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老師有異的文忙箭步朝她的方向奔去,不過雲思痕的反應比他還要快,搶在前面扶起了沈容馨,有意無意地把他卡在門外。
“老師,你的身體很燙呀,我送你去醫院吧。”雲思痕怕這樣下去老師的腦子都會燒壞,便建議去做個檢查。
“不……不必了,我能行……”沈容馨仍要硬撐,一方面不想欠雲思痕人情,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她的隱疾,自小到大她都很討厭醫院這個鬼地方,與生俱來的恐懼症並不因為年齡的增長而消失或減弱。
“老師,我覺得你還是去看一看醫生比較好。”
文悄悄潛了進來,他同樣不主張這種草率的態度,從沈容馨的表現看她負擔很重,明顯這已超出人體自愈能力的范疇,規勸道,“現在你的身體狀況這麼差,拖下去肯定有問題。趁現在不算太晚,干脆我和雲思痕一起陪老師去醫院好了。”
“我……”體力急劇消耗的沈容馨吐字越來越含糊,聲音也越來越小,令人難以判斷是贊成還是反對。
文向同桌投去征詢的目光,雲思痕卻裝作沒看見,硬生生地把頭轉向別處。
這應該是支持的意思吧,文暗自猜測,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打啞謎上面,便以自言自語的方式對她們說道:“我幫老師去里面拿外套,你們請稍等。”
文又一次不經允許闖進沈容馨的閨房,他不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了,只發現除了床面因為剛睡過來不及收拾而顯得凌亂以外,其他地方都還整潔有序,和以前相差不大,估計整理得相當頻繁,至於外套則掛在進入房間後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衣架上。
他原想把老師的外套拿到手後就出去的,但有一件事讓他覺得很奇怪,被子怎麼看都是刻意鋪開的,人起床時順手放置很難做到這個樣子,如果說她需要趕時間,那任其自然折疊才更合理。
好奇心起來後他就不急著離開了,索性先揭開被子搞清楚這位年輕女老師是不是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只見光鮮的被子下面,床單和被罩都染濕了一大片,飄散出一股混跡著汗水與蜜液的女人騷味,文輕“嘖”一聲,感嘆自己不虛此行,使得所掌握的底牌又多了一張,沒料到病得那麼嚴重的沈容馨仍然會做春夢,而且能夠泄身。
掃過幾眼後,文把“藏汙納垢”之所重新掩上,把外套搭在臂膀上走到客廳,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拿來!”雲思痕不客氣地對文下命令道。
“什麼?”靠近的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件皮衣外套就被奪走了。
沈容馨已昏睡過去,外套是由雲思痕幫忙披上的,文頗為窩火,為了報復他撕下偽裝,猥瑣的眼珠不停在同桌的胸部和臀部打轉。
對於這種教人不屑的行為,雲思痕都懶得去表示反感了。
將皮衣整理完畢之後,雲思痕直接抓住老師的雙手把她背起來,准備憑個人力量送她到附近的醫院,至於旁邊的文,她完全無視了。
文到底不願一走了之,雖然同桌的態度讓他覺得自討無趣,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形成一幅怪異的三人同行模式。
其實護送任務本來也不需要兩個人,沈容馨並不重,肯定不超過一百斤,雲思痕又是班上的運動健將,論力量絕對足夠,背著一個人她呼吸也不會變得紊亂,步伐依舊沉穩有加。
文希望欣賞到的美女扭臀圖都成了空中樓閣,兩對重合的屁股形狀上各有千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臀,但因為衣物的遮蓋以及缺乏必要的擺動而魅力大減,文看的時間一久就感到乏味,短短的路程都像是那麼的漫長,好不容易才抵達。
臨近醫院招呼他們的是一位值班的老護士,說明來意後,她便提議帶他們去急診部,不過臨行前她卻要求三人隊伍做一個小調整。
“喂,小伙子,你怎麼能讓這位女孩來負責背老師呢,連我都看不過眼了,沒看到她氣喘吁吁的嗎,快和她交換一下。”
