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玄幻 夢華傳說

第一十九卷 第6章 幻靈一尊

夢華傳說 莫仁 12389 2024-03-02 07:21

  經過了一夜的休養,徐定疆雖然體力未復,但在先天真氣自我修復的機能下,身體的創傷已經好了大半。

  見天色大亮,徐定疆第一件事便是派人把自己抬上西面城頭,觀察現在城外的狀態。

  一上城頭,原本瞞著徐定疆的事,徐定疆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城外蛇人密密麻麻的排列出去,聲勢較之以往又大上數倍,而人族這面,則是傷兵累累,城牆殘破,已是苦苦支撐,單看氣勢,只怕十天半個月內便得破城。

  徐定疆要上城頭,玳姿等人勸阻不聽,自然派人飛報幾位龍將。

  才沒有多久,安賜滿等人到了個齊全,眼看著徐定疆面色沉重的望著城頭內外,眾人一聲不吭,靜候調派。

  “來了多少人?”徐定疆忽然出聲。

  “現城外蛇族約兩萬三千人。”安賜滿越眾而出,語氣凝重的說。

  徐定疆心中沉重,頓了頓又發問:“上次救我出困,弟兄們死傷多少人?”

  安賜滿不便直接回答,畢竟那次大戰的死傷,說全是為了救徐定疆而犧牲也太不公道,他想了想才說:“現在城內尚有大軍十三萬。”

  只這段時間,已經損失了兩萬人?

  而且還大都是精銳……

  徐定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凝神思索片刻,知道這麼硬耗下去絕無勝算,而且對那群新兵來說,已經見識夠了戰場的殘酷,若真的要提升戰力,還是得嚴格訓練才成,也就是說,該是蛇人離開的時候了……

  問題是,蛇人既然已經來了這麼多人,會願意只取回蛇族至寶便回頭嗎?

  徐定疆心頭一動,暗忖若非自己昏迷數日,蛇人已大舉增援,也不會無法進行上策……

  事到如今,只能試著進行下策了。

  眾人自然不知道徐定疆打什麼主意,只見徐定疆臉色一展,回過頭說:“趙才呢?”

  眾人萬萬沒想到,徐定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找趙才,其中最為吃驚的自然是趙平南,他一怔,忍不住大聲罵:“那小子不是率領小王爺親兵嗎?怎麼沒隨在小王爺身旁,真是該死,等一會兒被老子看到……”

  “趙賢弟誤會了。”

  安賜滿連忙岔出來說:“小王爺這幾日無法親臨戰場,趙才與墨琪我暫借來助防,現在趙才應該在城北,屬下這就叫他回來。”

  徐定疆點點頭說:“煩勞安伯。周伯!你在哪兒?”

  徐定疆這麼無端端的一叫,眾人都有些訝異,周廣神出鬼沒固然不奇,徐定疆怎知他在附近?

  沒想到徐定疆叫出沒多久,周廣居然真的從城中一處民房頂上衝起,只不知道他何時上到那光禿禿的民房頂?

  周廣一面飛掠而來一面還呵呵笑說:“早知你一能動就饒不過我,又有啥事了?”

  “看來是打不過了。”徐定疆神態也十分輕松,一攤手說:“該把東西還人了。”一面說,徐定疆兩手一推,竟是從臥榻中起身站了起來。

  安賜滿等諸將見狀可真是心中駭異,兩日前徐定疆還與死人無異,一時半刻前仍無活動彈,怎麼這會兒已經能站起來,莫要再過一會兒,忽然能走能跑,這才嚇人。

  對一般貴族來說,因體內經脈有別,終生沒有機會修練先天真氣,對於先天真氣的自愈效果除了耳聞外,向少眼見,當年跟隨著徐定疆老爸徐靖,又不像作兒子的這麼容易受傷,看到這種情形的機會更少了。

  周廣卻是不以為意,走近輕拍了拍徐定疆的肩膀,搖搖頭說:“這次冒險換血,你的功力更精純了。”

  徐定疆可有些愕然,自己現在勉可起身,功力卻極為薄弱,周廣怎麼有把握這麼說?但他謙遜的一笑說:“周伯別贊我了……”

  “但你有個缺點。”周廣忽然板起臉說:“我忍不住想說一聲。”

  徐定疆見狀,一時弄不清周廣是在說笑還是怎麼,只好低首下心的說:“請周伯指點。”

  “機巧智謀能以小博大、險中求存,只要多成功幾次……很容易上癮。”

  周廣一點也不像在說笑:“但是實力才是上策,再這般弄險,只要一次失算,小心連命都丟了。”

  這話說得徐定疆冷汗直冒,當年徐靖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卻沒有周廣今日說的清晰,而且徐定疆近日漸漸發覺,周廣見事之明、決事之快絕不下於己,卻一向少見他玩弄險巧,想來這次借卓卡空腹救人,已是大違他平日的原則,直到今日,周廣才終於開口提點他此事。

  徐定疆回頭細思,自己一生雖然不長,但一直以來,往往以機巧為能,縱然多能趨吉避凶,但遇到真正的險境,還是得靠實力與機運才能應付,比如這次殺出蛇人大軍,只要自己或周廣的功力再差一些,豈有生機?

