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徐三文章)
長沙市科技貿易大廈七樓,飛翔科技發展有限公司,這里就是國安局設在長沙市的臨時辦事處。
為了抓捕來自神秘國度的狡猾間諜,於化龍帶著黑鷹小組在長沙市蹲點已經足足半年了,但事情依然沒有任何起色。
這天,於化龍將黑鷹喚到跟前,頗有些無奈地將一份絕秘指令遞給了黑鷹。
黑鷹三目兩行將指令讀完,神色一片凝重,沉聲道:“如此說來,我們必須撤離長沙了,只是那間諜依然蹤影皆無,實在如骨梗喉,讓人食難下咽哪!況且,在查明那間諜潛伏之目標也一直未曾獲知,一旦事態失控……”
於化龍將大中華煙頭在煙灰缺里掐滅,揮了揮手,低沉地說道:“但比起新的任務來,這不過是芥疾之癢!當然,縱然是芥疾之癢,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毛主席便教導我們,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潛伏極深的間諜,我們還是要不遺余力地挖他出來的。”
黑鷹的星目亮了一下,有些意動地說道:“你是說,讓佳姐繼續負責此事?”
於化龍剛毅的臉上有著黯然之色一閃而逝,忽然沉聲說道:“不錯,之前一直都是她在負責,只是後來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讓你帶黑鷹小組前來!沒想到的是,我於化龍來了,也是半年無所獲啊!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們的策略上出了問題?”
黑鷹沉思片刻,凝眉點點頭道:“現在看來,確實如此!我們一味講究從傳統間的概念上來探索這潛伏的間諜,竟然是石沉大海般毫無音訊!看來,這間諜已經極深地打進了當地社會,表面上已經與中國人毫無二致了,而且他絕不輕易露出其本來面目,這樣就免去了身份敗露的可能。”
“對於這樣的間諜,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讓其率先發動!一旦他有所動作,我們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抓獲他!”於化龍接著說道,“但我們根本不知道這間諜將給我國帶來怎麼樣的打擊和傷害,如果是難以承受之創,那可就無可挽回了。”
黑鷹的星目再次亮了一下,忽然建議道:“其實,通過佳姐,利用徐三及其他的地下黑勢力來挖出這間諜,未嘗不是一個可行之方案!一直以來,我們只是將目光更多地投向一些要害軍政部門,可能,根本是在方向上錯了。”
於化龍神色一動,忽然莫名地看著黑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說,以黑制諜!?”
黑鷹報以微微一笑,年輕的臉上神色一片燦然。
“那好!”於化龍凝眉思索片刻,沉聲說道,“我這就去找思佳談話……”
“不!”黑鷹輕輕地擋在於化龍面前,勸說道,“這件事,可能還是我出面比較妥當些!有些話說起來也沒有顧忌些,龍叔,你說對嗎?”
於化龍顫了一下,深深地瞧著黑鷹,暮然嘆息道:“小鷹,看來你確實成長了,唉,我卻是老嘍……”
“哪里!”黑鷹微微一笑,臉上盡是誠摯的敬意,端端正正地向於化龍行了一禮,說道,“那我這就去找佳姐去了。”
“去吧。”於化龍揮了揮手,屹立如山的身軀卻再沒有了往昔那股凌然不可仰視的氣勢。
徐三舒服之極的趴在推拿床上,享受著靚麗小姐的全身按摩。
五星級賓館的服務就是非同一般啊,這手法根本就不是馬路邊那些雜牌的敲背店面可以比擬的。
徐三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許文章聊著女人,眼神卻渺然地瞧著前面的電視機,暮然,他的神色一動,電視里正在播出的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電視正在播放的是湖南經視台。
帥氣的男主持正在朗朗而說:“根據本台消息,五一路特大銀行搶劫案已經初步有了眉目!警方明確表態,此案乃流竄於湘西北一帶的劫神張軍團伙所為!目前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詳情請看稍晚的午夜報道。”
“這是什麼……”徐三一時不明所以,有些愣愣地指著電視機畫面。
正在細心地替徐三按摩的小姐噗哧一笑,接口答道:“這可是今晚頭條的新聞哪!一個搶劫團伙,也就是剛才說的張軍團伙了,竟然同時洗劫了五一路上的五家銀行還有一家超市,據說搶走的現金在千萬元以上,還將超市的黃金專櫃洗劫一空呢。”
“張軍……團伙?”徐三的濃眉緩緩蹙緊在一起,與許文章交換了個眼色,忽然撐起上身,向按摩小姐禮貌地笑笑,說道:“小姐,我們好了,真是謝謝你的手藝了?喏,這是你的。”
徐三順手遞給兩位按摩女郎各一張百元大鈔,在按摩小姐的道謝聲中匆匆出了賓館按摩室,驅車直返‘二號基地’。
車上,徐三一面不時地轉動著方向盤,避開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沉聲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許文章道:“看來,那個家伙便是張軍了!媽的,果然是大有來頭,竟然是劫神!……咴!這個惹到馬蜂窩了。”
許文章的神色也凝重之極。
這劫神張軍的近乎神話的故事,他自然也是如雷貫耳,連劫四十九家銀行未曾落網,在常德更是連搶十九家銀行!