老護士是做慣管家婆的,對他們這種組合很不滿意,臨行前直接指了出來。
“聽——到——沒——有,把老師交給我吧。”文得意起來,沒想到出門遇貴人,老護士長得不怎麼樣,說話卻挺對胃口。
雲思痕皺了皺眉,她覺得這位護士純屬多管閒事,也就懶得去吭聲,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沒必要換人。
不知是老眼昏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那護士沒有到此為止,她衝上前把雲思痕攔住,扞衛自己的權威:“你就別逞強了,萬一把老師摔傷怎麼辦,還有,那個小伙子主動點不行呀,攤開手站著不動是什麼意思……”
在老太太嘮叨的時候,文已把沈容馨從雲思痕背上搶了過來,途中沒什麼阻力,因為雲思痕已被牽制住,又怕拉拉扯扯中傷及旁人,不得以之下在象征性的微弱抵抗後任其將老師奪走。
“好了,麻煩大姐你帶路吧。”
文沒有沉浸於搶奪成功的喜悅,懷中佳人的病情不容再拖。
為了不耽誤治療的時機,文把她背起來後馬上進入正題。
急診室離大門倒是不遠的,半分鍾就走到了,老護士率先開口交代事情:“老鄧,病人是兩名學生送來的老師,你給看看吧。”
大門還需要看守,老護士把話說完隨即離開。
由於天色已晚,不少人都下班回家了,諾大的急診室只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朝這邊趕來,看樣子他就是鄧醫生。
“是發高燒對嗎,先幫她測測體溫吧。”鄧醫生遞給文一個體溫計。
若現場只有三人,文會認為自己幫老師測量體溫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後邊多了一雙眼睛就讓他多多少少有些別扭。
不過他很快想通,覺得好笑,自己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在同桌面前還顧慮男女之防干什麼,再說了這不過是把探針插進老師腋下而已,完全出於看病需要,又占不到大便宜。
心理關一過,文立即精神抖擻地解開了沈容馨的外衣,將祿山之爪伸入核心地帶,柔脂軟體讓他心猿意馬,晃了好一會都沒能把體溫計固定住。
“你在干什麼?”見到這一幕的雲思痕再也克制不住,大聲質問道。
“沒看到我在給老師測量體溫嗎?”文滿不在乎地反問道。
“哪有這麼慢的,你手抽筋嗎?”
“還不是怪你把老師的外套綁得這麼結實,增加了不少工作量,要不換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這可是你說的,讓開。”雲思痕沒有因為文推卸責任動怒,而是順著文的話打算將他趕走。
“不必了,現在耐心等五分鍾吧。”
在她的嚴盯密防之下,文沒有機會繼續性騷擾。
念及老師的病情,這回他終於沒有賭氣,提前時間將體溫計擺放到合適的位置,戀戀不舍地把手從沈容馨的睡衣里抽出來。
見文收手,雲思痕也就不窮追猛打,劍拔弩張的氣氛暫時松弛下來,沈容馨仍在酣睡,先前的小風波未對她造成太大影響。
檢測結果顯示送老師來醫院的做法是明智的,她體溫已超過四十攝氏度,不立即降下來只怕會對大腦有很大傷害。
文擦了一把冷汗,沒想到情況比自己的最壞打算還糟糕,聯想起之前與雲思痕齲語不斷,他有些後悔,幸好沒有糾纏太久,但願不會影響老師的治療。
推本溯源的話文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昨天自己的恣意妄為,沈容馨應當不至於害病。
她面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痛苦引發了文的愧疚,不三不四的念頭頓時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默默的祈禱。
緊接著鄧醫生用聽診器給沈容馨做了次簡單的檢查,問了下病人的近況,再動筆開藥方。
紙上字跡潦草得誰無法辨認,不過文和雲思痕也不關心,只希望他的速度能更快一點。
“好了,你們去那邊拿藥交錢吧,別著急走,一會病人需要打針。”
沈容馨似乎對“打針”二字特別敏感,晃悠悠地從睡夢中醒來,搖搖頭問道:“你們?我……這是怎麼啦?”