  而如今周廣真心提醒,自己若再以機巧為能,豈非自取滅亡?

  周廣任徐定疆思索片刻,這才緩緩的說:“能得損傷最小、成效最大,自當竭盡心思謀算,但若實力不足,徒以智謀為恃……總有一天會倒大霉!”

  說到後來,周廣瞼上又開始帶著微笑,語氣也輕松起來。

  “定疆謹領教誨。”

  徐定疆深深的一躬,他本就聰明,周廣無須多言,話中深意他已了悟於心。

  而周廣選在此刻提出,正是選了一個徐定疆最易接受的時機,自此之後,徐定疆的理路才真正的成熟,對於世事的體悟,又有一層不一樣的看法。

  “好了!說過就算了。”周廣目光一轉,忽然又賊兮兮的說:“所以你現在要怎麼把這些蛇人騙走?”

  徐定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周廣這話豈不是有些像自打嘴巴?

  不過弄成這樣,也是自己造成的,徐定疆嘆口氣說:“現在除了施詐也沒辦法了,說了不是又挨周伯罵?”

  周廣知道徐定疆尋自己開心,他也不計較,捏了捏徐定疆的身子說:“一般來說,再過一日你就能恢復大半,不過你的功夫十分古怪,我的經驗算不算數十分難說……那條怪繩你現在就要嗎?”

  “是。”徐定疆望望城下說:“南角城隨時都會撐不下去,得先來個緩兵之計。”

  “嗯。”周廣探手入懷,一面咕噥說:“那個小丫頭好像不把我功夫騙光不甘心似的,你從哪兒找來的?”

  徐定疆暗暗嘆息,周廣必是早知自己今日會要,否則怎麼會把蛇族至寶帶在身上?但他卻不顯驚訝,只笑笑說:“杏如的資質如何?”

  “倒是真的不錯。”周廣點點頭說:“說老實話,你們這兒的皇族我看來都很適合練功,是不是一直有選種啊?”

  徐定疆哪知道?他只好半開玩笑的說:“原來周伯那兒的人素質差異比較大?”

  “這倒是真的。”周廣取出一個布包,一把塞給徐定疆,一面皺眉自顧自的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定疆沒空與周廣研究這個問題,他知道這時蛇人不過是休息,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又開始攻城,這麼打下去只怕十三萬官兵又得死個幾萬,到時怎麼應付都城的大局?

  徐定疆調息片刻,感到自己內息已經在逐漸的匯集,雖然不能打架,也許可以唬一唬人,他深吸一口氣,真氣急運之下,渾身突然泛出淡淡紅霧,但在這一瞬間,徐定疆突然感到體外氣勁與以往大不相同,除了與心念聯系之外,竟似乎也與血脈連成一體,雖說這些氣勁來自經脈,但卻莫名的與血脈緊密結合。

  這是好是歹?不知道。徐定疆先不細想,驀然運足真氣大聲說:“蛇族族王托托多!本人南角城攘外安國使--徐定疆請見。”

  紅霧本就有放大聲音的效能,何況徐定疆這時運足內息發聲,雖然不會有全身功力盡復時的聲威,卻也已經能聲傳數里,十分清晰。

  徐定疆一發話,無論是城內城外都騷動起來。

  城內大多數人都知道徐定疆回城時像死人一個,雖然一直沒傳出身故的消息,但大多數人都已經不抱希望,只不過若是城破,城內數十萬軍民只怕得死得干干淨淨,就算已經沒了希望,還是能拚一天算一天,現在聽到了徐定疆的聲音,南角城中歡聲四起,士氣大振。

  至於城外,蛇人本以為南角城數日可下,而周廣雖然沒幾日又蹦出來耀武揚威,卻一直沒見到徐定疆的身影。

  對徐定疆的功力,蛇人中領教過的已經不少,徐定疆若是從此不再出現,當然是一大好消息,沒想到今日又突然冒了出來,對蛇人來說,雖然對攻城一樣信心滿滿,但幾個大將總不免大皺眉頭--當然,如果他們有眉頭的話。

  當日與徐定疆打了個兩敗俱傷,托托多的傷勢可比徐定疆輕微多了,這時自然已經好了大半。

  只不過這幾日中,為了避免周廣忽然想來個擒賊先擒王,托托多一直沒有親自攻城,沒想到這時忽然聽見徐定疆發喊,托托多一怔,抬頭一望,只見城西牆頭出現了那十分熟悉的紅霧,托托多目光一冷,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理會徐定疆。

  徐定疆喊了半天,見托托多並未出現,他頓了頓忽然大聲說:“這是你們要的東西嗎?”

