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燕先把門鎖打開,然後回到桌旁,把檢測報告塞到一個牛皮紙檔案信封里,走到艾彤彤身邊,塞到艾彤彤懷里,艾彤彤依然站在那里,一臉的無奈和不甘,譚曉燕在他的下體處輕輕拍了拍,道:“快走吧,乖啊!”
艾彤彤沒有動,譚曉燕推著撒嬌地艾彤彤,把他推出了辦公室。
艾彤彤拿著信封,在走廊里四處張望,走廊里非常寂靜,一個人都沒有,艾彤彤不由得一陣心涼,剛才明明聽到很多人的腳步聲,怎麼沒有人呢?
見鬼了?
鑒定科總是和死人的東西打交道,祁東從不到鑒定科,用他的話說,陰氣太重,艾彤彤雖然不迷信,但是不由得心里還是有些發毛,他向外走去,走過一個辦公室向里望望,沒有人,又過了一個辦公室,再望望,還是沒有人。
就著十幾秒的時間,人都哪里去了?
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有些怪異的聲音:“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
艾彤彤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歌曲是很熟悉,但是不是彭麗媛的原唱,而是一個非常蒼涼非常低壓的老人,半唱半念。
艾彤彤順著聲音找去,在鑒定科機房,鑒定科六七個人圍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看著顯示器,顯示器里正播放著一部香港的鬼片,幾個人看了一半就被政委叫去“政治學習”,好不容易結束了,大家一溜小跑回來,繼續看著。
電影正在高潮,一具死屍從太平間慢慢走了出來。
艾彤彤看著他們,就是這些東西打擾了他的好事,而這群東西著急回來,居然是為了看一部不出名的鬼片,艾彤彤在門口突然大喊一聲:“詐屍啊!”
就跑出去了,電腦前的某個人被嚇得“媽呀”!
一聲,艾彤彤聽到,心里方覺得痛快。
往刑警隊辦公室走,艾彤彤拿著牛皮紙信封,拍著大腿,純度超過95%的海洛因,春都有純度超過95%的海洛因,會是過路嗎?
從春都的海上到國外?
不合道理,從雲南到春都?不如從廣東出去方便,從國外進入春都到國內分銷?
不大可能,春都到國內的分銷通道沒有打開,這麼做風險太大。
無論是出去還是進來,都應該是四號,這樣更加容易分銷,怎麼會是如此高純度的呢?
高純度的海洛因是無法分銷的,都需要再加工,春都會有工廠嗎?
應該沒有,如果有,那麼錢文不會不知道,錢文也不會不告訴他。
搖頭丸,K粉,麻古等軟性毒品,雖然危險不小,但是艾彤彤,包括社會可以接受,或者是可以忍受的,但是海洛因不行,艾彤彤,包括社會都不可以接受的。
應該是找譚魚頭聊聊的時候了,大雄從他那買過海洛因,知道譚魚頭不過是一個小嘍囉,沒有找他是不想“打草驚蛇”,現在看來,不驚是不行了。
到了辦公室,祁東看著艾彤彤的《中華文化的深層結構》,(推薦大家看一下這本書,美籍孫隆基著)祁東看的津津有味,秦培培又不知道哪里去了,艾彤彤剛把牛皮紙信封放到抽屜里,祁東眼睛沒有離開書,道:“趙隊找你,給你打電話打不通!”
艾彤彤掏出電話,電話關機了,艾彤彤把電話開機,走到趙成柱辦公室門口,趙成柱在里面,昨天他是向趙成柱請假,趙成柱找他什麼事?
艾彤彤輕輕敲了敲門,走進辦公室,道:“趙隊,你找我?”
趙成柱抬頭看了眼,是艾彤彤,道:“你來了!明天中午的車票,你就去大連警校報導!”
艾彤彤道:“明天?”
趙成柱道:“有什麼問題嗎?”
艾彤彤道:“沒有,急了點吧!”
趙成柱道:“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的通知,新局長上任時間改成星期一了,今天晚上你和秦培培好好道個別啊!”
說完,趙成柱臉上有著一些調侃艾彤彤的意思。
艾彤彤裝作不好意思地道:“趙隊,為老不尊了啊!”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回到辦公室,艾彤彤坐在位置上,從抽屜里掏出信封,從里面抽出檢測報告,翻看著,眼睛一頁一頁的掃過,卻沒有看進去一點東西,手里的檢測報告好像卡在喉嚨的骨頭,吐不出咽不下,海洛因讓他無法漠視,去警校的通知又來的這麼突然,一個月,會發生什麼事情?