這樣的事跡,不能不說是“豐功偉績”了,等閒人根本是難以望其項背了。
與名震三湘道的著名黑道勢力結下深仇大恨,熟為不智。
但遺憾的是,他們的斧頭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便這樣做了。
想到這里,許文章恨恨地罵了一句,氣道:“日,怪不得六金剛如此斗膽,竟敢冒犯起我們斧頭幫來了,原來是有劫神在背後替他們撐腰啊……唉,不過,此番惹下了劫神,只怕事態確實有些嚴重啊。”
徐三猛地扭了一下方向盤,面包車便拐過了一個拐角,駛進了通向“二號基地”的唯一通道,冷冽地一笑說道:“沒什麼好慌的,哼,他們的老大張軍還在我們手里,他們絕不敢輕舉妄動的。”
“可是,萬一他們專門找我們旗下營業廳的麻煩,那豈非防不勝防?”許文章仍是猶疑重重。
“哼,他們不敢!”徐三眸子里寒茫一閃即逝,語寒如冰,“除非他們不想要他們老大的命了!不過,二號基地一定要嚴加防犯,預防他們前來劫人!”
攝於徐三驚人的語氣,許文章情不自禁地應了一聲:“是!”
教工新村,於思佳家里。
黑鷹臉有苦色,攤了攤手,苦笑道:“思佳姐,這已經是我能夠爭取到的權利的極限了,你就不要為難小弟我了吧?”
“不行!”於思佳說得斬釘截鐵,頹然的神情已經一掃而空,整個地容光煥發起來,那明亮的艷色直照得黑鷹一愣一愣的,“如果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寧願做個失憶人也不想接這個任務。”
黑鷹苦苦一笑,嘆息道:“思佳姐,我知道你和徐三的感情,所以我才會如此不遺余力地替你爭取這了這樣一個機會!要是錯過了這樣的一次絕佳的機會,那只怕……”
一聽說起徐三,於思佳的嬌靨瞬時神色一黯,嘆息一聲說道:“其實,小三他是根本沒有可能再原諒我了,也許,我這樣想根本就是一廂情願呢。”
黑鷹眼看於思佳神情瞬時轉為低黯,大有頹然放棄之色,心下不由大急!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說道:“那好,思佳姐,我盡力替你向組織上審請!但是,成不成,實在是不好說啊,你也應該知道組織的紀律,脫離組織的事還從未有過先河……”
於思佳忽然柔柔地嘆息一聲,美目迷離,低低地說道:“是啊,一旦成了國家的諜報人員,我們便不再成其為個人了!我們便成了國家的一件工具了!既然已經成了使用的工具,如何再恢復成其為人呢……算了,看來確實是我強求於你了,罷了吧……”
黑鷹心下大急,直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括子。
急忙說道:“可是思佳姐,我們並不是工具!為了祖國貢獻個人的一切,那是我們的榮耀呀!當我們站在那鮮紅的國旗下宣誓的時候,我們便已經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思佳姐為了祖國貢獻了那麼多,回復你的自由之身那是應當的!您放心,我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一定替你爭取到的。”
於思佳有些感激地看了黑鷹一眼,眸子里柔情一片,忽然說道:“小鷹,還記得小時候麼?那時候,訓練雖然艱苦,但山里好玩的東西卻總是那麼多!艷紅的杜鵑花,色彩斑爛的蝴蝶、柔軟如絲的青草坪、還有碧藍碧藍的天空以及湍湍而流的小溪……”
“是呀!”黑鷹的星目里也流露出一片向往之里,臉上的神情一片凝重,逐漸沉醉在於思佳所描述的往事里,“那時候,每當訓練結束,堅強大哥便會帶著我們上山掏鳥窩,那毛茸茸的小鳥兒好可愛好可愛,有時候也會抓一條大蛇,嚇得你們哇哇叫……嘿嘿,記得有一次,我將一條毛毛蟲放到了小燕的飯盒里……後來,氣得她半個月沒有和我說話兒……”
兩行清淚終於順著於思佳的粉頰緩緩淌下。
“堅強啊……鐵堅強……好遙遠,好遙遠呢?”
黑鷹感到心里猛地一慟,忽然之間明白,自己並非鐵血無情之人,一樣也是有血有肉之人!