  徐定疆手一翻,一道紫光倏忽而出,正是蛇族至寶“紫龍須”。

  托托多哪里還按耐得住?他猛一挺身,肥粗的巨大身軀冒了起來,他粗聲粗氣的說:“你要怎樣?”

  會說人話呢,真難能可貴。徐定疆呵呵一笑說:“這條怪東西還你如何?”

  若不是南角城眼看數日可下,對方豈會這麼乖?

  托托多有些得意的說:“你若現在還來,也許我會考慮放過你們。”

  這話其實有些言不由衷,眼看南角城指日可下,干什麼退兵?

  “好。”徐定疆不在意的說:“明日正午,我與閣下談談條件,談妥了就還。”

  為何要等到明日?托托多十分不耐的說:“你再拖延,我立即揮兵進攻。”

  徐定疆一瞪眼,驀然間猛一揮手,“紫龍須”啪的一下猛然轟上城頭,還炸飛了七、八塊碎石,所有的蛇人立即躁動起來。

  徐定疆冷冷一哼說:“你再進攻,我就毀了這條爛鞭。”

  這下城頭上下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徐定疆好大的膽子,若是真的毀了這東西,蛇人不滅了南角城才有鬼。

  徐定疆卻是心里偷笑,他剛剛這一下看來威猛,其實紅霧氣勁早已護妥,那股威勢不過是內勁撞擊後的反應。

  但蛇人卻是群情激動,尤以托托多最為驚駭,若真為此毀了“紫龍須”,自己族王一位只怕就坐不穩了,蝕蘇大公論功力、勢力都不輸自己,只限於祖宗規法,不得不聽命於己,若給他找到這麼好的理由,他不趁機翻身才怪,就算毀了南角城也不劃算。

  托托多只好忍怒大叫:“住手!”

  “住手就住手。”徐定疆聳聳肩說:“只要談得攏,明天就還你,否則我先砸爛了這條爛繩,大家再拚到底。”

  砸爛就完了,托托多只好說:“就明天……你若存心拖延……”

  “要拖就不會只拖一天。”

  徐定疆打斷托托多的話說:“放心啦!”

  話一說完,徐定疆散去紅霧,揣著“紫龍須”離開城頭,徒讓下方的托托多氣的七葷八素,暗罵不迭。

  徐定疆一退下,諸將自然立即聚合,而周廣卻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徐定疆目光掃過四人,沉聲發令:“今日蛇人不會攻城,通令下去,一小時後,管帶以上將領全部到巒圭殿集合,我要重新分配部隊。”

  安賜滿等人本有許多話想問,但見徐定疆明快的指示,四人只好同時躬身應是,各自去准備。

  過了一個小時,巒圭殿的大廳中,各級將領一個不漏的到齊,管帶以上將領,除了南角城原有的四大龍將外,就是初任副龍將的南蘇、唐靈、楊失、孟啟共八人,不過這時徐定疆還特別叫來了趙才、墨琪兩人在一旁,也不知他作何打算。

  這時徐定疆還沒出現,眾人肅立靜默、一聲不吭,眾人心里各懷心思,對徐定疆如何帶領大家脫出現在的困境,一點把握也沒有。

  以現在的情況,不交出蛇族至寶自然不行,但交出之後蛇人是否會退兵,卻是誰也沒有把握,否則早在徐定疆昏迷不醒之時,眾人便會要求周廣交出此物。

  今日徐定疆一起床,第一件事果然就是使用蛇族至寶,問題是徐定疆哪里來的把握,怎麼知道蛇人會同意?

  經過這數日的鏖戰,這些將領雖然都還保得性命,但多多少少也都掛了些彩,精神疲憊自不待言,自得知今日蛇人不會攻城,而若徐定疆明日處理得宜,亦有可能自此化干戈為玉帛,緊繃的神經一松懈,倦意立即涌上。

  這些人中,戰陣經驗最少的,只怕便是趙才與墨琪兩人,而在心中偷罵徐定疆的,自然除了趙才外沒有第二個。

  自從被逼得不得不跟徐定疆之後,趙才自忖幾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從一開始在“疾風騎隊”中被歸勇死操苦練,後來雖然解散,卻又是回家挨訓,逼得不得不再度加入徐定疆的部隊,沒想到成軍不到幾天,忽然間就趕往東極城打仗。

  仗雖然沒怎麼打到,可是連停留都沒停留,就又隨著徐定疆急急趕回南角城,回南角城沒幾天,又是大軍往北,參與皇上登基大典。

  這麼奔來奔去已經夠累,沒想到到了都城不久,北疆大軍莫名其妙的突然殺到,南角城不知為何又變成先鋒,在徐靖率領下打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戰役。

  好不容易逃回都城,沒喘兩口氣,又是逃命般的奔回南角城。

  這下子總該好好生聚休息一下了吧?