“老師你先躺在這里休息一下吧,剛才你在家里暈倒了,是我和,嗯,宮文他送你到這來的。”文已拿著處方走遠了,回答她的是雲思痕。
“這里是醫院?”
“對啊。”雲思痕搬了張凳子坐過來,安慰道,“放心吧,醫生說你的病只是勞累過度外加營養不良引起的,很快就能康復。”
“哦,謝謝你呀,既然醫生已經檢查過了,那我能走了嗎?”沈容馨依舊不習慣醫院的氣味,只想盡快回家。
“恐怕不行,醫生說你得先打一針才能走。”
“什麼?”她的嗓音有點嘶啞,可是起不了多大掩飾作用,明顯變異的腔調證明了她對打針的恐懼。
“老師你沒事吧。”雲思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有,不過能不能不打,我吃點藥就會好的。”
“肯定不行啦。”
文已把必要手續辦理完畢,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沈容馨身後,開口就嚇了她一跳,然後再補充,“老師你都燒到四十幾度了,光吃藥怎麼行,還是聽從醫生的意見比較沒壞處,錢我都幫你交了。老師你可別告訴我你居然會害怕打針。”
“當然不是。”沈容馨不想這個秘密被文發現,忙不迭否認,“我只不過不想浪費太多時間而已。”
“拜托,治病怎麼能說是浪費時間呢,你怕無聊的話我和雲思痕都會陪著你呀,兩瓶藥水一眨眼功夫就能輸完。”
“這怎麼好意思,送我到醫院已經讓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現在應該挺晚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老師和我們客氣什麼,這不過是作為你對我們平時照顧的一點小小回報罷了,反正我啥都缺唯獨空閒不缺,不把老師安全送回家怎能放心呢?你說是吧,雲思痕?”
雲思痕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向自己,短暫錯愕之後用鼻音應了一聲,考慮到現在是老師眼皮底下,姑且別鬧得太僵,但也不必太積極。
“你好像有點勉強啊,如果家里有事的話不如你先走吧,老師這邊我一個人其實也足夠了。”文想早點趕跑這個大功率電燈泡。
沈容馨這次站在了文的一邊,聽到他們的對話,上次被文刻意造成的誤會不僅未消除,反而加深了,抱著私心的她若不是礙於眼下有氣無力,早就表示贊成並幫助勸告,不過現在能做的只有期盼雲思痕會自己識趣。
“到了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雲思痕早就決意要盯緊文,斷不會被三言兩語輕易打發,“至於其他的你就不用費心了。”
兩人爭吵的當口,負責打針的護士已將針劑藥水准備好,來到急診室念了念病人的名字:“是沈容馨對嗎,請來注射室。”
“那麼快。”沈容馨還沒來得及消化此事,透出一絲驚慌。
“早點完事不是挺好的嗎?”
