直行勇闖惡風中。”
“一人持劍名玄凝,三尺兩寸色若冰。”
“輕劃風中即飛雪,疾流怒卷天色寒。”
“惡嵐膽顫欲速離,又被勇者斷其後。”
“來者持有雲巍劍,力重千斤無鋒芒。”
“二人與魔斗法相,雷鳴電閃滿天星。”
“不知後事幾變故,唯有風靜雲浪止。”
“在此酒盡歌亦終,誰曉英雄哪日歸?”
安卓唱完曲,看著玻璃窗外的太陽光,又盯著在玩牌的圖布巴爾和水手們,重新動筆改寫起了詩歌:
“第一次寫這種體裁的詩歌,有點別扭,而且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意思。”
安卓略有些煩躁,扔下筆,端著酒杯走到吧台,敲敲桌面:
“勞駕老兄,再給我來一杯。”
“好的,請稍等。”
阿奎爾合起書本,接過安卓的酒杯,轉身去取調酒器。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艾瓦蘭斯抬頭看去,頂著一頭五顏六色挑染的白獅子從夕陽的殘光中走了過來。
“……啊?”
艾瓦蘭斯乍一看還以為這是玉丹,仔細一看卻發現不太像。
這只白獅子鼻梁上戴著玳瑁框的眼鏡,看上去文雅的多,藍白豎條襯衫緊裹著他的身體,插在衣兜里的鋼筆被胸肌頂得死死的,襯衫的長袖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手臂线條,兩手插進西褲口袋,只留下雪白的大拇指露在外面,胯下的物體隨著他的步伐將外褲抵出了不少轉瞬即逝的褶紋,白淨的獅尾在身體後方優雅滑行,淡奶油色的尾尖鬃毛輕撥著陽光柱里飛舞的灰粒。
“客人您要喝點什麼?”
“冰沙石榴。”
有著彩色挑染的白獅子回道,掏出口袋里的筆在指尖上旋轉。
“好的請稍等。”
艾瓦蘭斯轉身打開了冰櫃。
“誒?”
阿奎爾給安卓准備好了酒,轉身看見白獅子之後,似乎吃了一驚,但很快便發現了這獅子不是玉丹。
“怎麼了?”
安卓看見阿奎爾的表情,接過酒問道。
“沒事沒事,請慢用。”
阿奎爾上完酒,便再次拿起了小說。
白獅子轉著筆,無意看到了那本小說的封面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書封上寫著《穿越之我來到了科學世界》作者,玉水清泉
“您好,您的冰沙石榴。”
艾瓦蘭斯給白獅子端上了酒,也捧起了小說開始欣賞。
書皮上印刷的是《父親的獅心》,玉水清泉著
白獅看到這里,表情變得更加震驚,手上轉著的鋼筆也掉在了吧台上。
“刷拉。”
白獅子看向聲源。
阿奎爾翻書的手還停在空中,臉上還帶著笑容。
“刷拉。”
艾瓦蘭斯也翻了一頁,翻過書的手指捏著下巴,表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刷拉。”
白獅子聽到這個聲音向身旁的紅龍猛轉頭。
這只是安卓在翻自己的筆記本而已。
白獅子拾起落在桌上的鋼筆,旋轉。
金屬筆夾如哈哈鏡一般,輪流映出鯊魚老牛和獅子變形的臉。
白獅子看著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很快,一杯冰沙石榴就喝光了,白獅子掏出錢,遞了過去。
“結賬。”
“好的請稍等。”
阿奎爾把書簽夾進小說里放到一邊,接過白獅子的鈔票。
“喂。”
白獅子乘機搭話:“那本小說看了感覺怎麼樣……啊不,好看嗎?”
“還不錯啊。”
阿奎爾答道。
“那可以給我稍微看一下嗎?”
“啊,請。”
阿奎爾把零錢和小說一起遞給了白獅子。
白獅子接過書,把錢隨手塞進了口袋里。
阿奎爾看著他。
白獅子仔細的閱讀著小說,還扶了一下眼鏡,指尖的鋼筆飛快的轉著。
在酒吧里玩牌的黑獅子圖布巴爾和三個水手們似乎是結束了對局,笑鬧著走到了吧台結了賬。
“歡迎下次光臨。”
水手們在阿奎爾和艾瓦蘭斯的歡送聲中離開了酒吧,失去了牌友的黑獅子圖布巴爾在吧台前坐了下來。
“嗯,書還給你。”
白獅子把書還給了阿奎爾,轉頭向門口走去。
白獅子走出酒吧,轉彎走了不到兩百米,便聽見背後有汽車鳴笛聲。
“誰啊?”
白獅子一轉頭,一只棕虎從駕駛位的窗戶里探出頭來,副駕駛有一只白獅子瘋狂的揮手。
“翁叔,哥,你來這里干嘛?”
“路上碰見的,玉清你來我的酒吧玩了啊?”
揮手的白獅子擠擠眼。
他正是玉丹。
“沒有啊。”被叫做玉清的彩鬃獅子不屑的嗤笑。
“還沒有,剛剛笑得那麼開心的家伙是誰的可愛弟弟呢?”
“哼。”
玉清轉身就走,玉丹讓翁泊開車趕上,和玉清並排慢行:
“干嘛那麼冷淡啊,要是知道今天你來一分錢都不用掏了。”
“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錢兌換的。”
玉清停下腳步,拉開後車門,走上了車。
玉丹見狀也從副駕駛上下來,坐到了後排。
“怎麼了,今天想和哥哥一起回去了?”
“哼,你想得美。”
“今天哥哥是去黝玄哥家玩哦。”
“他不是有老婆的嗎還玩?”
玉清問著,順便把玉丹放在自己領口的咸豬手拍掉。
“嗐,你黝玄哥是他自己的老婆。”
“停,再說就惡心了。”
玉清把自己的尾巴玉丹手里抽出來。
“今天有好玩的,所以你黝玄哥叫我去玩玩呐。”
“哦,那在路邊把我放下來吧。”
玉清放棄了反抗,任由玉丹撫摸,但臉上還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在白獅子走出酒吧後,阿奎爾打開小說,拿起書簽,發現書頁上有星星點點的墨跡。
“怪了,之前都沒有啊。”
鯊魚拿起書簽,翻轉,看到上面多了一串之前沒有的鋼筆字,雖然潦草,但馬馬虎虎可以看出字來。
“王……王木……瑾鄉?艾瓦蘭斯你看,這是什麼?”
“玉水清泉?”
艾瓦蘭斯讀出聲,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書封面。
書上寫著的是“《父親的獅心》,玉水清泉著。”
“就是說,那個滿頭彩色挑染的白獅子就是作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