  居然又把蛇人意毛了?

  趙才越想越是不對頭,這麼跟著徐瘋子,總有一天玩完。

  正想的頭頭是道時,徐定疆緩步而出,眾人同時一禮:“小王爺。”趙才這才回神,連忙跟著喊,卻是慢了一步。

  這麼一來,自然惹得趙平南橫眉怒目,若非徐定疆在此,只怕一巴掌已經甩了過來,不過徐定疆卻不怎麼在意,只望著趙才笑了笑,卻沒說什麼。

  這麼一笑,趙才可是渾身不對勁,每次有什麼倒楣事,徐定疆便是這麼向著自己笑上一笑,莫非這瘋子又有什麼陰謀?

  徐定疆走到堂上,當中而坐,一面向眾人一攤手說:“諸位請坐。”

  待眾人坐定,只見徐定疆低頭思忖了片刻,他才抬起頭說:“首先,明日之事,我想與諸位略作說明。”

  這可不大合徐定疆的個性。趙才莫名其妙之時,其他幾位龍將卻都是暗暗點頭,心想徐定疆只怕是被周廣今日那一番話所感,這才有些改變。

  “明日與蛇人協商,我們的籌碼絕不能只有蛇族至寶。”徐定疆頓了頓說:“若是如此,南角城難以平安。”

  正是如此,安賜滿點頭說:“小王爺此言有理,不知我們尚有何憑恃?”

  “若說老實話,自然是沒有。”

  徐定疆突然一笑說:“我們有的只有十三萬新舊不齊的官兵,對兩萬余蛇人來說,這不足以依賴,所以我打算騙他們。”

  騙蛇人?眾人面面相襯,不知徐定疆如何騙法。

  徐定疆卻也不說明,只微微一笑說:“說起來畢竟不光明,只不過現在無法可施,只能這麼做……若騙的成功,可能得和他們作一陣子朋友。”

  才剛打得你死我活現在要作朋友?

  徐定疆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眾人正發愣時,徐定強已經一轉話題說:“第二件事,便是部隊的調整……首先,我的親兵隊兩萬裁成一萬,由墨琪副龍將率領。”

  糟糕糟糕,墨琪升官了,若自己沒升,豈不是難看?

  趙才正著急時,卻見徐定疆目光轉過說:“趙才這段時間守城有功,即日起擢升為”猛鯊龍將“。”

  趙才一愣,心中無端端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徐瘋子整人向來不缺辦法,自己八成又要倒楣了。

  沒想到徐定疆一連串的說:“南蘇副龍將升任”軒宇龍將“、唐靈副龍將升任”瀝血龍將“、楊失副龍將升任”默風龍將“、孟啟副龍將升任”異行龍將“,袁業家、吳平、杜給、鍾名古四名管帶依序分為四位龍將副手……自後日起,連趙才在內,五人各自統領一部,率領兩萬官兵。”

  大伙兒都升官了?趙才剛安下幾分心,忽又覺得不對,這麼一算,豈不是去了十一萬?四位龍將手下呢?

  徐定疆不疾不徐的接著說:“至於原有四部,除分配原有部隊外,得繼續招募新兵訓練,各補足兩萬之數。”

  這麼一來,豈不是得有十九萬部隊?

  也就是說,還得招募六萬,“鐵雁龍將”杜如卡首先皺眉說:“小王爺,現在南角城中的壯丁人數只怕不足以因應。”

  “所以我說後日。”

  徐定疆點頭說:“這一切措施,是建立在與蛇人談判成功之後……若是談不攏,也不用這麼麻煩,就依現在的情勢打下去吧。”

  若蛇人退兵,四野散兵流民易於招募,確實有可能再多征六萬,不過安賜滿卻有些遲疑的說道:“啟稟小王爺……就算蛇人退兵,糧草無虞,但一時之間,南角城公庫恐怕無法應付這些開銷。”

  錢的問題……徐定疆嘆了一口氣說:“不足之處呈報上來,由王府府庫變賣支應。”

  其實徐定疆這話有些越權,他畢竟還不是南角王,論理無權動用府庫,不過誰也沒提出異議,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徐定疆見眾人無話,他一拍掌笑說:“就這樣吧,難得可以清閒一下,大伙兒記得休息休息。”

