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驕陽,烈日灼身。
六月的華夏大地,已滿是充沛的金色陽光,氣溫已經超過三十度,室外的行人身上的汗腺止不住地分泌著,旺盛的活力如同這欣欣向榮的城市氣質,一切都躁動著。
市南的法院,中央空調馬力全開,才終於能讓人冷靜一些。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條一款、第三百八十四條、第二百七十二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周建鵬犯詐騙罪,情節嚴重,判處有期徒刑15年,並處罰金50000元。
二、被告人周建鵬犯挪用公款罪,涉案金額巨大,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由上兩罪並罰。
本判決為口頭宣判,判決書將在五日內向你送達,如不服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述的應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被告人你聽清楚了嗎?”
冰冷的法庭內鴉雀無聲,只有法官肅穆的判決在屋內回蕩著,顯得更加凝重。
“被告人!”
“聽清楚了。”
“下面宣布閉庭,把被告人周建鵬帶出法庭。”
審判長敲錐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劍,刺穿了周建鵬脆弱的胸膛。
“請審判長、審判員退庭。”
“請旁聽人員退庭。”
一曲廣陵散,曲終人未散。
庭中前排的年輕漂亮女人的眼淚瞬間崩塌,原本輕聲的哭泣聲音突破了哽咽的喉嚨,放肆地梨花帶雨起來。
沒人能夠阻止這一切,老周起身,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哭泣的女人姣好的面容和柔媚的身段仿佛吸引了法庭里所有男人的目光焦點,有人遠遠駐足,有人搖頭嘆息,但這就是至高無上的法律。
老周走出庭外,拿起一只老式的諾基亞手機,仔細端詳了好久,慢慢悠悠地撥動著數字鍵盤。
不久,電話就通了。
“喂,是我。”
“判了,無期。丁婷在法庭里哭呢。”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嗯,你也好好保重丫頭,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
“嗯,好好照顧肚子里咱的孩子,我也愛你……”
掛掉打給賈莉的電話,老周無奈意味深長地長嘆一聲。
周建鵬的確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三十年前的一個長夜,老周的大哥,也是周建鵬的親生父親隨著他母親也一起走了,自此,老周夫婦就開始撫養兩歲的周建鵬,夫妻倆也再未生育,三十年來視同己出,已實屬不易。
回程的公交車上,老周堅持不讓眼前的小伙兒給他讓座,他覺得自己還年輕,便一個人提早幾站下了車。
烈焰烤灸在老周干燥老化的皮膚上,也顧不得擦汗,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是法院外丁婷那張幾乎絕望的,哭喪著的臉。
丁婷的態度和賈莉發生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她才是周建鵬明媒正娶的妻子似的,那張嬌媚的臉蛋確實好看,一點也不比賈莉差,只是男女婚姻感情,根本容不下如果兩字。
她百般乞求著老周,不知情況的人或許能以為是老周把她告上了法庭呢,哭的有些水腫的大眼睛用懇切的目光凝視著他。
“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早就警告過他別做什麼對不起社會的事情,可他就是不聽!唉!”老周喘著粗氣,言語中的無奈以及恨鐵不成鋼的情愫顯露無遺。
丁婷不說話,卻似乎要跪下了,絕望眼神中的一絲希望又越發的渺小,她那細柔而又帶有濃重哭腔的聲音過了好久才再次想起,“伯父,我求求您了,建鵬的事情只有靠您了,我什麼辦法都想過了,什麼辦法都想過了……”
丁婷是真的瀕臨崩潰的邊緣了,那種真摯的愛連老周都能感受到。
“建鵬畢竟是我兒子,不管你們做了什麼,我……我不會撒手不管的。”老周又嘆了口氣,“我會盡力想辦法的。”
“謝謝您!謝謝!謝謝……”丁婷只是不停地重復著,雖然破涕為笑,但帶有哭腔的聲音依然留存些許狐媚的感覺,這讓老周對她改觀的印象不知不覺地回去了一些。
回到家,賈莉正挺著個大肚子坐在沙發上悠閒地看電視,仿佛法庭上他名義上丈夫的無期宣判與她毫無干系一般。
老周也能理解她,賈莉一個孤兒出身,把自己全部的情感全部寄托於自己的兒子周建鵬,卻被全部拋棄和背叛的這種感覺,又有幾個人能夠理解她呢。
而自己就正是那為數不多的一個吧。
這一年的夏天特別的炎熱,加上又要照顧懷上自己骨肉的兒媳,老周都沒機會去和門衛老張敘敘舊了。
“對了!老張!”老周突然喊出聲來,切著蘿卜的菜刀重重地落到了佔板上,差點兒就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頭。
“怎麼了?”客廳里的賈莉也不禁驚訝地望過來。
“沒什麼。”老周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喜怒頓時不形於色。
老張的兒子不就是法院的法官麼,雖然不是這個案子的主審法官,但是如果能讓他從中斡旋,或許還有一絲機會,而且老張的兒子是出了名的大孝子,最聽他爹的話。
但是這件事情不能讓賈莉知道,她的當務之急是保胎生育下一代,不能再把脆弱的她拖進這個巨大的爛攤子來了。
一個巨大而嚴密的計劃在老周的腦海里逐漸形成。
過了幾天,老周抽空找了次機會去了門衛老張頭那兒,把事情的原委全盤告訴了他,自己的老友,老大哥的兒子被判了無期徒刑,這個忙當然要幫,也不管能不能辦的到,老張頭一口替自己的兒子答應了下來。
僅僅依靠著自己目不識丁的老爹的一句話,就能改判一個無期案犯的案子,並且自己並不是這個案子的主審法官,再孝順的大孝子也不可能做到,但如何又同時不讓自己的老爹失望呢?