秦培培的父親星期一就要上任了,中國人的傳統,“新官上任三把火”,希望這個新官不會做愚蠢的事情。
艾彤彤道:“祁東!”
祁東“嗯”了一聲,算是應答,雙手捧著那本《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眼睛沒有離開一下。
艾彤彤對祁東的表現非常不滿,他隨手從桌上抓個本子,扔向祁東,道:“裝什麼大尾巴狼,你能看懂啊!”
祁東沒有理會艾彤彤,也沒有理會本子砸在了他的頭上,他依然認真的看著,隨口答了一句,道:“別鬧!”
艾彤彤走到祁東旁邊,祁東居然沒有向往常那樣閃躲,依然認真的閱讀,祁東難得有“好好學習”的時候,艾彤彤都有些不忍心對他下黑手,他低下身子,拉著祁東的耳朵,對著祁東小聲道:“我明天要去大連警校培訓,我回來前,看好譚魚頭,直到我回來!”
祁東的眼睛居然還停留在書上,道:“怎麼看?”
艾彤彤向外看了看,道:“第一,活著,第二,不因為毒品被抓!”
祁東把書合上,看著艾彤彤道:“第一,這本書歸我!”
艾彤彤道:“你跟我談條件?”
祁東道:“第二,你答應幫我打一個月的午飯,你就打一天!”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鬧天宮”了,艾彤彤伸出手,要好好教訓教訓祁東,他的手機響了,他在祁東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掏出手機,是飯店的號碼,艾彤彤接通電話,是飯店的號碼,艾彤彤接聽電話,打電話是小孫。
小孫道:“少爺!”
艾彤彤道:“什麼事?”
小孫道:“飯店來個五十多歲的男的,進飯店就給老板娘跪下了,現在老板娘和他在包間!就她們倆!”
一個五十多的男人給媽媽跪下?媽媽和他在包間?母親朋友不多,那個男人是誰?
艾彤彤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道:“那個男的你認識嗎?”
小孫道:“不認識,好像老板娘和他很熟,我覺得奇怪,就給你打電話了!”
艾彤彤道:“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艾彤彤向外跑去,下樓的時候,碰到了秦培培,秦培培問了句:“你去哪?”
艾彤彤沒有回答,直接跑向飯店,飯店距離市局不遠,跑著比到停車場取車要快的多,艾彤彤的腦子里沒有其他,只有母親艾月華,母親就是一個家庭婦女,一個沒有文化的家庭婦女,除了幾個打麻將的牌搭子,母親沒有其他朋友,更不要說是男性朋友,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是誰?
為什麼進門給母親跪下?
母親還和他在一起到了包間?
不到五分鍾,艾彤彤已經跑到了飯店,小孫站在門口等著他,艾彤彤往飯店里走,道:“還在嗎?”
小孫跟著艾彤彤,道:“在,一號包房!”
艾彤彤三步並成兩步上了樓,一下子推開了包房的門,進入他眼簾是如此的一幕:母親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靠的很近坐著,而這個男人,正摟著他的母親。
一種巨大的憤怒充斥著艾彤彤的大腦,他的第一感覺是那個男人,無論那個男人是誰,在侵犯他的母親,艾月華推開那個男子,喊出他的名字,另一個感覺迅速升起,母親做出對不起父親的事情,他感到了巨大的羞辱,眼前的那個男人身體傾斜,扶著桌子才保持好平衡,他的所有怒火一下子爆發,都對著這個男人。
那個男人剛剛坐穩,他已經使出全身的力氣,拳頭重重地打在了那個男人的鼻子上。
也許是用力過猛了,男子魁梧的身體從凳子上起來,撲到了桌子上,然後從桌子上滑到地上,男人已經昏厥,血象噴泉一樣從他的鼻子里噴射出來。
尾隨艾彤彤跑來的秦培培進了包房,看到包房的場景,微微愣了一下,對艾彤彤吼道:“你干什麼打我爸!”
她已撲到男人身邊,叫著“爸爸”,但是男人已經昏厥,聽不到她的呼叫。
那個男人是秦培培的父親?是顧援朝?是新來的局長?艾彤彤頓時感到他的一拳惹了多大的禍,他對旁邊的小孫道:“快叫救護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