  說完他逕自離開,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將,誰也說不出話來。

  劉冥折騰了一夜,怎麼樣也無法弄醒劉芳華,到了此刻,劉冥終於束手無策的枯坐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不理會劉芳華,她反而緩緩的清醒,劉冥這時也還沒完全死心,見劉芳華一醒,他連忙掠到劉芳華身畔,探手劉芳華的脈息,沒想到劉芳華手一翻,一股巨力襲來,劉冥詫異之下,來不及防護,被劉芳華這一下震出數公尺。

  別說劉冥訝異,劉芳華也是一頭霧水,她剛醒來,忽然察覺到自己手腕有人觸摸,自然而然的一甩手,沒想到一股奇大的勁力突然自丹田涌出,把對方遠遠摔開。

  劉芳華猛一起身,身子自然而然的一輕,挺直的同時也認出面前那張驚訝莫名的臉是誰的。

  這是搞什麼鬼?

  劉芳華皺起眉頭,劉冥一心把自己練成怪物,怎麼自己突然恢復原狀……

  不只恢復,似乎比以往猶有過之,可是又有不同,以往內息雖發自丹田,大部分內息總在全身經脈中川流不息,怎麼這時卻似是深隱於氣海之中,想用時卻又能十分迅捷的發出?

  而且……

  自己丹田似乎怪怪的……

  劉芳華正想不清楚,卻見劉冥指著自己驚問:“你……你的功力怎麼回來了?”

  不是你弄的嗎?

  劉芳華歪著頭,好笑的看著劉冥片刻,忽想起自己昏迷前曾服下半包徐定疆給的怪東西,莫非與那東西有關?

  有機會得去問問定疆那個鬼靈精。

  劉冥見劉芳華不搭理自己,他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時劉芳華已經莫名其妙的恢復了功力,劉冥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來說,並非沒有希望擒下劉芳華,只不過可能要費點功夫,他心念一轉,倏忽間心念催動一股宇宙能源向著劉芳華聚集,准備先把她束縛住再說。

  劉芳華卻在這一刹那,忽然感受到體外許多奇奇怪怪的感覺,這感覺與一般的聽覺、嗅覺、觸覺、視覺都大不相同,只知道確實存在,但在劉芳華的心中,卻沒有一種辭匯得以說明。

  正糊塗時,劉芳華突然發覺一股發自劉冥的奇異能量,正催動著另一股在空間中徘徊的能量迅疾的往自己這邊集中過來,她自然而然的心念一動,將思緒集中到了那股逼來的能量。

  這一瞬間,劉冥也察覺到了變異,沒想到一向操控順利的能量這時居然不理會自己,反而隨著劉芳華釋出的意念而波動,忽然之間,劉冥的操控失效,那股凝聚到了一半的能量忽然一散,卷起一股勁風向著四面疾吹,又散入了四面的空間。

  好玩!

  劉芳華首次察覺到自己僅憑心意便能控制體外的東西……

  如果那也能稱為東西的話,反正不管如何形容,劉芳華心念一動,反而使那股能量再度聚集,向著劉冥急卷過去。

  劉冥等於是見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他怪叫一聲,猛一個拔身急竄,一面閃過那股能量一面嚷:“你學會了?”

  不會吧?

  劉芳華嚇了一跳,自己已經變成怪物了?

  劉芳華看看自己的雙手,並沒有如同劉冥或幾位尊者般的轉為青紫,劉芳華放下心說:“你胡說。”

  一面嘗試著吸引其他似乎不同性質的能源,想把劉冥裹住。

  不過各種能源的性質似乎各不相同,劉芳華這麼亂試,空中突然無端端的轟然炸起一聲霹靂,一股熱氣向著四方彌漫,劉芳華一面聽劉冥嘶吼:“你還說不是?這不是”幻靈大法“是什麼?”

  劉芳華望向劉冥,忽然間想起了自己被逼流產的事情,她臉色一沉,猛然怒斥說:“管你是什麼,你把命拿來。”

  話一說完,劉芳華也不再玩那搞不清楚的能力,彈足問紅光一閃,迅疾的逼近劉冥面前,泛著白芒的玉掌向著劉冥直拍過去。

  挨這一下可不得了,可是劉芳華這麼一閃即至,速度快到劉冥根本來不及施展“幻靈大法”移位,多虧劉冥本身功力也不低,他往下方急滾,直穿入林木之間,這才避過了這一擊。

  劉芳華一時間沒注意到這里是樹梢與藤蔓連成的平面,所以也沒防到劉冥會往下躲,正想追躡,忽然又感到另一股能量正被劉冥所控制。

  劉芳華顧不得玩游戲,相准了感應的位置,猛然一掌急劈,一股凶猛的力量脫掌而出,向著下方的林木急刮,草木飛卷間,劉冥十分狼狽的往外閃,一面叫:“且慢,聽我一言。”

  劉芳華急閃到劉冥的面前,卻見劉冥似乎真的不逃了,劉芳華這才提掌怒聲喝:“你說!”