文過來挽住她的胳膊,打算扶她過去。
感覺到彼此親昵的動作,沈容馨的臉蛋嬌羞之下更顯紅潤,多虧有發燒作掩護才未被他人看穿。
她本想說自己一個人能行,可是面對銀光閃閃的針頭,她只有抱緊文的手臂才能稍為鎮定。
發現這點之後她不再羞羞答答地欲迎還拒,此刻怯懦的她只想依偎在文懷里,好好借病撒嬌一番,宣泄心中深埋的欲求。
雲思痕對這種撇開她的做法當然極不滿意,把文踢走是不大可能了,她便模仿文的辦法從另一側牽起沈容馨的右臂,將他們兩人的親密距離拉回到正常距離。
文沒有攔阻,而病中虛弱的沈容馨在力氣上明顯不是雲思痕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重心一步步偏離到沒有任何激情的位置。
僅論皮膚的感受,毫無疑問雲思痕這邊更舒適暖活,但沈容馨對她橫加干涉很不滿意,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行動,整個頭歪倒斜靠在文的肩膀上,眼睛半閉著用沉重的呼吸聲對這位潛在的“情敵”示威。
雲思痕並不清楚,自己拼命保護的老師,居然已經在一個假想戰場上與自己為敵。
她認為眼中看到的所有怪異現象都是文搞的鬼,再次提高了警惕。
由於相互的羈絆讓三人的行程快不起來,等到達注射室的時候那位中年護士都快要罵街了,粗魯的態度嚇得沈容馨幾乎要落荒而逃,可是兩側被鉗住的她根本無法反抗,直到被按在床上。
她的肢體已經發軟,但全身仍不由自主地扭動。
無論是文還是雲思痕都通過這種無聲的語言明白到他們這位可愛的老師竟有這麼個弱點,忍住笑不停寬慰。
秘密被揭露之後,臉皮薄的沈容馨羞於見人,雙眼緊緊合上,嬌軀不斷顫抖,直如即將受刑的犯人一般。
護士是有幾十年經驗的人了,對付這種病人不過是小菜一碟:“放松些,其實我也很緊張的,你一亂動我可能不小心扎錯地方喲,到時候就相當於要多打幾針了。
戰勝恐懼的辦法就用更深一層的恐懼取而代之,她的話比文和雲思痕的屢次勸解有效得多,沈容馨的身體像被施術似地完全定住,唯有從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表明了她的緊張。
針尖扎入的瞬間,沈容馨渾身輕震了一下,其實也不是那麼疼,主要是心理作用的影響,待她睜開雙目的時候,最煩惱的已是不是打針,而是兩位學生奇怪的眼神,雲思痕還好一點,文卻是嘲弄之意展露無遺。
文了解在這種場合取笑沈容馨並非時候,可無奈怎麼忍都憋不住,兼之又顯得太做作,還不如干脆夸張一點,抓住機會矮化她教師的形象從而提高自身的威懾力,在將來她又要板起臉孔教訓自己的時候提及此事看她還怎麼嚴肅起來。
沈容馨的確不敢因此怪罪文,反正自己平時又非強人形象,這種事被一旦發生也不會對她名譽有多大影響,只能順其自然了。
她有想過請求兩位別對外擴散此消息,可是看到雲思痕冰冷的表情她就把話咽了回去,她不想自己對這位學生有相欠的感覺。
三人不言不語加劇了現場的尷尬,病痛對這時的她而言確實為最好的道具,哪怕僅僅是裝出來的,她眉頭微皺,以期逃避眼前的氣氛。
病人是享受高規格待遇的,被呻吟聲提醒的文沒法自在下去,忙去請醫生護士過來查看,論照顧人的經歷,雲思痕恐怕比他還少,所以在沈容馨眼里文的表現是比較積極的,這是很符合邏輯的事情,但仍讓她心里高興了一陣。
病房生活還是挺枯燥的,缺人配合的情況下,文難以開啟能長談的話題,只是靜靜地坐著,觀察老師的症狀,偶爾站起來到走廊上散一下步,就這麼把漫長的輸液時間消耗掉,到後面的時候沈容馨已經睡得很沉,連雲思痕都坐在椅子里閉目養神。
文不由幻想自己能與沈容馨調換位置,得到兩位美人的悉心照顧,若能實現的話,就算重病一場又何妨,可惜現實就是這般乏味,自己居然像個打雜的在這所醫院跑前跑後,與之前立誓要做到的心狠手辣嚴重不符。
臨別前他特意問了下醫師,對方的建議是沈容馨還需要幾天時間休養,這令文頗為失望,調教的下一階段近期將沒辦法展開,漸漸熟悉的節奏感被打亂後要重新找回並不容易。
