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玟看了一眼那邊的馬車,對安如芸道:你那個姐姐也是厲害,來公府沒多少日子,就討了我三姐姐的歡心。
時時都把她帶在身邊,倒把我這個親妹妹拋到腦後。
安如芸道:表姐不是還有我陪著嗎?
表姐莫不是忘了,我早跟你說過,她跟她娘一樣,最是諂媚愛蠱惑人,我說過了岑公子就是這樣被她勾引的。
你姐姐被她拉攏了去有甚麼奇怪。
祁思玟道:說的好像你看到她勾引人一樣。
安如芸道:表姐別不信!
我與她同住在西廂房,我還不知道她麼?
她在公府安分了幾日,就日日出去晃蕩。
手中時常拿著兩本書,裝甚麼才女。
在安源都還不曾進過學。
我還同別府的幾個小姐妹進過幾年致仕老太傅辦的族中女學呢!
我看她是出去尋了府上祁三公子出沒之處吟詩呢!
安如芸至今忘不了三年前,她頭一回見著那樣高高再上、目空一切的華服少年,豪仆圍繞,令她生出慚愧畏怯之心。
她都不敢與他搭話。
今春再見,那少年高了許多,初見安如鶯,便讓她叫他祁三表哥。
那祁三公子都親自說了,安如鶯給他帶路甚麼的。
安府跟國公府能比麼?
帶甚麼路!
祁思玟道:表妹若未親眼見著,不可胡說!
安如芸撅了撅嘴,道:一會兒到了岑府你看著她便是,她定是不會閒著的。
公府二房,祁尚儒同岑廣安有來往,許氏便也和岑氏有了來往。
二人丈夫同朝為官,嫡子一處進學,再添安如鶯與岑雲舟這一層關系,兩位主母便更親近一層。
許氏領著眾女眷來得早,岑府門口還未車馬擁堵。
許氏受了岑氏之邀,幫她招呼女眷。
濟南府岑氏族人在京的也來了許多,其中就有平成伯夫人莊氏,便是韋保琛之母。
莊氏年長岑氏幾歲,嫁給平成伯多年,又有女兒入宮為妃,在京城頗有臉面,領著岑氏認了好些個貴婦女眷。
岑氏有許氏、莊氏相幫襯,在京中辦宴雖是頭一回,但也穩當有序,不曾出錯。
男賓在前院,女眷在後頭。
宅子是直接自岑氏族人手中購來,寬敞的四進院,有山有石,有花有木,軒廊亭台,園圃樓榭,景致甚好。
更難得的是這地段。
小鄭氏看得眼紅,可憐她與安慶林相看宅子至今,仍滯留在公府。
安如鶯與祁思珍一處,祁思珍為她介紹了平成伯府家的姑娘以及旁的閨秀。
眾人從前不曾見過如鶯,見她生得貌美非常,又見思珍待她親熱,難免奇道,這可不是你那許家表妹。
許家表妹我都認識呢!
思珍笑道:是我山西的表妹,不是許家的。
山西安源,同岑家是一個地兒的。
眾人正想著是不是有甚麼說頭,那邊丫鬟便來喚如鶯,說是岑夫人有請。
眾女年歲都在十一二至十四五之間,有些已是在議親,聽得丫鬟這一聲通稟,皆目露幾分了然。
如鶯隨了丫鬟走,行至一偏僻太湖石景觀處,正要開口相問,忽聞道:妹妹,是我!
如鶯一看,正是一身茶色八寶如意紋錦袍的岑雲舟。
雲舟哥哥,怎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