  “你……”劉冥臉上盡是訝異,吞了一口口水才說:“你既然練成,我死而無憾,但……我怎麼也弄不懂,怎麼會……你也轉換成先天真氣了?”

  劉芳華一怔,這才感到有些不對,自己的內息確實忽然有種精完神足、氣息飽滿的感覺,而且剛剛幾個大動作,都是極為耗費真力的功夫,怎麼經脈中一點空乏的感覺也沒有?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己的丹田氣海雖沒有以往氣足時的飽足感,卻一點也沒有消耗的感覺,彷佛無窮無盡的往外激散,這……

  這也不像是先天真氣啊?

  可是管他功夫,能殺的了劉冥的就是好功夫,劉芳華臉一沉說:“你就是這句廢話?”

  若兩人有段距離,劉冥還有機會逃生,但現在劉芳華不但功力高強,連劉冥施展“幻靈大法”都能預先感應,劉冥可真的是沒輒了。

  他微嘆了一口氣,苦笑說:“對我來說,生死已經不是這麼重要,當時我施下辣手,便早知會有這麼一天,只沒想到會這麼快。”

  劉芳華心中微微一動,劉冥早知自己功力高於他,等自己練成“幻靈大法”之後,當然會找他算帳,那他又為什麼一心一意要傳授自己這套功夫?

  但劉芳華實在已經恨透了劉冥,她顧不得劉冥有什麼偉大的計畫,她微一凝勁說:“既然你死而無恨,我就成全你。”

  “不。”

  劉冥連忙搖手說:“雖然為何會產生如此狀態,我仍不解……但眼看你已大成,若能容我多活半日,我可將這些年體悟的實用功法全部傳授於你,日後你另尋傳人之際,也少了摸索的功夫……”

  誰要幫你找傳人?劉芳華一沉瞼說:“我不屑學你這套偷雞摸狗的功夫。”

  被劉芳華這麼一說,劉冥的臉色慘變,露出一股絕望的神情說:“你我的仇恨,與人族的強盛何者為重?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顧了嗎?”

  劉芳華才不信非得靠這套功夫人族才能強盛,但她畢竟心軟,見劉冥絕望的神情,不知為何這一掌就是擊不下去,劉芳華掙扎了片刻,終於說,“若是多給你半日說明,你便死而無怨?”

  “沒錯!”劉冥大喜點頭說:“只要傳完功夫,我便自絕當場,絕不遲疑。”

  看劉冥這麼視死如歸,劉芳華那股怒氣莫名的消去了大半。

  劉冥雖然行事古怪、心理異常,但卻向來不會撒謊,他說了會自盡,那是一定不會騙人的,日後自己要不要練、要不要找傳人,反正他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先學了他的功夫,讓他心安的死去?

  劉冥見劉芳華依然在思索,他忍不住又說:“何況你剛剛應該已經發現,練成幻靈大法的人,因氣機與外能牽系,彼此身在何處都無法隱瞞,若我騙你,無論躲到天涯海角,你也能找出我來。”

  這好像是真的……

  劉芳華當初只練到一半,已經無法逃出劉冥的追蹤,而適才追殺劉冥時,確實也曾自然而然的發現劉冥的方位,劉芳華嘆了一口氣說:“你就說吧……日後會如何,我可不敢保證。”

  劉冥似乎對自己這套功夫有莫名的信心,相信劉芳華學了之後必然會知道“幻靈大法”的好處,他毫不遲疑的說:“為了誠意,我就從尋蹤開始,日後你所有傳人,如敢違逆於你,絕逃不出你的掌心……你先斂入內息,心神放入虛空,是不是感到數之不盡的各種能量?其實我弄懂的十分少,大部分還不知如何運用,還有一些特殊的種類,不是每個人都能感應,似乎是與體質有關……先不說這些,在虛空中,你是否能感到似乎有些能量被其他的心神牽動?”

  隨著劉冥的話語,劉芳華慢慢被引入了空間中另一種奇異的世界,似乎正以不同的角度重新體悟這個世界。

  果然在廣大的蒼穹中,劉芳華察覺到了幾個牽動氣機的來源,除了自己與劉冥外,果然還有五個聚在一起的心靈……

  想必是五位尊者了,劉芳華詫異的說:“他們不是回去北疆了嗎,我們怎麼感應得到?”

  “在能量的空間中,我們一般所知的距離並不適用。”

  劉冥也彷佛沉醉其中般的說:“所以隨著其中一種能量,我們能在虛空中來去自如,他們現在應該在……怪了,怎麼不到百公里?難道有事回來找我?”