沈容馨對他的失落倒不疑有它,只以為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而已,反過來安慰他道:“放心啦,我現在感覺挺好的,相信很快就能回到學校給你們上課了。”
“那就太好了。”文的聲音不含有多少喜悅成分,平淡地提議要送她回家。
沈容馨這回沒有矯情推辭,接受了這位自薦的護花使者,打完針後她精神了一點,越來越覺得雲思痕多余,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叮囑道:“雲思痕,你是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大好,剛才你好像一直沒有和你家人通電話,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用陪我一起走了,不然他們肯定要罵我。”
語氣漸漸嚴厲,聽起來更像命令而不是請求。
雲思痕不曉得文給老師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對自己的多次暗示視而不見,選擇與狼同行,還要把自己趕走。
她不想提家人的事也不想當面否定老師的要求,決定自己暗中跟隨他倆回去,以免有何錯失。
遲鈍的沈容馨沒發覺這點,但文自然不會有這麼大疏漏,雲思痕的跟蹤技術算不上高明,如果一個人獨行文自信很容易擺脫,不過帶著個病人就沒辦法了。
文對此有點不爽但也不太在乎,反正自己還沒急色到要對一名病患下手的地步,讓她偷偷跟著也無妨。
來到一段較昏暗的小路時,文又動了歪腦筋,即使不能來真的,也不意味著就得無所事事相敬如賓啊,他自言自語天氣有點冷,把沈容馨摟得更緊了。
正所謂一日為妓終生為娼,無論自己表現得多麼正人君子,雲思痕也只會當他虛偽,何苦如此拘謹呢,只要別越界太多引起沈容馨不滿,還是很安全的。
感受到文的力度,沈容馨那單薄的身軀一下子癱倒在文的肩上,俏臉不敢抬起,十足一幅小鳥依人的模樣,對文的親近,她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就差沒有主動逢迎了。
後面一直注意的雲思痕恨得直咬牙,她無法理解這只衣冠禽獸為何總能輕易得逞。
前方的師生溫情圖讓她感覺別扭極了,可是苦於沒有理由突然跑出去破壞,只能緊隨其後繼續讓畸形的景象汙染自己的眼球。
她希望老師能盡早呼叫,這樣就能挺身而出將其解救出來了。
可是這始終未發生,文不是全由本能帶動的動物,該趨利避害的時候他絕不會含糊,不可能露出馬腳給雲思痕抓著。
一路上文和沈容馨都是甜甜蜜蜜,唯獨雲思痕是惡心連連,還好距離不遠,不多時已抵達公寓樓下,她才忍住沒吐。
沈容馨家里的窗戶燈亮了一會,旋即熄滅,文送她到家後沒怎麼打擾她休息,很快就退了出來。
關門聲和腳步聲在寂靜的黑夜里特別刺耳,通知了雲思痕足夠的信息,她覺得留在這里也沒什麼意義,便轉過身准備回家,但突然被追上來的文叫住。
“雲思痕,等一下。”
換作往日,她只會跑得更快,但今天她突然很想聽聽這位同桌會找她談什麼,於是一反常態停住了腳步。
“你早就發現我了嗎?”她猜到文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對付的。
“當然,跟著我這麼久,不知你對我今天的表現有何評價?”
“你好自為之吧,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既然如此,你在我身邊礙手礙腳干嘛呢,呆在一邊說風涼話看我遭報應不就好了嗎?”文不介意別人的咀咒,他認為這是無能的表現。
“在遭報應之前,我警告你不要妄想染指老師。”
“真是笑話,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對老師有企圖,誹謗可是有罪的。”
文保持嬉笑的態度,接著說道,“而且,就算我真的侵犯老師你又能如何?”