只是將七情六欲埋藏得比常人更深些而已經,深深的哀痛無可抑制地浮現在他的眸子里,幽幽地說道:“是啊,太遙遠的事了,想來堅強大哥與小燕妹妹他們也在那邊想著我們了罷?嘿嘿,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就能與他們再團聚在一起了,那時候……再上山去掏……”
縱然黑鷹再怎麼堅強,在自幼一塊長大的大姐姐面前,終於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哽咽出聲……
於思佳慘然一笑,輕輕地拭去粉頰上的清淚,忽然向黑鷹柔柔一笑,說:“你看你,都大男人一個了,卻像個孩子似的哭鼻子,如果小燕知道了,定然又要笑你了。”
黑鷹忍不住噗哧一笑,又哭又笑的樣子好不惹人心酸,卻更顯他男子豪邁氣概。
“思佳姐,你說那麼多艱險的歲月我們都過來了,這天下又哪有邁不過去的坎兒?你放心,只要你能夠說服徐三以及的他的幫派能會國家效力,我定會向組織陳明一切,還你自由之身,全心全意地做一回女人。”
長沙市效,某處廢棄的建築工地天台上。
一大群人正圍著聚議,似在商量著什麼難決之事,那兩名曾經在中國銀行對面咖啡廳出現的男子赫然其中。
沒錯,這一伙人正是劫神張軍的手下,總共二十六人,自老二風雲至老廿六祈巴,盡數在座,商量的事便是有關他們的大哥,張軍失蹤的事。
“二哥,你就發個話吧!不就是一幫小嘍羅嘛,我帶十個兄弟去就擺平他了!”那個滿臉凶悍的老七終於忍不住,率先從地上站起身來,大手狠狠地一揮,惡狠狠地說道,“那些個小兔崽子,竟然敢擄走了大哥,看我剝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
“老七!”老二風雲臉色一變,極為不悅地瞪了呼喝不已的老七勞其一眼,叱道,“吼什麼吼?殺了他們自然容易,但怎麼救大哥?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如果擅自行動,他們會放過大哥嗎?”
勞其愕了一愕,雖然滿臉憤然之色但終是默然無語地坐回了地上。
他勞其雖然沒念過幾年書,大字不識一籮筐,但對他大哥張軍卻是絕對信服!
那麼危害張軍的事情,他自然是萬萬不做的。
一個臉上留著一道刀疤的瘦子忽然冷冷地瞪了勞其一眼,陰聲說道:“我們大家且不可小瞧那個斧頭幫!斧頭幫明明比六金剛勢弱,可竟然能夠一舉將六金剛徹底鏟除,而且,當時大哥也在場!這樣的實力,那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風雲看了發話的瘦子一眼,點點頭說道:“老十三說得不錯,那個斧頭幫確實有些實力,單是憑他們能夠將大哥帶走便可以知曉一二了,大哥的功夫槍法,兄弟是再清楚不過?要想將大哥擊倒並帶走,那得花多大的代價?”
“不過……”剛剛發話的瘦子再度提出他的疑問,“問題是大哥落在斧頭幫手里的消息是否可靠?我總在想,以大哥的功夫,是不太可能落入敵手的!說不定,他只是鑒於條子勢大,暫時藏起來了,不久便會回來與我們匯合呢?”
“對,一定是這樣的!”勞其終於忍不住再度大聲嚷嚷起來,“我相信大哥的功夫,怎麼可能落入那種小嘍羅的手里呢?”
“閉嘴!”風雲終於忍不住冷冷地喝斷勞七的大聲嚷嚷,向勞其斷然喝道,“給我滾到下面去,站崗去!”
勞其有些畏懼地瞟了風雲一眼,見沒有人替他說話,只得嘟嚷幾聲,埋頭走下了天台。
風雲從勞其的身影上收回目光,掃了那瘦子一眼,凝聲道:“大哥已經落在斧頭幫手里,那是無面置疑了!否則,既使大哥暫時回不來,也該有電話回來了!我們現在最需要掌握的是那個斧頭幫的信息,以及他們主要頭目的資料!最重的是……他們都有些什麼樣的弱點!必要時,可以抓些有份量的人質來交換大哥,一等救回了大哥,再狠狠地教訓這些兔崽子也不晚,大伙說呢?”
眾人都覺老二風雲說的相當有理,便紛紛點頭應是。
“那好!”風雲威棱地掃了眾兄弟一眼,沉聲說,“現在集思廣益,大家說說任何有關斧頭幫的信息,大伙一起研究後再決定怎麼行動。”
“二哥!我知道!”風雲話音方落,一名兄弟已經高舉著手站起身來,說道,“以前我在長沙混過,知道斧頭幫是湖大的校園黑幫,他們的大哥叫王大可,一身功夫確實不錯,據說比當年湖南黑道龍頭老大的夜鳥大哥都差不了多少。”
“王大可!?”立時有人接著說道,“知道這麼個人!不過,不是早被龍逸雲抓起來了嗎?”
“可聽說後來那王大可又越獄跑了,反正誰也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討論了半天,風雲聽得眉頭大皺,除了知道斧頭幫的龍頭叫王大可外,竟然一無所獲!
搖了搖頭,只得舉手止住眾兄弟毫無意義的論討,沉聲道:“看來,我們掌握的資信相當有限,需要派出兄弟實地查探。”
“老十三!”
“在呢,二哥!”方才那名瘦子慌忙站起身來,應了一句,“啥事?”
風雲看了瘦子一眼,吩咐道:“你帶著老十八,老十九去湖大打探消息,放機靈些,一有風吹草動馬上便閃!查不出來不要緊,兄弟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知道了!”那瘦子答應一聲,向身後招呼了一下,立時便有兩名年輕漢子跟了上去。