  “怎能知道多遠?”劉芳華皺眉問。

  “從其間能量的折疊可以看的出來,每個折疊約莫百余公尺到半公里遠。”

  劉冥跟著又解釋說:“每一個折疊,就是可以穿越的異空間,我們可以借著心念略為影響,移位到適當的地方,這種操控又與熟練度有關,必須先在空曠的地方練習,不然十分危險。”

  劉芳華感受到五位尊者移動時的能量,心中真的起了些興趣,她也就不作聲,靜靜聽劉冥敘述。

  劉冥一面說,其實心中一面在思索劉芳華的狀態,她如今的狀況,彷佛是更高一層、更完美的“幻靈大法”,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劉冥絞盡腦汁,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事實上,感應體外能量,必須把全身的各種與外界的自然聯系降到最低,產生一種純心靈的系絆。

  在這個逆天而行過程中,最困難的便是無論先天後天,所謂的內息本是來自天地,自然會起反制作用;必須以功法壓制,使內息與外界的聯系阻斷,副作用便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會使得被壓抑的生機滅絕,而若已先練先天真氣,劉冥所創的功法無法壓抑,自然降不下生機感應,也就不用提要感應宇宙能量。

  只不過因生機斷絕而產生的停止老化、歲數延長等優點,對劉芳華來說是不是也失效了?

  劉芳華這時體內的內息雖然源源不絕,施用如一,彷佛先天真氣,卻奇怪的並非由天地間引入,而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在她體內。

  這麼一來,劉芳華的內息川流不息,卻又絲毫不與外界感應,劉冥的阻絕功夫便輕而易舉的產生了效用,而壓抑生機的副作用卻自然而然的消失,畢竟這與劉芳華現在體內的狀態毫不違逆。

  問題是她的內息從那兒來的?

  一定與她丹田內的那個奇異空間點有關……

  劉冥一面想,一面嘆了一口氣說:“無論是否施行”幻靈大法“,氣機既然相引,必有能量圍繞,所以我們能察覺到任何修練的人,但若日後修練的人數增多到數百以至數千萬個,那時想認出誰是誰,就十分困難了。”

  “我明白了。”劉芳華忽然問:“他們來找你做什麼?”

  “他們之中還帶著一個人,必然是北疆有事。”

  劉冥這幾日沒注意五人的動向,所以不知道五人一直沒回北疆。

  他搖搖頭說:“我還欠劉禮一事,看來是來不及了。”

  不知道跟來的是誰?

  劉芳華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也不想與來人碰面,畢竟兩方早已勢不兩立。

  劉芳華頓了頓說:“冥……堂叔祖,你去與他們碰面吧,我在這兒等你。”

  見劉芳華忽然又以輩份尊稱自己,劉冥訝然說:“芳華丫頭……”

  此時劉芳華臉色卻又突然轉癘說:“但你若是敢騙我,我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劉冥神色轉為平淡,知道劉芳華終究不會原諒自己,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也夠了,若能將所有功法傳給劉芳華,生機斷絕的自己還有什麼好眷戀的?

  他點點頭說:“也好,省得你與他們見面尷尬。”

  劉冥一面說,身形逐漸淡薄,終於消失在劉芳華眼前。

  劉冥這麼一動,數十公里外的五位尊者立即起了感應,再穿過了三十余公里後,他們帶著白浪在一處平原停下,等候著劉冥的接近。

  白浪自然是莫名其妙,不知五人為何突然停了下來,他正要發問,大尊者已經開口說:“他快來了,我們依計劃行事。”

  來了?白浪忍不住問:“芳華呢?”

  “她留在原地。”大尊者從感應得知,劉芳華已經完全練成,但他不願告訴白浪,否則白浪失望之際,也許會不肯出手幫忙。

  可是這麼說的不清不楚,白浪可有些緊張,劉冥怎麼會讓劉芳華一個人留在那兒?

  是無法自由行動還是受了傷?

  若是被劉冥以針定穴,也不能一個人留在那兒啊?

  白浪有些擔心的說:“我們不該停下的。”

  “放心。”一旁的二尊者有些譏刺的說:“辦完事情,我們會帶你去見她的。”至於見了劉芳華以後白浪會不會失望,二尊者自然不會在乎。

  見二尊者話中有話,大尊者皺皺眉說:“白安國使這次幫了我們的忙,我們五人日後必會報答。”

  自己豈是期待他們報答?

  白浪搖搖頭嘆口氣沒說話,心中卻又想著,不知白靈到了何處?

  自己當時想都沒想就拋下她,她會不會感到難過?

  白浪心中頗為沉重,但猛然又想,自己為什麼覺得她會難過?

  這一瞬間,白浪額頭上出現了汗珠,在他心中一直不肯面對的事實,這時終於赤裸裸的看清了。

  怎麼在這個時候想到這些?