“總之我會盡力阻止你。”雲思痕面無懼色,與他扛上。
“可惜啊,太遲了。”文丟下一句話讓她咀嚼,自己先行離開。
“喂,你什麼意思!”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那一天就是雲思痕成為自己玩物的日子,文壞壞地想道,她想自討苦吃那就奉陪到底好了,可別怪自己沒打招呼。
雲思痕不再追問,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看著黑暗處文的背影逐漸朦朧,直至完全被夜色吞沒。
她心頭已點燃的怒火卻未隨之熄滅,反而越燒越旺,素來波瀾不驚的雪白臉龐掠過幾道紫色的血絲。
沈容馨遵照醫囑在家休養的日子里,文經常借故跑來獻殷情,以便近距離觀察她身體的變化,為後面的對策做准備,光通過鏡頭和對話獲得的信息量是不夠的,不然在老師病發當晚自己就能判斷出應該送她去醫院了。
為保險起見,他每天放學後就一直呆在沈容馨的公寓套房中,很晚才回家。
自幼爭強好勝的雲思痕絕不會向文這種卑劣人物低頭,她把挑釁化作動力,很想每分每秒都守在老師身邊,但面對文的疲勞戰術,她也感到力不從心。
她的人際關系網非常簡單,不過與文相比畢竟多了一層家人關系要處理,時間上的衝突不允許她做一名全職保鏢,留下不少空隙讓文與沈容馨獨處。
隨著病情好轉,沈容馨開朗了許多,整個人的神采猶勝病前,可是對文的習慣性依賴卻有增無減,白日最盼望的就是黑夜早點來臨,好和文見面。
這天是她請假期的最後一天,明日就要正式上班了,其實她身體已完全恢復,但她不願提前報到,抱著能賴就賴的心態留在家中。
夜幕降臨的時分,文仍未過來,沈容馨有點失望,擺弄起自己的手機,猶豫著要不要問一問是什麼原因。
她遲遲未下定決心,手機倒先鳴叫起來,打亂了她的思緒。
或許是文的解釋,沈容馨急忙翻開,可結果卻不是這麼美妙,短信是來自變態色魔的。
對於此人,沈容馨是怕恨並存,前段時間他不知是否因為體諒自己身體欠安,一直都沒有打攪,正為他的沉寂而慶幸的時候,他居然又出現了。
“小美人,生病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老公啊,剛好老公目前比較忙,難得抽出空來問候一下馨兒,現在好點了嗎?”
你永遠沒空最好,沈容馨是這樣想,但不敢這麼說,不管內心對此人有多厭煩,表面上的“良好”關系還得維持下去。
“算是好點了吧,不會那麼容易發困了。”
“嗯,吃得怎麼樣,胃口還行嗎?”
“我喝粥就行,感覺不會餓。”
近幾天沈容馨的正餐都是文帶來的稀飯,需要食用時進行加熱即可,營養方面還能保障,不過沒必要跟惡魔在這方面說得太詳細。
“光喝粥怎麼夠,我寄了點禮物給你,是難得一見的甜品喲,保證你會很喜歡的,現在去拿來嘗嘗吧。”
沈容馨把信箱中的包裝盒取來打開,發現所謂的甜品竟是巧克力,自從上次文送來的巧克力被吃完後,她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了。
雖然送禮對象比較可惡,但沈容馨沒想過拿零食發泄,還是吃掉比較劃算。
她不客氣地掀開盒子內層,這才意外發現這種巧克力形狀非常奇怪。
原來它們都是參照男性生殖器的構造仿制的,從幼兒到中年各種款式都有,狀態也分為勃起的和不勃起的,極為逼真,就是比例上縮放了一些,沈容馨是經過人事的,不一會就弄清楚里面的特殊含義,俏臉瞬間變紅,這種東西自己還能吃嗎?
“全部看完了嗎?記得告訴老公馨兒最喜歡哪一款,以後就不用准備這麼多了,現在有的是時間,你就慢慢挑吧。”
這些作品並非由文所創,但也少不了他的功勞,制作模具是他上次在A國電器城購買的,交給許管家加工而成。
據他介紹,這次和以往比加了許多不同調料,相信味道會更濃郁,藥力也會更持久。
文希望早點檢查一下效果是否如其所言這般神奇,在許管家宣布完成的第一天就匆匆拿老師當試驗品了,至於自己是不可能去品嘗的,不說那種有傷陽氣的毒效,光是外表就足以倒人胃口,提不起勁去啃。
沈容馨是閉上眼睛胡亂選的,不過很幸運,恰好就是一根青年勃起時的陰莖,文直夸她有眼光。
讓她不好意思睜開眼查看,不經咀嚼直接吞了下去,個中滋味都來不及體會。
“哇,吃得還真快,看來我應該給你准備多點,如果覺得不夠的話,現在多吃幾顆也無所謂,下回再見。”
文跟她打趣,他處於趕往沈容馨家中的路上,已快來到公寓門口了,正在想象萬一突然闖入看到老師與巧克力棒口交的場景。
倘若真的發生,那就很有趣了,堂堂教室竟在家里做此類勾當,不曉得她會作何解釋,可惜她對巧克力的喜愛還沒有達到上癮的程度。
一顆下肚後就把盒子收起放好。
文只是笑笑,這種事強迫就沒意思了,還是讓她感覺是自主選擇比較好,她才會更難以向內心交代。
既然都已來到老師家外面的走廊上,有什麼事都進去再說吧,他輕輕敲兩下房門,呼喚道:“老師,你在家嗎?”