張法官最近很頭疼。
他主動找到了老周,當年老周在村子里插隊落戶的時候他還是個嬰孩兒,但老周的那些奇聞軼事他也略有耳聞,兩人就這樣在咖啡廳里商議了一夜,各自回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老頭果然靠譜!
丁婷不由得這樣想著,離一審不過是一個星期的時間,老周就打電話給她了,說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丁婷喜出望外,接到電話後趕緊就約下了見面的時間,這也許是救周建鵬最後的辦法了。
老周約丁婷在一家頗上檔次的酒店餐廳包廂見面,時間是在人很少的上午。
丁婷也顧不得什麼細心的打扮和妝容了,素面朝天的她也有著相當驚人的美貌,她戴著一副大框的墨鏡,想要盡力遮住那雙因為哭泣而略是華彩的雙眸,一條簡單朴素的白色連衣裙,一雙黑
色的人字拖,一頂大沿的草帽,沒有任何耳墜項鏈的點綴,丁婷反而顯出了一種與以往妖媚所不同的美。
老周已經先到了,老頭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依舊嚴肅。
“伯父……”
老周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接著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小丁啊,今天找你來,是為商量建鵬案子的事情的,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為了建鵬,你是不是願意做任何事情。”
“願意。”丁婷的回答快到連老周都覺得是不是太快了。
“很好。”老周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丑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情想要成功,你可能要做出不小的犧牲。”
“只要能救建鵬,我不會有怨言的。”丁婷字字如鐵。
“事情是這樣的,據我了解,這件案子二審法院的主審法官暫時還沒有定下來,而這件事情正式我們可以爭取的。”
“您的意思是?”丁婷有些一頭霧水。
“我有一個老相識,關系很不錯,他的兒子是本市的一名能力不錯的法官,他本人又是個孝子。”
丁婷微微點頭。
“待會兒我會幫你引見這位張法官,能不能說服他,就全看你的了,你要知道這種事情雖然不少,但對於一名法官來說是要冒相當大風險的。其他關於律師的一些事情我會處理的,你一定要想辦法和張法官搞好關系。”老周語重心長的說道。
丁婷似乎有些明白了,這確實是個辦法,而且是最後的辦法了。
她要做出如何的犧牲現在還並不知道,但是她做好了全部的准備。
中午12時正是一家餐廳最為忙碌的時候,一個稚氣未脫的服務員正准備推開包廂的門去續茶水,被一旁的大堂經理連忙制止。
經理使了個眼色,服務員男孩立馬心領神會,識趣地走開了,然後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包廂門口。
包廂內,年輕漂亮的女子身裹一襲白色連衣裙,雙膝跪在包廂內昂貴的地毯上,正是丁婷。
她頷首俯身,栗色的長發扎成一個馬尾辮,腦袋埋在坐在椅子上男人的雙腿間,稀薄的嘴唇含住一根男人的生殖器來回吞吐,仿佛在品嘗人間的美味,盡管這男人陰莖的味道要比桌面上的豐盛午餐差多了。
丁婷的馬尾辮隨著腦袋啄木鳥一般前後擺動而劇烈地晃動著,煞是可愛。
“舒服舒服!”張法官不由得贊嘆到丁婷出神入化的口交技藝,然後他一手把住美女的後腦勺,使勁地往自己身體的一側摁,用龜頭衝擊胯下美人的喉嚨作為獎賞以此鼓勵。
喉嚨被男人陰莖深入的那一刻,丁婷甚至有想要嘔吐的感覺,淚水不禁泛出眼眶,卻不能有任何的拒絕。
是的,是因為愛,對周建鵬的愛。
餐廳外的空氣炎熱無比,老周走出餐廳慢慢踱步在街上,心緒雜陳。
烈日當空,盛夏如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