  自己可是來救劉芳華的。

  白浪有些彷徨又有些困惑,但怎麼努力,也無法把白靈那雙帶著期望的水靈大眼從心底抹去。

  兩方各有想法,彼此話不投機,過沒多久眾人都沉默下來,靜靜等待劉冥的到來。

  二、三十公里遠的距離,在突破空間直线進行的情況下,沒花多久,劉冥已經出現在眾人之間。

  他才一現身,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到白浪身上說:“原來是白安國使,二皇子有事嗎?”

  “參見衛國使。”白浪隨著五人一起行禮,跟著說:“二皇子有密旨傳遞,請五位尊者攜卑職南來,求見衛國使。”

  “什麼密旨?”劉冥向著白浪走去。

  白浪左手探入懷中,一面說:“是一份密函,卑職並未得聞內容。”一面從手中取出了一封信。

  “哦?”

  劉冥一面向白浪走近,心中一面為難,若劉禮這時要求自己幫忙,可能得食言一次了,畢竟現在傳功給劉芳華才是最重要的事,而若是弄清了劉芳華怎麼練成完美的“幻靈大法”,豈不是更適合往外流傳?

  這時誰有空處理那兩兄弟爭位的事情?

  這封信自然是假造的,白浪捏著信向劉冥走,眼看兩人距離接近到了兩公尺內,白浪雙目一凝,突然猛一揮手,一股龐大的氣勁倏忽間脫掌而出,一面卷起破空的氣爆聲,一面迅疾的漲大向著劉冥卷去。

  同一瞬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圍住劉冥的五位尊者,同時運起了平生最得意的功夫,同時向劉冥擊去。

  劉冥根本沒有提防,何況他這時還在想著劉芳華的事情?

  白浪的掌力雖非全力以赴,但聚集他全身三成力道的能量,也不是劉冥所能承擔。

  劉冥狂吼一聲,正要運功相抗時,突覺身旁氣氛一變,首先電光一閃,一道迅雷便從頭頂上直劈了下來,還趕在白浪掌力之前,此為大尊者的“電聚”。

  劉冥倉促運集了功力才挨這一下,全身焦黑痛麻不說,白浪摧心裂肌的掌力又到,轟得一下,劉冥彷佛斷了线的風箏般飛摔,飛摔到一半,一股能量突然包住他的身軀,硬是把他凝住在空間之中,硬生生的承受著白浪的掌力,正是二尊者所施展的“凝物”。

  這麼一來,劉冥已經去了半條命,白浪的掌力威勢卻毫不減弱,破開了二尊者“凝物”的能量,繼續把劉冥往外轟擊。

  而同時在劉冥的周身閃起了一片赤焰,身後無端端的冒出了一塊大石,已經焦黑的劉冥不但再受了一次燒灼,還被白浪的掌力帶著撞向大石,劉冥的下半身刹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這兩股能量,分別是三尊者的“火焚”與四尊者的“移物”。

  至於五尊者,他能操控氣牆擠壓,但白浪的掌力一出,越激越快,劉冥被激飛的速度更是令他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凝出了氣牆,還沒罩到劉冥,便已經被白浪的掌力整個擊碎,毫無效用。

  而劉冥隨著白浪掌力的激散,直飛射了數十公尺後,才滾摔落地。

  六人立即往前飛掠察看劉冥的狀態,到了劉冥身旁,饒是五位尊者早已失去常性,也忍不住別開頭。

  不敢多望;劉冥不只全身焦黑浮爛、皮開肉綻,剛剛護在胸前的雙臂,只剩兩條猶帶血絲的白骨懸垂,下半身血肉更已經寸寸飛散,連形狀也不復存,整個人出氣多入氣少,看來是活不了了。

  說老實話,單是結結實實的挨了白浪這一擊,劉冥已經難有生機,其他人的助攻,更是落井下石,劉冥為了修練“幻靈大法”,本未修練先天內息,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是十個焰山老人加在一起,也救不活他了。

  但劉冥畢竟修練百余年,仍憑著一絲余氣保住心脈,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便是無法把自己所知教給劉芳華,若要讓她自行摸索,豈不是又要數十年?

  六人望著劉冥,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動作,沒看著劉冥死去,任誰都不放心,但誰也不忍加上最後一掌。

  忽然間,五位尊者同時大驚抬頭,向著西南面遠眺,白浪見狀,跟著向那里望,卻是什麼也沒見到。

  他呆了呆,正不該知不該發問,忽然間,只見一個小人影從地平线冒出,倏忽間又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卻又近了不少。

  過不多久,白浪終於看出了那人是誰,他渾身巨震,忍不住一聲歡呼,御氣往前迎去。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