“我在,很快就來。”沈容馨腦海里一整天縈繞的就是此事,聽到文的聲音馬上就過去開門了。
文照慣例先把晚餐奉上,這算是最後一頓,樣式特別豐富,把他的書包都塞滿了。
“居然有那麼多,你真是太客氣了。”
“就當慶祝老師康復吧,吃頓豐盛點的也不為過,老師不介意我們一起吧。”
“當然沒關系了。”
原本這是一個平常的二人晚餐,就像以前曾有的無數次一樣,可今天沈容馨總覺得體內流淌著一股莫名的熱流,驅使她做點出格的事。
“你放學後去哪了,怎麼比平時晚這麼多。”沈容馨找了個話題,她覺得繼續沉默下去肯定無法預料自己會做出什麼行動。
“哦,臨時興起想多買些熟食,就跑到菜市場去了,我對那邊不是很熟,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這句話基本真實,唯獨隱瞞了他化身變態色魔調戲老師的片段。
“原來如此。”
比預計還快,答完這句後沈容馨腦袋變得不大清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亦真亦幻中連文的形象也難以分辨,去找點刺激玩藝的衝動愈發強烈。
當文咽完一口飯抬起頭的時候,眼珠子驀地快驚跳出來,沈容馨的裝扮突然間變得太隨意了。
她外套的拉鏈卸下一大截,里面貼身衣物的紐扣也是有氣無力的,連乳溝都擋不住:下身方面還算保守,褲子嚴嚴實實的,可卻無法遮蓋那雙蕩漾在低空的秀足,至於拖鞋則不知消失在哪個角落。
她吃的巧克力又不是特效催情藥,應該起不到這麼明顯的效果才對,文不禁懷疑她的病仍未調理好,腦筋被燒得稀里糊塗南北都分不清了,她現在的模樣明明就是自己化身網絡色魔時才能在屏幕見到的,充斥著半裸未裸的致命誘惑,舉手投足間的魅力讓近在咫尺的文幾乎要立即露出本性。
文不清楚老師所為何意,但對自己來說終歸是一件美事,他不會貿然去打斷。
沈容馨的表演只是剛開場,隨著戲份增多她更加投入,那件松松垮垮的外套也干淨利索地脫去,光亮的肌膚仿佛讓房間變了色彩。
沈容馨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文慢慢由興奮變成擔心,懷疑是否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已經暴露,她在試探自己。
當包括三點在內的隱私都將近暴露時,慣於審慎處事的文忍不住發話了:“老師,你今晚怎麼啦,表現得很奇怪。”
天上掉下的餡餅吃一小塊無妨,但太大的話就不能不教人疑心它其實是魚餌了。
“奇怪嗎?我覺得這樣才舒服,你覺得老師好不好看?”沈容馨聞言停下了動作,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請文品評自己的身材。
“老師肯定是最漂亮的。”
這時候答其它話就太傻了,文沒猶豫多久便拋去其他雜念迎合她,美人都犧牲都這個地步了,就算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闖吧,何況誰為狐狸誰為獵人還是未知數呢!
“那你怎麼還不過來?”
