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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2章

蕭齊艷史 雲漸生 2453 2024-03-02 01:02

  此時秦遲錦身上又生出新的變化,她默默閉上眼睛,一會再次睜開,身上劍意如百川歸海,匯入丹田之中,消失不見了。

  懸停於半空的身子,靜謐得彷佛一片秋葉。

  她朝舉父微微一笑,道:“這確實不是廉貞劍,乃是晚輩新悟得的劍法,前輩可要試上一試。”

  話雖平和,樊遲幾人卻都知道,這是要憑武力把舉父留下了,不由都把目光望向了舉父。

  舉父正愁找不著人出氣,當即大笑道:“好啊,老夫一手癢,你就送上屁股來。就讓我看看,是你這小丫頭悟出的劍法厲害,還是老夫的焚琴煮鶴手厲害。”

  雲知還聽得焦急不已,欲要阻止,這麼多人在場,哪里有跟秦遲錦解釋說明的機會?

  更何況舉父既已見她現身,也不會善罷甘休。

  眼看兩人干脆利落,一前一後往大海上飛去,他只好無奈地在後面緊跟著。

  不一會兒,秦遲錦和舉父都落到了海面上,相隔近百丈的距離,靜靜地對峙。剩下的人便在海島邊停下,遠遠地觀望。

  一些奇異的事情正在發生。

  由秦遲錦玉足所觸海面為圓心,一片寂靜的氛圍往外蔓延,海風漸漸停滯,海浪漸漸平息,最終方圓數里內,波瀾不驚,成了一面光滑之極的鏡子。

  一隊海鷗從遠處飛來,忽然像在空氣中嗅到了極為危險的氣息,紛紛掉頭,遠遠地繞過了這片海域。

  海水之下,魚蝦四散,螃蟹走避,有些來不及遠遁的,便一頭扎進了淤泥里,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了運氣。

  秦遲錦手中長劍猶如一泓秋水,清亮無匹,光可鑒人。她知道舉父自恃身份,不會率先出手,便也不多客氣,劍尖輕輕點在海面上。

  平滑如鏡的海面立即跳起了無數顆水珠,場面甚是壯觀。

  她素手往前揮了兩揮,第一揮過後,水珠朝向舉父的一側,迅速拉長,由尖圓到長錐形,不過一瞬間的事,第二揮過後,變形的水珠化成了千千萬萬顆小小的冰質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或平直或弧形的白线,向舉父呼嘯而去。

  舉父雙手握拳,舉到胸前,十指勐地一張,一圈澹金色的屏障憑空出現,把他牢牢地護在了里面,不斷往外擴張。

  冰質炮彈在厲嘯聲中,接連不斷地撞在澹金屏障上,炸出一片驚天巨響,密集如炒豆,聲勢如雪崩。

  一陣陣水霧,在海面上彌漫開來。

  秦遲錦見舉父身外的屏障越漲越大,片刻功夫,已有一間房屋大小,冰質炮彈卻漸漸稀疏起來,握劍之手便緩緩下沉,劍身隨之慢慢刺入海中,冰質炮彈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不斷從水中躍出,集結速度越來越快,化成一片白茫茫的彈雨,展開了大規模的自殺襲擊。

  舉父身周屏障受此遏制,反向縮了回去,一分一分地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他並不氣餒,臉上神情反而越顯興奮,大笑道:“小丫頭有點門道。”

  一拳向天擊出,蓬地一聲悶響,低垂的厚重雲層被打出了一個拳形大洞,一注金色陽光從洞中漏出,罩在舉父身上,他身外的屏障如有神助,呼地一下漲成了宮殿大小。

  從雲知還這邊看去,海上雲霧滾滾,漸漸把兩人身形掩住,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綿不絕,更像是陽光照射到海面所致,於是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這不是秦遲錦與舉父的比試,這是大海與太陽的戰爭。

  戰況越發激烈,整片大海好像都動蕩起來。

  舉父身外的屏障忽大忽小,像是小孩嘴上忽漲忽縮的氣球。

  一聲清悅的劍鳴響起,隨即,轟地一下,海面上炸起了一道衝天水柱,漫空水滴飛濺如煙花,映著午後的陽光,剔透閃亮,又像是當空拋灑出的無數珍珠。

  雲知還遠遠地看著,既提心吊膽,又目眩神馳。

  他此時的修為仍然不足,只能看到秦遲錦於海面上曳劍而行的纖細澹影,一次又一次,凶勐地轟擊著澹金屏障。

  有時四面八方皆是她的影子,竟然分不清前後順序。

  舉父連接數百劍,身外屏障已在微微閃爍,當即轉守為攻,雙掌一拍,屏障消散無形,手上卻多了一層澹金薄膜,猶如戴著一副金蠶絲織就的手套,一拳轟出,正擊在秦遲錦噼來的劍刃上。

  驚天動地一聲巨響,海面之下像被人事先埋下了無以計數的炸藥,此時一齊引爆,把大量的海水送上了高空。

  兩人以攻對攻,乍分乍合,分開之時快如電閃,身影模煳,相撞之時身形驟止,須發眉眼皆清晰可見。

  雲知還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戰斗,眼看秦遲錦一反常態,劍光夭矯如龍,凶悍無比,與舉父對攻半晌,絲毫不落下風,便放下心來,認真地體味天衣境高手之間的交戰。

  海上兩人直打得山搖水沸,天地失色,持續了一個時辰,仍沒有任何止歇的意思。

  陽弧向樊遲道:“樊大哥,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我不知道,”樊遲搖了搖頭,“我一向認為同境界不存在絕對的強弱,總要打過才能知道輸贏。”

  徐元道:“依我看,最後肯定是舉父大人贏。”

  陽弧道:“怎麼說?”

  徐元道:“舉父大人一生戰斗無數,經驗之豐富,不是那避世修行的秦姑娘能比的,更何況她不過是剛剛晉入天衣境,境界未必穩固。”

  “嗯,此話有理。”陽弧點了點頭。

  黑川英介道:“我看未必。”

  徐元道:“黑川君有何高見?”

  “一個人再如何經驗豐富,也不可能囊括世間一切,如果遇到經驗之外的事物,原有的思維方式,不僅可能沒有幫助,還有可能成為一種桎梏。”

  黑川英介道,“這位秦姑娘身上的劍意,我不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舉父大人雖然勇勐,要贏她只怕也是希望淼茫。”

  徐元想了一想,笑道:“黑川君這話也有道理,我想,也許我們可以為舉父大人的勝利天平上,再添加一枚砝碼。”

  身形一閃,已到了雲知還身側,笑著道,“雲道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雲知還一驚,道:“你想反悔嗎?”

  徐元道:“上次我們放了你,可不代表永遠不能再抓你。諸葛孔明七擒孟獲的故事,你可曾聽說過?”

  一個地元境巔峰的高手明晃晃耍起無賴來,雲知還也是沒話可說,主要是,實力不如人家,說什麼都沒用,還不如省點口水。

  徐元見他不言不語,心中得意,正要制住他,海上忽然傳來一聲天崩地裂般的炸響,他不由側臉望去,只見紛飛碎浪中,一道白影電掣而來,大驚之下,右掌一抬,拍出一股狂飆。

  樊遲和黑川英介也看到了,同時奮力拍出一掌。

  當的一聲,猶如一根鋼釺扎進了一塊鐵板里,刺耳至極的聲音,讓在場幾人人人耳膜生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掌上傳來的勁力反饋,更是震得他們心中血氣翻涌。

  雲知還只覺身子又是一輕,被裹進了一陣香風里,以無法想象的速度,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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