這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逗,男性如果不吃這一套的多半就是太監或者玻璃。
文作為正常的青年男人,性欲尤其旺盛,一激之下馬上就像惡狼似的猛撲過去,讓那些禮節、憂慮等等通通見鬼去吧。
沈容馨的主動性絲毫不亞於文,一劃一帶就讓兩人順勢倒在沙發上,然後是風風火火地替對方寬衣。
這對久旱的孤男寡女是那般渴求彼此,只需雙方能夠緊緊交合,任何場合都顯得無關緊要,哪怕是在客廳,可惜這點疏漏差點釀成大禍。
文覺得全脫太麻煩,干脆只解褲帶,剩下的等插了再說。遺憾的是由於先前的馬虎,大門並未鎖緊,他還沒來得及進入,就聽到一聲河東獅吼。
“住手!你竟敢……”雲思痕本已回家,但後來又放心不下,怕文在最後一天生事,便匆忙趕來,結果居然趕上這一幕。
新仇舊恨令她憤怒已極,二話不說就是一腳踢去,她的力氣本來就不小,文又處在虛弱狀態,當場從沙發上被踹飛出去。
被這麼一驚嚇,沈容馨也終於清醒過來,但思維又旋即短路,現在的場面她實在沒辦法從容不迫去應對。
失去文的遮掩,她的狼狽相也就完全暴露,衣衫已不能用凌亂來形容,因為她接近一絲不掛,胸罩都脫落下來,她是用雙手護在胸前才勉強擋住,倘若闖進來的不是雲思痕而是其他男學生,估計她只能自殺了。
見沈容馨瑟瑟發抖的模樣,雲思痕只以為是驚嚇過度,忘了該做些什麼,她幫忙把地板上散亂的衣物撿起,囑咐道:“老師,你先把衣服穿好。”
文被先前的一擊重創,許久才慢慢爬起來,所幸沒傷到要害,但對雲思痕,他想生吞活剝的心都有了。
久違的人倫大禮就這樣被徹底毀滅,帶來的傷痛後遺症又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消除。
正值懊喪之際,雲思痕前來興師問罪了。
“宮文,你這個畜生,竟敢對老師亂來!”
“非常抱歉,是我不對,一時鬼迷心竅沒控制住自己。”
文沒有賴帳,聽語氣好像要祈求寬恕了,這倒出乎雲思痕的預料,不過對他的鄙夷卻又加了幾分,這種人做壞事時挺囂張,一旦面臨制裁馬上就蔫了。
“老師,你說應當怎麼處置他呢?”雲思痕問了下另外一個當事人,畢竟關乎她的聲譽,自己就別越俎代庖了。
“雲思痕,算了吧。”沈容馨已經整理好衣著,口音平淡得仿佛與自己關系不大。
“老師,怎麼能就這麼縱容,他對你欲圖不軌啊。”雲思痕著急了,難道在文承認罪行的情況下也能讓他逃脫。
“實話實說吧,是我先勾引他的。”沈容馨明顯不想讓這件事鬧大,不得以把實情吐露出來,“要怪就怪我吧,我不配當你們的老師。”
聽罷此言,雲思痕是極度失望,文卻高興萬分,雖然不排除有私心,但沈容馨終究還沒厚顏到要他一人承擔所有後果的地步,剛才挺身而出的力氣沒有白花。
“其實我的責任也很大……”文裝出很內疚的樣子絮絮叨叨。
雲思痕實在受不了他假情假意的演出,眼見抓獲無望,對文說了句“走著瞧”就扭頭跑了,狹小的客廳又回到兩個人的格局。
“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先回家了。”
文同樣感覺到自己不該再坐下去了,沈容馨的眼神不復迷離,意味著之前的荒唐鬧劇也該告終了吧,雙方暫時離遠點比較好。
“嗯。”沈容馨也不清楚只是發自鼻腔還是內心的幽嘆,悄悄轉過身子,聽著文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文的衣衫並不整齊,但他懶得去理了,他需要盡快查明一件事,許管家究竟在那盒巧克力里頭搗了什麼鬼,若沈容馨的失常與他有關,那就得好好算帳才行,差點誤了自己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